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群花斗艳
“当阳书院李培超献诗一首预祝烟雨楼阁苏如雨苏姑娘夺取花魁更进一步。”
一个下人忽然唱和起来,画舫之上的喧闹气氛安静下来。
下人逐步走进船舱将手中的纸稿交给了苏如雨的丫鬟绿衣:“绿衣姑娘,这是当阳书院才子李培超为苏姑娘献上的诗句,请绿衣姑娘转交。”
绿衣浅笑接过下人手中的纸稿,打赏了几个铜板,下人心满意足的转身离去。
船舱之内静坐着六位妙龄女子,绿衣进了船舱之后,除了最右边一位静坐的女子佁然不动,其余五位皆是围了上来,拦住了绿衣。
一位红衣女子接过纸稿念了起来:“独怜红花岸边生,垂柳枝柔莺啼鸣。春风带雨度雾急,镜面无人舟自横。”
看完之后红衣女子将纸稿交给了穿橙色衣衫的静坐的女子:“姐姐真是好福气,有京南第二的李大才子支持姐姐,想必今次花魁之争必定是姐姐的了。”
“如烟你这是羡慕你如雨姐姐了吗?如雨可以令李培超公子赋诗一首,你也可以让宋毅公子赋诗一首呀,年年都争不过你们烟雨楼阁,恐怕今年我们蓬莱楼与七秀楼又要落后一步了。”
蓝衣女子说完这句话,充满羡慕的看着苏如雨。
苏如雨接过纸稿看了几眼便递给了丫鬟绿衣:“绿衣,拿出去唱和吧。”
苏如雨温和的牵起蓝衣女子的手:“灵依,你也不要妄自菲薄,姐姐早就听说宜山书院的宋炳阁宋公子为求与你黄灵依游湖赏景,可是在七秀楼等了一天两夜哪,今天宋公子可是也应邀到了画舫,今年花落谁家还是未知数哪。”
柳如烟穿着一袭红衣抓着一旁的穿着黄衫流苏裙的女子:“婉儿妹妹,你邀请了哪位公子助威哪?给姐姐说说。”
秦婉儿十六七岁的年龄,容颜秀丽却略显稚嫩,听到了柳如烟的调笑有些害羞:“是闫公子。”
“闫怀安闫公子?”
秦婉儿娇羞的点点头:“正是,先前婉儿想邀请宋毅宋公子的,可是宋公子却痴迷于如烟姐姐你,退却了妹妹,还好有闫公子来了,不然婉儿可真是无地自容了。”
“你们都是好福气,烟雨楼阁有李培超,宋毅两位公子相助,七秀楼有闫怀安宋炳阁两位公子,碧竹与薇儿姐姐可就苦了,几位姐妹真是命好。”
“宜山书院林扬明林公子为蓬莱楼薛碧竹薛姑娘献诗《春衫》一首。”
刚刚说话的紫衣女子薛碧竹有些惊愕又又有些欣喜的结过丫鬟手上的诗词:“春衫映翠妆,离别恨欲狂。征人归路长,花笺飞情殇。”
黄灵依挠了一下薛碧竹的咯吱窝:“碧竹姐姐,林扬明林公子这是借着诗词以诉情思了哪。”
“宜山书院宋炳阁公子为七秀楼黄灵依黄姑娘献词一首《菩萨蛮,春风拂碧树》”
黄灵依还没有结果纸稿,苏如雨嬉笑的便抢了过去“春风拂尽碧玉枝,闲花不觉春光老。信手插玉钗,钗枝隐红楼。钗花佳人意,痛饮明年醉。安用抚瑶琴,碧枝着花酒。”
苏如雨戏谑的看着黄灵依:“何止碧竹妹妹,想来灵依妹妹也是心有所属了。”
柳明志听着外面唱和的人念完一首词:“明公,你被人称为明山居士,肯定深谙诗词一道,这三位才子的诗词明公觉得如何啊?”
李玉刚不作答复反问柳明志:“小子,你觉得如何?这两首诗一首词分别是你们当阳书院的李培超所作,另外两位乃是当阳书院的老对头宜山书院的两位才子分别所献,你如何评价。”
“古有祁黄羊内举不避亲外举不避仇,明公是让小子效仿祁黄羊评价他们三位的诗词吗?”
李玉刚不置可否的点点头。
柳明志苦笑了一声:“明公,常言道君子不立桅樯,小子若是支持同窗未免有偏向之嫌,若是支持宜山书院两位学子,更是无法与山长交代,这种事情还是不要为难小子了,小子就来看个热闹,惹上了闲言碎语就麻烦了,齐姑娘也是金陵有名的才女,不如让齐姑娘评价一番。”
齐韵一急:“我也是当阳......小女子才输学残,怎么敢评论几位才子的大作,还是明公评价一番吧。”
一个穿着绿衣的丫鬟急匆匆的跑进船舱,环视一番找到了自家的姑娘苏薇儿。
“小姐,秦斌公子来书信说有事情耽搁住了,今日花魁大赛来不了了。”
苏薇穿着白衣怔然的看着自己的丫鬟:“朵儿,秦斌公子说了什么缘故没有?”
朵儿沮丧的摇摇头:“小姐,朵儿连秦公子的人都没有见到。”
第四十七章往事
秦斌面色难堪的看着堆在自己面前的银子,一锭银子皆是足足的十两定银,粗略一看桌面上的银锭居然有四五十锭之多。
如此之多的银子摆在面前,说是不心动那是假的,秦斌自幼家境贫寒,父亲早亡由母亲周氏一手养育成人,从小见过的银子五两都是天大的数字。
四五百两摆在面前,这要母亲大人帮士绅洗多少衣服才能够挣到如此之多的银子来。一辈子?十辈子?
“柳员外,你唤来晚辈一见就是为了给小子展示你有多少银子?”
柳之安手中的折扇不停地砸在手心,老神在在波澜不惊:“秦斌啊,老夫听闻你被蓬莱阁的苏薇儿邀请前去为其争夺花魁助阵,不知是真是假?”
秦斌疑惑的看着柳之安,不知道这个江南首富为什么会问出这种问题:“正有此事,不知员外如何得知的这件事情,与员外此次唤晚辈前来有什么关系。”
柳之安嘴角邪笑了起来:“老夫不是自夸,身为江南首富,只要银子够多,耳目便会纵横江南任何一处地方,江南的任何风吹草动,老夫想知道便知道,就算是刺史府的家事也不过是多花点银子而已。”
秦斌惊惧的看着不张不扬的柳之安,如此一个面带微笑的老头谈起想要刺探刺史府的事情不过如同探囊取物一般轻而易举,一个商贾哪来的这等底气。
猛然之间秦斌醒悟过来,只怕自己如果将今天的事情宣扬出去,只怕会死无葬身之地。
“因而柳员外用意如何还请告知?”
柳之安从背后取出一份文房四宝:“驳了苏薇的邀请,这五百两银子就是你的,此时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绝对不会有第二人知道,写一封书信就有五百两银子,这种好事打着灯笼都找不到啊。”
秦斌娓娓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常言道君子言出必行,答应了苏姑娘的事情,晚辈若是失信于人,只怕江南众学子都会异样看待晚辈,五百两银子买晚辈的一声名誉,太小瞧晚辈了吧。”
“那你就是一定要去咯?”柳之安的语气突然变得不咸不淡,一股子无形的压力令秦斌不敢去看这位普通的老人。
不过低头的秦斌还是惴惴不安的说道:“倘若只是因为五百两银子,晚辈一定要去。”
“秦斌,秦家凹人士,父亲秦政宣德八年因病去世,母亲周氏与城中士绅安道明家盥洗衣物补贴家用,每月挣银子七钱。秦斌幼年拜入秦家凹私塾冯开光门下读书,后拜入当阳书院丙字班刘良门下苦读,于今年八月预备参加秋闱。”
秦斌颤抖起来,不过还是强硬的说道:“若不轻许,我不负人,君子固有一言,生死相继。”
“为了一个区区青楼女子的邀请,值吗?”
“言必信,行必果,在晚辈看来没有值得与不值得,只有许诺与不许诺。”
柳之安撅了撅嘴巴:“蓬莱楼与七秀楼与烟雨楼阁有什么不同你知道吗?”
秦斌一愣还是恭敬的说道:“蓬莱楼乃是朝廷的教坊司,七秀楼与烟雨楼阁乃是民间兴办的青楼。”
“你一定会很好奇老夫为什么会阻止你去秦淮画舫阻止你为苏薇儿助阵对吧?她一个青楼名妓老夫江南富翁怎么着都沾不上关系,是吗?”
“柳员外真知灼见,晚辈确实心中有所疑惑,以刘员外的身份,苏姑娘就算是江南名妓之一也不值当柳员外如此劳神劳力。”
柳之安陷入了沉思回忆之中:“苏薇儿本家姓凌,苏州人士,她是宣德十三年被充入教坊司蓬莱阁的。”
秦斌捉摸起来,分析者柳之安的话中含义,忽然秦斌神色一惊:“莫非苏姑娘是凌道明大人的遗孤?”
“二十五年前,也就是宣德二年,老夫柳之安,凌道明,宋煜我们在当阳书院结为异性兄弟,大兄宋煜与贤弟凌道明皆是天纵奇才,唯独老夫读书不堪,举人都未曾上榜。”
“宣德十七年,苏州刺史凌道明被当时任官兵部尚书的魏永因为白莲教众袭城一事以叛逆的罪名判处斩立决,其子凌阳发配充军颍州,其女苏薇儿被充入教坊司为妓。”
“后来哪?”
“我结拜大兄宋煜当初时任礼部侍郎,更是与吏部尚书童三思师出同门,从中几经打点,才令苏薇儿终身为娼的司决改为十五年,薇儿这孩子自小便是官宦之家长大的女子,不但样貌上佳,更是熟读诗书如此天之骄女,家遭突变为了活下去只能委曲求全,在老鸨的教导下逐渐成了名动秦淮的名妓之一。”
“苏姑娘如此说来算是员外的半个女儿?”
“不错,我们兄弟三人情同手足,比一母同胞的亲兄弟还要亲近,当初我与凌贤弟更是接下了娃娃亲,严格来说薇儿这孩子是老夫的儿媳。”
秦斌欲言欲止。
“你是想问老夫为什么不为薇儿赎身是吧?”
“正是。”
“薇儿刚被充入教坊司,老夫便取出家产白银三十万打算为薇儿赎身从良,三十万两银子买下一百个蓬莱楼都绰绰有余,然而蓬莱楼可是教坊司那是官家的地方,此事最后也无果。”
“那柳员外为什么要阻止晚辈去画舫为苏姑娘助阵哪?”
“这是大兄宋煜与老夫共同商议决定的,薇儿这孩子名声越大,传进左相魏永的耳中的可能性也就越大,魏永此人心狠手辣,为保官位不择手段,倘若他知道昔日被他陷害之人的遗孤名声如此之大,为保住自己的声誉必定会下毒手谋害薇儿。”
秦斌有些不信:“左相与苏姑娘身份天差地别,他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我凌贤弟被斩立决你以为真的是因为他与白莲教乱匪暗中勾结?错了,是因为魏永的侄子魏刚在苏州失手之下打死了三个人,被凌刺史判处秋后问斩,魏永当时身为兵部尚书想要暗中保下侄子,便书信与我贤弟,却被我贤弟拒绝了。因而怀恨在心,借了个无端罪名便处决了我贤弟。”
“就算左相想要栽赃陷害,朝中自然会派遣御史调查真像,倘若真的是被陷害,纵然左相当时时任兵部尚书也无可奈何吧,毕竟刺史乃是封疆大吏,苏州乃是中州,凌刺史身为正四品上的大员,也不会如此草草了事吧?陛下肯定会查看御史的奏折。”
柳之安哀叹了一声:“宣德十七年正是三年一度的秋闱大考,凌贤弟的侄子高中苏州的头名解元,因而凌贤弟高兴之下贪杯多喝了几杯,适逢其会,白莲教乱匪夜袭苏州城,造成了七死十三伤,损失百姓银钱七千两的损失,却被左相得知。”
“纵然如此,凌刺史也顶多是被下方到县地为官,最高也不过是被罢官免职,怎么会被斩立决哪?”
柳之安神色阴狠起来:“倘若没有魏永从中作梗,贤弟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可惜老夫一介商贾,心有余而力不足,我大兄宋煜清廉秉正之流也不得不屈身于端王之下,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扳倒权相魏永为我三弟凌道明家破人亡的血海深仇报仇雪恨,使我三弟能够含笑九泉。”
秦斌面色难看了起来,知道了这等密幸,自己能否安然无恙。
“老夫知道你是孝顺之人,收了这五百两银子好好孝敬你的高堂,把今天的事情忘记了,否则老夫不得不做一个亡家的不仁之辈。”
秦斌知道了前因后果,也不在说什么,毕竟柳之安确实不是垂涎与苏薇的美色就好。
第四十八章老头子要绿
苏薇儿黯然的将书信塞进衣袖,坐在一旁不在言语,自己虽然饱读诗书,可是才能比起尽出天下才子的当阳书院的高徒还是有所不足。
“当阳书院宋毅宋公子为烟雨楼阁柳如烟柳姑娘献诗一首《竹枝词》”
柳如烟面色淡然的接过纸稿念了起来:“岸柳红花迎风愁,秦淮春水夹江流。柳绿花红似娘意,江水无垠是浓愁。”
“如烟姐姐,看来你这个名动秦淮的大美人,将来或许就是进士夫人了。”秦婉儿调皮的说道。
柳如烟无奈的摇摇头:“绿衣,把诗词传出去唱和吧。”
“如今已经出了五首诗,就差婉儿与薇儿姐姐了,你们心里一定会期待吧?”
“碧竹姐姐,你的林大公子早已经等待多时希望成为你的入幕之宾了,你还在调笑婉儿。”
薛碧竹身体一怔,脸色红了起来:“臭丫头乱说什么,什么入幕之宾。”
秦婉儿皱了皱眉琼鼻,抬头张望舱外,等待自己的诗词。
薛碧竹轻轻走到苏薇儿一旁坐下:“薇儿姐姐,你如此六神无主心不在的,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苏薇儿回过神来:“碧竹妹妹,姐姐有点头痛,想要提前回去行不行。”
薛碧竹面色一紧:“薇儿姐姐你胡说什么哪,你若是这样不明不白的回去,江妈妈那边你要怎么交代?就算输了那是形式不如人,可也比望风而逃强啊。”
苏薇儿哀声叹气:“秦斌公子方才传来书信,家中母亲突然发病,无暇来帮助姐姐了,倘若今年姐姐再是垫底末尾,真的就要出去接客了。”
薛碧竹面色一惊:“什么?秦公子已经答应了,怎么能够言而无信哪?”
“百善孝为先,秦公子的母亲发病,自然要照顾母亲重要了。”
“那姐姐你怎么办,要不我去求求林公子看看能不能在作一首诗词,就说是秦公子献上的。”
苏薇哭笑了两下:“他们几位公子都在一个地方,林扬明若是坐了两首诗词自然瞒不住别人。”
“当阳书院闫怀安闫公子为七秀楼秦婉儿秦姑娘献上一首诗《女客》”
秦婉儿欣喜的看着手中的纸稿:“终于来了。女过十五城,遗我一青丝。遥遥千余里,故人长相思。”
读着读着秦婉儿脸色就红了起来,顿时几位女子开始调笑起来。
船舱外的人一一唱和,画舫上的皆是鼓掌祝贺。
“小子,几首诗词可还入得你的法眼?”李玉刚嗤笑的看着神神道道的柳明志。
柳明志愣住:“都挺好,都挺好,不愧是几位大才子的高作,平生难得几见。”
“比起《登金陵凤凰台》如何?孰高孰低?”
“各有千秋,各有韵味,无高下之分,不过......咿...........”
这老头子提起李白的《登金陵凤凰台》为什么这个样子看着小爷哪?
“不过什么?接着说啊。”
柳明志眨巴了几下子眼睛:“没什么,还是等下一首大作吧,六位姑娘不是才出了五首诗词吗?不急不急。”
“老夫刚刚听到消息,其中一位助阵的才子出了事情,因此只有五位姑娘得到了诗词,不如你小子借着刚才老夫询问的大美江南为题助助这位姑娘如何?”
“我?算了算了,我与他们几位不在同一个段位,还是算了。”
背后齐韵松了口气,那双明眸中流出来的意思分明就是算你小子识趣。
“本次花魁大赛头名诗作当阳书院李培超为苏如雨姑娘献上的诗作,第二名宜山书院林扬明林公子为蓬莱楼薛姑娘的献上的诗作..........”
“蓬莱楼苏薇苏姑娘因为无人献诗词,屈于名末。”
听到苏薇儿的名字柳明志一怔,蓬莱楼苏薇,那不就是自己的“小娘”,自己之所以能从老头子哪里勒索出来五千两银子,便是街坊邻里到处传扬柳大员外有意纳蓬莱楼的苏薇儿苏姑娘为妾,也就是自己的母亲大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知道这件事情。
“小娘”有难,帮还是不帮,帮了的话传道柳夫人的耳朵里估计柳府要鸡飞狗跳,不帮的话传到老头子的耳朵里,估计零花钱就没了。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名义上怎么着也是自己的“小娘”,老头子终归会有点旧情在里面吧。
见到柳明志神色阴晴不定,李玉刚轻笑道:“若是后悔了,现在赋诗还不晚,若是到了晚上那就真的一切都迟了。”
“若是输了大赛,苏姑娘会不会受到惩罚?”
“那倒不会,不过可能会被安排接客,可能哦..........”
柳明志蹭的站了起来,啥玩意“小娘”若是去接客,老头子不就绿了吗?
“不就是大美江南的诗词吗?小爷作,为了小娘,为了老头子,少爷拼了也要盗版。”
齐韵面纱下气的脸色通红,醋意大发:“兄长要为一个青楼女子作诗?”
“啊........啊..........啊?啊.......啊!齐姑娘,我有不得已的苦衷,这诗词若是不作,本少爷可能会被老头子活活吞了,要不齐姑娘帮在下研磨。”
任凭柳明志说的天花乱坠,齐韵也是醋意难消。你想讨好美人,还想让本姑娘帮你研磨。
“柳公子,小女子的手受了伤,不方便。”
啧啧两声,柳明志只好自己动手,总不能让李玉刚这大佬来研磨吧。
调好了墨汁,柳明志沉思了下来,大美江南风景的诗词。
“江南,江南,有了。”
柳明志提起毛笔在宣纸上开始挥笔撒墨起来望海潮·东南形胜。柳永,不对柳明志。
东南形胜,三吴都会,钱塘自古繁华,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
此词开始既以全景展示了杭州的全貌,点出了杭州的重要位置。
云树绕提沙,怒涛卷霜雪,天堑无涯。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竞豪奢。
上阙完成,江南的美景被表现的淋漓尽致,富饶繁华。
重湖叠巘清嘉,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羌管弄晴,菱歌泛夜,嬉嬉钓叟莲娃。千骑拥高牙,乘醉听箫鼓,吟赏烟霞。这几句生动的描写了百姓安居乐业的场景,官员们都不忍心离去这里来烘托美景。
异日图将好景,待去凤池夸。
写下落款,柳明志随手把毛笔一甩,擦了擦手上的墨迹:“有这首词,虽说描写的是杭州美景,可杭州也是江南的腹地,小娘想必无虑了。”
“明公,齐姑娘,在下先行告辞了,他日再约。”
柳明志迫不及待的想要去找老头子邀功,估计五千两又是没跑了。
第四十九章也曾遮风挡雨
“金陵柳府柳明志柳公子为蓬莱楼苏薇儿苏姑娘献词一首《望海潮·东南形胜》”
下人正准备将纸稿取出送去船舱之内,却被李玉刚一把拦住:“小哥稍等一下,可否让老夫一观为快,然后再行送上。”
下人迟疑了一下,李玉刚取出一块碎银子丢在了桌子上,下人脸色马上变了起来:“老先生,只要不耽搁时间就可以,否则小的不好与苏姑娘交代。”
李玉刚拿起桌子上的纸稿看了起来,越看神色越是惊讶:“大美江南,大美江南,还有比这首词描绘的江南更美丽的诗词吗?”
读完《望海潮·东南形胜》李玉刚反复琢磨起最后一句‘待去凤池夸’逐渐露出了神秘的微笑:“想不到纨绔之名传遍金陵的纨绔子弟居然有这种雄心壮志,凤池啊,这是心怀状元之志吗?”
李玉刚随手取出文房四宝,比对着柳明志留下的纸稿抄录起来,这等上上之词原稿是没有了,抄录一下细细欣赏倒是文人之间的一种习气。
临摹,比对,借鉴都是很通俗的事情。
“什么,柳府柳明志不就是那个赫赫有名的纨绔子弟吗?他也会作词?不会是天上一只鹅这等诗词吧,那样的话可又是金陵府的一段佳话了。”
“当然是他了,金陵有几个柳府,又有几个柳明志,不过这个纨绔子弟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李培超,宋毅.....等人可是江南有名的才子,他..........”
“哎,话不可这么说,古人云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我可是听闻柳公子可是去了当阳书院潜心修学。”
“你若是说别人可能会翻身成龙我相信,这柳大公子翻身的可能就微乎其微了。”
“在下同意方才哪位兄台的言论,不要总在门缝里看人,柳公子虽然颇有些不堪,可是柳员外的家教却甚严,柳公子搞不好真的会令人刮目相待。”
船舱内的众女子听闻柳明志居然会为苏薇儿献词一首,顿时叽叽喳喳起来。
薛碧竹用胳膊碰了碰还在失落的苏薇儿:“薇儿姐姐,那个柳大公子为你献上了一首词。”
苏薇儿怔怔的出神:“志哥哥?你是在帮我吗?”
“薇儿姐姐你在嘀咕什么?什么哥哥?”
苏薇儿脸上恢复了一丝丝的神采,微微摇头:“没什么,是你听错了,派可儿将词取来吧,无论如何,诗词好坏与否都是别人的一番心意,不可马虎对待。”
“薇儿姐姐你是不是太着急了,这柳明志公子能做出什么好词?天上一只鹅,地上一条河这种口水诗金陵地界三岁的孩童都知道。”
苏薇儿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嘴角扬起一丝浅笑:“那个曾经说要保护我的人,纵然名声狼狈不堪,可是当初也曾经为我遮风挡雨。”
“薇儿妹妹,你不要怕,这几个大黑狗算不了什么,志哥哥一会就给你宰了他们吃肉。”
一个七岁左右,穿着童衣的男孩将一个扎着丸子头穿着彩罗裙的小萝莉护在身后。
小萝莉苏薇儿仅仅的抓着男孩的衣袖:“志哥哥,薇儿怕,我要找爹爹。”
“不怕,不怕,有志哥哥在哪,我爹说了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都要好好保护你。”
小萝莉扶着一瘸一拐的男孩,不停地抽噎,男孩用衣袖擦了擦脸颊的抓痕,每擦拭一下男孩就痛的眼角抽搐,却咬紧牙关一声不响。
“薇儿妹妹不要哭了,志哥哥说了一定能保护你的。”
小萝莉看着男孩胳膊上的牙印:“志哥哥,你手腕痛不痛?”
男孩挺起微弱的胸膛:“不痛,爹说了,男儿流血不流泪,养几天就好了。”
..........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苏州刺史凌道明不思忠心为国,报效朝廷,善牧百姓,值当今朝廷用人之际竟然狼子野心,勾结乱匪,叛逆朝廷,其心可诛。即刻除去凌道明刺史之位,收监审理,就地正法,念其子女年幼,少不更事,未曾参与乱匪一暗,其子凌阳发配边疆充军,其女凌薇充入教坊司以正朝纲。钦此。”
“臣.........臣......凌道明领旨谢恩。”
“爹,爹,咱们去凌叔叔家吧,我想薇儿妹妹了。”
“你薇儿妹妹去走亲戚去了,志儿先去读书好不好,读书多了薇儿妹妹就会来看你了。”
“我不,我就要见薇儿妹妹,我不读书。”
“小王八犊子,你要造反。”
男孩的哭声从柳府传来,嚎啕不停。
“爹,今天我在蓬莱楼见到了薇儿妹妹了,她却说他不认识我。”
“混账东西,谁允许你去青楼那种烟花之地的,凌薇乃是一州刺史的千金小姐,怎么可能出现在勾栏院那等地方,你看错了,只是长得相像而已。”
“不可能,我绝对不会认错的,她也叫薇儿,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她一定是薇儿妹妹。”
“小王八犊子,老子打死你个小畜生,她姓苏,你薇儿妹妹姓凌,是你自己糊涂了,以后不准踏足蓬莱楼一步,否则老子家法伺候。”
少年倔强又疑惑的走进了书房。
“薇儿姐姐,纸稿取来了。”
凌薇儿一下子回过神来,急不可耐的从丫鬟可儿手中抢过纸稿,心切的看了起来,其余几位女子也探头看了过来,想要“欣赏”一下柳大少的词作何等的惊天地泣鬼神。
苏薇儿看着纸稿上的辞藻华丽的词句,惊人心神的笔迹,明眸雾水凝聚,丢下纸稿跑去了屏风后面。
“你有状元志向,薇儿却是一介娼妓,志哥哥,还有十一年,你还会认我吗?”
苏如雨绝世容颜上也露出了惊异的神色:“这真的是那个当着金陵众才子吟诵天上一只鹅,地上一条河的柳公子能做出来的词作吗?”
柳如烟也是眨了眨丹凤眼:“当日他曾花费万金欲要与我一件,小妹拒绝了,想不到他居然藏得这么深。”
秦婉儿好奇的看着躲到屏风后面的苏薇儿:“这不会是柳公子买的词,或者别人代笔的吧。”
黄灵依拍大了一下说话口无遮拦的妹子:“婉儿,不可胡说,要知道文人是最具傲骨的,能做出这等诗词的人怎么会卖词,又怎么会为人代笔哪?”
“灵依姐姐,我错了。”
“待去凤池夸,状元志向啊,有此词句,头名花魁非是薇儿姐姐莫属啊。”
第五十章飞,飞了
“什么?区区一个纨绔子弟作的词居然抢了李兄的头名?这不是开玩笑吗?我不相信,我要去找周夫子与朱夫子。”
“怀安,稍安勿躁,两位夫子的判决自由他们判决的公平之处,这柳明志未必不是可塑之才,是我们太过自大了。”
“宋毅兄说的对,怀安,虽然柳明志一直背负着纨绔之名,也只是出了一首令金陵津津乐道的《天鹅诗》,使其颜面尽失,这柳公子万一知耻而后勇,奋发向上了哪?”
“李兄,宋兄,我没有贬低任何人的意思,只是一瞬间有些难以接受这个结果,何况我们现在并没有看到柳明志的大作,小弟有所怀疑也是理所应当。”
宋炳阁林扬明两位宜山书院的才子相互看了一眼,没有作声。
宋毅想了一会看着宜山书院的两位:“林兄,宋兄就没有什么想要说的吗?”
李阳明没想到宋毅竟然会询问自己的意见:“宋兄,技不如人小弟没有什么好说,就算被柳公子抢了头名,小弟还能居于前三之列,只要不丢了恩师的颜面就万幸了。”
“子毅,你是不是在疑虑为什么此次会被一个籍籍无名的人后来居上?有没有心有不甘?”
李培超听到这个声音马上恭敬起来:“学生拜见恩师。”
“吾等学子拜见周夫子,朱夫子。”
周夫子坐在前排将手中的一份稿纸递了过来:“这是滕抄的柳明志的《望海潮·东南形胜》,你们传看一番吧。”
林扬明将疑虑的眼神看向朱夫子,朱夫子微微摇头,示意其稍安勿躁等候事情的发展便是了。
李培超将纸稿递给了闫怀安:“这?恩师,这等上上之词,词句华丽,韵味深长数十年难见一首,柳明志有这等文采?”
周夫子喝了一口茶水:“子毅,你与柳明志可有深交?”
“回禀恩师,不曾有。”
“那你可曾与柳明志有过谈论交流?”
“亦不曾有。”
“那你以何断言此词柳明志做不出来哪?”
“恩师,学生错了。”
周夫子微微摇头,自己的学生什么心态岂会不了解:“子毅,常言道兼听则明偏听则暗,你只知道柳明志纨绔成性,却不知道柳员外家教之严格,只凭借臆断就妄自揣测他人,这是大忌,回书院抄写《中庸》五遍。”
“谢恩师。”
“周夫子,这柳明志乃是学生的同窗,可是昔日却将夫子气愤至晕厥,此人言论叛经离道,四书不通,五经不识,学生还是有些怀疑,李兄乃是夫子您精心教导的学生,尚且做不出这等华丽的词句,也不曾有在诗词中敢言明这等雄心壮志,学生还是无法信服。”
周夫子眉头一挑:“哦?这柳明志居然是我当阳书院的学生,我怎么不曾知道?”
“回禀夫子,这柳明志进入书院十数天有余,可是在学堂的时间只有一天,至于为何学生就不知道了。”
“周兄?莫非你不知道柳明志乃是你们书院的学生?”
“朱兄,当阳书院学子众多,参差不齐,老夫怎么能够一一熟知哪?”
“老夫一猜就知道你们会在这里叙事,怎么样今天发生这样无法预料的事情是不是异常有趣?”
“明公?”
“老夫不请自来,你们不会介意吧?”
“吾等参见淮南王千岁千千岁。”
“平身吧。”
“谢千岁。”
“诸位请坐,怎么样,是不是被柳明志当头喝棒打的有些回不过神来?”
周夫子一怔:“明公也知道柳明志为苏薇儿献词的事情?”
李玉刚神秘一笑:“当然知道,不但知道而且就在当场,题目亦是老夫当场所拟。”
众人惊讶起来,《望海潮·东南形胜》的题目竟然是淮南王亲自取的。
“明公,您怎么会与柳公子登上画舫哪?”
“偶尔所见,偶尔所游,偶尔登船,一切都是偶尔。”
“既然有明公佐证,我等自然信服,相信不出许久这《望海潮》就会传遍金陵。”
谁知李玉刚方才沐雨清风的脸色骤然一变:“白莲乱匪走街串巷,流连金陵如入无人之境,你们还有闲心登临画舫吟诗作对,倒是好闲情雅致啊。”
柳明志望着画舫外的河面一脸的蒙蔽:“船哪?船怎么不见了?”
“又不是你柳大公子租下的船只,艄公肯定要离开了。”
“齐姑娘?你怎么跟来了?不是,我怎么离开啊,我还急着回府哪。”
“怎么?你柳大公子的词万一被选上了头名,你不好好的想着去做苏姑娘的入幕之宾,居然想着回家,这可不是你柳大公子的作风啊。”
嗯?这娘们怎么话中带刺,句句扎人哪?小爷也没有得罪到她吧,怎么先前你来我往谈论的那么和谐,现在跟吃了炸药一样哪?
“齐姑娘,我可从来没有想过要去做什么入幕之宾,写词之事也是情非得已,如今事情已经完了,我当然要回家了。”
“真的?没想过去做入幕之宾?”
“我发誓,从来没有。”
齐韵面纱下的脸色缓和了下来:“不如小妹送兄长离开画舫。”
“嗯?你送?你有船吗?”
齐韵摇摇头:“小妹与兄长同舟共济明公的小舟,怎么可能有船?”
“没船,飞过去啊。”柳明志指着二十几丈的河面,失落的道。
齐韵面纱下神秘的一笑,伸出右手揽住了柳明志的左臂凌空一跃,如同箭矢一般飞离画舫的船板。
柳明志只感觉风声呼啸,有种双脚离地了,病毒关闭.........飞起来,尼玛居然飞起来了。
齐韵挽着柳明志离开画舫,脚尖轻轻的在河面点了几下,如同浮毛一般飞跃了过去。
感受到脚下的土地,柳明志收敛心神,语无伦次的看着背后几十丈的河面:“你..........我........飞过来了。”
齐韵轻轻颔首。
柳明志慌不择路的离开了齐韵的视线,双手扶住膝盖喘着粗气:“太彪悍了,小爷要退婚。”
第五十一章烟雨下扬州
火辣辣的疼痛。
柳明志捂着左脸不可思议又不知所措的看着怒不可遏的柳之安。
周围的下人包括柳夫人在内一个个的都噤若寒蝉,一丝声响都不敢作弄出来,生怕让柳之安的火气上升。
一个猝不及防的巴掌让柳明志糊涂又难受,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柳明志无神的看着火冒三丈的老头子,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老头子居然会不由分说的抽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老头子,你这是干什么?”
本来好不容易逃出了齐韵的魔掌,兴匆匆的回到家中想要给老头子报个喜,自己保住了“小娘”的名誉,没让他带上绿油油的帽子,可是迎接自己的竟然是一个大嘴巴子。
柳之安面色狰狞的盯着一脸不知所措的儿子,既是心痛又是火大:“柳明志,是谁让你自作主张去秦淮的画舫帮助苏薇儿助阵的,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够真的懂点事?”
“老头子,我做的这一切可都是为了你啊.........”
“你给我住口,柳明志啊柳明志,老子本以为你这些日子不惹是生非了,私下里还欣慰不已,儿子终于长大,你才消停几天,消停了几天。”
小萝莉柳萱看着这令人心惊的场景,将头埋在柳夫人怀里嘤嘤哭泣,柳明礼也是惊恐的抓着柳夫人的衣角,从小到大第一次见到自己的父亲发这么大的火气,属实惊吓住了两个娃子。
柳明志这时候既是糊涂又是有些惊惧,老头子看来真的是发火了,以前惹祸的时候充其量不过是被骂上几句小王八犊子,直呼其名,这是从来未有的事情。
最要命的是自己并不知道是什么地方惹到他了。
“老头子,我..........”
柳之安闭上了双眼,沉沉的道:“扬州的生意出现了差错,你即日起赶赴扬州处理一下,我已经差遣柳远递书给扬州的老马,那边会为你打点一切,你去收拾行囊吧。”
“什么?要我去扬州?”
“柳松!”
侍候在一旁柳松马上走了出来:“老爷?”
“马上帮少爷驾车,即日起你陪同在少爷身旁侍候他在扬州的起居生活。”
“是,小的马上备车。”
柳明志抿着嘴点点头,失神的走进了内院。
“少爷,您的脸?”莺儿关心的看着左脸肿胀的少爷,满脸的担忧之情显现的淋漓尽致。
柳明志喝了口茶水漱了漱口中的血迹:“莺儿,帮少爷收拾几身长穿的衣物,少爷要出趟远门了,你在家可要乖乖的,不然少爷可是会打屁股的哦。”
莺儿双眼通红起来,语气悲苦:“少爷,你不要吓唬莺儿,你真的没事吧。”
柳明志深吸了一口气,平淡的道:“没事,去收拾衣物吧。”
几盏茶的功夫,柳明志背着一个包袱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在外面等候多时的柳松走了过来:“少爷,马车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启程,你要不要去跟老爷夫人告个别?”
“不用了,直接下奔赴扬州。”
脸上的一丝凉意让柳明志不再那么无神:“恩?下雨了?”
莺儿急匆匆抱着一把雨伞冲了出来:“少爷,带上雨伞,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啊。”
“柳松,引路。”
.........
“小姐,你是不是思春了,书上说只有女子思春的时候才会托着腮无神的望着窗外发愣。”
齐韵被丫鬟玉儿打断了沉思,一脸的嗔怒。
“臭丫头,你胡说什么哪?谁...谁思春了。”齐韵俏脸通红作势要打玉儿。
玉儿嘟着嘴装作躲闪:“小姐,又不是玉儿说的,是书上说的女子要是突然对着窗外发呆肯定是在想男人,跟小姐你刚才的样子一模一样,小姐以前从来没有这样过。”
“臭丫头你在敢胡说我就把你嫁出去。”
玉儿噘着嘴想说话又不敢说话,那憋屈的表情看的齐韵不禁笑了出来,顿时人比花娇。
“嘻嘻,小姐你笑了,玉儿就知道你是在吓唬玉儿,小姐最疼玉儿了,才舍不得将玉儿嫁人哪。”
齐韵忽然叹了口气:“玉儿,你说一个男人明明满腹诗书,才华惊人,有个美丽的姑娘要求他作诗他却装傻充楞,可是为了别的女子他却毫不犹豫的作出一首名动金陵的........不,是名动天下的诗词,这是为什么哪?”
玉儿歪着头想了半天:“那个男人与那个姑娘是什么关系?”
齐韵脸色红润:“应该算是很近很近的关系,就像我爹我娘一样。”
“小姐,你说的这个男人与姑娘不是柳公子与你把?”
“才不是,你不要胡说八道。”
“是,那么这个男人与另一个女子什么关系哪?”
齐韵沉思了一会道:“应该是非亲非故,这个男人为了陌生女子都能倾力相助,为了亲近之人却一理不理。”
“小姐,我想是这个男人是因为他知道他与这个姑娘关系比较好,知道无论怎么样这个姑娘都不会生气,因为他们的关系太亲近了,帮助一个陌生女子都能倾力相助,说明这个男人古道热肠,乐于助人呗。”
齐韵忽然变得神游天外:“他真的把我当做很亲近很亲近的人吗?”
“二小姐,我是宋虎,大哥让我来给你传消息过来。”
“宋三叔,有什么消息吗?”
“二小姐,大哥传消息过来,柳公子不久前轻车简从的出了金陵,看方向是赶往扬州去的。”
“扬州?”
“正是,不知道二小姐还有身份吩咐吗?”
“宋三叔,你先下去吧,我没有事情了。”
宋虎走后,齐韵起身打开了衣柜将当阳书院所穿的衣物取了出来。
玉儿焦急的拦住了齐韵:“小姐,你不是又打算男扮女装消失了吧,老爷那边可怎么办哪?”
“能瞒多久瞒多久吧。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去办,我爹不问还则罢了,万一问起来就说我身体不适,犯了女儿家的病,没办法见他。”
“小姐,你......”
“玉儿,听我说的就是了,保证没有事情。”
玉儿无奈的站在一旁看着自家小姐打开了梳妆盒。
齐韵将易容粉涂抹在了脸上,不一会俏脸佳人直接变成了黑脸齐良,随后换上了一身男装。
“小姐外面下着雨哪,你别忘了打伞哪,小心着凉了会受风寒的。”
宋山将手中的精钢宝剑挂在齐韵身下的君宝身上:“小姐,注意安全。”
一骑绝尘而去,趁着烟雨下扬州。
第五十二章八年
“丫头,有些日子没见了,你过得还好吗?”
蓬莱楼的一间华丽闺房内柳之安怜惜的看着坐在对面的苏薇儿,老脸上露出心痛又无奈的表情。
苏薇儿为柳之安倒上了一杯茶水,然后坐了下来。
“可儿,去门外守着,没有我的吩咐,今天任何人不见。”
“是,薇儿姐姐。”
丫鬟可儿关上房门的时候警惕的看着柳之安,眼神充满了警告的意味。
看到房门关上之后苏薇儿轻笑道:“柳伯伯,今日还没有到一月之期,你怎么来看薇儿了。”
柳之安苦笑了两声:“丫头,伯伯对不起你,眼睁睁的看着你深陷泥潭却毫无办法,伯伯对不起你的父亲,对不起你们一家人哪。”
苏薇儿急切的说道:“柳伯伯,你万万不能这样想,自从薇儿家境破败之际,薇儿的一些远方亲戚怕被父亲大人的事情牵扯上关系惹祸上身,这十年来从来没有一个人看望过薇儿一眼,都是伯伯你鞍前马后的打点前后,薇儿才能过的这样无忧无虑。”
“唉,伯伯恨自己没有扭转乾坤之力,营救你出了苦海,二十年时间的期限眨眼之下已经过了十年,你从一个爱哭鼻子的小女娃也长成了落落出众的大美人了,道明贤弟泉下有知也能够瞑目了。”
“薇儿过的是衣食无忧,不知道我兄长是否安好,十年了,转眼间十年已过,倘若老天有眼,我与兄长再见之时,不知道彼此之间是否还能够相认,孩童转眼已经成人,也不知道兄长还记不记得我这个妹妹的模样。”
“孩子,你只管好好的过日子便是了,你大哥那边自有伯伯与你宋伯伯安排,你就放心吧,你们一定会团聚的。”
苏薇儿喜形于色,激动地看着柳之安:“柳伯伯,你是说我大哥还活着?”
“孩子,你大哥确实还活着只不过他现在还不方便现身,待时机到了你就会见到他的。”
苏薇儿的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柳伯伯,谢谢你,薇儿替九泉之下的父母谢谢你和宋伯伯,大恩大德薇儿永生不忘。”
“孩子,不要说这些见外的话,当初你爹和我还有大兄结拜的时候就曾经对天发誓,一定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伯伯不争气,你爹与你宋伯伯就算是身居高位也没有丝毫的瞧不起伯伯,伯伯做的这些事情不过是分内之事,伯伯拿你当亲生女儿一样看待。”
“薇儿知道大哥无恙,就算是死也有脸去见九泉之下的父母了。”
“不可胡说。”
苏薇儿用手绢擦了擦泪痕:“伯伯,这次你来见薇儿所谓何事。”
柳之安一怔,叹了口气:“志儿这孩子越大越糊涂,伯伯也没有想到这次花魁大赛的事情居然会被志儿从中横插一脚,伯伯致力希望能够削弱你的名声,可是志儿却将你推上了花魁的第一名,让你处在风口浪尖之上,万一传到了狗贼魏永的耳中,伯伯怕又是一番风雨。”
苏薇儿听到柳明志的名字,心里痛了起来:“伯伯,薇儿已经八年没有见过志哥哥,也不知道志哥哥现在是不是长得和小时候一样俊俏,以前薇儿就像个小跟屁虫一样跟着志哥哥摸滚打爬,转眼间已经八年了。”
柳之安忽然发现自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自己拦着二人见面是不是真的正确。
“孩子,你伯母也很挂念你,可是却不方面见你,你照顾好身体,伯伯抽时间再来看你。”
“薇儿送送伯伯,转告伯母,薇儿祝伯母福寿安康。”
.............
“少爷,前面就要出了金陵的地界,马上就要到扬州境内了,天色马上就要黑了,要不要找家店我们歇息一晚上。”
柳明志放下手中的书,掀开马车的布帘探头看了出去:“前面就要到扬州了吗?这么快?”
“是啊少爷,前方的客栈就是两州地界的最后一家客栈,若是不住下的话今晚上咱们只有露宿荒野了。”
“那就住一晚吧。”
“少爷你稍等,我这就去安排房间。”
“吁吁............”
“唏律律.....”马蹄扬起,齐韵牵着马缰双腿紧紧夹住马腹。
“柳兄,这么巧,你也要下扬州?”
“是你?”柳明志惊愕的看着眼前的齐韵,这都能遇上,未免太巧了吧。
齐韵轻笑着看着发怔的柳明志:“是我,想不到这么有缘,柳府一别已经数日,早已经想念柳兄已久,如今竟然不期而遇实在是缘分哪,二老可还安好。”
柳明志把手中的书册放进了怀中,围着齐韵的马匹转了起来,然后打量着一身劲装的齐韵,忽然一把抓住齐韵的马缰:“缘分?小爷看是猿粪才对,小爷我到了八辈子的大霉出门能遇到你这么个货,我看是苍天不开眼才对。”
宝马被柳明志的动作惊吓道,忽然扬起了前提,将柳明志甩出去好远,齐韵赶忙翻身下马,安抚好受惊吓的马匹才搀扶起柳明志:“柳兄,小弟的马匹桀骜不驯,让你受惊了。”
一把甩开齐韵的双手:“受精?你大爷的才受精了,姓齐的你是真有一套,老子拿你当兄弟,你他娘却拿老子当猴耍。”
“柳兄,这是何意,小弟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不明白?你是真能装,小爷问你,你是叫齐良吗?齐刺史相貌端正,齐姑娘模样闭月羞花,齐良小兄弟温而如玉,一家子好基因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心黑的玩意?想为你妹妹报仇就直说,玩这套虚的,小爷瞧不起你。”
齐韵自然知道柳明志说的是什么意思,听到他说自己闭月羞花之时更是有些腼腆:“柳兄.....哈哈.....哈哈....小弟那啥..........啊。”
柳明志嫌弃的看着齐韵:“你说的什么玩意,你真名叫什么?”
“齐...齐...齐山。”
“姓齐的,小爷告诉你,小爷和你妹子的误会已经解开了,我们早已经冰释前嫌,你丫的敢再打小爷一下小爷拼了也要跟你决一死战。”
“这件事小妹已经和我说过了,柳兄放心,小弟绝不会出手了。”
“甭废话,小爷的书哪?你给小爷顺哪去了?”
“烧了!”
“小爷的绝世典籍啊。”我给你拼了。
“啊........我的鼻子....你....不守信...用...”
齐韵寒着脸拍了拍胸口手印:“屡教不改。”
第五十三章 最好的礼物
淮左名都,竹西佳处。
大诗人李白曾经有诗《送孟浩然之广陵》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来描绘了去扬州游玩的时节。
大诗人杜牧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来书写扬州的繁华昌盛。
柳松驾着马车进入了扬州城门,轻轻地扯了扯马缰,让马停了下来。
“少爷,咱们已经到了扬州,现在刚刚过了扬州城的城门,咱们是直接去马掌柜府上还是先行在扬州城中逛上一逛。”
三人赶到从金陵赶到了扬州已经日上三竿,扬州城中人头攒动,街道上人来人往,贩夫走卒,客商云集,一片热闹繁华的昂扬景象。
柳明志首次将手中的诗书放下,探出头看着热闹非凡的扬州城。
柳明志自己知道自己有多少斤两,论起经商跟老头子比起来不过是小麻雀遇上鲲鹏,什么水准心里还是清楚的,所谓知子莫若父,老头子不会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这块材料,所谓的到扬州处理生意上的事情不过是一个借口而已。
一个远离金陵那块是非之地的借口而已,在路上柳明志想的很清楚,至于离开金陵的缘由柳明志是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
仅仅因为为了一个青楼女子献上一首词,老头子就把自己打发到了扬州城?
哎,还真就是是这样。
所以说简单的事情想多了反而会更复杂。
齐韵骑在马上宛若一个侍卫一般守护在马车的一旁,见到扬州城中那商铺林立,摊位遍地都是的景象,女人的天性暴露无遗,看到什么都兴趣纷纷。
跳下马车,柳明志活动了一下身体,在马车这种封闭的地方,坐久了少不得腰酸背痛,如此一看骑马的齐韵就显得舒服多了?
骑马舒服?齐韵想吐柳明志一脸口水,骑马一路颠簸,屁股都痛了起来,再加上金陵到扬州,浑身都散架了一般,舒服个屁的舒服。
“小爷我下过杭州,玩过苏州,唯独没有来过这扬州,既然来了不妨好好的转上一转,也不辜负天公的美意。齐兄弟,你意下如何?”
齐韵也翻身下马活动了一下身体:“我来扬州纯粹就是为了游玩一番,一切听从柳兄的安排就是了。”
“那就逛逛。”说完将手中的书卷往车厢里一丢,率先引路打量起了扬州城中的景色。
不时地摸摸这个面具,看看那个唐人,柳明志仿佛早就忘了金陵发生的事情。
“齐兄弟,你说这扬州城比起咱们金陵如何?”
半晌过去却没有人作答:“齐兄恩?”
原来齐韵正在一个首饰摊贩的前面拿起一支头钗翻看。
“大老爷们的长相还藏着姑娘的心,看什么不好看首饰。”
柳明志凑了上去:“我说齐兄弟,你堂堂七尺男儿不会对这些女人家的物事感兴趣吧?”说着习惯性的将右手揽住齐韵的肩膀,跟后世对待兄弟一样。
齐韵正在翻看手中的雕花头钗,身体忽然一僵硬,冷冷的转头看了一眼打量首饰的柳明志,将手中的头钗放了回去。
右手悄然摸向腰间的宝剑,宝剑剑鞘朴实无光,一声嘹亮的剑吟声传来,宝剑被抽出了一半,霎时间冷冷的剑气传来,剑刃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现着冷冽的寒光。
一阵微风袭来,吹动了齐韵腰间的丝质腰带,腰带被风带动,拂向了剑刃,无声无息之间,腰带断落开来,随风飘落去了。
如此古朴无华的剑鞘,谁曾想到鞘中的剑竟然是一把削铁如泥,吹毛立断的神兵。
“啊哈哈想不到扬州的天气竟然比金陵冷上这么多,看来要多穿两件衣服才行,受风寒了可就难受了。”
三米外的柳明志舔着脸对着握剑柄的齐韵嗔笑着。
蹭的一声宝剑入鞘,齐韵重新拿起头钗看了起来:“嘁,贱人。”
“呸,莽夫,小爷要是打得过你非让你在床上躺上三年不成,真以为小爷是怕你,小夜这是识时务者为俊杰。”
“喂,你过来。”
“得嘞,齐兄弟你吩咐。”
“我想为家妹买一支头钗当礼物,你挑一支。”
“凭什么,你为令妹买礼物关我什么事,我就一个外人,你想买就买呗,让我挑什么。”
齐韵的手再次摸向了剑柄:“哪那么多废话,让你挑就挑。”说着冲摊位示意了一下:“挑。”
“挑,马上挑。”
柳明志缓缓走到摊位前,回忆了一下齐韵的相貌,这个彪悍的娘们会用这东西吗?回想起前两次见齐韵,她都是随意的用一根彩带束住三千青丝,首饰似乎真的没有带过。
“这支怎么样?”齐韵递过一支雕刻之蝴蝶的红木头钗。
不得不说,老板的手艺很好,这些头钗不是雕琢着花草,就是鸟兽,每一个看着都是浑然天成,仿佛天生的一般,可见老板手艺非同小可。
“齐兄弟,不得不说你的眼光不怎么地,令妹冰肌雪骨,肤色皓白如雪,你选这么一支红木蝶钗跟令妹一点都不配。”
“那你挑,我看看你能挑出什么样的好东西。”
柳明志仔细的翻看起所有的头钗,发现似乎和齐韵的气质都不太符合,不是说这些老板细心的成品不好看,而是太好看了,反而与齐韵的气质有些不搭。
“你一个大老爷们挑东西怎么这么磨蹭啊,到底看好了没?”
“什么叫我一个大老爷们,搞得你是女人一样,你刚才不也是翻来覆去的没选一只好的吗?还说我。”
齐韵自知失言,颔首不敢接柳明志的话茬。
“不行不行,齐兄弟这些头钗似乎没有一个符合令妹的,令妹的气质就像是。是那种怎么形容那?”
“气质,什么气质?”
“唔,万年的天山雪莲花,纯洁,高雅,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的那种,这些头钗太俗了。”
老板也受不了了,这两人将所有东西翻了一遍就是不买,搁谁也受不来啊。
“两位公子,小老儿还得做生意,你们二位若是不买,别耽搁其他的客人啊。”
柳明志也知道这样不合适,自觉的退到了一旁。
“我不管,离家前我已经答应了家妹一定买个礼物送给她,你必须得挑一个。”
“嘛玩意?必须得挑一个,你未免太强人所难了,那是你妹,你妹的礼物凭什么一定我挑啊,她又不是我婆娘婆”
就怕空气突然地安静,齐韵眼睛眨啊眨的看着柳明志。
柳明志吸了口凉气:“那什么?婚约定下了,你妹名义上似乎真的是我婆娘?”
齐韵一愣,无辜的点点头。
你妹的:“婆娘,我婆娘?家门不幸啊!”
“你说什么?”
“我说福分啊,这是我柳明志的福分啊,十八辈子没干好事,不对,十八代祖宗积德啊。”
“真的?”
“天地可鉴。”
“礼物哪?”
“礼物,礼物?有了,你等等。”
柳明志上了马车从书箱里翻出来一个用手绢包裹的木簪子,这是第一次出府在街上买的那支木簪子,想着送给未来的媳妇的,这下倒好了,也是送给媳妇儿:“这支素簪子一定配。”
齐韵接过木簪子摩挲了起来:“保护的这么好,打算送给哪位姑娘的?”
“收藏,收藏的,送给令妹一定是绝配。”
齐韵顺手拔去头上的碧玉簪子,三千青丝随即荡漾起来,几根顽皮的发丝飘到了柳明志的脸上,弄得柳明志痒痒的,顺手拂下。
“齐兄弟,虽然你长得不咋地,甚至有些磕碜,但是这头发的发质跟令妹可真是差不多,齐刺史的基因没的说。”
齐韵将头发盘了起来,用素簪子插上:“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礼物。”
“什么?”
“我是说,我与家妹发质相差不大,她肯定会喜欢的。”
第五十四章 胡马贱卖
传说古时的马有双翅,名为天马。它地上会跑,水中能游,天上能飞是一种极有威力的动物,后来它在玉帝殿前做了一匹御马。
天马因玉帝宠爱,渐渐骄横起来,时常胡作非为,一日,天马出天宫,直奔东海要硬闯龙宫。守宫门的神龟带领虾兵蟹将一齐阻挡,天马恼羞成怒,飞腿踢死了神龟。此事告到天宫,玉帝便下令削去天马双翅,压在昆仑山下,300年不许翻身。
200多年后,人类始姐人祖,要从昆仑山经过,天宫玉马园的神仙便给天马透了信,并告诉天马如何才能从山下出来,当人祖经过时,天马大喊道:善良的人祖,快来救我,我愿同您去人世间终生为您效力。
人祖听了,生出同情之心,便依天马所言,砍去了山顶上的桃树,只听一声巨响,天马从昆仑山底一跃而出。
天马为了答谢人祖救命之恩,同人祖来到人世间,终生终世为人祖效劳。平时耕地拉车、驮物、任劳任愿,在战时,披甲备鞍,征占沙场,同主人出生入死,屡建占功。
从此,马和人就成了形影不离的好朋友。当玉帝准备挑选十二种动物生肖时,马成了人类推选的动物之一。玉帝也因马立功赎罪,有助于人而允许马当上了生肖。
故事固然只是故事而已,可是也突出了马匹的重要性。
此次柳明志下扬州要处理的事情便是柳家在扬州经营的马匹生意。
马匹在大龙王朝的价格异常昂贵,应该说历朝历代都非常的昂贵,一匹普通的马都要十几两银子,稍微好一点的马匹更是需要三四十的银子。
至于战马,那就贵了,五六十两银子那是平常价,大龙王朝想要骑马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首先得有钱才行。
可是百姓挣得那点银子,维持一家子的生计尚且难以糊口,马这种贵重物想都不敢想。
柳家的马场在扬州城外,马场里圈养刚从西北并州马场进来着一千多匹上好的骏马,柳家养的马历来都是紧俏货,有市无价,每年购买宝马的商人是络绎不绝。
然而今年出了大问题,柳家的宝马滞销了,一千多匹屁宝马只卖出去了十几匹,要知道养一匹好马每天的饲养的食物比人吃的都好。
一千多屁宝马窝在手中,每天损失的银子都是几百两几百两的。扬州经营马场生意的掌柜老马马彪不得不写信给家主柳之安寻求主意。
马彪正坐在家中愁眉不展,家主将柳家经营马场的生意交到自己手中,本来这事天大的好事,多少人求都求不来这种好事,前两年确实不错,也为柳家挣了不少的银子,偏偏今年出了问题。
“老爷,老爷,少爷来了。”
下人的禀报让马彪的神色更是难看了几分,自家少爷什么德行,马彪又不是聋子,岂会不清楚,让一个狗屁不通的纨绔子弟来处理马场的生意,这不是开玩笑的嘛。
不过马彪也不敢耽搁,毕竟是自己的少主人,理所当然的都应该出门迎接一下才是,万一这么久没见了,少爷转性子了哪。
老爷不是那种不顾大局的人,马匹生意是柳家收入的重要来源,想必派柳明志前来肯定有他的深意。
狗屁的深意,压根就是柳之安气的糊涂了,柳明志走后柳之安便后悔的肠子都青了,让儿子去处理马场的生意那不是跟着添乱吗?
“快,出门迎接。”
看着眼前中规中矩的腹地,柳明志没有任何的诧异,好宅子还能好过自己家里的宅子,那才是豪宅。
“马彪恭迎少爷,少爷舟车劳顿辛苦了。”
“马叔,不要多礼,你是长辈,我一个晚辈这礼节怎么都用不着。”
马彪看到柳明志模样,不禁暗中点点头,纨绔少爷也长大了,懂得体谅人了。
“少爷,先进府上休息休息吧。”
“休息就不用了,我不算特别的累,既然老头子派我来处理马场的生意就不要耽搁了,去马叔待客的地方吧,咱们边说边聊。”
“少爷请。”马彪看到柳明志身旁还有一个黑脸汉子迷惑了起来,这位是那个?老爷信上也没说啊。
“少爷,这位公子?”马彪不得不谨慎,关于马匹的生意马虎不得,不然的话这一年的辛苦就白费了,一千多匹宝马十几万的银子,纵然柳家是江南首富,家大业大也是个大损失。
“哦!你看我这脑子,忘了跟马叔你介绍了,这位是我的好兄弟,齐山金陵刺史大人家的公子,不是什么外人。”
齐山?齐刺史家的公子不是叫齐良吗?马彪有些迷糊,不过有柳明志作证,自然不敢太怀疑。
柳明志坐在首位上:“马叔,说说情况吧。”
马彪也不耽搁,将柳家在扬州马场的生意情况说了一下。
洪家是扬州的豪门大户,虽然比不上金陵柳家,可是在扬州也算的上一方豪绅。
柳家经营马场售卖骏马的生意在扬州已经经营了十几年,一直是顺风顺水,洪家自然眼热已久,去年便上门找马彪商谈,希望能够入股共同经营马场的生意,愿意拿出二十万两的银子来入股柳家马场的生意。
马彪自然不同意,柳家马场已没有发生天灾,二没有发生**,财力充足又不需要补充资金漏洞,怎么可能会同意别人插手自家的生意,生意场一旦出现了两个声音,往往容易出事情。
因此马彪并没有将这件事报之给柳之安,他了解柳之安的脾气,最忌讳自家的生意被别人横插一脚,所以当场拒绝了洪家的请求。
面子被驳,洪家脸上自然不好看,最关键的是马匹的生意并没有成功掺和进去,眼看着白花花的银子流出去,洪家当然不甘心。
给马彪留下了一句走着瞧便离开了。
大半年没有发生什么事情马彪渐渐的将这件事情遗忘了过去。
就在今年马匹准备贩卖的时候,洪家不知道从那里弄来了两千多匹胡马运到扬州贩卖。
要知道胡马天生就比中原马更让人喜欢,胡马耐力,体力什么的都比中原马更强。胡马更是大龙王朝补充战马的首要之选,可是胡马紧俏,想买都没地方买,草原禁止向大龙朝贩卖马匹。
但凡有胡马流进大龙朝,每匹马的价格高达一百两银子一匹都供不应求,然而洪家搞来的这批宝马每匹马只卖了九十两银子,虽然还是有的赚,可是加上运马途中的各种损失,根本就不划算,可以说吃力不讨好。
柳家的宝马,最贵的骏马一匹也不过八十两银子,可是也比不过这批胡马讨喜。
因而扬州马车从并州马场运来的宝马今年滞销,卖出去的数目少的可怜。
柳明志皱着眉听马彪讲完。
“胡马贱卖,这洪家是想将我柳家挤出扬州吗?”
“可不是,少爷你也知道江南不适合养马,马匹在江南本就是紧俏物,老爷在并州建立那么大的马场,牧养几钱匹好马,每年都会运来一批在江南售卖,可是今年却被洪家给算计了,一千多匹好马,每天吃的饲料都是一个大的损耗,我这边都愁死了。”
“我去洪家一趟。”
第五十五章 江南一棵柳
洪府内院。
洪家长子洪峰拿着账本扒拉着算盘算来算去,越是算的多眉头皱的越深。
“爹,这次那匹胡马咱们不但没有挣到钱,除去路上的开支反而赔了七千多两银子,你这样做值得吗?就为了将柳家马场赶出扬州?”
洪家家主洪平不愠不火的翻看着账本:“亏了几千两银子就亏了几千两银子,这些都是小打小闹,只要柳家在扬州待不下去,大生意都在后面哪。”
“可是,柳家既然敢称为江南首富,只怕一千多匹马的损失不会放在眼里,到时候被动的反而是我们洪家。”
洪平邪笑着摇摇头:“不,柳家纵然家大业大,一千匹马十几万得银子也不可能不在乎,一旦这一千匹马砸在手中,柳家也得伤筋动骨。”
洪峰就算在聪明可是比起久经商场的老狐狸还是眼光不够,如同洪平所说,柳家马场现在确实因为这一千匹马急的向热锅上上的蚂蚁一般。
一千匹马的草料都是上好的草料,大卖,黄豆等等,比人吃的都好,几百两银子一天一天的消耗。
“爹,万一他们也要将自家的马贱卖掉,就算亏也不会亏掉这么多银子怎么办?”
“不会的,他们不会贱卖,也不敢贱卖,今年若是将这些上好的宝马贱卖掉,来年的马再提高价格同样是没人买,他们一定会端着价格。”
“少爷,这里就是扬州洪家,扬州响当当的豪绅之一。”
柳明志四人骑在马上没有多久就赶到了洪家门前。
“马叔,这洪家家主平时为人怎么样?”
马彪沉思了一会:“少爷,这洪家家主洪平在扬州那是出了名的老狐狸,最能算计。”
柳明志沉吟了一会:“算计?柳松。”
“少爷什么事?”
柳明志贴在柳松耳边嘀咕了起来,柳松频频点头,侧转马头扬长而去。
马彪疑惑的看着柳明志:“少爷,您这是打算做什么?”
柳明志神秘一笑:“既然洪家主喜欢算计,那就让他自乱阵脚,敲门吧。”
三人下马马彪自觉地率先敲了敲洪府的大门。
“敲什么敲,催命啊,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门后一个声音打着哈欠含糊不清的说道。
大门打开。一个穿着灰袍的下人不满的看着三人:“你们是什么人?来洪府做什么?这门可是上好的木料打造的,敲坏了你赔得起吗?”
下人倨傲的看着门外的三人,语气充满了傲气凌人的态度。
柳明志嗤笑了一声:“好大的口气,区区一个洪家你真的以为这是宰相府门前七品官哪,去告诉你家老爷,江南一课柳大公子柳明志到访。”
“什么江南一棵柳一棵杨的,我家老爷不方便,你们改日再来吧。”
啪的一声脆响。
柳明志甩了甩右手:“妈的,狗就是够,脸皮这么厚,小爷的手都隔疼了。”
灰袍下人蒙蔽的摸了下嘴角,殷红的血迹沾染在了手上可见柳明志的力气之大。
“你你们好大的胆子,敢来洪府闹事,天王老子都救不了你。”
再次一声脆响传来,柳明志阴沉的看着下人:“嘴巴不干净,打你都是轻的,快去告诉你家主人,江南一棵柳登门拜访,再敢罗里吧嗦小爷打断你的狗腿。”
下人胆怯的看着了一眼柳明志,畏畏缩缩的跑去报告。
马彪有些担忧:“少爷,登门拜访,你这样打了洪家的下人,就等于打了洪家的脸,只怕事情不好谈了。”
柳明志嘴角邪笑了起来:“我不打的话生意就好谈了吗?这样做一是给那个下人一个教训,让他知道什么叫待客之道友善为上,二也是为了试试洪家的态度到底能不能缓和。”
“江南一棵柳,西北一朵云,柳家长公子来访,老夫失礼了。”
柳明志冲着马彪淡然一笑:“来了。”
洪家家主身穿青色绸缎,头戴员外帽,三寸美髯修理的干干净净,笑脸盈盈的打开大门迎接柳明志。
身后跟着的是穿着紫色衣衫的洪家长子洪峰以及那个被柳明志抽了两巴掌的下人。
“柳明志区区晚辈,怎么能当的起洪家主与洪大公子相迎,真的是荣幸之至,洪家果然是名门大户,待客之道果然礼遇有加。”
话音刚落,几人面对面的的站在了一起。
洪家主洪平审视的看着年轻的柳明志,一股气势无形的压了上来,柳明志也豪不躲闪的直直的看着洪平。
“哈哈哈柳明志少年英杰,老夫客气了。”
“呵呵洪家主老当益壮,晚辈有礼了。”
“江南一课柳果然不负声明,刚到了我洪家门前就殴打我洪家的下人,这是仗着柳家家大业大不将我等地方豪绅放在眼里呀。”
洪平话中带刺,开口气势压人质问柳明志的打人的事情。
“洪家主这么说就错了,洪家下人不懂理解,有客上门居然神态倨傲,仗势欺人,晚辈教他做人,让他明白一个道理,洪家是洪家,狗就是狗,身为一条狗见到了跟主人一样的贵客只需摇尾乞怜,想要狗仗人势,那晚辈就拔了他的狗牙。”
洪大公子看了一眼被打的下人:“柳兄,我洪家的狗自然有我洪家的人来管教,柳兄言说替我洪家管教是否有些不将洪家放在眼里了吧,洪家何时让一个外人做主了。”
“唔,洪兄这话就见外了,柳家洪家同属江南富商,应当同气连枝,代表的都是江南豪绅的脸面,你洪家的狗到处咬人坏的可是江南富商的脸面,这也就是咱们自家人替你管教一下,若是其他地方的人只怕是挥袖就走,那可就是损失的江南的名声,会让人以为江南所有豪绅家的狗都像洪家一样哪,我说的可对?”
“你!”洪峰无言以对。
柳明志这段话如此歹毒狠辣,若是说他不该打下人就是将洪家放到江南所有豪绅的对立面上,一旦柳明志宣扬出去,洪家可就尴尬了。
若是说柳明志管教的好,气势上就输了一头。
马彪诧异的看着柳明志说的洪家夫子哑口无言,本以为少爷登门只是小打小闹一番,想不到竟然会压了洪家一头。
齐韵也是低笑起来,这柳明志曲解是非的招式真的是让人眼花缭乱意想不到。
洪平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柳明志:“柳公子既然登门了,不妨进来坐坐吧。”
第五十六章 没得商量
洪家客厅,洪平为柳明志三人引路。
洪平客套的的道:“柳公子远道而来是贵客,我洪家自然不为怠慢,柳公子请上座。”
柳明志自然而然的坐在了一旁的两个主位之一,没有丝毫的尴尬:“看来晚辈先前误会,洪家既然能够成为扬州最有名的豪绅之一,待客之道果然是周到,洪家主有请,晚辈就不推辞了。”
洪峰眉头一皱,就算柳明志是江南首富的长子,可是理论上登门是客都不该抢了自己的位置,强龙不压地头蛇,这柳明志到底凭借的是什么底气,竟然敢无视规矩。
洪平的脸也抽了抽,心道这柳明志还真的不将自己当外人。
“奉茶。”
下人依次给在座的几人端上茶水。
“上好的雨前龙井,柳公子尝尝,这可是老夫珍藏了很久的茶叶。”
柳明志端起茶水尝了一口,果然是好茶,清冽甘甜,唇齿留香,是难得一见的茶叶,称得上是珍藏佳品。
咀嚼了两下嘴中的茶叶,柳明志放下茶杯。
洪平看着柳明志道:“怎么样,柳公子这茶水可还可口?”
柳明志笑着摇摇头:“到底是小门小户,总显得小家子气,这茶水勉强凑活吧,比起我家下人喝的金山云雾尚且还差上那么几分,不过以洪家的家业喝上这雨前龙井也不错了。”
洪平神色一怔,表情有些不愉,柳家这小子还真是无时无刻不在彰显柳家的地位,不过也未免太过夸大其词了。
江南柳,西北云纵然是大龙朝的两大富商家族,可是这金山云雾那是皇宫里的贡茶,每年的产量也不过九十多两,柳之安能搞到四五两都是天大的好事,给下人喝?风大也不怕闪了舌头。
马彪也是嘴角抽搐,心道这少爷还真是敢吹。金山云雾这种茶叶他马彪这辈子也只不过喝了一次,柳家下人可没这种福分。
齐韵也是四下望了望,不去看一脸自信的柳明志,金山云雾这种茶叶她当然有所耳闻,就是自己的父亲金陵刺史也只不过在淮南王李玉刚哪里有幸喝上一杯,自己更是见所未见,柳家纵然是江南首富也富不到这种地步。
不是说柳之安买不起这种茶叶,而是有银子没地方去买,有价无市。
不过这次他们真的冤枉柳明志了,柳明志说下人喝又不是所有的下人都喝金山云雾。他说的是莺儿,柳明志书房里还放着三两的金山云雾,莺儿每次给柳明志煮茶的时候总能喝上那么几杯。
“不说茶了,洪家主想必知道晚辈登门的原因,晚辈也不想隐瞒,如此就直言不讳了。”
洪平皱皱眉:“柳公子想怎么解决这件事?老夫洗耳恭听柳公子的高见?”
“今年的损失柳家认了,愿意逢上万两白银,希望洪家主能够网开一面,不要在掺和柳家马场的事情,如何?”
洪峰不屑的一笑:“万两白银?柳公子身为身为江南首富的长子真的是好大的手笔,真的当我洪家没见过这点银子不成。”
柳明志轻笑道:“洪公子话可不要说的太满,我在路上已经算过了,你们洪家虽然对外声称这次贱卖胡马虽然赚的不多但也没有亏损,可是我却不信,我敢以柳家马场的所有权担保,你们洪家此次亏损的银子绝不会低于五千两银子。”
马彪一急:“少爷,不可”
“马叔,不用急。”
洪平父子两人对望了一眼,洪府的账单刚刚才算出来,这柳明志如何敢这样言辞凿凿的说这些话?
洪平稳了稳心神:“柳公子只怕是听了一些风言风语吧,这次胡马的生意虽然赚的不多,可是绝对没有亏本,柳公子还是不要相信那些传言的为好。”
柳明志眉头一挑:“哦?是吗?晚辈愿意拿柳家马场为赌,就赌这次洪家亏损了多少,低于五千两愿意双手奉上马场的地契,洪家主可愿意去账本对峙一番?”
“马场生意可是柳家的重中之重,这个赌约还是算了,否则老夫难免落下欺负晚辈的名声,想必柳员外也不会同意柳公子你如此胡搞。”
“哎洪家主这可就猜错了,家父已经全权让晚辈受理马场的事情,晚辈能做主,只要洪家主同意。”
洪峰忽然开口:“柳兄估计要失望了,账本被家弟拿去回账了,恐怕一时半会是见不到了。”
“啧啧,那可真是太遗憾了。”
“说的也是。”
“伤我柳家一千,损失洪家八百,这样的局面我想是家父与洪家都不愿意看到的,洪家主就没有别的解决办法吗?”
“柳公子说笑了,我洪家从未想过要与柳家为敌,江南柳的名声老夫还是知道的,可是你柳家想要吃肉,总归让我们这些小门小户的喝点汤吧,独霸扬州马匹生意,老夫担心柳员外撑坏了肚子。”
“那么洪家主意下如何?”
“我洪家愿意出资二十万两银子,每年从柳家马场分出一成的利益,柳公子意下如何?”
“二十万两?一成利润?柳家马场一年的利润都要十万两之上,你出二十万两银子,柳家一两年就挣回来了,我柳家又何必白白的让出一成利润哪?”
“柳公子,账可不是这样子算的,我洪家的门路,朋友之流可以帮柳家马场扩大一倍的规模,那时候一年将会出手更多的宝马,银子也会赚的更多,柳公子以为哪?”
“呵呵洪家主这话时说我柳家的人脉比不上你扬州洪家?洪家主信不信,只要江南柳放出去一句话想要合作,多的晚辈不敢说,几十个像你洪家一样的豪绅还是有的,你这个筹码不够大。”
“五十万两银子,柳家马场的一成利润,这是老夫倾尽全力了。”
“五十万两银子,我可以回家和老太爷商量一下。”
“老太爷?说句不敬的话。柳公子老太爷不是作古了吗?柳公子如何与老太爷商量?”
“哦?原来老太爷已经作古了,你看我都糊涂了,既然老太爷已经作古了,那就没得商量咯。”
没得商量?
洪平脸色闷红,原来柳明志实在戏耍自己。
“柳公子可要想清楚了,我洪家今年可以搞到两千匹胡马,来年一样可以搞到两千匹胡马,甚至更多,到时候闹个两败俱伤都不好看。”
第五十七章 强龙硬压地头蛇
柳明志玩弄起了手中的茶杯:“洪家主的意思我柳家若是不接受你的要求,坚决要与我柳家对决到底,甚至不惜两败俱伤?”
“柳公子明白老夫的意思就好,其实我洪家也不想如此,毕竟如同柳公子所说,我江南富商同气连枝,不到万不得已的地步老夫也不想这么过分,可是如今生意不景气,老夫只能为了洪家找点出路了。”
“哦?这倒是闻所未闻,什么时候你洪家的出路需要我柳家拿出利益来分配?”
“柳公子的话未免说的有些太过偏颇,老夫看来你我两家合作则是合则两利的局面,只要柳公子点点头,我洪家愿意拿出最大的诚意来。”
柳明志把玩着茶杯也有点着急了,想不到洪家是铁了心要掺和一下柳家马场的生意了。柳松你个混账玩意怎么还不来,小爷快坚持不住了。
果然,柳明志这边算的时间差不多了,洪家的下人便走了进来:“老爷,外面有一个穿着青袍的小厮嚷嚷着要见他家少爷。”
洪平一怔:“见他家少爷来我洪家做什么,赶出去。”
下人一脸为难:“老爷,他家少爷正是柳公子。”
洪平也是有些尴尬,没问清楚就说出了这句话,不过补救倒也为时不晚:“哼,传个话你都传不明白,让人进来吧。”
柳明志心神终于松了下来:“哎,不用请进来了,我和洪家主正在谈事情,怎么能让一个下人给耽搁了,还是等回去的时候再说吧。”
“慢,柳公子这就见外了,贵府下人不顾礼仪的在洪家门外嚎叫,想必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禀报与你,还是见一见的好。”
洪平以为是柳家马场发生了什么意外,才令下人如此着急的找寻主子,这等场景怎么能够不见上一见哪。
何况柳明志自从登门开始眼里行间便处处咄咄逼人,他倒要看看柳明志怎么处理接下来的事情。
“那就不辜负洪家主的美意了,劳烦这位小哥去讲柳家的下人带进来了。”
片刻之后柳松的声音就传了进来:“少爷你怎么跑到洪府这里来了,可让小松好找啊。”
柳明志故作吃惊的看着走进来的柳松:“柳松,你不在金陵伺候老头子,怎么千里迢迢的下扬州做什么?”
马彪愣愣的看着柳明志,这柳松明明半个时辰前你才支走他,什么跟什么啊就从金陵千里迢迢到了扬州来了,马彪搞不懂柳明志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齐韵也是诧异的看着柳明志,更想知道柳明志在洪家门外到底嘀咕了什么。
“少爷,小的不找你,找马掌柜的?”
柳明志也配合了起来:“什么?不找我找马叔?你是我的书童怎么会找马叔哪?”
“少爷,老爷让小的传话给马掌柜,说,说”
“你倒是说啊,能不能不要这么大喘气。”
“小的从金陵骑快马一路赶到,有些口干舌燥,少爷见谅。”
“行行行,快说。”柳明志急了,生怕柳松把戏演砸了。
“老爷吩咐,命马掌柜将扬州一千七百多匹良马调往乾州,乾州云家云不二云二爷急需良马两万多匹,咱们在并州的马场只有一万多匹良马了,不够云二爷所需的数量。”
柳明志故作惊喜的模样:“全部调过去?”
“是,全部调过去,马掌柜你快安排事宜吧,赶早不赶晚,小的还要去杭州通知付掌柜的,他那边也有一千匹良马也要调往乾州。”
“快去吧,老头子吩咐的事情万万不能耽搁。”
“是,小的告退。”
柳松急匆匆的走后,柳明志淡定的喝着茶,无暇去管蒙蔽道什么都不明白的马彪:“江南柳,西北云,相辅相成,这才是同气连枝。”
洪平脸色不变,心底却泛起了滔天巨浪,这个消息到底是真是假,若是真的洪家今年做的一切是陪人又丢脸,若是假的,可是看着又不太像。
“洪家主,希望你洪家明年还能取到一批良马,我们拭目以待,马叔,齐兄咱们走。”
洪峰站了起来:“姓柳的,你什么意思?”
柳明志邪魅的一笑:“强龙不压地头蛇?你洪家也得看看强龙是不是想动谈,希望洪家明年不要在亏钱了,有了这次教训,我柳家玩得起。告辞。”
出了洪府三人翻身上马马彪再也忍不住自己的疑问:“少爷,你这到底卖的什么药啊,你不给我交代一下,马叔这心里没底啊。”
“马叔啊,你放心吧,到时候你自然会知道的,不过的劳烦你陪我演一出戏才行。”
“少爷你说。”
“走,咱们先去马场看看这一千多的宝贝才行,不然的话损失可就大了。”
马场依山傍水而建,山脚草木葱葱,马匹少不了要吃些绿叶之类的,河水自然是为了这些马匹饮用的。
细细的观看着马场的每一处,可以看的出马彪绝对的是养马经商的个中高手,马场的每一处都安排的异常合理,把这些宝贝疙瘩的食住行处理的是妥妥贴贴。
见到一个个养马的汉子正骑在马上放马,那种奔腾的气势看的柳明志是热血沸腾。
“马叔,找几批好马来,咱们也享受一下这万马奔腾泰山压顶的感觉。”
“少爷,咱们还是先把马匹经营的问题处理完再骑马吧,否则老马我是真的没有心情骑马放牧啊。”
“不急,不急,马叔你看着吧,不出三天就会有人上门买马。”
“少爷。”
“听我的,放马去。”
马彪无可奈何吩咐人牵过来几匹好马,陪着柳明志飞奔起来。
人狂人有祸,这句话说的是一点不错,柳明志骑着马准备让它去河边饮水,还没到河岸,胯下的宝马扬起了前提唏律律的哀鸣了起来。
柳明志会骑马不假,但是谈不上精通马道,这匹马的举止让柳明志从马匹上摔了下来,重重的摔在地上柳明志哀嚎了一声,心道胳膊不会是摔断了吧。
马彪齐韵二人连忙下马去搀扶柳明志。
“少爷,你没事吧,这畜生不知道怎么就出了这种问题,回头我就宰了这畜生为少爷出气。”
“柳兄,伤着哪里了没有?”
柳明志咬牙切齿道:“小爷的胳膊好像摔折了。”
齐韵神色一紧,连忙抓起柳明志的胳膊看了起来,摸了一会才松了口气:“受了点皮外伤,胳膊没事。”
柳明志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看着嘶鸣的坐骑:“好好的怎么就出问题了哪?”
马彪蹲在地上看着马腿:“少爷,这匹马的马蹄磨损严重,可能方才踩到石块了,它才会扬蹄哀鸣。”
“磨损严重,马蹄铁坏了吗?”
第五十八章 马蹄铁
“马蹄铁?少爷什么是马蹄铁?”
柳明志活动了一下酸痛的胳膊:“马叔你说什么胡话哪?你贩马养马不知道什么是马蹄铁吗?”
齐韵也是迷糊的看着柳明志,心道不是方才摔到了脑子了吧:“柳松,小弟也不曾听过马蹄铁啊。”
“就是钉在马蹄上防止马蹄磨损的铁大龙王朝不会没有马蹄铁这种东西吧?”
“我养马这么多年从来没听说过。”
“小弟也不曾听说过。”
“马叔,我问你现在一匹良马能骑多长时间?”
“平坦路途的话一般两三年的时间,若是路况恶劣,一年多的时间马蹄就磨损的不成样子了,那样的话再好的马最后也只能杀掉吃肉,否则养一匹没办法骑用的废马,浪费点粮食倒也算了,只要是耽搁功夫。”
柳明志疑惑的搬起来自己刚刚所骑着的那匹马果然没有马蹄铁,马蹄子上的角质已经磨损的快要露出肉来,怪不得它刚才会扬起前蹄发出哀鸣。
马蹄上没有马蹄铁就像人身上没有鞋子,人不穿鞋子奔跑的时候踩到鞋子上一样会受伤哀嚎,对于马匹来说是同样的道理。
马彪带着柳明志一路走过马场所有的地方,随即抽看了几十匹良马的马蹄,都磨损的异常严重,虽然现在看着并没有大的问题,挡不住以后不会出意外。
柳明志揉着额头,从马场赶回马府的路上一直嘀咕着马蹄铁三个字,搞得齐韵两人以为柳明志发了失心疯。
没有马蹄铁的良马两三年就会因为马蹄的原因被杀掉吃肉,若是装上马蹄铁骑上五到十年都不是什么大问题,可是马蹄铁这种东西在这个时代看来就是国之利器,自己若是搞出来该不该献上朝廷哪?
翌日。
“马叔,城中最好的铁匠铺在哪里?”
“虎子,带少爷去城中的铁匠铺转转,你来引路。”
“是,少爷,你跟小的来,小的为你引路。”
“王师傅,来生意了,我家少爷想要打造一些东西,你看你现在方便不?”
王佳铁铺一个蹲在门口端着大碗喝茶的大汉站了起来:“方便,方然方便,几位你们看想要打造什么物件。”
王家铁铺里面三四个穿着短袖的汉子正打造着一些农具。炉火热气腾腾,一块块烧红的铁器从中取了出来,马上便有两个汉子大锤小锤的敲打起来,配合的天衣无缝。
“好手艺啊,王师傅扬州城中最好的铁匠师傅名不虚传哪。”
“少爷谬赞了,都是为了养家糊口,粗糙的手艺勉强看的过去,这位少爷你要打造什么物件啊,我们是看物件的大小来收钱的。”
柳明志从怀中取出昨天晚上画好的图纸递给了王师傅,齐韵探着头想要看清楚图上的东西,昨天柳明志神神秘秘的在房中忙活了半夜就是画这张图纸,又是量马蹄的大小,又是找尺子什么的,可把马府的人折腾的够呛。
最关键的是柳明志忙碌什么却没有告诉众人,只说了一句你们会明白的。
王师傅放下手中的茶碗,看着图纸上的样式一脸雾水:“这位少爷,你要打造的这东西某家从来没有见过啊。”
“尺寸大小都标注的清清楚楚,至于这东西是做什么用的你不用管,你看看能不能打出来?”
“可以倒是可以,不过可能要花费上点时间,毕竟没打过这种物件,尺寸不好把握。”
“能打造就行,时间长点无所谓,我要的是结果。”
“那行,少爷您先歇着,某家这就生炭火。”
“行,王师傅自行忙着,我们随便看看。”
叮叮当当的声音从王家铁铺里传了出来,柳明志像听弹琴似得摇头晃脑,马蹄铁的事情搞成了,柳家的生意必定会更上一层楼,那样子自己更放心的可以当一个纨绔子弟了。
约莫半个时辰左右,王师傅擦着脸上的汗水走了出来手中拿着四个蹄片:“这位少爷,这些玩意可真的不好打,没经验,让你们久等了。”
柳明志欣喜的看着四个尺寸大小与图纸之上一模一样的马蹄铁,更关键的是四个实物居然分毫不差,如同在模具里倒出来的一样:“好手艺啊,巧夺天工的技术啊,王师傅打铁的手艺绝对是这个。”
柳明志给王师傅竖了个大拇指,怪不得常听说工人是工人,工匠是工匠,匠师的称呼可不是这么容易得到的啊。
“混口饭吃,总的有点看家本事。”
将马蹄铁及铁钉递给了一旁的虎子柳明志取出一两银子递了过去:“王师傅,辛苦了。”
“这位少爷,这也太多了,一百文就够了,小店找不开啊。”
“且慢,王师傅你听我说,这样的物品你再给我打出两千套出来,我有重用。”
“两千?”
“对,王师傅你看能成不。”
王师傅乐呵呵的道:“成啊,当然成啊,别说两千,两万都行。”
第五十九章 后顾无忧
临走前柳明志安排了王师傅尽量召集扬州城内所有的工匠等候。
只要这次去了柳家马场试验成功确定马蹄铁可以准确的保护马场的马蹄磨损情况,就可以打量下订单了。
马蹄铁是马、牛等牲口装钉在蹄上的重要保护物。马的蹄子有两层构成,和地接触的一层是一层大约2-3厘米厚的坚硬的角质,上面一层是**角质。
马蹄和地面接触,受地面的摩擦,积水的腐蚀,会很快的脱落,钉马掌主要是为了延缓马蹄的磨损。马蹄铁的使用不仅保护了马蹄,还使马蹄更坚实地抓牢地面,对骑乘和驾车都很有利。
至于马蹄铁是东方人还是西方人发明的柳明志就不知道,反正现在在柳明志手中出现的那就是柳明志发明的。
不服气,不服气你也发明一个啊,柳明志的想法很无耻。
急匆匆的赶回马场,马彪已经在马场开始照料马匹的草料,正有大量的仆役开始骑马赶着马群在牧场中狂奔。
马彪见到柳明志三人到了,交代了属下几句走了过来:“少爷,你到底在准备什么定西?现在可以让老马我开开眼见了吧。”
马彪昨日对柳明志吩咐的乱七八糟的东西本来就纳闷不已,一心想到看看这柳大少爷到底搞得什么东西,还说可以大大提高马场中马匹的数量。
这一夜马彪是寝食难安,在马场的时候就哈欠连连,弄得马场的下人以为柳明志对自己老爷做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了。
柳明志知道了肯定跳起来狂骂,他一个糟老头子小爷能对她做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你们是不是想多了。
从虎子手中取出四个马蹄铁柳明志递给马彪:“看到没,我一直忙碌的东西就是这个东西。”
拿着手中四个铁片片马彪是一头雾水,他可没有超越千年的见识,怎么也想不明白就是这个铁片片可以让一匹良马的使用寿命从两年的时间提高到五到十年左右。
马彪忍住心中的火气,马场中一千多匹良马砸在手里,自己是吃不好说不好,这个少爷还有时间去琢磨几个铁片片:“少爷,这还是做什么用的?”
隐隐的察觉到老头子手下这位得力干将的语气有些不太对劲,柳明志也不好磨蹭,万一生出了间隙就麻烦了。
让马彪找了几个马场的马师和一个工匠,柳明志一步一步的吩咐着他们如何将马掌钉在马蹄上。
用刀子割掉马蹄上磨损的角质,这匹马虽然有些异动,在几位马师的安抚下还算安定,费了一番功夫总算将四个马掌全部搞定。
马彪齐韵还有几个马师围着这匹上了马掌的马匹转来转去,这有什么区别啊,不就是钉上了四个铁片片吗?
“少爷?这?”
“柳兄?这?”
看着几个马师柳明志问道:“你们几位师父谁的骑术最高明。”
一个粗狂的汉子走了出来:“少爷,马三在柳家马场呆了七年,论骑马整个马场没有人比得上他。”
“哦?谁是马三?”
“少爷,小的是马三。”一个短小精瘦多的汉子一脸紧张的走了出来,看着柳明志有些放不开架子。
“马师傅,不要紧张,你用你最好的骑术好好的操练这匹马,河边的乱石滩之类的地方什么地方不适合马匹奔跑的就去哪里,狠狠的操练。”
马三吞了吞口水,紧张的看着马彪:“老爷?”显然他也不相信柳明志的话,万一听了他的话把这匹良马操练废了,先不说他能不能赔得起。最重要的是马三喜欢马,懂马,否则也不会在马场一呆就是七年。
马彪也不好当场拂了柳明志的面子,只好无奈的挥挥手:“听少爷的,去吧。”
不过心里已经对这匹良马下了死刑,不抱什么希望了,他忽然发觉听了柳明志的话根本就是一个错误。
马三木讷的点点头,贴着马头轻轻地抚摸随后翻身上马一夹马腹,良马如同离弦飞箭一般飞了出去,奔跑如风。
这匹马肌肉健硕,在马三的驾驭之下在马场中河边的乱石滩一路疾驰而过没有丝毫的差错,仿佛那片乱石滩是一片开阔的平地一般。
马彪张着嘴不可思议的看着骑马狂奔的马三,以往这种情况马匹肯定会踩到尖锐的石块而放慢速度,可是眼下的这匹马仿佛用不完的力气一样,铆足了劲的围绕着马场奔跑。
片刻之间马三骑着马就回到了众人面前,由于马三猛然扯住缰绳,良马高高的扬起前蹄发出了唏律律的叫声。
一个马师能够从马的鸣叫声中分辨出马匹的喜怒哀乐,马三能够感觉到胯下这匹那种舒畅的鸣叫声,它的声音不会骗人。
马三也来不及给柳明志行礼,下马之后迫不及待的趴在地上掀起马蹄看了起来,丝毫无损,在那种高强度的奔跑之下马蹄丝毫无损。
只有一种可能,这四个铁片片完全的保护好马蹄的安全不受伤害。
马三激动的看着柳明志:“少爷马蹄没事。”
柳明志也松了口气,他只是大概记得马蹄铁的模样,如今证明确实可以无碍也就安心了。
马彪也是翻看了马蹄铁之后一脸的蒙蔽,四个铁片片就可以让一匹马完好无损,这是神话吗?
不,这是科学。
“少爷,这铁片片就是马掌?”
“马叔啊,人需要穿鞋子防止尖锐的物品扎脚受伤,马匹也同样需要穿上鞋子防止扎脚,这是同样的道理,这四个马蹄铁就像给马匹穿上了鞋子,所以他能够踩到石头上而完好无损。”
马彪失落的嘀咕道:“这么简单的道理为什么就没有人能够想的到哪?人需要鞋子,马也需要鞋子,为何就没有人想的到哪?”
那个粗狂的马师显然也安耐不住,骑着马狂奔了出去。
“马叔啊。”
“少爷?您吩咐。”马彪已经不知不觉的带上了敬语,不是身份上的尊敬,而是一种认可。
“我已经吩咐了扬州城中的王掌柜打造了两千套马掌,到时候你需要和他协商一下子价格,能少一些是一些。”
“老马晓得,不知这马掌能用多久?”
“这个不好说,得看走的什么路了,你天天跑乱石滩肯定磨损的就快了,马掌就像兵器一样也需要更换的,你们定期检查就好了。”
第六十章 喝热水治百病
“姓齐的,我尼玛过分了,要不是看在你妹的面子上,小爷能给你打出屎来你信不,说好的不对小爷动手的哪?你堂堂的刺史公子言而无信,你这么叼,你家老头子知道吗?”
柳大少捂着鼻子,擦了擦眼角的酸泪,嘴里嚷嚷骂道。
女体男像,易容粉能改变的了人的相貌,可是改变不了人的性别,齐韵虽然是男人装扮,可是依旧改变不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姑娘身份。
无论装扮的多么像一个男人,骗得了人的眼睛却骗不了老天,女人只有有了女人的麻烦才叫女人,是女人总有那么几天上火的日子。
奈何柳大少自己作死,撞枪口上了。
齐韵裹着被子怒气冲冲的看着愤怒的柳大少:“马上给我滚出去。”
小腹的疼痛让齐韵闷头紧皱,看着捂着鼻子的柳大少更加没有什么好语气,我来亲戚我有理,这他妈谁规定的。
“行,小爷是好心当成驴肝肺,好心请你去喝酒,你敢对我动手,姓齐的你丫的今天就饿着吧,饿死你可别找小爷要吃的。”
柳大少委屈的很,解决了马蹄的损伤,为老头子挽回了打量的经济损失,这本来是值得高兴的事情,一大早上就让马彪安排了上好的酒菜准备找齐韵喝几杯,缓解缓解疲乏。
丫的,谁想到一开门这货还在睡懒觉,柳明志去掀被子,接过被子刚刚掀开被角就看到齐韵瞪着两个大眼睛看着自己,紧接着就是一个沙包大的拳头。
沙包大的拳头见过没?柳大少自然而然的想起这句话。
见过,见过,不当见了还挨了一拳头,小爷招谁惹谁了。
齐韵被子里的手揉弄着小腹,可是依旧痛的难忍,在家的时候有奶妈俞氏算好的日子准备好红糖水来减轻疼痛,现在只能忍受着,总不能告诉柳大少自己来月事吧。
齐韵这时候心底不禁暗骂柳大少眼瞎,都这么久了都没有看出自己是一个姑娘吗?不禁挺了挺自己的胸口,不小啊,挺大的。
奶娘都说了,以后肯定饿不着孩子。
“柳兄,我身体不舒服,今日不方便喝酒,你与马掌柜二人痛饮几杯吧。”
鼻子的痛感不那么严重了,柳明志也发现齐韵的不对劲,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这情况跟电视剧里大侠受了内伤一样,有气无力的。
“不是齐兄弟你没事吧?我怎么感觉你有点不对劲啊,要不要帮你找个大夫瞧一瞧?”
“不要你多事,我自己慢慢会好的。”
说完这句话齐韵又痛的呻吟了一身,柳明志打了个寒颤,你一个黑脸汉子发出这种比姑娘还娇媚的呻吟是不是变态了点。
“齐兄弟,常言道病不忌医,有病该治还得治,否则的话落下病根可就大发了,到时候想要根除都难。”
“算了,我就是感染了一点小小的风寒,睡一觉就好了,柳兄你还是先忙你自己的去吧。我没事。”
感染了风寒?柳明志抬头看了一下外面的天气,这个季节你能感冒咯?少爷读书不多也不是没有读过书吧。
柳明志不禁想多了,感觉房间中的气氛怪怪的,退到一旁的书桌上提笔写了一张纸条然后丢给了齐韵。
齐韵猝不及防的被纸团砸到了,火气大发:“姓柳的你干什么?”
柳明志努努嘴,示意齐韵打开纸团看一看。
就想着打发柳明志出去的齐韵伸出手打开了纸条看了起来‘齐兄弟,你若是被人监视了不方便说话就冲我眨三下眼睛’
齐韵本身就疼痛难忍,看到纸条上的话更是气的不打一处来,感觉胃都难受了,这柳明志的脑回路到底怎么想的,自己看着像是被威胁的样子吗。
强忍着的一口气泄了下来,齐韵一下子瘫软到了床上不想动弹。
“卧槽?齐兄弟这是你自己倒下的,不管我的事情,我可没钱赔你啊。”
虾米什么样子齐韵就什么样子,抱着蚕丝被的齐韵一动不动的蜷缩在哪里。柳明志慌了,完蛋玩意好像真的出事了,也顾不上男男有别,被人误会搞基什么的,冲到齐韵床边将齐韵揽在怀里探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也不烧啊,这明显不是感冒发烧啊。
骤然被人搂在怀中齐韵想要挣扎却使不上力气,双眸含糊的看着神色焦急的柳明志,嘴角露出一丝斜笑,这个纨绔子弟长得挺俊俏的。
然后齐韵感觉自己的心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猛然反应过来自己在想些什么,自己是被占便宜了好不好。
“柳兄,放开我吧,我自小体弱多病,睡一觉就好了。”
“你丫的壮的跟头牛一样。你说你体弱多病?开什么玩笑,别的不说就说齐兄弟你的胸大肌比那些健美冠军都要健硕。”
摸了摸自己的平板身材,手贱的又去摸了摸齐韵的胸口:“什么时候才能练到像齐兄弟你一样啊,真让人羡慕。”
齐韵娇躯一颤,胸口的敏感处被人放了一只大手,可惜根本提不起力气来,只能咬牙切齿的依偎在柳大少的怀中动弹不得。
柳大少双目无神的幻想着自己有朝一日能够一脱衣服八块健硕的腹肌,一动一动的胸大肌吸引万千少女嚎叫,丝毫没有发现齐韵的异样。
想着想着就痴迷了,想到自己是否能够有一天摸着自己的胸肌炫耀给别人看,这就是男人。放在齐韵胸口的手不禁抚摸揉捏起来:“唉,可惜小爷怕吃苦,估计是没有希望了。”
齐韵只感觉自己浑身酸麻,柳明志的手仿佛带电一样,在胸口任意妄为让自己难受又舍不得他放开。
柳明志陡然回过神来,自然的抽出手拍了拍脑袋:“远了远了,忘了你病的事情,我也不是大夫,可知道一种无上的秘方可以试一试。”
准备扶着齐韵躺下,柳明志看到齐韵那迷离的眼神吓了一个激灵,急忙撒手由齐韵他下去。
“齐兄弟,你什么眼神,看的我瘆得慌啊,小爷不喜欢男人。”
齐韵被柳明志放开之后也回过神来,一种失落感油然而生,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怀念被他抱着的感觉。
“齐兄弟,你等着,我去给你取秘方去。”
片刻之后柳明志端着一个瓷碗走了进来:“齐兄弟我先声明,喝药归喝药,你可不能胡思乱想。”
半扶着瘫软的齐韵,柳明志端起瓷碗递到了齐韵嘴边,齐韵一看,就是一碗清水,什么都没有。
“柳兄,这是?”
柳明志扯扯嘴:“秘方啊,喝热水治百病,你说气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