第十六章 林中的棺材
工地的土方车是外包的,按理说和施工方没关系,但村民找不到肇事车,就来工地堵门,要说法,要赔偿。
项目经理一边说着,一边把金无双迎进了办公室。
办公室聚集了很多穿制服的男人,都是集团的大小领导,见到金无双纷纷起身打招呼。
金无双摆了摆手,众人落座然后开会。
金果儿百无聊赖,坐在门口和赵小黑逗闷子。
几分钟后,金无双对事情的经过有了大致了解。
这块地皮虽然被官方征用,但对于赔偿,有些村民并不满意,到现在还多少有些摩擦。
矛盾日积月累,终于在今天爆发了,触发点就是被车撞死的一位老太太。
这里是待开发区,没有任何监控,又是黑天,也没有目击证人,是被哪一辆车撞死的,谁也不知道。
这条路只有施工方的土方车来往,所以村民就赖上工地了,找上门来要说法,堵了大门和路,不赔偿不让施工。
按正常程序,直接报警就好了,可现在是一边施工一边办证,如果闹大了,工地被查,轻则罚款耽误工期,重则取消建筑资格。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外面的土方车和挖掘机都熄火,这些车都是租赁来的,耽误一天就损失几十万,村民耗的起,金无双跟他们耗不起。
“他们要多少钱?”金无双问道。
一个人回答:“一百万,如果还价,应该能到三十万。”
撞死一个人的赔偿金额,会因为死者的年龄高低不同,老年人赔偿低,青壮年则赔偿高,都是同样的生命,价钱却不一样。
虽然说生命无价,但有时候,生命真的可以用钱衡量。
外面的村民等的不耐烦了,他们开始躁动起来,金无双起身。
“我去跟他们谈!”
项目经理担心金无双受到伤害,忙道:“要不让他们领头的进来谈?”
“不必了!”
金无双不顾劝阻,在一众人的簇拥下来到门口。
“我是金鼎集团的董事长,你们谁说了算?跟我谈!”
金无双总裁气势爆发,一米七的欣长身材和气质出众的外表,在一帮村民的衬托下鹤立鸡群。
人群中走出一个中年汉子,别人都披麻戴孝,他却穿着旧西装迷彩裤,脚上一双胶皮鞋,虽然经过装扮,但皮肤微白,不像整日田里干活的农民那样粗糙。
“你们工地的车撞死了人,不拿个说法,我们跟你们没完!要想打官司我们奉陪到底,别管是市里还是省里,随你们挑!”
中年汉子左手揣裤兜,右手夹着香烟指天画地,气势不怒自威,但和东州市第一冰山美人相比,自惭形秽,声音都低了八度。
金无双从中年汉子眼中捕捉到一丝异样。
“我要看一下死者。”说着话直奔三轮车。
中年汉子脸上的慌乱一闪而过,他扯开烟嗓吼道:“不能碰!”
农村大多是宗族社会,对民俗非常重视,随意触碰死者是大忌,金无双这种行为激怒了村民。
她的手即将触碰到死者身上盖的白布,背后突然恶风袭来,一把铁锹直奔金无双后脑。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把大手凭空出现,抓住了下落的铁锹。
赵小黑夺过铁锹,咔嚓一声掰成两节。
金无双没有受到伤害,但激发了孝子贤孙们的愤怒,一个个围着三轮车张牙舞爪,但惧怕身材魁梧,如巨灵神的赵小黑,没有人再敢动手。
中年汉子在一旁咋咋呼呼,煽风点火。
“他们想消灭证据,不要让任何人接近三轮车!”
孝子贤孙们群情激愤,从怀里抽出钢管撬棍将金无双等人围在中间,金鼎集团的人也抄起家伙对峙,双方骂骂咧咧,一场械斗一触即发。
远处机车轰鸣,如千军万马势不可挡,众人回头,就见上百辆摩托车奔袭而来。
路面坑洼不平,虽然能挡住汽车,但挡不住摩托车。
机车手们如狼群围猎,发出震耳发聩的嚎叫声,气势如虹,将村民来了个反包围。
这些机车手都是三十来岁的青年,一个个身娇体健,肌肉一块块如健美先生,手中或抓或握着各种兵器,与这帮乌合之众的村民对比,如同正规军和伪军。
摩托车后座下来一对年轻男女,男的身姿挺拔,女的身材曼妙,取下头盔,原来是白凤九和王雨曈。
王雨曈脸上依然带着如鲜花般灿烂的微笑,在场的所有男人都看呆了,如同被摄了魂魄,不由自主放下手中凶器。
王雨曈走进包围圈,所有人都自惭形秽,纷纷低头让路。
“金总,这是什么情况?”
金无双压低声音,将事情的经过简短诉说。
王雨曈柳眉一挑,忽然上前,一把揭开白布单。
“金总,您看!”
金无双上前,三轮车上躺着一个瘦弱的老太太,面色泛青,身上血迹斑斑,没有明显的伤痕。
这根本不是车撞的!
一双美目爆发出如利剑的寒芒,金无双目光扫过,这帮孝子贤孙纷纷低下头,有人踌躇后退,想要逃离,却被外围手持棍棒链子锁的机车手们拦下。
“这是谁的娘!到底是怎么死的?说不清楚,谁也别想走!”
金无双语气冰冷,村民瑟瑟发抖。
“是刘大常让我们这么做的。”一个村民怯怯的说道。
刘大常就是被推举出的村民代表,刚才见势不妙,已经溜之大吉。
事情终于水落石出,死者是拾荒的老太太,昨天暴毙街头,刘大常寻思着死也不能白死,不如拉工地上讹点钱。
几个贪婪的村民也动了心思,一拍即合,他们弄了些猪血装扮一翻,又拉了些游手好闲的青年架势,导演了一出土方车撞死人,孝子贤孙上门讨说法的戏码。
主谋跑了,村民也作鸟兽散,金无双不想过多追究,让人把死者拉去殡仪馆,并出钱给安葬。
这次事情给王雨曈记了头功,如果不是她纠集了这帮骑手助阵,就算金无双能顺利解决,也是比较麻烦的。
事情处理完,金无双等人打道回府,王雨曈则留了下来,有这个‘地头蛇’坐镇,工程一定会顺利进行。
临走前,白凤九将七张黄符纸交给王雨曈,并叮嘱使用方法。
白凤九向来赏罚分明,她帮了金无双,也是间接帮白凤九解决麻烦。
更主要的是,白凤九不想王雨曈再给他惹麻烦,他真的很讨厌麻烦。
熟睡中的笑面虎被吵醒,是表弟刘大常打来的,得知事情没办好,他不由皱起眉头。
一条温软的手臂缠来,如兰似麝的气息吹拂着耳朵,笑面虎说了声知道了,挂断电话翻身上马。
凌晨四点,东州市普罗旺斯花园别墅区。
金无双回到自己房间,鞋子都没脱倒头便睡,而此时的白凤九,却站在别墅后山的一块大石上。
离他几十米外的一处空地,停放着一口棺材。
刚回别墅,白凤九就感觉到有一丝阴气波动,为了不惊动金无双,等她熟睡后才出来查看。
白凤九脚尖轻点,身轻如燕飘落在棺材附近。
这口棺材埋在地下几十年,表面腐蚀严重,如糟糠一般,上面粘带的泥土非常新鲜,应该是刚挖出来不久。
埋棺的地方湿气很重,因为棺底有黑水流出,一股恶臭在空气中弥漫。
封棺钉已经朽烂,白凤九挥手,棺盖应声飞起,那股恶臭更浓,白凤九微微皱眉。
棺材里躺着一具晚清地主装扮的湿尸,半截身子浸泡在黑色的积液中。
所谓的湿尸,就是含有水份的尸体。
土葬的尸体,大部分会在两三年内腐烂,被虫蚁老鼠啃咬,最后只剩下一堆白骨。
尸体能完整的保存下来,还不会风干,条件非常苛刻。
首先,墓穴要挑选阴暗潮湿的地方,或者临近水源,更重要的是,要有阴气的滋养。
如果活人住在阴气浓郁的地方,时间久了会导致阴阳不调,疾病缠身,厄运连连,而尸体埋在阴气浓郁的地方,百年不腐。
很显然,埋葬这具尸体的墓穴,兼顾这两个条件。
白凤九低头打量,这具尸体身高不足一米六,浮肿的嘴唇微张,隐约可见两根尖锐的牙齿,双手交叠胸前,青色的指甲尖锐,下面压着一张照片。
白凤九一怔,这不是无双的照片么?
他伸手去拿照片。
突然,躺在黑液中的尸体睁开眼,一把抓住了白凤九的手腕。
起尸了!
眨眼的功夫,尸体面部长满了黑毛,两根尖牙外露,如剑齿虎一般。
黑毛尸,也叫铁尸,是僵尸几个等级中的一种。
僵尸分为金、银、铜、铁四个等级,与之相对应的特征是金毛、白毛、绿毛和黑毛。
铁尸虽然是僵尸中最垫底的存在,但身如钢铁一般坚硬,就算武道先天十二段的高手遇到,也是很头痛的。
黑毛尸睁着空洞的双眼,如铁钳一般的手死死抓着白凤九,锋利的指尖已经嵌入他的皮肤。
“吼!”
黑毛尸发出一声怪叫,将白凤九向自己怀里拉扯,嘴巴以常人做不到的角度张开,尖如钉子的牙齿咬向白凤九咽喉。(未完待续)
第十七章 神霄雷法
“砰!”
白凤九抬脚踹出,铁尸横飞几十米,撞断三颗松树才堪堪停下。
“嘻嘻……没想到,居然是武道高手!”
瘆人的笑声传来,在静谧的山林中显得非常恐怖。
铁尸直挺挺起身,双眼空洞没有焦点,夸张的狞笑带动脸上的黑毛一抖一抖,异常诡秘。
“小子,被铁尸抓的滋味不好受吧?”
铁尸张嘴说话,声音尖锐,如铁钉划过玻璃,让人头皮发麻。
僵尸没有灵魂,行事全凭本能,铁尸口吐人言,背后一定有人操控。
白凤九低头看去,被铁尸抓过的手布满了黑色,而且还在继续蔓延,几个呼吸之后,整条手臂如同墨水里浸泡过似的。
这是尸毒,由阴气在铁尸体内转化而成,普通人沾染后,最有效的方法就是砍断手臂保命,如果蔓延全身,就是大罗金仙也救不活。
白凤九看着自己漆黑的胳膊,淡淡道:“对金家不利的那些邪术,都是你做的?”
一阵沉默后,尖锐的声音响起:“原来是你小子坏我的好事!”
白凤九道:“好事?你所谓的好事就是滥杀无辜吧?”
操控者冷哼一声,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如果你能出足够的钱,我也可以帮你把我的雇主杀了,不过小小金鼎集团,恐怕出不起这么高的价。”
白凤九一挑眉毛,问道:“看来你的雇主很有钱啊!”
“当然,他可是燕京最……”
操控者突然不说话了,冷笑一声道:“小崽子,差点着了你的道!居然敢套我的话!”
白凤九懒得跟他斗嘴,他在思考,血衣门的杀手说是冯家指派的,控尸者说他背后的老板是燕京人,对无双不利的人不止一波,事情有点复杂啊!
操控者继续道:“一个武修能破掉我的阵法,说明你小子在术法上有些天赋,道爷我爱惜人才,如果你跪下磕头,做我的奴仆,我可以为你驱散尸毒,并传授你更高阶的阵法术数,术武双绝,称霸武林指日可待!”
白凤九哼了一声,道:“旁门左道,也敢称术?”
白凤九的蔑视惹怒了操控者。
“既然不能臣服我,那就去死吧!”
铁尸浑身一震,黑毛抖动一蹦三丈,双臂直挺,尖锐的十根指甲如利剑刺向白凤九。
“死!死!死!”
铁尸双臂武动如风,指甲带着尖锐的破空声疯狂抓挠,白凤九左躲右闪,身法灵动飘逸,如同玄女舞蹈。
“怎么不还击了?是不是感觉身体越来越虚弱?铁尸的尸毒只有武道宗师高手才能抵抗,等会毒气攻心,再求饶也晚了!”
“中毒吗?”
白凤九抬起漆黑的手臂,轻轻握拳,整条手臂如烧红的铁块浇了一瓢水,蒸腾起一团雾气,雾气消散,皮肤恢复如初。
尸毒被驱散了!
“不可能!”
尖锐的声音响起,背后的操控者一脸不可置信,居然有人能凭借自身的力量驱散尸毒。
白凤九淡淡道:“忘了告诉你,我天生对毒免疫,也就是你们口中的百毒不侵!”
操控者倒吸一口凉气,百毒不侵的体质万年难得一遇,如果将他炼化成傀儡,完成自己的大业指日可待!
白凤九活动了一下手臂,他有些不耐烦了。
“给你一次机会,说出幕后的主使者是谁。”
操控者冷笑:“死到临头还想着保护金家,真是狂妄至极,想知道幕后的主使者,就先打败铁尸吧!”
铁尸晃动双臂,嘶吼着再次扑来。
“如你所愿!”
白凤九举起拳头打去,一声爆响,扬起满天黑雾。
铁尸的躯干被打碎成渣,孤零零的两条腿倒地,硕大的头颅飞上天,在空中划了个弧线掉在地上,如皮球一般滚出去。
铁尸死而不僵,嘴巴一张一合。
“不可能!怎么会这样!”
白凤九走上前,盯着铁尸的头颅问道:“说出来,我让你死个痛快。”
“大言不惭!”
操控者一声狂笑。
“你以为打败铁尸我就怕你了?老夫已经炼成道家真身,想要杀我,除非天降雷罚,一个小小的武道先天,你还不够看!”
铁尸不过是操控者的假身,就算白凤九把铁尸挫骨扬灰,也丝毫伤不到他。
“既然如此,那我就如你所愿。”
白凤九摸出一张黄符纸。
手掐法诀,符纸爆燃,火团周围电弧闪烁。
操控者大惊失色:“居然是失传的神霄雷法!”
“雷公听召,电母听唤,急急如律令!”
白凤九轻叱一声,带着电弧的火球钻进铁尸头颅,瞬间爆裂燃烧。
与此同时,百里外一栋隐秘的别墅。
原本晴朗的夜空,眨眼阴云密布,手臂粗的电弧在黑云中忽隐忽现,闷雷滚滚。
别墅大门打开,一名道士跌跌撞撞跑出,他嘴角挂着血丝,神色惊慌。
“轰隆!”
伴随着震耳发聩的雷声,一道闪电劈下,大地颤抖,鬼神俱惊!
几分钟后,云开雾散,皓月当空。
别墅依然静悄悄,只有满地被震碎的玻璃,以及草地上被雷电焦灼后的灰烬,默默诉说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
强敌、阵法,满地鲜血。
金无双手持宝剑,对面是数百御剑飞行的高手。
好累……
金无双感觉自己每一寸肌肉都在颤抖,厮杀三天三夜,她早已筋疲力尽。
“师姐!”
金无双回头,烟雾缭绕中,站着一个身穿白衣,面容模糊的少年。
“师姐?”
金无双皱眉,这是哪里?白衣少年是谁?
金无双思索,脑海顿时传来刺痛,痛的她头都要裂开了。
“啊!”
金无双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柔软的大床上,外面阳光明媚,鸟语花香。
“原来是个梦。”
金无双起身,发现睡衣已经被汗水浸透。
走进浴室,睡衣滑落,水龙头喷洒着热水。
水雾弥漫,磨砂玻璃上倒映着曼妙的**。
梳洗完下楼,罗素琴正在用餐,白凤九端着汤锅从厨房走出。
“无双,吃饭了。”
罗素琴嘴里咀嚼着饭菜,瞥了眼女儿,问道:“怎么脸色不太好?是不是生病了?”
“没有,可能是没休息好吧。”
金无双想到了那个梦境,随后摇了摇头坐下,接过白凤九递来的一碗粥,问道:“果儿呢?还在睡懒觉?”
罗素琴埋怨道:“这死丫头,一大清早就跑出去了,说是跟什么黑的白的去玩。”
金无双一怔,随即想到了赵小黑,这俩人怎么混到一块去了?
尝了口白凤九熬的粥,金无双心中微动,这个家伙的厨艺越来越好了,这只是一碗普通的白米粥,却有人间美味的感觉。
如果白凤九知道金无双这样想,一定摇头苦笑。
这可不是简单的白米粥,为了让金无双体内沉睡的记忆觉醒,粥里添加了比钻石还珍贵的圣雪白莲,只是被白凤九磨成粉添加在里面,不用心根本分辨不出来。
“昨晚你开的那辆劳斯莱斯幻影在哪里借来的?”金无双用勺子搅着碗里的粥问道。
白凤九停下手中的筷子,将修车时遇到齐得胜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提到妙妙,金无双叹了口气,要不是那次车祸,这个可爱的小姑娘应该在游乐园玩耍呢。
想到这里,金无双没有胃口,一碗粥只吃了一小部分。
放下碗筷,金无双道:“白凤九,一会陪我去医院看望一下妙妙。”
妙妙起初住在东州市第一医院,后来又转到四海集团的私立医院,这里医疗条件堪比燕京总医院。
重症监护室的警报声响起,一群白大褂呼啦一下子冲入病房。
李婉也跟着要进去,却被护士拦在外面,她眼泪婆娑,如心绞痛般捂着胸口。
这已经是第三次急救了,每一次警报响起,就像一把刀子扎进李婉心脏,痛不欲生。
“妙妙,你要坚持住!”
一个商业女强人,此刻梨花带雨,哭的让人心碎。
一阵眩晕,李婉脚下一软就要摔倒,齐得胜忙上前搀扶。
有人搬来椅子端来热水,齐得胜喂了李婉几口热水,她的脸色才渐渐好转。
“婉姐,你要保重身体,妙妙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好起来的。”
自从妙妙入院,李婉不吃不喝一直在这里守候,整个人好似瘦了十几斤,颧骨突出,眼窝塌陷。
齐得胜心疼李婉,多次要求她回去休息,可是李婉不管不顾,谁要劝说她离开,就会引来一阵怒吼,现在齐得胜只能好言安慰。
对于妙妙的状况,齐得胜曾经询问过主管医师,得到的回答非常不乐观。
全身多处骨折,肝脏破损,最主要的是闭合性颅脑受损,这是致命的。
住院后经过第一轮抢救,妙妙本来醒了,可是没过多久又陷入了昏迷,病情再次加重。
“在这边。”
金无双踩着高跟鞋走来,身后白凤九拎着礼品盒,在护士的指引下,来到重症监护室门口。
“恩人!恩人你来了!”
见到白凤九,李婉的脸上终于有了一抹神采,她上前紧紧抓住白凤九的手。
“叫我白凤九就好。”
白凤九从不居功自傲,对于救人,全凭心情,不求回报。
“不!你救了妙妙,就是我恩人!”
李婉再次握紧白凤九的双手,一旁的金无双不禁皱起眉头。(未完待续)
第十八章 再次出手救人
金无双有些不爽,虽然她和白凤九没有夫妻之实,却有夫妻之名。
合法妻子面前,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和一个有孩子的少妇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轻咳一声,金无双很自然的拉过李婉的手,道:“李总,你别着急,妙妙不会有事的。”
李婉诚恳道:“金小姐,上次多谢你组织人员施救。”
“李总客气了。”金无双继续道:“现在医学发达,还有很多名医坐镇,妙妙一定能脱离危险。”
“希望如此吧。”李婉忽然转头对白凤九道:“白先生,上次你救了妙妙,这次一定也能起死回生,我恳求你再次出手。”
“如果你信得过,我可以试试。”
白凤九略一沉吟,他不想看到这个可爱的小姑娘死亡,不是怜悯,只是单纯的不想。
金无双抢过话题,道:“李总,白凤九他没上过医学院,也没经过正规的医学培训,上次不过是误打误撞罢了。”
金无双曾经询问过白凤九怎么会急救方法,白凤九给出的回答是,自己在家打扫完卫生,就喜欢坐在电视机前看一些医学类的节目,那天刚好看到了急救节目,所以就现学现卖,没想到真把人救活了。
治病救人不是请客吃饭那么随便,白凤九那次不过是侥幸,金无双绝不会让他在这样鲁莽。
“你真的不是医学生?”李婉期盼的看向白凤九。
白凤九点了点头,活了十万年,他还从未上过医科大学。
李婉神色黯然,急救常识谁都会,可是现在妙妙需要更加专业的救护,自己也是病急乱投医,既然白凤九不是医生,也不好强求。
“或许,妙妙的生命,只能寄托在那位神医手中了。”
“来了!来了!霍神医来了!”
一名花白头发的老者,在一群白大褂的簇拥下赶来。
老者看似年事已高,但健步如飞,年轻医生们跟不上他的步伐,一路小跑。
李婉大喜,忙迎上去,急切道:“霍神医,您一定要救救我女儿!”
霍思邈并没回话,只是漠然点头,脚下不停,直径走进了病房。
“这老头是谁啊?李总主动跟他打招呼都不搭理,太目中无人了!”四海集团的一名员工不满道。
“小声点!”一名医生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压低声音道:“这可是华夏第一圣手霍思邈,他的徒子徒孙遍布神州,各个都是医学界的顶梁柱,别说李总,燕京的达官贵人见到他都要客客气气。”
重症监护室内,一名带着金丝眼睛的医生来到霍思邈身边。
他是妙妙的主管医师,东州市医学联合会副会长,身份尊贵,可在霍思邈面前唯唯诺诺。
“说一下具体情况。”霍思邈看着手中的检查报告,沉着冷静的问道。
金丝眼镜用最精炼的术语阐述了施救的过程,并说了一些个人的观点和下一步要做手术的方法。
检查报告摔在桌子上,金丝眼镜打了个哆嗦。
“胡闹!怎么能这样治疗!你们这是在草菅人命!”
妙妙伤势非常严重,胆囊穿孔,肝脏损伤,胸腔出血,封闭性颅脑损伤……
如果冒然做手术,妙妙绝对下不了手术台。
金丝眼镜被骂的狗血淋头,低头垂手,如同犯了错的小学生,大气也不敢喘。
能被这位医学泰斗教训,那是莫大的荣誉,以后金丝眼镜在饭桌上,可以和同事们吹嘘自己被霍思邈训诫过,算是他半个学生哩。
“改变急救方案!”
重症监护室抢救的前一波人被赶出来,霍思邈带来的团队接手,一帮白大褂忙而不乱,对徘徊在死亡线的上的妙妙进行抢救。
心电监控显示器发出警报,妙妙出现了心脏骤停。
医生急忙给妙妙注射肾上腺素。
“都闪开!”
众人分开,霍思邈上前,从自带的盒子里摸出银针。
现在的霍神医很少亲自动手救人,这帮人今天能够有幸一睹,纷纷瞪大眼睛,想从中学个一二。
霍思邈手捏六枚银针,行云流水刺在妙妙瘦小的身上,行云流水,不带一丝拖沓。
“大地回春针法!”
这是霍思邈的看家本事,每一次施针都有起死回生的效果,多少濒临死亡的大人物,都是被这一套针法救活的。
周围的医生纷纷点头赞叹,霍神医亲自出马,小姑娘有救了。
霍思邈手指拨弄如弹奏钢琴,银针不住跳动,监控仪器上的各种数值在逐渐上升,妙妙再一次从死亡线上回来了。
掌声雷动!
在场的医生纷纷挑起大拇指,霍神医果然名不虚传,只要他出马,没有治不好的病人。
外面的李婉也是松了口气,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她激动的抱住了金无双,眼泪再也止不住的流淌。
一旁的白凤九却皱起眉头,霍思邈的针法有误!
仪器上,妙妙的生命体征确实在恢复,可是白凤九明显感觉到,她的生机还在快速流逝。
“赶快把银针拔掉!你这样会害死妙妙的!”
就在众人庆祝的时候,一道不和谐的声音传来。
人们纷纷皱眉,看向说话的年轻人,是白凤九。
金无双皱眉,白凤九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刚才自己抢他话,不让他为妙妙医治,心生怨气?这个男人也太不成熟了!
“白凤九,妙妙已经脱离危险,有这位神医在,你不要胡闹。”
“我没有胡闹。”
白凤九盯着妙妙身上的银针,淡淡道:“他不是在救人,而是在杀人!”
此话一出,震惊全场。
放眼整个华夏,谁敢这样诋毁霍神医?这小子太狂妄了。
“你是什么人?居然在这里大言不惭,指手画脚!”一名医生横眉立目,作为霍思邈的忠实拥护者,决不允许别人撼动神医的权威。
另一名医生跳出来,喝道:“霍神医名震华夏,救过的人没有十万也有九万九,你这是在怀疑他老人家的医术吗?”
“这小子是不是想借机出名啊?保安呢?赶紧把这个家伙赶出去!”
白凤九一句话,成了众矢之的,所有人对他指指点点,还有人撸起袖子要过来揍他。
霍思邈皱眉问道:“年轻人,说我不是在救人,而是在杀人,你有什么凭证?”
还没等白凤九回答,重症监护室里的所有仪器回答了他。
一阵刺耳的叫声,仪器警报大作,显示屏上起伏的绿线拉直,所有数值归零。
一名医生急忙上前检查,然后摇了摇头,心脏停止,大脑死亡,已经没救了。
一道虚影从床上坐起,是妙妙的魂魄,而且这次比上一次还要透明虚弱。
霍思邈学的大地回春针法是残篇,刚才妙妙的生命数值回升,其实是针法作用下在燃烧她的灵魂。
妙妙身为凡人,灵魂再次离体,一定魂飞魄散。
此刻医生们在整理仪器,有人拉过白布给妙妙盖上,霍思邈摇了摇头,算是给苗苗宣判了死刑。
“等一下!”
白凤九大步流星来到病床前,由于动作幅度较大,将霍思邈撞了个趔趄。
“你干什么!”
两名年轻的医生急忙搀扶,回头恶狠狠斥责白凤九。
白凤九毫不理会,手捏法诀,按在了妙妙灵魂的额头上。
“回去!”
白凤九用力一按,妙妙的魂魄又回到了身体中,另一只手在妙妙身上快速拍打。
“住手!”霍思邈怒喝道:“孩子已经死了,你还要折腾她!让她的灵魂不得安宁吗?简直是在胡闹!”
仪器已经检测不出妙妙的生命体征,这说明她已经死亡,白凤九还这样胡来,触怒了在场的所有人。
“把他给我拉出去!”
金丝眼睛咬牙切齿,扑了上去,几名壮硕的男医生也紧随其后,要将这个顶撞霍神医的家伙扔出大门。
“碍手碍脚!”
白凤九头也不抬,轻轻挥手,扑来的几名男医生踉跄倒退,一脸震惊的看向白凤九,这个家伙怎么有这么大力气。
“保安!赶紧叫保安!赶紧报警!”
这些男医生看似魁梧,其实常年握着手术刀,身体素质根本不行,现在只能求助保安和警察。
金无双站在门口急的跺脚,这个白凤九真是个惹事生非的主儿。
霍思邈都宣布妙妙死亡了,你还进去折腾孩子的尸体,此刻李婉伤心欲绝,如果迁怒与你,后果不堪设想。
“白凤九,赶紧给我出来!”
“无双,相信我,我能救妙妙!”白凤九转头对李婉道:“不要让人打扰我!”
“李总,千万不能相信他,妙妙已经走了,不要再让这个家伙折腾她了!”
“是啊李总,人死不能复生,你要面对现实。”
“霍神医都无力回天,这个一名不文的小子能有什么本事?”
“赶快通知楼下保安,赶紧报警,就说这里有个疯子!”
“够了!都给我闭嘴!”
李婉眼神坚毅,上一次,白凤九没有让她失望,这次,她依然坚信白凤九的话。
“都给我出去,谁也别打扰白先生!”李婉沉声道:“小齐,谁要是打扰白先生救我女儿,给我打出去!”
金无双心中突然有一种酸溜溜的感觉,自己的合法丈夫,居然被外人如此重视和信任,而这个人还是个身价百亿的美少妇。(未完待续)
第十九章 发配工地
齐得胜细腰宽背,原本冷酷的面容此刻更是凌厉,两道目光如两柄利剑,被他扫过的医生纷纷低下头,不敢直视。
虽然这些医生不敢再造次,可是嘴上依然不饶人,说什么侮辱尸体要负法律责任,要把白凤九送进派出所。
此刻霍思邈却沉默不语,他目光如炬,死死盯着白凤九的动作,越看越是吃惊。
“居然是失传的鬼门十三手!”
白凤九出手如电,分别点在妙妙的鬼宫、鬼信、鬼垒、鬼心几个穴位上。
鬼门十三手,安魂定魄!
点完穴,白凤九从腰间抽出一枚七寸金针,旁边一直观看的霍思邈瞳孔顿时收缩,居然是渡世金针!
白凤九会鬼门十三手已经让霍思邈震惊了,此刻又拿出失传几百年的渡世金针,霍思邈感觉自己要犯心脏病了。
白凤九将金针刺进妙妙眉心上两寸半的位置,一丝真气从指尖导出,经过金针,缓缓进入妙妙的大脑。
白凤九指尖点在金针尾端,控制着那一丝真气在妙妙体内游走,滋养修复着四肢百骸和五脏六腑。
李婉看着病床上的女儿,贝齿咬着嘴唇都快出血了,粉拳握紧骨节泛白。
“妙妙!加油!你一定要醒来!”
白凤九将掌心盖在妙妙胸口,然后猛地下压。
一下、两下、三下……
“滴!”
显示屏上,那根拉直的绿线突然跳动了一下,李婉的心也跟着猛地一跳。
妙妙有生命体征了!
绿线开始规则的跳动,血压也从两个零变成了十位数,而且还在上升。
一片哗然!
这个小子居然真的把人救活了!
金无双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真的做到了!这个只知道洗衣做饭的男人,居然还会起死回生的医术,难道自己看错他了?
再次看向白凤九的时候,金无双满是复杂的神情。
“太好了!妙妙有救了!”
李婉喜极而泣,索绕在心中的阴云消散。
仪器上的各种数字如同一只大手,狠狠抽了在场所有医生的脸,刚才还叫嚣的他们,纷纷闭上了嘴巴,眼睛瞪的如同灯泡,一脸的不可置信。
假死的症状医生们也遇到过,可是这种脑死亡后还能起死回生,这种事闻所未闻。
白凤九控制着真气在妙妙体内游走了七个小周天,然后收手拔出金针。
“赶紧过来救人!”
发呆的医生们顿时醒悟,霍思邈第一个跑过去,翻看妙妙的眼皮,又摸她的脉搏,虽然还非常微弱,但基本已经稳定。
“奇迹!真是奇迹!”
医生们一个个神情激动,操作各种仪器给妙妙检查。
“内脏不在出血!”
“脑内压强正常!”
“可以进行手术治疗!”
妙妙被推进了无菌手术室,李婉泪人儿似的抱住了白凤九。
“白先生,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了,以后你有什么事,只要一句话,我李婉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妙妙虽然是她领养的孩子,但这些年母女二人相依为命,李婉早就把她当做亲生女儿,倾注了所有心血,如果妙妙不在了,她真不知道怎么活下去。
看着二人拥抱,金无双美目含着火气。
白凤九察觉到金无双的怒火,干咳一声,将八爪鱼似的李婉从身上拽下来。
李婉也感觉自己失态了,擦干眼泪,面带娇羞。
“金小姐,你别介意,我是太激动了。”
金无双扯动嘴角笑了笑,没说什么,但是看白凤九的眼神却带着一丝愠怒,她有种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抢走的感觉。
一张金卡捧到面前,李婉美目盈盈,柔声道:“白先生,这是我们四海集团的至尊朱雀卡,只要是我四海集团旗下的产业,所有消费都免单,而且这张卡代表了我的意志,见卡如见我本人。”
这不是普通的卡,这里面包含了李婉对白凤九的认可,对他的信任。
白凤九也不推辞,伸手接过金卡。
金卡入手非常沉重,纯金打造,正面浮雕一只朱雀,背面写着龙飞凤舞的四海集团几个字。
妙妙的手术在顺利的进行,不想干的人散去,金无双也起身告辞。
临走前,李婉握着白凤九的手,深情款款道:“等过两天妙妙康复,我亲自设宴款待白先生。”
白凤九还没回答,金无双却发话了。
“他最近要出差,恐怕没时间吃饭了。”
“出差?”白凤九一怔。
金无双冷着脸道:“你是王总监的保镖,你不去保护她,难道要我去?”
李婉莞尔一笑:“真是可惜了,不过机会总是有的,我等你回来。”
一句等你回来,包含着太多的信息,金无双眉头拧起,冷着脸对白凤九道:“走了!”
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李婉笑意浓浓。
她曾经派人查过白凤九,金家赘婿,不受待见,整日和锅碗瓢盆打交道的家庭煮夫。
这样一个医术高超,行事果敢的年轻人,怎么甘愿做上门女婿?
这个男人真是让人猜不透。
医院停车场,金无双将手包甩在副驾驶座位上,然后发动引擎。
白凤九伸手拉车门,却发现上了锁。
“无双,车门没开呢。”白凤九敲了敲车窗。
车窗降下,金无双冷着脸道:“你不用跟我回去了,直接坐车去东海市守工地吧!”
引擎轰鸣,白凤九被喷了一脸尾气,劳斯莱斯幻影扬长而去。
看着远去的车灯,白凤九摇头苦笑,这是把我发配了啊!
白凤九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心里暖暖的,金无双这是在乎他,不然也不会因为李婉的一个拥抱,让自己去看工地,这是吃醋了。
打了辆车来到东州市汽车站,通过检票口上了开往东海市的大巴车。
大巴车整点发车,刚开出去两米,一个女孩急匆匆跑来。
女孩一身粉色运动装,胸前绣着三叶草标志,背着可爱的小熊卡通背包,跑起来洋溢着青春的气息。
“师傅!等等我!”
大巴车停下,三叶草女孩匆匆上车,由于一路奔跑,一张俏脸通红,齐耳短发略显凌乱。
“赶紧坐好,开车了!”乘务大妈扯着嗓子催促。
三叶草女孩找了个空位坐下,然后理了下凌乱的短发,掏出手机发了条语音。
“妈,我上车了,下午到家。”
邻座的帅气青年眼睛一亮,一副自来熟似的笑问道:“你也是东海市人吗?”
三叶草女孩抿着粉嫩的嘴唇点了点头,然后低头玩手机。
青年厚着脸皮继续道:“我也是东海市人,我在东州市开了家玉器店,想买玉石可以去找我,给你按亲情价。”
青年抬起胳膊,不经意的露出闪亮的江诗丹顿手表。
“你是在校大学生吧?学的什么专业?毕业了有什么打算?你这块玉佩好漂亮,润如羊脂,一定有些年份,家传的吗?”
青年的喋喋不休,引得三叶草女孩绣眉蹙起,她紧了紧衣领,起身来到白凤九面前,一股淡淡的青草香钻进鼻孔。
“这里有人坐吗?”
白凤九侧身,三叶草女孩坐到里面的空位上。
青年瞪了白凤九一眼,后者漠然收回目光,双臂环胸闭眼休息,大巴车晃晃悠悠驶离市区,走国道直奔东海市。
正规的大巴车直接上高速,可这辆车是私人承包的,走国道为了多拉几个人,多挣几份钱,可是车程却大大的延长了。
平时两个多小时的路程,走国道要花四五个小时,如果赶上交警盘查,绕小村小路,时间更久了。
刚开始乘客们还抱着手机看视频打游戏,可是没过一两个小时,大家都被摇晃的人困眼乏,缩在座位上睡着了。
大巴车从天光大亮开到日暮沉沉,车厢内回荡着乘务大妈闷雷般的鼾声,司机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还不时和收音机里播放的甜蜜蜜和音。
突然,司机猛地踩下急刹车,熟睡中的乘客们纷纷前倾,趴在前座的靠背椅上,顿时一片咒骂。
“怎么回事啊?会不会开车?”
“要死啊!老子鼻子都撞歪了!”
白凤九睁开眼,眉头一皱。
一根树桩挡住去路,车头站着三名壮汉,黑头套蒙脸,只露着两只眼睛,眼神狠唳。
遇到路霸劫匪了!
乘务大妈瞥了一眼,悄悄将钱兜子塞在座位的缝隙里,然后闭上眼睛装睡。
黑洞洞的枪口顶在前挡风玻璃上,司机吓得急忙举起双手。
车门打开,一高一矮两个劫匪举着寒光闪烁的刀子上了车。
“想活命的,把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
劫匪的出现,如同几条狗钻进了鸡窝,车厢顿时炸了锅,女的尖叫,男的捂钱包,还有个老太太哆哆嗦嗦去掏速效救心丸。
“都给老子安静点,谁再出声我就捅死他!”
一声怒吼,车厢里顿时安静下来,掉根针都能听得见。
“老三,动手!”
矮个子劫匪从腰间拽住一个口袋,乘客哆哆嗦嗦的将随身的贵重物品放在里面。
白凤九感觉身下悉悉索索的动,斜眼一看,三叶草女孩正将一件东西往座椅的夹缝中塞。
四目相视,女孩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啪!”
轻脆的巴掌响起。
“麻痹的,居然敢私藏!”
一声呵斥,帅气青年脸上多了一个鲜红的巴掌印。
“大哥,这块手表是假的。”青年哭丧着脸道。
“啪!”
又是一巴掌。
“带你妈假的装什么比!老子弄死你!”
劫匪扬起手中的匕首,寒光下,帅气青年裤裆一紧,一股热流淌下。
“大哥!别杀我!那个女孩有块玉!一块很值钱的古玉!”(未完待续)
第二十章 三叶草和黄金面具
匕首在距离帅气青年咽喉五厘米的地方停下,矮个子劫匪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是个清纯靓丽的小姑娘。
粉色运动衣,齐耳短发,一脸涉世未深。
三叶草女孩用求助的眼神看向白凤九,可白凤九依然闭目养神,一副事不关己的姿态。
三叶草女孩绝望了。
“嘿嘿!还是个小美人儿!”
矮个子劫匪一摊手:“把东西交出来!”
三叶草女孩紧紧抓着背包,声音颤抖道:“没……我没有什么古玉,他胡说的!”
矮个子劫匪一拧眉头,声色俱厉。
“少他娘的废话,拿过来!”
伴随着一声尖叫,三叶草女孩的背包被夺走,拉链蛮横扯开,里面的东西全部倒出,私人物品撒了一地。
“在她脖子上挂着!”帅气青年在后面提醒道。
“哦?在脖子上挂着呢?“
矮个子劫匪狞笑一声,淫邪的目光打量三叶草女孩白皙的颈部,不禁吞了口唾沫。
“我真的没有古玉!”
三叶草女孩在矮个子劫匪动手前,自己扯开了一块衣领,光滑白嫩的颈部上空空如也。
“敢耍老子!”
矮个子劫匪回手就是一巴掌,帅气青年被打的鼻子窜血,眼冒金星。
“老子弄死你!”
“大哥!大哥!她真的有一块古玉!”帅气青年哭嚎着求饶:“我没骗你,刚才我还看到了,一定是她藏了起来了,我这就帮你找!”
帅气青年连滚带爬,过去一把将三叶草女孩拉出来,然后撅着屁股在座位上一寸一寸的寻找。
“在这里!”
帅气青年从座位的夹缝中找到了那枚羊脂玉,献宝似的捧到矮个子劫匪面前。
“还给我!那是我爸爸留给我的遗物!”
三叶草女孩扑过去就要抢,却被帅气青年一把推开。
“给我滚!”
三叶草女孩被推倒在地,面对无法反抗的劫匪和帮凶,以及冷漠的乘客们,她只能无助的哭泣。
矮个子劫匪拿过古玉送到高个子劫匪面前:“大哥,你看!”
被称作大哥的劫匪拿过古玉仔细观看,眼中闪过一抹难以抑制的激动深色。
古玉被大哥不漏声色的踹进兜里,然后命令道:“老三,赶紧去收货,别耽搁时间!”
老三应了一声,转头将口袋甩给帅气青年。
帅气青年心领神会,拿着口袋挨个收钱包手机,不愿给的上去就是一巴掌,路过地上坐着的三叶草女孩时,还嫌弃的踢了她一脚。
帅气青年拎着满满一口袋回来,在白凤九的座位前停下,嘴角泛起一抹冷笑。
“喂!你的东西呢?”
白凤九依然闭着眼睛,淡淡道:“拿着东西赶紧滚。”
“卧槽!”帅气青年转头对劫匪老三道:“这小子不交货!”
“我看谁敢扎刺啊!是不是身上缺窟窿了!”
劫匪老三攥着匕首上前,一把抓住白凤九的衣领,闪着寒光的刀尖抵在他的喉咙上。
白凤九缓缓睁开眼睛,看向劫匪老三的眼神,好似在看一具尸体。
“还瞪我!我让你瞪!”
不知死活的老三举起匕首就要捅,却被身后的劫匪老大呵斥住。
“东西到手,赶紧走!”
老大转身下车,走到车门的时候,他转身瞥了眼白凤九。
刚才白凤九睁开眼的一刹那,老大突然打了个机灵,那种不带任何感情的眼神,他曾经见到过一次,那个人,绝不是凡夫俗子能够招惹的。
“算你小子走运!”
劫匪老三不甘心的松开白凤九,刚走两步又驻足转身,盯着地上哭泣的三叶草女孩,眼中淫邪越来越浓。
“麻痹的,三个月没开荤了,好不容易遇到这么漂亮的妞儿,估计还是个雏儿,决不能放过!”
**蒙蔽了劫匪老三的心智,他淫笑着伸出脏手去抓三叶草。
劫匪老大已经下了车,回头却发现老三没跟来,不禁眉头一皱。
“老三!老三!你磨蹭什么……”
“啊!”
“砰!”
老大的话还没说完,大巴车内突然一声惨叫,紧接着人影飞出,一头撞在马路牙子上。
“老三!”
持枪望风的劫匪老二跑了过去,他扶起地上的老三,手上传来温热的粘腻感。
刺眼的液体染红了他的手,也染红了他的双眼。
劫匪老二和老三是亲兄弟,二人从小相依为命,长兄为父,弟弟被人打死,做哥哥的痛不欲生。
车上走下一个年轻人,双手踹在裤兜里,面无表情,双眼沉寂如万年死潭。
白凤九面无表情的瞥了一眼老三的尸体,好似死的不是人,而是路边的一条狗。
他本不想出手,可是老三太贪婪了,白凤九能容忍他们抢劫,但不能容忍老三对一个娇弱的女孩下手。
老三触及了白凤九的底线。
“是你杀了我弟弟!”劫匪老二咬牙切齿,声音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你也想死吗?”白凤九侧头,看向不远处的劫匪老大,语气平静道:“我现在不想让你们走了,把东西都交出来!”
白凤九伸出手。
“我给你!”劫匪老二拎着土造****睚眦欲裂,抬起黑洞洞的枪口,对着白凤九扣下了扳机。
“砰!”
一声枪响,刺鼻的硝烟喷涌而出,铁砂呈扇面分布将白凤九包裹,避无可避。
老二怒急而笑,笑得非常狰狞,他预见了白凤九被打成马蜂窝的惨状,嘴角咧的更大了。
铁砂喷在了大巴车上,发出爆豆般的声音,大巴车外壳被打成了筛子,却不见了白凤九。
“老二,小心后面!”老大发出一声疾呼。
如海啸般的杀气从背后传来,老二大惊失色,转头看到一只拳头在眼前放大,他忙调转枪口,可是为时已晚。
“死!”
“砰!”
一拳砸下,猎枪脱手,无头尸扑倒在地。
大巴车里瞧热闹的人们发出惊呼,有人脸色苍白,弯腰呕吐。
背后劲风袭来,白凤九头也没回侧身躲开,劫匪老大偷袭不成立刻变换招数,抬腿横扫白凤九太阳穴。
一股莫名的力道袭来,劫匪老大的腿还没触及白凤九,整个人倒飞出去,公路上一人粗的速生杨被应声撞断。
劫匪老大吐了口血,手臂撑地爬了起来。
白凤九眉毛一挑,原来劫匪老大是一名先天四段武者,难怪没有一击毙命。
“咳……居然是先天六段武者!”劫匪老大捂着胸口,他受了重伤,每次呼吸都会咳出一口鲜血。
“先天六段武者?”
先天六段武者,也就相当于炼气期六层。
白凤九哼了一声,他只是故意压制自己的实力罢了。
劫匪老大擦了把嘴角的血丝,冷笑一声,道:“没想到居然遇见了高手,看来不用那件东西,今天是没法活着离开了!”
劫匪老大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打开盖子,将里面一枚红色药丸吞服。
丹药入腹,劫匪老大运转真气,血管顿时暴突,如一条条蚯蚓趴在身上,肌肉也像气吹得似的鼓起,周身散发着凌冽的强者气息。
一颗药丸,不但治好了劫匪老大的内伤,还瞬间提升了他的实力。
“小子,怕了吧?”实力暴增带来的痛苦,让劫匪老大痛不欲生,一张脸都变得扭曲狰狞。
“这颗药丸虽然只能让我保持半小时的半步宗师实力,但弄死你足够了!不过用这个药丸对付你,真是可惜了!”
劫匪老大握紧拳头,骨节啪啪作响,上面包裹着一层淡青色的气焰。
“受死吧!”
劫匪老大拔地而起,拳头带着摧枯拉朽的威势打向白凤九。
“嗖!”
一声尖啸传来,寒芒闪现,半空中的劫匪老大一分为二,血雨飘落,尸体如两块烂肉坠落在地。
“收!”
一声轻叱,空中寒芒飞回。
白凤九顺着寒芒飞走的方向看去,就见不远处站着一名青年。
他身穿藏青色长衫,身姿挺拔,风度翩翩,玉簪束发,脸上带着黄金面具,身后背着古香古色的长方形盒子,刚才那道寒芒就是从里面飞出来的。
“真搞不懂,这种垃圾货色,悬赏金额怎么会这么高。”
黄金面具自言自语的走到近前,面具后的那双眼睛狭长而深邃。
白凤九看着他掏出一个口袋,然后取走劫匪老大的人头起身离去,刚走两步突然驻足说话。
“你也是赏金侠客?”
白凤九摇了摇头。
黄金面具点了点头,迈步离开的同时,拇指一弹,一块羊脂白玉佩在空中划了个弧线,落在白凤九手中。
“多谢你刚才拖延时间,这块玉佩算是你的酬劳。”
这块玉佩是三叶草女孩的,白凤九拿在手中翻看,圆形的玉佩上雕刻着一朵莲花,刀功精湛,栩栩如生,似乎都能闻到上面传来的莲花香气。
“这块玉佩还给你。”
回到车上,白凤九将玉佩递给三叶草女孩,她喜极而泣,拿过来捂在胸口。
被抢走的贵重物品如数奉还,白凤九虽然打败了劫匪,还帮乘客拿回东西,但人们并没有感恩戴德,反而对他避之不及,如同瘟神。
白凤九毫不在乎,回到座位上继续闭目养神,大巴车再次踏上旅途,天黑之前终于抵达东海市汽车站。(未完待续)
第二十一章 水煮鱼馆
乘客们陆续下车,白凤九跟随人流出了车站,掏出两元钱,上了最后一班通往开发区的公交车。
公交车刚走,一辆宝马mini进了车站,翘首以盼的三叶草女孩跳着脚挥了挥手,欢快的钻进了车里。
东海市某处别墅区,一名白发老者躺在柔软的沙发上闭目养神,身旁老式留声机播放着leo sayer的经典歌曲《auld lang syer》。
房门推开,走进一个穿着燕尾服,系着蝴蝶结的中年管家,他来到老者身边俯身低语。
“老爷,东西没拿到,那三个人死了。”
老者跟随旋律跳跃的手指停下,一声叹息。
“外人果然靠不住啊!”
管家忙点头,道:“我这就去安排。”
白凤九坐着冰冷的塑料座椅,在公交车上晃悠了一个半小时终于抵达开发区。
金鼎集团还没在东海市设立固定的办公地点,王雨曈身为总监,不能住在工地简陋的活动房,金无双在距离工地三十里外的一处酒店租了间客房,作为王雨曈的临时办公室。
白凤九下了公交车,步行来到酒店,刚好遇到从工地回来的王雨曈。
今天王雨曈穿的是职业套装,平底小皮鞋上沾满了泥巴,头戴白色安全帽,但掩盖不住她勾人魂魄的俏丽容颜。
“金枝玉叶的王家大小姐居然下基层了。”平日不苟言笑的白凤九,居然破天荒的调侃起来。
王雨曈莞尔一笑,道:“王家能有今天的地位,可不是靠拳头和美色得来的。”
取下安全帽,王雨曈摘下头绳甩动长发,风情万种,经过的路人都看呆了。
“还没吃饭吧?我请客。”
白凤九今天只吃了一顿早饭,不到中午就被金无双发配到东海市,这一路水米不沾,早就饥肠辘辘。
白凤九炼气期九万九千八百三十二层,虽然没有踏入筑基期,但早就不用吃食物维持生命,就算他十年八年不吃一粒粮食也饿不死。
但是在世俗游历十万年,他养成了一日三餐的习惯,听到王雨曈要请客,肚子也不争气的咕咕叫了起来。
这里是东海市的开发区,商业和交通都不发达,饭店也是有数的几家。
深夜不好打车,二人选了家最近的水煮鱼菜馆。
菜馆面积不大,是一对外地夫妻开的。
男人系着围裙在后厨做菜,女人则在前面招呼客人。
今天生意不好,菜馆里没有顾客,夫妻二人在吧台相对而坐,老板翻着账本一根接一根抽烟,老板娘在一旁偷偷抹眼泪。
见客人进门,老板娘忙擦干眼泪,拿起菜单上前招呼,老板合上账本走进后厨。
二人坐下,王雨曈接过菜单,语气调侃道:“白大恩人,您老想吃点什么?”
见白凤九不回答,王雨曈抬起头,见他正侧目盯着菜馆里挂着门帘的一处隔间。
虽然有门帘遮挡,但白凤九可以明显感觉到里面有一股非常孱弱的气息。
“你随便点,我无所谓。”白凤九收回目光,随口说道。
王雨曈也不客气,点了一份水煮鱼和几样小菜,然后将菜单还给老板娘。
泡好的茶水放上桌,后厨传来炒勺碰撞锅沿的声音。
不到二十分钟菜就上齐了,香气四溢,白凤九食指大动,拿起筷子大快朵颐。
相比白凤九,王雨曈则斯文了很多,筷子夹起一小块鱼肉,细心的将鱼刺挑出,然后送到白凤九面前。
白凤九停下手中的筷子,盯着王雨曈道:“无事献殷勤,你有事就直说,反正我不打算帮你。”
“你!”
王雨曈翻了个白眼,道:“我这是感谢你替我爷爷驱邪,别把好心当成驴肝肺。”
白凤九心中好笑,你要是有好心,也不会在公司给我惹麻烦,现在公司除了金无双,都知道我一个家庭煮夫和新来的总监暧昧不清。
“不吃还给我!”
小嘴一噘,王雨曈伸手去拿餐盘,白凤九更快,夹起鱼肉放入口中。
一盘回锅肉端上桌,老板用围裙擦了擦手道:“二位慢用,有什么事招呼我。”
王雨曈奇怪道:“老板,我没要回锅肉啊!”
老板笑了笑道:“这是赠送的,明天小店就关门了,今天来的客人,我都送一份老家的回锅肉。”
王雨曈尝了一口回锅肉,不禁挑起大拇指。
“这么好吃的菜,您这小饭馆应该生意不错啊,怎么说关门就关门了?”
提起小店关门,老板叹息一声,拿过保温杯喝了口水,打开了话匣子。
老板以前在饭店上班,结婚后为了把生活过的更好,夫妻二人攒钱开了这家小店。
凭借出色的手艺,小店积攒了不少的人气,也赚了不少钱。
夫妻甜蜜的生活,因为孩子的降临更上一层。
有了孩子后,二人又贷款买了房,买了一辆国产车。
本来一家三口过的幸福甜蜜,可是半个月前,孩子突然生病了。
刚开始夫妻二人还不在意,只是在附近的小诊所拿了几盒药,可是药吃完孩子不但没好,反而病情加重。
提起孩子,老板一个大老爷们竟然抹起了眼泪。
“附近的医院我们跑了个遍,可就是查不出原因,邻居说这种怪病只能去大医院检查,所以我们小两口商量着,明天就把店关了,去燕京碰碰运气,或许在这里治不好的病,到了大都市的医院,也只是个小毛病呢。”
王雨曈点了点头,燕京向来是藏龙卧虎的地方,大医院不但设备齐全,检查精准,医生也是见多识广,经验丰富,很多奇怪的病在人家眼中,也就比普通感冒严重点。
二人聊着天,一旁的白凤九却一言不发,吃着老板的拿手菜回锅肉。
一盘回锅肉被他吃了将近一半,然后放下筷子,扯过纸巾擦了擦嘴角。
“不用去了,到那边也查不出原因。”
老板眉头一皱,问道:“兄弟,你这话什么意思?”
王雨曈也是绣眉一挑,她知道白凤九身怀奇术,难道他看出什么来了?
“没什么意思。”
白凤九将纸巾扔进垃圾篓,淡淡道:“那根本就不是阳病。”
病分阴阳,阳病就是被病毒和细菌感染后患的病,阴病又叫虚病,这种病的主要原因是患病者被有道行的山精妖怪祸害导致。
老板是农村出身,村里怪力乱神的事情时常发生,他也请过几名所谓的大仙给儿子看病,就连五台山都去过,但都摇头说孩子并不是被邪秽附体。
王雨曈笑道:“老板,你是看白先生年轻,不相信他的话吧?”
老板尴尬的笑了笑。
王雨曈继续道:“别看他年纪比你小,但身份可不简单,术数泰斗王易之听说过吧?和这位白先生可是忘年交,我爷爷身上的邪秽就是他驱散的。”
老板听完顿时瞪大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
王易之可是华夏术数界的大神级人物,老板从小就听说过他的事迹,自己还将王易之斩妖除魔的事编成故事讲给儿子听呢。
一声痛哭从里屋传来,老板娘扔下手中的活,急忙跑进屋内。
“阳阳不怕,妈妈在呢。”
老板娘抱起惊醒的孩子柔声安抚,可声音却带着颤抖,应该是哭了。
“扑通!”
老板拉开椅子跪倒在地,王雨曈急忙上前搀扶,却被他甩开。
“大师!求求您救我儿子,您开个价,我砸锅卖铁都行!”
王雨曈刚才也是好心帮老板,所以说出了白凤九的‘真实身份’,但以白凤九冷漠的性格,出不出手还是个未知数,当初自己钱色都用上了,也不见他动心。
不过这次白凤九却出乎意料的做出了反应,他冲着老板伸出一根手指。
老板吞了口唾沫,问道:“一万?十万?”
见白凤九摇头,老板脸色涨红,咬牙道:“一百万?我这就把房子和车子卖了,然后向亲戚朋友借!”
白凤九道:“不,我要一盘回锅肉。”
老板和王雨曈顿时无语。
老板掀开门帘,白凤九迈步进屋。
房间逼仄只有十几平米,里面用木板搭了一张小床作为临时休息的地方,老板娘坐在床沿,怀中抱着一个男孩。
男孩五岁大小,原本生的虎头虎脑,但被邪秽折磨的,如今颧骨突出,眼窝塌陷,气息缓慢微弱,要不是遇到白凤九,恐怕再几过天人就完了。
“孩子是九月九出生的吧。”
白凤九一句话让老板佩服的五体投地,以前请来的大仙不是问这就是问那,这位什么都不问就知道的一清二楚,刚才自己还小看人家,真是瞎了自己的狗眼。
老板娘抱着孩子道:“阳阳是九月九日出生,所以我们给他取名赵重阳。”
赵重阳不但是九月九日出生,还是九点九分九秒降临人世,按照道家讲,这叫纯阳体质。
纯阳体质百邪不侵,可那是说的长大以后,现在赵重阳年纪尚幼,魑魅魍魉最喜欢吸他的阳气,吸一口可比吸普通人的功效强百倍。
白凤九在屋里环顾,没有发现异常,问道:“孩子生病以后,家里有没有和平时不一样的地方?或者出现什么奇怪的人?”
老板娘想了想,然后摇头,老板也说没发现什么古怪的事情。
菜馆的门被推开,一个苍老的女人声音传来。
“小赵在吗?”
“是刘大娘来吃饭了。”
赵老板转身就要出去,却被白凤九伸手拦住,他嘴角泛起一抹笑容。
“就是她!”(未完待续)
第二十二章 菜馆伏妖
赵老板摇头,不是他不相信白凤九的话,而是赵大娘不可能是邪秽。
刘大娘是他的邻居,楼上楼下,相处了三年,从没发现过异样。
老人孩子在外面工作,孤身一人却喜欢热闹,常常邀请他们一家三口去包饺子吃饭,偶尔还给阳阳买零食,比亲奶奶还亲,她怎么会害阳阳呢?
“是不是妖邪,一会就知道了。”
白凤九挑门帘出去,临走时警告他们,自己不发话,千万别出来。
餐馆门口站着一个瘦小的老太太,花白头发,满脸褶皱,身材佝偻,脸都快贴地面了。
她抬起耷拉的眼皮,看到出来的是个陌生年轻人,疑问道:“小赵呢?”
“赵老板有事忙,出去了。”
白凤九淡淡开口,迈步走向刘大娘。
“出去了啊?那我去看看阳阳,一天不见,可想他了。”
“慢着。”
白凤九伸手按在刘大娘瘦弱的肩膀上:“吃这么多阳气,不怕消化不良?”
刘大娘抬起那张核桃皮似的老脸,可在白凤九眼中,却是一张尖嘴白鼻头,满脸黄毛的黄鼠狼。
“小伙子,你这话什么意思?”
白凤九没有说话,回答她的是白凤九的拳头。
“砰!”
一拳砸在脸上,瘦弱的刘大娘如断了线的风筝倒飞,撞翻桌椅,餐盘摔了一地。
在外人看来,这就是个泼皮少年,仰仗年轻力壮欺负孤寡老人。
听到声音的赵老板还是忍不住冲了出来,王雨曈和老板娘紧随其后。
“刘大娘!”
赵老板见刘大娘趴在地上,桌椅横七竖八,急忙上前搀扶,可是被白凤九伸手拦住。
“畜牲,还不现出原形?”
一声呵斥,趴在地上的刘大娘身形颤抖,发出阴测测的怪笑,猛然从地上弹起,骨节啪啪作响,身板挺直,眼冒精光,和刚才垂暮老人的样子大相径庭。
赵老板夫妇顿时惊呆了,相处三年的邻居,居然真是妖怪!
刘大娘一巴掌拍在脸上,被白凤九砸脱臼的下巴复位,狞笑着道:“小崽子,本座隐藏这么好,没想到还是被你看穿了!”
“本座?”
白凤九冷笑,世风日下,什么山精妖怪都敢自称本座了。
妖邪也有自己的修炼等级,畜牲吸收日月精华,百岁觉醒灵智,延寿两百年。
三百岁称座,六百年为尊,九百年为皇。
这头黄鼠狼修了不过两百余年,居然自称本座,真是大言不惭。
白凤九道:“现出真身,吐了内丹,我可以饶你不死。”
吐出内丹等于自毁修为,和与虎谋皮没什么两样。
刘大娘扬天狂笑,声音尖锐如同指甲划过玻璃,让人头皮发麻。
“黄口小儿,学点三脚猫功夫就在本座面前大放厥词,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既然暴露了,今天有一个算一个,都得死!”
刘大娘身躯一震,密密麻麻的黄色绒毛从每个毛孔钻出,骨节啪啪作响,身形大涨,眨眼功夫大了三圈,健硕如同搏击拳手。
赵老板吓得双腿颤抖,老板娘直接坐在了地上,王雨曈虽然没有被吓坏,但一张俏脸也煞白如纸。
眼前的事情完全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畴,虽然从小都或多或少听过灵异事件,但相比影视作品,眼前一幕更加震撼。
“受死吧!”
刘大娘掀起一股腥风,双手索绕一股青黑之气,抓向白凤九咽喉。
“不自量力!”
白凤九探手迎上去,食指和拇指捏住刘大娘的小手指,轻轻一掰,刘大娘惨叫一声跪倒在地。
一招制敌!
谁也没想到,猖狂不可一世的刘大娘,居然如此不堪一击。
刘大娘顿时晃了神,嘴里哇啦乱叫,喷出一股青色烟雾。
这是黄鼠狼保命的本领,烟雾中含有剧毒,百毒不侵的白凤九并不怕,可是惹一身臭味儿实在烦人。
青色烟雾还没喷出,白凤九伸手捂住刘大娘的嘴,然后在她喉头点了一下,一团毒雾硬生生又咽了回去。
刘大娘自食恶果,强壮的身形迅速缩小,就像被放了气的轮胎迅速瘪下去,一张橘皮老脸乌青,口吐白沫,倒在地上不停抽搐。
一条黄鼠狼的虚影从刘大娘头顶卤门挣扎着爬出来。
“还想逃吗?”
白凤九伸手捏住黄鼠狼的元神,微微用力,魂飞烟灭。
“嘶……”
白凤九吸了口气,黄鼠狼破碎的元神被他吸入口中,皮肤顿时生出细密的黄毛,几秒钟后又消散了。
两百年道行对于白凤九来说微乎其微,但是在这灵气枯竭的世界,聊胜于无,内视气海,体内灵气比以前充盈了一点。
如果多抓些妖兽吸收元神,或许自己能突破炼气期,踏入筑基期。
地上的刘大娘一动不动,赵老板急忙掏出手机要拨打急救电话,却被白凤九拦下。
“这枚丹药化水给她吞服,修养三天就好了。”
赵大娘年老体衰,双肩和头顶的三灯不稳,才被黄鼠狼趁虚而入附体,这枚丹药可以帮她快速回复元气。
赵重阳恢复起来稍微麻烦一些,孩子本就体弱,又被吸了大部分阳气,如果不及时治疗,就算今晚黄鼠狼不来吸阳气,也活不几天。
不过有白凤九在,这些都不算问题。
元神出窍有一定范围,三百年道行的妖邪只有三十米,六百年的道行可在六百米外控制人,而九百年的道行,有千里外控术杀人的本领。
按照白凤九的指示,赵老板在三十米外,公路边的绿化带中找到一只断了气的黄鼠狼。
这只黄鼠狼足有三十多斤,吃的膘肥体健,皮毛锃亮。
赵老板拎着黄鼠狼进了后厨,开膛破肚,从里面找到一颗玉米粒大小的白色珠子。
这是黄鼠狼两百年修行的成果,道家称为内丹,集天地日月精华。
只要将这枚内丹研磨成粉,配合养气固精的中药,每日给赵重阳服用,七七四十九天后肯定生龙活虎。
赵老板感恩戴德,赵大娘被抬到里屋休息,然后收拾桌椅,开了一瓶珍藏多年的茅台,炒了几个菜,当然也少不了白凤九要的回锅肉。
添酒回灯重开宴,赵老板先干了三杯压惊,酒精上头,小麦色的脸上浮起两团红晕。
酒多话长,赵老板说起了这些年的不容易。
赵老板本名赵德柱,熟悉他的人都戏称他罩得住,可是有些事他真罩不住。
赵德柱家境贫寒,初中没念完就辍学出来给人帮厨。
那时候他还未成年,身材矮小,在后厨切墩都踩着板凳。
为了学厨艺养家糊口,他给大师傅泡茶捶背洗袜子,早晨第一个到饭店,晚上打扫干净后最后一个走。
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五年苦学终于掌了大勺,成为一名厨师。
虽然有了一份不错的工作,收入可观,但是烦心事也来了,赵德柱找不到女朋友。
赵德柱天生残疾,左手缺了三根手指,媒婆帮他提亲,人家姑娘一听缺了三根手指,头摇的和拨浪鼓似的。
大城市的姑娘又心高气傲,根本看不上这个没学历没品味的乡下穷小子。
这一耽搁,赵德柱三十挂零了。
俗话说人要走运,摔跟头都能捡钱。
那年,赵德柱的春天来了。
赵德柱去市场采购,认识了现在的老婆,二人因为一件小事有了联系,经过几次约会产生了感情,不到一年二人领证结婚了。
婚后二人如胶似漆,可老婆的肚子却不见动静,这可急坏了赵德柱。
为了要孩子,夫妻俩大小医院都去检查了,专治不孕不育的小广告都信,可是最后还是没看好。
后来有人劝赵德柱,既然科学解决不了,那不如求神问仙。
一语点醒梦中人,赵德柱收拾东西,天还没亮就坐车直奔泰山。
泰山被称为五岳之首,坐镇泰山的碧霞元君神通光大,十分灵验。
赵德柱坐了十几个小时的绿皮车终于到达泰山,他虔诚的从小红门爬到玉皇顶,在碧霞元君神像下求了个金娃娃,用红布包上,揣在怀里回了家。
第二年九月,赵德柱的老婆临盆,生下了九斤九两的大胖小子,又是农历九月出生,所以取名赵重阳。
为了庆祝赵家后继有人,孩子百天的时候赵德柱大摆筵席,宴请十里八乡的亲戚朋友,可就在这天,灾祸降临赵重阳这个还在襁褓中的婴儿身上。
那天艳阳高照,突然阴云密布电闪雷鸣,一道手臂粗的闪电击中赵重阳母子所在的房屋,大火顿时蔓延。
宾客们喝的酩酊大醉,烈火熊熊,谁也不敢进屋救人。
就在赵德柱哭天抢地的时候,一道灰影冲进火海,把赵重阳母子救出。
救人的是一位道人,一身灰布道袍,手拿拂尘,仙风道骨。
赵德柱跪地叩拜,还捧上一万元作为酬谢。
道人摆手推辞,说自己云游四海,遇到了就是缘分,虽然你儿子天生九阳,但命中多舛,一生有三次劫难,次次危及生命,我能救这一次,却不能救第二次,第三次。
刚才这位道爷火中救人,大家都看的清清楚楚,不是身怀绝技,谁能从火海里出来还毫发无损?
对于这位道爷的话,赵德柱深信不疑,再次磕头奉上钱财,问化解的方法。
道人欣然受了赵德柱的跪拜,但分文不取,招手让他附耳过来。
赵德柱将杯中酒喝干,盯着白凤九道:“那位道人说,让我来这里开一家小店,六年后孩子如果遭遇不测,一定有高人出来化解。”(未完待续)
第二十三章 病情加重了
白凤九夹菜的筷子突然一顿,这道人居然能算出六年后,自己会来这里吃饭,还算出自己一定能出手相助,这个道人有点本事。
王雨曈早就吃饱了,一双白皙的小手托着粉腮,专注的倾听赵德柱讲述往事,还时不时流露出惋惜和惊讶的神色。
“小阳阳第三次劫难是什么时候?”王雨曈问道。
赵德柱摇头道:“那位道爷不愿道破天机,只说这次劫难后,就有了贵人相助,第三次劫难虽然更加凶险,但有贵人在,化解轻而易举。”
这话说的已经非常明显,这次白凤九救了赵重阳,就是赵重阳的贵人,下一次劫难,也是白凤九给化解的。
道爷一语成谶,赵德柱也不在为儿子下一次劫难担心了,他心情不错,又开了一瓶白酒。
“这位道人好厉害啊!能掐会算,一定是道门中的大能人物!”
赵德柱道:“那位道爷不贪功名,不好钱财,更不愿说出自己的道号,他老人家神龙见首不见尾,临走时只留下一句话。”
“什么话?”白凤九抬眼问道。
沧州镇海吼,神机闲云游。
举世皆名利,独向道行中。
这是一句打油诗,王雨曈蹙眉默念,突然眼前一亮,道:“是他!”
这位道人来无影去无踪,喜好四处云游。
当初王雨曈带人为爷爷寻找高人治病无果,路过沧州时恰巧遇到一位神秘道人指点,临走时这位神秘道人也说了同样的话。
白凤九心中好笑,到处做好事,临走留下一段诗,这不是求名是什么?
管他什么神不神秘,白凤九才不关心,他酒足饭饱,拿过餐巾擦去嘴角的油渍,掏出钱包结账。
王雨曈也打开爱马仕小包,道:“怎么能让你掏钱,说好了我请客。”
赵德柱严词拒绝:“二位都别挣了,白大师救了我儿子的命,我要收了您二位的钱,回头我就得找根绳上吊去!”
白凤九也不客套,收起钱包,道:“这顿饭我就笑纳了。”
二人刚出菜馆,王雨曈的手机响起,是她哥哥王雨生打来的。
只说了两句话,王雨曈的脸色就变了。
“我爷爷又被邪秽附身了!而且比上次还严重!”
白凤九眉头一皱,自己那几道符箓虽然不是顶级的,但驱除王天梁身上的邪秽绰绰有余,难道操作时出了差错?
王雨生让妹妹赶紧回去,可是现在深更半夜根本找不到车,王雨曈急的团团转。
就在王雨曈疯狂打电话找车的时候,赵德柱从菜馆出来,得知王雨曈着急找车回东海市,他从腰间解下车钥匙递过来。
“开我的车去。”
赵德柱为了采购食材,买了一辆五菱宏光面包车,空间大,机器耐操,网友们戏称秋名山神车。
拉开车门,里面破败不堪,充斥着各种食材调料的味道,中控被拆开,露着红红绿绿的线头,化纤车座套多少年没换了,已经包浆闪闪发亮。
五菱宏光的方向盘没有助力,转方向盘和拉磨似的费劲,王雨曈身为王家大小姐,哪里摸过这种平民车,一脸呆滞的站在原地。
“这车怕不是报废了吧?”
赵德柱老脸一红,这车可是他的宝贝。
“我来开。”
白凤九拉车门坐进了驾驶座,王雨曈一脸担忧。
“你刚喝了酒。”
白凤九可是百毒不侵,这点酒精根本不是问题,他稍微运转真气,就把酒精逼出体外。
“别废话,赶紧上车!”
现在不是挑剔车破不破的时候,有四轮车就不错了,王雨曈钻进车里,双手拉过安全带系上。
白凤九发动汽车,怠速非常高,整个车身都在抖动。
踩离合挂档,松离合加油门,五菱宏光如同癫痫似的疯狂振动,四轮抓地排气管轰鸣,但速度却好似一头老牛,拉着二人直奔东海市区。
王雨曈提心吊胆的坐在副驾驶,死死拽着车顶把手,五菱宏光除了喇叭不响哪里都响,她生怕颠簸一下突然散架了。
上了高速路口,白凤九将油门踩到底,五菱宏光不负所托,两个小时后将二人平安送到王家豪宅。
王家豪宅坐落在东海市东区的玉瓶山,财大气粗的王天梁买下了整座山头,选了个极佳的风水宝地,大刀阔斧盖起一片庄园。
主宅占地十几亩,各种配套设施一应俱全,高尔夫、游泳池、跑马场,简直是缩小版的迪士尼乐园。
五菱宏光在大门口被拦下,身高足有一米九的保安上前盘查。
王宅的保安都是退役军人,身穿黑色战术套装,膀大腰圆,腰上缠着武装带,各种自卫武器一应俱全。
车窗摇下,露出王雨曈美丽的容颜,保安立刻打开铸铁栅栏门放行,五菱宏光吭哧吭哧的开了进去。
从大门口到住所开了二十多分钟,一路走来,不时有一队保安牵着呲牙咧嘴的比特犬巡逻,墙角、树林中的摄像头几分钟转动一次,安保等级不亚于中南海。
五菱宏光开进停车位,这里已经停满了各种豪车,最便宜的也是玛莎拉蒂总裁。
在一片豪车中,破旧不堪的五菱宏光显得格格不入。
“小妹!你总算到了!”
王雨生跑了过来,拉着王雨曈的手转身就走,却被妹妹一把拉住。
“哥,先别急,白先生来了,爷爷一定会没事的!”
王雨生一怔,这才发现还有外人在。
这个年轻人身穿体恤牛仔裤,一双磨损严重的运动鞋,面容清秀,不符合外表的沧桑目光,王雨生这辈子都忘不掉。
“是白先生!”
王雨生忙上前握手,亲切如多年好友,完全忘了当初被白凤九揍得爬不起来的黑历史。
“走吧,去看看王先生。”
王雨生点了点头,前面带路,直奔别墅顶层。
电梯门刚打开一条缝隙,就听见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叫。
“爷爷!”
王雨曈钻出电梯,踩着高跟鞋跑了出去,王雨生和白凤九紧随其后。
“小曈,你别进去!”
此刻王天梁卧室门外挤满了人,七手八脚的将王雨曈拦住。
“别拦我,我要进去看爷爷!”
一个中年男人走了出来,他身穿得体的高档西装,头发梳理的一丝不苟,金丝眼睛下一张白净的国字脸,儒雅气息扑面。
“小曈,你别冲动,你爷爷现在非常不稳定,已经六亲不认,你冒然进去,很有可能受伤。”
这位中年男人是王雨曈的大伯王继文,王氏集团的代理董事长,为王氏集团鞠躬尽瘁,至今未婚,在家族中非常有威信,一句话就安抚住了冲动的王雨曈。
冷静下来的王雨曈这才发现,做工精致的羊毛地毯上血迹斑斑。
“怎么会变成这样!”
得到符纸后,王雨曈马不停蹄赶回王家别墅,按照白凤九的吩咐分别将符纸贴在王天梁的七关上。
在道门中,七关是指云垦关、尚冂关、紫晨关、上阳关、天阳关、玉宿关和太游关。
这七关分别与北斗七颗星的贪狼、巨门、禄存、文曲、廉贞、武曲、破军相对应,七关代表着任何一个城市农村或人口集居地的生气流向。
人身上也有七关,对应着七处穴位,只要将符纸贴在上面,就能驱除王天梁身上的邪秽。
事实也是如此,经过王雨曈一番操作,然后将符纸焚烧,和着水给王天梁服用,一个小时后,王天梁精神好转,下午还在草坪上溜达了一圈。
王天梁心情大好,晚上多吃了半碗米饭,可是到了深夜,老爷子就出了问题。
王老爷子为了王家兢兢业业,年轻时一天三顿大酒,喝伤了元气,人到中年更是力不从心,有位中医建议他每天喝一碗鹿血,补补元气。
这鹿血的功效果然非同凡响,王天梁一喝就是几十年,不过自从被邪秽缠身就断了鹿血。
今天恢复了气色,后厨就给准备了鹿血滋补,可是一碗鹿血只喝了一口,王天梁就发疯了,还把送鹿血的保姆给抓伤了。
王雨曈转身看向白凤九,他摇了摇头,既然邪秽驱散,喝鹿血就没有关系,可是他明显感觉到,这扇门后,有一股浓郁的怨气。
王雨曈泪眼盈盈,抓着白凤九的手道:“白先生,求求你拿出几张符纸,再救我爷爷一次吧!”
“原来是你小子在捣鬼!”
人群中跳出一个青年,他染着满头黄发,鼻钉耳环束脚裤,一身嘻哈风打扮。
“老爷子虽然不行了,但好歹神志清醒,就因为你小子送的什么狗屁符纸,现在好了,爷爷一下子疯了!”
王雨生上前一步,目光冷冷的盯着嘻哈风青年,道:“王雨明,你给我放尊重点,这是我请来的贵客!”
王雨明冷笑一声,道:“贵客?我看是你请来的帮凶吧!人前孝子贤孙,人后做些龌龊的勾当,不要以为别人不知道你们兄妹打的什么鬼主意!”
此话一出,王雨曈俏脸顿时阴寒下来,一字一句道:“王雨明,你给我把话说清楚,我们兄妹打了什么鬼主意,说不清楚,我今天扒了你的皮!”
面对王雨曈的威胁,王雨明丝毫不惧,冷笑道:“既然你们俩人不要脸,那我就把事情公布于众!”
王雨明大声道:“你们兄妹为了寻找子虚乌有的王天师,耗费我们王家大量资源,然后找了个神棍,弄几张擦屁股纸给爷爷治病,哄骗爷爷立下遗嘱,把家产给你们兄妹,这些事,我说的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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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恐怖如斯王天梁
王雨曈冷笑一声,道:“你说的这些,不过是自己意淫罢了,王天师名满神州,这一点大家应该都心知肚明,这位白先生和王天师是忘年交,身怀绝技,爷爷亲眼所见。至于立遗嘱,这件事由周律师全权负责,有疑问你可以去问他。”
王雨曈语气不急不缓,字字珠玑,王雨明哑口无言,只能冷哼一声。
“不过话说回来,你王雨明的屁股都不干净,居然还敢怀疑别人!”
王雨明眼中闪过一丝慌乱,结结巴巴道:“你……你胡说什么!”
“我胡说?”王雨曈笑吟吟道:“去年春节,公司给员工的福利是一亿两千万,可是发到员工手中的,只有八千万,今年公司团建,公司预算是五千万,可是最后超支两千万,还有员工的各种福利待遇,都与实际支出不符,作为咱们王氏集团的采购经理,你没什么要解释的吗?”
王雨明冷哼一声,道:“王家上下,谁不知道你王雨曈牙尖嘴利,空口白牙凭空捏造我也会,有本事你拿出证据来!”
“你要证据?”王雨曈摸出一枚u盘,在众人面前晃了晃,道:“证据就在这里,要不要我演示给大家看一下?”
在场所有人都转过头,目光齐刷刷看向王雨明。
大伯王继文扶了扶眼镜框,眉头微皱。
王雨明打了个哆嗦,大伯虽然看似随和,但向来铁面无私,这件事如果暴露,后果不堪设想。
“大……大伯,您听我解释!”刚才还嚣张的王雨明,此刻一张脸都绿了。
不行,决不能让那张u盘里的内容公诸于众!
王雨明眼中闪过一抹狠唳,突然暴起,一把抓向王雨曈手中的u盘。
他出手如电,早有准备的王雨生挥拳拦截,双方交手,发出一声闷响然后倒退数步。
“都给我住手!”
王继文低声呵斥,双方顿时掩旗息鼓,他伸出手,王雨曈撇了撇嘴,将u盘交了出去。
“老爷子危在旦夕,你们却在这里尔虞我诈,谁再胡闹,我就把他赶出王家!”
王继文向来言出必行,他做的决定,没有人敢忤逆,也没有人敢怀疑。
王雨曈上前道:“大伯,白先生亲自来了,赶紧给爷爷驱邪吧!”
王继文没有接话,看都不看白凤九一眼,转身对一个青年道:“请的高人还没到吗?”
青年垂手回答:“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
王继文抬手看了眼江诗丹顿手表,眉头皱起,时间已经过去三个小时了,那几位高手再不来,恐怕父亲坚持不住了。
旁边一个秃顶男人提醒道:“王董事,有些不妙啊,房间里怎么没声音了?老董事长会不会……”
就在此刻,房间内传来一声怒吼,紧接着就是玻璃被撞碎的哗啦声。
门口的王家人面色大变。
王继文急切道:“快开门!”
王家安保措施非常好,王天梁的卧室门是橡木包的一公分厚的碳化钢板,八道内锁,为了防止老爷子跑出来,门上还锁了铁链子。
管家拿来钥匙,哆嗦着将锁一道道打开,房门推开,众人涌进房间,白凤九也闲庭信步的跟在后面。
客厅如遭遇龙卷风般一片狼藉,桌椅东倒西歪,茶具碎了一地,就连王天梁最心爱的粉彩镂空转心瓶都没能幸免于难。
房间内空荡荡不见人影,老爷子不见了!
窗帘猎猎作响,防弹玻璃被撞碎,玻璃碴散落一地。
王雨生一个箭步跑过去,探头搜寻,草坪上一个黑影迅捷如猎豹一闪而过,紧接着狗叫声此起彼伏。
王雨生一眼就认出是爷爷的身影,爷爷被邪秽折磨的都不能走路了,怎么突然如此灵活,而且还是从五楼跳下去的,一点都没受伤的痕迹。
王继文也从窗口看到了父亲的身影,转头对安保经理道:“赶紧叫人拦住老爷子!”
安保经理急忙掏出对讲机,呼叫外面巡逻的安保队伍。
王雨生瞥了眼外面,心中估算高度,一咬牙,手扶窗台纵身一跃。
王家虽然是商人,但十个人中,有将近一半都修炼武道,艺高人胆大的都跟着王雨生从窗口跳出去,不会武功的则转身跑向楼梯。
王雨曈眼看着人们一个接一个翻窗出去,她心中挂念爷爷,焦急的直跺脚。
一只温暖有力的手环住她的蜂腰,是白凤九。
“抓紧了!”
王雨曈还没作出反应,只觉得眼前一阵眩晕,耳边风声呼啸,整个人轻飘飘如同柳絮,在看清时,二人已经落在外面的草坪上。
王家人也相继落地,他们有的顺着管道攀爬,有的直接跳下来,在草地上翻滚卸掉下坠的力道,相比白凤九的飘逸洒脱,他们显得非常狼狈。
不过没有人注意白凤九是如何落地的,他们落地后拔腿就跑,向王老爷子逃离的方向追了过去。
此刻几百米外的草坪上已经乱成一锅粥。
除了值班的保安,所有人都出动了,上百名身体健硕的保安将王天梁团团围住,手中拎着大拇指粗的麻绳,想一举将他擒拿。
可是他们低估了如今王天梁的实力。
王天梁被邪秽折磨的干瘦如一把劈柴,但却拥有着常人不能匹敌的蛮横力量。
十几根绳索飞来,将王天梁层层套住,保安们喊着号子将绳扣拉紧。
被绳索困住的王天梁发出野兽般的低吼,双脚发力,几十名体重两百斤的保安被拉的东倒西歪。
外围的保安们都看傻眼了,这些保安加起来,体重也有几千斤,老董事长这么干瘦的人,居然能拖着他在地上狂奔,太匪夷所思了。
“都别傻站了,赶紧来帮忙,老董事长要是跑了,咱们都要脱皮下岗!”
这一声吼惊醒了外围卖呆的保安们,他们纷纷扑过来拉扯绳子,有人直接过去抱着王天梁。
有人拿来更粗的绳索,保安们七手八脚将王天梁捆了个结结实实,绳子一层摞着一层,把王天梁绑成了一个大号的粽子。
擦了把额头上的汗水,保安们纷纷松了口气,心想老董事长这是抽了什么风?突然变得力大如牛,不对,比牛的力气还大。
比特犬还在狂吠,前爪抓地,呲牙咧嘴作势前扑。
保安们纷纷拉扯狗绳,勒令比特犬安静,可平时听话的比特犬,此刻好像疯了似的。
“嘣!嘣!”
麻绳被挣断的声音接连传来,王天梁再次挣脱,保安们脑海轰鸣,三根手指粗的绳子都不能困住老董事长,看来要去找铁链子了。
还没等保安们做出反应,王天梁干瘦好似鹰爪的手左右横扫,将周围的保安们统统打飞。
突然,一条比特犬挣脱了绳索,四爪翻飞,扑向圈中的王天梁。
“小虎!回来!”
那名保安吓得快尿了裤子,比特犬凶猛彪悍,咬中目标就不会松口,如果把老董事长咬伤,自己算是惹了天大的祸了。
比特犬腾空而起,亮出獠牙直扑向王天梁的脖颈。
“咔嚓!”
比特犬没有咬中王天梁的脖子,却咬住了他的手腕,犬牙接触皮肤,发出金属的声音。
王天梁振臂怒吼,甩胳膊抽在比特犬的狗头上,只听着一声脆响,比特犬横飞,落地后又滑行了十几米。
保安们震惊无比,他们机械的转头看去,瞳孔顿时收缩。
被拍了一巴掌的比特犬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头和身子反扭,已经气绝身亡。
“吼!”
王天梁仰天长啸,所有的比特犬瞬间夹住尾巴,发出嘤嘤的低鸣,淌着尿转身就跑,拉都拉不住。
比特犬全名american pit bull terrier,翻译成中文就是米国斗兽场牛头梗,是作为斗犬繁育出来的凶猛犬种,以好勇斗狠著称,一旦战斗,不死不休。
王天梁一声怒吼,居然把比特犬给吓尿了,可见王天梁体内的邪秽之凶狠。
“血!血!”
纵身一跃,王天梁扑到死了的比特犬面前,一把扯下狗头,单手举起狗的尸体,粘稠猩红的液体从胸腔喷涌,他张嘴咕咚咕咚吞咽。
随着王天梁喝下狗血,干瘦的身体也开始充盈,可是只持续了几分钟,狗血就流干了。
“血!喝血!”
王天梁意犹未尽,双眼殷红好似被血水浸泡,血腥味让他变得更加疯狂,白发乱舞,如同魔鬼。
保安们虽然都是退役军人,有些人也上过战场,拼过刺刀,但眼前一幕,让他们胆怯了,发了疯的王天梁不是凡人能制服的!
保安们的心理防线垮塌,随着一个人逃跑,上百名保安如潮水般往后退。
“血!喝血!”
王天梁面目狰狞,如同地狱爬出来的魔鬼,纵身一跃扑倒一名保安,张嘴咬向他的咽喉。
千钧一发之际,一根甩棍伸过来,挡住王天梁下咬的尖牙,一只大手抓住保安的战术背心,将他拽了出去。
保安在鬼门关绕了一圈,冷汗浸透衣服,见王雨生出马,连滚带爬的向远处跑去。
到嘴边的猎物跑了,王天梁怒不可遏,一双猩红的眼睛盯着王雨生。
“血!喝血!”
王家的人陆续赶来,看到王天梁的样子,王继文面色阴沉。
“雨生,他已经不是你爷爷了,不要手下留情,其他人一起上,先把这个邪秽制服!”(未完待续)
第二十五章 三位驱魔高手
王家在商界屹立多年不倒,除了有商界天才经营,还有家族的武道高手背后撑腰。
只要是王家嫡系,五岁后就要送往各大门派锻炼,每年花费在上面的费用以几十亿计算,可见王家对武学的重视。
此刻在场的武道高手有十几位,武道七段高手就有四位,俗话说蚂蚁多了咬死大象,十几位同时出手,就算武道宗师也够喝一壶的。
王家武道高手的参与稳定了军心,保安们重整旗鼓,有人找来铁链子和钢丝绳,准备伺机捆住老董事长,这玩意要再挣脱,那只能请托塔李天王下凡用宝塔镇压了。
空旷的草坪上展开了车轮战,邪秽附身的王天梁被围在中间。
双拳难敌四手,王天梁被打的节节败退,膨胀的身形又渐渐缩小。
王雨曈一脸担忧,她不由自主的抓住白凤九的衣摆。
“爷爷不会被打伤吧?”
白凤九摇头,道:“放心,此刻的王先生已经接近刀枪不入,你哥哥他们还不够看。”
一声冷哼从身旁传来,是王家的女眷,煤气罐的身材,穿着顶级苏绣旗袍,全身珠光宝气。
“眼角膜不用就捐了,现在战况已经扭转,这么多武道高手同时出马,居然还说不够看。”
另一个贵妇也鄙夷道:“什么都不懂,就别在这里大放厥词,要不是你弄些乱七八糟的鬼画符,老爷子也不至于变成现在这样子,小曈,人心险恶,别随便相信别人!”
原来他们还对白凤九赠送的符纸耿耿于怀呢。
没用白凤九给的符纸前,王天梁虽然生命垂危,但头脑还清醒。
那天正在商议分配遗产的事情,草书都拟订好了,可王雨曈带着符纸出现,遗产分配不得不临时终止。
经过王雨曈一番操作,王天梁神奇的好转,而遗产的分配也胎死腹中,老爷子不发话,谁也不敢提这件时,谁说话就是明摆着盼着老爷子死。
始作俑者在眼前,这帮人恨得牙痒痒,当然少不了一顿冷嘲热讽。
“二婶,四婶,白先生不是坏人……”
王雨曈想为白凤九辩解,可是事实摆在面前,爷爷使用了白凤九的符纸变成了现在的样子,再怎么解释,也是苍白无力。
“白先生,对不起,连累你了。”王雨曈歉意的说到。
白凤九根本不在意别人的眼光,他只是笑了笑,然后继续观战,因为战局正在扭转。
王天梁被打急了,他怒吼一声,挥拳打在地面,整条小手臂深陷草坪中。
白凤九眉毛一挑,吸地气吗?这只怨煞真不简单呢。
王天梁就像一只大号的蚊子,手臂就是他的口器,疯狂汲取着地下的阴寒之气,身子气吹得似的胀大。
观战的王继文大惊,他虽然不知道‘父亲’是怎么办到的,但一定和手臂插在地下有关系。
“雨生!雨明!把他的手从地下拔出来!”
王雨生和王雨明也发现了爷爷变大的原因,可再想阻拦,已经来不及了。
“吼!”
一声怒吼,飞沙走石。
王天梁从不足一米七的干瘦小老头,一下变成了两米多高,身材壮硕如大猩猩。
白凤九双眼微眯,这邪秽居然达到了百魂煞的境界。
百魂煞并不是王天梁体内有一百个怨煞,而是指这个怨煞的一个境界,比一百个怨煞还厉害。
白凤九脸上多了一抹精彩,一个小小的怨煞居然变成了百魂煞,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
白凤九在一旁泰然自若,还不时品头论足,可王家兄弟却如临大敌。
大号的王天梁挥手,一名王家武道高手被拍中,喷出一团血雾倒飞。
“一起上!”
王雨生大喊一声,晃双拳冲了过去,其他人紧随其后。
双目赤红的王天梁挥舞双臂,如同拍苍蝇似的,把这些所谓的武道高手打的骨断筋折。
刚才还气势汹汹的保安们,见势不妙撒腿就跑,观战的女眷们尖叫一声,恨爹娘少生两条腿,抱着头四处逃窜。
“血!喝血!”
王天梁探手抓住王雨生,如同抓小鸡仔似的举到空中。
王雨曈大叫道:“爷爷!不要!那是哥哥!”
王天梁已经被邪秽控制,根本没有一丝亲情,只想着喝血,他一刻也不犹豫,张开血盆大口咬向王雨生咽喉。
就在王雨生命悬一线的时候,突然远处传来钟声,声音激荡,震人心魄,王天梁顿时住口,脸上带着无比的痛苦。
钟声在起,王天梁发出一声悲鸣,捂着头满地打滚。
四散逃跑的人纷纷驻足,寻声看去,就见不远处走来一个身材魁梧的壮汉。
他手中举着一口硕大的铜钟,每走一步,就敲一下铜钟,王天梁则发出一声痛苦的嚎叫。
“奔牛山钟大宝在此,小小妖孽,还不快来受死!”
自称钟大宝的壮汉身高两米,豹眼环髯,如同天庭的巨灵神,一声呵斥,声若奔雷,再次拍响铜钟,王天梁倒地抽出,身形急速缩小。
除了白凤九,在场所有人目瞪口呆,十几名武道高手都难以制服的王天梁,他拍了几下铜钟就给打回了原形,这真是位高手!
“轻松完成任务啊!”
钟大宝得意洋洋,将铜钟放在地上,探手去抓王天梁。
突然,一根细小的丝线飞来,缠住王天梁后将他拉扯,钟大宝一把抓了个空。
“谁!”
钟大宝顿时怒了,他拧着眉头转身,看到不远处站着一位老者。
老者带着斗笠,一撮山羊胡,腰里挂着酒葫芦,肩上扛着鱼竿,鱼竿上的鱼线延伸,缠在王天梁的脚踝上。
“太行山智叟!”钟大宝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神情。
老者呵呵一笑,道:“钟大宝,说好了一起来,你小子想吃独食啊?”
“腿脚不好还怪别人走的快?”钟大宝伸出蒲扇般的大手:“把人还给我!”
智叟一捋山羊胡,笑眯眯道:“驱魔界都是凭本事吃饭,有能耐,你过来拿!”
“找死!”钟大宝豹眼圆睁,大手一拍,铜钟嗡嗡作响,一千六百斤的铜钟旋转飞起,带着摧枯拉朽的气势撞了过去。
智叟不急不缓,枯槁的手一抖,鱼线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缠住了铜钟。
“回去!”
智叟再抖鱼竿,铜钟好似陀螺在空中旋转折返,回去的速度比来的速度还快。
“奔牛拳!”
钟大宝一拳打在铜钟上,声震八方,王家众人纷纷捂耳朵发出痛苦的叫声,体质弱的直接喷出一口鲜血。
王雨曈不是武道修行者,铜钟的声波震的她气血翻涌,嗓子腥甜就要喷血。
一股温热从后背传来,然后游遍全身,顿时耳目清明,胸口的憋闷感也随之消失。
“好点了吗?”白凤九淡淡问道。
王雨曈点了点头,这个男人看似拒人千里之外,其实还满会照顾人的,做个男朋友也是不错的。
想到这里,王雨曈不禁俏脸一红,她忙看向白凤九,可是后者并没有注意王雨曈的表情变化,漆黑的双眼正目不转睛盯着钟大宝和智叟的比斗。
钟大宝推着铜钟直奔智叟,后者叫一声来得好,抬手迎上去。
二人触碰,气波激荡,罡风凛冽,吹起满天杂草。
就在二人比较内力的时候,三道黄符纸凌空飞来,贴在铜钟上。
“嘭!嘭!嘭!”
三张黄符纸爆燃,一股巨大的力道反弹,钟大宝和智叟纷纷倒退。
远处走来一行人。
四个身材健硕的汉子扛着一顶没有盖儿的骄子,轿子上坐着一位身穿道袍的肥胖青年,身旁两个女人手提花篮,一步一撒鲜花。
四名汉子不知道走了多远,已经满头大汗,双腿打颤,来到近前轿子落地,四人呼呼直喘粗气。
钟大宝抱着膀子,讥讽道:“我说李胖子,你每次出来都弄得这么花里胡哨,累不累?”
轿子上的白胖青年嗤之以鼻,轻蔑道:“真是大老粗,人要活的有情调,看看你俩,一个山野村夫,一个钓鱼翁,真是给驱魔界丢脸!好了!鲜花不要撒了,都飞到我嘴里了,不要撒了!”
“小伙子你说啥?大妈我听不清!”
“我说鲜花不要撒了!还有,别叫我小伙子,要叫我圣虚真人!”
撒花的大妈哦了一声,道:“肾虚真人,既然完事了,那给我们结账吧。”
四个汉子也围拢过来,道:“老板,赶紧结账,刚才工地催俺们回去搬砖呢。”
李道然脸上的肥肉抖了抖,不耐烦的掏出手机。
“我支付宝给你们转账,别点直接收款,先打开红包扫码!”
大妈看到转账信息,脸顿时拉了下来,抱怨道:“不是说好了一百五吗?怎么少了八块钱?”
李道然眉毛一挑,道:“咱不是说好不管饭吗?刚才那份炒饼可是我出的钱!”
大妈将花篮往地上一扔,拉着老姐妹愤然离去:“还自称肾虚真人,真特么抠门,下次坚决不接他的生意了!”
李道然气的直拍椅子,吼道:“是圣虚!不是肾虚!老子道号圣虚真人!”
钟大宝笑得快岔了气:“我说李胖子,这两根老葱你是从哪里拔的?”
李道然撇嘴哼了一声,道:“少他娘的废话,王家老爷子呢?我抓紧给他驱邪,老子着急赶着去下一家。”
此刻人们才想起来这里的目的,再找王天梁,可是却没了踪迹,王老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未完待续)
第二十六章 一体双煞
王家别墅大厅,众人默默不语,气氛有些沉闷。
钟大宝憋不住了,率先打破沉寂。
“别都跟吊丧似的,老王头丢了,找回来不就得了!”
智叟冷笑,问道:“怎么找?”
钟大宝顿时语塞,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个子丑寅卯,他只懂得怎么降妖除魔,哪里会什么寻妖招魂,那都是牛鼻子老道的看家本事。
“那你说怎么办?”钟大宝不服气的反问道。
智叟也说不出个所以然,王天梁自己有腿,而且被邪秽附体,根本揣摩不出他心中的想法,天大地大,找个人如同大海捞针。
李道然冷笑一声。
钟大宝和智叟看向他,眉头一皱。
“李胖子,你笑什么?”
“我笑你们无能!”
李道然四仰八叉躺在椅子上,手摸着好似十月怀胎的大肚子,道:“刚才一个个不是挺牛掰的么,现在让你们显露真本事的时候,一个个就像被阉割似的。”
此话一出,钟大宝腾的从椅子上站起,怒道:“李胖子,你他娘的别说风凉话,不服咱去外面练练!老子给你上一场生动的思想教育课!”
智叟也悠悠起身,晃了晃手中的钓鱼竿,道:“老头子我最近身子骨有些生锈了,圣虚真人,要不陪我这个半截身子埋土里的老头子练练?”
双方剑拔弩张,眼看就要再次动手。
王继文忙上前打圆场。
“三位高人别动怒,你们都是我的贵客,是来给我父亲驱邪的,也都是驱魔界有头有脸的人物,抬头不见低头见,千万别伤了和气!”
这三位是王继文在一个网站上招募的,这个神秘的网站里聚集了华夏很多的奇人异士,雇主可以在上面发布需要处理的灵异事件,并挂上相应的酬劳,谁有本事谁就接单。
本以为招募了三位大神,没想到是三个火 药桶,父亲的事还没解决,自己却要给他们扯皮条和稀泥。
钟大宝已经火撞脑门,根本听不进去劝,嘴里骂骂咧咧,非要和李道然比试比试。
李道然却纹丝不动,轻蔑道:“幼稚!我圣元观的道术可不是用来打架的,想较量是吗?那咱就比比谁先找到王老爷子,然后把他体内的邪秽降伏!输了的,跪下磕三个响头!”
智叟摸了摸山羊胡,笑眯眯道:“有意思,我参加!”
“一言为定!谁反悔谁是孙子!”
钟大宝说完迈步出门,扛起铜钟消失在远方,智叟拍了拍李道然的肩膀,也扛着鱼竿晃晃悠悠离开。
看着二人消失的背影,李道然脸上浮现出狐狸般狡黠的笑容。
“俩傻逼!”
李道然当然不会像他们那样没头苍蝇似的找人,他喜欢谋而后动,王家豪宅里有他需要的线索。
如果三个人都找到同样的线索,李道然就没有优势了,现在钟大宝和智叟都被他气走了,所有的一手线索都会掌握在自己手中,王家给的两亿酬劳,还不是自己的囊中物!
“带我去王老爷子的卧室看看。”
“真人请!”
王继文前面带路,一众人跟着上楼,李道然进屋后转了一圈,又掏出一面罗盘在豪宅周围转了一圈,然后眉头拧成了疙瘩。
他一无所获。
怨煞不能在人间游荡,必须依附在某件东西上,不然时间久了,怨念会被天地间的强大灵气中和,最后魂飞魄散。
王老爷子肯定是触碰了什么东西才被怨煞附体,按照常理,这件东西大多会在怨煞活动范围内,可是他找了一圈,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东西,罗盘上的指针也没有任何反应,事情有些反常啊!
李道然收起罗盘,问道:“王老爷子什么时候被邪秽缠身的?”
王继文回想起来,叹了口气道:“一年前,那晚我刚好回来,家父在睡梦中惊醒,从此以后夜夜不得安静,人也渐渐消瘦,皮肤如同朽木一般慢慢腐烂。”
李道然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如果按照王继文说的,这个怨煞并不是什么厉害的角色,可为什么会发生今晚的事情呢?
王继文解释道:“昨天我侄女拿来几张符文,说可以驱散家父体内的邪秽,使用之后确实如此,家父气色也好多了,可是今晚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就发狂了。”
李道然一怔,问道:“符纸?什么样的符纸?”
王继文当然认不出符纸上面的字,在他看来,所有的道家符文都一个鬼画符的样子,不过细心的王继文拍下了照片,他翻出手机给李道然看。
“嘶……”
李道然看完倒吸一口凉气,这是三清令啊!而且笔法苍劲有力,绝对是符文高手,和自己那死鬼师父比,不相伯仲。
李道然一把抓住王继文的衣服,喝问道:“这几张符纸是谁的?”
王继文见李道然神色严肃,还以为是符文出了问题,忙道:“那个人还没走,我这就带你去找他!”
此刻白凤九正在客房休息,王雨曈在一旁烧水沏茶。
房门突然被踹开,几个身穿保安制服的彪形大汉涌进屋里。
王雨曈顿时皱眉,喝道:“给我出去!不许打扰我的贵客!”
保安分开,王继文走了进来,他面色阴沉,扶了扶眼镜框,道:“小曈,你还被蒙在鼓里呢,你爷爷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都是拜你这位‘贵客’所赐!”
王雨曈辩解道:“大伯,是不是什么地方搞错了?白先生绝不会做出这种事的!”
“到现在你还维护他!”王继文一脸的恨铁不成钢,道:“圣虚真人可是道术界的高手,他说的话你总该信吧?”
李道然挺着大肚子来到近前,将手机在白凤九面前晃了晃,问道:“小伙子,这几道符文是你画的?”
白凤九摇头,道:“这是我一个朋友的遗物,我只不过借花献佛罢了。”
李道然暗自松了口气一脸我早就猜中的表情,道:“果不其然,我就说嘛,你年纪轻轻,怎么会有如此高深的道行,这种笔力,没有六七十年根本写不出来。”
这几道符文并不是出自白凤九的手笔,而是王易之的遗物。
王继文上前问道:“真人,这符文……”
李道然摆了摆手,道:“符文没有问题,不但没有问题,而且肯定把王老爷子体内的邪秽驱散了。”
王继文追问道:“可是我父亲……”
李道然肃然道:“如果我没有猜错,附在王老爷子身上的邪秽,是双煞一体!”
所谓的双煞一体,就是生前两个魂魄共用一个身体,也就是人们口中的连体人。
从医学上讲,连体人是因为在发育的过程中,没有完全分离造成的,两人共同使用一个身体,本身就有怨念。
连体人大多活不久,可是如果随着年龄增长,怨气也回越来越浓郁,死亡后很容易变成怨煞。
白凤九送的符纸杀死了其中一只怨煞,而另一只怨煞吸收了死亡怨煞的怨气,所以变得更加强大,才造成现在的局面。
更让李道然没想到的,这个怨煞居然变成了百魂煞,真让人头大啊!
当年他师父活着的时候,‘走了狗屎运’遇到一个百魂煞为祸一方,为了消灭百魂煞,他师父不得不以十年阳寿作为代价。
那一战可谓是打的惊天地泣鬼神,虽然胜利了,他师父也受了重伤,在床上躺了半年才下地走路,也因此落下病根。
师父潜心修道几十年,遇到百魂煞也没敢说十拿九稳,最后用十年阳寿和一身疾病才换了一方平安,自己这半吊子水平,恐怕都不够百魂煞塞牙缝的。
王继文见李道然一脸犹豫的表情,急忙道:“李真人,您一定要救救家父,只要救回我父亲,我在给加一个亿的酬劳!”
李道然叹了口气,钱真是个好东西,几个亿摆在面前,说不动心是假的,可是自己有命赚没命花啊!
见王继文哀求的神色,李道然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放心,圣阳门向来一言九鼎,既然接了你这单生意,就算死,我李道然也一定给你把事情办了!”
得到保证,王继文才稍微安心,李道然摆了摆手,让他们先出去,自己和这位年轻的小伙子有事商议。
众人离去,李道然贱兮兮的嘿嘿一笑,道:“小哥,你那位朋友临终前,还有没有给你留下其它的好东西?”
白凤九:“……”
二人在房间内不知说了些什么,出来后李道然喜忧参半。
喜的是这个名叫白凤九的年轻人,手里果然还有一些好东西,让李道然对付百魂煞的信心倍增。
忧的是,今天农历三月十三了,再过两天就农历三月十五,每个月的十五是阴气浓郁的时候,如果百魂煞吸收了纯阴之气,恐怕会变成千魂煞,到时候就算钟馗出马,也够他喝一壶的。
距离三月十五已经不足四十八小时,想要在鬼门大开之前找到王天梁,必须争分夺秒。
李道然用最短的时间制订了详细的计划,正所谓治病治根,要想知道王老爷子的动向,必须从他被附身的原因查起!(未完待续)
第二十七章 铁渣街洗头房
王天梁不是年轻的花花公子,他生活作息非常规律,自从将大权交给儿子王继文后,应酬更是少之又少,平时除了去梨园听戏,就是和老朋友打高尔夫、喝茶聊天。
小刘是王天梁的御用司机,老爷子提前一周的生活作息他都了如指掌,可谓是形影不离。
王继文把小刘叫来,是个三十来岁的青年,个头不高,西装革履,分头梳理的一丝不苟,整个人看上去非常干净。
小刘二十来岁就跟着王天梁东奔西跑,小伙子踏实肯干,老爷子非常喜欢,对他也很好,自从王天梁生病,小伙子便整日闷闷不乐,人也消瘦了。
得知大师找他询问王天梁的事情,小刘非常积极,他记忆非常好,将一年前的事情滴水不漏的复述一遍。
王天梁虽然是大老粗出身,但在上流社会耳濡目染后,也变得温文儒雅,喜欢收藏一些文玩字画。
俗话说十古九赝,就是十件古物件,有九件是赝品,王天梁这些年也在这上面交了不少学费。
王家家底殷实,王老爷子在这上面的花费就不算什么了,玩是一方面,王天梁主要是想用这个爱好结交商界的朋友。
事实也是如此,喜欢文玩的大多是商界精英,通过这个爱好相互认识,然后在生意上展开合作,给王家带来了不少的人脉关系,花在文玩上的钱,和带来的利益相比不值一提。
王老爷子在文玩界浸淫多年,眼力越来越厉害,整个东海市无人不知,商业合作伙伴只要有人得到件好东西,第一个就是找王天梁掌眼,有些人想出手一件古物件,也是先过王天梁的手,他不想要了才敢卖给别人。
一年前的下午,王天梁和老友喝完下午茶,正准备回家休息,突然接到搬砖头(类似掮客,贩卖信息为生,中间介绍人)的电话,说有个人想出一件古玉。
王天梁酷爱瓷器,对玉石一类并不在意,但那天刚好没事,那位搬砖头的也是老关系户,不好驳面子,所以让小刘驱车前往。
见面地点约在一处不对外的会所,这里是东海市上流社会人士喝茶聊天谈生意的最佳场所,小刘来了不下几十次,轻车熟路。
把王天梁送进去后,小刘就在外面守候,进去出来王天梁没用了半个小时,而且出来后脸色并不好,小刘和王天梁在一起多年,察言观色知道老爷子心情不好,也没多问,便开车回了家,晚上王天梁就被怨煞缠身。
李道然摸着肉嘟嘟的双下巴,怪事就是接触了那个古玉后发生的,下一步就是寻找那个搬砖的人。
东海市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想找个人大海捞针。
不过想在某个领域找个人,那就容易多了,文玩界就那么大个圈子,能接触到王天梁这种商业大佬,更是个中翘楚,况且搬砖的那人有名有姓。
搬砖的名叫何运昌,祖籍陕西,曾经因为挖坟掘墓蹲过局子,出来后就不敢做了,仰仗以前的人脉,做起了古玩中间人,吃回扣的生意。
不过何运昌的电话打不通了,和他熟悉的人说,半年前他就销声匿迹了,好像是惹了什么大人物,怕被报复躲了起来。
不过这也难不倒王继文,王家人脉颇广,找个人轻而易举,况且现在是信息时代,各处都有摄像头,想躲起来,除非原地蒸发。
一个小时后,王继文的手机传来信息,何运昌的藏匿地被找到,就连最近吃的什么都详细的记录,可见王家的情报网多么细密。
小队出发,以李道然为首,王继文、王雨曈和白凤九跟随,一行人驱车前往何运昌藏身的地方。
铁渣街坐落在东海市白云区,四周的高楼大厦和铁渣街的棚户房子显得格格不入。
这里是城中村,因为各种纠纷,至今没有规划,脏乱差是铁渣街的代名词。
清晨,铁渣街上空飘着一层晨雾,洗头房的卷帘门打开,身穿暴露睡衣的失足女蹲在街边刷牙,远处炸油条的热气蒸腾,光屁股的孩子追着野狗乱跑,出租车司机摇下车床吹口哨,失足女拉了拉睡裙下摆,喷着牙膏沫子大骂。
一辆凯迪拉克雷德停在失足女身边,西装革履的王继文下车,抬头看了眼门牌上的‘小丽洗头’的字牌。
“大哥,洗头不?”
失足女迎上去,擦了把嘴角的牙膏沫,露出自以为迷人的微笑,可松弛的皮肤和眼角的皱纹,让这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失去了勾人的资本。
白凤九等人相继下车,失足女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看样子这些人并不是来找乐呵的。
“我找何云。”
“没听说过,你们找错地方了。”
失足女翻了个白眼,趿拉着人字拖转身进屋,王继文迈步跟了过去。
“我说你这人怎么这样?我说了没这个人还跟着进来,赶紧滚!不然老娘喊人了!”
失足女掐着腰刚要破口大骂,一张百元钞票伸过来,失足女的脸色顿时阴转晴。
失足女伸手去拿,李道然收回手,又掏出两百元,笑眯眯道:“信息等价交换,告诉我人在哪里,这些都是你的。”
失足女上前一把夺过钱,然后转头喊道:“老何,有人找。”
说完,失足女挺着松垮的胸部离开了。
“谁找我?”
几秒钟后,门帘挑开,走出一个尖嘴猴腮的干瘦中年人。
这个人正是何运昌,化名何云,虽然比照片上还要瘦,但是他本人没错。
王继文开门见山,直接询问当初给他家老爷子看了什么古玉,那个要卖玉的人是谁?
何运昌眼珠子滴溜溜乱转,咧嘴露出满口的黄板牙。
“王总,不是我不想说,我是真想不起来了,这样吧,您留个电话,回头我什么时候想起来,我再给您回信。”
王继文眯起眼睛,这个狡猾的何运昌,明显是想在他这里敲竹杠。
“想要多少钱?出个价吧。”
何运昌嘿嘿一笑,伸出一根手指。
“一百万?”王继文不以为意,从怀中掏出支票本。
“是一个亿!”何运昌狮子大开口道。(未完待续)
第二十八章 东海市夏家
王家在东海市可谓是富甲一方,他王继文财大气粗,但不是冤大头。
签字笔停下,王继文扶了扶眼镜框,他知道何运昌是坐地起价,身为商人,当然要就地还价。
可是王继文低估了何运昌的贪婪,他吃定王继文需要自己这条线索,死活不松口,少一块钱都不行。
谈判陷入僵局,何运昌能等,可是他们等不了,王天梁等不了,现在时间过去四个小时,每过一分钟,王天梁就会有不可挽回的生命危险。
就在王继文要妥协的时候,洗头房的门被人蛮横踹开,一个刺龙画凤的汉子进屋,左手抓着刚才离开的失足女的头发,野蛮的将她拉扯进屋。
何运昌大惊,眼珠滴溜溜乱转,起身就想跑,被那刺龙画凤的汉子一把按住。
紧接着几个同样纹身的青年陆续进屋,将本来就狭小的房间挤的水泄不通。
何运昌嘿嘿一笑,道:“炮哥,哪阵风把您吹来了?”
“少他娘的跟老子嬉皮笑脸!”被叫炮哥的青年转头对人群中,一个腼腆的年轻人道:“三儿,是他们吗?”
这个年轻人和这些刺龙画凤的打扮不一样,他穿着廉价西装,带着厚如瓶底的眼镜,满脸羞涩。
年轻人点了点头,道:“就是他们。”
刺龙画凤的汉子拍着何运昌的脸,冷笑道:“猴子,你可以啊,仙人跳玩到我弟弟头上,你老小子是长了三头还是六臂?今天给我把吃的钱都吐出来,不然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原来何运昌不止拉皮条,还和这个失足妇女玩仙人跳,专找哪些老实巴交的人诈取钱财,谁知道这次玩漏了,这个腼腆的年轻人有个如狼似虎的哥哥。
何运昌挤出一丝笑容,道:“炮哥,我真不知道这位是您弟弟,我要是知道,就是借我十个胆我也不敢啊!”
“啪!”
炮哥甩胳膊抽了何运昌一巴掌,打的他原地转圈,嘴角都开裂了。
“少他娘的跟老子废话,三万块钱,赶紧吐出来!”
此刻何运昌的脸比苦瓜还难看,当时他就诈了三千,没想到炮哥张嘴就要三万。
何运昌不敢跟炮哥还价,但那些钱早就被他造干净了,别说三千,就是三十他也拿不出来。
“炮哥,我没钱……”
“没钱?”
炮哥一拧眉头,何运昌急忙解释道:“炮哥,给我三天期限,我一定给您凑齐三万!”
“三天期限啊?”
炮哥抓着何运昌的手放在桌上,回手从腰间抽出一个折刀:“我切你三根手指,给你三天期限,这个买卖你不亏吧?”
雪亮的刀子在手背上晃动,何运昌吓得双腿打颤,他发出杀猪般的嚎叫:“王总!王总你救救我!我不想没手指啊!”
炮哥瞥了一眼王继文,这个中年男子穿着做工考究的西装,皮鞋锃亮,手腕上的江诗丹顿手表熠熠生辉。
炮哥玩弄着折刀,问道:“你要帮他还钱吗?”
王继文不动声色,伸手推了推眼镜框,对何运昌道:“你出的价太高,我需要考虑考虑,你等我电话吧。”
说话王继文作势要走,炮哥见对方没有出钱的意思,举起了手中的折刀。
何运昌扯着嗓子喊道:“十万!给我十万,我立刻把知道的都告诉你!”
王继文回身,嘴角翘起露出一抹笑容。
“三万!”
打发走炮哥等人,何运昌带着王继文进了里屋,从破旧的衣柜里翻出一个铁盒子,从里面拿出一个账本,里面密密麻麻记载了这些年的交易。
说是账本,不如说是日记,何运昌年轻时下墓,开棺时被尸气熏坏了鼻子,也导致记忆下降,一年前的事早就忘的一干二净,他将日记本翻到最后一页,递给王继文。
“东海市夏家?”
王继文眉毛一挑,合上手中的日记。
夏家是东海市老牌家族,五年前夏安邦失踪,夏安邦的妻子接手集团事务,这个女人虽然精明能干,但依然没能力挽狂澜,夏家一落千丈,被排挤出五大家族之外。
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即便夏家落寞,但毕竟还有自己的底蕴,住的豪宅虽然不及王家,可也不是普通家族能比的。
夏家豪宅中,王继文和女主人胡丽静相对而坐。
胡丽静大学毕业就跟随夏安邦,现在已经三十多岁,但保养的非常好,看上去和刚大学毕业的时候没什么两样,只不过眉宇间多了一抹成熟的韵味。
胡丽静端起精致的马克杯,抿了一口咖啡,笑吟吟道:“王总,您说那快古玉啊,一年前我交代别人给卖掉了,至于现在在谁的手中,我也不清楚,真是爱莫能助。”
王继文等人扑了个空,心中不免失望。
胡丽静接了个电话,然后笑道:“王总,真不好意思,公司有些事,不能陪你了。”
人家下了逐客令,众人也不好在待着,王继文垂头丧气离开,李道然出门前将一张名片放在桌上。
“饮鸩止渴,只能越陷越深,如果你想通了,可以随时找我。”
目送着众人离去,胡丽静收回目光,看向别墅一间房门紧闭的客房。
客房内并没有床,而是经过改造的佛龛。
凯迪拉克雷德内,众人沉默不语,胡丽静明显不愿说出那块玉的下落,线索断了。
“我们接下来怎么办?”王雨曈问道。
“等!”李道然胸有成竹道。
王继文问道:“等什么?”
李道然并不回答,一脸老神在在的表情,目光看向车窗外。
别墅门打开,夏宅的保姆捧着一个盒子,踩着小碎步来到汽车近前。
车窗降下,保姆将盒子递了过来。
“王先生,这是胡小姐让我交给您的。”
王继文道了声谢,然后伸手接过盒子。
这是一个铁盒子,入手非常沉重,表面被磨得发黑锃亮,透着金属的质感。
王继文拨开上面的锁扣就要打开盖子,后面的李道然忙呵斥。
“危险!不要动!”
王继文被他的一声吼吓了一哆嗦,看他表情严肃,感觉自己怀里抱着一颗定时炸 弹。(未完待续)
第二十九章 九月九日出生的人
俗话说好马配好鞍,一块上好的古玉,当然要用价格不菲的红木做盒子装饰,而不是铁盒,这才符合玉的价值。
李道然伸手接过铁盒,神色凝重道:“在道术中,铁有阻隔阴阳的能力,这块玉还不知道有什么古怪,如果冒然打开盒子,我们很有可能中招!”
“真人,那现在怎么办?”王继文心有余悸的瞥了眼铁盒,小心翼翼的问道。
“不必惊慌。”李道然从腰间布兜里摸出一沓黄符纸,每人发了一张。
“这叫替身符,把它放在兜里,如果里面有邪秽出来冲身,这张符首当其冲,和预警差不多。”
发完符纸,李道然掏出一张小本子,在上面写写画画,嘴里还念念叨叨:“一张符纸一万块,你们三个人就是三万。”
王继文一阵无语,一张纸就要一万,这和抢劫有什么区别。
“好了,我要打开盒子了!”李道然搓了搓手,然后小心翼翼的拨开铁盒上的锁扣,随着盒子缓缓打开,王继文和王雨曈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嘎吱!”
盖子打开,里面是一块拳头大小的墨绿色石头,没有经过打磨,是块去皮的原石。
李道然看了眼手中的罗盘,指针浮动微弱,有反应但并不强烈。
“好像没什么不妥。”王继文左看右瞧,始终没有发现这块石头有什么蹊跷的地方。
一直没说话的白凤九开了腔:“在里面。”
李道然拿起石头,迎着阳光一看,顿时骇然:“谁有手电!”
“我这里有!”
王雨曈从小背包里拿出一只小巧的强光手电,李道然接过来,将光源压在石头上,强光穿透墨绿色的石头,里面隐约有两个抱在一起的婴儿轮廓。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这就是怨煞的真身!
找到怨煞的真身,消灭王天梁体内的怨煞就轻而易举了!
就在众人兴奋的时候,白凤九突然拉过身边的王雨曈,将她压在怀中。
这种大胆的行为顿时激怒王继文,这个小子一路默默不语,怎么突然发疯对自己侄女动手动脚。
“混蛋,放开小曈!”
就在此刻,一道黑影闪现,紧接着凯迪拉克雷德遭到重击。
车窗的玻璃爆碎,将近三吨的凯迪拉克雷德平移出十几米,然后侧翻,墨绿色的玉石从破碎的窗口飞出。
“桀桀……”
让人头皮发麻的笑声传来,大头朝下的李道然抹了把额头上的血水,他看到如魔鬼似的王天梁捡起地上的石头,然后狞笑着走来。
烈日当空,王天梁居然能在阳光下肆无忌惮的行走,李道然吓得魂不附体,他急忙去拉安全带,可是锁扣卡死,怎么也解不开。
王天梁来到车前,伸出枯槁如鹰爪的手,抓向李道然的面门。
“道爷要去见祖师爷了!”
李道然闭上眼等死,突然远处传来一声洪钟大吕,紧接着一条银线抽来,王天梁身躯一阵,身上爆出一团青烟。
王天梁发出一声嚎叫,神色阴狠的看向远处,然后双腿弯曲,纵身一跃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
白凤九抖了抖身上的玻璃碴,单手撑地,抱着惊魂未定的王雨曈钻出车外,李道然和王继文也在热心的路人帮助下离开侧翻的汽车。
钟大宝举着铜钟走来,觊觎道:“李胖子,要不是钟爷我及时赶来,这口钟恐怕要免费送给你了!”
李道然吃了瘪,没有了往日的神气,但嘴上不服输,哼了一声,道:“想给我送终?就怕阴曹地府不敢收我!”
智叟笑眯眯走来,道:“圣虚真人,大家同为王家办事,你却支开我们,有些不厚道啊,你发现了什么?我们这里也有一些线索,不如相互分享一下?”
李道然看了看智叟,又将目光移向钟大宝,沉吟片刻,道:“我们找到百魂煞的真身了。”
钟大宝眉毛一挑,问道:“在哪里?”
不等李道然回答,智叟在一旁道:“刚才王老爷子抢走的那块石头,应该就是了!”
真身被夺走,等于放虎归山,如果不能尽快找到被邪秽冲身的王天梁,等三月十五一到,百魂煞吸了纯阴之气,必定会成为千魂煞,就算他们三个人合力,也不是对手!
李道然的消息已经让他们垂头丧气,而钟大宝和智叟这边的消息,更是让人背后生寒。
俗话说鸡娃子不尿尿,各有各的道,智叟和钟大宝使用自己的办法一路追踪王天梁,途中发现他不停的在寻找人吸血。
这些人有几个共同的特点,都是男性,都是九月九日出生的阳人。
李道然的眉头拧成了疙瘩,百魂煞不是在吸血,而是在吸阳气,如果被他吸足了第四十九个,再吸收了阴间的纯阴之气,就会变成比千魂煞还厉害的魔煞。
魔煞一出,流血漂橹,就是大罗金仙下凡也够喝一壶的。
如果真让百魂煞炼成魔煞,别说东海市,恐怕半个华夏都要变成人间炼狱!
决不能再让他找到第四十九个阳体了!
事不宜迟,必须在三月十五之前,阻止百魂煞找到最后一个人。
东州市人口近千万,要找一个九月九日出生的非常困难,不过有王家的关系网做后盾,那就轻而易举了。
王继文得知事情的严重性后,立刻给公安口的朋友打电话,查阅整个市区所有九月九日出生的人。
东海市在人口普查方面做的非常好,不论是本地的,还是外地的,只要进入东海市,都要去派出所备案。
以前户口和暂住人口都会登记在册,想找个人需要翻阅大量的档案,工作量繁重,没几天是做不来的。
不过自从有了电脑,这些都不是困难了,在大数据时代,想找某个人是分分钟的事情。
不到一个小时,公安口的朋友就有了消息。
整个东海市内,九月九日出生的一共四十九人,有四十八人被不明生物袭击,喉咙被咬,血都吸干了。
目前唯一九月九日出生的人,在东海市开发区,是个六岁的孩子,名叫赵重阳。(未完待续)
第三十章 居高临下观东海
日落西山,满天红霞。
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众人忙着寻找百魂煞的真身,滴水未进,一口饭都没吃,虽然满脸疲惫,但眼中精光闪烁。
距离三月十五还有二十多个小时,每过一秒,压力就感觉倍增。
时间紧迫,几人来不及修整,驱车赶往东海市郊区。
凯迪拉克雷德不能开了,王继文打了个电话,司机送来一辆新车,为了满足各种地形需求,依然是一辆全尺寸suv。
这次队伍又增加了两个人,一行六人风风火火赶往郊外的水煮鱼菜馆。
深夜十点,东海市郊区的人们大部分进入了梦乡,街上非常冷清,水煮鱼菜馆内黑灯瞎火,玻璃门被打碎,里面一片狼藉。
王继文心里一凉,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狭窄的里屋传来微弱的呼救,王雨曈忙掀开门帘,就见赵德柱夫妇倒在血泊中,床上被褥乱七八糟,不见赵重阳。
李道然急忙上前给赵德柱夫妇止血。
因为失血过多,赵德柱夫妇已经陷入了半昏迷。
众人赶紧把夫妇二人送往医院抢救,折腾到凌晨五点,二人才缓缓醒来。
虽然二人伤势比较重,但并没有危及生命,赵德柱醒来看到王雨曈和白凤九,顿时激动的热泪盈眶,一把抓住白凤九的手,央他一定要救救自己的儿子。
经过询问,众人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因为赵重阳身体还没康复,夫妻二人下午想早点关门回去休息,卷门帘还没拉上,突然闯进来一个面目狰狞的老人。
老人疯了似的进来就乱砸,打伤了他们夫妇后,又抢走了孩子,如果不是白凤九他们赶来,恐怕二人就死在店里了。
众人退出病房,再次失败给他们心理上又一次造成了打击,一个个紧锁眉头。
纯阳体赵重阳被掳走,只要百魂煞吸了他的阳气,一切都无法挽回了。
白凤九见众人阴云锁眉,开口道:“我们还有机会。”
钟大宝抬头,讥讽道:“机会?什么机会?最后一个人都被抓走了,百魂煞也不知道跑什么地方去了,只要时间一到,魔煞出世,天下大乱!”
智叟拿出酒葫芦喝了口,晃晃悠悠离去,一边走一边道:“魔煞出世,可不是我们这些蝼蚁能对抗的,天塌下还有个高的顶着,我们还是尽快找个地方躲起来保命吧!”
钟大宝和智叟消失在医院的走廊,二人的离去让王继文更是如坠深谷,父亲真的难逃这次劫难了吗?
王继文看向李道然,后者尴尬的咳嗽一声,胖脸上写满了爱莫能助,完全忘记了当初的大义凛然信誓旦旦。
李道然叹息一声,道:“不是道爷不帮忙,而是事情已经超出了我的能力范畴,当年我师父为了消灭百魂煞,已经搭上了半条命,现在他吸了四十八个阳人的精血,比当年我师父遇到的那个还厉害,如果再吸了赵重阳这个纯阳体变成魔煞,恐怕整个驱魔界联手,也只是给他刷经验啊!”
李道然的话,如同一盆盆冷水浇在王继文头上,他垂头丧气,精神萎顿。
王雨曈拉住白凤九的手,急切的问道:“白先生,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一路上,白凤九始终面无表情,此刻他笑了笑,道:“也不是没法办法。”
李道然哼了一声,道:“小子,你是从小没挨过打吧?不知道棍棒落在身上有多疼,魔煞是最接近仙的存在,想要消灭魔煞,除非真仙降临!”
白凤九道:“到目前为止,他还只是个百魂煞!”
李道然轻蔑道:“那我想听听你有什么高见?”
白凤九道:“百魂煞想要成为魔煞,必须在十五日凌晨阴阳交汇那天,阴阳交会点就是所谓的地眼,俗称鬼门关,那你知道鬼门关具体在哪里吗?”
这些问题对李道然来说,简直就是大学生做幼儿园的课题。
“鬼门关是人间连接地府的出入口,这个出入口并不是唯一的,每个区域都会有,虽然看不见摸不到,但可以凭借风水走向判断,我八岁熟读风水堪舆术,想找鬼门关,轻而易举。”
白凤九笑而不语,李道然恍然大悟。
“只要我们找到最近的鬼门关,然后提前布下埋伏,就能在百魂煞变成魔煞前将他一举消灭!”
这一番提醒,李道然醍醐灌顶,一旁的王继文虽然听得云山雾罩,但看李道然的表情,说明这个叫白凤九的年轻人,给出的办法可以实施。
王继文看向白凤九的眼神逐渐改变,从开始的无视,现在变成了欣赏。
李道然眼中又重新燃起了希望:“王总,这次道爷可是豁出去性命了,如果咱们能活着回来,这次的佣金可要翻倍了!”
王继文满口答应,如果能救回父亲的性命,就是三倍佣金他也付的出。
接下来就是寻找东海市阴气交汇的地方,也就是这个城市的地眼,通往地府的唯一通道。
东海市占地一万六千平方公里,一半环山,一半邻水,道家中称为藏风得水,风水走向分明,是一处宝地。
可是自从大肆开发,高楼大厦拔地而起,便破坏了风水格局,想要从中分析风水走向,显得比较困难。
地图已经不堪用了,李道然必须亲眼观看山川河流的风水,想要一览整个城市的面貌,需要站在最高的地方,可是就算站在东海市最高的那座山上,也只能看其中一部分。
不过这难不倒王继文,他打了个电话,半小时后天际传来嗡嗡的声音,一抹黑点眨眼的功夫变大,一架私人直升飞机降落在医院的停机坪上。
这是一架贝尔-429轻型双引擎直升机,客舱体积6.16立方米,比上一代的贝尔-427客舱大了百分之七十,内置八个真皮座椅,足够的空间就连李道然坐进去都十分宽松舒适。
直升机的螺旋桨没有停,四人坐进去后,驾驶员操控飞机拔地而起直上云端。
耳边充斥着螺旋桨的气流声,脚下的建筑物在快速缩小,路上的行人如同蚂蚁在爬,东海市的地貌一览无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