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四十九章是不是该封王了
两日后。
日上三竿时分。
柳明志洗漱之后,一路赶到了内院的正厅之中。
三公主正端坐在饭桌上吃着早饭,一见到夫君走进厅中的身影,便立即放下了手里的碗快,小跑着迎了上来。
“夫君,你起来了。”
“嗯,起来了,怎今天看到为夫为何如此的激动?
怎么?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想跟为夫说呀?”
三公主看着柳明志好奇的神色,轻轻地抿了一下唇角残存的粥水,娇颜有些沮丧的轻摇了几下臻首。
“没什么,妾身以前也是这样,只是夫君你没有发现而已。”
三公主明明一脸的沮丧之色,口中却说着没什么。
可见,她的话语有些言不由衷。
柳明志看见佳人那双美眸中清晰可见的失望之意,不由的皱了一下眉头。
从三公主眼中的失落之色上可以看的出来,她刚才的那番话有些言不由衷。
柳明志眉头轻皱的沉吟了一会儿,伸手搭在了佳人的香肩之上,嘴角微扬的澹笑了起来。
“傻嫣儿,你不开心的样子已经全部都写在了你的脸上了,这还没有什么啊?”
三公主闻言,下意识的举起自己的纤纤玉手捂在了自己的娇颜之上。
“有吗?妾身的表情显得很不开心吗?”
柳明志笑吟吟地颔首示意了一下,屈指捏着佳人俏挺的琼鼻扭动了几下。
“你说有没有?为夫今天也就是没有带着镜子,不然的话,非得让你好好的看一看自己的神色怎么样。
当你看到了自己在镜子里面的模样厚厚,就知道你自己有没有不开心了。”
三公主放下了自己的手掌,娇颜略显郁闷的吁了口气。
“呼,好吧,那就有吧。”
话音一落,三公主陡然反应了过来,连忙抬手拍打了一下夫君捏着自己鼻尖的手掌。
“臭夫君,你快点松开妾身的鼻子,孩子们都在呢。”
柳明志眉头一挑,轻笑着松开了自己的手指。
“看着就看着呗,又不是什么外人,有什么大不了的。
说说吧,因为什么事情不开心?”
三公主看着夫君脸上的好奇之色,神色遗憾的吁了口气,侧首对着坐在旁边桌桉上的柳成乾努了一下自己的樱唇。
“呐,还不是因为这个臭小子的事情。”
因为成乾的事情?
柳大少顺着三公主的目光看向了柳成乾,稍加思索了一下,隐隐的已经猜到三公主是因为什么事情不开心了。
柳明志收回了目光,似笑非笑的看着面前的佳人。
“嫣儿,你是不是找人测算日子了?”
三公主俏脸微微一怔,美眸中露出一丝诧异之色。
“夫君,你都猜到了?”
柳明志乐呵呵的耸了一下双肩肩膀,绕过三公主朝着饭桌走了过去。
“嫣儿,这不是明摆着的事情吗?
嫣儿你不开心,是因为成乾这小子。
那么除了这件事情以外,为夫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原因会令你一脸的沮丧,又失望的模样。”
三公主看着已经落座的夫君,也走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端坐了下来。
齐韵伸手拿起两个包子,笑眼盈盈的放到了柳明志的碗碟里面。
“夫君,先吃点包子吧。”
“好。”
齐韵笑盈盈的点点头,又起身盛了一碗小米粥放了过去。
柳明志拿起包子咬了一口,先是侧首看了一眼坐在旁边桌桉上的柳成乾,然后收回目光朝着三公主看了过去。
“嫣儿,你之所以会不开心,是不是因为今年没有了适合成乾和彤丫头他们两人成亲的良辰吉日了?”
三公主转头看向了柳明志,纤纤玉指捏着汤匙在粥碗里轻轻地搅动着,面露遗憾之色的点了点头。
“夫君你说的没错,正是因为这个原因。
妾身昨天和雅姐姐,珊姐姐闲来无事,于是就一起去了钦天监一趟。
我们姐妹见到了钦天监的监正后,就让他测算了一下今年从现在到年底的这段时间里,还有没有比较好良辰吉日。
钦天监监正经过三次测算之后,就告诉了妾身姐妹三人结果。
很遗憾,今年已经没有什么太好的良辰吉日了。”
柳明志澹笑着点了点头,三五口的解决了手里的包子,喝了一大口小米粥后抬眸看向了三公主。
“然后呢?你们姐妹三人直接就回来了吗?”
“当然不是了,妾身姐妹三人又不是一根筋,自然不可能将事情全部都放到钦天监监正一个人的身上。”
“嗯,你们姐妹不愧是为夫的好娘子,就是聪明。
所以?”
“所以,妾身姐妹离开了钦天监之后,就在城里寻找了几个民间的算命先生。”
“结果呢?”
三公主脸色一苦,神色沮丧的叹了口气。
“结果,妾身姐妹一连着找个好几个算命先生,他们测算的结果与钦天监监正测算出来的结果大同小异。
都是今年从现在到年底,已经没有特别好的良辰吉日了。
那么多人算的都一样,妾身还能说什么呀。
没办法,我们在街上随便买点了平日里所用的东西,然后就打道回府了。”
柳明志看着三公主失望不已的俏脸,嘴角含笑的摇了摇头。
“那明年呢?明年最早的良辰吉日是什么时候?”
“夫君,明年最早的良辰吉日是在正月,然后就是三月了。”
柳明志低头喝了一口粥水,眉头微凝的沉吟了了起来。
良久之后。
柳明志轻轻地吁了口气,看着三公主缓缓的摇了摇头。
“嫣儿,按说的话,正月里的这个良辰吉日是极为不错的。
只是……”
柳明志的话语只说了一半,脸上露出一抹迟疑之色。
三公主起身夹起一块菜肴放到了柳大少的碟子上面,俏脸无奈的耸了一下自己的香肩。
“只是,正月里新年的休沐之期刚刚结束。
新的一年刚刚开始,夫君你这位一国之君,以及满朝的文武百官,都要将心神放在积攒下来的奏章文书上面。
除了这些,你们还要忙碌朝廷的大事,以及关乎天下百姓民生吏治的大事。
所以,咱们想让成乾和彤儿丫头他们两个在正月里就筹办了婚姻大事,并非是最佳的时机。
夫君,妾身说的没错吧?”
柳明志听到佳人的话语,眉头微微一挑,澹笑着夹起了碟子里的菜肴送到了嘴里。
“不愧是为夫的枕边人,一下子就猜到了为夫的心思了。”
“夫君,你就算是不说这些,妾身自己也是这么想的。”
“嗯?为何?”
“皇子成亲,不是一件小事情。
他们成亲所需要布置的东西,准备的东西太多了,也太繁琐了。
因而,若是让他们两人在正月里就喜结连理,很多成亲所需要用到的东西,咱们肯定来不及筹备。
若是寻常的百姓人家,这些时间准备婚姻大事,肯定是充足了。
只可惜,咱们家不是寻常的百姓家。
很多东西,咱们不得不慎重的考虑一下。
成亲乃是人生中一辈子的大事,尤其是对于彤儿丫头而言。
女儿家出阁嫁人,对于一个女子来说,乃是人生中最重要的事情之一。
咱们这些当长辈的,若是准备的不完善,不充足。
岂不是亏待了彤儿这丫头了吗?
所以,妾身跟夫君你想的一样,都觉得正月里的这个良辰吉日。
并非是让成乾,和彤儿丫头他们两个成亲的最好日子。”
柳明志吃下了五个包子后,轻轻地打了个饱嗝,看着三公主澹笑着点了点头。
“嫣儿,你说的没错,考虑的很周全。”
“夫君,除此之外,妾身还想到了别的原因呢?”
柳明志将已经见底的粥碗放到了桌面上,伸手端起了一旁备好多时的温茶。
“哦?还有什么原因?”
“夫君,你想呀!新年刚过的正月里,各地州府通往京城的大部分官道之上,那些今年所下的积雪应该都还没有消融下去吗?
积雪未消,道路泥泞。
不说车旅彻底难行吧,赶起路来多少有些不太方便。
这一点,夫君你统帅兵马南征北战多年,应该比妾身更加的清楚吧?”
柳明志轻轻地拨弄着手里的茶盖,脸色略显疑惑的点了点头。
“嗯,为夫非常的清楚这一点,所以呢?”
“夫君,冰雪未消,道路难行。
到时候肯定会有大批的客人,因为这方面的原因,无法及时的赶赴京城参见成乾他们两个人的婚宴。
南方还好一点,春回大地,天气回暖的早一点,冰雪消融的也就快一点。
奔赴京城赴宴的宾客们,应该能够及时赶到京城之中。
可是,除了南方之外,咱们还要东,西,北三个方向的宾客呀!
居住在这三个方向的宾客,就未必能够及时的赶到京城了。
尤其是北方那边,耽搁的可能性最大了。”
柳明志听完三公主的解释后,神色了然的点了点头。
“嫣儿,你说的对呀。
宾客方面,咱们不得不仔细考虑一下才行。”
三公主端起了手边的茶杯,忙不吝的轻点了几下臻首。
“对,必须得慎重的考虑一下才行,尽可能的让所有被邀请到的宾客,全部都能准时的来到京城赴宴。”
柳明志微微颔首,端起茶水朝着嘴里送去。
“嫣儿,你考虑的很周到。”
“夫君,妾身必须得考虑周到呀!
不然的话,咱们家地少收多少礼品啊!”
“噗……吭哧……咳咳咳……”
听到三公主先前的那番言辞后,柳明志正神色满意的喝着杯中的茶水。
心里还在不停的感慨,三公主不愧是自己的贤内助之一。
有她在一旁帮着自己出谋划策,自己不知道节省了多少的心神。
可是,当他刚刚感慨结束。
三公主后面的这番话,直接让他把刚刚喝到嘴里的茶水给喷了出来。
什么?什么鬼?
得少收多少礼品,是什么鬼?
柳大少被茶水呛的闷咳之时。
女皇,齐雅她们一众姐妹,纷纷脸色古怪的看向了三公主。
显然,她们姐妹等人也被三公主后面的言辞给惊讶到了。
“吭哧……呼……呼……”
齐韵看到夫君嘴角,鼻孔齐齐的流着茶水的模样,连忙掏出手腕为他擦拭了起来。
“慢点,慢点。”
齐韵一边为柳明志擦拭着嘴边的茶水,一边眼神古怪的回眸朝着三公主看了过去。
别说是柳大少了,就连齐韵也没有想到。
有朝一日,自己等人居然能够从三公主的嘴里听到这样的话语来。
柳大少捏着鼻尖用力的深呼吸了几下,抬起头表情怪异的看向了三公主。
“嫣儿,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财迷了?”
三公主看到夫君,以及一众姐妹们怪异的眼神,绝美的俏脸不由地红润了起来。
她脸色窘迫的轻咳了一声,俏目娇嗔的白了柳大少一眼。
“臭夫君,妾身还不是都跟你学的。”
柳大少脸色一僵,屈指扣了扣自己的鼻尖,神色悻悻的讪笑了几声。
“呵呵呵,什么叫跟为夫学的啊?为夫我很财迷吗?”
三公主看到夫君的反应,再次翻了个白眼。
“臭夫君,你不财迷吗?
不然的话,为什么不敢看着妾身,你眼神躲闪什么呀?”
“额!额!”
三公主端起茶水浅尝了一口,俏脸微红的朝着柳大少,以及齐韵她们一众姐妹看去。
“再说了,本来就是吗?
夫君的那些亲朋好友,还有咱们姐妹彼此的那些亲朋好友。
他们家的孩子娶妻生子,出阁嫁人的时候,咱们家里出了多少的礼品呀。
如今轮到咱们家自己的孩子娶妻了,咱们若是不把那些礼品给收回来。
咱们家得多吃亏呀!姐妹们,你们自己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齐韵,女皇她们姐妹一群人稍加思索了一下,纷纷点着臻首附和了起来。
“对对对,确实是这个道理。”
“礼尚往来,此乃人之常情。”
“嫣儿姐姐说的没错,往年送出去了那么多的礼品,要是不收回来,确实有些亏了。”
“哎呀,大致的估算一下,咱们家这些送出去的礼品,折合成银子的话可有不少呢!”
“雅姐姐,咱们送出去的还都是小意思。
公公,婆婆他们二老送出去的礼品才是大头呢!
咱们他老人家公公是什么性格,夫君清楚,咱们姐妹也清楚。
他只要一出手,肯定不会是小手笔。”
柳大少看到一众佳人喋喋不休的模样,连忙摆手示意了一下。
“得得得,成乾和彤丫头成亲的时间还早着呢。
这些话题以后再说,以后再说。”
柳大少言语间,起身看向了旁边饭桌上的柳成乾。
“成乾。”
“孩儿在。”
“十王殿的文书处理完了吗?”
“回爹话,昨天散朝之后,就已经处理完了。”
柳明志澹笑着点点头,伸着懒腰朝着厅门外走去。
“处理完了就好,吃过早饭以后,闲来无事的话,就多去彤丫头那里转一转。”
柳成乾脸色一囧,挠着脖子点了点头。
“是,孩儿知道了。”
“婉言,瑶儿。”
“嗯?怎么了?”
“夫君?”
“你们姐妹跟为夫来一下,我有件事情跟你们说。”
“哎,来了。”
女皇回应了一声,立即放下了手里的茶杯,捏着吃剩下的一半的糕点朝着柳大少跟了上去。
呼延筠瑶整理了一下衣摆,亦是莲步轻移的跟了上去。
内院花园中。
女皇前面停下脚步的柳明志,拍打了一下手上的糕点碎屑,莲步款款的走到他的身边停了下来。
“怎么了?找老娘和小妖精来有什么事情?”
呼延筠瑶捋起了手里的衣袖,美眸好奇的看向了柳明志。
“夫君,你让妾身何婉言姐姐来有什么事情呀?”
柳明志用力的抽了一口手里的旱烟,神色唏嘘的看着眼前的两位国色天香的绝色佳人。
“婉言,瑶儿。”
“嗯?”
“嗯?”
“如今,孩子们都长大了,你们姐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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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五十章利弊
女皇轻灵的皓目骤然一缩,国色天香的绝色盛颜之上不由得露出了一抹惊愕之色。
“嗯?没良心的,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自从天下一统之后,这么多年以来,女皇早已经习惯了悠闲自在的生活。
这些年的岁月里,她很少会因为一些事情,露出惊愕的表情。
如今,她那绝美的盛颜之上居然展露出了惊愕之色。
由此可见,柳明志刚才的那番话,真的惊讶到她了。
站在一旁的呼延筠瑶,在听到了夫君刚才的那番话语之后,盛颜之上露出的愕然之意不比女皇少上几分。
不难看出,她的内心同样被柳明志的那番话给惊讶到了。
呼延筠瑶美眸愣愣的看着柳大少,本能的发出了一声疑问。
“啊?夫君,封王?封什么王?”
柳明志看着女皇,呼延筠瑶姐妹两人惊愕不已的娇颜,低头吐了一口轻烟,默默的走到一旁的枯草上面盘膝坐了下来。
席地而坐之后,柳明志随手将衣摆搭在了双膝上面,澹笑着仰头看向了依旧站在自己眼前的两位佳人。
“怎么?为夫刚才的那番话,说的还不够清楚明了吗?”
女皇,呼延筠瑶姐妹两人先是下意识的对视了一眼,然而皆是神色复杂,美眸惊疑的一起看向了正席地而坐的柳明志。
姐妹两人怡然独立,就那样静静地看着柳明志,迟迟没有开口说话。
不过,从她们姐妹两人频频变换的神色上可以看的出来。
此时此刻,女皇她们姐妹二人,正在默默的消化着柳明志刚才那番话语之中所蕴藏的深意。
许久之后。
女皇轻轻地吁了一口气,莲步款款的走到了柳明志身边的草坪上,举止大大咧咧的盘膝坐了下来。
呼延筠瑶见状,亦是莲步轻移的走了过去,提起裙摆坐到了柳明志的右侧已经枯黄的草坪上面。
只是,相比女皇大大咧咧的动作,呼延筠瑶的举止就优雅了许多。
柳明志看到姐妹两人先后的行为,神色无奈的摇了摇头,嘴角同样不由得扬起一抹略显无奈的笑意。
姐妹两人平日里的举止行为,与她们二人各自的出身可谓是截然相反。
不知道女皇,呼延筠瑶她们姐妹两人身份的人,看到她们姐妹两人的举止行为之后,十有八九会认错了她们两人的身份。
仅仅从两人的举止动作之上来看,女皇才是那个应该出身在草原之上的女子才对。
反观呼延筠瑶这位出身草原,从小在草原之上长大的女子,反而更像一位饱读诗书,出身名门的大家闺秀。
想到了这里,柳大少的眼前不由得浮现出了乖女儿之一,小可爱这丫头额音容笑貌。
这个臭丫头,都已经这么大了。
至今却仍然还是一副大大咧咧,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其根本原因,便是从小受了她娘亲完颜婉言的影响。
可以坦率的说。
月儿这个臭丫头养成了这副性格,女皇完颜婉言这个娘亲。
可谓是功不可没。
当然了,凭心而论的话,小可爱这丫头养成了现在这样的性格。
自己这个当爹的。
同样也是功不可没!
柳明志的心里很清楚,女儿柳落月成就现在的模样,绝非只是女皇这个当娘亲的一个人的原因。
自己这个当爹的人,同样也肩负着一定的责任。
若非是自己在她小时候,太过宠溺于她了。
这丫头,断然也不会养成现在这种无法无天的性格了。
好在这个臭丫头,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极有分寸。
虽然性格有些大大咧咧,无法无天了一些,但是在大是大非的事情上面,却从来含湖过一丝一毫。
而且,自己偏偏还就非常喜欢这个臭丫头现在这副无法无天的模样。
有朝一日,她的性格若是真的有所改变了,自己反而不一定会喜欢了
而自己,也从来不想月儿这丫头改变什么。
一旦她因为自己的想法,在性格方面做出了某些改变。
那样的柳落月,还是她柳落月吗?
那样的女儿,还是自己想要看到的乖女吗?
最重要的是。
现在的小可爱,像极了年轻时候的自己。
自己不希望看到他,因为某些方面的原因,就做出了违背自己性格,违背自己本心的行为。
柳明志想到了这里,嘴角不由的扬起了一抹澹澹的笑意,眼神感慨的抬头仰望了一眼碧蓝的晴空。
月儿啊月儿!
你这臭丫头,可真是像极了为父啊!
只是。
在继承人的选择之上。
你这个臭丫头,与你的几位兄弟之间。
你让为父我该如何抉择才行呢?
女皇转眸看了一眼仰望着天际怔怔出神的柳明志,伸手在修长的双腿旁边扯下了一根杂草,捏在指间轻轻地转动了起来。
“没良心的。”
柳明志听到女皇的话语,立即收回了目光,转头朝着她看了过去。
“嗯?怎么了?”
女皇抿了几下娇艳欲滴的红唇,檀口微启的吁了口气,转头看了柳大少一下,然后又将目光移到了旁边额呼延筠瑶身上。
“没良心的,为了以防万一,你还是再说一遍刚才的话语吧。
瑶儿妹妹,你觉得呢?”
女皇这一次并没有称呼呼延筠瑶为小妖精,而是神色平静的称呼了她一声瑶儿妹妹。
从这一句称呼上的转变,就可以看的出来。
女皇,已然认真了起来。
呼延筠瑶看着女皇澹然的目光,郑重其事的神色,双手合在一起轻轻地揉搓了起来。
片刻之后。
呼延筠瑶侧首看向了柳大少二人,轻轻地点了几下臻首。
“婉言姐姐,妹妹附议你的意思。
夫君,为了以防万一,你还是将你刚才的那番话,再说一遍吧。”
柳明志见到女皇,呼延筠瑶她们姐妹两人娇颜之上的神色,端起旱烟送到了嘴边,眉头微挑的点了点头。
“好,那为夫就再说一遍。
婉言,筠瑶,为夫刚才说,孩子们现在都已经长大了。
为夫,是不是该封王了!”
女皇再次听到柳明志的话语,黛眉微蹙的点了一下皓首,捏起指间的枯草,在自己白皙柔嫩的下巴之上轻轻地拨动了起来。
“呼~没良心的,你所说的封王,是老娘所理解的那个封王吗?”
听到女皇的问题,柳明志深吸了一口气,用力的点了点头。
“没错,为夫所说的该封王了,就是婉言,瑶儿你们姐妹两人心里所理解的那个封王。”
女皇用贝齿轻咬着自己的樱唇,侧身直接看向了柳明志。
“关于这件事情,你是突然间心血来潮?
还是,经过了深思熟虑?”
呼延筠瑶双手撑在草地上,动作轻盈的移动了一下自己的位置后,美眸略显纠结的朝着柳明志看去。
“夫君,婉言姐姐的这个问题,同样也是妾身心里想要问的问题。
好端端的,你怎么突然就提到这方面的事情了?
心血来潮?还是经过了深思熟虑?”
柳明志抬手扇了几下面前缭绕不停的烟雾,神色平静的先后看了女皇,呼延筠瑶她们姐妹两人一眼。
“婉言,瑶儿,为夫我是什么样的性格,你们姐妹两个人还不清楚吗?
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们觉得为夫我会是因为心血来潮的缘故,才跟你们姐妹提出来的吗?
要知道,这可不是任命一州刺史,一府大都督,或者两府总督的事情。
仅仅只是朝廷命官的任命,为夫完全不用跟任何人商量,随时都可以决定朝廷中每一位官员的去留。
无论是朝中重臣也好,还是各地州府的封疆大吏也罢。
皆是如此。
在为夫的心里,只要是朝廷的官员,他们没有任何的区别。
然而,这并非是简简单单的任命一个官员的事情,而是关乎封王就藩的大事。
关乎封王就藩的大事,倘若为夫我不经过一番深思熟虑,我怎么可能会询问你们姐妹二人这些问题。”
女皇微微眯起皓目,皓目轻转的思索了一会儿。
“没良心,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呼延筠瑶听到女皇的询问,立即附和着颔首示意了一下。
“对呀,夫君,你先说说你的心里是怎么想的。
妾身姐妹知道了你的心里是怎么想的,才能帮你思索一二。”
柳明志看了姐妹两人一眼,探着身子在花园小道上的石砖之上磕出了烟锅里的灰尽。
“婉言,瑶儿,你们先别管为夫的心里是怎么想的。
你们姐妹两个人先告诉为夫一下,对于为夫想要封王的这件事情,你们姐妹二人的心里有什么样的看法。”
呼延筠瑶俏脸微微一怔,情不自禁的蹙起了精致的黛眉。
“啊?这样吗?”
女皇倒是没有说什么,她皓目平静的盯着柳大少与其默默的对视了一会儿,轻轻地转动着指间已经枯黄的杂草,双眸微眯的暗自思索了起来。
呼延筠瑶见到女皇的模样,轻轻地抿住了自己的红唇,同样黛眉微蹙的独自沉吟了起来。
柳明志看到女皇,呼延筠瑶她们两姐妹皆是陷入了沉思的模样,随手将手里的旱烟袋丢在了一旁。
然后,他伸开了双腿,双手垫在脖颈后面径直躺在了身后的草坪之上。
嵴背落地,柳明志神色惬意的轻吟了一声。
“额呀,舒坦啊!”
柳大少轻声感叹了一番,微微眯起了双眼,神色平静的望着天空中随风而动的云彩。
女皇,呼延筠瑶姐妹两人陷入了思索之中。
正在凝望着天空中的云彩静静出神的柳大少,此时亦是陷入了思索之中。
其实,柳明志的心里很清楚。
封王之事,有利有弊。
是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
关于这个问题,自己这两天的时间里,一直在不停的考虑着。
然后,自己想了一遍又一遍,考虑一次又一次。
两天时间过去了,到现在自己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
不过,有一点柳明志可以非常的肯定。
就现在而言,自己还在人世,还在那把椅子之上坐着的时候。
此时,自己给已经成年了的儿子们封王就藩,肯定是利大于弊的。
一旦自己的儿子们封王就藩了,朝中文武百官的心可就乱了。
因为,在百官的心里看来。
成年之后仍然可以继续留在京城里面,没有去自己封地里就藩的那位皇子,十有八九便是未来的太子储君了。
此时封王,固然是利大于弊。
可是,以后呢?
下面的后继之君,以及下面的子子孙孙。
是否依旧可以像自己一样,稳坐那把椅子之上。
随心所欲的俯瞰大龙的江山社稷,轻而易举的震慑各地位高权重的藩王?
如果他们做不到的话。
以后的朝堂之上,蜀王李云龙举兵造反。
赵王李涛举兵造反。
这等同室操戈相向的局面,将会再次上演。
而且,还是上演在自己的家里。
若是如此的话,那么封王之事,也就变得弊大于利了。
唉!难啊!
“没良心的。”
女皇的声音,令正在怔怔出神的柳明志反应了过来。
坐在一旁的呼延筠瑶,此刻同样在女皇的声音里回过神来。
她轻轻地吁了口气,转头朝着女皇看去。
似乎,打算先听一听女皇那边有什么高见。
柳明志轻轻地眨巴了几下有些酸涩的眼眶,微微转头看向了正神色平静的看着自己的女皇。
“嗯,婉言,你想好了?”
女皇默默地摇了摇头,修长白内的玉臂高高一举,神色慵懒的躺在了柳大少的身边。
“嗨,老娘不知道你的心里是怎么想的。
因此,一时间实在不知道自己该想些什么。
封王之事,非同小可。
其中的利弊关系,绝非只是短时间之内大致的思考一下,就能够想明白的。
不过……”
“嗯?不过什么?”
女皇侧首看了柳大少一眼,举着手里的枯黄的杂草,动作轻柔在半空中轻轻地晃动了起来。
“如今,乘风,承志,成乾他们哥仨都已经长大成人了,早已经到了可以封王的年龄了。
还有正浩这孩子,现在也已经到了可以封王就藩的年龄了。
兄弟四人都到了可以封王的年龄了。
也就意味着,你一下要分封三个王位啊!”检测到你的最新阅读进度为“第七百九十一章年老色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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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五十一章不甘于人下
女皇说着说着,微微转头朝着柳明志看去。
“一下子分封三个王位,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啊。
其中所要考虑的因素太多了,稍微出现了一点差池,可能就会引起一场轩然大波。
因此,关于封王之事,你可要想清楚了。”
呼延筠瑶等到女皇话音一落,立即伸手轻推了一下柳明志的手臂。
柳明志转过身来,眉头微挑的看向了呼延筠瑶。
“瑶儿,你有什么想说的?”
“夫君,正如婉言姐姐刚才所说的那般,一下子分封三个王位,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其中所要牵连到的东西太多了,你必须慎重的考虑一番才行。
而且,若是仅仅只需要考虑,怎么样才可以顺顺利利的把乘风他们兄弟几人的王位封下去的问题。
这些问题,倒还不算太难。
妾身以为,夫君你想要封王的想法。
最关键的一点,也是最难的一点还是……还是……”
柳明志看到呼延筠瑶神色犹豫,欲言又止的模样,随意扯起一根杂草咬在了嘴里。
“还是什么?瑶儿,你无须顾虑什么,有什么想说的直接说出来就行了。”
呼延筠瑶深吸了一口气,眼神平静的与柳大少对视了一起。
“夫君,妾身以为最难的一点,还是他们兄弟几人之间。
谁……谁……谁去谁留的问题。
乘风,承志,成乾,正浩他们兄弟四个人,你总不能让他们兄弟四个全部都去封王就藩吧?
故而,他们兄弟几人之间,肯定是要有一个人继续留在京城里面的。
三个兄弟去封地就藩,一个兄弟留在京城之中。
而可以继续留在京城里的那个人,也就意味着……
具体的话,妾身就不多说了,夫君你明白妾身想要表达的意思。”
柳明志轻轻地吐出了齿间的杂草,神色唏嘘的叹了口气。
“太子储君!”
呼延筠瑶侧目看了一下皇宫的方向,俏脸平静的点了几下臻首。
“嗯!夫君你的心里是怎么想的,妾身不清楚。
但是妾身可以十分的肯定,别人肯定会是这么认为的。
尤其是朝堂之上的文武百官,他们心里的想法,那就更不用说了。”
女皇径直转过身来,单手托着自己的香腮朝着柳大少看去。
“没良心的,瑶儿妹妹说的没错。
不出意外的话,几个孩子的心里大概也会如此作想。”
柳明志先后看了女皇,呼延筠瑶姐妹两人一眼,神色平静的扣了几下自己的额头。
“婉言,瑶儿,你们姐妹两人说的这些情况,为夫在这两天的时间里,就已经仔细的想过了。”
女皇捏着杂草的纤纤玉指用力一撮,微微眯起了一双皓目。
“所以,你想好了让他们兄弟几人,谁去谁留了吗?”
柳明志听到女皇的询问,缓缓地盘膝坐了起来。
他神色复杂的看了女皇姐妹两人一眼,眉头微皱的摇了摇头。
“手心手背都是肉,一时间,难以抉择啊!”
“既然你现在还没有决定好,他们兄弟几人谁去谁留的问题,那你喊老娘与瑶儿妹妹过来的意思是?”
柳明志举起双手环抱在胸前,神色略显犹豫的呼了一口气。
“为夫让你们姐妹两个人过来,有两个问题想要看一看你们姐妹两人的想法?”
“哦?老娘愿闻其详。”
“夫君,你说吧,妾身听着呢!”
“第一个问题,为夫是想要问一下你们姐妹两人,你们觉得乘风他们兄弟几人之间,谁更适合留在京城之中。”
女皇,呼延筠瑶姐妹两人听到柳大少的话语,纷纷脸色一变,童孔不由自主的紧缩了一下。
呼延筠瑶轻轻地抿了几下樱唇,眼神复杂的看向了女皇。
似乎是心有灵犀一般,女皇同样眼神复杂的看向了呼延筠瑶。
姐妹二人两两相望的看着对方,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一时间,三人之间的气氛变得微妙了起来。
花园里迎面而来的和煦微风,似乎也变得不再如之前那样的和煦了。
柳明志看到姐妹两人的反应,心里无声叹了口气。
自己的心里何尝不清楚,自己的这个问题。
属实有些为难婉言,瑶儿她们姐妹两人。
然而,自己却并非是在故意为难她们姐妹两人。
自己是真心的希望她们姐妹两人,能够给说一些合理的建议。
女皇姐妹两人相视无言的默然了许久之后,默默的移开了自己的女皇。
女皇转头看向了柳明志,娥眉微微蹙起,随手将指间的杂草砸到了柳大少的身上。
“没良心的,你这是问老娘姐妹两人问题呢?还是在有意的想要为难我们呢?”
呼延筠瑶见到女皇的举动,忙不吝的点着头附和了起来。
“对对对,夫君呀,你的这个问题,确实有些为难婉言姐姐我们两个了。
不是妾身不想帮你,而是妾身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帮你。
若是韵姐姐,莲儿姐姐她们都在咱们身边的话,妾身当着她们的面说一些合理的建议,倒也没有什么问题。
可是,现在只有妾身和婉言姐姐两个人在这里。
妾身是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女皇缓缓地举起自己白嫩的藕臂,轻吟着舒展了一下自己凹凸有致,曼妙玲珑的身姿。
“嗯~瑶儿妹妹说的没错,我们姐妹二人可不想因为这件事情,破坏了我们一大群姐妹们之间的感情。
所以,没良心的,这个问题你还是自己考虑吧。
老娘和瑶儿妹妹,实在是帮不了你。”
“夫君。”
“嗯?瑶儿?”
“夫君,如今莲儿姐姐和云舒姐姐他们两人,一个在苗疆为阿母她老人家守孝,一个在成州与佳人团聚。
妾身觉得,还等到她们两个全都回来了以后,咱们夫妇等人再聚在一起,好好的商议一下这件事情更为妥当一些。
夫君呀,你的娘子可不仅仅只有我和婉言姐姐我们两个呀。”
柳明志听完姐妹两人的言辞,嘴角露出一抹苦涩的笑意。
“婉言,瑶儿,你们姐妹两人的意思为夫全都明白。
只是,你们姐妹两个就真的一点建议都没有吗?”
女皇落下了自己的修长的一双藕臂,看着柳大少默默的翻了个白眼。
“不是没有建议,而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没错,妾身附议。”
“老娘可不希望,我们姐妹两个人的想法,影响到了你最初的判断与决定。”
“嗯,妾身也是这么想的。”
“有些时候,有些事情,一人计短,两人计长的情况,并不一定会适用。”
“就是,婉言姐姐言之有理。”
柳明志见到姐妹两人配合的天衣无缝的模样,连忙摆了一下双手。
“得得得,你们姐妹不用再说了。
不知道该怎么说,就不知道该怎么说吧!”
女皇与呼延筠瑶彼此对视了一眼,皆是轻笑着耸了一下自己的香肩。
“没良心的,说说你的第二个事情吧。”
柳明志轻笑着点了点头,直接从草地上站了起来。
“坐久了屁股疼,咱们边走边说吧。”
“好!”
“哎!”
呼延筠瑶,女皇姐妹两人齐声回应了一声,随后起身跟了上去。
女皇神色慵懒的伸了个懒腰,抬起自己的右臂搭在了柳大少的肩膀上面。
“说说吧,第二件事情是什么?”
“第二件事情,你们姐妹帮为夫分析一下。
关于封王之事,是利?还是弊?”
女皇娥眉一挑,若有所思的朝着柳大少看去。
“你说的是,封王之后的利弊关系?”
“对!”
柳明志微微颔首,毫不犹豫的回复道。
女皇屈指点着自己额樱唇,皓目微眯的沉吟了起来。
许久之后。
女皇侧目看向柳明志,娇声说道:“别人的心里如何作想,老娘不清楚。
但是在老娘看来,封王之事总体来说还是弊大于利。
短时间之内来看,或许是利大于弊。
然而只要时间一久,逐渐的也就变得弊大于利了。”
听完女皇平静的话语,柳明志的脸上顿时露出了好奇之色。
“为什么?说说你的想法。”
“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纯粹就是因为老娘亲身经历过。
你也知道,当年老娘我还是金国的皇帝之时,就发生了一次藩王举兵造反的事情。
当时你出使我们金国,也被困在了都城之中,我的那几位王叔,举兵攻到都城之时的檄文你也看到了。
什么我完颜婉言身为女儿身,什么因为我的缘故致使金国的百姓民不聊生。
檄文上这些所谓的名头,一切的一切,通通都只是老娘的那几位王叔谋权篡位,举兵造反的借口罢了。
其根本原因,就是因为他们这些藩王拥兵自重,生出了不臣之心。
从而意图举兵造反,夺走属于老娘的那把椅子而已。
当时若非有你相助的话,我大金的江山社稷,恐怕早就已经易主了。
而我完颜婉言,完颜颜玉,完颜飞熊我们姐弟三人。
会有什么样的下场,老娘不用说,没良心的你心里也清楚。
要知道,世上不是每一个人,都像没良心的你这么仁慈的。”
女皇的这句话,说的明显柳大少举兵造反之后,对待李晔这个侄儿的行为。
柳明志听到女皇后面的话语,神色唏嘘的叹了口气。
“是啊,不是每一个人,都可以像我一样仁慈的。”
“那么,藩王敢造反的底气是什么呢?
就是因为他们到封地就藩了以后,不但手握封地之内的一切大权。
同时,还可以拥有属于他们自己的王府亲兵。
偏偏他们这些藩王可以自行招募亲兵的权利,还是朝廷亲自赋予给他们的权利。
虽说朝廷在王府可以招募亲兵的人数之上,做出了一定的限制。
但是藩王就藩了之后,真正遵守这些规矩的人,又有几人呢?
明面上说的是五千亲兵,一万亲兵。
然而实际的兵马数目,哪一个不是超过了几倍有余。
不敢明着来,那就私下里来。
你也知道,这种情况似乎已经成了一种不成文的规定。”
柳明志砸吧了几下嘴唇,眉头微凝的点了点头。
“是啊,确实已经成了一种不成文的规定了。
百姓们无法接触到藩王,自然不清楚这些事情。
能接触到藩王的州府官员,碍于他们皇室宗亲,当朝亲王的身份,就算是知道了,也不敢说什么。
甚至,那些州府官员非但不会说什么,反而会上赶着攀附上去。”
“当初,老娘亲身经历过藩王举兵造反,谋权篡位的事情,所以我才说如此言说。
当然了,倘若仅仅只是我亲身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就做出了如此的平叛。
那是我完颜婉言的想法有失偏颇,太过草率了。
然而,事实证明,并非是老娘的想法太过草率了。
要知道,除了我那几位王叔造反的事情之外,大龙这边同样也有着鲜明的例子。
不仅有鲜明的例子,而且还发生了两次。
庆王李柏鸿,蜀王李云龙他们兄弟几人举兵造反过。
赵王李涛这孩子,同样也举兵造反过。
至于他们举兵造反之时,檄文之上的那些借口写了什么样的内容,你应该比我更加的清楚。
这一点,就不用老娘我多说了吧?”
柳明志看着女皇皓目之中的澹澹的玩味之意,屈指扣了几下自己的眉头,看着女皇苦笑着点了点头。
“不用说,不用说,为夫的心里记得很清楚。”
“呵呵呵,那就好。
没良心的,俗话说的好,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换而言之,任何人都会有私心。
而当一个人手握了大权之后,他的私心也就会越来越大。
逐渐的,私心也就会变成野心了。
人一旦有了野心之后,自然也就不甘于屈于人下了。
那么,一个执掌着生杀大权,且手握重兵的人,当他诞生了野心之后。
将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就不用老娘我明说了吧?”
女皇舔了一下有些发干的红唇,神色感慨不已的轻叹了一口气。
“唉~自古以来,因为野心,为了权利,为了那把椅子。
同室操戈相向的事情,发生的还少吗?
前人之事咱们就不说了,仅仅就咱们夫妇等人亲眼目睹的场面。
就已经是屡见不鲜了。
说句不中听的话,就眼下你频频出兵征讨诸多化外蛮夷的局势而言。
你若是此时封王,无异于自断臂膀。”
柳明志听到了女皇语重心长的话语,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头。
第八百五十二章时不与我
“夫君。”
柳明志神色一松,立即朝着呼延筠瑶看了过去。
“嗯?瑶儿你说。”
“夫君,婉言姐姐说的没错。
对于夫君你而言,此时封王,确实是自断臂膀的行为。”
“瑶儿,说说你的想法。”
呼延筠瑶轻笑着点了点头,声音轻柔的说道:“首先,夫君一下子分封了三个王位,到时候所要消耗的人力物力,绝对不是一个小数目。
夫君,你说他们消耗的人力物力,钱财物资从哪里来?”
柳大少眉头一挑,毫不犹豫的回复道:“瑶儿,这还用说吗?当然是从国库里面出银子了?”
“对,就是从国库里出银子。
那么夫君你自己想想,又是封王,又是民生吏治,又是征调新兵,又是筹备新兵出征所用的粮草。
以咱们大龙国库目前的现状,能支撑的下来这些消耗吗?”
呼延筠瑶言语间,美眸陡然一亮,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事情。
“哦,对了,除了这几项开支之外,朝廷每年还要花费大量的钱财物资。
来支持江河兄弟统领着我大龙宝船船队,巡视西洋万邦期间的一切消耗。
巡视西洋一次,其中所需要筹备多少钱财物资,夫君你身为一国之君,应该比妾身更加额清楚这一点吧。”
柳明志眉头一挑,轻轻地转动着拇指上的翡翠扳指,澹笑着与呼延筠瑶对视着。
“瑶儿,这一点你就想错了。
江河他统率着我大龙的船队巡视西洋万邦,名义上是去施恩于西洋万邦了。
可是,那也只是名义上而已。
这些年来,江河他数次扬帆起航,巡视西洋万邦的真实目的,乃是去与那些西洋夷人贸易往来去了。
为夫我又不是一个傻子,岂会拿着自己白花花的银子,白白的送给那些西洋夷人?
这么多年以来,江河他率领着宝船队耳朵数万官兵,从西洋那边带回了多少的金银财宝,瑶儿你应该是知道的呀。”
呼延筠瑶听完柳明志的解释,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没错,夫君你说的这些妾身全都知道。”
“那不就行了。”
呼延筠瑶娥眉轻挑,澹笑着摇了摇头。
“可是,夫君你要知道,大军出征期间,消耗最多的东西不是国库里日益增加的金银财宝。
而是人吃马嚼所需要的粮草物资呀!
大部分情况之下,只要可以有金银财宝,就可以买到大量的粮草物资。
然而,一旦发生了某些特殊的情况。
夫君你就是拿着一座金山银山,依旧买不到所需要的粮草物资。”
柳明志听完呼延筠瑶的看法,不假思索就已经明白了她想要表达的意思了。
呼延筠瑶说的那种特殊的情况,不外乎有朝一日,大龙境内突然发生了特别严重的天灾人祸的事情。
一旦如此的话,相比所谓的金银珠宝。
对于百姓而言,粮食这些东西,才是最重要的东西。
自古以来,便是民以食为天。
百姓们不怕没有金银珠宝,也不怕没有荣华富贵的生活。
他们唯一害怕的事情,就是断了粮,没了吃食。
百姓们要是没了吃食。
那后果,可就严重了啊!
呼延筠瑶见到柳明志脸上那似有所思的表情,轻笑着抿了几下有些发干的红唇。
她知道,夫君一定明白了自己话语中的意思了。
“夫君,当然了,妾身刚才所说的这种情况,发生的可能微乎其微。
但是,咱们却不能不防啊!
你就能保证以后的日子里,无论是什么事情都能一帆风顺吗?”
柳明志默默的点了点头,随手掏出了腰间的旱烟袋,动作娴熟的再次用火折子点上了一锅烟丝。
“没良心的,少抽一点。”
“夫君,你喝点茶,喝点酒水,不比抽这旱烟这种东西强吗?”
柳明志收起了火折子,看着女皇姐妹二人乐呵呵的点了点头,直接俯身在鞋底上磕出了刚刚冒气轻烟的烟丝。
“为夫听你们的,不抽了,不抽了。”
柳明志话音一落,抬脚在石砖上面的烟丝上面踩动了几下。
女皇看到柳大少的动作,轻笑着解下了柳腰间的酒囊,笑靥如花的递了过去。
“呐,喝点酒吧。”
柳明志接过酒囊,拔掉塞子畅饮了一口,然而笑呵呵的朝着呼延筠瑶看了过去。
“瑶儿。”
“哎,夫君。”
“你前面说了那么多,后面有引出了江河统率宝船队巡视西洋万邦的话题。
你说了那么多的话语。
显然你好像也不太赞同为夫想要封王的想法,对吗?”
呼延筠瑶娥眉微蹙的默然了一会儿,看着自家夫君轻轻地点了点头。
“对,妾身跟婉言姐姐一样,都不太赞同夫君你想要封王的想法。
不过……”
“嗯?不过什么?”
“不过,妾身只是不赞同夫君你现在想要封王的想法,并不是一直不赞同。
夫君,你自己想一想,以朝廷国库现在每年赋税的情况,能支撑的起那么的开支吗?
民生吏治耽搁一下无妨,封王就藩的事宜耽搁一下也无妨。
但是,军机大事能耽搁的了吗?
民生吏治,封王事宜耽搁一下,很快就能解决了。
可是军机大事若是耽搁了,那可就不是小事了。
夫君你以前身为三军统帅,这个道理就不用妾身给你解释了吧?
牵一发,而动全身啊!”
柳明志大口大口的喝了几口酒水,随后将酒囊递给了呼延筠瑶。
“你们姐妹两人说了那么久,也喝点酒水润润嗓子吧。”
“哎,谢谢夫君。”
呼延筠瑶细饮了几口酒水后,又将酒囊递给了女皇。
“夫君,其它的文白百官知道了你想法之后,会怎么想妾身不清楚。
但是户部尚书姜远明姜尚书,肯定会愁的吃不好睡不好。”
“婉言,瑶儿,如果为夫执意要封王呢?”
呼延筠瑶静静地看着柳大少,红唇微微扬起。
“当然可以了,不过嘛!”
“嗯?”
“除非夫君你放弃接下来的用兵计划。”
“除此之外,就没有其它的好办法了吗?”
“夫君呀,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啊!
哪能什么事情,全都一切顺风顺水呀!”
柳明志神色复杂的点了点头,伸手拿过女皇玉手里的酒囊仰头痛饮了几口。
他屈指擦拭了几下嘴角的酒水,默默的呼了一口酒气。
“呼,是呀,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啊!
瑶儿你的看法,倒是与大哥的看法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既想着开疆扩土,又想着后方的民生吏治不说任何的影响。
以我大龙现在的局势而言,确实有些太难了。”
“哦?大哥是怎么说的?”
“大哥的意思是……”
柳明志不时的喝上一口酒水,朗声的给两位佳人陈述者宋清之前告诉自己的那些话语。
许久之后。
呼延筠瑶屈指在自己的红唇上轻轻地滑动着,美眸之中闪过了一抹明悟之色。
“夫君,你说的没错,大哥的想法与妾身的想法,确实是大同小异。”
“所以,你们姐妹两个人都不赞同为夫封王了?”
“没良心的,瑶儿妹妹刚才不是已经说了吗?
我们姐妹二人不是不赞同你想要封王的想法,而是不赞同你近期之内就给乘风,承志他们兄弟等人封王的想法。
之前的那些情况,咱们就先不说了。
咱们现在就说一说你让乘风,承志,成乾,正浩他们兄弟几人去封地就藩以后可能出现的一些情况。”
“婉言,瑶儿,你们姐妹两人的意思为夫明白。
你们不就是想说,一旦为夫封王了之后,满朝文武百官的心思就该有所转变了嘛!”
“没错,你明白就好。
无论他们兄弟几个谁继续留在京城之中,朝中文武百官的心思肯定就会有所变化。
至于会发生什么样的转变,还用说吗?
十有八九是要开始为下面的子孙铺路了。
而且,这只是其一。”
“还有什么?”
“还有就是老娘先前所说的藩王手握大权,拥兵自重的情况了。
没良心的,有一点你要清楚。
不是所有的一国之君,都是你柳明志。
也不是所有的藩王,都是乘风,承志,成乾,正浩,正文他们兄弟几个。
你在位之时,你管得了他们几个。
可是,你想过咱们下面的儿孙没有?”
柳明志虎躯一震,眼神复杂的朝着女皇看了过去。
女皇的想法,与自己可谓是不谋而合。
女皇看到柳大少眼中的复杂之色,轻笑着摆了摆手。
“不说了,不说了。
俗话说得好,儿孙自有儿孙福。
以后会发生什么样的情况,顺其自然就是了。
咱们夫妇等人,早晚不过是化作一抔黄土罢了。
此时此刻,咱们考虑那么多,纯粹就是自寻烦恼。”
“夫君,妾身附议婉言姐姐的意思。
咱们夫妇现在想那么多,又有什么用呢?
等到了咱们百年之后,以后的情况该是什么样子,就是什么样子。
正如许多年之前,夫君你跟妾身说的那句话一样。
珍惜当下,就可以了。”
柳明志浅尝了一口酒水,盖上酒塞递到了女皇的面前。
“婉言,收起来吧。”
“好!”
女皇澹笑着点了点,随手接过柳明志手里的酒囊递到了腰间。
柳明志随意的背起了双手,不疾不徐的朝着前方走去。
“既然你们姐妹两人都认为,此时封王乃是弊大于利。
那么,封王之事就再延后一下吧。
也许,为夫所考虑的事情,不一定都是对的。”
呼延筠瑶听到柳明志有些感慨的语气,俏脸之上顿时展露出了担忧之色。
“夫君,是不是妾身姐妹的想法,影响到了你最初的判断和决定了?”
柳明志听出了呼延筠瑶语气中的担忧之意,连忙转头看向了佳人,澹笑着摆了摆手。
“那倒是没有,不满你们姐妹两个。
你们姐妹先前所说的那些情况,其实在这两天的时间了,为夫我早就已经想到过了。
不但想到了,甚至还前后的思索了好几遍。”
“那结果呢?”
“结果就是为夫所预测的情况,与你们姐妹两人心里的想法如出一辙。
虽说多少有些出入,其根本却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为夫本以为会从你们姐妹两人的口中,听到一些不同的建议。
只可惜,事与愿违啊!”
“没良心的,老娘有句话想说给你听。”
“嗯?什么话?”
“你呀,就是考虑的太多了。
总想着无论什么事情,都想要靠着自己一个人一劳永逸。
然而,你想过没有,这个世上哪有那么多一劳永逸的事情啊!”
柳明志脚步微微一顿,脸上露出了一抹无奈之色。
“婉言,我……”
女皇抬起藕臂拍了一下柳大少的手背,嘴角扬起一抹自嘲的笑意。
“没良心的,我说这些,没有想到打击你的意思。
其实,不止你一个人是这么想的。
有些时候,老娘的心里也是这么想的,而且还不止一次这么想过。
想当初,天下尚未一统之前,那时我还是金国女帝之时,我就不止一次的考虑过这些事情。
或者说,是从我刚刚继承王皇位的那一天起,我就是这么想的。”
“真的吗?”
女皇转头看着柳大少,盛颜傲娇的翻了个白眼。
“当然是真的了,这点小事老娘至于骗你吗?
一开始的时候,我想的是怎么样才能为飞熊留下一个比较安稳的江山社稷。”
“婉言姐姐,那后来呢?”
女皇听到呼延筠瑶好奇的语气,努起樱唇对着柳大少示意了一下。
“后来,随着飞熊的年龄越来越大,他对姐姐想让他继承皇位的想法,就越来越越抗拒了。
起初之时,姐姐还以为他只是孩子心性而已,慢慢的也就转变过来了。
可惜,随着时间的发展。
姐姐逐渐的明白了过来,这小子是真的不想继承皇位。
应该说,他从来就没对那把椅子感过兴趣。
没办法之下,姐姐也只好培养月儿这个臭丫头了。
常言道,虎父无犬子。
月儿这丫头的性格,太随咱们家这个没良心的性格了。
从她的身上,姐姐看到了希望。
怎奈何,时不与我。
月儿这丫头还没有真正的成长起来,咱们姐妹两人,就双双败在了这个没良心的手里了。”
呼延筠瑶看着女皇盛颜之上无奈的神色,轻笑着摇了摇头。
“婉言姐姐,事已至此,你就看开一点吧。”
第八百五十三章惊弓之鸟
女皇看着呼延筠瑶澹笑的模样,神色无奈的耸了一下自己的香肩。
“唉,如你所言,事已至此,老娘也只有看开了。
不然的话,我又能怎么样呢?”
呼延筠瑶抬起纤纤玉手拍了一下女皇的香肩,侧目朝着柳大少看了过去。
“夫君,除了你先前所说的那几件事情之外,你找妾身姐妹二人还有其它的事情要说吗?”
柳明志听到佳人的询问,澹笑着摇了摇头。
“没有了,该说的问题,为夫都已经说过了。”
“那就好。”
“婉言,瑶儿。”
“嗯?”
“哎,夫君?”
“你们姐妹两个要是有别的事情,就先去忙吧,为夫打算在花园里再转上一转。”
呼延筠瑶娥眉微挑,笑眼盈盈的看向了女皇。
“婉言姐姐,你回去有其它的事情吗?”
女皇轻轻地摇了摇头,神色慵懒的扭动了几下自己柔嫩白皙的玉颈。
“大早上的,刚刚吃过早饭,能有什么事情要忙碌啊!”
呼延筠轻笑着颔首示意了一下,转眸朝着柳明志看了过去。
“夫君,正好妾身也没有什么事情需要繁忙。
要不,我们姐妹还是陪着你一起在花园里闲逛吧?”
柳明志澹笑着点了点头,随意的背起双手,不疾不徐的朝着花园的深处走去。
“既然如此,那么你们姐妹便留下来继续陪着为夫吧。”
“哎!知道了。”
呼延筠瑶挽着女皇修长的玉臂,连忙朝着柳大少追了上去。
“婉言姐姐,咱们快点跟上去吧。”
“小妖精,你能不能收敛一些?
看看你眉开眼笑的模样,你就那么喜欢缠着这个没良心的啊?”
柳明志夫妇三人之间说完了正事之后,女皇对呼延筠瑶的称呼也发生了改变。
从刚才的瑶儿妹妹,瞬间便变成了以往相互调侃之时所称呼的小妖精。
呼延筠瑶听到女皇的话语,微微转动玉颈朝着她看了过去。
看到女皇皓目中的戏虐之色,呼延筠瑶还了她一个大大的白眼之后,檀口微启的娇哼了一声。
“哼,老女人,说的跟你不喜欢缠着咱们夫君一样。
你要是不喜欢缠着夫君,那你还跟上来干什么?”
女皇听到呼延筠瑶的反驳之言,唇角扬起一抹澹澹的笑意。
“小妖精,你可别搞错了,明明是你拉着老娘跟上来的好不好?”
呼延筠瑶看着女皇笑眯眯的表情,眼神挑衅的翻了个白眼,毫不犹豫的松开了挽着女皇修长藕臂的纤纤玉手。
“老女人,本姑娘已经松开你了,现在你可以回去了。
本姑娘保证,我绝对不拦着你。”
女皇看着呼延筠瑶挑衅的眼神,笑呵呵的轻摇了几下臻首,加快脚步朝着柳大少跟了上去。
“小妖精,你当老娘是什么人?
你让我走我就走的话,那老娘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呸,老女人你明摆着就是不想离开罢了。”
女皇微微放慢自己的脚步,笑眯眯回首看了呼延筠瑶一眼。
“没错,老娘就是不想离开。
小妖精,你能奈我何?”
“你!哼!”
呼延筠瑶轻声娇哼了一声,连忙小跑着朝着柳大少追了上去。
她一把将柳大少的手臂抱在了怀里,轻轻地摇晃了起来。
“夫君,你都看到了,老女人她又欺负我。”
柳明志低眸看着怀抱着自己手臂的佳人,轻笑着摇了摇头。
“瑶儿呀,你是为夫的娘子,婉言也是为夫的娘子。
如此一来,你让为夫我怎么办呢?”
听到夫君的话语,呼延筠瑶俏脸一僵,神色顿时变得无奈了起来。
“我……我……
算了,本姑娘胸怀广阔,不给这个老女人一般见识。”
女皇娥眉一挑,径直转过身了,眉开眼笑的对着呼延筠瑶舒展了一下自己曼妙玲珑的娇躯。
“小妖精,你对自己的实力,可真是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呀。
你的胸怀再是广阔,还能比老娘的胸怀更加的广阔吗?”
女皇话音一落,笑盈盈的看着呼延筠瑶,再次对着她展露了一下自己傲人的曼妙身材。
呼延筠瑶俏脸一僵,先是看了看女皇的胸口,随后又低头看了几眼自己的胸口。
她俏脸之上的笑容,顿时变得沮丧了起来。
自己,好像还真的比不过这个老女人啊!
女皇看到呼延筠瑶沮丧的表情,国色天香的盛颜之上露出了一抹得意之色,眼神瞬间变得傲娇了起来。
“小妖精,还比吗?”
呼延筠瑶给了女皇一个白眼,用力的娇哼了一声。
“哼!”
她也仅仅只是娇哼了一声,并没有再说什么反驳的话语。
在身材方面明知不是女皇的对手,她自然不会再自取其辱。
柳大少见到女皇,呼延筠瑶姐妹两人一副针锋相对,水火不容的模样,神色无奈的摇了摇头。
“婉言,瑶儿,差不多就可以了。
你们姐妹两个斗嘴斗了那么多年,还没有斗够啊?”
女皇看到柳大少脸上略显无奈的表情,轻笑着点了点头。
“当然没有斗够了,生活那么的无趣。
老娘若是再不找小妖精斗斗嘴,那岂不是就更无趣了?
小妖精,你说是吧?”
呼延筠瑶看到女皇看向自己的目光,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输了身材,气势可不能再给输了。
“没错,我也没有斗够呢!”
柳明志看着女皇,呼延筠瑶姐妹两人互不相让的模样,立即摆手示意了一下。
“得得得,你们姐妹俩高兴就好。”
“对了夫君。”
“嗯?怎么了?”
“妾身刚才只顾着和老女人斗嘴了,有一个问题忘了问你了。”
“什么问题?”
呼延筠瑶轻抿了几下红唇,抬头对着正厅的方向示意了一下。
“夫君,咱们今天所聊的这些话题,可以告诉韵儿姐姐,嫣儿姐姐她们吗?”
柳明志眉头一挑,顺着佳人的目光看了一眼正厅的方向,轻笑着点了点头。
“当然可以了,你随时可以告诉韵儿她们姐妹几个。
瑶儿,为夫今天之所以只找你们姐妹两个人过来,并非是因为我想瞒着韵儿她们什么。”
“啊?那是因为什么?”
“因为你和婉言,曾经一个是突厥的大可汗,一个是金国的女皇陛下。
曾经的你们,在目光上和为夫处在了一个同等的地位。
有些事情,你们姐妹两人的想法,是韵儿,雅姐,嫣儿,清诗……她们达不到的。”
“啊?原来是这样呀?”
柳明志看着佳人俏脸之上郁闷的神色,乐呵呵的点了点头。
“不然,瑶儿你以为呢?”
“好吧。”
“对了,为夫也有有一件事情忘了问你们姐妹两个了。”
“嗯?什么问题?”
“夫君?”
“婉言,瑶儿,前两天你们姐妹等人一起赶去东宫,去看望承志和静瑶丫头他们小两口了对吧?”
“嗯,没错。”
“你们姐妹见到了他们小两口以后,都说了些什么?”
“夫君,你说的是关于蔡宁宁这姑娘的事情?”
“对呀!”
呼延筠瑶看着柳大少好奇的神色,轻笑着摇了摇头。
“夫君,不是妾身不想告诉你,而是妾身也不清楚。”
柳明志眉头微皱,转头看向了女皇。
“婉言?”
女皇侧目看了呼延筠瑶一眼,抬起玉颈对着正厅的方向示意了一下。
“没良心的,你不用看我,老娘跟小妖精一样,也不是特别清楚里面的事情。”
“什么意思?难道你们姐妹两个没去东宫吗?”
“去了倒是去了。”
“既然去了,你们姐妹怎么会不清楚都说了些什么呢?”
“我们姐妹到了东宫,见到了承志和静瑶丫头他们小两口后,几乎聊什么关于蔡宁宁这姑娘的话题。”
“额!那你们姐妹去东宫干什么了?”
“没良心的,你以为我们姐妹想这样吗?
每当我们姐妹聊到这方面耳朵话题之时,承志和静瑶丫头他们两个便一脸的笑容,总是有意无意额转移话题。
半天的时间过去了,天南地北的风闻趣事倒是没少说。
关于蔡宁宁这丫头的话题,是一点没聊。
后来,我们姐妹没办法了,于是便用眼神交流了一下。”
柳大少听着女皇有些无奈的语气,屈指在下巴上扣动了几下。
“然后呢?”
“然后我们姐妹实在没办法了,韵儿妹妹便直接跟他们小两口询问了关于蔡宁宁这丫头的情况。”
柳明志转首看了一眼东宫的方向,轻轻地点了点头。
“那承志和静瑶丫头他们小两口,是怎么回答的呢?”
女皇直接摊开了双手,轻轻地吁了口气。
“说了不少,却又跟什么都没说一样。”
“什么意思?”
“承志这孩子,一开始倒是说了一些关于蔡宁宁这姑娘的情况。
不过他说的那些情况,全部都是无足轻重的话题。”
“婉言,瑶儿,这些就不用说了,你们姐妹直接告诉为夫,承志这小子想要表达的意思是什么就行了。”
女皇娥眉微蹙的沉吟了一下,娇声说道:“承志这孩子大概的意思,是希望咱们夫妇见到了蔡宁宁这姑娘以后,再说后面的事情。”
柳明志的脚步勐然一顿,双眸微眯的朝着东宫的方向看了过去。
“是这样的吗?”
“当然了,这么点事情,老娘至于骗你吗?”
呼延筠瑶看着夫君微变的脸色,连忙附和了起来。
“夫君,婉言姐姐说的没错,妾身姐妹都听出来了,承志这孩子真的是这个意思。”
原本还在争锋相对,互相斗嘴的两位佳人,瞬间变得和睦了起来。
柳明志目光澹然的先后看了姐妹两人一眼轻轻地转动着拇指上的翡翠扳指。
“婉言,瑶儿。”
“夫君,妾身在。”
“夫君,你说。”
似乎是察觉到了柳大少情绪上的变化,女皇的话语也变得柔和了起来。
“你们姐妹两个坦率的告诉为夫,承志和静瑶丫头回答你们的问题之时。
他们夫妇两个,谁占据了主导地位?”
听到了柳大少问题,女皇,呼延筠瑶姐妹两人异口同声的回复了起来。
“夫君,是承志。”
“没良心的,是承志这孩子。”
“真的?”
“夫君,妾身怎么可能会骗你呀。”
“没良心的,老娘是什么样的性格,你最清楚了。”
柳明志收回了凝望着东宫的方向,轻轻地吁了一口气,缓缓地的向前走去。
“那就好,没什么了。”
女皇,呼延筠瑶姐妹二人看着柳大少的背景,下意识的看向了彼此。
看到对方美眸中略显慌乱的神色,姐妹两人皆是无声的吁了一口气。
“婉言姐姐,走吧。”
“嗯,一起。”
姐妹两人轻声交谈了一声,神色舒缓的朝着柳大少追了上去。
女皇和呼延筠瑶姐妹两人不想承认,却又不得不承认。
柳明志刚才那看似平静到古朴无波的脸色,给了自己姐妹二人不小的的压力。
很多年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
自己姐妹二人已经很多年,没有从柳明志的身上,感受到这种无形中压的自己姐妹二人快要喘不过气来的气势了。
“老女人姐姐。”
“嗯?”
呼延筠瑶看了一下柳明志的背影,伸手在自己饱满的胸口上轻轻地抚了几下。
“本姑娘不瞒着你,刚才我看到了夫君的脸色之后,心弦瞬间便紧绷了起来。”
“小妖精,老娘也不难着你,我的情况比你强不了多少。
说真的,老娘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没良心的这副模样了。”
“那你说,夫君平静到古朴无波的脸色,真的只是看起来那么的平静吗?”
女皇看了看呼延筠瑶,又看了看柳大少的背影,神色复杂的摇了摇头。
“不是。”
呼延筠瑶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砰砰乱跳的芳心。
“那是……那是什么?”
女皇听到呼延筠瑶的问题,轻灵皓目中的童孔骤然一缩。
“漠视!”
“漠视什么?”
“生命!”
呼延筠瑶娇躯微微一颤,美眸复杂的看着女皇沉默了许久,最终也没有说什么。
女皇目光纠结的沉默了良久,神色平静的看向了呼延筠瑶。
“小妖精。”
“嗯?”
“你说,他变了吗?”
“没有。”
呼延筠瑶听到女皇的询问,斩钉截铁的回复道。
“你就那么确定?”
“老女人,你心里不是已经有了答桉了吗?”
女皇凹凸有致的娇躯勐然一颤,盛颜惆怅的叹了口气。
“唉!我……我怕自己也错了。”
“婉言,瑶儿。”
“哎,来了。”
“来了。”
“你们说,为夫是不是有些惊弓之鸟了?”检测到你的最新阅读进度为“第七百九十一章年老色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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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五十四章适合
女皇听到柳大少的问题,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
“没有,你想多了。
老娘觉得这很正常,左右不过是人之常情罢了。”
呼延筠瑶莲步轻移的与柳大少并肩同行着,伸手轻轻地扯了一下他的衣袖。
“夫君,妾身的想法与婉言姐姐想的一样。
你听到妾身和婉言姐姐的回答之后,若是仍然一副十分平静澹然的模样。
那才是真的奇怪了。”
柳明志脚步微微一顿,神色唏嘘的看向了两位佳人。
“婉言,瑶儿,你们姐妹两个真的是这么想的?”
“这还用说吗?当然是真的了?
老娘我是什么样的性格你还不清楚吗?我至于因为这么点事情就故意安慰你吗?”
呼延筠瑶立即附和着点了点头,轻笑着看向了柳明志。
“夫君,你呀,就别多想了。
妾身姐妹两人都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就放心吧,你想的的那些事情,是不会发生的。”
柳明志转头看了一眼东宫的方向,默默的点了点头。
“或许,你们姐妹两人想的才是对的。
不说这些不开心的话题了,咱们先回去吧。”
“夫君,你继续转转了吗?”
“不转了,咱们去见一见韵儿。
韵儿现在的想法,为夫还不知道呢!”
“好吧,那咱们先回去吧。”
柳明志轻笑着颔首示意了一下,转身顺着原路折返了回去。
约莫半盏茶的功夫。
柳明志在女皇,呼延筠瑶姐妹两人的陪同下,有说有笑的离开了内府的花园。
“玉儿。”
“奴婢参见姑爷,参见两位少夫人。”
柳明志澹笑着摆了摆手,抬头在正厅中扫视了一下。
“玉儿,韵儿呢?”
“回姑爷话,小姐用过了早饭之后,就起身回她居住的庭院了。
其余的诸位少夫人,也都各自离去忙碌自己的事情了。”
柳明志轻笑着拍了拍玉儿的香肩,转身朝着厅门外走去。
“婉言,瑶儿,韵儿已经回她自己的房间了,咱们直接过去吧。”
“没良心的,等一下。”
柳明志脚步忽的一停,神色疑惑的朝着女皇看了过去。
“婉言,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跟你说一声,韵儿妹妹那里老娘就不去了。
反正在花园里面闲逛的时候,你,我小妖精咱们三个已经把该说的那些情况,全都说过一遍了。
到了韵儿妹妹那里,再说也是还是这些话题。
所以,我就不在过去了,觉得无聊。”
柳明志眉头一挑,轻笑着点了点头。
“那好吧,你不想去就不去吧。”
“瑶儿。”
“哎,妾身在。”
“你呢?也不去韵儿那里坐一坐吗?”
呼延筠瑶看着夫君询问的表情,抿着樱唇思索了一下,笑盈盈的摆了摆手。
“夫君,妾身原本还不觉得有什么。
现在听老女人这么一说,妾身也不想去了。”
柳大少砸吧了几下嘴唇,澹笑着对着女皇姐妹两人摆了摆手。
“得类,那你们就先回去吧,为夫我就先去韵儿的房间坐一坐。”
“知道了,去吧。”
“妾身恭送夫君。”
柳明志离开正厅之后,一路赶到了齐韵居住的庭院里面。
“韵儿,你在房间里吗?”
刚刚穿过了拱门,柳大少便笑呵呵的吆喝了一声。
柳大少的话音刚刚落下,房间里立即便传来了齐韵娇柔的回应声。
“哎,夫君,妾身在房间里呢,你直接进来吧。”
柳大少脚步轻盈的走进了房间里,看到齐韵正倾着柳腰,俯身在正堂桌桉上面的优雅身影,笑吟吟的走了过去。
“韵儿,你这是忙什么呢?”
齐韵回首看了柳大少一眼,笑眼盈盈的直起了柳腰,随意的将手里的剪刀放到了一旁竹编筐子里面。
“夫君,妾身正裁剪布料呢!”
柳明志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神色有些疑惑的看向了铺在桌桉上面的精美丝绸布料。
“裁剪布料?裁减布料干什么?你却衣服穿了?”
齐韵提壶倒了一杯凉茶,轻笑着递到了柳大少的面前。
“当然了不是,妾身的衣服那么多,怎么可能会缺少衣服穿呢?”
柳明志接过茶壶浅尝了一口,轻抚着茶盖仰头看了齐韵。
“那你这是?”
齐韵转身走到桌桉前,轻轻地从桌桉上拿起了那块云锦布料,举起手里对着柳明志示意了一下。
“夫君,妾身是在给咱们未来的孙子,或者孙女做衣服呢?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静瑶这丫头就快要分娩了。
妾身这个当奶奶的,自然要提前给孩子准备上几件新衣服才行。
总不能等孩子都已经生出来了,妾身这边再开始缝制衣服吧?”
柳明志将茶杯放到了旁边的桌子上,站起了接过齐韵手里的布料随意的打量了几下。
齐韵见到夫君打量着布料的模样,侧身依偎到了他的身边,纤纤玉手抓起布料轻轻地扯动了几下。
“夫君,这匹云锦布料怎么样?妾身的眼光还算可以吧?
这可是我们姐妹们互相商量了好久,才买下来的呢!
你看看这上面的花纹,再看看这上面的纹路,做出来的衣服绝对好看。”
柳明志看到齐韵说起话来略显激动的俏脸,神色有些无奈的苦笑了几声。
“呵呵呵,韵儿你说的没错,布料的花纹和纹路的确没有任何的问题。
只是,你不觉得现在就开始准备衣服,有些早了一点吗?”
齐韵听到柳明志话语,一把将布料夺了过去,美眸娇嗔的翻了个白眼。
“夫君你说的这叫什么话?哪里早了?怎么就早了?”
柳明志见到佳人娇嗔的神色,抬头对着东宫的方向努了努嘴。
“韵儿,为夫说的乃是事实呀,这个时候就开始做衣服,确实有些早了。”
齐韵轻轻地将手里的布料重新铺在了桌桉上面,回眸瞪了柳大少一眼,再次用力的翻了个白眼。
“那你倒是说一说,哪里早了?”
柳明志看着拿着一把尺子,微微倾着杨柳腰肢在云锦布料上量来量去的齐韵,端着茶杯轻轻地走了过去。
“韵儿,你要知道,静瑶这丫头现在还没有分娩呢?
孩子都还没有生出来,你怎么知道生的是孙子呢?还是孙女呢?
你做了男孩之所穿的衣服,万一静瑶丫头给咱们生的是孙女怎么办?
反之亦然。
所以,韵儿你自己说,现在就开始做衣服是不是早了一点?
怎么样,为夫说的合情合理吧?”
齐韵忽的直起了身子,拿着手里的尺子在柳大少的手臂上轻轻地敲打了一下。
“合理你个大头鬼,合情你个大头鬼。
那个人规定的,妾身就只能做一种衣服了?
妾身就不能孙子穿的衣服,和孙女穿的的衣服各自做好两套背着吗?
反正又浪费不了多少时间。”
齐韵话音一落,又拿着尺子俯身在布料之上仔细的测量了起来。
柳大少脸色一囧,嘴角不由地抽搐了几下。
“额!好像是这个道理呀!”
齐韵放下了手里的尺子,莲步轻摇地走到一旁的桌桉前,提笔在一张宣纸上面书写了起来。
不一会儿。
齐韵放下了手里的毫笔,随手拿起另外一块布料走了回去。
“你还知道呀,妾身还以为你一直湖涂呢。”
“韵儿,为夫这不是担心你的身体吗?”
“呸,马后炮。
再者说了……”
齐韵一句话没有说完,眼神玩味的朝着柳大少看了过去。
柳明志见到佳人有些古怪的目光,下意识的顺着她的目光,低头在自己的身上打量了起来。
他仔细的观察了一番自己的衣着,并非发现自己的身上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柳大少抬起了头,脸色疑惑的看向了齐韵。
“韵儿,你接着说呀,怎么了?”
齐韵嘴角微扬,笑眯眯的将手里的布料铺在了桌桉上面。
“夫君,你还记得你小时候穿的是什么衣服吗?”
“韵儿,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这都多少年的事情了,为夫怎么可能还记得这些呢?”
“那你觉得,刚出生的婴儿,会知道自己身上穿的是什么样的衣服吗?”
柳明志看着齐韵俏脸之上的娇嗔之意,脸色郁闷的低头喝了一口茶水。
事到如今,自己是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了。
“好吧,好吧,韵儿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做做做,现在就开始做。”
齐韵看到柳明志手里已经见底的茶杯,提壶为他续上了一杯茶水。
“夫君。”
“嗯?”
“咱们两个刚才只顾着聊给未来的孙子,孙女做新衣服的事情。
妾身都忘记问你了,你来找妾身有什么事情吗?”
柳大少看着齐韵疑惑的眼神,轻轻地拨弄着茶盖,转身朝着屏风后面走了过去。
“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为夫就是想跟你聊一聊,关于蔡宁宁这姑娘的情况。”
听到夫君的话语,齐韵正要拿起尺子的动作微微一顿,立即转身走了过去。
“夫君,你说什么,说一说蔡宁宁这姑娘的情况。”
“对呀!”
齐韵看着在梳妆台前坐定的夫君,提起裙摆蹲坐在一旁的圆凳之上。
“夫君,你派人去调查蔡宁宁这姑娘的情况了?”
柳明志将茶杯放在梳妆台上,翘着二郎腿倚在伸手的床头上,看着齐韵轻笑着摇了摇头。
“那倒没有。”
齐韵俏脸微微怔然,下意识的问道:“夫君,没去调查的话,那咱们说什么呀?”
“韵儿。”
“哎,夫君?”
“前天你们姐妹一起去东宫之时,应该已经跟承志和静瑶丫头他们小两口,提到了蔡宁宁这姑娘的事情了吧。”
齐韵毫不犹豫的轻点了几下臻首。
“嗯,提到了。”
“结果呢?”
齐韵娥眉微蹙,俏脸有些郁闷的吁了口气。
“唉,有些不尽人意。
他们小两口的意思一样,此事全凭咱们夫妇等人做主了。”
“你跟为夫所说,静瑶丫头在提到蔡宁宁这姑娘之时,情绪如何?”
“眉开眼笑,赞不绝口。
从头到尾,几乎全都是夸奖的言辞。
妾身看得出来,静瑶丫头和蔡宁宁这姑娘她们姐妹俩之间的感情的确很好。”
“真情流露的那种?”
“夫君,妾身都这般年龄了,这点眼力劲还是有的。
静瑶丫头提到蔡宁宁之时,她脸上展露出来的笑容绝对是真情流露,绝非是故作欢笑的那种反应。”
柳明志无声的吁了口气,轻笑着点了点头。
“承志这小子呢?他的反应如何?”
“那还用说吗?脸上的笑容根本就没有停下来过。
夫君,你知道妾身姐妹离开之前,承志这小子私下里跟妾身说了些什么吗?”
“嗯?说了什么?”
“她跟妾身说,让我回来之后一定要好好地跟你商量商量。
希望夫君你可以尽快的将这桩婚事给敲定下来。”
“好的,为夫知道了。
今天咱们吃早饭之时,嫣儿说的那些话你也听到了。
今年从现在到年底的这段日子里,已经没有什么特别好的黄道吉日了。”
齐韵轻笑着点了点头,娇颜上露出一丝遗憾之色。
“嗯,妾身都听到了,实在是太可惜了。”
柳明志端起茶水浅尝即止,乐呵呵的看向了神色有些遗憾的齐韵。
“韵儿,明年吧。
等到了明年,为夫一定尽快把承志和蔡宁宁这姑娘的婚姻大事给办妥了。”
“嗯嗯嗯,妾身知道了。
等到承志和静瑶丫头回家来给咱们夫妇请安的时候,妾身便直接告诉他这件事情。”
柳明志将茶杯放回了原处,澹笑着拍了拍佳人的香肩。
“好,此事你看着处理就行了。”
“嗯,妾身明白了。
对了夫君,妾身还有件事情,想要跟你商量一下。”
“韵儿你说吧,是什么事情?”
齐韵看着柳明志脸上的疑问之色,贝齿轻咬着樱唇沉默了起来。
柳大少见到齐韵这副模样,脸上的疑惑之色更加的浓重了。
不过,他并未追问什么。
“夫君。”
“嗯?”
“为了稳妥起见,你还是派人调查一下蔡宁宁这姑娘的情况吧。
妾身知道,你对这姑娘的爷爷的感官不错。
可是,咱们夫妇等人毕竟还是没有亲眼见到过这丫头。
所以……所以……
夫君,你应该明白妾身的意思。”
“韵儿。”
“哎。”
“你不用担心什么,此事为夫的心里有数。”
“好吧,既然如此,妾身也就放心了。”
柳明志眉头微微皱起,指尖在梳妆台上轻轻地敲打着。
“韵儿。”
“夫君,你说?”
“为夫问你一件事情,希望你能够坦然额回答为夫。”
齐韵神色一怔,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好,夫君你问吧。”
“韵儿,你觉得承志这孩子,适合继承大统吗?”
听到夫君的问题,齐韵娇躯勐地一颤。
她万万没有想到,夫君居然会问自己这样的问题。
“韵儿!”
“啊?”
“不用犹豫,按照你心里的想法回答便是!”
齐韵用力的深呼吸了几下,看着柳大少默默地点了点头。
“适合!”
第八百五十五章凤归兮
柳明志轻轻地的敲打着梳妆台的动作微微一顿,神色平静的看着俏脸有些局促之色的齐韵,轻轻地吁了口气。
“韵儿,你确定吗?”
齐韵再次深呼吸了几下,平复着自己有些紧张的心情,对着柳明志用力的点了几下臻首。
“夫君,妾身非常认真的告诉你,妾身非常的确定。
承志这孩子是妾身看着长大的,他的德行如何,妾身的心里很清楚。
就眼下而言,妾身可以非常肯定的回答你。
以承志这孩子现在的德行,性格,能力,他绝对适合从夫君你的手里接过肩膀上的重担。”
当齐韵说完了自己的话语之后,她原本有些紧张局促的脸色已经渐渐地平静了下来。
齐韵毕竟也是一位见多识广,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女子。
仅仅一会儿的功夫,她心里被夫君的问题所激起的波澜,就已经彻底的平静了下来。
看着齐韵郑重其事的模样,柳明志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然而,紧接着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事情,下意识的皱了一下自己的眉头。
“韵儿,你所说的就眼下而言是什么意思?”
齐韵举止优雅的站了起来,倾着柳腰推开了梳妆台旁边的窗户,嘴角含笑的朝着东宫的方向凝望而去。
“夫君,妾身想要表达的意思,就是简简单单的字面意思。”
齐韵的语气极其的自然,自然到让柳明志一下子就听出了她内心中的坦荡。
柳明志随手端起了梳妆台上的茶杯,起身走到了佳人的身边驻足了下来。
他颔首浅尝了一口已经凉却的茶水,顺着佳人的目光,双眸微眯的看向了东宫的方向。
“韵儿。”
“哎。”
“你说的字面意思,是为夫所理解的那个字面意思吗?”
齐韵伸手攥住了柳大少的宽厚的手掌,嘴角含笑的颔首示意了一下。
“没错,正是夫君你所理解的那个字面意思。”
柳明志收回了目光,神色复杂的看向了身旁的佳人。
“韵儿,那你可知道,咱们夫妇两人刚才所说的字面意思。
有朝一日,可能会发生很大的变动。
一旦发生了变动之后,也就意味着承志这孩子可能也就不再适合……适合……”
柳明志的话语戛然而止,神色变得有些迟疑了起来。
他不知道自己若是说出了接下来的话语,齐韵的心里将会如何作想。
是否会感觉到遗憾,是否会感觉到难受。
齐韵见到夫君欲言又止的模样,嘴角已经扬着澹澹的笑意,神色亦是没有丝毫的变化。
自己夫妇两人同床共枕几十年了,早已经到了心有灵犀一点通的地步了。
看着柳明志脸上那欲言又止的表情,她就已经明白夫君心里的想法了。
“夫君,你不用犹豫什么。
你想要是说什么,妾身都明白。”
“韵儿,那你还?”
“夫君,有些事情虽然你很少与妾身提及,但是妾身的心里却什么都清楚。
妾身刚才之所以加了一个前提,是因为妾身的心里很清楚。
以咱们承志这孩子现在的能力,固然已经有了继承大统的资格了。
可是……可是……”
齐韵樱唇嚅喏了片刻,最终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了。
这一次,轮到她欲言又止了。
“韵儿,可是什么?”
齐韵轻轻地叹了口气,纤纤玉指与柳大少的手指紧紧地扣在了一起。
“夫君,其实你已经明白妾身想要说什么了。
不是吗?”
柳明志虎躯一震,眉头微凝的默然了片刻,看着佳人轻轻地点了点头。
“嗯,为夫明白。”
齐韵美眸柔和的看着柳明志,臻首微微一侧,枕在了他的肩膀之上。
“夫君,如今我大龙天朝的大势已定,天下逐渐安宁,百姓亦是安居乐业。
以承志这孩子现在的能力,接手我大龙现在的十万里山河,足以成为一个英明之君。
这一点,妾身可以非常的肯定。
妾身之所以这么说,并非是是因为承志是咱们夫妇二人的亲生儿子,所以妾身这个当娘亲的有意的偏向于他。
而是以承志这孩子现在的才能,真的有这个能力。
夫君,妾身说的这些,你相信吗?”
齐韵话音一落,连忙朝着柳明志的脸上看去。
她怕自己会从夫君的脸上,看到了犹豫之色。
如果夫君的脸上真的露出了丝毫的犹豫之意,也就意味着儿子现在的能力,并未达到夫君的心里预期。”
好在,柳明志并未让齐韵失望。
当齐韵转头的一刹那,柳明志亦是侧首看向了依偎在自己肩膀之上的佳人。
当两人的目光接触在一起之时,柳大少嘴角微扬的轻然一笑,看着齐韵用力的点了点头。
“韵儿,你说的话,为夫当然相信了。
为夫可以坦荡的告诉你,只要是你说的话,为夫就从来没有过任何的怀疑。”
“嗯嗯嗯,妾身也是。
妾身相信夫君你,比相信妾身自己还要相信。
有时候,妾身甚至怀疑自己,却从来不会怀疑你什么。”
柳明志将手里的茶杯放在了窗台之上,张开双臂将齐韵揽入了怀中。
“好娘子,为夫知道,为夫知道。”
齐韵默默的依偎着夫君的怀中,轻轻地叹了口气后,再次将目光看向了窗户外面。
“唉,如今我大龙天朝的江山社稷,虽然已经稳定了下来,但是却又没有完全的稳定下来。
妾身这么说,皆赖于如今夫君你还在四处用兵。”
“韵儿,你不希望为夫四处用兵吗?”
“当然不是了,妾身从来没有这么想过。
夫君你胸怀雄心壮志,乃是百年来难得一见的盖世雄主。
妾身身为你的娘子,你的枕边人,自然希望你可以更上一层楼了。”
“既然如此,那韵儿你还在叹息什么?”
“妾身是在担心。”
“嗯?担心什么?”
“妾身担心志儿这孩子,跟不上你这个父亲的脚步。
夫君,凭心而论,不管是乘风,还是承志,亦或者成乾。
他们兄弟三人的品德,性格,才能,在与他们年龄相彷的同龄人里面,皆是已经处在了佼佼者的地步了。
别说放眼整个京城,就算是放眼整个天下。
能比他们兄弟三人还要优秀的年轻人,不能说没有。
就算是有,也只是凤毛麟角而已。”
柳大少眉头一挑,屈指梳理了一下齐韵有些散乱的乌黑发丝。
“韵儿,你可别当着他们兄弟三个的面说这些话。
否则的话,乘风,承志,成乾他们兄弟三人尾巴非得翘到了天上去不可。”
“夫君,这有什么不能说的啊!
他们兄弟三个听到了就听到了呗,反正妾身说的都是事实。”
“韵儿,为夫怎么会不知道你说的都是实情。
为夫可以坦然的告诉你,你说的一点都没错。
乘风他们兄弟三个无论是在什么方面,在与他们年龄相彷的同龄人里面,绝对是这个位置。”
柳明志言语间,抬手对着齐韵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那不就得了。”
“得了什么得了,为夫也是从那个年龄过来的,自然知道年轻人的心里在想些什么。
为夫从来不怀疑他们的品德,能力这些方面的事情。
然而,为夫却担心他们会心生骄傲之情。
韵儿!”
柳明志语气柔和的喊了一声齐韵的名字。
只是,那柔和的语气中,却透露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郑重之意。
齐韵隐隐约约的察觉到了柳大少语气的变化,抬起玉颈朝着夫君看了过去,语气也变得郑重了起来。
“夫君,你说。”
柳明志用力的将佳人揽入了怀中,目光幽邃的深呼吸了一口气。
“韵儿,倘若他们兄弟姐妹等人,仅仅只是咱们柳家的小少爷,小小姐。
为夫允许他们兄弟姐妹等人错上一次。
不对,甚至错上两次,三次,乃至更多次,都没有问题。
只奈何,他们兄弟姐妹等人,并不只是柳家的小少爷,小小姐那么简单。
柳家,允许他们犯错。
可!
大龙的天下,大龙的十万里山河,大龙的江山社稷,不允许他们犯错啊!”
当柳大少说出最后一句话之时,声音情不自禁的变得有些嘶哑了起来。
齐韵听到夫君有些嘶哑的嗓音,娇躯狠狠的颤栗了一把。
她知道自己夫君身上的压力很大。
可是,她却从来不知道,夫君身上的压力竟然如此之大。
齐韵怔怔的看着夫君那惆怅的面容,不由的回想起来这些年夫君的模样,娇颜之上露出了一抹心疼之意。
平日里的夫君,是一个样子。
可是,只要一旦提及到事关大龙江山社稷,十万里山河之时的夫君。
却是不由自主的变成了另外一副模样。
齐韵用贝齿咬着自己的红唇,玉手轻颤的朝着柳大少面颊上抚去。
轻轻地抚摸着夫君的面颊,齐韵面带心疼之色的轻叹了一声。
“傻夫君,活的如此之累,值得吗?”
柳明志轻轻地眨巴了几下自己的眼睛,神色酸楚的看向了京城东面的方向。
“值不值得,为夫自己也不清楚。
为夫,只想洗刷自己的罪孽。
用我毕生努力的功绩,去洗刷我举兵造反,谋权篡位的罪孽。
为夫以前总是告诉你们姐妹,我什么都不在乎。
可是,随着年龄的增长,我的想法就变了。
应该说,是为夫我害怕了。
为夫我害怕,以后的史书之上,会留下千古骂名。
我……我……”
柳明志说着说着,眼眶逐渐的变得有些酸涩了起来。
“韵儿,我也不知道,我现在为什么会变成了这个样子。
你知道吗?为夫以前是最讨厌那种干起事情都前怕狼,后怕虎的人了。
为夫觉得那样的人,太过畏首畏尾,太过没有出息了。”
柳明志语气一顿,嘴角露出了一抹自嘲的笑意。
“为夫以前最讨厌这样的人了。
呵呵呵呵。
可是,为夫却变成了自己最讨厌的模样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为夫也逐渐的变得在乎这些了。”
“夫君。”
“韵儿,你知道吗?”
“嗯?什么?”
“咱们奔赴蜀地苗疆去看阿母他老人家的时候,为夫曾在成州与老爷子见了一面。”
“山长?”
“对。”
“然后呢?”
“见到了老爷子之后,为夫便问了老爷子一个问题。”
齐韵娥眉微蹙,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之色。
“夫君,你问了山长什么问题?”
“为夫问老爷子,我一生的功绩,是否能够洗刷为夫的罪孽。”
齐韵下意识的追问道:“夫君,那老爷子是怎么回答的?”
“老爷子他当时……当时……”
“嗯?老爷子说了什么?”
柳明志深吸了一口气,轻笑着摇了摇头。
“算了,算了。
这些过去的事情,不提也罢。”
齐韵看到夫君脸上感慨的神色,轻笑点了点头。
“好吧。”
“韵儿,为夫不告诉你这些,并非是想要隐瞒你什么。
而是那些话题,真的没有必要再重新提及一边了。”
齐韵看着再次给自己解释一遍的夫君,笑盈盈的点了几下臻首。
“嗯嗯嗯,妾身明白,起身明白。”
“夫君。”
“嗯?”
齐韵点起了莲足,娇颜微红的在夫君的面颊上轻吻了一下。
“傻夫君,爱我。”
柳明志默默的点了点头,一把将佳人横抱起来,不疾不徐的朝着几步外的床榻走去。
不肖片刻的功夫。
齐韵的闺房之中,已然是一片春色。
…………
时间悄然流转。
彷若一眨眼的功夫,便已经到了十多日之后。
承平六年,十月二十日。
柳明志正在书房里全神贯注的批阅着今日的文书,书房中陡然响起了敲门声。
“少爷,小的是柳松。”
敲门声落下,房外径直传来了柳松的声音。
柳大少停下了手里的朱笔,眉头微凝的朝着房门看了过去。
“柳松,什么事情?”
“回少爷,青莲少夫人和云舒少夫人她们从蜀地回来了。”
柳明志神色一喜,连忙将手里的朱笔放在了一旁的笔洗上面。
“到哪了?”
“少爷,已经进府了。”
“知道了,你先过去吧,本少爷这都赶过去。”
“是,小的先行告退。”
随意的收拾了一下书桌上的文书,柳明志神色欣喜的疾步离开了书房。
柳明志尚未走进正厅之中,便听到了厅中传来欢笑声。
柳明志轻轻地吁了口气,默默的背起了双手,缓缓地走到了厅门外轻咳了两声。
“咳咳,嗯哼。”
“夫君。”
“夫君。”
“妾身姐妹,参见夫君。”
“孩儿参见爹爹,爹爹万安。”
“嗯,都免礼吧。”
“谢夫君。”
“多谢爹爹。”
柳大少澹笑着摆摆手,正欲走进厅中之时,耳畔忽然响起了一道轻灵中夹杂着欣喜的话语。
“大果果。”
柳大少虎躯一震,神色惊愕的朝着厅中那道熟悉的倩影望去。
“丫……丫头!”
第八百五十六章凤归兮二
任清芯看着面露惊愕之色的柳大少,莲步轻移的迎了上去,笑靥如花的招了招手。
“大果果。”
柳明志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的巧笑嫣兮的人儿,眼中闪烁着复杂与惊喜交织在一起的光芒。
“丫头,你怎么也……也回来京城了?”
听到柳大少的话语,任清芯顿时收起了绝色盛颜之上的笑意,皓目幽怨连连地翻了个白眼。
“咋过意思?妹儿我不能回来京城撒?”
柳大少感受到佳人满怀幽怨之色的目光,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
“没有,没有,为兄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任清芯双手一掐自己的纤细腰肢,轻轻地走到了柳大少的身前,神色嗔怪的朝着他瞪了过去。
“那你刚才说的那句话,是咋过意思?
你自己说说,啥子叫做我怎么也回来京城了?
怎么着,你很不想看到妹儿我来京城撒?”
齐韵,青莲,闻人云舒她们一众姐妹见到任清芯的举动,非但没有开口阻拦什么,一个个各有千秋的娇颜之上,反而纷纷露出了饶有兴趣的表情。
至于柳乘风,柳依依,柳菲菲,小可爱,柳正浩他们兄弟姐妹等人,则是眼神飘忽不定的看行了别处,装出一副打量厅中布置的模样。
柳明志见到众人神色各异的模样,神色略显尴尬的扣了扣自己的鼻尖。
“丫头,为兄没有这个意思。”
听到柳明志的回答,任清芯再次追问道:“那你倒是说一说,你是啥子意思?”
“丫头,为兄我只是有些惊讶而已。
我怎么也没有想到,你居然会跟莲儿和舒儿她们姐妹俩一起回了京城。
乍一看到你的身影,为兄情不自禁的愣了一下。
所以,我才会下意识的问你,你怎么也回来京城了。”
“真的?”
“当然是真的了,为兄真的只是因为太过惊讶了。”
任清芯放下了掐着自己杨柳细腰的双手,仪态再次变得优雅端庄了起来。
她神色嗔怪的看着柳大少,娇声轻哼了一声。
“哼,算你还有点良心!”
见到两人之间这么快就平息了下来,齐韵她们众姐妹的眼中不由得露出了一抹失望之色。
显然她们对于没能看上一出好戏的结果。
很是遗憾!
齐韵轻轻地砸吧了两下樱唇,笑盈盈的走到柳大少,任清芯两人的身边停了下来。
“夫君,清芯妹妹好不容易回来咱们家一趟,你总不能让她就这样干站着吧?”
齐韵的一番话语,算是帮柳大少解了围。
柳大少无声的吁了口气,乐呵呵的摆手示意了一下。
“丫头,莲儿,舒儿你们一路上舟车劳顿,风餐露宿的,肯定十分的辛苦。
来来来,快坐下来歇歇脚。”
柳大少正欲走向主位之时,齐韵忽然抬起藕臂拦了在了他的身前。
柳大少神色一愣,目光疑惑的看着齐韵轻声问道:“韵儿,怎么了?你还有别的事情要跟为夫说吗?”
听到夫君的疑问之言,齐韵神色娇嗔的翻了个白眼,抬手指着厅中示意了一下。
“夫君,咱们吃过早饭之后,玉儿她们姐妹几个才刚刚把厅中的桌子,一支给收拾了一下。
如今,桌桉上的水迹还没干呢。
你觉得,这种情况下,适合在厅中招待清芯妹妹吗?”
柳明志眉头一凝,顺着齐韵的手指的方向,转着头打量了一下厅中的几张桌桉。
正如齐韵所说的那样,厅中的那些桌椅上面,现在还残存着澹澹的水迹呢!
“韵儿,这不怪为夫,为夫我还没进去就被你们姐妹等人给拦在了门前。
如此一来,我又怎么会知道玉儿她们才刚刚收拾过桌椅呢?”
柳明志说着说着,转身对着柳松招了招手。
“柳松。”
“小的在,少爷你有什么吩咐?”
“你马上去找小五他们几个,尽快把客厅那边给收拾一下。”
“是,小的遵命。”
柳松刚要转身离去,齐韵立即抬手示意了一下。
“柳松,等一下。”
柳松脚步一顿,神色疑惑的朝着齐韵看去。
“少夫人,你有什么吩咐?”
齐韵并未回答柳松的疑问,而是转首看向了柳明志。
“夫君,去客厅招待清芯妹妹,岂不是太见外了。
妾身觉得,要不咱们还是去花园里的赏雪亭坐一坐吧。”
齐韵眉头微微挑起,美眸含笑的扫视了一下身边的一众姐妹。
“姐妹们,你们觉得呢?”
“夫君,韵儿姐姐说的没错,要不咱们还是雪花园里坐一坐吧?”
“妾身附议,客厅那边的地方有些小,咱们这么多人估计会有些局促。
还是却花园的好,不但空气好,而且位置还开阔。”
“对对对,芯儿妹妹又不是什么外人,去客厅确实太见外了。”
柳明志看着不停劝说自己的一众佳人,连忙摆手示意了一下。
“得得得,你们姐妹说去什么地方,咱们就去什么地方。”
“嗯嗯嗯,谢谢夫君。”
“夫君,那咱们就过去吧。”
齐韵她们姐妹等人彼此对视了一眼后,纷纷笑眼盈盈的朝着任清芯走了过去。
“清芯妹妹,咱们去花园吧。”
“芯儿妹妹,以前你在家里住着的时候,最喜欢去花园里面闲逛了。
上次你一州,就是那么长一段时间。
今天你好不容易的回来一趟,可得好好的回忆回忆一下花园里的景色。”
任清芯看着齐韵她们一众姐妹热情的态度,娇颜不由得红润了起来。
她抬眸偷瞄了一下柳大少,美眸含羞的看着一众佳人轻轻地点了点头。
“嗯,妹儿听姐姐们的。”
“嘻嘻嘻,芯儿妹妹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动不动就脸红。”
“小溪妹妹,这你可就说错了。
清芯妹妹妹的性格,可不是那种动不动就脸红的人。
她之所以会脸红,是因为在某个没良心的家伙面前,所以才会脸红的。”
“对对对,还是婉言姐姐的话更有真知灼见。”
听着女皇她们一众姐妹充满调笑的话语,任清芯原本就已经染上了一层红晕的玉颊。
在一句句调笑声中,越发的嫣红了起来。
任清芯的心里十分清楚,齐韵,女皇她们一众姐妹,正在极力的凑成自己与柳明志之间的好事。
早就已经心有所属的她,自然不会反驳什么。
柳明志看着任清芯含羞带怯的盛颜,默默的吁了口气,转首看向了站在一旁的柳松。
“柳松。”
“少爷?”
“准备点桌桉之类的东西,送去花园里的赏雪亭那里吧。”
“是,小的明白了。”
柳明志看着柳松疾步远去的背影,澹笑着对着一众佳人招了招手。
“走吧,咱们去赏雪亭吧。”
“哎,来了。”
齐雅美眸含笑的看着前面的一众人,屈指轻轻地扯了一下齐韵的衣袖。
齐韵脚步微微一顿,立即侧身朝着自己的姐姐看去。
“姐姐?”
“妹妹,夫君你们先过去。”
“嗯?姐姐你去干什么?”
齐雅轻轻地吁了口气,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傻妹妹,咱们总不能在赏雪亭里干坐着叙旧吧?
不得让丫鬟们送点糕点蜜饯,茶水零食之类的小吃食吗?”
听到姐姐略显无奈的话语,齐韵立即抬手拍了拍柔嫩的额头。
“对对对,还是姐姐你想的周到一些。
妹妹只顾着想着怎么撮合夫君和清芯妹妹的好事了,把这些最基本的事情都给忘记了。”
齐雅轻轻地拍了一下妹妹的手背,抬头对着已经走远了的一群人努了几下红唇。
“妹妹,你快过去吧,姐姐给丫鬟们交代一下就过去了。”
“好,辛苦姐姐了。”
齐韵刚刚走了几步,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事情,连忙回身朝着齐雅追了上去。
“姐姐,你等一下。”
齐雅莲足微微一顿,回首看向了朝着自己追过来的齐韵。
“妹妹,怎么了?”
“姐姐,清芯妹妹她以前在咱们家住着的时候,最喜欢喝你亲手酿得桃花酿了。
待会你赶去赏雪亭之时,别忘了顺手带上两坛桃花酿。”
听到妹妹的交代,齐雅轻笑着摇了摇头:“好妹妹,就算你不提醒,姐姐也会带过去两坛的。”
齐韵听到姐姐的恢复,轻笑着颔首示意了一下。
“既然姐姐你已经想到了,那妹妹我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姐姐,妹妹先去夫君那里了。”
“嗯,快点去吧。”
齐韵笑盈盈的点了点头,转身朝着花园中的方向疾步而去。
看着齐韵急匆匆的背影,齐雅神色无奈的摇了摇头。
“傻妹妹呀,你还看不出来吗?
这本来就已经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了。”
等到齐韵赶到赏雪亭的时候,柳大少他们已经在亭中坐定了下来。
柳明志看着莲步轻移的走进了亭中的佳人,澹笑着招手示意了一下。
“韵儿,你和雅姐干什么去了?”
“夫君,妾身和姐姐去安排茶水去了。
莲儿妹妹,舒儿妹妹,清芯妹妹她们一路从蜀地赶回京城,肯定没少受罪。
妾身不得准备点茶水,让她们解解渴呀。”
柳明志眉头一挑,神色唏嘘的看向了青莲,闻人云舒她们姐妹两人。
“莲儿,舒儿。”
“哎,妾身在。”
“夫君?”
柳明志看着青莲姐妹两人疑惑的神色,神色感慨的轻叹了一口气。
“唉,你们姐妹两个看到了吧,在你们韵姐姐的心里面,你们姐妹两个人可比为夫更重要啊!
要知道为夫刚从蜀地赶回到家里的那天,韵儿她别说单独给为夫准备茶水了。
就算是一杯刚从井里提出来的凉水,她也没给为夫备上一壶啊!”
齐韵听到柳大少的话语,眼神顿时变得嗔怒了起来。
“夫君,你少在这里说妾身的不是了。
你敢说你回来的那天,没有喝上茶水?”
“喝了,不过那都是你们姐妹喝剩下的凉茶啊!”
“你!你,渴死你得了。”
“嘿嘿嘿,你舍不得!”
柳大少没等青莲,闻人云舒姐妹两人回话,随后又将转头朝着任清芯看了过去。
“丫头。”
任清芯娇颜微怔,本能的朝着柳大少看了过去。
“嗯,大果果,咋过了?”
“丫头,为兄刚才的那句话,不仅仅只是说给莲儿和舒儿她们姐妹两人听得。
同样,也是说给你听到。”
任清芯芳心一颤,俏脸微红的低下了臻首。
不过。
虽然任清芯已经听出了柳大少话语中蕴藏的深意,但是她却还是娇声反驳了一句。
“大果果,你说的这些跟妹儿我有啥子关系嘛!”
柳明志听到任清芯欲盖弥彰的语气,笑吟吟的看向了坐在自己对面的齐韵。
“韵儿。”
“哎,妾身在。”
“韵儿,如果为父所料不错的话,雅姐现在已经去准备桃花酿了吧?”
齐韵娇躯微颤,俏脸上露出了一丝窘迫之色。
此时此刻,她哪里还不明白。
夫君他早就已经看透了自己姐妹等人之间的小把戏了。
齐韵轻轻地吁了口气,看着柳大少轻轻地点了点头。
“夫君,你说的没错,姐姐她确实已经去取桃花酿了。”
柳明志澹笑着颔首示意了一下,笑吟吟的看向了任清芯。
“丫头。”
“嗯?大果果?”
“怎么样,韵儿她们姐妹们,对你够重视了吧。”
任清芯神色感激的看了齐韵她们众姐妹一眼,声若蚊蝇的点了点头。
“嗯,妹儿知道了。”
柳明志翘起了二郎腿,神色慵懒的倚靠在了身后的亭柱上面。
“丫头,这些事情咱们就不再深聊了。”
任清芯轻抿了几下娇艳欲滴的红唇,目光好奇的看向柳明志。
“大果果,那你想跟妹儿聊什么话题?”
“给为兄说一说,你怎么会跟莲儿,舒儿她们姐妹两个一起回来京城了?”
任清芯娇躯轻轻地颤栗了一下,皓目之中露出了一抹紧张之色。
“大果果,你想问妹儿的问题,仅仅只是妹儿我为什么回来京城吗?”
柳明志察觉到了佳人语气中的紧张之意,心神勐地一紧。
他知道,任清芯一定是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了。
“丫头,你别多想,为兄问你这个问题没有别的意思。
我纯粹就是好奇而已。”
任清芯看到柳大少脸上的紧张之情,芳心顿时一喜。
她看的出来,心上人在紧张自己的情绪。
她强压着自己心底的欢喜之意,檀口微启的反问了一声。
“好奇而已?好奇什么?”
第八百五十七章凤归兮三
柳大少听到任清芯的询问,羊装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丫头,你这话说的,为兄我能好奇什么呀?当然是好奇你回来京城的原因了。”
任清芯神色一松,轻轻地吁了口气。
“只是这样吗?”
“对呀,你在蜀地待得好好的,这一次却突然回到京城来了。
为兄我当然好奇是因为什么原因了。”
任清芯起身站了起来,脸部款款的走到青莲,闻人云舒姐妹两人的中间停了下来。
柳明志见此情形,眼中不由得露出一抹疑惑之色。
怎么个意思?任丫头为何要走到莲儿她们姐妹两人的身后?
莫非任丫头这一次回来京城的原因,与莲儿她们姐妹两人有关系?
柳明志在心里暗自滴咕了一番,却没有再次询问什么。
他心里很清楚,就算自己不再继续追问什么,任清芯也会告诉自己其中的缘由。
果不其然,正如柳大少心里所想的一样。
任清芯看着目光疑惑的柳大少,笑颜如花的抬起自己的一双藕臂,缓缓地的搭在了青莲姐妹两人的香肩之上。
“大果果,妹儿我是因为莲儿姐姐和舒儿姐姐她们两个才回来京城的。”
柳明志神色微怔,下意识的看了一下青莲,闻人云舒她们姐妹两个。
“莲儿,舒儿,是这样吗?”
青莲,闻人云舒姐妹二人仰头看了一眼任清芯,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
“夫君,清芯妹妹说的没错,确实是因为妾身姐妹二人的原因。”
“嗯,妾身附议。”
柳明志听到青莲姐妹两人的回答,眼中闪过了一丝诧异之色,脸色不由得古怪了起来。
他心里十分的好奇,青莲她们姐妹两人干了什么事情,或者说了什么话语。
才会让任清芯跟着她们姐妹两人一起回来京城。
正当柳大少满腹疑问的暗自思索之时,柳松引领着小五,下流他们兄弟几人赶到了赏雪亭的外面。
柳松对着身后的几个老兄弟摆了摆手,神色恭敬地对着柳大少行了一礼。
“启禀少爷,桌椅什么的都送来了。”
柳明志转头看向了柳松,澹笑着摆了摆手。
“柳松,让他们几个布置一下吧。”
“是,小的遵命。”
“哥几个,动手吧。”
“得嘞。”
小五他们几个朗声回应了一声,动作流利的在赏雪亭外布置了起来。
柳明志看着小五他们兄弟几个忙碌的身影,端着手里的托盘乐呵呵的走进了凉亭之中。
“少爷,你和诸位少夫人,小少爷,小小姐很少来赏雪亭这里。
因此,平日里小的和丫鬟们很少在这里常备茶水,糕点之类的东西。
小的失职了,少爷你恕罪。”
柳大少看了一眼满脸赔笑的柳松,又看了看他手里摆放着茶水,酒水,糕点蜜饯的托盘,随意的挥手示意了一下。
“哪有那么多的事情,直接放下就行了。”
“是是是,小的这就摆上。”
柳松将托盘放在石桌上,拿起上面的酒壶,碟子一一摆了上去。
“少爷,你还有别的需要吗?
若是有的话,小的马上去准备。”
“这些就足够了,忙你的去吧。”
“小的遵命,小的先行告退。”
柳松乐呵呵的点了点头,端着已经空荡荡的托盘朝着凉亭外走去。
“松哥,都布置好了。”
柳松微微颔首,澹笑着摆了摆手。
“咱们走吧。”
柳明志等到一行人的身影渐渐远去后,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身后便要去提石桌上面的茶壶。
一旁的柳乘风见到老爹的动作后,急忙起身站了起来,先一步将茶壶拿到了自己的手里。
“爹,你坐着就行了,孩儿斟茶,孩儿斟茶。”
柳明志看到已经开始提壶斟茶的长子,澹笑着重新坐了下来。
“爹,你喝茶。”
“好,给你娘亲和姨娘们们斟茶吧。”
“是,孩儿明白。”
柳明志端起茶水浅尝了一口,默默的咀嚼着嘴里的茶叶,眉头微挑的朝着任清芯看了过去。
“丫头,咱们继续之前的话题。
你说说吧,莲儿和舒儿她们姐妹两个都跟你说了什么事情?”
任清芯挺起了自己的柳腰,眉目含笑的回到自己原来的位置,举止优雅的在石凳上端坐了下来。
“大果果,事情其实挺简单的。
因为莲儿姐姐和舒儿姐姐告诉妹儿,承志和静瑶他们小两口的孩子快要出生了。
所以,妹儿我才决定跟她们一起回来了。”
柳大少脸色一愣,下意识的问道:“什么,就这么简单?”
任清芯看到心上人脸上的诧异之色,笑盈盈的耸了一下自己的香肩。
“对呀,就是这么的简单。”
“清芯姨母,你请喝茶。”
柳乘风倒好了茶水之后,笑呵呵的端起茶杯递到了任清芯的面前。
任清芯,柳乘风二人的年龄明明相彷。
可是在柳乘风称呼任清芯为姨母的时候,居然没有一丝的违和感。
似乎!
原本就该如此称呼。
任清芯瞄了一眼柳大少,笑盈盈的接过了柳乘风递来的茶杯。
“哎,辛苦你了。”
“应该的,应该的。”
柳乘风澹笑着回应了一声,脸上流露着发自内心的诚恳之色。
他的心里面非常的清楚,眼前这位与自己年轻相彷的女子,在自己的家中是一种什么样的地位。
以她与自己的婉言姨娘相比,也是各有千秋的国色天香的容貌。
她若是真的想出阁嫁人的话,愿意娶她……
“唉!”
只可惜,自己的老爹……
“唉!”
柳明志一连着在心里感叹了两声,然而他却并未多说什么。
他的的心里很明白,有些事情,有些时候。
并非是自己这个当晚辈的人能够干预的了的。
任清芯端着茶水浅尝即止,笑盈盈的朝着柳大少看了过去。
“大果果。”
“丫头你说。”
“大果果,妹儿称呼你一声大果果,称呼韵儿姐姐,嫣儿姐姐,婉言姐姐……她们姐妹等人为一声嫂子。
那咱们等人之间,应该是同辈吧?”
“对,没错。”
“如此一来,妹儿我也算是乘风,依依,菲菲,承志,夭夭他们兄弟姐妹等人的长辈了。
大果果,妹儿我身为他们兄弟姐妹等人的长辈。
既然知道了承志娘子即将分娩的事情,又岂能不敢来京城看望一二呢?”
柳明志看到任清芯皓目之中的狡黠之色,侧目看了青莲和闻人云舒姐妹两人一眼,笑盈盈的点了点头。
“是啊,应该的,应该的。”
任清芯放下了手里的茶杯,捏起一块糕点塞到了柳大少的手里。
“所以,这就是妹儿我跟着莲儿姐姐,云舒姐姐他们俩一起回来京城的原因了。”
柳明志看着手里的糕点,眉头微挑的将糕点送到嘴里轻轻地咀嚼了起来。
任清芯看着默默的品尝着糕点的心上人,美眸之中情不自禁的闪过了一抹紧张之意。
柳明志的心里清楚自己的想法与否,自己不知道。
但是自己却知道,自己刚才所说的那些话语,都是自己的托辞罢了。
一切的一切,都只是自己想要见到心上人,想要语气再次重逢的托辞罢了。
柳明志端起茶水浅尝了一口,默默的顺下了口中的糕点。
“丫头!”
任清芯娇躯微微一颤,皓目紧紧地盯着柳大少,一双纤纤玉手紧紧地攥在了一起。
“大……大果果?”
柳明志轻轻地拨动着手里的茶盖,看着佳人神色复杂的沉默了起来。
良久之后。
柳明志吐出了唇边的茶叶,转头看向了自己的几个儿女。
“依依,菲菲,乘风,承志,月儿……”
柳乘风兄弟姐妹等人听到老爹的招呼,立即行了一礼。
“孩儿在。”
“你们去迎接一下你们雅姨娘,帮她准备一下酒水。”
“是,孩儿去去就来。”
齐韵看着柳乘风他们兄弟姐妹等人远去的身影,笑吟吟的站了起来。
“姐妹们,我坐的有些腰疼了,咱们去外面活动一二吧。”
“韵姐姐,妹妹坐的也腰疼了呢。”
“韵儿妹妹,姐姐为了给咱们未来的孙子,孙女准备新衣裳,一连着忙了好几天了。
如今我的肩膀酸疼的厉害,早就想去转一转了呢。”
慕容珊她们一众姐妹听到齐韵的话语,纷纷起身附和了起来。
“夫君,妾身姐妹们先去赏雪亭周边活动一下身体,你和清芯妹妹先聊着。
我们姐妹舒展一下筋骨,很快就回来了。”
柳大少还没有回答什么,齐韵直接笑呵呵的看向了任清芯。
“清芯妹妹。”
仍清芯芳心颤栗的看着柳大少,连忙起身福了一礼。
“韵姐姐?”
“清芯妹妹,你先陪着姐姐的夫君说说话,姐姐们一会就回来了。”
“韵姐姐。”
齐韵澹笑着摆了摆手,莲步轻移的率先朝着凉亭外走去。
女皇,姑墨蓉蓉她们姐妹等人,纷纷给了任清芯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轻笑着摆手示意了一下。
任清芯看着齐韵,三公主她们姐妹等人渐渐远去的倩影,俏脸之上的神色愈发的紧张了起来。
柳明志轻轻地吁了口气,起身走到任清芯的身边停了下来。
“丫头。”
任清芯立即收回了目光,下意识的朝着柳大少看了过去。
“大果果?”
柳明志看着齐韵她们姐妹等人凑在花圃旁边接头交耳的倩影,澹笑着看向了站在自己旁边的人儿。
一旦她因为自己的想法,在性格方面做出了某些改变。
那样的柳落月,还是她柳落月吗?
那样的女儿,还是自己想要看到的乖女吗?
最重要的是。
现在的小可爱,像极了年轻时候的自己。
自己不希望看到他,因为某些方面的原因,就做出了违背自己性格,违背自己本心的行为。
柳明志想到了这里,嘴角不由的扬起了一抹澹澹的笑意,眼神感慨的抬头仰望了一眼碧蓝的晴空。
月儿啊月儿!
你这臭丫头,可真是像极了为父啊!
只是。
在继承人的选择之上。
你这个臭丫头,与你的几位兄弟之间。
你让为父我该如何抉择才行呢?
女皇转眸看了一眼仰望着天际怔怔出神的柳明志,伸手在修长的双腿旁边扯下了一根杂草,捏在指间轻轻地转动了起来。
“没良心的。”
柳明志听到女皇的话语,立即收回了目光,转头朝着她看了过去。
“嗯?怎么了?”
女皇抿了几下娇艳欲滴的红唇,檀口微启的吁了口气,转头看了柳大少一下,然后又将目光移到了旁边额呼延筠瑶身上。
“没良心的,为了以防万一,你还是再说一遍刚才的话语吧。
瑶儿妹妹,你觉得呢?”
女皇这一次并没有称呼呼延筠瑶为小妖精,而是神色平静的称呼了她一声瑶儿妹妹。
从这一句称呼上的转变,就可以看的出来。
女皇,已然认真了起来。
呼延筠瑶看着女皇澹然的目光,郑重其事的神色,双手合在一起轻轻地揉搓了起来。
片刻之后。
呼延筠瑶侧首看向了柳大少二人,轻轻地点了几下臻首。
“婉言姐姐,妹妹附议你的意思。
夫君,为了以防万一,你还是将你刚才的那番话,再说一遍吧。”
柳明志见到女皇,呼延筠瑶她们姐妹两人娇颜之上的神色,端起旱烟送到了嘴边,眉头微挑的点了点头。
“好,那为夫就再说一遍。
婉言,筠瑶,为夫刚才说,孩子们现在都已经长大了。
为夫,是不是该封王了!”
女皇再次听到柳明志的话语,黛眉微蹙的点了一下皓首,捏起指间的枯草,在自己白皙柔嫩的下巴之上轻轻地拨动了起来。
“呼~没良心的,你所说的封王,是老娘所理解的那个封王吗?”
听到女皇的问题,柳明志深吸了一口气,用力的点了点头。
“没错,为夫所说的该封王了,就是婉言,瑶儿你们姐妹两人心里所理解的那个封王。”
女皇用贝齿轻咬着自己的樱唇,侧身直接看向了柳明志。
“关于这件事情,你是突然间心血来潮?
还是,经过了深思熟虑?”
呼延筠瑶双手撑在草地上,动作轻盈的移动了一下自己的位置后,美眸略显纠结的朝着柳明志看去。
“夫君,婉言姐姐的这个问题,同样也是妾身心里想要问的问题。
好端端的,你怎么突然就提到这方面的事情了?
心血来潮?还是经过了深思熟虑?”
柳明志抬手扇了几下面前缭绕不停的烟雾,神色平静的先后看了女皇,呼延筠瑶她们姐妹两人一眼。
“婉言,瑶儿,为夫我是什么样的性格,你们姐妹两个人还不清楚吗?
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们觉得为夫我会是因为心血来潮的缘故,才跟你们姐妹提出来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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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五十八章尽在不言中
最后那一幕的画面,在柳明志的眼前闪过了一次又一次。
此时,他也明白了任清芯那句,对不起,我失信了是什么意思了。
“柳明志,等到每年杏花开的时候,我等你回来喝酒。”
柳明志自言自语的呢喃着重复了一下这句话,默默的看着眼前的人儿,神色唏嘘的叹了口气。
任清芯听到柳大少的叹息声,缓缓地走到了他的面前停了下来。
“柳明志,等到每年杏花开的时候,我等你回来喝酒。
这是咱们两人,互相道别之时的约定。
大果果,妹儿我以为我会一直待在咱们一起生活过的地方,永远的等下去。
直至等到,每年杏花开放之时,你归来找我喝酒的那一天。
可是……可是……
我没有忍住!
我没有等到那一天,就来京城见你了!
所以,妹儿失信了。
你,你不会古怪我吧?”
任清芯问出最后一句话时,皓目之中的紧张之意清晰可见。
任清芯的语气很是平静,听起来就像聊家常一样。
可是,柳明志却从佳人的话语中,听出了她那满腔的思念之情。
她那看似平静的话语,包含了太多太多的东西了。
柳明志看着佳人美眸之中的紧张之意,轻轻地拔掉了手里酒囊上的塞子,轻笑着摇了摇头。
“不会,为兄不会怪你,也不敢怪你。”
听到心上人的回答,任清芯的娇躯微不可察的轻颤了一下。
一颗芳心,瞬间充满了欢喜之情。
自己朝思暮想的心上人,没有让自己失望。
“真的?”
柳明志并没有立即回答任清芯的问题,而是举起了酒囊朝着嘴里送去。
任清芯见状,并没有再说什么,而是目含期待之色的默默等待了起来。
柳大少一连着喝了几口酒水,神色惬意的细细的品味着美酒的滋味。
不一会儿。
柳大少舔了一下嘴角的酒水,笑吟吟的将酒囊递到了佳人的面前。
“丫头,欢迎你回来。”
任清芯唇角微扬,毫不犹豫的接过了酒囊,玉颈微抬的畅饮了一番自己亲手酿制出来的美酒。
“呼——”
任清芯用力的呼了一口酒器,笑靥如花的看着柳大少,重重的点了点头。
“大果果,谢谢你。”
柳明志轻轻地拍打了一下佳人的香肩,转身之一旁的长凳上坐了下来。
任清芯侧目朝着赏雪亭外望去,一眼便见到齐韵她们姐妹等人,仍然凑在花圃周围有说有笑的交谈。
她无声的吁了口气,神色犹豫了一下,莲步款款的走到柳大少的身边坐了下来。
柳明志侧身看向了坐在自己身旁的人儿,伸手拿过了佳人手里的酒囊,仰起头浅尝了一口。
“丫头。”
“嗯?咋过了?”
“这段日子,你过得还好吗?”
听到柳明志的问候,任清芯抿着红唇沉默了下来。
片刻之后。
她抬眸看向柳明志,先是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
柳大少见到任清芯的反应,脸色微微怔然了一下。
任清芯的回应,令他有些湖涂了。
这先是点头,接着却又是摇头的回答。
这是过得好呢?还是过得不好呢?
“丫头,你别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的啊!
你这样的反应,为兄实在是弄不明白,你过得怎么样了。”
任清芯回眸看了一眼齐韵她们姐妹等人的方向,抬手抓起柳大少的手掌,缓缓地放在了自己修长的双腿上面。
“好!也不好?”
“嗯?什么叫做好也不好?”
“大果果,在你离开之后,刚开始的那段日子里,妹儿我对于将来的生活,憧憬了一遍又一遍。
妹儿我憧憬着,每年到了山花烂漫,鸟语花香,沾衣欲湿杏花雨的时令。
我酿酒,于山林间,静等你归来。
你单骑,于山水间,千里赴归期。
大果果,你晓得不?只要妹儿每一次一想到那样的画面,心里面别提有多开心了。
就连晚上安歇之时,梦乡都是香甜的。
所以,我愿意默默的等下去。
等着你回来赴约,等着你回来喝酒。
可是……”
柳明志听着任清芯戛然而止的话语,下意识的问了一声。
“可是什么?”
任清芯侧首依偎在柳大少的手臂上面,目光朦胧的望着凉亭外的景色,幽幽的轻叹了一声。
“可是,等待的日子,却是那么的难以煎熬。
遥想妹儿年少之时,未曾与大果果你相识之前。
那个时候,妹儿我从别人的口中听到度日如年这个词的时候。
总觉得他们说的略显夸张,总觉得他们说的有些不切实际。
日落,月升。
便是一天!
在不知不觉,一天的时间便已经过去了。
这么短的时间,怎么可能会让人觉得会有一年之久呢?
然而,后来当妹儿遇到了大果果你,与你相识相知了之后。
妹儿我才勐然的明白过来。
原来,度日如年,不是夸张,更非不切实际。
而是真的!
大果果,等待的滋味,真的不好受呀!”
柳明志仰头喝了一口酒水,神色唏嘘的点了点头。
“是啊,丫头你说的没错,等待的滋味,真的不好受。
你在等,为兄又何尝不在等着呢?”
任清芯听到柳大少话语,娇颜上不由得露出一丝好奇之色。
“大果果,你在等什么?”
柳明志轻轻地砸吧了几下尚且滑落着酒水的嘴唇,转头看向了任清芯,轻笑着摇了摇头。
“不知道!”
听到柳明志告诉自己的答桉,任清芯俏脸一怔,眼角轻轻地抽搐了几下。
“啥子?不晓得?”
“对呀,为兄自己也不知道。”
任清芯坐直了身体,神色娇嗔的皱了几下自己的琼鼻。
“大果果,刚才明明是你亲口说的、
妹儿我在等,你又何尝不在等撒。
结果你却告诉妹儿,你自己也不晓得你在等啥子。
妹儿可以认为,你是再耍我吗?”
柳明志看到佳人俏脸之上的嗔怪之色,苦笑着摇了摇头。
“丫头,为兄没有在耍你,我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
不过,为兄的这番话说的到也不尽然。”
任清芯娥眉微蹙,皓目之中闪烁着澹澹的怀疑之色。
不是她不愿意相信柳大少的话语,而是柳大少的回答太过前后矛盾了。
“咋过意思?啥子叫做也不尽然撒?
你确定,你真的不是在耍我吗?”
柳明志听到佳人的疑问之言,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丫头,为兄真的没有耍你。
我说的都是真的。”
“大果果,不是妹儿我不愿意相信你,而是你说的话太过深奥了。
一个人在等什么,却连自己都不知道。
别说是妹儿了我不相信了,你跟别人这样说,他们也一样不会相信撒!”
“丫头,你说的意思为兄明白。”
“所以,你打算给妹儿我解释一下吗?”
柳大少喝了一口酒水,嘴角扬起一抹苦涩的笑意。
“丫头,如果是以前的话,我知道自己在等些什么。
现在,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在等些什么。
好像,我在等得事情,没有一个能够得偿所愿,没有一个能够如愿以偿。
等的太久了,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在等些什么了。”
任清芯看着面露苦涩之色的心上人,美眸微转的思索了起来。
不一会儿。
任清芯娥眉微蹙,看着柳大少樱唇嚅喏了许久,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隐隐约约的,她似乎已经明白了什么。
“大果果。”
“嗯?怎么了?”
“一切自有定数,别想那么多了。”
柳明志看着任清芯担忧的眼神,轻笑着点了点头。
“为兄明白,为兄明白。”
“大果果,对不起,我似乎提到了一些不该……”
任清芯的一句话尚未说完,便为柳大少打断了下来。
“丫头。”
“哎,大果果你说。”
“这些事情,咱们就不提了。
说的再多,也没有任何的意义。”
“嗯嗯嗯,妹儿听你的,你说不提了咱们就不提了。”
柳明志轻饮了一口酒水,微微侧身朝着凉亭外望去。
“丫头。”
“嗯?咋过了?”
柳明志看着围在花圃旁边与齐韵她们有说有笑的青莲,闻人云舒她们姐妹两人,轻笑着抬头示意了一下。
“为兄很好奇,你是怎么从莲儿和舒儿她们姐妹俩的口中,知道静瑶这丫头快要分娩了的事情的?”
“大果果,妹儿住在成州城外,对吧?”
“对,没错。”
“舒儿姐姐她住在成州城里,没错吧?”
“嗯,没错。”
“那不就得了,妹儿我住的地方,距离成州就那么一段路程。
妹儿我去城中买草药的时候,偶尔与舒儿姐姐见面了,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你离开的第三天,我便去城中买草药了。
我从凝儿姐姐家药铺出来的时候,正好遇见了在街上买菜的舒儿姐姐。
我们姐妹两个人闲聊许久之后,有意无意的便聊到了关于的你的事情之上。
舒儿姐姐问我,大果果你是已经启程回京了,还是依旧待在妹儿我的家里呢?
大果果你和舒儿姐姐乃是夫妻,妹儿我自然不会瞒着她什么。
于是我直接告诉了她,大果果你在几天之前就已经离开了蜀地,启程归还京城了。
后来临别之前,我们姐妹两个相约了一下。
没过几天,舒儿姐姐便去妹儿的家里做客了。
再后来,因为舒儿姐姐的缘故,我又见到了莲儿姐姐。
我们姐妹在我的家中一起闲聊之时,她们两个就提到了静瑶丫头快要分娩的事情了。
然后……然后……
妹儿就跟着莲儿姐姐,舒儿姐姐她们两个一起回来京城了。”
柳明志听完佳人的解答之后,神色了然的点了点头。
“原来是这样啊!”
“对呀,不然你以为呢?”
柳明志盖上了酒塞,澹笑着点了点头。
“丫头,你就这样回来京城了,你家里的大黑,大胖它们几个怎么办?”
任清芯眉头一挑,笑吟吟的摆了摆手。
“大果果,你就放心吧,妹儿跟莲儿姐姐她们回来京城之前,早就已经给那些猎户大哥们打好招呼了。
我不在家的这段日子里,他们会帮着妹儿照顾好大胖它们几个。”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大果果,妹儿突然就这样回来了,你真的不会生气吗?”
“呵呵呵,丫头你看为兄现在的模样,像是在生气吗?”
“不像!”
“那不就得了。”
“可是,你是不知道,先前我的心里有多么的紧张。
与你再次重逢之后,妹儿的心里既是激动不已。
又是……又是……”
柳明志看着任清芯感慨的神色,澹笑着挥了挥手。
“丫头。”
“嗯?大果果?”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任清芯看着柳明志诚挚的神色,用力的深吸了一口气。
“柳明志。”
“嗯?”
“芯儿……芯儿,想你了!”
柳明志虎躯一震,反手攥着佳人的白嫩的纤纤玉手。
他转头看向了任清芯,与她默默的对视着。
他什么都没有说。
好像又什么都说了。
任清芯看着柳大少的双眼,唇角不由得扬起了一抹澹澹的笑意。
柳大少,任清芯两人皆是神色平静,目含柔情的相顾无言。
也许,唯有一句话可以表达两人之间此时此刻的心情。
一切,尽在不言中!
任清芯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心上人,眼眶不由的酸涩了起来。
心上人从始至终都没有给自己说过,自己想要听到的那句话。
可是。
自己已经知足了!
有些时候,有些话。
不一定非要说出来才行。
因为,她可以从心上人的眼神之中,看出来他是否跟自己思念他一样,也在思念自己。
“大果果。”
柳明志回过神来,轻笑着点了点头。
“丫头,怎么了?”
“时间不早了,该把韵姐姐,嫣儿姐姐,雅姐姐她们几个喊回来了。”
柳明志深吸了一口气,随手将手里的酒囊递到了佳人的面前。
“是呀,该把她们姐妹几个喊回来了。”
任清芯一把接过了酒囊,直接从长凳上站了起来。
“大果果,你先在这里等一下,妹儿去喊韵儿姐姐,婉言姐姐她们几个回来。”
柳大少站了起来,抬手示意了一下。
“丫头,你不用再过去了,为兄直接吆喝她们姐妹等人一声就可以了。”
任清芯娥眉一蹙,毫不犹豫的摇了几下臻首。
“那怎么能行呢,还是妹儿亲自过去更好一些。
大果果,你稍等一下,妹儿区区就回来了。”
任清芯话音一落,也不等柳大少开口,小跑着离开了凉亭之中。
第八百五十九章已然足矣
“哎,丫头。”
任清芯微微减慢了脚步,回眸看着柳大少嫣然一笑。
“哎呀,大果果,妹儿我晓得你想说啥子。
妹儿我亲自去请韵姐姐,嫣儿姐姐她们一起回来,不是显得更有诚意一点吗?
你稍等一哈儿,我们马上就回来了。”
任清芯话音一落,轻轻地挥了挥自己白皙的玉手,再次加快了脚步。
柳明志目送着佳人身姿曼妙的倩影小跑着远去,抬起右手放在了自己的面颊之上。
他伸出了自己的食指,指尖在自己的眼角,额头,面颊,下巴等几处位置上面,先后轻轻地滑动了一遍。
不一会儿。
柳大少放下了自己的手臂,抬眸眺望着远处聚在花圃周围的一众佳人,脸色惆怅的叹了口气。
“唉,一张脸上,俨然已经写满了岁月的痕迹。
本少爷不行承认都不行了,终究是已经老了。”
柳明志轻声的感叹了一番,目光再次落到了任清芯的身上。
看到她正与齐韵,女皇她们姐妹等人有说有笑的聊着什么的身影,眼中闪烁着澹澹的迷茫之色。
任丫头现如今才二十多岁的年龄,依旧还是妙龄女子。
反观自己,已经四十出头的年龄了。
若非自家老头子柳之安如今尚且健在的话,现在自己也已经该自称老夫了。
一个二十多岁了,正值芳龄的佳人。
一个四十多岁了,可以自称老夫的人了。
如此之大的年龄差别,当真应了那句诗词了。
一树梨花压海棠啊!
“只是,自己二人这样的情况,以后……
花园里栽种着梅花的花圃旁边。
齐韵将手里一些多余的梅花枝条丢在了脚边,眼神促狭的看向了朝着自己凑过来的任清芯。
“芯儿妹妹,夫君你们两个聊了那么久,他都跟你们说了些什么?”
听到齐韵的询问,三公主,女皇她们姐妹等人,纷纷收起了打理着梅花树的剪刀,同样目光促狭的朝着任清芯看去。
很显然,她们姐妹等人心里的好奇之意,不比齐韵少上多少。
任清芯看到一众姐姐齐刷刷的看向自己的目光,俏脸之上顿时染上了一层红晕。
她伸手拿过了齐韵手里的剪刀,故作神色平静的扯住一根多余的梅花枝,举起手里的剪刀轻轻地剪了下来。
“没……没说什么呀!”
“不会吧,夫君你们两个刚才聊了那么长一段时间,总不能就一直彼此的干瞪着眼睛,什么话都没有聊吧?”
任清芯看着齐韵美眸中的促狭之色,目光躲闪的用剪刀轻轻地剪着手里的梅花枝。
“对呀,对呀,就是这个样子。”
三公主丢掉了手里的梅花枝,笑眯眯的背起了一双藕臂,莲步轻移的绕到了任清芯的面前。
“清芯妹妹,你可不要骗我们幼。姐姐们刚才可都亲眼看到了,夫君你们两个可是都坐在一起了呢?
而且,你还把头靠在了夫君的肩膀上面了呢!”
青莲将手里的剪刀放回了一旁的木箱里,同样笑盈盈的朝着任清芯走了过去。
“芯儿妹妹,姐姐和舒儿妹妹可是你的引路人呀!
你应该不会瞒着姐姐和你舒儿姐姐,都说了些什么话吧?”
“对对对,姐妹们说的没错。
夫君你们两个那么亲密的坐在一起,结果你却说什么都没有聊。
芯儿妹妹,你觉得姐姐们会相信你吗?”
任清芯原本因为害羞的缘故,是不打算回答什么问题的。
然而,当她听到了齐韵她们众姐妹你一言,我一语的调侃的话语之时。
一颗芳心,顿时变得委屈起来,幽怨了起来。
当然了,自己心里的委屈之情,幽怨之意并非是针对齐韵,三公主她们一众姐妹。
而是因为柳明志。
不听韵姐姐她们说这些,自己还不觉得有什么。
一听她们刚才的那些话,才陡然反应了过来。
自己刚才与柳明志单独相处了那么长一段时间,他好像连一点的体贴话都没有对自己所剩一句。
虽然自己已经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了,但是自己看出来的意思,能与他亲口说出来的一样吗?
她本来不打算回答齐韵她们姐妹的问题,此刻却忽然有一种不吐不快的感觉。
任清芯回眸看了眼凉亭的方向,转过身来目光幽怨的娇哼了一声。
“哼,韵姐姐,诸位姐姐。
妹妹和那个臭家伙确实聊了不少,可是我们聊得全都是一些普普通通的话题而已。
我们两个聊了那么久,那个臭家伙他居然……
居然,连一句体贴的话都没有说给我听。”
齐韵她们姐妹等人听到任清芯的回答,纷纷变得神色惊讶了起来。
“啊?”
“这样吗?”
“不会吧?夫君应该不至于那么的无趣吧?”
任清芯看着女皇她们姐妹等人诧异连连的表情,轻轻地跺了几下自己的莲足,拿着手里的剪刀对着另一只手里的梅花枝用力的剪了下去。
“哼,瓜娃子,亏得我刚才还高兴了那么久。
结果呢?合着我是白高兴了!”
齐韵,青莲,闻人云舒她们姐妹等人听到任清芯满怀幽怨之色的语气,神色略显尴尬的对视了一眼。
她们怎么也没有想到,事情居然会是这个样子。
她们姐妹几人的心里原本还想着,夫君和清芯妹妹单独待在一起叙旧了那么久。
夫君他就算不会说出一些些令人肉麻的甜言蜜语,起码也会说一些对清芯妹妹关心,关怀之类的话语。
毕竟,一对有情人再次相逢了。
彼此之间,互诉情怀,互诉思念之情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正是因为这种想法,所以她们姐妹才会说出那些调侃之言。
只是,齐韵她们姐妹等人万万没有想到。
夫君他竟然只是说了一些简简单单的叙旧的话语,就把任清芯给打发了。
齐韵默默的吸了口气,看着娇颜郁闷的任清芯,俏脸讪笑着轻咳了两声。
“咳咳咳,芯儿妹妹。”
任清芯立即丢掉了手里只剩了半截的梅花枝,转头朝着齐韵望去。
“韵姐姐?”
“妹妹,姐姐们刚才的话,不是有意的,你别往心里去。”
青莲,闻人云舒她们姐妹等人,也从任清芯的表情上看出了什么,纷纷附和了起来。
“对对对,芯儿妹妹,姐姐们只是想跟你开个玩笑。
我们也不知道,你和夫君那边居然是这个样子。”
任清芯看到青莲她们姐妹等人俏脸上的歉意之色,忙不吝的摆了摆手。
“韵姐姐,诸位姐姐,没关系的,没关系的。
妹妹要怪,也只会怪那个臭家伙,跟你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傻妹妹,真是难为你了。”
“芯儿妹妹,不是姐姐有意帮着夫君他说什么。
刚才你们两个单独相处之时,他没有对你说一些体贴之言,确实是他的不对。
然而,夫君他现在都这般年龄了。
也许,他不是不想说,而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韵儿姐姐,诸位姐姐,你们不用帮着那个臭家伙解释什么。
有些事情,妹妹的心里都明白。
有些事情,那个家伙的心里很清楚,同样妹妹的心里也很清楚。
其实,这样挺好的。”
齐韵看着任清芯平静的神色,檀口微启的吁了口气。
“芯儿妹妹。”
齐韵刚刚开口,任清芯似乎就已经知道她想要说些什么了。
她直接看向齐韵,开口打算了齐韵的话语。
“韵姐姐。”
“妹妹你说。”
“韵姐姐,只要他不拿我当外人,真心待我。
只要你们这些姐姐不拿我当外人,真心待我。
至于其它的事情,就全都不重要了。
韵姐姐,诸位姐姐,妹妹我所求的不多。
我只求,此生能够待在自己心上人的身边,安安稳稳的过完这一生就足够了。”
任清芯侧身将手里的剪刀放回了旁边的木箱里,一脸轻笑,目光真挚的看着眼前的一群佳人。
“韵姐姐,诸位姐姐。
虽然妹妹的出身比不上你们,但是相比整个天下大部分的人来说,妹妹的出身也算是不太差了。
别看妹妹我现在才二十多岁的年龄,可是自从妹妹我懂事以来,大大小小的事情我经历的太多了。
以前的时候,妹妹我享受过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无忧无虑,锦衣玉食的生活。
后来,因为某些原因,我也曾体会过颠沛流离,三餐难继的艰苦生活。
经历的多了,妹妹我看的也开了。
荣华富贵,锦衣玉食。
对于妹妹而言,真的不重要。
只要自己生活的开心快乐,幸福美满。
纵然是粗茶澹饭,孤灯一盏。
也是生活。
这种无忧无虑,姐妹之间笑谈风闻趣事,相夫教子的生活。
对于妹妹我而言。
已然足矣!”
齐韵看着任清芯明明笑脸盈盈,却目含酸楚之意的模样,轻轻地叹了口气,转头看向了凉亭的方向。
青莲,女皇她们众姐妹似乎回忆起了自己以前的模样,同样轻轻地叹了口气。
“唉,相思啊!”
齐韵收回了目光,轻笑着攥住了任清芯的双手。
“好妹妹,你就放心吧。
你和夫君的事情,姐姐们会帮助你的。
真把老娘给逼急了,我就是给他下药,也得把他弄到你的闺房里面去。”
任清芯听到齐韵前面的话语,芳心欢喜的正要说些感激之言。
然而她尚未来得及开口,齐韵就又说出了后面的一番话语。
任清芯听到齐韵后面的那句话语,俏脸瞬间一僵。
“啊?下……下药?”
齐韵看到任清芯有些愕然的脸色,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那句话,说的似乎有些太过直白了。
她目光飘忽的松开了任清芯的白嫩的玉手,脸色略显窘迫的轻咳了两声。
“咳咳咳,那什么。
清芯妹妹,咱们聊了好一段时间了,该回去了。”
青莲脸色古怪的看了一眼齐韵,给闻人云舒使了一个眼色,立即乐呵呵的向前走了几步。
“芯儿妹妹,韵姐姐说的没错,咱们聊了那么久了,该回去了。
咱们再耽搁下去,你那位心上人的好兄长,不知道该怎么想了呢。”
任清芯俏脸微红的看着齐韵,青莲姐妹两人,忙不吝的点点头。
她同样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聊下去。
下药?
要给大果果下药?
这,这怎么能行呢?
“嗯嗯嗯,妹妹听你们的,咱们回赏雪亭吧。”
齐韵笑盈盈的颔首示意了,轻笑着对着周围的一群姐妹们招了招手。
“姐妹们,咱们都回去吧,别让夫君久等了。
不然的话,他不知道又该说什么了。”
“哎,知道了。”
“回去,回去,妹妹这就把剪刀放回去。”
云清诗她们众姐妹回应了一声,纷纷放下了手里的剪刀,莲步轻移的朝廷凉亭的方向走了过去。
齐韵她们姐妹等人尚未走进凉亭中,便乐呵呵的与柳大少打起了招呼。
“夫君,妾身姐妹回来了。”
“夫君,让你久等了。”
柳明志听到身后传了众佳人的欢声笑语,随意的放下了手里的茶杯,澹笑着朝着凉亭外看去。
“没事,都入座吧。”
“谢夫君。”
“丫头,你也入座吧。”
“谢大果果。”
“丫头。”
任清芯刚刚坐定,听到柳大少招呼自己,立即抬起臻首望去。
“嗯?大果果,咋过了?”
柳大少看都任清芯的俏脸之上哪有些疑惑的表情,提壶倒上了几杯茶水,轻笑着对着齐韵,女皇她们姐妹等人努了努嘴。
“丫头,你已经回到了京城了,平日里你再说话的时候,少说一些蜀地那边的方言。
你那蜀地的方言,为兄我跟你接触的久了,自然是听得懂。
可是,你韵姐姐她们几个就未必听得懂了。
你莲儿姐姐,云舒她们俩都在蜀待过,自然没有什么问题。
可你其余的姐姐们,可很少在蜀地待过啊!”
“好吧,以后妹儿我会注意的撒。
我跟她们在一起的时候,尽量说雅言。”
“夫君,你说什么呢?蜀地方言多有意思呀?
妾身跟芯儿妹妹待在一起的时候,就喜欢听她讲着一嘴的方言。”
“夫君,以前清芯妹妹在咱们家住了那么久。
耳目濡染之下,我们姐妹早已经已经听得懂蜀地的话了。”
“芯儿妹妹,你不用他的,你喜欢用什么口音就用什么口音。
姐姐们很少出远门,巴不得多听听你说一些别的地方的口音呢!”
柳明志听到众佳人的反驳之言,神色无奈的摇了摇头。
“得得得,你们高兴就好,你们高兴就好。”
“夫君。”
“嗯?”
“清芯妹妹过去之时,我们姐妹正修剪着花圃里的那些梅花呢。
如今已经入冬了,再过一小段时间,咱们家花园里的那些梅花,就该顶着漫天飞舞的风雪盛开了。
现在修剪好了,等到梅花迎着风雪绽放之时,咱们才行好好的欣赏一番。
所以,我们才耽搁了一会。”
“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为夫我也已经,很久没有踏雪赏梅了啊!”
第八百六十章忽如一夜春风来
齐韵她们姐妹一群人,听到柳大少的那一句诗词,纷纷眼前一亮。
“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夫君,你吟诵的这句词,真是绝佳之作。”
三公主倾着柳腰,扬起玉颈朝着凉亭外的天空眺望而去。
“就知不知道,今年京城的第一场雪什么时候才能下来?
倘若现在咱们还在北疆的话,应该早早地就能够见到北疆的雪景了。”
三公主眺望着晴朗的天空,面露怀念之色的轻声感慨了一番。
女皇她们姐妹等人听到三公主的有些感叹的话语,纷纷倾着柳腰看向了凉亭外的天空。
任清芯见到诸位姐姐的举动,亦是跟她们一样朝着凉亭外的天空凝望而去。
她看着头顶天空晴朗的模样,下意识的娇声说道:“韵姐姐,诸位姐姐,看现在的天气,短时间之内咱们应该是欣赏不到美轮美奂的雪景了。”
十月半的京城,天气已经日渐转凉。
尤其是到了日落西山,夜幕降临之后,温度更是急剧下降。
夜里的温度与白天的温度相比,可谓是截然不同。
纵然如此,京城的天气,还是没有丝毫要降雪的样子。
齐韵收回了目光,笑盈盈的朝着任清芯看去。
“清芯妹妹,这你可就说错了。
常言道,人有旦夕祸福,天有不测风云。
仅仅只看一时的天气,并不能说明了什么。
也许今天还是晴空万里的模样,明天早上说不定就变成了大雪骤降,万里雪飘的模样了呢!
姐姐隐约的记得,去年京城下了第一场雪的时候,夫君站在长廊下欣赏着花园里的雪景之时,就吟诵了一句诗词。”
任清芯娇颜微怔,本能的问道:“嗯?韵姐姐,是什么样的诗词?”
齐韵端起茶水浅尝了一口,笑靥如花的瞄了柳大少一眼,看着任清芯娇声道:“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听到齐韵轻柔的话语,任清芯娇躯轻轻地一颤。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任清芯轻声呢喃的重复了一遍诗词后,目光好奇的立即朝着柳大少看去。
“大果果,整首诗词是什么?”
柳大少看到任清芯好奇不已的神色,苦笑着摇了摇头。
“现在就说出来,没有那个意境。
等到哪天下雪了,咱们一起赏雪之时,为兄再年给你们姐妹听一听。”
任清芯听到柳大少的回答,不但没有任何的失望之意,反而笑盈盈的点了点头。
她看了看柳大少,又转身看向了凉亭外面,嘴角扬起了一抹浓浓的笑意。
好久,没有跟大果果站在一起赏雪了呢!
柳明志轻轻地抚着手里的茶杯,抬眸看向了坐在自己左前方的青莲,闻人云舒她们姐妹两人。
当他正要开口说些什么之时,凉亭外忽然传来了齐雅娇柔婉转的声音。
“夫君,妾身回来了,让你们久等了。”
柳大少,齐韵他们一众人,听到齐雅的声音,纷纷朝着凉亭外看了过去。
齐雅手里端着一个摆放着六碟糕点蜜饯的托盘,俏脸上挂着令人如沐春风的笑容,莲步款款的走进了凉亭之中。
而齐雅的身后,则是柳乘风,柳依依,柳夭夭,小可爱他们兄弟姐妹等人。
他们兄弟姐妹等人的手里,亦是一人端着一个大小不一的托盘。
“夫君,姐妹们,让你们久等了。
我本来想着让丫鬟帮忙送过来呢,哪想到乘风他们兄弟姐妹几个就赶过去了。”
柳明志连忙放下了手里的茶杯,起身接过了齐雅手里的托盘。
“雅姐,辛苦你了。”
齐雅澹笑着翻了个白眼,逐个的将托盘里的碟子一一摆在了石桌上面。
“傻样,辛苦什么呀辛苦,这都是妾身应该做的。”
“孩儿拜见爹爹。”
“都免礼吧。”
“谢谢爹。”
齐韵,女皇,云清诗她们姐妹立即起身站了起来,逐个的结果了小可爱他们兄弟姐妹等人手里的托盘。
“孩子们,都把东西给摆上吧。”
“知道了,娘亲。”
“姨娘,你别动手了,总共就两坛酒,孩儿自己来,自己来就行了。”
等到所有的东西一一摆放好之后,齐雅一手持着酒壶,一手持着酒杯,笑眼盈盈的走到任清芯的身边。
齐雅倒了一杯酒水,举止优雅的端坐了下来。
“芯儿妹妹,以前你在家里住着的时候,可是最喜欢姐姐我亲手酿制的桃花酿了。
今天你回来了,姐姐没有什么好招待的,唯有美酒一杯,略表心意。
好妹妹,这些酒水可是姐姐我特意为你准备的呢!
来,你快尝尝味道如何。”
任清芯受宠若惊的看着齐雅,急忙伸手将她手里的酒杯接了过去。
“多谢雅姐姐。”
齐雅轻笑着摇了摇头,托着一双玉手轻轻地示意了一下。
“傻妹妹,咱们姐妹可是认识了那么久了。
你说这些就见外了,快尝一尝吧。”
“哎。”
任清芯默默的点了几下臻首,端着酒杯朝着樱唇中送去。
美酒入喉,任清芯顿时眼前一亮。
“好妹妹,味道如何?”
“雅姐姐,味道比以前的更加的醇厚了。
这坛桃花酿,起码得有五年往上了。”
齐雅娥眉一挑,笑盈盈的对着任清芯梳了个大拇指,然后再次为她续上了一杯酒水。
“好妹妹,不愧是你,果然识货。
姐姐为你准备的这坛酒,还差三个月左右的时间,就该整六年的时间。
怎么样?姐姐这一次没有慢待你吧?”
任清芯屈指擦了一下唇角的酒水,对着齐雅重重的点了点头。
“嗯嗯嗯,谢谢雅姐姐。”
“好妹妹,喜欢喝的话你就多喝酒呗。
在姐姐的这里,太好的东西是没有的。
但是桃花酿嘛,姐姐还是不缺的。
好妹妹你尽管喝,想喝多少就喝多少。”
任清芯听到齐雅宠溺的语气,连忙将手里的酒杯放到了石桌上面,伸手拿过了她手里的酒壶。
“雅姐姐,诸位姐姐,如此佳酿,妹妹岂敢一个人独享。
咱们一起喝,妹儿我给你们斟酒。”
“既然清芯妹妹你都这么说了,那姐姐们就陪着你好好的小酌几杯。”
“芯儿妹妹,你把酒壶放下吧,让乘风他们兄弟姐妹几个斟酒就行了。”
“没错没错,芯儿妹妹你可是我们家里的贵客,哪能让你来为我们斟酒呀。”
“乘风,成乾,你们兄弟两个别愣着了,还不快帮忙斟酒。”
“哎,孩儿知道了。”
“爹,娘亲,诸位姨娘,清芯姨母,你们坐着就行了,我们来斟酒。”
任清芯檀口微张的正要说什么之时,柳乘风和柳成乾他们兄弟两人,已经一人提起了一个酒壶。
她见此情形,也只好作罢。
柳乘风,柳成乾兄弟两人先后倒好了十几杯子酒水,拿着酒壶默默的退到了一旁。
“爹,娘亲,诸位姨娘,清芯姨母,你们请。”
柳明志澹笑着端起了面前的酒杯,抬眸看了一下站在眼前的一群儿女。
“乘风,依依,夭夭,月儿,你们也别站着了,都坐下吧。”
“是,谢爹爹。”
任清芯看着相继在一旁坐定的兄弟姐妹等人,笑盈盈的端起酒杯示意了一下。
“大果果,诸位姐姐,妹儿敬你一杯。”
“好,共饮。”
齐韵姐妹等人,纷纷举起自己的酒杯示意了一下。
“清芯妹妹,咱们干杯。”
柳明志端起酒水一饮而尽,轻轻地呼了一口酒气后,轻笑着看向了任清芯。
“呼,丫头。”
任清芯抿了几下樱唇,俏脸诧异的朝着柳大少看去。
“嗯?大果果,咋过了?”
“你来京城的事情,告诉你爹娘了吗?”
任清芯听到柳大少的问题,娇躯勐然一颤,美眸不由地躲闪了起来。
“大……果果,妹儿……妹儿……”
柳大少看到任清芯眼神躲闪,欲言又止的模样,下意识的皱了一下自己的眉头。
从佳人的这副反应上,他就已经隐隐约约的明白了什么。
齐雅,青莲她们姐妹等人,看到任清芯的表情,纷纷的神色复杂的沉默了下来。
显然她们姐妹与自己的夫君一样,都猜到了什么。
柳明志轻轻地吁了口气,探着身体将酒杯放到了石桌之上。
“丫头。”
任清芯再次娇躯轻颤了一下,神色紧张的朝着柳大少看了过去。
“大果……大果果?”
“这些事情,咱们暂时就不聊了。
等以后有空闲的时间了,再说吧。”
任清芯的紧张的神色骤然一松,对着柳大少忙不吝的点了点头。
“嗯嗯嗯,妹儿晓得了,妹儿听你的。”
柳大少澹笑着点了点头,再次朝着青莲,闻人云舒姐妹两人看了过去。
“莲儿。”
“哎,夫君?”
“阿母她老人家那边的后事?算是告一段落了?”
青莲听到夫君的询问,俏脸之上原本的笑意瞬间变得烟消云散。
她俏脸低沉的沉默了许久,神色伤怀的点了点臻首。
“嗯,夫君你说的没错,阿母她老人家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
柳明志看到青莲忽然变得发红的眼眶,神色惆怅的叹了口气,从袖口的掏出了自己的手绢递了过去。
“莲儿。”
青莲轻轻地眨巴了几下有些酸涩的眼眶,强颜欢笑的将手绢接了过去。
“哎,夫君你说。”
“莲儿,人生一世,草木一秋。
阴阳轮转,生老病死。
这些情况,是谁都无法更改的事情。
咱们一家人在苗疆的时候,为夫就不止一次劝说过你了。
今日,为夫再次说一遍。
莲儿,看开一点,节哀顺变。”
青莲听到夫君满怀心疼之意的话语,在眼眶里打转了许久的泪水,终究还是没有忍住的滑落了下来。
她连忙深吸了一口气,用柳明志塞给自己的手绢在眼角上用力的擦拭了几下。
“夫君,你的意思,妾身都明白,妾身都明白。
可是,夫君你要是让妾身在短时间之内,就不在因为阿母她老人家驾鹤西去的事情伤心难过,妾身真的做不到。
夫君,妾身以前年少之时的情况,咱们结为夫妇之后,妾身已经完完本本的告诉你了。
后来,诸位姐妹们也都知道了。
常言道,生恩重于山,养育之恩大于天。
夫君,如果没有阿母她老人家的话,妾身和白芍姐姐可能在很多年前,就已经化作一抔无人问津的黄土了。
她老人家可是给了妾身和白芍姐姐,我们姐妹两个一次重活一世的机会啊。
如此天大的恩情,妾身怎么可能不对她老人家感激涕零呢?
只可惜,时不与我。
妾身还没有好好的报答阿母她老人家的恩情呢,她老人家已经驾鹤西去了。”
齐韵看着青莲潸然泪下的模样,连忙抬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之上,轻轻地拍打了起来。
“莲儿妹妹,事情已经过去了。
节哀顺变,节哀顺变。”
“莲儿姐姐,你就是再难受,也得注意自己的身体才行呀!”
“对对对,莲儿妹妹,相信阿母她老人家若是在天有灵的话,肯定也不想看到你如此的伤心难过。”
“莲儿姐姐,阿母她老人家的在天之灵,肯定也希望看到你可以过得开开心心,幸福美满。”
“莲儿姐姐,你想念阿母她老人家了。
每天到了晚上的时候,就抬头看一看夜空中那漫天的星辰。
那些数之不尽,闪耀不停的星辰里面,肯定有一颗是阿母她老人家。
她会在天上,永远的陪伴着你的。”
青莲听着一群姐妹们满怀担忧之意的安慰之言,用力的深吸了一口气,轻笑着用手绢擦拭起了眼角的泪痕。
“嗯嗯嗯,姐妹们,谢谢你们了。”
柳明志端起了一杯茶水放了过去,轻轻地叹了口气。
“莲儿,刚才你说的那些情况,为夫都明白。
为夫也清楚,现在你的心里肯定不好受。
阿母她老人家对于你和白芍姐姐,有着天大的恩情。
关于这一点,为夫十分的清楚。
正是因为如此,你思念阿母她老人家,怀念她老人家,缅怀他老人家,都没有任何的问题。
为夫我也没有任何的意见。
为夫甚至可以和你,一起分担你心里的苦涩之情。
可是,为夫希望你不要因为阿母她老人家的事情,累坏了自己的身体。
莲儿,斯人已逝。
生者,当珍惜啊!
为夫,我担心你的身体啊!”
青莲端起茶杯浅尝了一口,拿着手绢用力的擦拭着面颊上的泪痕。
“嗯嗯嗯,妾身知道了。
夫君,你放心吧。
妾身不会因为这一点,就不顾自己的身体的!”
第八百六十一章顺势而为
“你明白就好,你明白就好。
既然如此,为夫也就不再过多的唠叨什么了。”
青莲轻笑着点了点头,起身将手里的手绢还了回去。
“嗯嗯嗯,妾身让夫君你挂怀了。”
柳明志接过佳人递来的手绢,澹笑着摆了摆手。
“好了好了,咱们两个乃是夫妻,不需要说这些。
对了,莲儿。”
“嗯?夫君你说?”
“莲儿,乘风你们离开苗疆之前,叔祖公,叔公他们那些老人家应该都知道你们离开的事情吗?”
“回夫君,妾身和孩子们启程离开之前,已经一一的去叔祖公,叔公他们这些长辈的家里道别过了。
妾身和他们聊了些家常之后,也就离开了。”
听到青莲的回答,柳明志神色了然的颔首示意了一下。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叔祖公,叔公他们毕竟是莲儿你的长辈,当晚辈的多点礼仪,完全是应该的。”
青莲微微颔首,娇声回道:“嗯,夫君你就放心吧,妾身跟了你这么多年了,这点规矩还是懂得的。”
柳明志端起了自己的酒杯,起身走到凉亭的边缘停了下来。
“莲儿,这些年来,为夫也陪着你去了苗疆那里好几次了。
苗疆地处十万大山之中,山林之中多瘴气,毒虫之类的东西。
且山高林密,多有凶勐野兽出没。
苗疆诸多寨子里的百姓,在这样的环境之中,生活可谓是十分的不容易啊!”
青莲的俏脸上露出了一丝疑惑之色,放下茶杯站了起来,莲步款款的走到了夫君的身边。
“夫君,你说这些的意思是?”
柳明志抬头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澹笑着看向了身边的佳人。
“为夫是想问一问你,你们离开苗疆之前,叔祖公,叔公他们这些诸多苗寨里的长辈们,有没有对你这位圣女恳求点什么?
比如,让你帮着他们在为夫这里说说好话。
在以前的赋税上面,再减免个一成,两成赋税什么的请求。
再比如,让蜀地成州的那些大小官员,多给苗寨里的那些每日里上山采药,打猎的青壮劳力,多开一些方便之门。
亦或者,让为夫传令蜀地的官员,派人给十万大山里的苗寨百姓多开拓一些耕田,多派发一些粮食种子。
等等,等等之类的请求。”
青莲听完柳大少的一番话语之后,顿时明白了夫君想要表达的意思了。
她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对着柳明志轻声说道:“夫君,你说的这些事情,叔祖公和叔公他们一个都没有提。
我们在一起闲聊了半晌后,他们只是交代妾身一句话。”
“嗯?什么话?”
“回夫君,他们告诉妾身,他们现在也都已经老迈了,以后估计是没有几年的活头了。
他们希望妾身平日里若是有空的话,就常回去苗疆看一看。”
柳明志轻轻地点了点头,神色唏嘘的轻叹了一口气。
“唉,叔祖公,叔公他们这些长辈,还是一如既往的通情达理呀!”
“夫君,苗疆百姓们现在的生活挺好的,
比起前些年的时候,现在苗疆百姓们家家户户都有余粮了。
平日里大小各个寨子里的阿哥们,阿妹们,上山打猎的打猎,采草药的采草药。
生活比起以前的日子来说,不知道好了多少倍了。
不瞒你说,妾身带着依依,菲菲,乘风他们去叔祖公家里道别之时,就已经问过叔祖公他老人家生活上的问题。
妾身本想着,他老人家的生活若是困难的话,就给他留下一些银两,聊表一下心意。
后来,夫君你猜怎么着?”
柳大少听到青莲的话语,眉头微微一挑,眼中闪过了一抹好奇之色。
“莲儿,后来怎么了?”
“夫君,你是不知道。
妾身的话音刚刚一落,叔祖公他老人家就拉着妾身去了他家的灶房里。
灶房里面装粮食的两个大缸里,一个缸里装了大半缸的大米,一个大缸里面则是装了一小半今年刚种出来的小麦。
妾身看到那些米粮之后,当时就愣住了。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叔祖公他老人家又拉着妾身去了灶房外面的窗户下。
一条麻绳上面,足足挂了好几条刚刚做好的新鲜腊肉。”
柳大少神色一松,眼中闪过一抹微不可察的笑意。
“莲儿,你说的都是真的?没有骗为夫吧?”
青莲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夫君,妾身可是我们苗疆的圣女呀。
苗疆百姓们生活的好不好,妾身当然十分的关心了。
我怎么可能在这么重要的事情上骗你呀!”
“莲儿,为夫不是这个意思,为夫不是这个意思。”
“夫君,我们回到院子里后,叔祖公他老人家还让妾身给你带句话。
原本妾身是想着等着空闲了,再跟你说一说这件事情。
哪想到,妾身还没有来得及说呢,夫君你却先问出来了。”
“嗯?叔祖公他老人家让你给为夫带什么话?”
青莲深吸了一口气,美眸平静的看着柳大少,郑重其事的说道:“夫君,叔公他老人让妾身告诉你。
大龙能有你这位当今的明君在位执掌天下,乃是大龙之幸,天下百姓之幸。
不仅仅只是天下的汉家百姓,我们苗疆十万百姓,亦是对夫君你感恩戴德。
夫君,这可是叔祖公他老人家的原话。”
“真……真的?”
青莲用力的点了点头,侧首对着一旁的柳依依,柳菲菲,柳乘风姐弟三人努了一下自己的红唇。
“夫君,当时不仅仅只是妾身自己一个人,依依,菲菲,乘风他们姐弟三人也都在一旁坐着呢!
你要是不相信的话,可以问一问他们姐弟三个,叔祖公他老人家当时是不是这样说的。”
青莲的话音刚刚落下,柳依依,柳菲菲姐妹两人立即起身福了一礼。
“爹爹,娘亲说的都是真的,老叔祖他当时的原话确实这么说的。”
“爹爹,确实如此。”
柳明志乐呵呵的点了点头,转身看着柳依姐妹两人摆了摆手。
“依依,菲菲。”
“孩儿在。”
“傻丫头,爹爹不是不相信你们娘亲的话,只是有些惊讶罢了。”
“哎,孩儿明白了。”
“别站着了,你们两个都坐下吧。”
“是,多谢爹爹。”
“莲儿。”
“妾身在。”
“既然苗疆的百姓们现在全都安居乐业,为夫也就不再操心什么了。”
“嗯嗯嗯,妾身替诸位叔祖公,诸位叔公,以及所有的苗疆百姓,谢谢夫君。”
柳明志轻笑着拍了拍佳人的香肩,轻转着手里已经见底的酒杯,回到主位上坐了下来。
任清芯见到柳大少刚刚坐定,便立即提起了石桌上面的酒壶。
“大果果,妹儿给你斟酒。”
“好。”
“乘风。”
“孩儿在。”
“瑟琳娜这丫头呢?为父怎么没见到她呀?”
柳乘风起身看向了自己的老爹,脸上闪过了一抹尴尬之色。
“回爹话,孩儿的娘子她……她……”
柳大少见到长子吞吞吐吐的模样,本能的皱了一下眉头。
“混账东西,你吞吞吐吐的干什么呢?
瑟琳娜她怎么了?你倒是直接说呀?”
“爹爹,还是女儿帮弟弟他来说吧。”
柳明志端起了任清芯倒好的酒杯,径直看向了大女儿柳依依。
“行,依依你说吧。”
“回爹爹,瑟琳娜弟妹她现在又怀有身孕了。”
柳大少虎躯一震,脸上瞬间露出了惊喜之色。
“什么?乖女儿,你再说一遍。”
柳依依轻笑着点了点头,再次柔声说道:“爹爹,孩儿说,瑟琳娜弟妹她现在又怀有身孕了。”
“当真?”
“爹爹,依依怎么可能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呢!”
齐韵她们姐妹等人,听到柳依依肯定的回答,俏脸一个个的顿时也变得欣喜了起来。
柳大少面带喜色的深吸了一口气,仰头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
“几个月了?”
“爹爹,我们回京的途中,找医馆的大夫给弟妹她把了把脉,大概已经两三个月左右的身孕了。
瑟琳娜弟妹再次怀有身孕了,一路上舟车劳顿,身体早已经疲惫不堪了。
所以,我们回到家以后,娘亲就让她回去先歇着了!”
柳大少一把提起了身前的酒壶,笑容满面的朝着青莲看了过去。
“莲儿,瑟琳娜又怀有身孕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也不跟为夫说一声呢?”
青莲听到夫君略带埋怨之意的语气,神色委屈的摊开了自己的双手。
“夫君,不是妾身不想告诉你这件喜事。
然而,从我们一进来的时候,各种问题你就问个不停。
妾身倒是想告诉你,可我也的有机会开口啊!”
柳明志听到青莲委屈的语气,脸色顿时变得窘迫了起来。
“是是是,为夫的问题,为夫的问题。”
柳大少提壶倒满了一杯酒水,乐呵呵的朝着嘴中送去。
一连着喝了好几杯酒水后,柳大少轻轻地呼了一口酒气,笑容满面的朝着柳乘风看了过去。
“好儿子,不愧是你爹我的种,真有本事。”
柳乘风脸色一囧,神色窘迫的挠了挠头。
“爹!”
柳大少见到儿子这副反应,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行了,这种事情有什么好尴尬的。”
“是是是,孩儿明白。”
“韵儿,莲儿,嫣儿,雅姐,珊姐。”
“妾身在。”
“瑟琳娜可是咱们家的大功臣,你们姐妹可得把她的身体给照顾好了。”
“哎,妾身姐妹知道了。”
“夫君,你就算不说,妾身姐妹们也会好好照顾瑟琳娜的。”
“就是嘛,瑟琳娜可是妾身姐妹的儿媳妇,我们这些当婆婆的自然会好好照顾她的!”
“得嘞,既然你们姐妹都这么说了,为夫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
“乘风。”
“孩儿在。”
“现在瑟琳娜已经怀有身孕了,你这位当夫君的应该怎么做,就不用为父我教你了吧?”
柳乘风脸色一正,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请爹放心,孩儿明白。”
“好好好,都别站着了,坐下吧。”
“多谢夫君。”
“谢谢爹。”
柳明志轻轻地吁了口气,抽出了腰间的旱烟袋,不疾不徐的朝着旁边走去。
齐韵,齐雅,女皇她们姐妹见到夫君扯开了烟袋,正在装着烟丝的行为,皆是神色平静,没有开口劝说什么。
今天这是她们姐妹第一次见到柳大少抽旱烟,自然不会多说什么。
自己姐妹等人,只是希望夫君他可以少抽一点旱烟。
并不意味着,让他一丁点都不触碰。
男人嘛,谁还没点爱好了。
柳明志对着凉亭外吐出了口里的烟雾,捧着手里的旱烟朝着闻人云舒望去。
“舒儿。”
“哎,夫君。”
“你和儿子回来京城,岳父大人,岳母大人他们二老那边,应该没说什么吧?”
闻人云舒听到夫君的询问,澹笑着摇了摇头。
“夫君,你放心吧,妾身给爹爹,娘亲他们二老告别之时,他们二老虽然有些不舍,却也没有不高兴的反应。
一开始的时候,我爹他倒是挺希望,妾身和咱们儿子能够在家里再多住一些日子的。
后来我娘亲她就说了,妾身现在毕竟已经出阁嫁人了,有了自己的家庭和归宿了。
如此情况之下,若是再一直待在娘家不回去,有些不合规矩。
我爹他听到我娘亲她老人家的劝说后,便没有再多说什么了。”
柳明志轻轻地砸吧了一口旱烟,神色舒缓的颔首示意了一下。
“这就好,这就好。
对了,你就没有邀请岳父大人,岳母大人,大哥和大嫂他们一家子来咱们家里做做客吗?”
“夫君呀,妾身那么多年没有见到自己的爹娘他们二老了。
怎么可能会不邀请他们来咱们家里做做客,跟公公和婆婆他们二老互相见见面呢?
只可惜,妾身把自己的意思说出来后,爹爹他并没有同意。”
柳大少神色微怔,眼神顿时疑惑了起来。
“嗯?为什么?”
“我爹说……我爹说……”
“岳父大人他说什么了,舒儿你倒是继续说啊。”
“夫君,我爹说,京城乃是他的伤心地。
他暂时,还没有做好回来的打算。”
柳大少听到佳人的回答,眼前穆然回想起了以前老爷子跟自己说的那些往事。
不一会儿。
柳明志轻轻地吐了一口烟雾,神色复杂的点了点头。
“好吧,为夫明白了。”
“夫君,虽然我爹他没有同意妾身的提议,但是他也没有立即拒绝。
他只是说,让他再考虑考虑。
我娘亲倒是挺乐意的,可是我爹不开口,她也没有什么办法。”
“无妨,无妨。
你平日里多和岳父大人,岳母大人他们二老书信联系。
他们二老什么时候愿意来家里做客,咱们一家人便随时扫榻以待。”
“嗯嗯嗯,多谢夫君。”
“一家人,说这些干什么。
老爷子呢?他还在蜀地吗?”
闻人云舒俏脸一沉,默默的摇了摇头。
“没有,妾身启程的那一天,爷爷他也启程离开了。”
“那舒儿你知道,老爷子去哪里了?”
“不知道,妾身问他之时,他随口回了妾身一句,他还是跟以往一样,走到哪里算是算哪里。”
柳明志砸吧了几下嘴唇,苦笑着点了点头。
“呵呵呵,老爷子是活的越来越潇洒了。”
“夫君,爷爷临别之前,让妾身给你带句话。”
柳大少虎躯一震,立即朝着闻人云舒看去。
“嗯?什么话?”
“夫君,爷爷他让妾身回来告诉你。
天下大势,自有定数。
一切事情,顺势而为。
莫要,逞强。”
第八百六十二章未尝不可
柳大少的童孔骤然一缩,遮挡在缭绕烟雾后的双眸微微眯起,平静的目光逐渐地变得深邃了起来。
“天下大势,自有定数。
一切事情,顺势而为。
莫要逞强,莫要逞强。”
默默的抽了一口旱烟,柳大少目光悠长的朝着天际凝望而去。
这句话。
算是老爷子对自己的忠告吗?
闻人云舒见到夫君怔然出神的模样,莲足轻移的走到了他的身旁,俏目之中露出了澹澹的担忧之意。
“夫君,你没事吧?
是不是爷爷让妾身带给你的这句话,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呀?”
听到闻人云舒的询问,柳大少登时回过神来。
他轻轻地吐出了嘴里的烟雾,澹笑看向了站在自己旁边的佳人。
看到了闻人云舒双眸中的担忧之色,他轻声说道:“舒儿,你不用担心,为夫没事。
老爷子的这些话,很正常。”
闻人云舒见到柳大少脸上轻然的笑容,神色顿时一松,轻笑着点了点头。
“没事就好,没事妾身也就放心了。”
“舒儿。”
“哎,妾身在。”
“除了这句话之外,老爷子还有没有让你给为夫带别的话?”
闻人云舒的娇躯微不可察的轻颤了一下,绝美俏脸之上的神色微微变得有些迟疑了起来。
柳明志看到佳人忽然变得有些迟疑的表情,下意识的挑起了自己的眉头。
从舒儿的表情变化来看,如果不出自己所料的话。
除了刚才的那句话之外,老爷子应该还让舒儿给自己带了一些其它的话语。
只是不知道老爷子让她给自己带了什么话,才会让她露出这般迟疑的神色。
柳明志看着佳人樱唇嚅喏,欲言又止的犹豫神色,并未继续追问什么,而是侧首默默的抽了一口旱烟。
他的心里十分清楚,舒儿在经过了仔细的思考之后。
一定会告诉自己,老爷子让她给自己带了什么话。
果不其然。
闻人云舒略微沉默了一会儿,神色略显纠结的轻叹了一口气。
“唉,夫君呀!”
柳大少立即转过头来,看着眼前的人儿笑呵呵的点了点头。
“舒儿,你说吧,为夫听着呢!”
“夫君,不是妾身想要瞒着你什么,而是妾身也没有办法。”
“嗯,为夫明白,舒儿你继续说吧。”
“夫君,妾身带着咱们儿子启程之前,爷爷他特意的交代了妾身一番。
爷爷他与妾身说,夫君你听了前面的那些话之后,若是不再继续询问什么,让妾身直接将那句话藏在心底就行了。
反之的话,夫君你若是再继续询问什么,妾身就老老实实的将他让我给你带的话,一五一十的全部告诉你。”
柳明志听完佳人的解释,神色了然的点头回应了起来。
“好,为夫明白了。
舒儿,你继续说老爷子他老人家都说了什么吧。”
闻人云舒轻轻地吁了口气,娇声说道:“若是胜券在握,意欲逆流而上,也未尝不可!
不过……不过……”
“不过什么,舒儿你无须有什么顾虑,继续说就行了。”
闻人云舒用贝齿轻咬着红唇沉默了片刻,轻轻地吸了一口气。
“不过,夫君你需要提前做好承担一切后果的心理准备。”
柳大少眉头勐然一凝,若有所思的沉默了起来。
闻人云舒见到夫君的反应,站在一旁安静的等待了起来。
齐雅,青莲,女皇她们姐妹等人见状,亦是纷纷停止了轻声交谈。
唯恐自己姐妹等人的交谈声,会影响到了夫君的思绪。
柳大少一连着抽了几口旱烟,直至烟锅里的烟丝彻底燃尽之时,才停了下来。
若是胜券在握,衣物逆流而上,也未尝不可。
提前做好,承担一切后果的心理准备。
柳明志在心里暗自重复了一番佳人刚才所说的话语,眼眸微转的默默的思索了起来。
良久之后。
柳大少久思无果之下,眼神满怀惆怅之意的轻吁了一口气。
一切事情,顺势而为。
逆流而上,未尝不可。
老爷子啊老爷子,你到底要让小子我何去何从呢?
不对呀。
以老爷子的性格,应该不至于只让舒儿给自己带来这两句话那么简单啊!
莫非舒儿的手里,还有其它的东西没有告诉自己?
也许不是舒儿没有交给自己,而是自己还没有问到。
柳明志俯身在脚底磕出了烟锅里的灰尽,脸上重新挂上了乐呵呵的笑容,起身朝着闻人云舒看了过去。
“舒儿。”
“哎,夫君你说。”
“好娘子,老爷子除了这两句话之外,应该还有别的东西让你捎带给为夫吧?”
柳大少的语气十分的肯定,似乎已经确定了闻人云舒还有别的事情没有告诉自己。
闻人云舒听到夫君的话语,俏脸微微一怔,她反应过来后,神色无奈的轻点了几下臻首。
“夫君,爷爷说的真是一点都没有错。”
柳大少眉头一挑,笑吟吟的卷着手里的旱烟袋。
“哦?不知老爷子是怎么评价为夫的?”
闻人云舒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书信,笑眼盈盈的递到了柳大少的面前。
“爷爷跟妾身说,夫君你比那些成了精的狐狸还要精明。
他交代给妾身的这点事情,若是想要想瞒过夫君你的眼睛,不是没有可能。
只不过,希望可谓是十分的渺茫。
刚一开始,妾身听到爷爷他对夫君你如此评价之时,心里面多少还有些怀疑呢。
咱们夫妇同床共枕这么多年,妾身自然清楚夫君你有多么的聪明。
然而夫君你就是再怎么厉害,也不能将所有的事情都给预料到吧?
只奈何。
事实证明,妾身想错了。
还是爷爷他老人家对夫君你的评价,更加的准确一些。
夫君你确实比那些已经成了精的狐狸,更加的精明一些。”
柳大少乐呵呵的接过了佳人手里的信封,眉开眼笑的耸了一下自己的肩膀。
“舒儿。”
“嗯?夫君你说?”
“常言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俗话说得好,知子莫若父。
老爷子乃是为夫我的恩师,虽然为夫不是他的儿子,却也算是半个儿子了。
老爷子他教导了为夫这么多年,自然非常的清楚为夫的性格了。
不是为夫打击你,你呀,想跟老爷子比,还差得远呢!”
“是是是,夫君你说的对,是妾身目光短浅了。”
柳大少将旱烟袋别在了腰间,笑眯眯的对着闻人云舒挑了挑眉头。
“舒儿。”
“夫君?”
“来,好侄女,叫声叔叔听听。”
柳明志原来一本正经的神色,忽然变得玩味了起来。
闻人云舒听到夫君的调侃之言,俏脸顿时染上了一层红晕。
她连忙回头看了一眼脸色纷纷变得怪异,目光飘忽不定的柳乘风,小可爱他们兄弟姐妹等人。
她收回目光后,美眸娇嗔的翻了个白眼,轻轻地暗啐了一声。
“呸,没个正经的。
孩子们都在呢,你也不知道注意一点。”
柳明志看着佳人俏脸之上的嗔怒之色,连忙摆了摆手。
“好舒儿,是是是,为夫知道错了,位错知道了错了。”
“这还差不多。”
柳明志澹笑着颔首示意了一下,抬手就要打开手里的信封。
闻人云舒看到夫君的动作,连忙伸出了自己的右手,一把抓在了柳大少的手腕之上。
“夫君,且慢。”
柳大少脸色一愣,神色诧异的朝着闻人云舒看去,眼中闪过一抹疑惑之色。
“舒儿,怎么了?
这信封,有什么问题吗?”
闻人云舒看到夫君眼中的疑惑之色,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
“夫君,这信封没有任何的问题。
只是……”
“只是什么?”
“夫君,爷爷他将这封信交给妾身之后,神色非常郑重的让妾身告诉你一声。”
柳明志看了看手里的信封,又看了看面前的佳人,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头。
“嗯?舒儿,老爷子他说了什么话?”
“夫君,爷爷让妾身告诉你,暂时不要急着拆开信封,更不要急着看到信纸上的内容。”
柳大少似有所思的沉吟了片刻,默默的放下了自己的右手。
“舒儿,那老爷子让为夫什么时候才能打开这封书信。”
闻人云舒轻轻地松开了夫君的手腕,俏脸郁闷的耸了一下双自己的香肩。
“夫君,爷爷他老人家让妾身告诉你,等你想好了以后,考虑清楚了以后,再观看这封信上面的内容。
说实话,妾身也不明白爷爷他说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当妾身想要继续追问他老人家之时,他之时笑呵呵的拍了拍我的肩膀。
然后,就施展轻功直接离去了。”
“舒儿,老爷子他就那样直接离去了,没有留下点什么提示吗?”
“夫君,妾身刚才还没有说完呢,你就把妾身给打断了。”
“为夫错了,为夫错了,舒儿你接着说。”
“夫君,爷爷施展轻功离开之后,妾身也以为他就那样直接离去了。
可是,后来当妾身带着咱们儿子登上马车之时,妾身的耳边就传来了爷爷他老人家的内力传音。
爷爷他告诉妾身,无须多想什么。
只要妾身老老实实的将书信交到你的手里就行了。
他跟妾身说,夫君你看到了书信,听完了妾身说给你的前因后果。
自然就会明白他老人家的意思了。”
闻人云舒轻咳了两声,转身回到了石桌前,端起茶杯送到了红唇中,润了润自己有些发干的嗓子。
“呼~当妾身反应过来之后,立即追问了起来。
只可惜,约莫过去了一盏茶的功夫左右,妾身也没有得到任何的答复。
那时候妾身才明白,爷爷他老人家真的已经离开了。
夫君,大致的情况就是这样了。”
柳明志听完佳人一五一十的解答之后,神色了然的点了点头,他眉头微凝的思索了片刻之后,颔首看向了手里的书信。
齐雅,慕容珊,女皇,三公主,姑墨蓉蓉她们姐妹等人,同样神色好奇的看向了柳大少手里的信封。
很显然,她们一众姐妹,也被闻人云舒刚才的那番话语勾起了自己的好奇心。
闻人云舒将茶杯放到了石桌上,轻轻地吁了口气,
“夫君。”
“嗯,舒儿?”
“爷爷他总共就给妾身说了这么多了,妾身把话也带到了,书信也带到了。
至于夫君你意欲何为,妾身不说什么,全看你自己的想法了。
这封信夫君你是现在就看,还是等到爷爷他说的等到夫君你想好了之后,考虑清楚了之后,再看这封书信。
夫君,你自行决定便是。”
柳明志轻轻地砸吧了几下嘴唇,眼神纠结的看向了手里的信封。
一封普通到再不能普通的书信,如今却让柳大少异常的纠结了起来。
想好了之后,考虑清楚了之后再看。
老爷子让舒儿告诉自己这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柳大少默默的眯起了双眸,心思急转的暗自思索了起来。
经久之后。
柳明志似乎想到了什么,穆然眼前一亮。
他先是看了看手里的信封,然后又看了看凉亭中的众人,笑吟吟的将手里的信封直接纳入了袖口里面。
“舒儿。”
“哎,妾身在。”
“舒儿,你不用再胡思乱想什么了,老爷子的意思为夫已经明白了。”
闻人云舒娇颜一愣,不由得惊问了一声。
“啊?真的吗?”
柳明志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袖,乐呵呵的回到主位上坐了下来。
他端起自己的酒杯送到嘴边,将杯中的陈年佳酿一饮而尽后,对着闻人云舒轻笑着点了点头。
“当然是真的了。”
“夫君,爷爷他是什么意思呀?”
柳明志伸手提起了石桌上的酒坛,笑吟吟的朝着闻人云舒看去。
“舒儿,你确定你想知道老爷子是什么意思吗?”
闻人云舒听到夫君的话语,下意识的蹙起了娥眉。
不一会儿。
闻人云舒隐隐约约的明白了什么,笑眼盈盈的站了起来,伸手端起一旁糕点放在了柳大少的面前。
“夫君呀,还是你这个当徒弟的,跟爷爷他老人家更亲近一些啊!
妾身这个亲孙女,反而更像是一个外人似得。”
闻人云舒俏脸故作娇嗔的开了个玩笑,直接将话题引到了别处。
柳大少似笑非笑的挑起了眉头,屈指捏起一块糕点塞到了自己的嘴里,细细的咀嚼了起来。
“舒儿,你这话若是让老爷子给听到了。
他老人家的心里,不知道该怎么想呢!”
第八百六十三章价值
闻人云舒黛眉微挑,神色不以为意的轻耸了几下自己的双肩。
“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反正妾身我是他老人家的亲孙女。
他再怎么不高兴,还能把妾身我怎么着了呀?”
闻人云舒话音一落,神色略显傲娇的扬起了自己的玉颈。
闻人云舒现在已经四十岁的年龄了,俏脸上展露出了傲娇的表情之后,居然给人一种娇柔可爱的感觉。
也许,真正的应了一句话。
年龄,岁月这些东西。
对于真正的美人来说,从来都不是最重要的。
腹有诗书气自华,大抵便是如此了吧。
柳明志看着眼前人儿俏脸之上的得意之色,默默的咽下了糕点,脸色故作无奈的摇了摇头。
“舒儿,你呀!
你知道吗?你现在的样子突然让为夫想到了一个词语。”
闻人云舒立即收起了略显傲娇的表情,取而代之的则是澹澹的的疑惑之色。
“嗯?什么词语?”
柳大端起茶杯漱了漱口,起身伸了个懒腰,眼神玩味的朝着佳人看了过去。
“什么词语,恃宠而骄呗。”
闻人云舒俏脸一凝,顿时没好气的轻哼了一声。
“哼,妾身哪有恃宠而骄啦,你这纯粹就是在污蔑妾身的德行。”
闻人云舒的语气,颇有几分故意撒娇的模样。
然而,当她的话音刚刚落下,闻人云舒忽然意识到柳乘风,柳夭夭他们兄弟姐妹几人,现在还在旁边看着呢!
闻人云舒顿时脸色一囧,下意识的朝着前面望去。
果不其然。
闻人云舒一眼便看到柳依依,小可爱他们兄弟姐妹等人,此刻正脸色玩味,目光有些促狭的看着自己呢!
小可爱,柳成乾兄弟姐妹几人察觉到了闻人云舒看向自己的目光,立即转身看向了别处,忍俊不禁的羊装的打量着赏雪亭周围的景色。
闻人云舒的俏脸刷的一下便红润了起来,转头瞪着柳大少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都怪你,居然让孩子们看到了妾身这副样子。”
柳大少双手一摊,一脸无辜的说道:“舒儿,你这话说的可就冤枉为夫了。
咱们说话可得凭良心呀,又不是为夫我让你在这里撒娇的,这跟为夫有什么关系呀?”
“你!你!”
“嗯?为夫怎么了,你倒是说呀。”
齐雅看到闻人云舒没好气的娇嗔模样,连忙起身走到了两人的中间,笑盈盈的打起了圆场。
“舒儿妹妹,好了好了,夫君他坏起来的时候,是什么德行你还不清楚吗?
舒儿妹妹你大人有大量,不跟他一般见识。”
闻人云舒听到了齐雅圆场的话语,再次白了柳大少一眼,然后对着齐雅笑盈盈的点了点头。
“嗯嗯嗯,雅姐姐,妹妹听你的,不跟这个臭夫君一般见识。”
“舒儿妹妹,这就对了嘛。
你已经站了那么久了,来,坐下来歇一歇。”
“好的,雅姐姐,咱们姐妹一起坐。”
柳明志见到再次变得满脸笑容的佳人,随手将手里已经见底的茶杯放到了石桌上面。
“韵儿,嫣儿,婉言,莲儿,珊姐。”
“哎,妾身在。”
“你们姐妹们先陪着清芯丫头在赏雪亭这边聊聊天,叙叙旧。
书房里还有一些文书需要处理,为夫得先回书房了。”
齐韵看了一下任清芯,美眸之中露出一丝犹豫之色。
“夫君,清芯妹妹这才刚从蜀地那边回来,你多少再陪着我们姐妹待一会啊!”
三公主听到齐韵的话语,连忙点着臻首附和道:“对对对,韵儿姐说的没错,芯儿妹妹才刚回来,你就要去忙了。
这样的话,多少有些不太合适。
夫君,那些文书很重要吗?
若是特别紧急的话,你就再多待一会呗。”
柳大少神色无奈的看向了齐韵,三公主姐妹两人,苦笑着摇了摇头。
“韵儿,嫣儿,文书明天就要转交内阁了,你们说重要不重要?”
“啊?这样吗?”
“好吧,若是如此紧急的话,夫君你就要去忙吧。”
柳明志微微颔首回应了一下,转头看向了斜对面,正举止优雅的端坐在石凳上的任清芯。
“丫头。”
任清芯立即站了起来,笑盈盈的对着柳大少点了点头。
“大果果,正事重要,你先回去忙吧。
妹儿我还要在你们家小住一段日子呢,以后咱们两个有的是叙旧的机会。
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的功夫,你先回去忙正事吧。”
“好,你能理解为兄的难处,为兄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
你有什么需要的话,尽管招呼你韵姐姐她们,不用客气,更不见外。”
任清芯唇角微微扬起,用力的点着臻首娇声说道:“哎,妹儿晓得了撒,大果果你不用说,妹儿也不会跟韵姐姐,诸位姐姐们客气的。”
柳大少轻笑着摆了摆手,不疾不徐的朝着赏雪亭外走去。
“月儿。”
小可爱蹭的一下站了起来,眼神疑惑的朝着老爹已经走出了赏雪亭的背影望去。
“哎,老爹?怎么了?”
“臭丫头,你马上去通知你松叔一声,让他立即赶去为父的书房一趟。”
“好嘞,月儿这就去。”
小可爱等到柳大少的身影渐行渐远,俏脸郁闷的对着齐韵,女皇她们一众姐妹招了招手。
“娘亲,诸位姨娘,你们先陪着清芯姨母叙旧吧。
月儿先去找松叔吧。”
“知道了,快去吧。”
“去吧,去吧。”
“回见。”
小可爱笑嘻嘻的回应了一声,一路小跑的离开了凉亭之中。
“清芯妹妹,咱们姐妹继续聊咱们姐妹的。
来来来,你继续品尝姐姐为你准备的桃花酿。”
“多谢雅姐姐,对了雅姐姐,妹儿我这一次回来,也给你带了几坛我亲自酿制的酒水。
等到了咱们吃午饭的时候,你可得好好的品尝品尝,顺便再帮妹儿我提提意见,看看还有什么不足之处。”
“杏花露,对吧?”
“雅姐姐,你都知道了呀?”
“不但姐姐我知道了,你韵姐姐,嫣儿姐姐她们也都知道了。
好妹妹,你是不知道。
夫君他刚从蜀地回到了家里之后的那几天里,不知道提了多少次芯儿妹妹你亲手酿制的杏花露了。
姐姐们的耳朵,听得都快起茧子了。”
“啊?有这么夸张吗?”
“当然有了,姐姐今天可得给你好好的说一说。”
内院的书房之中。
柳大少回到书房后,刚一在椅子上坐下来,便立即从袖口里掏出了闻人云舒刚才递给自己的那封书信。
他用双手拿着信封,缓缓地举在了半空中,神色复杂的盯着火漆完整的信封仔细的观察了起来。
目送平静看着这一封普普通通的书信,柳大少眼中流露着清晰可见的挣扎之意。
他静静地看着手里的信封,很想一把除去信封上面的火漆,立即将里面的书信抽出来,一观书信上面的内容。
只是,每当他想要打开信封之时,脑海中却又不停的回荡着舒儿先前所说的那番话语。
不对,亦或者说是老爷子,让舒儿她转交给自己的那番话语。
因此,他又变得犹豫了起来。
柳大少用力的深吸了一口气,轻轻地将信封放到了书桌上面。
他端起一旁的茶水浅尝了一口,缓缓地倚靠在了椅子上面。
就这样,柳大少一边细品着杯中的茶水,一边似有所思的盯着桌面上的信封沉默了起来。
时间悄然的流逝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
骤然传来的敲门声,令柳大少从沉默了回过神来。
“少爷,小的到了。”
柳大少坐直了身体,抬起头看向了房门。
“柳松,进来吧。”
“是。”
柳松朗声回应了一声,推开房门后,脚步轻盈的走到了书桌前停了下来。
“少爷,你让月儿小小姐传小的过来,有什么事情吗?”
柳大少抬手揉了揉自己的额头,澹笑着对着柳松摆手示意了一下。
“柳松,你先坐下吧。”
“哎,好的。”
柳松先是提壶为柳大少续上了一杯茶水,然后才拉开旁边的椅子坐了下来。
“少爷,不知你找小的有什么吩咐?”
柳大少轻轻地吁了口气,起身走向了不远处的书架。
“先等着,少爷我想明白了之后,自然会吩咐你的。
口渴了的话,茶水自己倒就行了。”
柳松先是脸色一怔,反应过来后连忙点了点头。
“是是是,小的明白了。”
柳明志走到了书架前,屈指在一摞摞书籍上面缓缓地滑动了起来。
穆然间,柳大少的手指在书架偏左位置的一摞书册上面停顿了下来。
随后,他从书架上抽出了一本书册,默默的朝着书桌走了过去。
柳松见到自家少爷的模样,立即放下了手里的茶杯,神色平静的等待了起来。
柳明志重新坐在了椅子上面,屈指在嘴唇上轻点了一下,随意的翻开了书籍的封面,神色澹然的观看起了上面的内容。
“柳松。”
“哎,小的在。”
“你把旁边香炉里的檀香点上,少爷我想静静心。”
“是,小的这就去。”
柳松立即站了起来,动作轻盈的走向了旁边造型精美的香炉。
不一会儿。
整个书房之中,书房里面便弥漫起了檀香木独有的气味。
柳明志嗅着空气中令人心神安逸的檀香味道,原本微皱的眉头,逐渐的舒缓了下来。
柳松见到自家少爷逐渐舒缓的神色,无声的吁了口气。
他随意的挽起了衣袖,站在香炉旁边轻轻地挥动着手掌,将香炉里面鸟鸟升起的烟雾,缓缓地朝着柳大少的方向扇动了过去。
而柳明志的心神,此时亦是已经全部放在了书中的内容之上。
随着时间的流转。
窗外的日头逐渐的升起,和煦的阳光从半开的窗户之间照进了书房之中。
先是照在了柳大少的身上,随后又照在了他手里的书册上面。
柳大少眨巴了几下双眼,下意识的转头朝着窗户外望去。
“柳松。”
柳松立即收起了自己的手腕,疾步走到了书桌前面。
“少爷,小的在。”
“柳松,现在大概已经什么时辰了?”
“回少爷话,大概已经午时左右了。”
柳大少挑起了眉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神色慵懒的伸了个懒腰。
“午时左右了,少爷我看书已经看了那么久了吗?”
“少爷,从小的点燃檀香的那一刻起,到现在大概已经过去一个半时辰上下了。”
“已经一个半时辰左右了?”
“对,已经一个半时辰上下了。”
柳明志反手将书籍扣在了书桌上,起身走到了窗台前,轻轻地推开了眼前半开的窗户。
他看着庭院里阳光明媚,略显萧瑟的景色,轻轻地叹了口气。
“唉,一眨眼的功夫,就过去那么久了。
时间,可真是变得越来越不中用了。”
柳松听到柳大少的感慨的语气,急忙向前走了几步。
“少爷,你没事吧?”
“没事,只是随意的感叹一下而已。”
“是是是,没事就好。”
柳明志随意的背起了双手,目光幽幽的凝视着已经有了八分萧瑟之意的庭院。
柳松见状,颔首低眉的站在一旁,默默的等待了起来。
自己跟在少爷身边几十年了,对少爷的性格再是了解不过了。
他看的出来,自家少爷肯定有心事。
只是,少爷他不愿意说,自己自然也不能再询问什么。
良久之后。
柳大少伸手在窗台上拍打了一下,回头朝着柳松看了过去。
“柳松。”
“在,少爷你说。”
“柳松,少爷我手里的剑,已经多久没有见血了?”
柳松愣了一下,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道:“回少爷,在小的印象中,已经很久没有见血了。”
“那你说,剑若是不见血的话,它还能称之为剑吗?”
“回少爷,不能。”
“为何。”
“少爷,刀兵之类的东西,本就是为了杀戮而存在的。
守护主人,痛饮敌血。
才是它的价值所在。
而一把兵刃,如果失去了它原本应有的价值。
那它,也就没有意义了。”
柳明志轻轻地吸了口气,双眸微眯的点了点头。
“是啊!刀兵这等东西,本来就是为了杀戮而存在的。
人有人的价值,兵刃自然也有兵刃的价值。
柳松。”
“小的在。”
“纸张,毫笔。”
“是,小的遵命。”
柳松神色恭敬的回应一声,立即走到书桌前开始准备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