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祝寿
会场南侧有一座三尺高讲台,柔和的灯光投射下来,在所有的目光注视下,一个中年男人走上台。
中年男人面皮白净,略微发福,身穿考究的长衫,面带微笑,但是眉宇间透着一丝煞气。
他用手敲了敲讲台上的话筒,说道:“感谢诸位,在百忙之中参加徐会长的六十大寿!”
台下掌声雷动,中年男人享受着掌声,过了片刻压了压手,下面渐渐安静。
金无双问道:“这个人好面熟啊。”
一旁的赵天宝解释道:“这位是中医药协会青龙堂的堂主徐庆龙,掌控着整个东州市中药销售的大权!别看他和蔼可亲,这家伙心黑的很!”
金无双道:“这中医药协会,还分什么堂,听着像古代的红花会。”
赵天宝说:“中医药协会都是按照古代江湖的制度,来管辖下面的人,徐会长就是掌堂,下分青龙堂、白虎堂、朱雀堂和玄武堂,四堂都有各自的职责,在东州市商界很有地位,不是我们这些人能招惹的起得。”
赵天宝身价不菲,而且黑白通吃,他降低身份,说自己招惹不起,可见这个中医药协会的影响力。
徐庆龙讲完祝词,后退三步,道:“下面,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今天的寿星公,徐会长!”
灯光移动,一个花甲老人在两个青年的陪同下,缓步走上台。
徐三忠别看六十岁了,但是保养的非常好,头发虽然全白,但脸上并没有多少皱纹,面堂红润,太阳穴鼓着,脚步稳健,说话中气十足。
来到讲台前,他整了一下红色的唐装,举手投足间散发着多年上位者养成的威严,目光扫视,下面的人们不敢与其对视。
“感谢各位有时间来给我这个老头子过寿,今年的盈利报表已经出来,一会让小龙给大家念一下。”
徐三忠没有长篇大论,简短几句话,就让下面的人兴奋不已。
金无双一脸好奇,问道:“什么事,让这些人这么高兴?”
赵天宝似乎懂得很多,解释说:“这些人的营业额,百分之七十都要上交给中医药协会,每个季度在按照比例分下来,说白了,就是他们赚的钱,要大部分交给协会,然后协会在按照他们的表现,在以分红的方式还给他们。”
金无双不解的问道:“这些人应该不是中医药协会的下属吧,只是会员,为什么要把大部分的钱拱手送人?”
赵天宝苦笑一声,压低声音道:“中医药协会掌握着中药资源,你不给,人家就不让你吃这碗饭,这已经成了规定,只要涉足这个行业,在东州市沾了中药的边儿,就不能逃过这个规则。”
听完赵天宝的话,金无双的眉头渐渐皱起。
徐三忠被两名青年簇拥着走下台,来到了宴会中间最显眼的地方,坐在了一把宽大的太师椅上。
徐庆龙来到话筒前,翻开红色账本,随着他的声音,有人神情激动,有人满脸落寞。
念完账本,下面是祝寿环节,而且是现场拆开礼品。
刚才在二楼进口,分管记账的两个男人走来,身后几名工作人员推着一个硕大的行李架是,上面是来祝寿的人们送的寿礼。
“东区曹家,老坑玉如意一支,祝徐会长如福东海,寿比南山!”
“西区柳家,金佛一尊,祝徐会长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南区康家,血珊瑚……”
“北区杨家,南海夜明珠一颗……”
穿着旗袍,身姿婀娜的礼仪小姐端着一件件价值不菲的礼品,从徐三忠面前走过,在水晶灯的折射下,礼品散发着七彩夺目的光芒。
徐三忠双眼眯成一条缝,如老僧入定,这些东西拿到市场上,随便一件也要几百万,可是他依然波澜不惊,好似在看市场上的蔬菜。
“天宝集团,赵天宝送江诗丹顿挂钟一件!”
太师椅上的徐三忠缓缓睁开眼。
角落的赵天宝搓了搓手,对身边的金无双道:“我打听过了,我舅爷最喜欢收藏钟表,这可是我花了大价钱,从欧洲一个收藏家手里买来的。”
“这个钟谁送的?过来!”徐三忠幽幽道。
“我!你的外甥孙子赵天宝!”
赵天宝从桌上起身,屁颠屁颠的跑了过去。
徐三忠上下打量赵天宝,面无表情道:“是表姐家的后生吧?”
赵天宝乐得鼻涕泡都出来了,忙点头:“舅爷您还记得我。”
“记得!”徐三忠勾了勾手指,赵天宝急忙凑过去。
“啪!”
清脆的耳光响彻会场,赵天宝被打的一个趔趄,嘴角开裂,渗出血丝。
还未站稳脚跟,赵天宝的大肥肚子挨了一脚,当即翻到在地,徐庆龙上去又补了两脚,踢得赵天宝嗷嗷叫唤。
“打我干爹,我拧下你脑袋!”
找小黑跨步冲了过来,一把抓向徐庆龙,却被赵天宝一声呵斥住。
“小黑!不许无礼!”
“干爹!他们打你!”找小黑撇着嘴,满脸委屈和愤怒。
徐庆龙冷哼一声,“给徐会长送钟?打死你都不冤!滚!”
赵天宝哭丧着脸回到角落,本想送个珍藏品讨好徐三忠,没想到触了忌讳,上千万花了还没落个好,这一巴掌挨得真是憋屈。
收礼的那人继续报礼品单,徐三忠却兴致阑珊,这些世俗的东西,都不入他的法眼。
“无双美白馆,金无双送延年益寿丹一瓶!”
“丹药?”
徐三忠睁开眼,眼明手勤的徐庆龙忙从礼仪小姐手中接过来,呈到徐三忠面前。
丹药不同于世俗界的药剂,它蕴含了天地灵气,在这个灵气匮乏,炼丹师几乎绝迹的世界,价值不是金银能够衡量的,可以说有价无市。
是谁给他送这么大一份贺礼?金无双?听着耳熟,可是没有印象。
在徐三忠示意下,徐庆龙小心翼翼打开药瓶的盖子,将里面的丹药倒在托盘中。
一颗乌漆墨黑,三扁不圆的药丸在托盘里滚了几圈,停在了徐三忠面前。
丹药讲究的是色、形、味,这枚丹药表面乌黑没有光泽,形状一点都不圆润,气味好似腐烂的带鱼,令人作呕。
徐三忠的脸顿时拉了下来,这也能叫丹药?简直就是侮辱丹药这两个字,这分明就是用药渣团的一个球,还不知道放了多少年,都变质了,吃了别说延年益寿,不当场暴毙就是万幸。
第一百六十五章 有毒的丹药
不用徐三忠表态,徐庆龙就怒喝一声。
“这是谁送的贺礼?”
“是我!”
金无双起身,轻移莲步,和白凤九来到近前。
“我是无双美白馆的老板,恭祝徐会长……”
“住口!”
金无双话没说完,就被徐庆龙打断了,他目光阴寒,逼问道:“是谁派你来的,送这种东西坑害我们徐会长!”
金无双一怔,问道:“徐堂主这是什么话?我好心好意来给徐会长贺寿,怎么能害他!”
徐庆龙冷笑一声,伸手将那枚十分不好看的延年益寿丹捏在手手。
“这也能叫丹药?你别忘了我们中医药协会是做什么的,宵小之辈,也赶在这里班门弄斧!”
白凤九嗤笑一声,却引来徐庆龙皱眉。
“你笑什么?”
白凤九说:“我笑你鼠目寸光,还自称中医药的行家,是不是好东西也分辨不出,有眼无珠!”
“大胆!”徐庆龙怒目圆睁,“被我拆穿,还敢胡搅蛮缠,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竟敢用毒药谋害徐会长,我看你是活腻了!”
白凤九冷下脸来,道:“我再重复一遍,我和无双是来贺寿的,这枚丹药是延年益寿丹,如果你们坚持说它是毒药,那我们只能离开了了!”
徐庆龙冷笑一声:“被拆穿了,就想一走了之吗?”
说完,几名身材健硕的青年上前,将白凤九和金无双包围,虎视眈眈。
金无双并没有害怕,质问道:“徐堂主,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想走可以!”他把那枚丹药举到金无双面前,“把它吃了,你们就可以走了。”
金无双咬了咬牙,本来好心送礼,却被当众怀疑羞辱,一股怒气直冲头顶。
见金无双没有动作,徐庆龙逼问道:“不敢是吧?那就说明这可丹药有问题,你们说不清楚,休想离开!”
白凤九说:“我偏要走呢?”
“看你俩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身材健硕青年们从背后拽出甩棍,目录凶光,渐渐逼近。
“等一下!”一道声音从后面传来,赵天宝挤开人群,来到面前。
“徐堂主,误会,都是误会!”
徐庆龙瞥了赵天宝一眼,“你们是一伙的吗?”
“啊?”赵天宝急忙摆手,道:“我们是朋友,我用人格担保,白先生和金总绝对不会用毒药加害徐会长。”
徐庆龙讥讽道:“你的人格?你踏马还有人格吗?你就是个臭虫!”
当着这么多人被劈头盖脸的骂,赵天宝脸上挂不住了,好歹他也是一家大公司的老总,虽然在中医药协会眼中屁都不是,可他也有自尊心。
“徐堂主,咱就事论事,能不侮辱我吗?”赵天宝低头喃喃道。
“侮辱你?我还用侮辱你?告诉你,以后别打着和徐会长是亲戚的名头招摇过市,你这是给徐会长丢人!滚!”
徐庆龙不在搭理赵天宝,举着手中的延年益寿丹道:“你不是说这是延年益寿丹,大补吗?你不愿意吃,那好!如果在场的人中,谁愿意服下它,我就让你们离开!”
徐庆龙目光扫视全场,“谁愿意试试?”
没有人回答,这些人其中有认识金无双的,但是谁也不愿意以身试药,万一真的是毒药呢?就算是延年益寿丹,你吃了,就是打徐庆龙的脸,和中医药协会作对,他们犯不着。
“好像没有人帮你们啊!”徐庆龙下巴一挑:“把这两个人给我抓起来!”
“等一下!这枚丹药我吃!”
赵天宝突然说话,走上前一把拿过徐庆龙手中的延年益寿丹塞进嘴里,咀嚼了几下,顶着那股鱼腥味吞了下去。
看着赵天宝因为嫌弃那股鱼腥味,痛苦的表情,白凤九道:“你该把外面那层壳吐出来的。”
“啊?这个还得剥壳啊?”
赵天宝砸吧一下嘴,咀嚼后,浓烈的药香味已经掩盖了那股鱼腥味儿,口舌中还带着一丝丝甘甜。
延年益寿丹滑过食管,进入胃里,被胃酸融化分解,渐渐吸收。
赵天宝就感觉胃里烧了一团火,暖暖的,四肢百骸都非常舒坦,憔悴的脸上染了一抹红晕,精气神也好多了。
前一段时间,为了忙公司的事情,赵天宝疲惫不堪,参汤、燕窝、狗宝天天吃也不管用,人越来越瘦,精神几乎崩溃。
白凤九这枚丹药,就像给赵天宝换了一身血,还是年轻人的血,让他瞬间精神百倍,浑身充满力量。
“白先生,你这延年益寿丹真是太神奇了!”赵天宝由衷的赞叹。
可是在徐庆龙看来,这分明是一伙人在演戏罢了。
可是话已经说了,只要有人吃这枚丹药,就放过白凤九和金无双,覆水难收,只好摆手驱赶他们离开。
白凤九和金无双刚转身,送请柬那个青年走到徐庆龙身边,在他耳边低语。
“等一下!”徐庆龙道。
白凤九驻足转身,“反悔了?”
徐庆龙打量白凤九和金无双,问道:“无双美白药是你们做的?”
不等金无双回答,徐庆龙继续道:“以后你们药材由我们中医药协会供应,每个月上交百分之八十的收入,具体操作我会派人去你们店里协调。”
简短几句话,就把无双美白馆收入麾下,霸道、蛮横,这和强取豪夺没什么区别。
“凭什么?”金无双怒道。
徐庆龙被金无双的一句话逗笑了,“凭什么?就凭我们定制了规则。”
白凤九淡淡道:“我们不想跟你们玩儿。”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发出嗡嗡的议论声,他居然敢拒绝中医药协会!
中医药协会在东州市中医药行业,那可是天一般的存在,他们不想活了吗?居然敢违抗徐堂主的意愿!
白凤九道:“钱是我们凭本事挣来的,你张嘴就要百分之八十,一张纸画个嘴,你好的脸!”
讥讽的话说出,让全场沸腾。
他竟敢嘲讽徐堂主!他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
他这是说的酒话吧,哪怕吃颗花生米,也不至于醉成这样。
徐庆龙沉声道:“你知道说这些话的后果吗?”
第一百六十六章 你们先走,我断后
金无双道:“后果?后果就是我们会比在场的这些人,赚的钱都要多!”
“是吗?”徐庆龙笑了,笑的非常阴狠,“敢不顺从中医药协会的管理,你们休想在东州市医药行业向前走一步。”
金无双道:“是吗?那我就偏要走,而且走的更远,更长久!”
“女人,你成功的惹到我了!”
“无双美白馆是吧?”徐庆龙朗声道:“在场的人都听到了,接下来,就看你们怎么办了。”
这是在宣判,宣判无双美白馆从现在开始,将不会得到任何企业和药店的药物供给,她们被孤立了。
一个没有原材料的公司、作坊、不可能生存下去。
这就是掌控资源的霸道之处,兵不血刃,用资源打败你,这也是中医药协会的保留项目,屡试不爽。
这些年不知多少不顺从的企业和个人药行,都在中医药协会的打压下,淡出中医药行业的舞台。
金无双咬了咬牙,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人,他们都是被中医药协会压榨的企业。
“你们辛辛苦苦赚的钱,就拱手让人,不想着反抗吗?”
场内一片寂静,没有人回答,他们以前不是没想过反抗,可是那些反抗的人,都没有得到好的下场。
他们怕了,一个个蔫头耷耳,如同被阉割的公羊,再也提不起一丝斗志。
看到宴会中,那些人的反应,徐庆龙冷笑一声,“不要再鼓动人心了,没有人会支持你的。”
场上突然想起一道不和谐的声音。
“我……我支持金总。”
所有的目光投过去,是赵天宝,在众人的目光下,他身体微微弯曲,就像在抵抗一座大山,中医药协会这座大山。
徐庆龙如毒蛇一般的目光阴狠射向赵天宝。
“你说什么?”
赵天宝深吸一口气,他本想依靠大树好乘凉,但是刚才徐庆龙的一番羞辱,将他的人格在地上摩擦。
就算泥菩萨也有三份火气,赵天宝年轻时是个混混,刀光剑影里活下来的,被徐庆龙指着鼻子骂,他再也不想忍了。
赵天宝一字一句道:“我支持金总!”
“好!很好!非常好!”
徐庆龙连说了三个好,宴会中的立刻有人站起来,表明立场。
“我们曹家和天宝集团断绝货物供应!”
“我们柳家不在销售天宝集团的商品!”
“我们赵家和天宝集团断绝往来!”
一道道声音传来,如同给天宝集团判了死刑。
赵天宝看着曾经在一起喝酒,称兄道弟的人,此刻为了对中医药协会表决心,反目成仇,不禁凄凉一笑。
这些人都是他的生意伙伴,他们不和自己合作,天宝集团会在一个月之内倒闭。
可是赵天宝不后悔,他早就爱受够了寄人篱下的生活,别看他身为天宝集团总裁,外表光鲜亮丽。
在中医药协会这些更高的层面眼中什么都不是,是随意呼来喝去,如狗一般的存在。
一只温热的手掌盖在赵天宝肩头,他转过身,是白凤九和煦的目光。
“天宝,我们走吧。”
白凤九看清了这些乌合之众,不愿在这里待着,招呼一声,四人离去。
“想走?没那么容易!”
徐庆龙感觉自己的威信收到了挑衅,冲那些打手们使了个眼色,呼啦一下子围了上去。
“小黑,前面开路!”赵天宝咬牙低吼。
赵小黑咧嘴一笑,蒲扇般的大手横扫,这些人如尘埃一般被扫去。
来参加寿宴的都是普通人,虽然自恃上流社会人士,但遇到这种事,一个个吓得抱头鼠窜,失了风度。
徐三忠从太师椅上缓缓起身,两个青年急忙上前护驾。
“这点事都搞不定,废物!”
留下一句话,徐三忠缓步离开,只留下徐庆龙一张涨红的脸。
今天是徐三忠的寿宴,本来是个大喜的日子,却被闹得鸡飞狗跳。
传出去,中医药协会颜面无存,徐庆龙办事不利,在徐会长心中的地位也会动摇。
“阿凯!”徐庆龙阴狠的说道。
阿凯就是给金无双送请柬的那个青年,他应了一声,嘴角上翘泛起一抹狞笑,气势陡然而生,居然是武道宗师下品境界!
“死!”
阿凯纵身一跃,挥拳直奔赵小黑面门。
“来得好!”
赵小黑大吼,伸手迎了上去。
两拳相撞,音爆声震耳发聩,罡风凛冽,地砖龟裂,裂痕以二人为中心,向四面八方扩散,桌椅板凳被吹得东倒西歪,一片狼藉。
阿凯向后退了一步半,眼中闪过一抹惊讶。
他知道赵天宝这个干儿子有点本事,没想到居然能硬抗下自己五成功力。
赵小黑退了三步,甩了甩有些发酸的胳膊,咧嘴傻笑。
“你很强,再来!”
赵小黑弯腰低头,如暴怒的犀牛冲了过去。
“轰隆!”
一声巨响,阿凯身后的墙壁被撞出一个大洞,烟尘四起。
“呸!咳咳……”
灰头土脸的赵小黑从大洞钻了回来,“你躲什么!”
阿凯神色鄙夷:“空有一身蛮力,居然是个没脑子的白痴。”
一拍腰间,一把软剑在手,手腕微抖,如灵蛇一般,整个大厅被照的七彩夺目,寒芒凛冽温度骤降。
“动武器吗?”赵小黑满不在乎,“老子我刀枪不入,别说你这把破铁片,就是用枪……”
“唰……”
寒芒闪过,赵小黑胸前的衣服滑划破,皮开肉绽。
赵小黑倒退三步,震惊的看着不断流血的伤口。
赵天宝也大吃一惊,自己这干儿子皮糙肉厚,天生神力,普通刀枪根本伤不到他,阿凯手中这把软剑,不是凡品。
阿凯傲然抬头,这把软剑当然不是凡铁打造,而是用稀有的玄铁打造,在自己真气的加持下,削铁如泥,切金断玉。
赵小黑瞪着一双牛眼珠子,怒道:“动刀子不是好汉!”
“白痴!受死吧!”
阿凯栖身上前,剑锋直奔赵小黑咽喉。
赵天宝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小心!”
赵小黑虽然莽,但并不傻,缩脖子躲避,一个黑虎掏心抓向阿凯胸口。
阿凯侧身,手腕一抖,软剑争鸣,剑尖如毒蛇,在空中弯折,点在找小黑后背,刺入三寸。
赵小黑吃痛,捂着后背倒退,黝黑的脸变得如同锅底。
“小黑,你没事吧?”
金无双忙上前查看,却被找小黑摆手拒绝。
“这个家伙厉害,你们先走,我断后!”
第一百六十七章 中医药协会的报复
“今天,你们一个都走不了!”
阿凯栖身上前,手中软剑抖动,让人眼花缭乱,剑尖毒蛇吐信。
“义父小心!”
赵小黑推开赵天宝,伸手抓住刺来的软剑。
“螳臂当车!”
阿凯手腕一拧,赵小黑的手立刻皮开肉绽,胸口被踹了一脚,如小山的身躯倒飞,撞碎身后的八仙桌。
一脚踢飞赵小黑,阿凯再次向前,软剑势头不减,刺向金无双。
金无双能打败普通人,可是面对武道宗师下品高手,犹如待宰羔羊,眼看着锋利的软剑刺来,可是动作缓慢,无法躲闪。
软剑眨眼来到近前,距离金无双白皙的颈部三寸时,突然伸过来一只手,两根手指夹住了剑尖。
白凤九手腕翻转,柔韧的剑尖应声折断,屈指一弹,化作寒芒倒飞。
阿凯大惊,抽身躲避,断掉的剑尖擦着脸颊飞过,留下一道伤痕,鲜血流淌,染红了半张脸。
“混蛋!”阿凯睚眦欲裂,十五岁行走江湖,从未有败绩,没想到今天被人折了宝剑,划伤了脸。
受伤是小,面子丢了是大,从此以后,他不败的神话被终结了。
徐庆龙瞳孔收缩,阿凯是中医药协会头号打手,协会能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他功不可没。
武道宗师下品实力,在东州市,乃至周边几个大市,武道高手中少有对手。
这个白凤九,实力非凡!
白凤九冷漠的瞥了阿凯一眼,转身将地上的赵小黑搀扶起来。
“我们走。”
看着四人离去,阿凯浑身颤抖,胸中一腔怒火燃烧,可是却没有追过去。
“阿凯,你怎么样?”徐庆龙低声询问。
阿凯没有回话,只是摇了摇头,可是隐藏在背后,抓着剑柄的手,不住地颤抖。
刚才白凤九折断他的软剑,一股强悍无匹的力量透过剑身,直接将他的手臂经脉震断。
他的右手已经废了!
回到阳光小区,金果儿兴高采烈的开门,本想听一下宴会上的见闻,却看到浑身是伤的赵小黑。
a20zcl金果儿给赵小黑涂抹创伤药,哭丧着脸道:“这么说,以后我们就买不到中药了,美白会馆刚见起色,就要被封杀,我不要,我还想赚钱买包包,买化妆品!”
一个小小的美白会馆不算什么,相比赵天宝的集团,他才是最可悲的。
中医药协会已经下了命令,所有企业都和天宝集团划清了接线,用不了多久,这个市值十几亿的集团,就会迅速缩水,然后就是墙倒众人推,被瓜分的一干二净。
金果儿抽了抽鼻子,将面前的纸巾递给赵天宝以示安慰。
“赵总,心里难受,你就哭出来。”
赵天宝是欲哭无泪,回来的路上,他的手机收到了十几条信息,都是要求终止合作的。
这让赵天宝想起了几个月前,白凤九突然出现在自己办公室,也是用这种方式威胁他。
那次,让赵天宝如坠深渊,因为他把资产看的太重,可是现在却淡定了很多。
寄人篱下,受人鄙视,再多的钱,也换不来快乐。
自从和中医药协会决裂,将郁结在心的话说出,他心里畅快多了。
和金无双、白凤九他们在一起,没有这种压力,即便在街头卖烧烤,也是微笑着的。
况且赵天宝还没到山穷水尽的时候,这些日子,他早就筹划了退路。
俗话说狡兔三窟,赵天宝在商界混了多年,已经看清了形势,他把大部分资金已经套现转移,天宝公司就是被他们瓜分,也不过是个壳子,榨不出二两油水。
金无双的手机响起,接通后说了几句,挂断电话,神色凝重。
“怎么了?”金果儿问道。
金无双说道:“他们开始行动了。”
电话是供货商打来的,明确表示金无双预定的那一批药材不给了,定金也退了。
金无双并没有据理力争,因为她知道,这是中医药协会从中作梗,这些供货商也是迫于压力,不听从就会遭到中医药协会的疯狂报复。
中药原材料断供只是个开始,在郊区的作坊也被相关部门查封,因为他们没有生产许可证,这是常规操作,他们无法反驳,都没地方说理。
罗素琴听说刚见起色的生意黄了,顿时哭天抢地,说自己命不好,又扯到白凤九身上,骂他是扫把星,自从无双和结婚,就没有过好事。
罗素琴吵的金无双心烦意乱,掏出五百块钱打发她去棋牌室。
抹了把眼泪,罗素琴毫不客气的将五百块钱揣进兜里,拎着小包出了门,哪还有一点伤心欲绝的样子。
“姐,你就惯着妈吧,早晚让你惯出事来。”金果儿噘着嘴道。
金无双叹了口气,爷爷没了,爸爸二十多年渺无音讯,现在她们姐妹就这一个亲人,是金无双的精神支柱,她现在所奋斗的一切,都是想让家人生活更好一点。
“不管她了,现在我们要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作坊查封,工人被驱散,她们根本做不出大量的美白药供应市场,最主要的是,现在供货链被切断,想要拿到药材,必须去更远的地方,中医药协会的手触及不到的外省市。
赵天宝沉吟片刻,道:“要我说,咱们离开东州市,华夏这么大,中医药协会不可能把胳膊伸那么长,就凭咱们神奇的美白药,到哪里都会掀起一股热潮,不愁卖不出去,过个一两年,等咱们壮大了,在杀回来,将中医药协会按在地上摩擦!”
金无双点了点头,这是个不错的办法,中医药协会在东州市盘踞多年,如同铁板一块,他们弱小的就像一条鱿鱼,留在东州市和他们叫板,肯定被人家做成铁板鱿鱼。
白凤九却否定了他们的想法,首先,金果儿这些日子,已经在东州市将品牌打响,虽然美白药效果非常好,到哪里都不愁卖,但创造一个品牌的影响,需要一个时间过程。
中医药协会固然势力庞大,但也不会明抢豪夺,他们最拿手的就是经济制裁,但也仅限于经济制裁。
他们是有武道高手坐镇,自己这边也不是吃白饭的,赵小黑天生神力,保护大家没问题,那个阿凯已经被废了一条手臂,想要上门找茬,得先想想后果。
武道宗师分下品、中品和高品,整个东州市的武道宗师两只手数的过来,家族林立,中医药协会培养一个高手花费了不知多少财力物力。
废了一个阿凯,想要在派高手来,自己得掂量掂量能不能活着回去。
不过白凤九也没完全否定赵天宝的想法,东州市这边的店要开,不过生产车间挪到外市,运输和购买中药也方便,不会被中医药协会掣肘。
金无双思考一番,觉得白凤九的话有道理,他们不能走,要不然中医药协会还以为自己怕了他们。
经过商定,几人兵分两路,白凤九和金无双留下看店,赵天宝带着金果儿和赵小黑去东海市建厂房。
至于为什么选择东海市,因为那边紧邻东州市,还是中医药协会触及不到的空白区域,最关键的是,那边有王家坐镇,有地头蛇帮忙,什么事都好解决。
白凤九先给王天梁打了个电话,说明情况,王天梁爽快的答应,而且让王雨曈全程陪同经办建厂的事宜。
第一百六十八章 吊灯下的冤魂
第二天一大早,赵天宝开车带着金果儿和赵小黑离开东州市。
罗素琴也收拾行李跟着去了,说什么自己在家里憋闷的太久,跟着去散散心。
其实是担心中医药协会派人来报复,毕竟躲到东海市,比这里安全得多。
出租屋里只留下金无双和白凤九,二人独处,空气有些微妙。
金无双轻咳一声,说咱们去店里吧。
昨晚金无双和白凤九商量过了,现在被中医药协会钳制,收入来源中断,这边租着房子,那边又开着店,开销不少,不如把这边的房子退了,搬到店里住。
商业街的店铺有一百多平,洗手间储物间一应俱全,住宿看店两不误。
二人和房东商量了一番,房东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老伴两年前去世,儿女工作繁忙天南海北的跑,平时没事就来和金无双姐妹聊天,关系很融洽。
听说要退房搬走,老太太很是不舍,得知金无双经济上出了问题,也就爽快的答应了,多余的房租一分没多要都退了。
找了辆出租车,二人将行李搬到7号商业街,打开美白馆的钢化玻璃门,一股阴风拂面,金无双不禁打了个寒颤。
已经入冬,但还没到供暖的时候,无双美白馆里温度很低,金无双紧了紧衣领,和白凤九将行李搬到后面的隔间里。
冬季的东州市北风盛行,门窗不严,里面落了一层灰,二人打了一盆热水,拿着毛巾将会馆擦了一遍。
傍晚,无双美白馆焕然一新,金无双擦了把额头上细密的汗珠,看着自己和白凤九的劳动成果,脸上洋溢着满意的笑容。
“金无双小姐在吗?”
一个身穿酒红色工作服的男人进来,手里拿着文件夹。
“我就是。”金无双回答。
男人说:“有一个东海市发来的快件,您签收一下。”
金果儿到了东海市,先去药店买了一批中药,然后通过物流发货到无双美白馆。
虽然只有五箱,但好歹能熬制出一些药品卖,不至于让客户大量流失。
别看金果儿平时大大咧咧,但是粗中有细,这一批药材原料,在东海市药店已经称重分包,金无双拿到手后就能直接下锅熬制。
已经傍晚,金无双和白凤九吃了点饭,然后钻进后厨火力全开,争取明天早晨有成品供应客户。
凌晨一点半,疲惫的金无双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白凤九拿来大衣给她披上,走进厨房将熬制好的药膏装瓶。
不知过了多久,熟睡中的金无双打了寒颤,缓缓睁开眼。
四周漆黑一片,店里不知什么时候停了电,店门四敞大开,外面大街上空荡荡,没有车也没有人,寒风灌进来,吹的金无双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凤九?凤九?”
金无双轻声呼唤,可是没人回应,她摸出手机想打开手电功能,可是手机电量耗尽,闪了几下自动关机了。
金无双心中一阵慌乱,这个家伙,不知道又跑哪里去了。
深吸一口气,金无双告诫自己要冷静,按照以往经验,不是跳闸就是电费没了。
电箱在里面的储藏间,金无双摸黑向里走,穿过大厅的时候,头被碰了一下。
抬头看去,金无双头皮都炸了,就见一个人形黑影吊在头顶,随着吹进来的寒风不住摇晃。
突然肩膀被人从背后拍了一下,金无双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恐惧,发出一声尖叫。
“啊!”
“无双!无双!你醒醒!”
白凤九的声音传来,金无双睁开眼,发现自己趴在吧台的桌上。
灯是亮着的,会馆的钢化玻璃门紧闭,大厅的顶棚上挂着吊顶,白凤九满脸关切。
“做噩梦了吗?”白凤九问道。
金无双点了点头,“我梦到……”
白凤九打断她的话,揽着金无双的肩膀,“你太累了,赶紧回房间休息,剩下的我来做。”
金无双最近确实太累了,她乖巧的点了点头,在白凤九的陪同下,回到了隔间休息,进门之前回头看了眼大厅的吊灯,心有余悸。
“你安心休息,我就在外面,有事喊我。”
白凤九关上房门,原本和煦的面孔变得冰冷,瞥了眼大厅的吊灯,然后将一张黄符纸贴在了金无双的房门上。
白凤九没有告诉金无双,刚才他假寐的时候,也同样梦到了吊灯上悬挂着的尸体,这个商铺闹鬼,原来是真的。
不过白凤九并没有打算收服或者打它个魂飞魄散,这个吊死的冤魂并没有害人的意思,只是想通过这个方式,告诉别人自己的冤屈。
这个世界上冤案太多,白凤九要是管,把自己切成一百份都管不过来,他能做的,只是用符文压制对方的怨念,不要打扰金无双就好了。
东海市。
赵天宝到达后,受到王天梁的盛情款待,虽然赵天宝也是一家公司的总裁,但是跟东海王家比,那是小巫见大巫。
王家可是在东海市只手遮天的存在,族中更有武道宗师高手坐镇,家族底蕴深厚,不是他这种社会底层人能比的。
席上,赵天宝简短的说了白凤九和中医药协会的事情,王天梁暗自点头,心中有了计较。
凭借白凤九的实力,踏平中医药协会只是分分钟的事,可是白凤九并没有这样做。
他心中怎么想,王天梁也能估摸个大概,既然白凤九让赵天宝来这里发展,他就全力配合,其他的不会问。
东海市不是中医药协会的天下,他们的手也触及不到这里,王天梁拍着桌子做出保证,只要你赵天宝提出要求,我一定满足。
赵天宝还真有事找王天梁办。
初来东海市,可以说举目无亲,自己的人脉都没了,现在只能依靠王家这棵大树,有这棵大树不用,那不是傻了。
赵天宝第一个要求就是让王天梁帮忙买一块地建厂房,只有建了厂房,后面的计划才能一步步展开。
王天梁说买地的手续太繁琐,还花费时间,我这里有一块地皮,直接过户在你们名下,详细的事情就让小曈跟你接洽。
赵天宝听后大喜,端着慢慢酒杯站起来,说王老爷子敞亮,我敬您一杯。
事情谈妥了,接下来就是风花雪月,王天梁不胜酒力早早退场,剩下十几个名流们陪客人。
金果儿和赵小黑滴酒不沾,一个劲儿造海鲜,这可苦了赵天宝,十八道菜还没上齐,就出溜到桌子底下去了。
第一百六十九章 建造厂房
第二天一大早,宿醉的赵天宝就被金果儿吵醒了。
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刚刚七点半。
昨晚和那帮人喝了三箱白酒,啤酒不计数,早晨睁开眼还天旋地转呢。
赵天宝翻了身,捂着耳朵继续酣睡,房门又传来重重的敲击声。
“赵胖子,赶紧穿衣服下楼,小曈姐在楼下等着呢!”
赵天宝这才想起来,今天答应和王雨曈去办理土地交接手续。
“来了来了!”
赵天宝从床上爬起来,脚下如同踩了棉花,脑子嗡嗡响,好似坐在旋转木马里,连滚带爬冲进洗手间一阵干呕。
七点五十分,西装革履的赵天宝出现在酒店大堂,金果儿穿着一身羊绒衫外套风衣,正和王雨曈聊天,赵小黑老实巴交的站在一旁。
四人集合,乘车直奔土地管理所。
王雨曈对这一套程序熟门熟路,而且里面还有熟人,办理的过程十分顺利。
赵天宝支付了费用,合同一式三份,土地使用权到手了。
虽然有白凤九的关系在,但是土地的钱还是要给王家,帮忙是帮忙的事,亲兄弟明算账,这是王雨曈来之前,王天梁亲自交代的。
离开土地管理所,王雨曈带着他们又来到一家建筑设计公司。
这家公司是也是王家的产业,工厂设计、施工一条龙服务,免去了很多麻烦。
经过一周的地质考察、厂房设计方案很快拍板,施工人员入场,挖掘机、铲车干得热火朝天。
金果儿带上了白色安全帽,每天盯在工地上,尽职尽责让赵天宝咋舌。
金家曾经的二小姐,锦衣玉食,从没吃过苦受过累,被驱逐出家族,身份巨大的落差下没有自暴自弃,反而奋发图强,这让赵天宝竖起大拇指。
这块地有两千三百多平方米,需要建造三个生产车间,两个仓库,一栋员工宿舍,一栋办公楼,计划四个月完成。
金果儿却等不及了,现在已经入冬,再过两个多月气温陡降,已经不适合施工,只能等到来年开春在干,那就不是四个月了。
她找到王雨曈,商议增加两个施工队,争取寒流到来之间,完成大框架的施工。
王雨曈欣然同意,在其他工地借调了一部分人,在王家的大力支持下,不到一个月,工厂已经初见规模。
今日冬至,无双美白馆已经通上了暖气,白凤九穿着单薄的衬衫,送走最后一个来买美白药的客人,将暂停营业的牌子挂在门口。
钢化玻璃门被推开,金无双裹着一团寒气进来,外面寒风呼啸,冻的她鼻尖通红。
白凤九忙上前,接过金无双手中的购物袋。
“买这么多好吃的,今天什么日子?”
金无双脱下呢子大衣,连同围巾挂在衣服架上,拢了下长了不少的头发,道:“今天冬至,咱们包饺子,我还买了一瓶红酒。”
“饺子就酒,越喝越有。”
金无双白了他一眼,那是喝白酒,红酒怎能只配饺子,她还买了海鲜呢。
白凤九锁好门,金无双将蔬菜拿到厨房,扎上围裙和面、醒面、弄饺子馅,手法娴熟,俨然一副家庭主妇的模样。
一个小时后,热气腾腾的饺子端上桌,还有三个凉菜三个热菜,可谓是丰盛。
金无双端起高脚杯,“凤九,谢谢你一直来对我的照顾,我敬你一杯。”
白凤九端起酒杯碰了一下,金无双仰头喝干,可能是喝的太急,呛的不住咳嗽。
“无双,你慢点。”白凤九关切道。
金无双摆了摆手,又倒了一杯,“这一杯,是弥补结婚那天,我们没有喝交杯酒,金天补上。”
说完金无双勾着白凤九的胳膊,仰头又将杯中的酒喝干。
两杯酒下肚,金无双眼睛变得迷离,脸颊飞起一团红晕,在光洁白嫩的皮肤映衬下,让人痴迷。
白凤九耸了耸鼻翼,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说不出的甜味儿,是红酒的味道?还是金无双身上散发的味道?
金无双伸手去抓酒瓶:“凤九,我再敬你一杯。”
“无双,在喝就醉了。”
白凤九阻拦,酒瓶没抓到,却抓住了金无双的手。
一股电流传导在二人手臂,然后刺激着大脑皮层,白凤九这才明白,空气中那股甜甜的味道,叫做荷尔蒙。
“凤九……”
金无双凑过来,白凤九的心跳在几秒内狂升到了每分钟一百二,呼吸也变得急促。
活了十万年,白凤九只有历经生死的时候,心跳才会这样快,自从练成不死不灭金身,他都不知道紧张是什么滋味的。
看着金无双精致的脸庞,娇艳欲滴的朱唇缓缓靠近,白凤九的心都要融化了。
白凤九也缓缓凑过去,却没有一亲芳泽,因为金无双的头低下去,看着白凤的手。
“你等一下。”金无双起身离去,只留下一脸落寞的白凤九。
金无双休息的隔间里传来一阵翻箱倒柜,也不知道她在找什么东西。
“当啷!”
“哎呀!凤九,你过来帮帮我。”
白凤九急忙起身来到卧室,发现金无双正撅着翘臀,趴在床底下找什么东西。
白凤九将目光动金无双的臀部挪开,问道:“你在做什么?”
白凤九指着床底下道:“你的结婚戒指,不小心滚到床底下了,你帮我拿出来。”
这是一张箱式单人床,和地面只有五公分的距离,手伸不进去,白凤九弯腰抓住床沿,直接把床抬了起来。
金无双匍匐在地,探头进去寻找滚落在里面的戒指。
几分钟后,金无双从下面爬出来,左手拿着一枚男士铂金戒指,右手拿着一个笔记本。
笔记本可能是以前住在这里的人,不小心丢在床底的,金无双随手丢在一旁,吹了吹铂金戒指上的灰尘。
“我给你带上。”
金无双抓过白凤九的手,带在他的无名指上,随后反过来看了看,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枚戒指是当初结婚的时候买的,因为公司出了紧急情况,婚礼举行到一半金无双就离开了,戒指也没来得及交换。
后来公司频频出事,金无双心情非常差,这枚戒指也就被丢在了包里,直到现在。
白凤九变戏法似的拿出一枚粉钻铂金戒指,帮金无双带上,时隔九个月,两枚戒指终于物归原主。
“继续吃饭吧。”金无双见白凤九不错眼神的盯着自己,急忙侧头说道。
白凤九点了点头,转身出了卧室。
金无双跟在后面,回手关上房门,这才发现门框上不知什么时候,贴着一张黄纸。
金无双伸手揭下来,团成一个球,丢在了垃圾篓里。
第一百七十章 我要帮她伸冤
吃完饭,金无双和白凤九各自回房间休息。
当晚,金无双又做了那个诡异恐怖的梦。
漆黑的大厅,刺骨的寒风,以及那个吊在房顶的尸体。
这次金无双并没有从梦境中醒来,她看清了吊在屋顶吊灯上的尸体,一个大着肚子的年轻女人,双眼圆睁,似乎在诉说着无尽的冤屈。
清晨,金无双是被自己定的闹钟吵醒的,睁开眼,发现枕边放着昨晚,在床底下找到的那个笔记本。
这个笔记本原本是放在桌子上的,什么时候跑到了自己的枕边?难道是梦中的那个……
金无双毛骨悚然,下意识的远离那个笔记本。
想到昨晚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金无双眉头微皱,她似乎是想告诉自己一件什么事。
伸手拿过床头的笔记本,翻开扫了两页,金无双就被吸引住了。
这是一个日记本,主人名叫小秋,上面字迹娟秀,记录了自己的生活点点滴滴,而且是个情窦初开的少女写的。
说是日记本,更像是散文,辞藻华美,可见小秋是个文艺女孩,字里行间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日记的前半部分,记录着小秋从大山走出,孤身一人在这个社会打拼,浮华中,恪守自己的做人准则。
中间部分写的是自己遇到了贵人,一个博学多才,风流倜傥的大叔,这个大叔无论在生活上,还是工作上,对她无微不至的照顾,让小秋非常感动,然后两人走到了一起,而且怀了孩子。
后面则是一步血泪史,大叔原来是个渣男,不但有家室,还在外面拈花惹草,被小秋拆穿后露出野兽的狰狞面孔,每日非打即骂。
小秋伤心欲绝,对生活去世了希望,最后吊死在大叔为她租的这家商铺中。
房门被敲响,白凤九推门进来,看到眼眶微红的金无双,问发生什么事了“
金无双将笔记本递过去,白凤九翻了几页,也是叹息一声。
“我想帮她伸冤。”金无双咬牙道:“那个男人就是畜生!”
白凤九道:“这不失刑事案件,而是属于道德范畴,日记本中的男人是坏,但女孩是自杀,你怎么帮她伸冤?”
金无双摇头,“这个女孩并不是自杀这么简单。”
白凤九眉毛一挑,“你怎么知道?”
“因为女人的直觉。”
单凭一个直觉,就为一个素未谋面,上吊自杀的女孩伸冤,说出去有些搞笑,有些疯狂。
可是白凤九却没有这么认为,只要金无双想,就是与世界为敌,白凤九也不会皱眉。
两个人晚上熬药,上午就能卖光,下午基本上没什么事,刚好打发时间。
金无双不是专业的侦查员,也没受过相应的训练,但是警匪片看过不少,有样学样,先从女孩的身份查起。
这家店铺闹鬼也不是什么秘密,整条街众人皆知,查起来也不费劲。
金无双和白凤九先从隔壁的商铺入手,下午没事就去人家店里唠嗑,旁敲侧击打听小秋的故事。
刚开始旁边的商铺老板还遮遮掩掩,毕竟问话的是闹鬼店铺的租户,但是被金无双软破硬泡,再加上金无双倾国倾城的容颜,都不用发嗲卖萌,几句话就让老板招了。
小秋是去年在这里租的商铺,经营鲜花,开个花店是大部分女孩的梦想。
小秋十分文静,不善言语,喜欢坐在店里修剪花花草草,进出的时候和老板打照面,也是微微一笑,从不说话。
和小秋一起来租店的不是日记本里那个风流倜傥的渣男,而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打扮时尚,小秋叫她娇姐。
娇姐的性格和小秋截然相反,性格外向,见谁都能说半天,还给老板留了一张名片。
“名片我还留着,我给你找找。”
老板从吧台抽屉里翻了一会,找到那张尘封已久的名片,递给金无双。
“同光平面设计广告公司,总经理张月娇。”
金无双收起名片,和老板告辞,老板挥着手,让金无双有空多来玩儿。
白凤九道:“这个张月娇,应该知道内幕。”
金无双点头,招手拦了辆出租车。
“师傅,去同光平面设计广告公司。”
同光平面设计广告公司坐落在东州市南区,一个并不起眼的写字楼里。
来到大楼门口,金无双和白凤九被保安拦下,没有身份牌,不是写字楼里的工作人员,不能进入。
写字楼对面的咖啡馆,金无双拿着汤匙,搅拌着杯子里的咖啡,眼睛死死盯着写字楼的出入口。
白凤九道:“这样守株待兔不是办法,我们也不认识那个张月娇,就算从我们面前走过去也认不出来。”
金无双也考虑到这个问题,可是保安不让进写字楼,只能在这里等着。
白凤九喝了口咖啡,道:“你在这等着,我进去看看。”
金无双还以为他要偷偷爬楼上去,没想到白凤九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身外卖的衣服,拎着快餐盒,在保安眼皮底下大摇大摆走进了写字楼。
电梯门口的镀金不锈钢牌子上,写着每层公司的名称,白凤九从中找到了同光平面设计广告公司的楼层,跟着西装革履的上班族乘坐电梯上了十三楼。
白凤九弄来的这身外卖衣服如同绿卡,一路畅通无阻来到十三楼,找到了张月娇所在的公司。
推开钢化玻璃门,里面是一片大隔间,员工们埋头工作,谁也没注意有人进来。
白凤九敲了敲门口隔间的挡板,一个年轻的女文员抬起头,扶了扶黑色眼镜框。
“你找谁?”
白凤九将便餐盒在她面前晃了晃,道:“我给张月娇女士送快餐。”
“你找张经理啊。”女文员转头看了眼里面的办公室,道:“张经理今天没来上班。”
“那打扰了。”白凤九微笑着将餐盒放在女文员的桌上,“这个请你吃。”
看着白凤九离去的背影,女文员满脸疑惑,这个送餐的好奇怪,张经理不在公司,下单肯定是在住处,他居然给送到公司了。
就在金无双翘首以盼的时候,白凤九回来了,拿出手机递给金无双,上面是一张证件照。
照片上的女人十分漂亮,大波浪长发,透着成熟妖媚的味道,这就是张月娇,白凤九偷偷在她公司的墙上拍的。
白凤九说:“今天她没来上班,我们要去她家里找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一章 娇姐的回忆
单凭一张照片,知道公司地址就找人家住所,有些不太现实,不过这对于白凤九来说,就没什么难处了。
一个电话打出,不到五分钟,张月娇的全部信息就发来了。
金无双很惊讶,说你是怎么做到的,白凤九说自己认识一个黑客朋友,调查一个平民的信息易如反掌。
不过白凤九口中的这个黑客朋友,可是让全球互联网都头疼的主儿,现在这个家伙还在联合国黑名单里。
同光平面设计广告公司在南区,而张月娇住在北区,南辕北辙,坐出租车就不划算了,而且正赶上下班高峰期,路上堵车严重,坐出租车耽误时间。
不远处就是地铁,二人出了咖啡馆,乘坐地铁来到北区,又坐了二十多分钟公交车,才来到张月娇所在的合尘小区。
合尘小区始建于上世纪八十年代,红砖墙,楼层不高,楼梯挂在外面,这里没有集体供暖,住户自己点的小煤炉,青烟袅袅。
太阳西斜,染红晚霞,小区里种着泡桐树,几只乌鸦在枝头乱叫,让金无双想到了孤村落日残霞,青烟老树寒鸦。
一个带着红袖箍的大妈,警惕的走了过来盘问。
金无双说我们是张月娇的同事,今天她没去上班,也没请假,所以过来看看。
“她住在那边的三楼304.”大妈眼中闪过一抹异样,抬起带着红袖箍的胳膊指路。
辞别大妈,金无双和白凤九来到楼下,踩着锈迹斑斑的铁楼梯上了三楼。
还没到304,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打砸和吵闹的声音,金无双和白凤九面面相觑。
“老娘不跟你过了!离婚!”
304房门猛地打开,冲出的女人,差点和走在前面的白凤九撞个满怀。
女人三十多岁的模样,面容憔悴,蓬头乱发,眼角乌青,里面穿了件珊瑚绒睡衣,外套羽绒服。
这就是张月娇,不过和公司照片上那个妆容精致的女人,判若两人。
“要死啊!”张月娇骂了一句,怒气冲冲的下楼。
一个胡子拉碴的男人拎着酒瓶子从房里冲出来,趴着栏杆喷着满嘴酒气,指着张月娇的背影骂道:“臭婊咋,给老子带绿帽子还这么牛逼,有本事走了就别回来!”
酒瓶子扔出,在地上摔的粉碎,张月娇头也不回,冲他比划了个中指。
房门砰的关上,金无双和白凤九对视一眼,下楼向张月娇追了出去。
张月娇并没有走远,站在小区门口的公交车站牌前。
晚上起风了,她穿的单薄,珊瑚绒睡衣被寒风吹透,裹着羽绒服瑟瑟发抖。
白凤九和金无双走过去,还没说话,月姐先开口了。
“有烟吗?”
白凤九从兜里摸出一包九五之尊,他不抽烟,这是为了和隔壁老板聊天,买的一包。
张月娇叼着烟,等着白凤九给她点火。
“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白凤九帮她点上烟,道:“我们想找你谈谈小秋的事。”
听到小秋这个名字,张月娇脸色陡然一变。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张月娇将香烟丢在地上,转身离去。
金无双追上去,张月娇甩开她,怒目而视。
“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金无双道:“她给我托梦了,说自己很惨。”
张月娇眼中闪过一抹惊慌,身体微微颤抖,不知是被寒风冻的,还是心中有鬼。
“我想喝杯咖啡。”张月娇喃喃道。
三百米外有一家星巴克,里面暖气很足,音乐轻柔,暖色的灯光,和外面的寒风相比,给人一种安全放松的感觉。
张月娇端咖啡的姿势很优雅,虽然穿着睡衣,头发乱糟糟,也掩盖不住那股让人着迷的气质。
“她是我手下的一个小助理。”张月娇开口,好似在讲故事,也好像在回忆那段平淡的往事。
小秋是大专毕业生,这种文凭,在东州市这种地方一抓打一把大,根本没有竞争力,可是她有着别人没有的上进心,百折不挠的毅力。
进入公司后,小秋工作十分努力,领导交代下去的任务,总是能漂亮的完成,深得张月娇的喜欢。
小秋长得漂亮,工作努力,人也机灵,张月娇出入各大场合,总是喜欢带着她。
有一次和甲方合作,外场拍摄的时候,因为模特出了事没有赶到,情急之下,小秋被临时顶上,结果甲方领导很满意。
拍摄的广告通过了甲方的认可,甲方设宴邀请,还要见一见这位模特。
张月娇放下茶杯,下意识摸了摸口袋,却没摸到香烟。
“这是小秋和他第一次见面,那个男人博学多才,而且不失幽默风趣,满足了大部分女孩对另一半的向往,小秋被深深吸引,二人很快坠入爱河,男人让小秋辞去工作,在7号商业街租了间商铺给她开花店。”
有才多金的男人,身边从来不缺女人,这段爱情,注定不会有结果。
几个月后,小秋怀孕了,当她拿着验孕棒兴冲冲找到那个男人时,却看到他搂着别的女人。
事情败露后,男人不再伪装,告诉小秋自己不但有家室,还有很多情人,小秋整个人就崩溃了。
从大山里走出来的小秋,本来就有些自卑,爱情的打击让她丧失了对生活的兴趣,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吊死在商铺里,一尸两命。
金无双听完,粉拳握紧,银牙咬的咯吱咯吱响。
“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白凤九干咳一声,问道:“那个男人叫什么?家住哪里?”
月姐轻蔑一笑,道:“怎么?你们想找他?是当面臭骂他一顿?还是打他一顿?别天真了,这件事和你们没关系,回家洗洗睡吧。”
金无双陷入了沉思,张月娇说的没错,小秋是自杀,那个男人是渣,但是他没有刑事责任,自己就算找到他,又能把他怎么样?
金无双抬起头时,张月娇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白凤九将一张名片递过来。
“这是她留下的,说是感谢你的咖啡。”
这是一张金色的名片,上面没有繁琐的介绍和名头,只有一个名字,叫陆离。
金无双瞳孔微缩,拿着名片的手有些微抖,居然是他!
第一百七十二章 真相大白
白凤九看金无双脸上的表情很丰富,问道:“你认识这个人?”
金无双咬着牙,点头道:“认识,而且很熟悉。”
陆离这个名字或许普通人不知道,但是作为曾经金鼎集团的金无双,在她们那个层面,这个名字如雷贯耳。
陆离任职于东州市能源部,刚四十岁出头就身在高位,无论文凭还是家室,都可圈可点,有人曾预计,他五十岁能进入燕京任职。
金无双和他打过多次交道,被他的文采和博学深深折服,并以他为榜样。
没想到,自己心目中的男神,眨眼之间人设崩塌。
金无双站在普罗旺斯花园小区,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来到这里,也不知道见到陆离,该如何问他。
怎么问?问你是不是把人家肚子搞大了?把人家逼的上吊了?
就在金无双心中天人交战,是走还是找陆离问的时候,一条泰迪犬跑了过来,抱着金无双的腿做不雅动作。
“豆豆!”
一个童音传来,六七岁的小女孩跑过来,一把将泰迪抱起:“姐姐,对不起,豆豆没有吓到你吧?”
金无双摇了摇头,伸手轻抚小女孩的头顶。
“丫丫!”一个很有磁性的男声传来,金无双抬头,神色一怔。
“无双?你怎么来了?”
男人走过来,看到金无双和白凤九,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这位一定是白先生吧?你们是来找我的吗?我听说你家里出了点事,如果能帮的忙的话,尽管开口。”
金无双是有话要问他,但是看到陆离身边,那个瞪着水汪汪大眼睛的小姑娘,却怎么也张不开嘴。
金无双不想让小女孩知道,他爸爸其实是个彻头彻尾的渣男。
“能找个地方说吗?”金无双道。
此刻一个衣着华丽的妇人走来,轻轻环住陆离的胳膊,十分亲昵。
“这是我太太,这两位是金无双和白凤九,我跟你提过的。”
妇人微笑着和金无双握手,“天怪冷的,有事回家说吧。”
金无双拒绝,道:“不麻烦了,我和陆总就说两句话。”
陆离和妇人对视,后者用眼神示意,然后拉着女儿向远处走去。
寒风萧瑟,金无双脸颊通红,她深吸一口气,问道:“小秋的事,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陆离身体抖了一下,似乎被一只无形的大锤,敲击在胸口。
“没什么事的话,我回去了。”
陆离不想谈及这件事,笑容消失,拉着一张扑克脸转身就走,脚步渐渐加快,好似后面有一头恶狼要扑上他扒皮吃肉。
金无双看到他逃避的样子,顿时怒火中烧,几步追上去。
“小秋死了,你的良心不痛吗?晚上不会做噩梦吗?”
陆离转头怒斥,“请你不要纠缠我!”
二人的吵闹引来陆离的妻子,她将陆离护在身后,如同一只炸毛的母老虎。
“金小姐,请你放尊重点!”
小区的保安也赶来,普罗旺斯花园小区是高档小区,这里住的人非富即贵,保安尽职尽责。
“陆先生,陆夫人,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保安轻声细语,可是眼睛却警惕的盯着金无双和白凤九,手已经按在腰间的武装带上。
陆离摆手,“没事了。”
保安再次确认是否金无双和白凤九对他有什么企图,得到陆离的否定,然后将手从腰带上轻轻放下。
陆离的妻子面带厌恶,瞥了眼金无双,对陆离道:“天冷了,我们回去吧。”
陆离点了点头,牵着女儿的手,通过小区的门,渐渐远去。
金无双无比颓废,整个人如同泄了气的皮球。
虽然陆离没有正面回应,但是他的动作和神情,完全出卖了他,小秋笔记本里的大叔就是他,这个人面兽心的渣男!
白凤九的手按在金无双的肩头,轻轻抓了一下,以示安慰。
“我们回去吧。”
温暖的无双美白馆内,金无双坐在椅子上抬头看着吊灯,那里是小秋上吊的地方。
她心中没有一丝害怕,有的只是为小秋的不值,一个青春活力,未来有着无限可能的年轻生命,就这样背负着一腔幽怨,离开了人世。
张月娇的话没错,就算找到陆离,又能怎么样?骂他个狗血喷头,也可能打他两巴掌,发泄心中的愤怒,可是小秋再也不能复生。
午夜,无双美白馆的门口放着一个搪瓷盆,金无双将一张张纸钱丢在里面,寒风中火光妖娆如跳舞的阿拉伯少女,照应着她那张悲悯终生的面孔。
当晚,金无双又梦到了小秋,她挂在房顶,眼中流着血泪。
金无双心中没有一丝害怕,有的只是心痛、可怜,虽然找到了凶手,但是她什么都做不了,甚至没有举起手打他一巴掌。
清晨,白凤九打开无双美白馆的卷帘门,发现外面站着一个身穿裘皮的贵妇,正是陆离的妻子。
“早!”陆离的妻子嘴角微微上翘,好似将昨晚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外面冷,进来吧。”
白凤九侧身打开门,陆离的妻子也不客气,迈步走进美白馆。
“我用过你们的产品,效果真的不错。”陆离的妻子拿起桌上的无双美白药,然后问道:“金小姐在吗?我想跟她谈谈。”
金无双从卧室走出来,看到陆离的妻子,也是一怔。
“找我有什么事?”
此时已经有人来购买无双美白药了,陆离的妻子看了眼外面,“我喜欢清静的地方。”
星巴克,陆离的妻子给金无双要了一杯拿铁,自己要了杯白水。
“你是不是觉得,是陆离害死了小秋?”
陆离的妻子开门见山,这倒让金无双有些手足无措,好像自己是小三,被原配叫出来摊牌似的。
“难道不是吗?”金无双反问。
陆离的妻子一笑,“金小姐,有些事,并不能只看表面。”
她长长叹了口气,将事情的本末缓缓讲述。
张月娇说的经过没有错,可是有些事,张月娇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事情的真相,并不像外面传言那样。
小秋从大山走出来,她吃尽了苦头,也尝到了大都市的甜头。
她不想再过艰苦的生活,她想做人上人,至少不能为下半生的衣食住行发愁。
同光平面设计公司和陆离的公司合作的时候,小秋就看到了机会,那个模特没有及时到场拍摄,也是她从中捣鬼。
凭借出色的能力,清纯的外表,她成功的取得了张月娇的信任,甲方陆离的认可。
小秋知道这些老男人的口味,浓妆艳抹玩腻了,就喜欢娇柔可人,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凭借自己高超的演技,小秋获得了陆离的好感,一来二去,这个位高权重的男人,对她产生了感情。
为博美人笑,烽火戏诸侯。
陆离被小秋迷的神魂颠倒,买东西从来不看价格,一掷千金,只要她想要的,陆离就会满足。
可是小秋的胃口越来越大,她不甘心做小三,而是要扶正,怀孕则是最好的办法。
第一百七十三章 神秘的图案
陆离的妻子冷笑一声,道:“小秋机关算尽,却没想到,我家陆离却是个不能生育的男人。”
此话一出,金无双无比震惊。
陆离的妻子见金无双一脸的不可置信,继续道:“上大学的时候,我们出去游玩,他不小心从悬崖上跌落,下面被树枝贯穿,虽然正常夫妻生活没问题,但是已经不能生孩子了。”
这个巨大的反转,让金无双一脸懵逼,这么说来,小秋肚子里孩子,不是陆离的。
本以为是渣男始乱终弃,没想到是绿茶为上位,借种产子的戏码。
金无双异样的眼神看向陆离的妻子,心想既然陆离不能生育,那你们的孩子从哪里来的?
陆离的妻子看出了金无双的想法,道:“我们做的试管婴儿。”
金无双点了点头,问道:“那小秋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陆离的妻子轻蔑的摇头,“这不是我关心的,反正不是陆离的,她给陆离戴绿帽子,还想用来威胁他离婚,这个女人心机深的很。”
老公在外面拈花惹草,陆离的妻子却说小秋给他戴绿帽子,金无双觉得有些滑稽。
陆离的妻子接着说:“小秋的阴谋被拆穿后,立刻哭闹着祈求原谅,女人嘛,求男人原谅就那些手段,一哭二闹三上吊,没想到那晚陆离参加公司的宴会,没接到她的信息,小秋就吊死在了店里。”
听完陆离妻子的话,金无双深深吐了口气,没想到自己折腾一圈,居然得到这种结果。
陆离的妻子招了招手,服务员走过来,她将两张钞票放在桌上。
“我还要带孩子去学钢琴,就不陪你了。”
陆离的妻子拿起手包起身离去,刚走了两步,突然站住。
“我不是想跟你解释什么,也不是跟你诉苦,男人出轨,就像掉在屎上的钱,捡起来恶心,不捡可惜,我这都是为了孩子,请你以后不要再打扰我的家庭。”
金无双情绪低落的回到美白馆,白凤九在招呼客人,她找了个角落坐下,仰头看着吊灯。
“聊得怎么样?”送走客人,白凤九倒了杯热水,放在金无双的面前。
金无双叹息一声,将陆离妻子的话说了一遍。
白凤九听完略微沉吟,道:“这只是她的片面之词,法律讲究的是证据,所有的事情,都要自己用行动去验证,谁对谁错,自有公道。”
金无双眼睛一亮,白凤九说的没错,月姐的话是从自己的视角说的,而陆离的妻子则是站在他丈夫的角度看的,每个人都想保护对自己有利的事,片面之词不能当做最终的结束语。
吃了这么大的瓜,金无双已经不在乎小秋冤不冤了,而是想要弄明白,这件事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金无双询问道。
白凤九说:“先从小秋的真正死因查起。”
小秋的尸体,是被那天来买花的一个女人发现的,报告给了7号商业街的派出所,后来交给南区分局处理。
小秋的解剖档案,都放在南区分局的档案室。
时隔半年,这家店里都找不到一丝证据,想要查清,只能去分局查档案,可是俩人扛着脑袋就去翻看半年前的档案,还不被人家打出来。
不过这种事难不住白凤九,当晚他夜探南区分局,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将档案室的文件偷出来,拍摄一份后又神不知鬼不觉放了回去。
金无双翻看着小秋的尸检报告,眉头不禁微微一皱。
尸体表面没有明显伤痕,没有中毒迹象,店铺中没有打斗痕迹,死者颈部有明显的勒痕,死因为窒息。
放下尸检报告,金无双吐了口气,小秋确定为自杀。
可是如果按照陆离妻子的说法,这种绿茶性格的人,是绝对不会做这种事傻事的。
大不了一拍两散,再找下家,况且她肚子里还有孩子。
“这是什么?”
金无双坐直身体,从一堆照片中翻出一张,那是小秋后颈部的特写,一个指甲盖大小的图案,好像是纹身。
白凤九拿过来扫了一眼,“这不是纹身,而是一种符文。”
“符文?”金无双一怔,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白凤九脸上肃然,他好久都没看到过这种符文了,使用这种符文的,是魔教的一个分支,活跃于两万年前。
魔教被抹杀后,这个分支也渐渐退出历史舞台,人数一直控制在几十人,踪迹飘忽不定。
因为人数少,对修真界造不成干扰,所以也没有针对他们。
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这个魔教分支销声匿迹了。
魔教分支的符文出现,还和一个有着身孕的女人联系在一起,这不得不让白凤九想到某种邪恶的仪式,小秋是个祭祀品。
是张月娇做的?还是陆离和他妻子?亦或者是哪个让小秋怀孕的男人?
无论是谁,只要和魔教沾了关系,白凤九就不能坐视不理。
如果是魔教那个分支在举行某种邪恶的仪式,就绝不会只做这一起案件,白凤九需要收集很多信息,即便是他有庞大的信息网,也需要一定的时间。
白凤九将桌上的照片收拢,道:“这件事我会找人去查,对了,刚才果儿打电话找你有事,给你打没打通,打到我这边来了。”
金无双摸口袋,却摸了个空,手机被她放在房间里充电了。
金无双拨回去,过了好久才接通,对面环境十分嘈杂,应该在某个公共场所。
“果儿,找我有什么事吗?”金无双问道。
金果儿道:“姐,我给你发了半个月的货,回头你接收一下,这些日子我要去东三省。那边的药材质量好,还便宜,厂房快要竣工了,我得抓紧找到货源。”
金无双欣慰不已,妹妹长大了,不再是那个贪玩的小姑娘了。
现在已经入冬,东三省更是天寒地冻,金无双絮絮叨叨说要多穿衣服,千万别被冻伤了。
“我知道了姐,你越来越像咱妈了,检票了,回头聊。”
挂断电话,金果儿拎着行李箱走进了检票口,过安检的时候,行李箱上的滚轮被磕掉,金果儿眼皮跳了一下,眉头微皱。
第一百七十四章 长白山的雪
王家大家业大,在很多行业都有建树,唯独没有涉及药材行业。
虽然不能给白凤九他们提供药材,但是早年间,王天梁去东三省收货,结识了当地一位药材商。
这位药材商可不是一般人,他祖辈在东三省经营贩卖中药,那边百分之八十的药材都要经过他的手。
金果儿和赵天宝一商量,干脆自己去那边进药材,没有中间商赚差价,还能保证药材的质量。
王天梁和那位药材商十几年没有联络,联络方式也找不到了,他写了封介绍信交给金果儿,告诉她具体的地址,至于能不能达成合作意向,全靠金果儿自己了。
开往吉林的动车疾驰在铁轨上,两侧景象急速倒退,车内暖气很足,金果儿靠在后座上小憩。
等在睁开眼,金果儿到了吉林车站,跟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出去,然后倒长途汽车。
金果儿找的这个人叫何元良,年纪和王天梁相仿,住在长白山脚下。
何元良是山民出身,从小跟着父亲上山采药,后来华夏经济繁荣,何元良把握机会,将长白山的药材卖出山海关,走向全国,成为东三省的药王。
赵天宝本来想让赵小黑跟着一起来,多个人也好有照应,毕竟一个女孩子孤身千里去买药,出了什么危险,赵天宝不好跟白凤九交代。
金果儿却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说自己去谈生意,又不是去上山打老虎,东三省也不是虎狼之地,不是有句俗话说,东北人都是活雷锋么。
可是金果儿下了长途客车,看到脚下的碎石路,远处被皑皑白雪覆盖的山峦,手中沉重大箱子,立刻就后悔了,还不如让赵小黑来呢,好歹有个拎箱子的。
可是既然来了,后悔也晚了,金果儿拎着断了一根轱辘的行李箱,向王天梁给的那个地址走去。
山路崎岖,直到天黑,金果儿才来到何元良所居住的小镇子。
金果儿不禁诽谤,都成了东三省药王,还住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难道这就是有钱人的恶趣味吗?
山里黑的早,下午四点就看不到太阳了,炊烟袅袅,南墙根底整齐码放着松木劈柴,几只土狗在街上乱窜,穿着厚重棉袄,带着狗皮帽子的小孩拿着弹弓在到处找鸟儿,不知道谁家的大人,站在房顶扯着嗓子呼唤孩子回家吃饭。
长白山如今已经成了旅游区,小镇上的农家客栈比比皆是,金果儿找了个农家乐先凑合一夜,打算明天在去找何元良。
农家乐的主人是一对中年夫妻,儿子南下打工,老夫妻就将空出来的房子出租给游客,赚点零花钱补贴家用。
老板个头不高,皮肤黝黑,穿着羊皮袄,性格开朗,满嘴苞米茬子的味道风趣幽默。
老板娘给金果儿做了一桌地道的东北农家菜,老板翻出自酿的关东烧刀子。
“老妹儿,人家都是组团来旅游,你怎么自己来的?”
老板倒了一杯推到金果儿面前,又自己倒了一杯,嘬了一小口,。发出嘶嘶的声音。
“喝一口,暖胃。”
金果儿端起酒杯抿了一小口,这酒果然够烈,好似一团火划过咽喉,一张俏脸顿时红了。
“我不是来旅游的,我来找何元良做生意。”
“何元良?”老板一怔,点了点头,夹起一块狍子肉放在金果儿碗里。
“你说的应该是药王何元良吧?你要是提前几天来或许能见到,可是现在……”
“现在怎么了?”金果儿急忙问道。
老板娘端着洗脸盆似的菜盆进来,放在金果儿面前:“别光喝酒,尝尝我做的水煮鱼。”
老板娘解下围裙,道:“大妹子你不知道,上周何元良进山采药,不小心被毒蛇咬了一口,昏迷后又从山上滚下来,找到后就剩一口气了,危在旦夕。”
金果儿心里咯噔一下,人要是没了,还怎么谈生意啊。
“怎么不送医院啊!”金果儿道。
老板娘道:“我们这里有病有灾的,从不去医院,这是老一辈的传统,自己家就有药材,治好了生龙活虎,治不好就拉到后山埋了。”
这功夫,老板偷摸摸把一杯烧刀子喝干了,伸手去拿酒瓶,却被老板娘用筷子打了一下手背。
老板嘿嘿一笑,道:“老妹儿你别急,何元良就是不行了,他还有个儿子呢,生意还得照做,你的药材跑不了。”
老板娘道:“他儿子三天前进山,给何元良找什么灵丹妙药去了,现在还没回来,大妹子,你要是买的药不多,在咱们镇子上划拉划拉也就够了,要是大量的批发,就得等他何三芝回来了。”
何三芝就是何元良的儿子,他老婆生孩子的时候,何元良正好在山上找到三株灵芝,所以起了这个名字。
金果儿忧心忡忡:“我这次来,就是想跟他们长期合作,必须有个能拍板的人,何三芝什么时候能回来?”
老板娘摇了摇头,“这我就不清楚了,听说他要找的药十分珍贵稀有,生长在长白山最高处,那里到冬季就会有雪怪出没,十分凶险。”
老板娘很有说评书的潜质,绘声绘色加上肢体语言,将长白山雪怪形容了一番,说的金果儿汗毛直立。
老板娘和金果儿聊天的时候,老板又偷偷喝了两杯。
他酒量不大,馋虫不小,两杯酒下肚,已经脸红脖子粗,舌头都大了,气的老板娘狠狠揪他耳朵。
北方的饭菜装盘很大,金果儿食量却很小,一桌子山珍野味吃了没有五分之一。
外面起风了,吹的房檐下吊着的苞米串儿直晃悠,老板娘往灶台里填了火头,将金果儿睡的火炕烧的滚烫。
睡在温暖的火炕上,金果儿翻来覆去睡不着,本以为这次出来会水风水顺水,谁知道一波三折。
中医药协会不但掌控着东州市的药材行业,还牵扯了四周几个大市区的药材市场,他们想拿到一手药源,不被对方牵制,只能来东三省,这个中医药协会胳膊够不到的地方。
可是没想到,人称药王的何元良受伤昏迷,儿子进山找药,万一有个三长两短……
想到这里,金果儿更睡不着了,从炕上爬起来,穿好衣服,背上行囊推门出去。
凛冽的寒风吹得单薄的金果儿步履艰难,她咬了咬牙,看着夜色下,远处如巨龙一般蜿蜒的长白山,步伐坚定的走去。
第一百七十五章 风雪夜归人
无双美白馆,今天天气不好,白凤九早早的关了门,坐在吧台上归拢今天的收入。
厨房传来碎裂的声音,然后是金无双的一声痛叫。
白凤九扔下账本来到厨房,就见药罐子摔碎,里面的药渣和汤药洒了一地,金无双捂着手指,鲜血不停的往外滴。
“我本想收拾一下,没想到……”
“你别管了,我来收拾吧。”
白凤九抓过金无双的手,细嫩的手指被锋利的陶瓷片划破,他拿来止血药和纱布,给金无双的手指消毒后包扎好。
见金无双秀眉微皱,飘着一团愁云,问道:“你怎么了?还在为小秋的事烦恼?”
金无双摇了摇头,道:“不知什么原因,今天总是心神不宁的,也不知道果儿这个丫头在外面会不会照顾自己。”
姐妹连心,金无双这是在担心金果儿。
这个丫头从小在蜜罐子里长大,没出过远门,大大咧咧没个心眼,人生地不熟的,要是被人骗了,卖到山沟里给八十岁老头做老婆……
金无双越想心里越不安生,白凤九说你自己胡思乱想有什么用,现在又不是古代,打个电话就好了。
一语点醒梦中人,可是现在已经半夜,金果儿要是没事,吵醒她又不开心了。
不打电话金无双又不放心,索性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电话响了足足一分多钟,也没有人接,金无双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此刻金果儿已经出了小镇,手机在背包里响了十几遍,可是寒风吹得如同哨子在耳边,根本听不见。
北风越来越大,还夹杂着雪花,如同刀子一般划过脸颊。
金果儿刚开始还觉得痛,后来脸冻麻了,好似贴着一张厚厚的皮革,一点知觉都没有。
来到小镇外,金果儿就后悔了,天寒地冻,北风呼啸,长白山这么大,自己上哪去找何三芝。
到时候人没找到,自己却被冻成美丽的丰碑了。
想想滚烫的火炕,在对比刺骨的野外,金果儿放弃了前行,转身向回走。
可是转头后,金果儿慌了。
后面一片白茫茫,寒风裹着雪花漫天飞舞,如同京城醇厚的雾霾,视线只能看到十几米外,自己来时候的脚印都被遮盖了。
风越来越大,鬼哭狼嚎一般,积雪眨眼的功夫就从脚踝涨到膝盖。
这是暴风雪天气,本地人称为白毛风,大风夹着巴掌大的雪花,气温骤降,如果在野外没有保暖措施,人很快就会被冻死。
金果儿穿的是打底裤和羽绒服,在东州市这种穿戴可以抵御风寒不冷,可是白毛风这种天气下,就算本地的羊皮袄都扛不住。
金果儿的四肢很快冻僵,思绪变得迟钝,体温快速流失,已经快感觉不到寒冷了。
“难道自己真要被冻死在这里吗?”金果儿心中没有悲痛和惊慌,只是有些不甘心。
远处白茫茫的风雪中,出现一串亮点,给绝望中的金果儿燃起了希望,应该是小镇上的人群!
积雪已经到了腰间,她驱使着自己,在雪中连滚带爬,向那光亮靠近。
那一串光也在向金果儿靠近,她这才发现,那不是小镇的人,而是一群狼,一群眼睛闪着绿油油的光,在大雪封山后,从山上下来觅食的饥饿狼群。
金果儿在想跑已经来不及了,胳膊被冲在前面的狼一口咬住,甩头撕开羽绒服,里面的鸭绒扬了漫天。
金果儿挥拳头去打狼头,左胳膊也被一头狼咬住,金果儿就像坐在滑雪车上,被狼群向深山中拖行,耳边风声呼啸,心如死灰。
“砰!”
一块石头飞来,一头狼应声跌倒,金果儿左手突然一松,紧接着又是一声闷响,她被丢在了雪地中,狼群哀嚎着逃走了。
金果儿昏迷之前,看到一个身高足有两米的大雪怪,向自己走来。
原来老板娘说的雪怪,是真的!这是金果儿脑海中最后一句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金果儿感觉浑身如同千万只蚂蚁在啃咬,奇痒难耐,让她从昏睡中醒来。
金果儿乱舞的手被按住,一个慈祥的声音传来。
“不要乱抓,抓破了皮肤会留下疤痕的!”
金果儿睁开眼,看到一个身穿花棉袄的老太太,正给自己胳膊上涂抹着一种药膏。
“这是哪里?”
金果儿环顾四周,白墙、火炕、小煤炉,这里不是雪怪臭烘烘的洞穴,而是整洁干净的农家院。
老太太给金无双涂抹着清凉的膏药,一边絮絮叨叨:“你一个姑娘家家的,这大雪天怎么独自跑出去了,城里的丫头真不让人省心,要不是我儿子遇到,你就被狼崽子拉走吃了,你在外面呆的时间太久,都冻伤了,不过用我们家祖传的冻伤膏,涂抹几次后保准不会再犯。”
老太太正说着,棉门帘挑开,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走了进来。
他穿着一身外翻毛的羊皮袄,人高马大,头戴狗皮帽子,远远看去好似大雪怪。
进门后汉子就把外套脱了,看也不看金果儿一眼,围在烤炉边取暖。
“娘,这场雪把山封了,一时半会肯定去不成长白山,爹这病可咋整?”
老太太叹了口气,道:“该着你爹有这一灾,这两天他的气息越来越弱,那棵千年老参也快用完了,到时候再找不到药,你爹怕是……”
娘俩你一言我一语,金果儿听了个囫囵吞枣,但是也弄明白了。
这汉子不是别人,正是何三芝,这老太太就是何元良的老婆。
何三芝去长白山找药,见变了天儿,知道一场暴风雪即将来临,所以提前回来,没想到正好遇见被狼群撕咬的金果儿在,这才出手将她救下。
金果儿从炕上挣扎的起身,先感谢何三芝的救命之恩,然后道明了自己的来意。
何三芝面无表情的瞥了她一眼。
“娘,我再想想办法,天无绝人之路,爹一定能好起来。”
说完话披上羊皮袄出了门,从始至终都没和金果儿说一句话。
老太太扶金果儿躺下,交代不要乱动,你被冻伤了四肢,好好休养,等养好了身体就回家吧。
老太**顿好金果儿,起身去外屋给何元良熬参汤,外面天光放晴,可是寒风依旧,虽然房间里温暖如春,可是金果儿的心如外面的天气。
第一百七十六章 爬雪山
背包里的手机响起,金果儿爬过去翻出手机,是金无双打来的。
深吸一口气,金果儿调整心情,接通了电话。
话筒那头传来金无双焦急的声音,“果儿,发生什么事了?打了这么多电话都没接,担心死我了。”
“姐,我没事,昨晚跟农家乐的老板喝酒,不小心喝多了,所以没听到电话。”金果儿心虚的撒了个谎。
“你这孩子,自己出门在外喝什么酒,万一出了事怎么办?”听说金果儿没事,金无双又开始叨叨起来。
要是换做平时,金果儿肯定一脸的不耐烦,想着找借口赶紧挂断电话,可是此刻,金果儿听着姐姐的唠叨,心里暖暖的。
“要不要让凤九过去?”金无双问道。
“不用了,我自己能处理好,我已经找到供应商了,这两天在洽谈合作的事情。”
金果儿本想让白凤九来,可是想到自己夸下海口,一定能单独把事情办妥,所以倔强的回绝了。
金无双一阵无奈,又交代几句,让她别贪玩,办完事赶紧回来。
挂断电话,金果儿吐了口气,四肢的皮肤又开始痒了起来。
何家的独门冻疮药还是很管用的,金果儿自己涂上,没一会就止痒了,到了中午四肢渐渐消肿,在涂抹了几次之后,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第二天清晨,金果儿还在睡梦中,就被外面嘈杂的声音吵醒。
金果儿毕竟年轻,身体恢复的很快,吃饱喝足睡一觉,已经生龙活虎了。
金果儿的羽绒服被狼群撕扯烂了,何老太太给她准备了羊皮袄,金果儿笨拙的穿好,挑门帘出去,就见院落中已经聚集了十几个壮汉。
这些汉子穿着一水的狗皮帽子羊皮袄,腰里杀着牛皮板带,铜头腰带在阳光下闪着光芒,脚上穿着长筒靴,绑着皮质护腿,皮肤黝黑,眉宇间透着山民的彪悍气息。
何三芝坐在院子的磨盘上,见人来齐了,将烟袋锅里的灰烬敲了敲,插在了腰间。
这杆烟袋是他爹的随身物品,也是药王身份的象征,何元良重伤昏迷,现在由他儿子全权代理。
“兄弟们!”何三芝提气说话,声音洪亮传出去很远,“我爹生命垂危,现在急需上山找药,昨天一场暴雪,将山路都埋了,现在上去十分危险,家里有老婆孩子,有父母照顾的,不想去我不勉强,想去的,我何三芝在这里谢谢各位兄弟了!”
说完,何三芝抱拳躬身,冲着十几条汉子施礼。
“少把头您说的什么话,老把头带我们不薄,现在需要我们,兄弟们义不容辞!”一个敦实的汉子说道。
“少把头,你这样说就把我们兄弟当外人了,只要你一句话,别说上雪山,就是上刀山,下油锅,兄弟们也不皱眉头!”一个瘦高的汉子道。
十几条汉子纷纷说话表态,何三芝咬牙点了点头,“多谢兄弟们,花里胡哨的话我也不说了,找到药回来,我请兄弟们喝酒吃肉,管够!”
“好!”十几条汉子真臂高呼。
由于下了一场暴风雪,通往长白山的路已经被掩埋,路途凶险艰辛,要上去找药,必须做十全的准备。
这些汉子从小在山脚下长大,对这种环境十分熟悉,知道上山该准备什么,都不用何三芝交代。
何三芝让大家回家准备,该交代的交代,毕竟这次上山和玩命没什么两样,九死一生,谁能回来,谁留在山上,是个未知数。
大家心里都门儿清,但是谁也没有退缩,药王何元良对他们不薄,这是报恩的时候。
看着众人散去,金果儿凑到何三芝近前,刚要开口,却被他摆手打断。
“我现在没心情跟你谈生意,你还是回去吧,要是我有命活着回来,你再来也不迟。”
金果儿道:“我想跟你们一起上山。”
“什么?”何元良一挑眉毛,打量金果儿,露出久违的笑容,是轻蔑的笑。
“这不是去游玩逛街,暴雪覆盖下的长白山,就是一座地狱,就连我们有经验的老山民都不敢轻易上去,你别在这胡闹了!”
“我没有胡闹!”金果儿倔脾气也上来了,梗着脖子道:“我以前也爬过雪山,珠峰知道吗?我爬到二号营地了,那里不比长白山凶险?”
何三芝听完,脸上依然波澜不惊,珠峰确实危险重重,可是和雪后的长白山相比,那是小巫见大巫。
雪崩和严寒是可预见的危险,但是在大雪覆盖下,还有很多不可预见的危机。
“不要说了,我说不能去就不能去,中午这里通车,赶紧回去吧。”
何三芝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只留下气鼓鼓的金果儿。
中午吃完饭,在何三芝的交代下,一个汉子监视着金果儿,上了通往吉林市的大巴车。
等大巴车走远,都看不到尾灯了,汉子才转身回去。
而此刻的何三芝,已经和十几个汉子整装出发。
在雪橇犬的帮助下,他们拉着装备来到长白山脚下。
雪山巍峨,银装素裹,如同一条伏在神州大地上的巨龙,又如一个躺着的巨人,斜眼蔑视的看着这帮不是死活的蝼蚁。
“出发!”何三芝挥手,声音却并不大,因为他怕自己的声音造成雪崩,那可是要命的。
为了避免造成雪崩,雪橇犬的嘴都带上了笼子,每个人嘴里含着一枚铜钱,脚上绑好了滑雪板似的东西,这是为了增加受力面积,山上到处都是雪坑,要是掉进去,想拉都拉不上来。
一路无话,天黑之前,何三芝带着兄弟们达到雪山上的一号营地。
这里是上山采药,休息补给用的地方,三间茅草屋被大雪覆盖,他们将门口的积雪清理,然后生火做饭。
“少把头,你看那边!”一个汉子凑到何三芝近前,指着山下的一个小黑点道。
何三芝侧目看去,不禁眉头一皱。
“少把头,那个老妹儿追你来了。”汉子脸上挂着隐晦的笑意。
何三芝白了他一眼,“我又不眼瞎,去把狗喂了!”
一个小时后,金果儿气喘吁吁的来到一号营地。
“不是让你回去吗?”何三芝冷着脸问道。
金果儿确实上了车,但是途中叫停大巴,又跑了回来,事情办不成,她可没脸回去。
金果儿大大咧咧坐在一旁休息,道:“天黑了,你要是赶我下山,我现在就回去,要是路上遇到什么狗熊狼群,那我就给它们当晚餐了。”
何三芝咬了咬牙,愤然转身,“你愿意送死,我不拦着!”
第一百七十七章 出师未捷身先死
山民采药的生活十分枯燥,一帮汉子聚集在一起不是喝酒就是吹牛,不过金果儿的加入,给他们的生活增添了一抹快乐。
大铁锅里炖着肉,汉子们围坐在一起分食,金果儿也不客气,跟他们聊天打屁,很快就熟络了。
汉子们喝着酒,嘴里冒着一串串的荤段子,本打算看金果儿羞涩的样子,没想到她接过话茬,讲了一个比他们还荤的段子。
吃完饭天还早,金果儿提议做个小节目,她先给大家挑了个舞,引得掌声雷动。
一个汉子端着酒杯来到何三芝近前,拉着他要一起玩儿,被他冷言拒绝。
何三芝出了茅草屋,外面的几条雪橇犬支棱着耳朵,警觉地盯着雪山的远处,嘴里发出低沉的警告声。
何三芝目光看去,今晚月朗星稀,银白的月光洒落,在雪地的映衬下,如同白日。
雪山寂静安详,如同睡着了,侧耳倾听,才能发觉有嘻嘻索索的声音,按照经验,应该是野兔之类的啮齿类动物出来觅食。
何三芝安抚了躁动的雪橇犬,着将狗的嘴套取下,扔了几块肉骨头过去,雪橇犬立刻围了上去大快朵颐。
夜里十点,汉子们停止了活动,明天还要早起爬山,他们要养精蓄锐。
由于来了女同志,多有不便,他们腾出一间房子给金果儿单独住,其余人挤在两间茅草屋中。
晚上有人轮流值班,不过一夜没有发生什么事,第二天东方刚泛起鱼肚白,众人就收拾东西出发了。
何三芝寻找的灵药在长白山主峰,北侧的一处从未有人踏足过得地方。
天黑之前,他们终于抵达三号营地,修整一晚,明天下午就能到达。
晚饭是金果儿亲自做的,吃腻了北方口味的汉子们,初次尝试东州市的厨艺,纷纷赞不绝口。
“老何,尝尝我做的菜怎么样?”
金果儿将饭菜端到何三芝面前,他神色冷峻,目不转睛的盯着雪山的远处。
“怎么了?”金果儿好奇的问道。
何三芝收回目光,一路走来,他有种被什么东西盯上的感觉,很不舒服,可是自己每次转身,那种被监视的感觉又消失了。
这也许是自己的错觉,但是随身带着的雪橇犬,也是非常躁动。
人在雪山中穿行,会在严寒,雪的反光,孤寂,重重影响下产生幻视幻听,以及烦躁的情绪,可是雪橇犬不会,它们有着与生俱来的危机感。
到底是是谁在暗中监视他们?是何家的敌人?还是长白山的主人?
“没事。”何三芝接过饭菜,蹲在地上吃了起来,但是心中却一直在盘算,明天要抓紧赶路,争取下午到达,找到灵药后赶紧回去。
父亲现在经不起拖延了。
吃完饭,何三芝将汉子们聚拢起来,交代晚上增派人手值班,因为他总感觉今晚要发生什么。
汉子们没有异议,雪后的长白山凶险,封山后野兽没了吃的,会成群结队出来觅食,更有传说,每到大雪封山后,就会有雪怪出没,它们凶狠无比,吃人都不吐骨头。
夜里值班由原来的两人,增加到了四人,三小时一换班,这样每个人都能睡好觉,第二天有精神赶路。
金果儿什么都不用管,躺在温暖厚重的被窝里休息,刚睡着没多久,就被人从被窝里拉出来了。
是何三芝,这家伙野蛮的很,他身材魁梧,将娇小的金果儿架在腋下,好似抓着一只柔弱的小兔子。
金果儿大惊,心想这个家伙难道半夜起了色心,想对自己用强?
金果儿看似柔弱,但也不是真正的顺毛小兔子,被何三芝夹着也不老实,拳打脚踢。
“你不想活了!”
何三芝已经将金果儿带出茅草屋,丢在地上,外面已经乱成一团。
几天雪橇犬狂吠不止,有人将绳索解开,它们就在原地转圈,大地微微颤抖,远处传来如海啸,如万马奔腾的声音。
雪崩了!
金果儿顿时脸色煞白,虽然没经历过雪崩,但是她从各种影视和纪录片上看过,雪崩所过之处,一切东西无一幸免,那些登山的勇士们,很多都丧生在雪崩中,等来年雪化了,救援队才上去给收尸。
“怎么办!”
金果儿慌了,所有人都神色凝重,但是这些汉子们并没有乱了阵脚,他们井然有序的开始忙碌。
这座茅草屋坐落在山坡下,一块巨大的石头下面,如果苍天有眼,他们躲在下面,十有**能幸免于难。
这不是偶然,这座茅草屋营地,是老一辈人用血的教训,换来的经验。
这块巨大的石头被开凿出一个很大的洞,近乎成了空壳,汉子们忙碌着将需要的东西搬进去,然后大家躲在了里面。
说的时间久,其实只是眨眼的功夫,雪崩如潮水一般动山顶涌来,摧枯拉朽,所过之处松柏全部匍匐在地,石头下的茅草屋瞬间夷为平地。
金果儿躲在石洞的最里面,外面如虎啸龙吟,整座山都在颤抖,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雪崩之下,这块巨大的空心石头在巨大的冲击下微微一颤,飞扬的雪花倒灌进来,空气瞬间冰冷。
雪崩持续了半小时,这半小时如同半个世纪,等外面回归平静,众人松了口气,他们安然无恙。
“咔嚓!”
外面传来一声异响,紧接着空心的石头动了一下,金果儿只觉得天旋地转,这块大石头竟然滚下了山坡。
二十几个人如同蹲在甩干机里,在空心的石头中不住地旋转磕碰,金果儿抱头蜷缩,几次撞击后眼前一黑,瞬间失去了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金果儿从昏迷中醒来,眼前一片漆黑,她挣扎着将身上压着的,不知道谁的过一条腿挪开。
“有活着的吗?老何?老耿?老石头!”金果儿头晕脑胀,虚弱的喊着他们的名字。
“刺啦!”
白磷燃烧的声音,黑暗中亮起一团光,照亮了一张满脸是血的面孔,是何三芝。
在寒冷的天气下,任何电子设备都不堪使用,手电的电池坚持不了一个多小时,而原始的照明工具派上了用场。
何三芝点燃火把四下查看,空心的大石洞里,只有几个人,其余的应该是在滚下山的时候,从洞口里甩了出去。
出师未捷身先死,何三芝痛心疾首。
第一百七十八章 坠落深渊
这些人大多是何三芝的发小,从小一起长大,好的亲如手足兄弟,没想到在这次雪崩中,全部丧命。
这些人都有家室,有老人赡养,现在都死了,他们的亲人如果知道了,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虽然知道这次上山会有这种结果的,但是面对现实,何三芝依然无法接受。
何三芝悲痛欲绝,胸口剧烈起伏,嗓子眼腥甜,张嘴喷出一口鲜血,眼前一黑栽倒在地。
“老何!”
金果儿忙上前搀扶,摸到他的后背,只觉得温热滑腻,借着火把的光亮,就见满手鲜血。
这是在山上滚落的时候,被不知道谁的猎刀划伤的,背后的羊皮袄都染成了红色。
“老何你受伤了!”
何三芝脸色煞白,摆了摆手,“不碍事。”
此刻他背后的痛,比不上心里丧失兄弟的痛。
“你别动,我给你包扎一下。”
金果儿伸手将何三芝的羊皮袄解开,扒掉内衣,露出结实的肌肉,金果儿倒吸一口凉气。
何三芝身材健硕,肌肉线条明显,结实如磐石,上面布满了疤痕,更添一分男子汉气魄。
金果儿短暂的惊讶后,从包里翻出纱布,将何三芝伤口的血擦拭,然后涂抹上自己带来的美白祛疤膏。
金果儿给谷幽青包扎过伤口,手法娴熟,绷带在他背上缠绕的十分规矩漂亮。
“好了!”
看着自己的杰作,金果儿满意的拍了拍手。
何三芝伸手摸了摸后背,已经没有刚才那么疼了,伤口传来阵阵清凉,还有痒痒的感觉,那是肉芽在生长。
何三芝祖上三代都和中药打交道,金疮药也是不少,疗效好不好一打眼就知道。
金果儿使用的这种创伤膏,明显比他认知的任何药都要高几个等级,简直就是神药啊!
“你用的这是什么药?自己做的?”何三芝穿上羊皮袄,问道。
金果儿点了点头,道:“我这次来,就是想从你们家**一批中药,回去生产这种药膏。”
金果儿将自己来的目的,简短的说了一遍,何三芝听完点了点头。
“如果能活着出去,我一定全力支持你们。”
金果儿听完欣喜若狂,但是转而神情落寞,“是啊,能出去就好了。”
何三芝的心情已经调整过来,他为死去的兄弟缅怀,然后深吸一口气,死了的人已经不能活过来,但是活着的人,还要坚持走下去。
何三芝活动了一下四肢,背后的伤已经没什么大碍,他走到石洞的出口查看,发现这里是一处悬崖的底部。
兄弟们的尸体是带不走了,何三芝和金果儿将他们就地掩埋,立上墓碑。
“兄弟们,等我出去了,在接你们回家!”
何三芝站在坟前默哀,然后将一瓶酒洒在地上。
金果儿也双手合十,默默地祈祷。
做完这些,二人将空心大石头里的东西整理出来。
这些东西都是上雪山必须的装备,有绳子,抓钩,猎刀、还有风干的腊肉之类的食物。
何三芝将绳子背在身上,猎刀插在腰间,金果儿负责背负食物。
“这是什么?”
金果儿摆弄着几根半尺长,小孩子手腕粗细的竹筒。
何三芝道:“这叫千机网,里面藏着用长白山高寒地区,生活的一种冰蚕吐得丝编织的网,十分坚韧,是我们山民祖上传下来的保命东西。”
金果儿反过来调过去查看,见底部一根麻绳,伸手就要拉。
“别动!”
何三芝急忙阻止,道:“只能遇到危险的时候才能使用,这是一次性的,用完就废了。”
何三芝拿过来,手抓着千机网,道:“这头对准敌人,然后猛拽这根绳子,记住千万不要弄反了。”
金果儿点了点头,将千机网揣进兜里。
收拾完东西,二人开始寻找出去的路。
这里是一处深渊,二十多米宽的底部,布满了碎石子,两侧崖壁光滑,一棵草都不长,根本没有可攀登的地方。
何三芝道:“如果我没猜错,这里应该是飞仙谷。”
金果儿歪着头,道:“这里有神仙飞出去过?”
何三芝摇头道:“这是祖辈上传来的称呼,传说这里在月圆之夜,就会看到有一位衣袂飘飘,风华绝代的古装美人从山谷中飞出。”
“你见过吗?”金果儿问道。
“没有!”何三芝道:“别说我,就是我爹也没见过,不过我爷爷说见过,不知道真假,可能是小时候为了哄我吧。”
何三芝说着话,从身上解下绳索,另一头系上飞爪,在手中抖了三圈,扬手扔出。
飞爪如窜天猴似的拔地而起,打在悬崖峭壁上火星四溅,然后弹了回来。
何三芝收回绳索,丢出去,弹回来,再丢,在弹回来。
这里就像被一把巨大的宝剑划出的深沟,石壁两侧光滑如镜,别说飞爪挂不住,上面连一条石缝都没有。
“老何,你看这里!”
何三芝丢飞爪的时候,金果儿也没闲着,围着崖壁观察起来。
崖壁阴暗处,太阳晒不到的地方,长满了青苔,金果儿在满是青苔的的后面,发现了一处缝隙。
何三芝凑过去,眉头不由一动,从腰间抽出猎刀,刮去上面的青苔。
“好像是一扇石门!”金果儿惊叫道。
何三芝挥舞猎刀,继续刮青苔,没多少功夫,就刮出一大片。
金果儿说的没错,这里果然是一扇石门,三米高,两米宽,两侧分别雕刻着琵琶作为门把手。
何三芝伸手拉住是门上的琵琶把手,用力一拉,纹丝不动。
金果儿托着下巴:“可能有机关,里面不会藏着什么宝贝吧?”
很多影视剧中,主角坠落悬崖不死,不是得到神秘的宝藏,就是得到绝世武功。
金果儿开始兴奋了,难道自己带着主角光环?
何三芝的内心没有这么多戏,他只想离开这里,催促金果儿赶紧找有什么可触发的机关。
二人围着石门一寸寸找,可是也没发现什么按钮之类的东西。
突然,头顶落下积雪,一个硕大的白球坠落,砸的地面一颤。
看清落下的东西,何三芝心中一凛,抽出腰间猎刀,如临大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