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四十六章天地同悲
柳大少跟着福公公朝着御花园的观景台走去。
李政被大总管搀扶着巡视了一下殿下的妃子还有一干皇子公主。
“尔等跟朕到后殿来。”
“臣妾遵旨。”
“儿臣遵旨。”
众人异口同声的答复者,站起来默默地跟在李政身后朝着后殿走去。
良久之后,所有人都坐定了下来。
李政对着坐在自己一侧的南宫梦轻声嘀咕了起来,盏茶功夫之后皇后在频频颔首中坚定的点点头。
“陛下放心,臣妾全都记在心里了。”
“嫣儿!”
三公主立刻站了起来,恭敬担心的望着李政:“父皇?”
李政怜惜的望着这个最讨自己欢喜的女儿:“北地苦寒,你跟在明志身边久居边关,苦了你了。”
三公主默默地摇摇头:“儿臣不苦,出嫁从夫,这是儿臣为妻的本分,在颍州两年,夫君对儿臣也是关爱有加,从来没有让儿臣受过半分委屈。”
“儿臣唯一后悔的就是不能时时刻刻侍奉父皇母后还有诸位皇娘。”
“懂事了,真的懂事了,朕也可以放心了!”
“切记一定要做好妻子的本分,不要辱没了皇室的门风。”
“儿臣谨记。”
“冉儿!”
“儿臣在。”
“你啊,性子冲动,有时候有些...........”
小半天时间李政挨个的给一干公主,嫔妃说了几句话。
最后只留下了几个已经就藩的皇子还有太子,至于说了些什么内容,也只有他们几个人知道了。
不过从李柏鸿,李云龙等人离开之时的脸色来看,显然是一些让他们心里不高兴的话语。
李政默默地望着几个藩王儿子离开的背影,脸色悲痛不已,这几个儿子怕是贼心不死,对那皇位还有着念想呢。
可是这手心手背都是肉,总不能为了大儿子将来的皇位稳若泰山,自己就找个借口亲手出去这几个次子吧。
都是自己的亲骨血,自己于心何忍,又怎么能下得了手呢。
为了天下,亲手将自己的儿子屠戮殆尽,将造反的萌芽扼杀在摇篮之中。
试问天下,又有几人能够做到如此冷血无情,绝情绝义。
“羽儿!”
“儿臣在。”
“别忘了你对父皇发过的誓言!”
“儿臣永世不忘。”
李政默默颔首:“老周,御医说的时间差不多了吧。”
“陛下,御医也可能把脉有误,而且他们给陛下你准备了药方,陛下喝过药了,说不准睡一觉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李政遗憾的摇摇头,缓缓的站了起来,大总管急忙去搀扶。
“老神仙都做不到的事情,一群凡夫俗子的御医又怎么可能逆天而行。”
“唉,朕怕是熬不住了。”
“扶着朕去观景台,别让明志久等了。”
“是,陛下您慢点,咱扶着你。”
寒冬时节的京师虽然比不上北疆颍州寒冷,但是这个时节御花园之内毫无风景可言。
纵然有百花争艳的美景,柳明志也无心去观赏了。
李政的身体情况始终是自己心头的阴霾。
自己一直偷摸做着防备李政的事情,原来一切都是自己徒劳无功的想法而已。
我是不是有些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呢?
或许父皇从来没有变过。
“明志,让你久等了,父皇老了,走上三五步就得休息一番。”
柳明志回过神来望着硬生生被搀扶上来的李政,急忙从亭台上站了起来:“父皇,没有关系,你的身体更重要,儿臣不觉得等久了。”
李政慢悠悠的坐到石凳之上,从一个小太监手里接过一个千里镜轻轻地转动身子从观景台张望起来。
“明志啊,你的本事还是不行啊,只有千里镜,却没有万里镜,十万里镜子。”
“朕一生勤劳政事,这天下江山十万里,朕还没有好好去看看呢,只能从这小小的镜子中做那管中窥豹之举。”
“老周,青梅煮酒备好了吗?”
大总管眼眶发红的点点头,对着几个小太监招招手:“你们几个,好不快给陛下还有驸马爷斟酒。”
“是!”
几个小太监马上斟满两杯酒水,一杯递给李政之后一杯递给了柳明志。
“谢父皇此赐酒。”
李政颤巍巍的举起手里的精美酒杯敞怀一笑:“青梅煮酒论英雄。”
说完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可是这天下英雄,舍朕其谁。”
柳明志脸色沉痛的将酒水喝的一滴不剩:“父皇当真乃盖世雄主也。”
“沿着江山起起伏伏温柔的曲线”
“...........”
“愿烟火人间,安的太平美满!”
“...........”
“我真的还想再活五百年。”
一首歌词被柳大少念了出来,他知道自己的唱功如何,没有去浪费这首豪迈的歌词,也没有去糟践李政的耳朵。
李政昏暗的眼眸骤然明亮了起来。
“你念的是什么?”
“向天再借五百年。”
李政明亮的眼神逐渐的黯淡了下来:“五百年,朕三年都借不来啊!”
“烟火人家,安的太平美满,朕毕生所愿尔。”
李政轻轻地放下手里的酒杯,饱含沧桑的站了起来,背手俯瞰着雄伟威严的皇宫。
“江山仍在,人难依旧。”
“悲欢是非成败转眼成空。”
“杯酒饮尽人间,尽是愁苦滋味,愁煞人心。”
“饮完再从头,一语话斜阳。”
“十八载,再为人中雄。”
“重整山河,造太平人间。”
一首词将李政对人世的不舍阐述的淋漓尽致。
“明志!”
“父皇,儿臣在。”
“你虽性格顽劣,可是父皇知道,你却是朝堂之上少有的忠义之士。”
“贪财不为大过,天下之人,无一不是利益之徒。”
“逐利乃是人之本性。”
“但是切莫被利益熏昏了头脑。”
“切记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
“一定要辅佐好太子,再续君臣佳话。”
“儿臣明白,一定不负父皇重托。”
“天下一统,万邦来朝的盛世之景朕是真的看不到了!”
“这人间,朕真的好舍不得。”
“好舍不得。”
“父皇,如果实在想看看您治下百姓的生活,不如儿臣安排一辆马车您在京城再微服出巡一次?”
李政扶着观景台的廷柱久久没有回复,柳明志的身体一僵,颤抖着抬头望去。
看着李政挺拔的背影眼眶一酸。
“父皇?”
大总管也发现了不对劲,颤巍巍的走到李政面前。
望着李政幽邃却毫无生机的瞳孔苍老的身躯一晃,不过大总管还是不敢相信试探性的叫了一声:“陛下?”
扑通一声柳明志双膝跪在地上对着李政的遗体叩首:“父皇!”
大总管浑浊的眸子顿时老泪纵横起来,紧紧地攥着手里的拂尘走到观景台高声悲呼起来。
“陛下,殡天大行了!”
“陛下,殡天大行了!”
“陛下,殡天大行了!”
位居观景台下的李白羽脸色一怔,迫不及待朝着上面跑来。同时一群太监宫女四散而去,传递向皇宫内外传递这个消息。
盏茶功夫李白羽脸色煞白的跪在了柳大少一侧。
“儿臣,恭送父皇。”
瑞安七年十二月十八。
大龙天子李政驾崩于皇宫御花园观景台。
终究是没有熬过这个严寒的冬天。
一个属于盖世雄主的时代过去了。
而一个新的时代正在缓缓到来。
昏暗的天龙飘落起晶莹的雪花。
天子驾崩,天地同悲!
第一章江山万里能者居之
大龙的祭祖钟一连鸣响九次。
浑厚的钟声响彻京城内外,无数官员,百姓惊愕的朝着皇宫钟楼的方向望去。
短暂的愣神之后无一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大多百姓虽然多是目不识丁之辈,但是不代表他们不清楚历代传下来的规矩。
他们的皇帝驾崩了。
不少百姓放下手中的话活计,眼眸酸涩的望着皇宫的方向,眼眶中泪花隐隐涌向。
这些年来,李政一直施行仁政可不是说说而已,而是彻底落到了实处。
百姓愈发富足的生活便是最好的证明。
火炉的出现让贫寒百姓的家中也能温暖的度过严寒的冬天了。
互市的建立让百姓手里多多少少都有了存银,继而西域通商,下西洋贸易的盛举令百姓的生活一天一个样的变化。
虽然相比富商豪绅,他们不是最大的得益人,可是相比吃不上饭的日子,百姓们已经足够珍惜这来之不易,从未有之的富足日子。
地瓜的普及更是让百姓家中有了余粮,再也不用过上吃了上顿忧心下顿的日子。
不知多少人免受空腹之苦。
经户部普查,短短两年时间,大龙全国州府增加人丁两千万人。
这全都是地瓜的功劳。
不用担心饿肚子的事情,生孩子就成了百姓们最感兴趣的事情。
毕竟现在的百姓认为,人丁兴旺才能家族兴旺。
而这样的生活,皆是皇帝给他们的。
于是,但凡听到钟声的百姓,没有组织之下自发的带着家人准备好白绫之后朝着皇宫赶去。
京城外各州县能听到的百姓也一村几丁腰系白绫的朝着京城疾步赶去。
皇帝驾崩了,他们要送他们的皇帝大行。
正如李政教导太子所言,百姓心中有杆秤,一切要以民为本。
谁对他们好,他们都知道。
令百姓到了敢怒不敢言的地步,大龙的天下,也终将不久矣。
柳明志陪着去而复返的皇后,嫔妃,皇子,公主正在料理李政的后事。
毕竟是天子驾崩,再怎么一切从简,事物也比寻常人家繁琐的多。
柳明志望着泪流不止的三公主,轻轻地揽着三公主安慰起来。
“嫣儿,节哀顺变,父皇没有离开咱们,他只是到了天上看着咱们呢!”
“父皇在天有灵,也不想看到你如此的难受。”
三公主听到夫君的安慰,更是哽咽不停,泪水直接打湿了柳明志胸前的衣物。
父亲去世了,哪有那么容易放下。
“报,太子殿下,数不清的百姓朝着京城踊跃而来,朝着皇宫赶来了。”
“足有十多万人!”
正在跟母后南宫梦商量如何妥善安排李政后事的李白羽一愣:“怎么回事?十万百姓涌入京城,难道城外发生了什么大事不成?”
本就悲伤不已的南宫梦雅韵的容貌之上也有些惊慌失色。
“羽儿,到底是怎么回事,百姓暴动?可是根本没有什么事情能令他们发生暴动啊!”
“吾皇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万岁。”
“恭送吾皇大行!”
“恭送吾皇大行!”
“恭送吾皇大行!”
惊慌不解的李白羽等人忽然听到皇宫外传呼震天彻底,连绵起伏的喊声,直冲天际,透彻云霄。
这喊声比九声钟鸣更加浑厚,更加有力,亦更加悲壮。
柳明志松开三公主朝着李白羽走去。
“母后,大哥,听着声音还有话语,可能是京城的百姓自发赶来皇宫外,为父皇送行来了。”
“守城的禁卫军肯定是知道他们的来意,才没有擂鼓传信!”
果不其然,柳大少话音刚落,禁卫军统领之一的贾正经便疾跑而来。
“启禀皇后娘娘,启禀太子殿下,十数万百姓腰系百姓自发进城来恭送陛下大行来了。”
李白羽松了口气望向一旁的柳明志:“妹夫,你快随为兄去城门看看,如此之多的百姓聚集一起,千万别发生了踩踏之事!”
柳明志也明白此事不容马虎,点点头跟南宫梦告罪一声急忙跟着李白羽朝着皇宫的城墙跑去。
李柏鸿几兄弟犹豫了片刻,跟南宫梦说了一下也朝着城门赶去。
半柱香功夫,柳明志李白羽二人登上了皇宫的城墙,朝着城外望去。
只见皇宫外的主道,辅道,民巷之内全部跪满了乌压压的百姓。
百姓们腰系白绫,满含悲痛之色的朝着皇宫的方向张望着。
柳明志震撼的望着十数万百姓,或许这就是史书中所谓的天下缟素了吧。
跟在一旁的言官哆哆嗦嗦的记述着皇宫外的场景。
陛下大行,天下百姓皆缟素,恭送陛下。
柳明志仰头望着飘着雪花的天空:“父皇,你看到了吧!”
“你是不是一位明君,谁说的都不算,唯有百姓们说的算。”
“他们用真实行动告慰您在天之灵。”
“您是一位天下少有的盛世明君。”
“想必您在天上一定乐的哈哈大笑,合不拢嘴。”
后继而来的李柏鸿等人也震撼的望着城外的百姓,此刻他们才明白过来,他们一直认为偏心的父皇,原来这么得百姓的厚爱。
为君一世,有此应该终生无憾了。
柳明志缓缓吁了口气,用胳膊碰了平一旁依旧有些怔然的李白羽。
“大哥,别愣了,该说些什么了。”
李白羽回过神来,有些不知所措的望着柳明志:“本.....本宫该说些什么?”
“让百姓们散去,多谢他们对父皇的厚爱!”
“好好好,你让我想想!”
良久之后,李白羽深吸了一口气对着城外的百姓鞠了一躬。
“本宫当朝太子李白羽,厚谢诸位远道而来恭送父皇大行。”
“父皇大行,诸事繁多。”
“请父老乡亲暂且退去,以国事为重。”
“李白羽恳求父老乡亲了,你们的心意父皇在天有灵自会感知,散去吧!”
跟在身后的十几个太监用尖利的话语气盛将话语重复了一遍。
“恭送吾皇大行!”
十数万百姓口口相传之后,最后高呼一声井然有序的朝着城外散去。
柳明志幽幽的吁了口气,呢喃道:“婉言,我大龙朝之所以屹立不倒,不仅仅只是因为兵强马壮,而是因为万民齐心。”
“妹夫,咱们先回去吧,明日一早传见文武百官。”
“父皇的庙号,停灵日期,小殓这些事情肯定要忙得不可开交。”
“你是父皇钦定的辅政大臣之一,朝堂之上的事情就由你先跟其余四位大臣商议了,本宫跟母后还有诸位皇娘以及宗人府商讨一下内宫的事情。”
“咱们内外合作,尽量将事情早早办完。”
柳明志默默的点点头:“好,小弟这就去,大哥节哀顺变!”
李白羽脸色沉痛的微微颔首,朝着城墙下走去。
柳明志则去了另一边。
李云龙等兄弟望着大哥柳明志两人远去的背影,神色各异,心思不一而足。
不过念头却大抵相同。
江山万里,有能居之。
李政说的没错,这些儿子啊,依旧贼心不死。
第二章句号
瑞安七年十月二十二。
柳明志与其余四位辅政大臣经过喋喋不休的口舌之争,终于议定好了李政的停灵日子为十二天。
也就意味着瑞安七年最后一天就要将李政的遗体葬入李氏宗亲的皇陵之中。
虽然皇帝停灵的日子没有明确的日子,完全根据情况而定。
然而十二天时间确实有些太短了。
如今正值寒冬腊月,夏公明,云阳的的意思是要停灵三个月之后再正式入棺椁,封帝陵。
左右宰辅虽然没有明确表示,但是看得出来他们相对来说更加支持夏公明两人的意思。
然而柳明志心知与金国还有突厥约定的和平日期来年开春马上就要变得有名无实,大龙必须进入稳定,从李政的驾崩之中早日走出来。
只有太子李白羽登基为帝才能稳定朝纲,安稳人心。
否则大龙群龙无首的话,在应对突厥金国两国可能会大举南下的事情之上将会手足无措。
三天时间的口舌之争,柳明志据理力争,最后甚至用李政的最后一道圣旨当做筹码来给夏公明四人施加压力。
先帝大行之前便下旨,丧事一切从简,不可贻误国事。
尔等若是执意停灵三月,太子无法登基为帝,导致国事崩溃,政令不通,便是抗旨不遵。
之后柳明志陈明利弊,终于说服了两位老顽固,同意将停灵之期定位十二天。
来年大年初一拥戴太子李白羽正式登基为帝,执掌大龙,更改年号。
这十二天乃是国丧,柳明志虽为外臣,可是这几日相比其余四位辅政大臣来说自己可谓是忙得不可开交。
刚刚说服外臣,宗人府的李氏宗亲又不同意了。
无可奈何之下柳明志只好陪着李白羽,继续游说跟李政同辈的那些老顽固。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李氏宗亲那些老家伙也是好心,表示对李政的尊重,奈何国事更为重要。
柳明志一句国不可一日无君,否则国将不国说中了这群老家伙的心坎。
最终也只能同意停灵十二天的日子。
三公主带着儿子柳成乾披麻戴孝为李政守灵,柳明志跟太子皇后南宫梦两人告罪了一声,终于托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昔日的家中。
按理说柳明志身为驸马本来也该为李政守灵,毕竟大公主二公主的夫婿,柳大少的两个连襟已经守灵了数日。
可是南宫梦知道柳明志这位女婿为了儿子还有亡夫的事情数日间一直奔波劳走,特许柳明志可以回家安歇。
这些日子相继之下齐韵跟青莲等人也从颍州赶了回来。
得知李政大行的消息,一个个神色都不算太好。
毕竟皇帝对自己的夫君有着知遇之恩,被朝臣一直赞誉明君遇良臣。
何况李政更是夫君的岳父,姐妹李嫣的父皇,彼此牵连之下,几女的心情难免有些悲伤。
“少爷,你回来了!”
柳明志刚刚走进府门,柳松的老爹柳远嘴里叼着个烟杆走了出来恭敬的行了一礼。
“柳伯,还没有休息!”
“是啊,年龄大了睡不着,守着大门踏实。”
“老朽给老爷守了大半辈子的大门,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日子。”
柳明志瞅着柳远白发苍苍的模样,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
都老了,原来恍惚之间,很多人都老了。
闻人政重走旧路也不知道身体怎么样了。
最年轻的李政却最先去了。
人生啊,还真他娘的操蛋。
认识的人越多,就越要经历很多次生死离别,想要看淡,何其难。
柳明志托着疲惫的身子怔怔的望着柳远手里的烟杆:“柳伯,给我试试你的烟杆味道怎么样。”
柳明志前世也是烟鬼一个,想要发誓戒严了好几次,没戒掉又发了好几次誓言。
再活一世倒也没有多么想过这种东西。
如今身心俱疲,见到柳远手里的旱烟袋自然想来上那么一口尝尝味道,看看能不能像前世一样让自己缓解一下压力。
李政的去世,给自己带来的压力只有自己知道多么的沉重。
他了解李政,却不太了解太子。
太子登基之后是否会像李政一样纵容自己尚且模棱两可。
若是李白羽跟李政的性格截然不同,君臣之间早晚会生间隙,而且只会越来越大。
柳远诧异的望着柳明志一眼:“少爷稍等!”
柳远说完朝着一旁的门洞走去,片刻之后取出一杆崭新的烟杆递给柳大少:“少爷,没抽过可能觉得冲,你尝尝看,不行的话就别抽了。”
柳明志接过烟杆,取出烟丝熟练的塞进烟锅里,凑到柳远的烟锅上引火。
柳远一愣一愣的望着柳大少,从来没见过少爷抽烟,怎么动作熟练的跟个老烟枪一样呢?
柳大少深吸了一口烟嘴,穆然脸色发青的闷咳了起来。
烟杆除了辣嗓子之外别无所有。
完全没有后世那种享受放松的感觉,完全就是两个东西。
柳明志在亭柱上磕出烟丝将烟杆还给了柳远:“更糟心了,柳伯,你早点休息,我先回去了!”
柳远愕然的望着脸色不善朝着内院走去的少爷,低头望着手里的烟杆。
“把烟吸肚子里,这不是有病吗?”
说完抽了两口旱烟,直接吐出了烟雾,露出了不是神仙胜似神仙的模样。
“夫君,你回来了,怎么样?今天跟其他四位老大人还有那些李氏宗亲谈妥了吗?”
齐韵望着走进门的夫君,接过柳明志手里的大氅下意识的询问道。
她也知道这几日夫君为了李政的事情忙碌的是寝食难安,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却又帮不上什么忙。
若是江湖事自己还能提剑给夫君清理几个敌人,可是朝堂之上的事情自己却没法插手。
“谈妥了,口水浪费了一大缸,再谈不妥为夫非得气死不可。”
“消消气,几位老大人也是为了表达对陛下的尊重,出发点都是好的这个没办法说谁对谁错。”
“不消气怎么办,父皇这一走,搞得所有的担子好像都压在了为夫的身上,感觉入朝这么多年都没有今天这么累。”
“对了,老头子跟娘亲呢?”
“娘亲在房里给芸馨做衣服呢,毕竟是她最小的孙女,爹去干什么了妾身不清楚,两天都没有见到他了。”
“听娘亲随口一说,好像是姑姑找爹商量一些事情,妾身也没有多问。”
柳明志脸色复杂的点点头:“算了,长辈的事情咱们也不好过问,为夫让你交代给颍州刺史于成乐的事情你交代了吗?”
“妾身一字不差的将夫君你的意思交代给了于大人。”
柳明志抬手轻轻地揉着额头:“颍州,抚州可别出了什么岔子啊!”
“国丧期间,六卫大将军祭拜完父皇都还在回去的路上,若是这个时候突厥,金国动点别样的心思,那可真是一场祸事了。”
齐韵俏脸一紧:“夫君你是说婉言,还有你那师弟可能会借着大龙朝堂不稳的时候借机南下?”
“不好说啊,我不是她们两个肚子里面的蛔虫,怎么能知道她们想的什么。”
“没有最好,怕就怕万一。”
“如今三国鼎立,战事迟早会发生的。这也就是为夫希望太子尽快登基为帝的原因。”
“国不可一日无君,大龙不能乱啊!”
“否则为夫跟父皇这么多年的努力便会付之东流。”
“夫君,凡事往好的地方想一想,你跟嫣儿妹妹回来之后,北疆又大雪纷飞下个不停,南下只怕可能不大。”
“希望如你所言吧。”
“少爷,小的有事禀报!”
柳松的声音传来,柳大少刚刚舒缓的眉头再次紧张起来:“进来!”
“是!”
“柳松,怎么了?”
“少爷,庆王,蜀王他们的拜帖!”
柳明志一愣,愕然的望着柳松手里的拜帖:“他们几个的拜帖?他们这个时候应该在给父皇守灵,怎么会递上.........”
柳明志说着说着停了下来,李云龙几人肯定是借故离开一会,来自己这边了。
“本少爷前脚刚到家他们后脚就来了,眼睛可真够亮的。”
“不见,就说本少爷身心疲惫,已经睡下了!”
“是,小的先退下了!”
“等等!”
“少爷?”
柳明志神色阴晴不定的沉思了起来,良久之后柳明志叹了口气:“算了,就按方才的说就行了!”
“告诉他们实在有事,等国丧之事忙完我会亲自登门拜会的。”
“是!”
柳松走后齐韵有些担忧的看着夫君:“夫君,蜀王他们早已经不是普通的皇子,而是执掌一方的藩王,如此直言薄了他们的颜面会不会不太好?”
“韵儿,父皇大丧期间,他们不在皇宫守灵却来拜会我,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不见是最好的办法!”
“太子登基乃是大势所趋,此刻跟各地藩王关系密切,不是好事啊!”
“是,妾身明白了!”
大龙瑞安七年终。
大龙天子李政停灵结束,如期葬入皇陵。
李政废黜活人殉葬的规矩,改用陶俑陪葬。
皇陵之中陪葬明器是历代大龙皇帝之中最少的一位君王。
李政生前医生节俭,死后亦是如此。
李政的意思极为明确,一切从简,不可铺张浪费。
节省国库开支,全力筹备北出大业,一统天下。
经过礼部宗人府商议,李政在世期间,一生明睿通达,故庙号当为龙睿宗。
属于李政的时代,终于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第三章泰和
大年初一。
今日本该是文武百官修沐的日子,奈何李政大行殡天,文武百官不得不齐聚勤政殿,拥立李白羽继承大宝,登基为帝。
“殿下到!”
一个尖利的声音传来,提醒文武百官李白羽到场。
声音不是大总管周飞,而是李白羽僻府之时的贴身內侍,曾海。
周飞在李政葬入皇陵的那一天就请求太子恩准自己为李政守陵,对于父皇身边的老人,李白羽还是极为舍不得。
毕竟大总管跟在父皇身边数十年,接触的很多事情都比自己一个新登基的新君要多得多。
自己有不懂的事情完全可以请教他,奈何大总管去意已决,李白羽极力挽留无果,只能忍痛同意周飞的请求。
赏赐了周飞一些事物之后,李白羽接到柳大少的书信,让他做好准本,今日朝会便会拥立他登基为帝。
得到这个消息之后,父皇过世一直伤感不已的李白羽总算平复了一下心底的痛感。
跟母后南宫梦商议了一下之后,便同意了此事。
于公于私自己都该登基为帝了,于公自己登基为帝可以稳定朝纲,安抚天下,于私,自己跟下面的几个皇弟明争暗斗这么多年不就是为了今天吗?
“臣等参见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李白羽停在龙台下没有正式登基为帝,暂时他还没有资格坐上那把椅子,毕竟只有接受文武百官诚意拥戴之后他才能脱去太子的外衣,正式称帝。
李白羽眼光隐晦的扫视了一眼李柏鸿等这些脸色不佳的兄弟,轻轻地抬手:“诸位大人免礼,入座!”
“谢殿下。”
后殿珠帘后的皇后南宫梦一直隐秘的悄悄观察者朝堂之上的情况,见到文武百官对儿子的态度总算是舒了一口气。
不过几个名义之上的儿子脸上的神情让南宫梦娥眉微微蹙起,略带担忧之意。
然而想到了亡夫大行前对自己交代的话,南宫梦的目光放在了位列前排五人之一柳大少的身上之后芳心才松了口气。
“梦儿,五位辅政大臣首要仰仗明志这孩子,其余四位爱卿年事已高,只是用来权衡明志这孩子权倾朝野。”
“只要羽儿坐稳皇位之后,剩下的事情他自己就会慢慢的摆平。”
“只要明志全力支持羽儿登基为帝,鸿儿,龙儿,平儿他们纵然心有不服,在明志的手里也翻不起什么大风浪。”
“纵然会有些许波折,最终也会风平浪静,化险为夷!”
“羽儿年龄虽然不幼,可是临朝经验却大有不足。”
“明志这孩子性格懒惫,行事方式且与常人迥然不同,不过他对皇室的忠心却是无可厚非的。”
“以后羽儿跟明志若有政见不合,你务必多多劝导羽儿不要刚愎自用,多多接纳明志的意见。”
“朕虽然再三交代,羽儿也答应的很好,可是朕却实在忧心羽儿骤然大权在握,难免会权令智昏。”
“权利有好也有坏,不能只看到权利的好处。”
“后宫虽不得干政,但是你可以稍微提点着羽儿一些。”
“若是羽儿真的刚愎自用,不知悔改,你便让明志手持打皇金鞭,将羽儿打醒过来。”
“朕励精图治三十五载的江山社稷不能毁在羽儿的手里。”
“反之,明志这孩子若有不臣之心,打开朕留给你的锦囊,里面自有遏制他的计策。”
“他们两个能否和平相处,再续君臣佳话就看天意了,梦儿你也要多多费心,从中牵制一二。”
“只要他们两个能君臣交心,大龙无忧矣。”
南宫明亮的凤目灵活闪动,瞄了一眼同样探头探脑偷看的女儿李嫣一眼。
“嫣儿!”
“啊?母后怎么了?”
“散朝之后让明志来后宫吃个团圆饭,虽然今日日子特殊,毕竟是大年初一,该要有的气氛还是要有的。”
“儿臣知道了,母后放心。”
柳明志跟魏永四人相视了一眼,其余四人颔首低眉,显然将谏言的事情交给了自己。
瞄了李云龙等人一眼,柳大少暗骂了一声几个狡猾的老狐狸。
身为先帝钦定的辅政大臣竟然还想着新君,藩王两边都不得罪,哪有这么好的事情,本少爷非得拉你们下水不可。
李政的事情刚一结束,五位辅政大臣这边就已经开始勾心斗角,暗自算计起来。
柳明志清了清嗓子手持朝笏站了起来:“启禀殿下,先帝大行,举国同悲,然国不可一日无君。”
“臣与魏相,童相,靖国公,夏御史四位辅政大臣私下已经议定,望殿下以国事为重,早日继承大宝,登基为帝!”
“以稳定朝纲,安抚民心!”
“臣柳明志与四位辅政大臣,携文武百官,恭请殿下登基为帝,以国事为重!”
其余四个老狐狸眼角抽搐的瞄了一眼柳大少,纷纷腹议小狐狸一只。
狗屁的私下议定,那是先帝的旨意好吗?
前些日子为了处理先帝的大行之事,除了商量庙号日期之外,多余话的话一句都没有说过。
本想着暂时观察一下情况,两不得罪,毕竟将来这些藩王会不会像端王一样重回朝堂,几人不想无端的先树立一个政敌,哪想到被三言两语就拉下了水。
偏偏还无法反驳,你要站出来说柳大少说瞎话,老臣根本没有商量这件事,这不明摆着是在给新君上脸色嘛!
无奈的瞥了一眼柳大少,想不到离开朝堂两年之久,权谋之术竟然不减反增。
“臣等请殿下国事为重,登基为帝!”
李白羽眼眸中透漏着些许激动之意,回过神之后回绝起来。
“本宫才疏学浅,如何能登基为帝。”
“殿下,人非生而知之者,当且行且学,望殿下以国事为重,登基为帝!”
“本宫生怕能力不足,辜负了诸位大人的厚爱!”
“殿下常伴陛下左右,深得陛下教导,定为在世明君,请陛下登基为帝!”
李白羽缓缓的叹了口气:“既然诸位大人诚意拥戴本宫,本宫也不好一再否决,为了继承父皇一统天下的遗志,本宫便以国事为重,继承大宝!”
“以后万望诸位大人鼎力相助,共筑大龙盛世!”
“臣等得令!请殿下登基。”
李白羽在文武百官三请之后,意气风发的缓缓朝着龙台登去,正襟危坐在龙椅之上。
文武百官见状齐齐起身,手持朝笏恭敬的行礼一礼。
“臣等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诸位爱卿免礼,入座。”
“谢陛下!”
李云龙等人瞄着龙椅之上意气风发的大哥,眼含不甘的退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之上跪坐了下来。
吏部尚书再次走了出来:“臣礼部尚书,请陛下制定年号。”
“否极泰来,祥和安瑞。”
“国号泰和!”
“臣遵旨。”
大年初一,大龙太子李白羽于勤政殿登基为帝。
改号泰和元年。
第四章坐山观虎斗
柳明志见到国号已定,手持朝笏走了出来:“陛下,臣弟在先帝在朝期间,时任颍州,抚州两府总督!”
“今臣弟回朝担任辅政大臣,边关之事亦不可忽视,然三年之期未满,望陛下再择人选,出任颍州,抚州两府的总督。”
李白羽一怔,这才想到柳大少陪着自己忙碌的这段时间,身上还有这两府总督封疆大吏的身份。
李白羽犹豫了一会,父皇的话萦绕在耳边。
“柳爱卿,朕初登大宝,对朝事尚且不熟练,柳爱卿以为何人出任颍州总督,抚州总督为好?”
柳明志想不到李白羽将球踢给了自己,两个封疆大吏的人选可不是那么容易定的。
思索了片刻,柳明志回眸张望了一下,相熟的同僚纷纷入眼。
可是能够担任颍州,抚州这两个边关重城的总督人选却少之又少。
年龄小的吧,资历不够难以服众;年龄大的吧,边关苦寒,身体不见得能熬得住。
官小的吧,跨越太大,官大的吧,六部尚书,九大寺卿,就算是侍郎跟少卿都够呛,让别人离开朝堂出任地方官就是在贬谪。
眼下相熟的人能够出任两府总督的人选柳明志一时之间也选不出来合适的人选。
毕竟颍州,抚州两地跟内地州府不一样,牵扯的事情太多了。
若是没有足够的手段,只怕很难胜任。
柳明志回过神来,瞅见老姜,宋煜二人之后眼前一亮,户部兵部在自己的名下,要举荐也得举荐户部跟兵部的官员才行。
“陛下,臣举荐户部郎中贾有为担任颍州总督,兵部郎中秦斌担任抚州总督。”
两步郎中乃是四品,调任地方官升一级合情合理。
贾有为是唯一一个在御安殿宽慰自己的故人,秦斌是自己昔日当阳书院的同窗。
于公于私自己都该举荐他们两个,贾有为的手段自己见识过,治理一府完全不是问题,秦斌跟自己身为同窗,昔年因为跟女皇率领的士子图比试作弊差点拔剑自刎,可见性格刚烈。
这些年更是年纪轻轻就坐到了四品大员的位置,能力可见一般。
毕竟秦斌的家底自己知道,根本没人能帮助他铺路搭桥,可以说这些年能有今日的成就完全就是他自己的努力以及本事。
否则以李政的雄才大略,断然不会让一个只会之乎者也,却无真才实学的人担任兵部郎中。
贾有为,秦斌二人一愣,诧异的望了一眼柳大少急忙收回了激动的眼神。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贾有为抱着柳大少这棵大树已经从户部辖下的市坊司进了户部,可是要想再往上爬就得需要资历了。
贾有为本来想着以自己的年纪,都做好了从户部郎中的位置上告老还乡,没想到定国公却给了他这么大的一个惊喜。
贾有为这种老人都需要资历,秦斌这么年轻就更加需要资历了。
虽然从京官调任到了地方官,可是仅仅三年而已,调回来是迟早的事情。
颍州,抚州的总督可是正三品,而不是小府的从三品,从正三品的总督位置调回京师,只要不出差错,积攒了功绩,熬两年之后升官是必不可少的。
寒窗苦读十年,忠君报国是必不可好的,可是升官发财同样也是不可或缺的。
李白羽朝着二人的位置望了一眼,思索了片刻:“两位爱卿可愿意出任颍州,抚州的两府总督?”
两人自然毫不迟疑:“回禀陛下,臣等愿意为陛下肝脑涂地。”
李白羽满意的点点头:“好,老曾!”
站在李白羽身边的新任大总管曾海急忙走了出来:“陛下,咱在!”
“拟旨,户部郎中贾有为贾爱卿,兵部........”
童三思缓缓站了出来:“陛下且慢。”
李白羽一怔,诧异的望着童三思:“童爱卿,可是觉得柳爱卿举荐之人有何不妥?”
“回禀陛下,正是。”
“陛下,颍州,抚州乃是我大龙的门户,贾大人出任颍州总督老臣并无异议,毕竟贾大人为官多年,治理一府的手段还是有的。”
“可是秦大人虽然年少有为,却在朝时间尚短,治理一府,而且是边关国门的重府只怕手段不足吧!”
“老臣唯恐秦大人因为年龄缘故,难以服众,到时候反而乱了阵脚!”
“老臣谏言陛下就抚州总督人选再择人选。”
李白羽望向柳明志:“柳爱卿,童爱卿的话你可有异议?”
柳明志没有回话,转身望向了秦斌的位置:“秦大人以为如何?可有能力担任抚州总督?”
秦斌望着柳大少鼓励的眼神,犹豫了一下走了出来:“陛下,臣秦斌愿立军令状,治理不好抚州,臣愿意提头来见。”
童三思听到秦斌掷地有声的话语,也转身望向秦斌:“秦大人,抚州直对金国的锦州之地,牵扯到我大龙腹地数十万百姓的安危。”
“你的项上人头可比不上数十万百姓的安危,你可要考虑清楚了!”
秦斌望着童三思这位早了自己好多届的学长,想到先前柳大少对自己鼓励的眼神,毅然决然的点点头:“下官考虑清楚了!”
“这可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秦大人,你可知道抚州身为边关六城之一,对我大龙朝来说意味着什.........”
柳明志想不到童三思这位师兄一再质问秦斌,身为同脉而出的同门,不帮忙也就算了,反而还要落井下石。
见到被质问的额头有些冒汗的秦斌柳大少闷哼一声。
“童相,古有甘罗十二岁为相,先帝亦是十三岁代替威赫弟总揽朝政,陛下三四十岁登基为帝治理一国。”
“本公二十九岁总揽两府总督,掌管军政要务。”
“秦大人比本公还要痴长一岁,童相非秦斌,安知秦斌治理不好一府之地?”
“学无先后,达者为先。”
“秦大人年纪轻轻便位居兵部郎中,自然是身负大才之辈。”
“且抚州之地内有一十二府刺史辅助,外有飞鹰卫南宫晔大将军在侧。”
“治理区区抚州之地,不见得是什么难事!”
“本公看就挺容易,两年间本公去抚州的次数不足一手之数,抚州不一样被本公治理的井井有条,百姓安居乐业。”
“年龄不见得就是本领。”
童三思正一品,柳明志身为当朝国公秩同一品,而且同为李政钦定的辅政大臣之一,柳明志说起话来并没有太过客气的意思。
童三思脸色一掷,想不到柳明志对秦斌如此支持。
左相魏永也持着朝笏走了出来:“启禀陛下,老臣以为定国公言之有理,所谓有志不在年高,无志空活百岁。”
“秦大人在兵部尚书宋大人衙下耳濡目染多年,想来治理一府之地不是什么难事。”
柳明志眼睛微眯瞥了魏永一眼,想不到他竟然会是支持自己的一方。
李白羽淡然的望着唇枪舌剑的三人。
羽儿,大臣斗的越厉害,你就越可以高枕无忧。
你只需坐山观虎斗,不要让她们蹦出你的手掌心就可以了。
只是李白羽想不到,自己才刚刚登基,五位辅政大臣其中的三位已经充满了火药味道。
第五章狼狈为奸(月票加更)
李白羽轻轻地吁了一口气:“三位爱卿,同殿为官多年,不必争吵,有话好好说,万事以和为贵。”
“童爱卿,朕觉得柳爱卿与魏爱卿说的对,抚州总督就定为秦爱卿吧!”
童三思无奈的点点头:“陛下既然已定,老臣就无话可说了!”
柳大少望着魏永示好的眼神,装作视而不见,腹议了一生见风使舵的老家伙。
“秦爱琴,贾爱卿,开春之后马上赴任北地。”
“臣等遵旨!”
“诸位爱卿,还有别的事情启奏吗?”
“陛下,老臣有事启奏!”
李白羽望向了夏公明这位如今的四朝元老:“老大人,准奏!”
“谢陛下!”
“陛下,国不可一日无君,后宫亦不可一日无主!”
“老臣请陛下早日定下皇后人选,诞下龙子,早日定好储君之位。”
“老大人,父皇早已为朕定好皇后人选,修沐期限一过,朕便会与皇后择日成亲。”
“陛下有谱,老臣便放心了,老臣退下了!”
李政有意立靖国公云家小公主云小溪为太子妃的传言在京城早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虽然不明白李政为何迟迟没有敲定此事,但是听到太子言说已有人选,心里不约而同的便想到了云小溪。
纷纷望向了靖国公云阳。
辅政大臣,又是将来国丈的爹爹,靖国公云阳在五位辅政大臣之中的地位可以说是举足轻重,不容小觑。
云阳倒是面不改色,老神在在的跪坐在那里打着瞌睡,仿佛没有听到此事一样。
柳明志收回放在云阳身上的目光,暗道了一声老狐狸中的老狐狸。
以后在朝堂的日子可就有趣了,不过也难了许多。
柳明志默默的垂下眼帘,心里无比好奇老头子还有姑姑柳颖是怎么妥善处理表妹云小溪的事情。
毕竟云小溪对于李政的包办婚姻是心不甘情不愿。
可是想要天衣无缝的逃避掉这段婚事,可没有那么容易。
至今没有得到老头子跟姑姑的话,柳明志除了好奇更有些紧张。
“诸位爱卿,如果无事再启奏,便退朝吧!”
“修沐之期与父皇在位之时相同!”
“臣等恭送陛下,吾皇万岁!”
李白羽走后,文武百官开始散去。
贾有为,秦斌两人满含感激之情的朝着柳大少走来,寒暄了片刻之后,约定了喝酒的时间柳明志便朝着宫外走去。
今天可是大年初一,家人还等着自己吃团圆饭呢。
老实李云龙犹豫的望着李柏鸿两个哥哥还有一旁的两位兄弟:“二哥,三哥,五弟,七弟!”
“大哥登基为帝已经成了事实,乾坤已定,认命吧,接下来的事情我不想参与了,我要退出。”
“我会保证闭上自己的嘴巴,绝不泄露出一个字。”
老二李柏鸿,老三李云龙兄弟相视一眼眯着眼眸望着老四李云平:“老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到了这一步,你竟然说要收手?”
李云平重重的点点头:“四位国公,六大将军全部推却了咱们的拜帖,意思已经很明确了,悬崖勒马,为时不晚!”
“大哥可不是父皇,万一失败了,咱们会是什么下场你们不会不明白吧!”
“兄弟们,收手吧,还能做一个永享富贵的安乐王爷,总比成为刀下亡魂的好吧!”
李柏鸿紧紧地凝望着李云平:“老四,你觉得眼下的情况,还有收手的机会吗?到了这一步,咱们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你说你想退出?”
“你觉得兄弟几个能相信你的话吗?敢相信你的话吗?事关脑袋的事情,谁也不敢马虎!”
李云龙附和着点点头:“老四,二哥说的没错,踏出了这一步就没有回头的可能,六卫大将军又如何,他们要镇守边关,进京勤王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三哥,你可别忘了三十万铁骑的虎符父皇已经传给了大哥,再加上十万精锐的禁卫军,仅仅靠咱们藩地的那些人马,想要干掉脑袋的事情根本没有胜算!”
“咱们都是有家有业有儿有女的人了,我不想我的儿女妻子受到牵连。”
“况且谁能保证六卫大军不会进京勤王?纵然你们有十成的把握,可是三十万新军铁骑怎么办?”
老七李智轻轻地拍了拍李云平的肩膀:“四哥,当初你参与进来,就没有后悔的机会。”
“你退出了,你说你会闭上嘴巴,谁知道你会不会转身就把兄弟们卖了。”
“四哥,走到这一步谁也无法回头,成王败寇,没有什么好犹豫的!”
“到时候咱们兄弟几人都有可能坐上那把椅子,你就真的一点都不心动吗?”
李柏鸿也搭上了李云平的肩膀:“是啊老四,再说了二哥,你三哥,五弟,七弟既然叫上你,自然有我们的把握跟胜算。”
李云龙突然用胳膊碰了一下老二李柏鸿:“二哥,妹夫出来了!”
李柏鸿马上缄口不言,脸上挂着笑意望向缓缓朝着宫门走来的柳大少。
“妹夫,出来了!”
柳明志一愣,望着聚堆的李柏鸿几人脸上挂上了笑容。
“两位兄长,三位兄弟你们怎么还没有回府,怎么聚集在校场之上了?”
“前些日子拜会妹夫,妹夫繁忙抽不出空来,如今父皇的国丧已过,不如妹夫咱们一起去天香楼坐坐如何?”
“北地苦寒,可少有天香楼那么水灵灵的大美人。”
柳明志淡淡的扫视着兄弟五个,想不到五人到现在还打算拉拢自己。
关键自己除了权,一无兵马二无权,拉拢自己有什么用呢?
自己又不能靠嘴把你们吹到那张椅子上去。
不过几人显然有意在等自己,躲怕是躲不过去了,眼下也只能去一趟了,到时候含糊其辞的应付一下就.......
“驸马爷请稍等!”
“哎呀,几位王爷也在呢,咱给几位王爷行礼了。”
几人望着南宫梦身边的贴身太监钱路心里隐隐有种不妙的预感。
果不其然,钱路给几人行礼之后乐呵呵的望着柳大少:“驸马爷,太后娘娘知道今天乃是大年初一,驸马爷因为朝事肯定没有来得及吃上一顿团圆饭,让咱来召见驸马爷去后宫用膳呢!”
“太后娘娘跟安平公主都等你去呢!”
柳明志心里一喜,这位风韵犹存的丈母娘可真是及时雨宋江,仔细想来这已经是第二次解决自己的麻烦了吧。
脸上带着为难之色望着李柏鸿兄弟几个:“几位兄弟,母后那边已经安排妥当,小弟不去实在失礼,说不过去。”
“诸位兄弟的酒宴我就抱歉了,来日,来日我做东,咱们好好的把酒言欢。”
李柏鸿几人隐晦的瞄了一眼后宫的方向无奈的微微颔首:“既然母后相召,我们兄弟自然不敢不同意。”
“妹夫,再会!”
“再会!”
“钱总管,咱们先走吧!”
“驸马爷,你这边请!”
“同请!”
“为了老大母后可真够煞费苦心的啊!”
“有什么办法,人家以前就是后宫之主现在可是太后娘娘!”
“咱们走!”
李云龙犹豫一下,依旧被李智揽着肩膀朝宫外走去。
柳明志偷摸回头望了一眼兄弟几人的背景无奈的摇摇头。
狼狈为奸,局势难料啊!
第六章谍影密库
皇宫御书房。
李白羽的贴身太监曾海慢慢的走到李白羽的身边:“陛下,据探子回报,几位王爷跟定国公有说有笑的寒暄了一会。”
“具体说的什么咱也不知道,毕竟校场太过空旷,探子根本无法近距离接触他们。”
李白羽手里的朱笔一顿,挑眉瞄了一眼曾海。
“哦?那依你之见呢?”
“陛下,要不要咱去传定国公来御书房一趟?毕竟几位王爷如今不是普通的皇子,而是手握重兵的藩王。”
“咱的意思陛下你刚刚登基,是不是要敲打敲打定国公,毕竟辅政大臣跟藩王走的太近对陛下来说不是什么好事!”
李白羽放下手里的朱笔眯着眼睛望着曾海:“曾海!”
“陛下,咱在!”
“你的老祖宗深得父皇的信任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曾海一愣,茫然的摇摇头:“陛下,咱糊涂,咱怎么能到达老祖宗那般境界呢,咱才刚刚坐上这大总管的位置不到半天呢。”
李白羽端起茶杯浅尝即止,眼神幽幽的望着曾海:“因为你的老祖宗从来不会在父皇面前挑拨离间,说哪个重臣的坏话。”
“后宫与宦官不得干政,你从小就跟在朕的身边,好好做好你大内总管的事情,朕不想有一天你的脑袋是朕亲自拿下来!”
“看在你跟在朕身边多年的份上,这次朕饶了你,下次再敢出言不讳,别怪朕不念多年的情分!”
曾海惶恐的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咱知错了,陛下恕罪,陛下恕罪。”
李白羽缓缓的放下手里的茶杯,朝着御书房一角走去,
李政的画像高高悬挂在墙壁上面,画像下的桌案上摆着贡品以及三柱高香。
“妹夫娶了朕的妹妹,便是外戚,外戚乱国的事情历朝历代屡见不鲜。”
“父皇明知如此,不但让妹夫担任辅政大臣这种重权在握的位置还让朕善用之,便是告诉朕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既是外戚,又是重臣,父皇都可以放心,朕从来不会怀疑父皇的安排,朕自然也可以放心。”
“今日朝堂之上的事情你可是亲眼目睹的,妹夫是第一个站出来拥立朕登基为帝的人。”
“朕若是对一个拥立朕的人产生疑心,便是朕心思狭隘。”
“父皇不止一次说过,君臣猜忌是君臣之间的第一大忌。”
“所以朕不想再第二次从你口中听到关于你说妹夫坏话的事情,否则,这大内总管的位置你坐得,别人亦可以做的。”
“是,咱明白了,咱保证不会有下一次了!”
“对于二弟,三弟,四弟,五弟,七弟那边的监视倒是可以加重一些,他们不是不甘心朕登上皇位了嘛!”
“既然如此朕就好好的陪他们玩玩,让他们彻底明白这皇位朕不是因为立长不立幼的规矩得来的,而是靠真本事坐上去的!”
曾海怔怔的望着李白羽:“陛下,咱斗胆一句,万一玩脱了可就麻烦了,陛下刚刚登基,人心不稳,咱建议陛下稳定朝纲之后再行此事。”
“纸上来得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为君之道不是靠学的,而是要靠悟得,出了岔子自然会有妹夫他们五人出来收拾残局。”
“否则五位辅政大臣岂不是白来了。”
“主动出击,总比被动要好得多。”
“咱明白了,陛下说怎么办,咱就听陛下的!”
曾海擦拭着额头的细汗,心里对柳大少的认识加深了一层,后悔没有听老祖宗交代的话。
看来自己虽然当上了大内总管,但是以后面对定国公的时候该赔笑还是赔笑好了。
得罪不得啊!
“宣邸李成参见陛下!”
李白羽一愣,转身望着突然飘落而至的灰袍人走了过去:“前辈免礼,快快起来坐下!”
“谢陛下!”
李白羽坐到龙椅上疑惑的望着坐在对面的灰袍人:“前辈,你们都是服侍父皇数十年的老人物,没有重大事情从来不轻易露面。”
“这次来朕这里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了吗?”
灰袍人微微颔首:“此次臣来宫里是销一件密档,顺便来拜见一下新君!”
“不知是何密档,竟然会让老前辈亲自前来,朕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吗?”
“谍影密库,天字第二号密档。”
“天字第二号!”
李白羽沉吟了一下穆然抬头看着灰袍人:“那是父皇授业恩师闻人政老先生的密档,前辈前来销档,难道闻人老先生他也仙逝了?”
灰袍人露出的眼睛带着些许疑惑之色,最后缓缓点头:“闻人政从定国公府里出来之后,一身内力尽失,想来是旧伤复发导致功力散去。”
“最后不知所踪,谍影密探犹如蛛网遍布天下,却再也没有见到过老人家的踪迹,经过我们十位老家伙议定。或许已经不知不觉得.........”
“老爷子年轻之时仇敌不少,加上早已有油尽灯枯之状,是该来销档了!”
李白羽默默颔首:“既然几位前辈已经决定,朕就不多言了,父皇告诉过朕,谍影密库永远是听调不听宣,可独立行事!朕一定尊重诸位老前辈的意思!”
“多谢陛下体谅!”
“前辈,朕冒昧好奇的问一句,天字第一号是什么人?还有其余的都是什么人?”
“这天字第二号朕也是偶尔听到父皇提起,前辈不方便说就算了。”
“神相李布衣,功夫未知,本事占卜,特长活得久!”
“第二闻人政!”
“第三东海白胡来,一手天罡指天下少有敌手!”
“第四大悲禅林百善大师,功法不动明王印,取经之人了凡的师父!”
“第五金国护国寺方丈!”
“第六刀涯海掌门!”
“第七突厥国师。”
“.........”
“第十便是谍影李怀。”
“地字号柳家夫人玉蝴蝶白冰,半步先天,可为地字第一号原因其夫江南......天下首富柳之安。”
“也就是定国公的娘亲。”
李白羽好奇的望着灰袍人:“天下首富?会不会太夸大了一些,听闻柳之安富可敌国,难道是真的?”
“陛下可知威赫兵祸?”
“朕当然知道!”
“当时陛下还是太子,无法执掌国库。三十万大军北出的粮草钱便是先帝找他借的,知道此事的人微乎其微。”
“至于柳之安跟先帝达成了什么协议便没人知道了。”
李白羽惊疑的望着灰袍人:“替国养兵?”
“陛下,你的心思先帝当年也有过,柳之安动不得!”
“为什么?已经可以替国养兵了,这怎么能让朕心里不惊慌!”
“先帝算过,柳之安出了事,大龙半壁江山的商人都会出事。”
“商人虽然地位低下,可是一旦钱多了,却谁也无法忽视得了。柳之安出了事情,商旅不通,百姓无粮可买,大龙的半壁江山都要陷入慌乱!”
“纵然柳之安的银子再多,可是柳府却不是铜墙铁壁吧!只要擒拿住柳之安,一切不就都不是问题了吗?”
灰袍人苦笑一声:“柳叶,就连谍影有时候都不得不仰仗一下!毕竟有些事江湖人更合适出手,而且不不用顾及!”
“陛下放心,只要你能像陛下一样善用柳之安,便可安然无恙!”
“只要你与云小溪成亲,立为皇后,云家少夫人柳颖乃是柳之安胞妹。根根相连,柳家就是朋友。”
“朝堂之上的事情老夫不便过问,不过想来先帝如此看重定国公,未必没有柳之安的原因。”
“柳之安的势力必须要削弱,但是如何削弱只能看机会,陛下切莫要强行而为之。”
“柳家之强,强于柳之安。”
“定国公自立门户,其余两兄弟,一个年龄尚小,一个也就那样吧。”
“柳之安百年之后,或许柳家天下首富的名头便会不攻自破。”
“朕知道了,老前辈若是没有什么事情的话,就先去忙吧!”
“老夫告退!”
第七章鱼儿咬钩
“儿臣柳明志,参见母后,千岁千千岁!”
柳明志跟着钱路钱总管一路东走西绕终于赶到了南宫梦如今新搬来的福宁宫。
毕竟李白羽登基以后,南宫梦就不能在住着皇后的寝宫了,那是将来新皇后的地方,李白羽虽然想要另辟宫苑,让母后一直住着习惯的宫苑,却被南宫梦阻挠了。
理由自然是不可铺张浪费,国库如今虽然小富,可是天下之大,用钱的地方太多了。
南宫梦身着华贵的凤袍,轻笑着望着站在门旁行礼的柳大少:“明志,你这孩子不用那么多礼,快入座吧!”
“多谢母后!”
柳明志给了一旁深情的望着自己的三公主一个笑意,坐到了南宫梦的下首。
“老钱,给驸马爷斟酒!”
“是,娘娘!”
“明志,这些天你为了你父皇还有羽儿的事情奔波劳苦,辛苦了!你父皇刚刚大行,本宫也不想太过隆重,就准备了一些粗茶淡饭,今天大年初一,你也没来得及吃上一顿团圆饭。”
“母后心中有愧,就喊你来略尽心意!”
南宫梦说是粗茶淡饭,实际上也足足准备了六个菜两个汤。
可见南宫梦对于柳明志如此拥戴自己的儿子,心里还是感激的。
柳明志端起酒杯给钱路点头示意了一下:“多谢!”
“母后,这些都是儿臣应该做的,父皇既然钦定儿臣为辅政大臣,儿臣为了朝纲稳定做这些都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可惜上苍无情,父皇春秋鼎盛之际就大行了。”
“好在内外暂时太平,给陛下可以适应的时间,这也是不幸中的万幸。”
南宫梦的眉宇间也带着些许的伤感之意:“明志,逝者已逝,生者节哀!”
“你父皇走的安心,母后这边就知足了!”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总得有这一天的,母后不想看开,也得看开啊!”
“母后,儿臣不应该提起母后的伤心事,节哀顺变!”
“陛下刚刚登基,少不了母后的教导,儿臣敬母后一杯,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
“嫣儿也敬母后!”
三人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南宫梦轻笑着望向了三公主。
“嫣儿,御膳房还有两个甜点,你去传一下,那些太监宫女因为你父皇的事情心神不宁,难免出了岔子乱了兴致。”
三公主一愣,乖巧的点点头:“母后,儿臣知道了,你跟夫君先用膳!”
“夫君,妾身去去就来!”
“好,小心一点!”
三公主慢慢出了寝宫,看向了一旁站在殿外的太监:“说吧,母后让本公主去干什么?”
太监一愣,急忙反应过来:“公主殿下,陛下在御书房等着公主殿下,至于有什么事情,咱也不清楚。”
“皇兄?本公主知道了,引路吧!”
“是,公主殿下这边请。”
南宫梦望着埋头大吃的柳大少:“明志,你对于蜀王他们几个怎么看待?”
柳明志吃饭的举动一顿诧异的望着南宫梦,果然南宫梦支走三公主不是因为酒菜的缘故。
思索了一下柳明志放下了手里的筷子:“不知母后说的是哪一方面?”
南宫梦沉吟了一会,风韵犹存的盛颜带着些许的怪异之色。
“比如他们对羽儿登基为帝的想法!”
“以你来看,现在他们接受羽儿登基的事实了吗?”
“平儿他们还好说,要知道鸿儿,龙儿这两个孩子之前在你们父皇尚在的时候,对那个位子就一直虎视眈眈。”
“母后担心他们依旧不死心,万一出了点什么乱子,对羽儿,对朝廷,对江山社稷的安稳可有很大的麻烦啊。”
“明志你是你父皇钦定的辅政大臣之一,不知道可有什么提前应对的办法!”
柳明志微微摇头:“母后,儿臣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毕竟几位皇兄第乃是李氏宗亲,有宗人府在侧,别说儿臣,纵然是陛下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事到如今,儿臣的意思是见招拆招。”
“只要陛下稳定了朝纲,纵然几位皇兄弟有什么想法也只能是徒劳无功!”
“料敌先机,儿臣确实没有那个本事!”
南宫梦遗憾的点点头,她也知道柳大少说的乃是实情。
有宗人府在侧镇着,纵然是李白羽拿捏李云龙他们也不得不三思而行,就更别说柳明志一个外臣了。
只要李云龙他们没有什么实际行动,李白羽什么皇帝也只能干瞪眼。
“慢点吃,饿了半天了先喝汤养养胃!”
“多谢母后,儿臣失礼了!”
生怕南宫梦再问些什么稀奇古怪的话题,柳大少再次埋头大吃起来。
至于礼节的问题,,先帝李政都懒得过问自己关于这方面的事情,何况南宫梦一个太后呢!
饭桌上的食物只剩些许的食物,南宫梦频频将凤目瞥向殿门,脸上带着焦急之色。
女儿再不回来,事情非得露馅不可。
南宫梦却不知道,柳大少早就明白南宫梦是有意支开三公主了。
在南宫梦翘首以待的等待中,三公主率先进来,身后跟着两个捧着糕点的太监。
“母后,儿臣回来了!”
“你这孩子,也不知道催催那帮御厨,耽搁了这么久才回来!”
“母后错怪儿臣了,糕点费时,女儿也不是故意的!”
三公主接过太监手里的托盘:“母后,夫君,尝尝御厨新做出来的桂花酥!”
南宫梦伸出保养的极好的纤纤玉指捏起一块桂花酥放入丹唇内浅尝两下便放了下来:“味道不错,明志你多吃点,母后因为你父皇的事情食欲不佳,尝尝就行了。”
“多谢母后,儿臣就不客气了!”
柳大少抓起桂花酥就狼吞虎咽起来,对于三公主嗔怒的眼神选择性视而不见。
不但填饱肚子重要,还可以躲避话题,多好的事情。
良久之后,柳大少拍了拍肚子:“母后,若是没有其它的事情儿臣跟嫣儿就先告退了,毕竟后宫之内,儿臣待久了不好!”
“行,你吃饱喝足了母后就放心了,你先去殿外等候一下,尚衣房给母后坐了两声太后的袍服,母后要让嫣儿给参考一下,耽搁不了多久!”
“是,儿臣先告退了。”
柳大少脸色不变的朝着殿外走了出去。
南宫梦轻笑着望着三公主:“你大哥想要封赏成乾的事情跟你说了吧!”
“说了,不过也问了一些别的事情!”
南宫梦一愣:“别的事情?还说了什么?”
三公主脸色复杂的回眸望了殿外一眼:“皇兄问公公的银子是不是很多!”
南宫梦脸色疑惑了一下,陡然脸色微微一变:“母后知道了,你先跟明志回去吧!”
“是,儿臣告退!”
三公主走后南宫梦望向了钱总管:“钱路,去把羽儿传来给本宫请安。”
“是!”
“夫君你快放妾身下来,让人看到了不好!”
柳大少乐呵呵的回头望了一眼自己背上的三公主:“有什么不好的,夫君背着娘子天经地义。”
“大龙律都没有规定,夫君想背着就背着,吃了那么多正好背着你这个大胖猪减减肥!”
“妾身才不胖呢,身上的肉都长到了该长的地方了!”
“真的?回到家为夫可得好好检查检查,看看嫣儿是不是又高了!”
三公主脸色微红的揽着夫君的脖子,瞄了一眼不远处过去的侍卫。
“高没高你背着妾身感受不到吗?”
“唉,冬天穿的厚,谁知道是不是衣服呢!”
三公主嗔怒的揪了一下柳大少的耳朵:“呸,不正经,睁着眼睛说瞎话,跟孩子抢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除了珊姐姐,妾身还没服过谁!峰峦如聚,波涛如怒说的就是妾身!”
“嫣儿啊你学坏了,你以前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那也是跟你个大色痞学坏的!”
“对了夫君!皇兄刚刚传嫣儿过去了!”
“然后呢?”
“他想封赏乾儿一个爵位,问妾身想要外爵还是内爵!”
“外爵吧,内爵为夫心里不踏实!”
“好,妾身听夫君的,夫君说什么就是什么!”
“夫君!”
“怎么了?”
“妾身想买一些夫君比较喜欢的衣服穿给夫君看,可是妾身的钱........那什么,夫君懂得!”
柳大少眼前一亮:“嫣儿啊,夫君这里还有些私房钱,嫣儿喜欢的咱就买,嘛钱不钱的,坚决不能亏待了娘子。”
“你的俸禄连逛青楼都不够,你哪里来的私房钱!”
“问老头子要呗,这可是我柳家的优良传统,几件衣服能值几个钱!”
“你可真是崽卖爷田不心疼啊,公公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你这样做好嘛?公公摊上你这么个儿子也是没谁了。”
“这有什么,又不是大钱,老头子去青楼都包场的主,我花几个银子用到实处,给他儿媳买衣服穿怎么了!”
“又不是大钱,谁花不是花!”
“好啊,原来韵姐姐说的是真的,原来夫君在江南一言不合就给别人付账是真的,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公公平时看着那么正经,原来也是个老不正经。”
柳大少悻悻的笑了两声:“年少轻狂,少不更事现在为夫可不是以前那个样子,一两银子恨不得掰成十份来花!”
“还有啊嫣儿,老头子老不正经的话咱俩说说就行了,你可别乱说,尤其是娘亲那里!”
“不然的话老头子知道了非得断了为夫的私房钱!”
“妾身当然知道了,妾身又不是乱嚼舌根子的长舌妇,不过夫君,公公花钱那么大手大脚,他到底有多少银子啊,他折腾也就算了!”
“你也折腾,二叔背着弟妹也折腾,三叔也不老实。”
“弄得乘风他们兄弟三个也跟着折腾,花完了就好了,看你们爷几个知不知道老实待在家里!”
柳大少轻轻地扣了扣脑门:“嫣儿啊,你还别不信,为夫马上就三十了,老头子多少钱为夫还真不知道。”
“你也看到了,老头子现在身体还挺硬朗,感觉比王八都能活。”
“老二继承家产估计短时间有些难,忒能活了。”
“再说了为夫自立门户后也继承不了家产,具体多少银子为夫是真不知道。”
“不过应该挺有钱的,为夫从来没为钱发过愁,五千两老头子都不好意思出手,不想了,反正继承不了家产也不是咱得,想那么多干什么!”
“夫君说的也是,妾身仔细想想还是给夫君节省点吧,那些衣服咱就不买了!”
“别啊,再省也不差这点啊!”
.........
宫外天香楼,李柏鸿兄弟几个四下望了望分散而去,各自上了马车朝着自己家的方向赶去。
街道上的人群中两个素衣人望着天香楼最后出来的一个带着斗笠的人相视了一眼。
“给主上传信,鱼儿快要咬钩了!”
“要不要再确定一下?”
“我这双眼还没有看错过人,直接传信,不要飞鸽传书,小心大内谍影的人,这两天到处是他们的影子,搞得咱们处处受制!”
“怕什么,咱们又不是没宰过谍............”
“嗯!你想给主上惹麻烦吗?”
“不敢,我先去传信了!”
年长的素衣人望着同伴的背影微微皱眉。
“看来得给主上说说了,弟兄们越来越膨胀了。”
ps:两章,三四千字的大章。
第八章玩的这么大
柳大少背着三公主回到家中之后,将其送回房间便直接朝着柳之安夫妇的庭院赶了过去。
“老头子,大白天关着门干什么?是不是背着我娘偷偷的藏漂亮小姑娘了?我可告诉你,这件事没有十万八万休想我替你兜着。”
柳大少口中说着调侃的话语,算是变相的告诉柳之安自己来了。
也不等柳之安回应便径直推开了柳之安的书房大门。
果不其然,柳之安虽然端坐在椅子上,不过从起微喘的举动上还是可以看得出来柳之安方才一定急忙收拾了些什么。
望着直接推门而进的柳大少,柳之安没好气的瞪了一眼:“你老子我还没死呢,嚎什么丧,马上也是三十的人了,你呀你,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的稳定一点!”
“你这个熊样也能坐上定国公的位置,也真是老天瞎了眼了!”
柳大少没有回答柳之安的话,眼神跟扫描仪一样在书房扫视起来。
“老头子,看你慌张成这个样子,难道真的不幸被我的玩笑话给说中了,书房里还真的藏着娇滴滴的小美人?”
“你胆子可真够大的,金屋藏娇都敢藏到家里来了,不怕我娘知道了活活的撕了你?”
“咱爷俩都是男人,我当然理解你了,眼看着我娘一天一天的变老,想找个年轻漂亮的这我可以理解!”
“但是你起码也得偷偷摸摸一点,如此的明目张胆真的不好。”
柳之安缩着脖子扫视了一下书房内外,狠狠的瞪着柳大少:“小王八蛋,你少给老夫下套,老夫什么时候嫌弃你娘老了。”
“在老夫的心里你娘永远是最美丽的女人,你以为你娘玉蝴蝶的名头是白叫的,当年你娘那也是艳绝东海的美人。”
“不比你那几个娘子差,老夫才不像你,吃着碗里瞧着锅里,老夫对你娘那是忠心耿耿,一生一世一双人。”
“哪像你个小王八蛋,布种天下,大龙都玩不开你,你他娘的还跑到国外去浪荡,弄得老夫那可怜的落月小孙女有家不能回。”
“咱家商队的骡子都没有你玩的花里胡哨。”
“真是苍天无眼,老夫如此性格忠厚老实的人,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花心的玩意。”
“在江南的时候吧,莺儿给你做了那么久的通房丫头,你是一个手指头都不碰,说你是畜生不如吧,总觉的有点糟践畜生。”
“如今倒好,比畜生还畜生,处处留情。”
“留情就留情呗,大丈夫三妻四妾搁哪都说的过去,可是你自己看看,你招惹的都是什么人,留的都是什么人。”
“莲丫头莲丫头白莲教的持剑女婢之一。”
“珊丫头珊丫头白莲教九长老,金逸大将军的遗孤。”
“雅丫头白莲教大长老。”
“薇儿丫头白莲教圣女.....老夫讲理,薇儿是老夫的锅这个不算。”
“清诗丫头你自己也明白。反正跟白头王底是脱不了干系。”
“这些都不是问题,虽然比较麻烦,在老夫看来也不算多麻烦,充其量也就是一点小麻烦而已。”
“唯一的就是这个金国女皇帝完颜婉言,你说大龙什么女的你不能招惹,你非招惹她。”
“到了这步境地,老夫虽不在朝堂,也看的差不多。”
“大龙,金国,突厥迟早一战,而且最大的可能便是今年开春以后天气回暖。”
“毕竟你岳父李政刚刚大行,朝堂暂时不稳,两国南下此时是最好的时机。”
“到时候老子看你小王八蛋怎么搞。”
“不是你打你娘子女儿母女俩,就是你娘子跟你女儿母女俩一块打你。”
“无论这谁伤着了,不都是割老夫的肉吗?”
“造孽啊,你这十年惹得事比老夫半辈子都多。”
“幸亏老夫当年争气了点,攒了一些家底才能得以自保。”
“不然的话老夫的坟头草说不准都他娘的比咱家的院墙都高了。”
“老夫也看明白了,论孝顺,你在大龙压根就不沾边,论坑爹你是大龙首当其冲的佼佼者。”
“早知道生了你这么玩意,老夫当年一朵藏红花提前三十年让你上西天去了。”
“造孽的玩意!”
柳大少瞅着柳之安对自己喋喋不休一脸嫌弃的眼神脸色一僵。
“老头子,说归说,咱可不带人身攻击的!”
“再说了,跟婉言那事情,我要说我是被迫的你相信吗?真的,我真的是被迫的,但是我真的是退无可退!那玩意退一步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场。”
“呵........褪.......”
“放屁,你要是不好色,金女皇她能得逞,直接一把剑架着小兄弟威胁她,敢强迫就切了自己,你看她能得逞吗?还会有接下来的事情?”
柳大少脸色一黑,想要端茶的动作为之一顿:“你是我亲爹吗?这话你也能说的出来?”
柳之安端起茶水对着柳大少翻了个白眼:“问你娘!”
“还是不问的好,我怕你年龄大了受不了刺激。”
“噗.........咳咳......”
柳之安擦拭了一下嘴角的茶水脸色绛红的张望起来,显然是在寻找训子棍。
柳大少见势不妙急忙正襟危坐转移老头子的焦点:“老头子,陛下今日说小溪的事情了!”
果然,柳之安的动作一怔,慢慢的坐到了椅子上,脸色逐渐的变得沉静起来。
“终于还是来了!”
“老头子,陛下比起父皇来说心性上还是差了一些,真的走这条路我怕他控制不住自己。”
柳之安放下手里的手绢,惊异的望着柳大少:“怎么讲?刚刚登基就拿人开刀了?”
“没有,不过今日散朝之后嫣儿............”
“看来你这富可敌国的家主,已经让陛下有些忌惮了,我很好奇你当初是怎么跟父皇和睦相处的。”
“跟一个富可敌国的家主还能狼狈.....互惠互利,父皇被人称之为盖世雄主,盛名之下无虚士!”
柳之安脸色有些惆怅:“我跟你岳父李政之间的渊源还要从当初我屡试不第继承你爷爷家主之位说起,当初那时候他还是当朝太子,威赫帝沉迷金丹大道,国威沦丧,你岳父李政势必要洗刷......唉.........三十多年的事情了不提也罢。”
“只是苦了嫣丫头这孩子了,一个是至亲皇兄,一个是挚爱夫君,她夹到中间左右为难。”
“她先说她皇兄将她叫去赏赐成乾的事,再隐晦的提及老夫家产之事,就是想给你提个醒。”
“可是一边是至亲皇兄,她又不能说的太直白!”
“这个丫头才是最像你岳父李政的人,她太懂得权衡的道理了,可是却偏偏生为女儿身。”
“也真挺为难她的,毕竟她始终是大龙的公主殿下。”
“我知道,所以我没说什么。”
“关于这件事,老头子你的意思呢?”
“志儿,你知道咱们柳家到底有多少钱吗?”
柳大少茫然的摇摇头:“不知道,你活着这么硬朗,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传家产呢,我怎么会知道!”
“你他娘............”
“咱们柳家虽是江南柳,可是老夫的基业却多不在江南,世人言说咱们柳家可以养活大龙的半壁江山。”
“老夫告诉你,这一点都不夸大。”
“老夫一句话,黄河以南,长江西北千万百姓连粮食都吃不上!”
“江南柳以钱立本,这就是老夫可以跟你岳父李政讨价还价的资本!”
“为给你……了钱,老夫手上的杀孽太多了。”
“可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弱肉强食才是这个天下亘古不变的道理。”
“自古以来都是如此,不是吗?”
“天下没有一统,后方决然不能乱,正是因为如此李政都不敢妄动老夫,何况他李白羽一个小儿。”
“李白羽若是真的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老夫一句话便让柳家所以的基业付之一炬,后面的乱子我看他怎么收拾!”
“这些事情就不说了,咱们接着聊聊小溪的事情。”
“小溪确实不愿意当那个所谓母仪天下的皇后,既然如此老夫这当舅舅的岂能看她心不甘情不愿的受委屈!”
“老夫跟你姑姑.......你附耳过来。”
片刻之后柳大少惊疑不定的望着柳之安。
“老头子,玩的这么大吗?”
第九章三策
“你可是带领四十万大军征讨过西域三十八国的西征大元帅,怎么着这么点场面你怎么能觉得大呢?”
“虽说谈不上毛毛雨,洒洒水吧,充其量也就一般场面吧!”
柳明志无言的望着柳之安,端起茶杯轻啄一口平复了一下心境:“老头子,我才发现你最近膨胀的有些厉害啊,而且还不是一般的膨胀。”
“三五百万两银票对你来说也就那样吧,你跟姑姑都打算弄这个阵仗了在你看来也就一般场面。”
“你这何止是有些膨胀啊,你这是飘了啊!”
柳之安诧异的望着柳大少:“老夫飘了吗?”
“不止飘了,大概有那么点想上天的意思!”
柳之安轻轻地扣着自己的下巴:“老夫应该没到这种地步吧?不过话说飘了是什么意思?”
柳大少无奈的摆摆手:“真是对牛弹琴,这个办法我不同意,太冒险了!”
“陛下不是父皇,他才刚登基一天,可以说满朝文武包括儿臣在内,对于他的心性没有一个人是了解的!”
“当太子的时候是一面,登基为帝了又是一面,这跟触碰他的逆鳞没有什么两样。”
“你跟姑姑准备了这么久,应该不会只想了这么一个办法吧!”
“老头子,你帮助小溪,帮助姑姑我无话可说,也绝对不反对,但是咱们不能做的太过分了!”
“俗话说,不看僧面看佛面,最起码不能将嫣儿夹在中间太难做了。”
“平心而论,父皇虽然处处防备与我,可是对我他还是不错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一步棋不走为好!”
“说说你跟姑姑其它的办法吧!”
柳之安轻轻地扣着桌案,幽幽的望着柳大少:“看来这十年来李政很是得你的敬重啊。”
柳明志脸色复杂的思索了一会,良久之后柳大少惆怅的望着柳之安。
“老头子,将心比心的说,如果我处在父皇的位置,我不会做的比他更好,甚至做不到他那个样子。”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
“人欺我一时,我将其斩草。”
“做人,利字当头我不反对,但是起码要对得起良心,不是吗?”
“有些事情能不能做,该不该做,心里要有杆秤衡量一下。”
“老夫不反驳你的个人想法,毕竟每个人的想法都是不一样的,只是你想过没有,李白羽毕竟不是李政。”
“将来李白羽若是容不下你,你会怎么办?”
柳明志一愣,脸色有些茫然。
“老夫想要听你的实话!”
柳明志犹豫了良久给了之安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我会选择自保,毕竟儿子惜命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妻儿老小我都舍不得,但是如何自保现在还不到谈论这个的时候!”
柳之安眼眸一眯:“哦?不到时候?既然不到时候,你为何要在东海花费那么大的代价,投入那么多的心血?”
柳大少心底一颤惊愕的望着柳之安:“老头子,你都知道些什么?”
柳之安忽然轻笑着望着长子,从怀里取出一张千两银票夹在指缝里面挥了挥。
“老夫不止一次告诉过你,钱或许不能通神,也不见的可以使鬼推磨,但是钱可以买到太多你想要的东西。”
“志儿,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从小大富大贵,生活优异,衣食无忧,从来不为钱而发愁。”
“这个世上有太多的民间疾苦是你看不到的。”
“你性子懒惫,有时候你应该多去民间走走去看看什么叫做真正的民生疾苦。”
“良知在钱面前真的会变得一文不值。”
“没有人会觉得钱多。”
“人生啊,听是听不完的,你只有亲眼目睹才会明白,才会懂得!”
柳明志沉默下来,他知道柳之安说的才是最正确的,道理这种东西真的不是听听就能明白的。
柳之安将手里的银票收了起来:“颖儿,你打算在外面听到什么时候,如你所言,看来真的不得不用第二件办法了,或许第三件办法也会用得到。”
柳明志一惊,下意识的朝着房门看去,果然,房门外柳颖扭着丰腴的娇躯缓缓朝着书房中走来。
“小明明,好久没见有没有想念姐姐啊?”
柳明志的目光在柳之安兄妹俩之间徘徊了片刻,识趣的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给柳颖让位子。
“姑姑什么时候来的?”
“不欢迎姐姐?”
“没有,我就是有些惊讶而已。”
柳颖缓缓坐在椅子上对着柳大少妩媚一笑:“小明明,姐姐觉得第一条办法挺天衣无缝的,只要操作得当,足可以瞒天过海!”
“姑姑,宫里的御医可不是傻子,你也说了操作得当才可以瞒天过海,万一出现了纰漏可是欺君之罪!”
“云家将会被推到风口浪尖之上。”
“假死的办法是好办法,到时候只需要偷天换日就可以将小溪换出来,可是宫里的那一套规矩繁琐无比,万一小溪露馅了怎么办?”
“而且骤然假死,很容易引起怀疑,这个办法实在太冒险了,还是说说别的办法吧!”
柳颖望向了大哥柳之安,柳之安微微闭眼,柳颖伸了个懒腰,展现着其妖娆的身姿。
“第二条办法,冒充云家或者皇室的生死仇敌,刺杀送亲队伍!”
“你爹爹手下有一千变郎君,可以找一个死囚假扮小溪掩人耳目。”
“只要没有进宫,小溪皇后的身份便无法坐实,到时候小溪被刺杀身死的消息无论是云家还是李家都会选择息事宁人,找另一个女子假扮小溪将这件事情遮掩过去。”
“毕竟堂堂皇室的颜面还有国公府的颜面可不是一般小家族那般。”
柳明志眉头微微皱起:“后事如何妥善处理,刺杀未来皇后,这可是对云家跟皇室宣战,他们明面上会选择息事宁人。”
“可是私下里肯定会大动干戈,敢动皇室跟云家的人,身份肯定非同凡响,经不起细查啊!”
“表面的风平浪静,是掩盖不住暗地里的狂风暴雨的。”
柳颖幽幽一笑,缓缓地朝着柳大少走去,刚想要搂着柳大少坐下来便发现大哥柳之安不善的眼神,悻悻的笑了笑装作拿起一杯茶掩饰自己的尴尬。
挑逗小明明多了,差点忘了这次大哥在场了。
“小明明,正是因为如此姐姐才说需要你的从中协助。”
“先帝刚刚大行,朝堂尚未稳定,未来皇后遭遇刺杀,大龙肯定会大乱。”
“你说最不想见到大龙稳定的人是什么人?”
柳明志嘀咕了片刻穆然紧紧地盯着柳颖:“姑姑打算让我从中策应,嫁祸给金国还有突厥?”
“聪明!不愧是姐姐的小明明,一点就透。”
“谍影的手不是不可以伸到金国还与突厥,还是想要跟在大龙一样一手遮天只怕不行。”
“只要你稍微策应一下,这趟浑水便永远清不了。”
柳明志沉默下来,默默的望着柳颖,果然是千年狐狸,一环扣一环的计谋还真是难解。
柳颖望着柳大少沉默的脸色,妩媚的眸子微微一眯,走到柳大少身边抬手轻轻地搭在柳大少的肩膀之上。
“怎么,舍不得你的两个小情人背黑锅?”
“第三个办法是什么?”
“第三个办法还是需要你爹爹柳叶中千变郎君的帮助,只不过这是最不稳妥的一个办法,也是最容易露馅的一个办法。”
柳明志稍加思索迟疑的望着柳颖:“李代桃僵?”
“嗯?”
见到柳颖疑惑的神色柳明志这才想起,李代桃僵是三十六计的一计,柳颖不知道也理所应当。
稍微解释了一下李代桃僵的意思。
柳颖了然的点点头:“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不过这个办法的变故太多了,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用为好。”
“小溪的意思呢?”
“小溪溪没什么意见,只要不去后宫那个充斥尔虞我诈的地方,让她隐姓埋名过一辈子她完全不在意。”
第十章太玄乎了
柳明志沉默良久,对着柳之安柳颖兄妹来微微颔首。
“第二个办法吧,你们都商量好了万全之策,我也不好再说其它的了!”
“只是小溪的迎亲队伍无论是云家的护送之人,还是皇室的迎接之人肯定是高手重重,你们刺杀的人手选择好了吗?”
“我跟谍影的人短暂的打过两次交道,他们的身手不容小觑啊!”
柳之安看向柳颖,柳颖微微耸耸香肩:“除了柳叶的千面郎君之外,剩下的事情全部交给姐姐的影杀卫处理!”
“大内侍卫跟谍影对你爹的柳叶太过熟悉了,很容易露出马脚,唯有姐姐的影杀卫是最合适的人选。”
“而且会有小溪里应外合,想要办成这件事不算太难,只是少不了你的协助,毕竟出城的事情是一件大问题!”
柳明志微微点点头:“我是辅政大臣之一,兵部在我的名下,巡城司隶属兵部,到时候我给小溪弄一件巡城司的盔甲,到时候我会请旨下令全城戒严进行换防,小溪借机出城,剩下的事情交给姑姑的影杀卫应该不算难事吧?”
“小事一桩!只要小溪出了城门,影杀卫马上在城外制造动乱,巡城司武卫出城缉拿的时候小溪便可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掉。”
“巡城司五万多兵马,突然多一个人又少一个人根本没有人能察觉的出来。”
“那就这样说定了,小溪那边就有劳姑姑亲自安排了,到时候咱们团团协作,帮助小溪逃婚,成败在此一举!”
柳颖妩媚一笑:“只要你不出岔子,姐姐这边就一定可以成功。”
“我这边也没有问题,不过姑姑我还是有些不解,你说你一个出嫁从夫的妇道人家,养了三千多死士,而且还都是一顶一的高手,你到底想干什么?”
“老头子的产业遍布大龙,养柳叶保护家产情有可原,你呢?国公府的少夫人,夫君乃是北疆六卫之一的大将军,你完全没有理由这么做!”
柳颖一愣,隐晦的瞄了一眼大哥柳之安,见其端着茶杯不动声色的模样妩媚娇笑的望着柳大少。
“姐姐不是告诉过你吗?当然是因为好玩了。”
“姑姑,这样的解释你觉得但凡是个人会相信吗?”
柳颖娇艳的樱唇一抿,幽幽的叹了口气:“好吧,既然小明明不相信,还打算刨根问底,姐姐就厚着颜面跟你说实话吧!”
“洗耳恭听。”
“小明明,你也知道你那个烂木头姑父常年镇守边关,一年在家呆不了几天。”
“民间都说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姐姐久在深闺没人陪伴,那是何等的寂寞空虚冷啊。”
“养了三千多死士大部分都是精壮的汉子,姐姐这么做也是以防哪天实在寂寞难耐了,以备不时之需嘛!”
“都是上了年纪的人了,你能理解姐姐的苦楚吗?”
“你姑父不在家,给你机会让你去陪姐姐你又不去,姐姐只好肥水流于外人田了,谁让某些人不知道珍惜呢!”
“小明明,你说对吧!”
向来对小妹柳颖言谈举止严格异常的柳之安喝茶的动作一抖,闷哼一声,却难得没有开口训斥柳颖,眼神幽幽的望向书房的窗外。
全然装作没有听到柳颖的话语。
柳大少本来静候佳音的动作为之一僵,一口气差点没有提上来。
目瞪口呆的望着说出一段如此虎狼之词却还依旧怡然自得的柳颖。
这境界放眼天下,舍我嘤嘤嘤其谁!
柳大少无奈的叹了口气,柳颖就是生错了年代。
放到后世妥妥的女人心目中的大哥,不对,女人心目中的大哥大。
对于已经不在人世的爷爷柳大少再次感到了无比的敬佩。
到底是什么样的家庭观念能造就柳之安柳颖兄妹俩这样的奇葩。
儿子跟个大头目似得,女儿跟个女痞子一样。
兄妹俩如今这般模样,肯定跟已经去世的爷爷脱不了干系。
不由得,柳大少暗自猜测,若是老头子的老头子还活着,柳家又会是一副怎么样的光景。
柳家四世同堂一起逛青楼?
想到这个场景,柳大少就感觉有种毛发悚然不寒而栗的感觉,我柳家乃是名门世家,怎么可能会如此的不靠谱。
“小侄甘拜下风,姑姑威武!”
“事情既然已经敲定,你们兄妹俩好好叙叙旧,我先回去了!”
柳大少现在恨不得马上飞离柳之安的书房,继续跟这兄妹俩待一起,自己起码得减寿十年,乃至二十年。
“等等!”
柳大少回首茫然的望着柳颖:“姑姑,还有什么没有说清楚的吗?”
柳颖轻笑着咂咂嘴:“修沐的日子只有一个月,小溪可能就要隐姓埋名了,这一个月时间你可得抓紧了!”
柳颖说着说着闭上了一只妩媚的凤目诡笑着望着柳大少:“姐姐的意思你懂了吗?”
“姑姑你是说你的眼睛迷住了?”
柳颖没好气的瞪了一眼柳大少:“姐姐是在告诉你,你跟小溪的事情姐姐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柳大少嘴角抽搐了一下:“得,姑姑,咱俩是真的没得聊了!再会,不对,是再也不会!”
望着柳大少惊慌失措逃出书房的背影,柳颖妩媚的容貌骤然变得静默下来。
“陛下刚刚登基,朝堂之上自顾不暇,根本无暇顾及江湖上的事情,萱儿你还打算让她一直闲散在家里,不去做点该做的事情?”
“你一直让明礼在青楼醉生梦死也不是个办法。”
柳之安不知何时手里已经搓弄着一对铁胆,清脆作响,听到小妹的问询微微的抬着眼皮瞥了小妹一眼。
“妹妹,你说小月儿这娃子要是登基成为金国的皇帝,志儿夹在大龙跟金国中间,将来会是一副怎么样的光景?”
“女儿要是把老子给打的落花流水,节节败退,是不是很有意思?”
“柳之安,你能不能正经一些,好好的回答一下我的问题?”
柳之安随意的将手里的铁胆丢在桌子上,单手托着下巴幽幽的望着柳颖。
“花费大代价蒙蔽天机改的命最终又自己改了回来,你让我说?我能怎么办?”
柳颖忽然站了起来,双手撑着桌案紧紧地盯着柳之安。
“能改第一次就能改第二次,活人还能让尿憋死不成。”
“说的容易,那位仙逝之后李布衣只是相字门的,看相还行,确实没的说,干别的也没这个本事,这些年我一直在找,可是三十年也没见到有什么人还能再次逆天改命。”
“命这东西,太玄乎了,咱们也不懂这些,只能听别人说一是一,说二是二!”
“可是还不敢不信,难搞啊!”
第十一章大人,时代变了
一月修沐之期转瞬即逝。
李政大行,太子李白羽登基为帝的这一个月,大龙境内难得和平无比,基本上没有发生什么大事情。
这让李白羽稍微松了口气,因为往往这个时候新君登基,最容易让人以天灾**当借口,说灾祸是因为自己登基为帝,上天不满才降临的。
这种人其心可诛,偏偏自古以来百姓们还最认同这种说法。
天子德不配位,天降大灾以示天下。
这个时候新君的威信会受到严重的波及,更加会给某些有心人有机可乘的机会。
好在父皇在天有灵,保佑着自己安安稳稳的继承皇位,没有出现什么大乱子。
泰安元年二月初一,文武百官修沐之期结束,开始处理积攒下来的政务。
“老姜,看你吃的胖乎乎的,这一个月在家过的挺自在啊!叫爸爸!”
勤政殿外校场之上柳大少趾高气扬的望着户部尚书姜远明,眼神中满是促狭之意。
昔日的顶头上司成了自己的属下,不嚣张一下对不起本少爷不要脸的性格。
老姜愣愣的望着柳大少:“何为爸爸?”
鸿胪寺卿王贺正听到老姜的疑问声闷哼一声,无奈的望着柳大少凑到老姜身边嘀咕起来。
“姜大人,金国人称呼自己爹为阿爸,爸爸就是爹爹的意思。”
“定国公新官上任三把火,明摆着要占你便宜。”
得到了王贺正的解释,老姜脸色骤然酱紫起来,颤巍巍的指着乐呵呵的柳大少:“竖子小儿,竖子小儿。”
“你欺人太甚,本官舍弃这一身官袍也要与你一决雌雄!”
柳大少望着老姜酱紫的脸色,生怕他年龄太大一口气没上来给抽了过去。
急忙走上前去,吊儿郎当的揽着老姜的肩膀:“老姜,老姜,开个玩笑而已,别当真别当真!”
“新年新气象,开个玩笑有益身心健康嘛!”
老姜一把拍开柳大少的手掌,没好气的瞪着柳大少:“爸爸事关尊严,也是能随意开玩笑的。”
“好了好了,消消气,翻篇了,夏税的事情别忘了下发文书催促一下。”
柳大少说着说着抬头望了望有些阴暗的碧蓝色天空:“二月二,龙抬头,看这天色,明天的天气只怕有些不妙啊。”
“不过总的来说还是好的,春雨贵如油,一场及时雨对老百姓来说是期盼已久的事情,他们今年能够有个好收成,咱们也可以安享自得不是。”
老姜也抬头看了一眼天色:“你这位辅政大臣才第二次上朝就想着安享自得了!”
说着说着瞄了一眼其余四位辅政大臣一眼:“你久不在朝堂,威望已经大不如从前,再不上点心,小心其他四位辅政大臣将你手里的权利给架空了。”
“一个空架子辅政大臣,有名无实而已。”
“那时候你在朝堂之上可就寸步难行咯。”
“尤其陛下登基那天,因为颍州,抚州两府总督的事情你跟右相看似只是普通的政见不合,实则已经埋下了祸根。”
“朝堂啊,腌臜的很呢!”
“户部,兵部还指望着你给我们撑腰呢,你要是倒了,我们两部也不好过。”
“所以啊,一个合格的顶头上司就应该多为属下着想。”
“如今的朝堂跟先帝在朝之时已经大为不同。”
“那时候各司其职,现在却成了你们五位辅政大臣明争暗斗的地方。”
“一块肥肉就这么大,想要均摊是根本不可能的,谁能多吃一口全看自己的手段了!”
“你啊,给点劲,把以往的懒惫性格好好改一改,本尚书可不想将来告老还乡的时候是落魄而归。”
柳大少眼眸微眯,一丝精光一闪而逝,轻笑着望着姜远明:“老姜啊,你这不是在劝本公结党营私吗?这个想法要不得啊!”
老姜瞄了一眼周围朝着勤政殿一同赶去的同僚凑近柳大少轻声嘀咕道:“大人,此一时彼一时。”
“权谋,权谋!何为权谋?何为朝堂?”
“那不就是让自己的敌人一点一点的变少,让自己的朋友一点一点的变多吗?”
“跟着你既吃不着肉,也喝不着汤,谁还愿意跟着你。”
“纵然名义上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可是若是让自己的手下有一天变得跟自己貌合神离了,那么往往比真正的对手更加的可怕。”
“因为自己人才知道自己人的软肋在什么地方。”
“这种叛变的人为了表达自己的诚意,对自己人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要命伤害。”
“所以啊,一个合格的上官不但要懂得如何讨陛下的欢心,还要会笼络下面的官员!”
“否则这人心啊,沟壑难平啊!”
“仁义道德,大家都会说,当不得真滴。”
柳明志瞅着老姜一副忆往昔不堪回首的脸色,抿着嘴轻轻地笑了两下。
“老狐狸,以前也没发现你这么阴损呢!”
老姜苦笑了两声:“老狐狸却被你这个小狐狸后来居上了!”
“大人,不争既是争也要看时候的!”
“有时候该争一下还是要争一下的。”
“谦让有时候不见得会让别人心怀感谢,反而会让别人得寸进尺。”
“生米养恩,斗米养仇。”
“你谦让的多了,别人会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一旦哪天你不谦让了,别人就会记恨与你,认为你抢了属于他的东西,还是要得罪与人。”
“既然如此,都是得罪,早得罪不比晚得罪的强?”
“晚得罪损失了自己的利益,壮大了别人的实力,反而是自讨苦吃。”
“早得罪也能多一分抗衡的把握,把本来属于自己的东西握在了手中,壮大了自己,削弱了对手。”
“此消彼长,敌弱我强才会胜券在握。”
“人间正道,有时候不是看谁道理讲得好,而是看谁拳头大。”
柳明志了然的点点头,惊叹的望着姜远明:“精辟,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如你所说,天下之道,百变不离其宗,自古如此!”
“可是你知道本公担心什么吗?”
“求教!”
“本公担心我们内部党争斗的不可开交,会让别人趁虚而入啊!”
“金国,突厥现在正磨刀霍霍,对我大龙边关虎视眈眈,我们此刻在内争一场,不就又给了两国有机可乘的机会吗?”
柳明志惆怅的叹了口气,自己乃是后世之人,深知党争的可怕。
纵观史书,汉人若不是忙于党争自废武功,周边的敌国根本没有机会能叩关而入。
最为明显的便是大明朝的党争。
老姜望着近在眼前的勤政殿轻轻地拍了拍柳大少的肩膀。
“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
“大人,时代变了啊。”
“本官言尽于此,大人自行考量!”
第十二章错觉
“陛下驾到!”
“臣等参见吾皇万岁万万岁!”
“诸位爱卿免礼平身,入座。”
“谢陛下!”
一成不变的老规矩,只不过龙椅上的人不再是李政,而是换了李白羽。
李白羽也换上了尚衣房制作的龙袍,静静地扫视着下面的文武百官。
相比登基那天,李白羽此刻的心境与当初迥乎不同,虽然父皇在位期间,自己没少帮着父皇处理奏折。
可是那都是一些不大不小的奏折,真正的大事做主的还是父皇。
那时候自己还没感觉到有什么,如今真正的坐到龙椅之上俯视文武百官,李白羽才真正的意识到自己父皇坐在龙椅上的感受。
何等的意气风发,大权在握,天下英豪尽在我手。
或许这才是这把椅子如此吸引人的根本原因。
李白羽扫视了一下因为父皇大行尚未身赴封地的藩王兄弟们,慢慢的收回了目光。
他知道这些兄弟对自己依旧不服气,可是乾坤已定,不服气又能如何。
李白羽给一旁的大总管曾海微微颔首使了个眼神。
曾海会意,清了清嗓子伸展开举着的圣旨。
“大龙天子诏曰!”
“国不可一日无君,后宫不可一日无主!”
“虎贲卫大将军云冲膝下之女云小溪,朕素有耳闻。”
“尝闻此女,淑珍性诚,勤勉柔顺,雍和典雅,性行温良。”
“.........”
“当为后宫之主,统率六宫,母仪天下。”
“即日,册封云小溪为孝纯皇后。”
“三日后大吉之日,行国婚。”
“大赦天下,福及万民。”
“钦此!”
“吾皇圣明,万岁万万岁!”
本来眯着眼打瞌睡的靖国公云阳也睁开了眼睛持着朝笏走了出来:“谢陛下,老臣接旨!”
曾海捧着圣旨朝着龙台下走去,恭敬的将圣旨交到云阳手里,面对一位三朝元老他这位新晋的大内总管可不敢有丝毫的架子。
“诸位爱卿,可有本要奏?”
柳大少无人默契的对视一眼,魏永走了出来。
“陛下,大朝会第一天,各部各司除了年前积压的公文暂时未收到各州府上来的奏折。”
“陛下,吾等也是未曾收到。”
“如今大龙四海静平,一派祥和。”
“既然如此,诸位爱卿便各司其职着手处理积压的奏折。”
“礼部,宗人府内务府着手准备朕与皇后的大婚之事!”
“臣等遵旨。”
每年的大朝会皆是如此,李政在位的时候第一天朝会来得快散的也快,李白羽子承父业也没有做出什么大的更改。
唯一忙碌的便是礼部三部要处理李白羽跟云小溪大婚的事情。
“散朝!”
“臣等告退!”
柳明志淡淡的瞥了一眼打着哈欠离开的云阳,小溪的事情只怕会让这个老狐狸回不过神来。
不过柳明志也没有办法!
老头子跟姑姑都已经进行到了这一步,自己也只能鼎力相助了。
“大人,先帝大行,金国跟突厥派来了不少使者送丧礼,如今依旧滞留在鸿胪寺,大人看如何妥善处置这件事情!”
“本来下官想着今日禀报一下此事的,奈何陛下准备大婚事宜,提及先帝丧事难免有些晦气,不知以大人的意思?”
鸿胪寺卿王贺正走到柳大少身边,直言不讳的问询道,毕竟鸿胪寺也在柳大少这位辅政大臣的名下。
柳明志沉吟了片刻:“这件事暂时先不禀报陛下,按照旧制处置即刻!”
“下官明白了!只是大人下官有件事不得不说一下,下官偶然发现,金国突厥所来的使者之中,似乎有两人与蜀王,庆王殿下他们几个来往有些颇多。”
“这些使者之中不会夹杂着什么奸细吧!”
“下官思虑了一下,担心他们会不会撺掇蜀王他们............”
接下来的话王贺正没说,柳明志心里便已经明了。
眉头轻轻凝起,柳明志望着联袂远去的蜀王几人:“王大人!”
“大人你说!”
“这件事情除了本公之外你暂时先不要告知任何人,以免其中发生什么不必要的误会。”
“庆王,蜀王他们身上流着李家皇室的血脉,应该不会在大是大非的事情之上犯糊涂。”
“你万一将此事漏出去,非议皇室的名头被魏相,童相他们抓着把柄上纲上线,咱们两个都不好过。”
“你先暗中派人监视着,没有实质的证据之前,这件事就当没有发生过!”
“下官明白了,没有别的事情,下官先回衙门了!”
“嗯,慢走!”
柳明志眼神幽幽的望着宫门的方向,文景二帝励精图治积攒了那么多家底,才有了汉武大帝千古流芳的盛名。
威赫先帝辛勤一代打出了威赫兵祸的名头让大龙得以休养生息二十年,先帝辛勤一代奠定了大龙盛世的基础,就看当今陛下能不能再创汉武大帝的辉煌。
本少爷的女人跟女儿一个是金国皇帝,一个是金国公主,本少爷都坚持本心,没有做出留下万古骂名的事情。
你们几个身上流着李氏宗亲的血脉,可别做出一些天怒人怨的事情啊。
否则两代先帝辛苦一生打下的基础,若是毁于尔等手中,你们就是人人得而诛之的叛国贼子。
心里默念着柳大少负手朝着家中赶去。
表妹云小溪的事情已经敲定,自己也该跟老头子商议一下行动的计划了。
毕竟‘刺杀’未来皇后的事情不容马虎,一失手成千古恨。
一个差错,可能就会令柳家乃至云家全部都受到牵连。
从长计议了那么久柳大少还是无法完全放心,只有坐到精益求精,彻底保证万无一失,柳明志才能心底踏实。
毕竟这样做虽然不是造反,也跟谋反无异。
一旦事情败露,哪怕李政已经废除了夷三诛九的酷刑,可是柳家满门老小还是难逃一死。
功高莫过于救驾,罪大莫过于谋反。
免死一次的圣旨可免不了这件事情。
柳明志心中虽然不情愿这样做,可是老头子跟姑姑早已经吃了秤砣铁了心要做此事。
这趟浑水自己不蹚也得蹚,没有丝毫的回头路可走。
“小溪啊小溪,为了你的逃婚之事,柳家一门老小都要总动员了,你隐姓埋名之后可千万不能暴露啊!”
“否则所有人都要受到牵连的。”
“如今的天下,当家人依旧还是李啊!”
“嗯?”
出了宫门翻身上马走了数白米的柳明志穆然一怔,手里的天剑微微出鞘半寸,眼神谨慎的扫视着四周!
良久之后柳明志收回天剑,一夹马腹茫然的朝着家门的方向赶去。
“错觉?”
第十三章鹿死谁手未可知
柳大少走后很久的一段时间,主道街边的一座三层酒楼才走出两道身影。
赫然是金国女皇以及与其形影不离的提督司统领慧儿。
慧儿心有余悸的望着娥眉同样紧紧蹙起的女皇:“主上,柳大人的洞察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敏锐了,这还是一个八品境界的人吗?”
“寻常的别说八品境界,就算是半步先天慧儿不露气机别人也察觉不到,可是反观柳大人,咱们刚刚盯着其看上了两眼,柳大人就反应了过来!”
“难道柳大少早就突破了更高的实力,只是一直在隐藏实力?”
“还是两个月柳大人有了什么不可思议的奇遇?”
女皇眺望着柳府的方向,可是层层酒楼客栈阻隔视野,女皇根本看不到任何东西。
女皇没有直接回答慧儿的问题,站在窗边静静地扫视着街道之上的人群。
良久过后女皇的目光定睛一处看了良久,若有所思的沉吟了片刻。
女皇抬起手屈指一指:“慧儿,你看到那两个站在摊位边装作买东西的素衣人没有?”
慧儿探身望去,默默地盯着两个素衣人:“心思不在货物之上,显然不是真正想要购买货物的客人。”
“两人之间的站立位置攻守兼备,脚上的鞋子是大龙江湖中人贯穿的青云履,行动起来轻便灵巧!”
“拿着货物的双手微微外摆,一看就是常年握兵器留下的习惯!”
“有意无意的往大龙皇宫的方向张望,肯定有鬼。”
“尤其是这两个人身上若有若无的煞气很凝实,一看就是被人培养的死士。”
“慧儿执掌提督司,对这两人身上的气息太熟悉了,一看就是杀人如麻的存在。”
“就是不知道这两人隶属哪方势力!”
慧儿说话间,两名素衣人掏出了银子买了两件普通货物之后联袂而去。
慧儿眉宇间带着一抹疑惑之意:“怎么离开了,难道他们不是在监视大龙皇宫?”
女皇微微侧首,朝着另一个方向努努樱唇:“往那边看!”
慧儿转首望去,两个跟素衣人打扮虽然略有出入,却不尽相同的人换了个摊位继续跟老板交谈着,举止行为跟前两个素衣人一样不时地观察者皇宫的方向,对每一个人进出皇宫的人都会留意一下。
慧儿惊叹的点点头:“好高的警惕性,分批流动性监视大龙的皇宫,避免让摊位老板熟识自己的相貌!”
“训练如此严谨的势力,慧儿为何从来没有听闻过。”
“而且这批势力为何要监视大龙的皇宫呢?”
“没良心的不见得是发现了咱们的踪迹才会神色有异,或许是这些带有煞气的素衣人不经意的观察让他察觉到了不对劲。”
女皇幽幽一笑:“是友非敌,既然监视大龙的皇宫或许就是我大金的朋友,让鸣雀尝试跟他们接触一下,看看能不能交个朋友!”
“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是,慧儿会趁机安排的。”
“主上,要不要慧儿去通知柳大人一下您的到来,毕竟来一趟大龙不容易,不见一面挺可惜的!”
女皇微微一怔,皓目带着挣扎之意,良久之后女皇决然的摇摇头:“不必了,我此次来大龙不为他来。”
“如今局势严峻,能少见还是少见为好。”
“只要大业一成,以后机会多得是,不在于短时间的朝朝暮暮。”
“是,慧儿明白了!”
“黑鸦参见主上!”
女皇微微侧首,望着身后一个女扮男装却依旧难当容貌俏丽的佳人:“如何?安排妥善了吗?”
“回主上,已经接洽上了,大龙的五位藩王在天香楼顶楼天字阁等候主上大驾光临。”
“属下已经安排妥当,主上会与他们隔着珠帘对话,主上的身份决然不会暴露。”
女皇微微颔首:“办的不错,他们身后有没有谍影的尾巴?这里可不是都城,谍影的人无孔不入,我可不想出师未捷被大龙的人擒获了,成了要挟大龙皇帝要挟月儿跟皇叔的筹码。”
“主上放心,监视他们的谍影早已经被紫鸟他们引开了。”
“他们几个人也很谨慎,饶了很大一圈子才跟下人更换衣物,乔装打扮偷偷的潜入天香楼!”
“主上遇险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女皇扫视了一下窗外的两个素衣人直接朝着门外走去:“慧儿,赴约!”
“是!”
慧儿取出一锭银子丢在桌案上,紧随女皇身后出了酒楼朝着天香楼的方向赶去。
黑鸦也不知何时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天香楼天字阁中,李柏鸿哥几个脸色阴翳的相对而坐。
“只要父皇的丧期已过,咱们就得全部离京,想要再约可就处处受限了,现在必须把事情敲定下来。”
老四李云平眉梢的犹豫之色依旧没有减少。
“二哥,三哥,父皇尚未大行之前就把所有的后事都给大哥安排妥了。”
“二姐李苒从小就唯大哥马首是瞻。”
“虎豹卫大将军万明亮本来就对大哥感官不错,再加上二姐从中调和势必早已经站到了大哥那边。”
“飞鹰卫南宫晔那是大哥的亲娘舅,肯定是铁了心支持大哥!”
“大哥跟云家那个小霸主的婚事也定了下来,成亲之后虎贲军也是站在大哥那边无疑。”
“北疆六卫三卫已经成了大哥的了。”
“龙武卫,虎骧卫,骁果卫三卫,张狂对父皇可是忠心耿耿,大哥继位之后,十之**也会支持大哥!”
“虎骧卫,骁果卫也没有胜算。”
“北疆六卫那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关系,咱们怎么斗?”
“唯一的机会便是拉拢姐夫柳明志,他统帅过四十万北疆六卫的西征大军,在军中的威望门生故吏比比皆是!”
“虽然说不上振臂一呼全然响应,可是也比咱们在这里小打小闹的强!”
“可是如今姐夫对待大哥的太对你们也见到了,那是鼎力支持,咱们已经没有什么可能了!”
“我今天过来也是迫不得已过来,但是我还是希望兄弟们三思而行。”
“乾坤已定,别白费力气了!”
“父皇英明一世,早就把所有的后路都给大哥铺好了,咱们斗不过父皇的。”
“掀起一些风浪又能如何,最终的结果还不是风平浪静,白白给大哥送上咱们几个的项上人头!”
“这位王爷,本统领认为你说的有些言之过早一些!”
“山河万里,有德者居之,有能者居之,有心者亦可居之!”
“天下大势,瞬息万变,鹿死谁手尤未可知!”
第十四章江山更重
李柏鸿兄弟几人被珠帘后骤然响起的说话声惊的心底一颤。
说话的人什么时候来的,自己等人完全没有一点的察觉。
除了李云龙兄弟几个全都给站在自己身后的侍卫使了个眼色,自己等人的刚才那番话若是不小心传了出去,足够自己兄弟几人死上几次的!
李云龙缓缓地抬起头,示意兄弟几人稍安勿躁。
李柏鸿几人虽然不知道原因,还是选择了相信李云龙,是不得不相信,毕竟自己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出了事情谁也跑不了,不过却没有给侍卫下达撤销警戒的命令。
毕竟是要干掉脑袋的勾当,万事还是小心为妙。
李云龙脸色淡然的往珠帘内瞄去,奈何珠帘的设置极为巧妙,里面的人可以大致看清楚外面的情况,从外往里看却只能隐隐约约看到两道人影。
无法得知来人的庐山真面目,李云龙有些失望,轻轻地举起面前的酒杯:“敢问哪位阁下前来?”
“金国御前统领万阳有礼了,见过诸位王爷。”
女皇说出自己的身份,除了李云龙静坐之外其余兄弟四人皆是心里猛然一咯噔。
李柏鸿紧紧地盯着李云龙,手指不安的叩击着面前的桌案:“老三,你说有人可以帮咱们成就宏图霸业,原来你说的是金国人?”
“你知道你在干些什么吗?”
老四李云平本来对此事就有退却之意,如今得知女皇乃是金国人的身份,心里更加的不情愿了。
“三哥,你别忘了咱们是什么身份,自家人的事情怎么打都不过分,可是若是与金国人挂上钩无异于是与虎谋皮。”
“国贼万万不能当啊,否则将来百年之后咱们有何颜面去面见李家的列祖列宗,有什么颜面去见父皇。”
老五李擎老七李智也相视一眼:“三哥,四哥说的不错!”
“普通百姓尚且通晓其中的道理,何况咱们乃是李氏皇亲贵胄。”
“金国人一直对我大龙虎视眈眈,怎么会好心帮助咱们夺位。”
兄弟几人的话看似是说与李云龙听得,实际是说给珠帘后的女皇所听。
可见除了李云龙之外,其余四兄弟虽然眼热那个椅子,可是还没有被冲昏头脑,知道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
珠帘后的女皇皓目微微眯起,扫视了一眼外面的兄弟几个,她本来以为老三已经将事情告知了兄弟几人,兄弟几人依旧前来赴约是被利益冲昏了头脑。
现在看来,事情远远没有自己想想的那么简单。
李云龙是将他们几个蒙在鼓里,打算与自己会面之后赶鸭子上架啊。
嗯?
女皇的动作微微一顿,盯着老二李柏鸿的位置若有所思起来。
她发现李柏鸿眼中隐晦的狡黠之意,稍加思索女皇似有明悟的点点头,不由的多看了李柏鸿几眼。
心底暗道老二的心思果然不一般。
明明窃喜却还要装作大义凛然,女皇估摸着老二怕不是打着将来以私通敌国的主意将李云龙这个绊脚石给除去,自己堂而皇之的继承皇位。
换而言之,李柏鸿这是打着拿老三当垫脚石的主意呀。
果然生在皇家的人,没有一个心思简单的主。
倒是这个老四,跟老五老七却是真心实意的不想跟自己打交道。
尤其是老四,眼中的坚定神色是做不了假的。
女皇幽幽一笑,微微摇头,眼神带着可怜之意的望着老四李云平。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上了贼船想下来可就难了。
这是一条注定没有办法回头的道路,参与了一次就注定只能一条路走到黑。
“诸位王爷,先不要急着下定论,不如听听本统领的意思如何?”
李柏鸿几人将目光投向了珠帘后,想听听女皇是怎么劝服自己等人。
女皇端起茶杯浅尝即止:“几位王爷,你们觉得没有我大金作为外援,你们将已经渐渐掌握兵马大权的新君拉下龙椅有几成把握?”
“废话本统领也不再多说了!”
“正如方才那位王爷所言,只要新君与云家大小姐大婚一成,云家铁定要站在新君那边,毕竟虎贲军大将军云冲可是背着国丈的身份,他别无选择。”
“北疆六卫已有其三掌握在新君手中。”
“或许你们还想,还有三卫可以利用。”
“只是北疆六卫同气连枝,你们觉得你们拉拢其余三卫的把握大吗?”
“再加上三十万新兵铁骑跟十万禁卫军。”
“七十万精兵在手,若无外援在侧相助,仅仅靠你们威逼利诱拉拢的一些府兵,跟各自封地的亲兵。”
“虽然你们的亲兵早已经超出了大龙朝廷规定的五千人数,具体多少本统领虽然不知,可是想要超过二十万却不大可能。”
“新君甚至不用大动干戈,三十万北疆六卫抽出一半久经百战的精兵强将就可以将你们的叛军打的落花流水。”
“刀头舔血为生的边军可不是一群酒囊饭袋的府兵,跟你们刚刚招募不久的亲兵可以相比的。”
“上过北疆战场的北疆六卫暂且不说,仅仅是驻扎在京城的三十万新君你们的兵马就不是对手。”
“三十万铁骑从瑞安四年到如今的泰安元年整整训练了四年的时间。”
“他们虽然没有上过战场,可是他们的训练方式想必诸位王爷也有所耳闻,那都是贵国定国公柳明志精心制定出来的训练方式,他们的教头都是从西域征战怀来的百战之师。”
“本统领不怕落了诸位王爷的颜面,你们的人马跟他们战场相见,未必能挡得住他们一个集体冲锋就会一击即溃。”
“到时候几位王爷乃至你们的妻儿老小会是什么下场,就不用本统领细说了吧!”
李云龙轻轻地拨弄起手里的茶盖,虽然一句话没说,眼神的余光却一直放在几位兄弟身上。
除了老四李云平之外,其余三人有些意动却又犹豫不决,只不过老二的神色是真是假也只有他自己心底明了了。
“二哥,五弟,七弟,你们可要想清楚了,一个时常盯着你家财产的人突然说要帮你夺取家产,你认为这现实吗?”
“一失足成千古恨,悬崖勒马为时不晚!”
“你们要是敢与金国狼狈为奸,李云平纵然是死也不能答应,大不了将此事向大哥坦白。”
“是杀是剐小弟认了!”
“总之一句话,自家人的事情怎么办小弟都无话可说,可是让小弟叛国迎敌,小弟宁死不从!”
“你们一念之间,可能让我大龙百万雄师丧命敌手。”
“那个时候你们得到了皇位又能怎样?没有边军将士镇守,还不是成为了金国人眼中的盘中餐,杯中酒!”
“皇位虽然重要,可是我李家六百年的江山社稷更为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