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7章 艰难的审讯（三）
在此之前，丁凡已经跟高慧敏有过一次长谈，对于当初的方景林也做过一些了解。
可这对母子之前，似乎相互的说法中，也有点不一样的地方。
相互之间的描述，做一些比较就会发现，这两个人的话，好像都有所隐瞒。
现在看来，事情终究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简单，这两个人里面或许有人在撒谎。
灯光幽暗的审讯室中，丁凡一如既往的坐在方景林的面前，手里那这一个硬币在手上不断的上下翻转着，带起丝丝银光，看上去犹如火树银花一般，煞是好看，就连牛队长看到他手上的东西，也被吸引了注意力，更加不要坐在他对面的方景林了。
整个房间中，唯一没有被影响的人，兴许也就只有米小米了。
主要是她的位置根本就看不见，只是看着丁凡背影，似乎已经猜到了什么，手指放在台灯上面，有点无聊的波动上面的开关，搞的整个审讯室里面光线时而光亮时而暗淡，弄出一种十分诡异的气氛。
尤其是在这个审讯室里面，自从方景林的话说完，似乎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人在出声了，气氛安静的有些压抑，恨不得大声的喊出来，以此宣泄一下心中的沉重压抑感。
谁都不知道，这种气氛想要营造出来有多困难，也就是为了逼迫方景林说话，丁凡才用了这么多的手段，单只是在手指上面不断的旋转着硬币，还不是关键，终究还是需要有人配合才行。
想不到，合作时间不长的米小米似乎已经看出来了什么，竟然利用桌上的下台灯不断的调整光线，以此作为配合，就是为了造成这种精神上的疲惫感。
长时间维持在一个状态之下，对于精神上来说，压力可是很大的，没有经过一定的训练，很容易造成一种精神上的疲惫感，这一点上，丁凡要比任何人都清楚，当初在境外的日子可不是白混的，除了本身就有一定的底子，在加上强大意志力作为积淀，让他对于这种精神上的压力有着十分敏锐的判断。
一眼就看出来眼下方景林的状态，几乎濒临崩溃了，只要是花点时间，也能够完全压垮他，只是时间实在太珍贵了，天亮之前必须拿下他。
这虽然不是周局直接表达的，可他看的出来，这个老局长现在扛着的压力，恐怕已经叫他有点承受不住了。
所以丁凡也不介意用点小手段帮他一下，尽快将眼前的这个大麻烦解决掉。
“你说的朋友，好像之前你母亲并没有跟我说过。”丁凡的声音十分轻柔，甚至语速也十分缓慢，抑扬顿挫叫人听起来十分舒服，甚至有点想睡觉，意志力薄弱的人，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分神，在突然听到这淡淡的声音，都很有可能叫他双眼皮打架了。
反正现在的方景林就有这种感觉，浑身松软的好想休息，耳边的声音缓缓的传进了他的大脑之中，勾起他童年时期，最不想唤醒的一段回忆。
五岁之前的记忆，在任何人来说，都是一种十分模糊的记忆时间，一般来讲，人的成熟记忆都是在五岁的时候开始的。
方景林最清楚的记忆，也是在这个时候才刚刚成熟的，而他与人不同的地方，就是他的朋友十分特别。
别人的朋友大多是以人为主，最少也是个小猫小狗之类的，小孩子都对这些毛茸茸的东西更加有亲切感，在这一点上，方景林也是差不多，可有点不一样的就是，他的朋
友并不是这些可爱的宠物，而是人人唾弃的……老鼠。
因为刘明就是这样称呼他的，说他就是一只老鼠，一只下水道里捡来的臭老鼠，现在养着他，无非是看在他老妈的面子上，就当他是一个赠品而已，可有可无罢了。
所以他的朋友，就是老鼠，甚至有很长一段时间，他都将自己当成老鼠一样，每天趁人不备的时候，就会到没有人的地方，寻找那些没有人出现的地方，寻找那些所谓的朋友。
可想而知，一个五岁左右的孩子，整天跟老鼠为伍，被人看到会是一种什么样的眼神在审视他。
所以他的自卑心理，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了。
都说一个五岁的小孩，或许看不出来被人眼神中所代表的含义，可方景林本身就是一个十分敏*感的人，从小就没有得到过父爱的人，母亲又整天忙着工作，希望能给他更好的生活条件，只是有更多的期盼，却没有多少陪伴的人，这样的孩子，心思要比同年人更加细腻，也更加的敏*感。
唯一不会用鄙夷的眼神看着他，或许也就是这些同样遭人白眼的老鼠了。
在加上他童年时所接触的一切，每天看到的东西都是一些不适合他这个年纪看的影视作品，没有会正确的引导他欣赏的方向，导致了他对于影视中各种情节的模仿。
甚至将这些学来的手段，一一尝试在这些所谓的‘朋友’身上。
他将这些东西都当成是一种乐趣，听着‘朋友’们的尖叫声，似乎更加刺激了他的满足感，直到有一天，他所做的一切，终于被他的母亲发现了。
至于后面高慧敏做了什么，其实已经可想而知了。
在他看来，是母亲用了残忍的手段，杀害了他的朋友，并且严厉的批评他，禁止他今后在跟这些朋友有任何的接触。
他不明白为什么母亲会这样做，只是觉得这是一种对他的压迫，甚至就连他在外面的朋友都要残忍的杀死。
反倒是刘明对于他的这些行为从来不爱搭理，任由他在怎么疯玩都不管，甚至有的时候喝多了酒，干脆就将他赶到外面去，什么时候高慧敏就要下班了，才将他叫回家里。
这样的生活，他整整忍受了一年多的时间，而他对于刘明的痛恨，从来没有减少过，只是他一直在忍耐，等待着一个机会。
他很清楚自己没有办法报复刘明这个成年人，虽然他没有那么多的复杂想法，可他看过的电影桥段他都会记得。
那些人在受到欺辱的时候，往往都会安耐住自己的性子，等一个机会，或者创造一个机会。
五岁的一个孩子，就是丁凡在他这个年纪的时候，都没有他这么多的想法，在他看来，这都是成年人会有的思维方式。
甚至很多成年人都不一定会有这样的想法，也只有这些思想扭曲，经常被那些所谓的影视毒害的人才会这样想。
这一点还真是刘明自己造的孽，也算是自作孽不可活了，想来他就是到死的那一天，都没有想到，因为自己对孩子的无视，任由他自生自灭，最后才导致了他的死亡。
当然也跟他喝酒之后，动手对方景林的殴打有很大的关系。
不然他对于刘明也不会有那么大的恨意，至于他对于高慧敏之所以心生厌恶，更多的还是因为这个母亲没有给他太多的关爱。
知道他被刘明打了之后，
竟然只是抱着他哭了一场，一脸的可怜像，更加的叫他厌恶这个将他带来这个世界的女人。
兴许他也没有想过，如果不是为了他的成长，高慧敏根本就不需要嫁给刘明这样的人，要不是为了能叫他顺利的走进学校，今后不会被人说成是没有父亲的野孩子，高慧敏原本是可以远走他乡重新开始的。
可这些对于一个五岁大的孩子来说，根本就没有办法理解。
直到那天，他看到刘明一直在喝酒，就将自己早就已经磨碎的安眠药偷偷灌进了酒瓶子里面，酒后的刘明神经麻木之下，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喝下的酒，早就被人下了药，稀里糊涂的就倒在了床上睡着了。
看到刘明倒下的一刻，方景林心中清楚，他等待许久的一刻，终于来了，抓起床边的枕头，用力的按在了刘明的脸上。
一分钟过去了，两分钟过去了……时间渐渐的流逝着，刘明一直没有丝毫的动静，整个房间里面静的可怕，而方景林生怕刘明醒过来会殴打自己，所有手上的力量丝毫不减，用力的按在上面，直到高慧明回到家里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儿子双手按在枕头上，而枕头下面就是刘明，当时吓得整个人呆立当场，双手捂在嘴上生怕自己会叫出声音来。
等他反应过来的第一时间，就是冲上前去，一把将刘明身上的方景林推到一边，也就是因为这一次的一巴掌，深深的刻在了方景林的骨子里。
在他五岁的那一年，留下了最重的一个伤疤，后脑勺上的三角形伤口，整整让他疼了二十年，每一次伸手触摸到那道疤痕的时候，他依旧会感觉伤口隐隐在痛，甚至有的时候还会感觉到头上在流血。
那一次他再一次见到了母亲凶残的一面，就好像当初杀死他那些‘朋友’时候一样，眼神中的狠辣寒光乍现，看的他心中充满了恐惧。
紧接着他被高慧敏按在地上狠狠的打了一顿，甚至打的他浑身上下都是伤口，血流的满地都是。
方景林就在这棍棒之下渐渐的麻木了，眼神中带着深深的仇恨，被打昏在地，眼神中最后一道身影就是他的母亲，手上高举着床边的破旧木凳，狠狠的打在了他的身上……
后面的记忆他已经完全不知道了，等他醒来的时候，他已经被送到了医院里面，听外面的医生和护士说，高慧敏有神经病，杀了刘明之后，已经被警察带走了。
他这才知道，这个杀死自己‘朋友’毒打自己的人，竟然是一个十足的疯子，难怪当初杀死那些老鼠的时候，她下手那么凶残。
不过现在好了，她已经被警察带走了，自己今后应该不用在见到这个疯子了，甚至也不在有危险了。
当时躺在病房里的方景林心中其实更多的还是庆幸，他觉得自己可以远离危险了，今后或许能过的更好，根本没有想过杀人是个什么罪名。
可没想到，刘明死了，高慧敏被关进了精神病院，他成了一个没有人管的孤儿，被民警送到了一个十分陌生的中年家里，从此过上了犹如老鼠一般的生活。
每天都关在一个黑漆漆狭小的房间里面，身边都是一些发霉的味道，阴雨天的时候，小空间里面到处都是积水，夜晚降临的时候，房间里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他就在这个小房间里面，硬是熬过了十年的时间，当他成年的第一天，他鼓起勇气离开了这个狭小到犹如监狱一般的小房间。
第1238章 根源
墨色的乌云挤压着整片天空，掩去了原本刚刚爬起来的一轮朝阳，将原本就不是很炽烈的阳光隐藏在他厚厚的云层之后。
满天的黑云好像一只庞然大物，在天空中不断的翻涌，渐渐的压低，似乎随时都有可能俯冲而下一般。
天空中的黑云，肆意的翻滚着，盘踞在整个青州城的上空，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一片死寂。
原本就有点闷热的城市，没有丝毫的风吹过，空气粘稠的好像胶水一样，好像呼吸之间都会带着淡淡的水汽，所有人都置身于这一片粘稠液体之中。
眼看着一场大雨就要下来，这个时间醒过来的所有人，几乎都在看着天空中那狰狞的黑云，似乎都在等待这场暴风雨的降临，给这个城市好好清洗一下，在这个盛夏带来一点淡淡的凉爽。
“轰……”
终于在沉默了许久之后，遥远的天空中，终于传来了一声沉闷的吼声，震得人们耳膜都开始嗡嗡的回响起来。
而此时，在青州公安局的审讯室外面，却没有任何人会在意外面的天气，几乎所有警局的人都在等待着里面的捷报。
不过满怀希望的警员们，并没有得到他们一直心心念念的消息，直到外面的一声闷雷声传进来，他们才想起，自己已经在外面等了一晚上时间了。
只是没有人注意到时间的变化而已，从丁凡过来，到现在已经过去五个多小时了！
直到现在，里面也没有人出来，更加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进去，老局长就在外面等着，一步都不曾离开过。
坐在审讯室里面的方景林依旧在说着他对家人的痛恨，每一句话中，字里行间无不透漏着自己的愤怒和怨恨。
不过丁凡听了他的话之后，似乎一下就清楚了之前为什么觉得他跟高慧敏两人的话，总是充满了矛盾。
五岁的孩子能想些什么？
无非就是你给他根糖，他就觉得你是好人，你要是给他一巴掌，他就觉得你是个恶人，想法永远都是那么简单，全凭喜好定善恶。
高慧敏确实对于自己的孩子关注很少，那是因为她知道刘明是个什么人，他手上有多少钱，都会用在吃喝上面，根本就不是一个干正事的人，至于说孩子的将来，她也没有想过要靠刘明，一旦孩子上学了，要花的钱多的是。
所以她也没有想过要真的等他来养活孩子，这种事情，终究还是要落在她的身上。
这才每天拼命的工作，根本就没有太多的时间放在孩子身上，对于自己的儿子，她心中知道是有亏欠的，可她也没有多余的选择，一切都是为了孩子的户口问题。
可是这些却都被方景林误解了，认为是母亲根本就不管他，甚至觉得母亲从骨子里就是在嫌弃他。
至于为什么当时看到方景林骑在刘明的身上，将人闷死在床上，高慧敏会气急败坏的，上去就是一巴掌，甚至还将他打了一顿，这完全是一种对儿子的保护。
要知道，当时就是因为高慧敏在家里将儿子痛打了一顿，打的孩子浑身都是血，看起来凄惨无比，最后还用家里的凳子砸向了已经近乎昏迷的儿子，这才叫赶到现场的民警只是看了一眼现场的情况，几乎没有任何的怀疑就断定了杀人者，就是不堪家暴的高慧敏。
当时刘明在外面的名声也不好，在家里喝酒之后打人已经不只是一次了，当地的公安已经
不知道调节了多少次，看到这一幕发生的时候，所有人出奇的一致认定了杀人原因。
至于已经被打的血肉模糊的方景林，则毫无疑问的成了这一次的受害者。
丁凡之前就已经了解过，高慧敏是在医院工作的护士，打人打在什么地方流血会很多，看起来很惨，但最后不致命，也不会在身上留下残疾，她心知肚明。
至于最后拿起地上的破旧凳子打在方景林的身上，主要还是为了叫他多昏迷一会儿，省的他醒过来在乱说话。
或许也只有在她进门的时候，打了方景林一巴掌，算是她冲动之后下意识的动作，甚至都没有想过，这一巴掌之后，会在方景林的身上留下二十年都无法忘怀的一道伤疤。
想想当时的高慧敏能做到这些，其实已经算不错了，一个人扛着整个家，肩负着儿子的未来，最后连儿子动手杀人都一力扛下。
对于这样的女人，就连丁凡都由衷的在心里赞叹了一声。
虽然不能苟同她的做法，但也要承认，一个母亲对于儿子能做到这些，已经没有什么可挑剔的了！
“看来，你是真的十分痛恨你的母亲那，我想她要是知道你一直这么痛恨她，她应该会很心痛吧，毕竟为了自己的儿子，她自己一个人在精神病院里，苦等了二十年的时间，何苦那！”
原本也是十分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可听在方景林的耳朵里面，却完全是另外一回事，好像一道惊雷划过长空，瞬间将他惊醒了过来，瞪大了双眼，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面前的丁凡。
“你说什么？把你刚刚的话给我说清楚！”
方景林双眼瞪得浑圆，眼中的血丝布满了整个眼球，好像一头愤怒的公牛，就差鼻子里面喷出来一点白色的烟了。
他的鼻子里面到是没有喷出白烟，反倒是丁凡的鼻子里面，喷出了一团淡淡的烟尘。
“算了，本身我对你小时候的事情也没有什么兴趣，反倒是对于最近一段时间，你杀人的事情我会更加有兴趣一点。”
丁凡眼神中带着戏虐，轻笑着靠在椅子上面，嘴里叼着香烟，看起来优哉游哉的，一点不像是在审讯，反倒是更像是在看笑话而已。
很明显，方景林并不是像他自己说的那样，对于母亲没有一点感情。
刚好相反，他越是嘴上这样说，越是证明了他对于这最后一个亲人，有多么重视。
只是这个人不知道如何表达，当他听出丁凡语言中，似乎对于母亲当初的做法，另外有别的看法时，没人知道他的心中是如何的震惊。
或许更多的还是期待多一点，所以现在的他心中早就已经开始慌了，眼神中的期盼，早就已经将他出卖了。
而这一切，其实都是丁凡最想要的。
“我……我杀的人，都是一群该死的，他们就不配活在世界上，在这个世界上生存本就不容易，有多少人想要生活在这个世上，而他们……不配，他们都是一些垃圾。”
方景林歇斯底里的大声吼了起来，从他进来到现在，他的情绪终于被调动起来了，不管他说的都是什么，至少有情绪爆发出来就是一件好事。
丁凡从来不怕那些废话多，人又专横的犯人，因为这些人的情绪没有办法控制，只要引导得当，很快就会说漏嘴，顺着这些被他们暴露出来的东西，慢慢的调查一下，不难将他们心中的秘
密都挖出来。
最麻烦的反倒是方景林这类人，坐在审讯室里面连话都不想说，一脸的生无可恋，不管你用尽了什么办法，他们往往都能从一而终的坐到最后。
“说说看，这些人都怎么得罪你了，据我所知，你第一个杀的人，应该是高亚林吧！”虽然对他说的这些话，心中有点烦感，但依旧耐着性子声音淡然的问了一句：“你知道他是你外公吗？”
一说到外公这个词，方景林反倒是一下子变的冷静了不少。
至少有那么一段时间短暂的沉默，用力的咽了一口口水，也低下了一直以来都高昂的头颅，声音略带沉重的说道：“我知道，本来是不知道的，后来有一次他儿子到敬老院找他，我才知道的，什么样的儿子，就有什么样的父亲，这一家人没有一个好东西，平常在敬老院的时候他就经常欺负我，我怀疑他一早就知道我是谁了，他就是想要羞辱我，要不是丽琴一直劝我，你以为他能活到现在？我早在他儿子来看他的时候，就已经有杀他的想法了，是丽琴一直在阻拦我，这才叫他多活了几年。”
果然，心里扭曲的方景林已经彻底没救了。
之前有邓丽琴在的时候，一切还有点机会，至少在他心中邓丽琴就是他的枷锁，还可以控制住他躁动的心，锁住他心中的魔性。
可邓丽琴不在了，在没有什么能控制他的愤怒了，高亚林由此成了他第一个目标。
“高亚林之所以被你害死，就是因为你觉得他在羞辱你，这个理由多少有点牵强啊！”虽然丁凡也看的出来，方景林这个人不是一个复杂的人，做事简单而直接，杀人或许也用不上多复杂的缘由，但是多少还是觉得有点牵强：“算了，你这么说，我就勉强相信了，你要杀铁树我也知道什么原因，因为他的原因，间接的导致了邓丽琴的流产，所以你恨他，可是顾旭成和佟丽华这两个人，你总有一个杀人的理由把？这两个人或者说在加上一个牛金达，这三个人似乎跟你也没有什么关系吧，为什么杀他们？”
这个铁树基本上就是方景林杀人的整个根源，说白了，他杀铁树可以理解为报复，跟其他人似乎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可他既然动手了，必然这里面还是有一定联系的，只是暂时来说丁凡还没有想到而已，手上的线索毕竟有限。
“那个姓铁的，我杀他算是给我儿子偿命，要不是因为他，丽琴也不会流产，现在我们的儿子兴许已经一岁了。”方景林紧闭着双眼似乎是在回忆着什么，嘴角微微带着一点弧度，似乎是在笑，可更多的似乎还是苦涩更多一些，一地眼泪顺着眼角缓缓滑落。
“本来我们的孩子还是有救的，当时顾旭成就在旁边，可他没有拦着那个老混蛋，眼睁睁看着铁树踢在丽琴的肚子上面，她是个孕妇，那个老混蛋竟然对一个孕妇下手，这样的人不应该死吗？顾旭成冷眼旁观的看着这一切发生，从头到尾一言不发，他这样的人，应该活着吗？还有一个佟丽华，丽琴当时对她伸手，希望她帮忙，可她没有，她装作心脏病发躲进了房间里，我无数次在梦中看到过这一幕，无数次……”
心中的愤怒已经没有办法在压制了，方金林彻底的爆发了心中所有的怒火，对着丁凡大声的咆哮着，控诉着对所有人的不满。
控诉着这个世间一切的冷漠，恨不得将心中所有的委屈通过他的声音，都发泄出来。
可声音在大，也终究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第1239章 心中的审判
国外一位哲学家曾经说过，人类于神与禽*兽之间，时而倾向一类，时而倾向量一类，有些人日益神圣，有些人变成了野兽，大部分人保持中庸。
当初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丁凡还没有想过太多，毕竟没有那种感同身受的感觉。
直到今天，他知道了方景林的大半生，这才算是明白了这句话的含义，竟然是一句话就点破了人生的关键点上。
仔细想想，简单的一句话，一语道破人性弱点。
这一句话，几乎涵盖了方景林的一生，从小到大，短短二十余年的性格变化几乎都在这里。
人有神性，也有兽性，这话说的似乎有点玄乎，但想想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从方景林的身上表现的最为明显。
不过他的神性基本上都在邓丽琴的身上，只有在她的身边，方景林身上的兽性才会得已压制。
不过当邓丽琴死了之后，这一切都不在了，他整个人近乎崩溃了，心中那个曾经的牢笼也瞬间崩塌了，瞬间化身成了一只彻头彻尾的野兽。
至于说邓丽琴跟铁树之间发生的事情，其实他并没有看到，甚至当时邓丽琴从敬老院回来之后，心中虽然充满了委屈却并没有跟他说过这些。
邓丽琴很了解他，知道这件事要是跟他说了，事情绝对不会就这样平息下来，所以回家之后，虽然浑身疼痛难忍，却依旧面带笑容，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还是几天之后，邓丽琴实在忍不住心中的压力了，决定离开几天时间，到外面散散心，他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跟方景林开这个口。
可他没有想到，方景林很快就回到敬老院，就算是她不跟方景林说这件事，可这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纸终究包不住火。
方景林回到敬老院的那一天开始，他就敏锐的感觉到所有人看到他的眼神都变得怪怪的，显然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而且这件事还跟他有关。
只是詹志干不想这件事闹得太大，也不想任何人在提起这件事来。
当面问必然是问不出来什么了，但是方景林本身就没有什么存在感的人，别人说话的时候，他可以偷偷在一边听着，甚至都不会有人注意到他。
可他听到的消息却不是一个让他不愿意接受的消息，甚至这个消息听到的时候，简直犹如五雷轰顶一般，当时险些没有昏过去。
铁树这个人他是知道的，平常嚣张跋扈的，整天看谁都不顺眼，房间也不许有人过来收拾，说是怕别人偷了他的东西，也不知道房间里面都有什么，每次换洗他房间里的床被，他都好像防小偷一样，排斥任何人接近他的房间。
而邓丽琴算是他在这个敬老院里面唯一还能稍微看得上眼的一个，也不知道当时在房间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让铁树当着所有人的面，对邓丽琴大打出手。
当然这一点也不会有人知道，唯一知道这一点的人，就只有铁树和丁凡两个人。
因为丁凡特意为了这件事找到铁树问了一下，总算是了解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了。
据说当时邓丽琴收拾他房间的时候，他并不同意，床单之类的以前都是他自己更换，虽然也是清洁
工在清洗，可这一次收拾床单只是一个说法而已，邓丽琴的真正目的，其实还是院长的意思，叫她过去检查一下房间，为什么这段时间一直都有怪味出来，已经很多老人都投诉他手上了。
别人也进不去，只能将这件事交给邓丽琴办了。
可没想到，邓丽琴到了铁树的房间之后，在收拾床单的同时，检查房间里的卫生，不小心将桌上的一个陶罐碰到了地上。
按说打碎了一个罐子，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铁树应该不会发那么大的火，顶天就是叫她赔钱罢了。
可没想到，就因为当时打碎了一个陶罐，铁树看邓丽琴的眼神，就好像在看仇人一样，愤怒的伸手抓着她的头发，就将人拖了出去。
至于说在邓丽琴的腰上踹了一脚，铁树就没有说起过了。
而他发火的根源，其实就在邓丽琴打碎的罐子上面。
罐子其实不值钱，就是一个十分普通的小陶罐，只是里面装的却是他老伴的骨灰。
这对不老夫妻这些年一直都十分恩爱，老伴儿的离去，叫铁树整个人都变了，变得不爱说话，不喜欢跟人交谈，兴许容易激动，对谁都没有好脸色，这才被他儿子送到了敬老院里。
所以这个脾气乖张，嚣张跋扈也是因为失去了亲人才造成的。
在这一点上，铁树跟方景林还是有点相似之处的，两个人都是先后失去了自己的爱人，导致了性情大变。
在方景林看来，自己失去了爱人，还有未出世的孩子，都是这个铁树造成的，要不是他，现在一家三口已经其乐融融了，邓丽琴也不会想不开。
至于顾旭成，其实更多的还是，他见死不救，这才叫他恨之入骨，一直想要找个机会杀死他，所有跟这件事有关的人，都是他的目标。
或许当时顾旭成伸手阻拦一下，邓丽琴的情况会好一点，或许孩子也还有救。
当时在附近的两个人，任何人伸手阻拦一下，兴许这些悲剧都不会发生。
顾旭成是个冷淡的性子，跟他没有关系的事情他从来不会多管，甚至连话都不会多说，而佟丽华则是一个比较惜命的人，看到铁树动手的一幕，心脏的不适令她下意识的还是离开了当时的现场，第一时间还是想着吃药，不去管这件事，自己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上前阻拦的人，也只有在这里工作的护工和护士们，等到院长听到消息，赶过来的时候，一切都已成定局，保住了邓丽琴的命就已经算是不错了。
至于后来的赔偿，方景林根本就不愿意接受，毕竟他失去的是自己的孩子，是自己的爱人，根本就不是钱能解决的。
噩耗一个接一个的出现，孩子才刚刚出事，邓丽琴也紧跟着去了，生活中一下失去了所有的希望，这些打击不断的击打着方景林脆弱的神经，彻底被打垮了。
从此之后，方景林不在像以前一样沉默寡言了，反倒是跟这些老人越加走进了很多，关心他们的身体有什么问题，每天吃药的药量，定期的身体检查，每一次都是他在陪同。
所以这些人的身体状况只有他是最了解的，这都是为了下一步的报复，做出的准备，控制他们每一天的药物用
量，也是为了后面除掉这些人，不会造成太大的声音。
整整一年的时间，方景林牢记他们的每个习惯，终于在六月份这一天开始了他的计划。
因为邓丽琴的那件事，就发生在六月，第一个目标就是高亚林。
对高亚林动手，其实更多的还是一次尝试，毕竟上一次杀人，已经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还是个孩子，根本就不知道他这样做之后的代价，也不知道有多危险。
可现在不一样了，他需要提前做出所有的准备，从下药，到杀人，最后抛尸，这一路上他都紧张的手心直冒汗。
直到最后一刻处理了尸体之后，他的心情才稍微的放轻松一点。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之后，第二次在动手的时候，他的手已经十分稳健了，甚至更加的细致，特意在手上带了一副手套，在现场几乎没有留下什么指纹和痕迹。
因为顾旭成的冷漠，邓丽琴肚子里面的孩子没有保住，所以他选择将顾旭成丢进冷库里面，将他彻底冻成一个冰雕，叫他从里到外的冷，以此作为一种惩罚。
而佟丽华不是说当时她心脏病犯了吗！
那就叫她死在心脏病的折磨之下，当佟丽华被他关在漆黑的储藏室里面的时候，他就在门口，一边流着眼泪，一边听着佟丽华在里面歇斯底里的惨叫声。
或许这一声声的惨叫声，可以给他带来一点心里的安慰，甚至舒爽。
在方景林看来，这四个人都有该死的理由。
唯独是牛金达的出现，让他整个杀人的计划中出现了一点遗漏。
因为关于铁树踢了邓丽琴的事情，本身就是牛金达跟他说的，加上这个牛金达本身就是一个出了名的大嘴巴，只要是他知道的事情，基本上所有人都知道了。
虽然他有过轻生的念头，但铁树还没有死，他心有不甘，不愿意就这样死了。
那天牛金达回来刚好遇到了手上抱着床单的他，走上前来还跟他打了招呼，只是他没有太多的回应，只希望牛金达什么都不要说，什么都不要问。
他很了解牛金达这个人，小生意起家，嘴碎还说点闲话，要是平时也就算了，可最近警察频繁出现在敬老院，而且已经找到了三具尸体，这很有可能会影响他的计划。
最关键的就是，他怕警察找到了牛金达，问起这三个人的事情，到时候牛金达的碎嘴在说点什么东西出来。
别的警察听了或许不会很在意他说的事情，但他知道，只要是这些话传到丁凡的耳朵里面，这个年轻的警察一定会怀疑他。
叫一个人闭嘴的方式，或许就是叫他永远不能在说话。
因此方景林将他引到了洗衣房，借助洗衣房的偏僻位置和巨大的噪音，出手偷袭之下，永远的叫他闭上了嘴。
从始至终，方景林没有想过自己这样做有什么错，在他看来，杀人就要偿命，铁树必须要用自己的命来偿还他犯下的罪。
而那些旁观者，虽然没有杀人，但他们也一样有罪，应该得到审判。
只是他就没有想过，他自己有什么权利审判别人，他就是以此为借口，做的依旧是犯罪的事实。
第1240章 另一种可能
轰隆……
天空的闷雷阵阵的响彻云霄，这沉闷的雷声已经怒吼了一个早上的时间，眼看着瓢泼大雨即将降临，可所有人等了不知道多长时间，这场可以预见的大雨竟然一点要下来的意思都没有。
好像老天就是今天心情不好而已，并没有想过要下雨，无非是今天摆的阵势着实有点大。
一直到上午九点多的时候，天空中的雷声渐渐的稳定下来了，转而变成了雨滴一颗一颗的从天空中降临，落在这浮躁的城市间，洗涤着人们心中的沉闷和烦躁。
大雨连珠，从天而降，落在地面摔得粉身碎骨，可依旧前赴后继从天空直落地面，渐渐的在地上形成了一片片的水洼，偶尔浮起几个彩色的气泡，看起来五光十色的煞是好看。
外面大雨滂沱，警局里面的审讯室也终于打开了大门，这场艰难无比的审讯，终于算是结束了。
之前进进出出的警员，已经不知道换了多少批，终于在丁凡出手之后，落下了最后的帷幕。
方景林终于交代了自己杀人的所有过程，以及他杀人那个没有逻辑的理由。
反正不管他心中有多少理由，至少在众人的心中，终究还是觉得他脑中的想法和思维，跟正常人完全不一样，甚至正常人根本就不会有着般疯狂的想法。
就因为邓丽琴腹中的孩子尚未出世就胎死腹中了，为此疯狂的报复，甚至整整策划了一年的时间。
说他是疯子也不为过了，也只有丁凡心中最清楚，他这是从小就在心里落下的心理疾病，在境外这种为题，被称为ptsd，也就是创伤后应激反应。
这是一种常年困扰人心的疾病，而且至今都没有治愈的可能，国外无数的心理学家，都曾经尝试过想要有一种方式解决这个问题，可事实上，多年的研究下来，所有人都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这种问题，就是绝症，没有治愈的可能。
丁凡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他不会觉得无数人都研究不明白的问题，自己就能处理的了，虽然会点心理学上面的小手段，可就连应用他都不敢完全放心，更不要说这种疑难病症了。
为了叫方景林交代清楚他的所有犯罪过程，丁凡也做了一个交换。
在他交代清楚之后，丁凡答应了他，可以给他安排一下，跟高慧敏见上一面。
因为丁凡的话，让他的心中产生了很多的疑惑，他一直都以为自己的母亲根本不喜欢自己，可现在看来，事实并非如此，这让他心中一直坚定的堡垒出现了一道裂缝，一道很大的裂缝……
丁凡前脚走出门，站在外面的人就马上一拥而上，七嘴八舌的想要问问审讯的情况怎么样！
只有周局长一眼就看了出来，丁凡现在气定神闲的样子，显然是这件事已经敲定了，自己身上的压力也终于可以放下了。
“好了，大家都回去忙吧，这个案子终于可以结案了！”
周局长一声令下，众人心中也终于算是有了定数，脸上带着放心的神色，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桌子边上，双手开始飞快的忙碌起来。
而丁凡则没有停留的意思，略有烦闷站在警局的门口，嘴里叼着香烟，深
吸了一口气，在重新呼出胸中的浊气，眼神一直在盯着外面的一片雨帘，心中充满了烦躁感。
说实在的，他一起所遇到的案子也不少，可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个案子一样沉闷过。
“想不到，你还真是挺有本事的，我之前费尽心思，都没能叫他开口说过一句话，可你做到了，不仅是叫他开了口，甚至还让他将所有的一切都说了出来，我现在有点佩服你了！”
米小米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丁凡的身后，眼神中带着一点崇拜的神色看着他。
不过说实在的，丁凡被他现在这种眼神看着，还真的有点不习惯。
如果可以选择的话，丁凡宁愿看到的是她之前那种倨傲的神色，至少看着比较习惯一点。
“其实，我也没有做什么，只是将事实跟他说清楚一点而已。”丁凡看了一眼站在身后的米小米，伸手摸了一下鼻子，遮掩了自己此时的尴尬，小声的说道：“他的双眼已经被愤怒遮掩了，从小到大的怨恨无处发泄，好不容易有了一点希望，可希望最后还是破碎了，这些经历足以将他击垮了，人在这个时候，靠着双眼去看，你觉得他能看清楚一切吗？”
带着愤怒去看人，眼前的任何人都不会有好人。
带着杀意看人，眼前的一切人都该死。
带着爱意看人，世人都显得别样可爱。
所以丁凡在侦破任何案件的时候，从来不会带着自己的主观臆断去看待整个案情，一切都要以证据说话。
哪怕是面前的嫌疑人，看起来十分讨厌，明知道他就是一个人渣，也不能就凭借这些东西，主观上将他当成一个杀人犯。
这是当初师父一直在说的一句话，直到今天他都清晰的记在脑子里面。
“那你说的那些，就全都是事实吗？”米小米站在丁凡的身后，眼神也顺着他的方向看了出去，想知道他究竟在看什么，不过看了半天也没有一个结果，反倒是看的双眼都有点花了，只要将思绪转到了刚刚的审讯中去。
至于丁凡嘴里说的所谓事实，很多的情况她也不是很明白。
一切都有两面性，这一点她也清楚，可如何判断一个人的话是不是真的，这要怎么分辨，在这一点上，一直都是她十分疑惑的点。
“事实！你知道什么才是事实吗？”说道这里，丁凡的嘴角终于微微上翘了一点，带着一点笑意将手上的烟头丢在了面前的小水洼里面，看着小火星慢慢的熄灭，声音有点低沉的说道：“人们眼前看到的事实，往往带着一些别的东西在里面，人本身就是一种十分复杂的动物，带着这些情绪，自然看不清楚，想要推测出事实，确实不容易，就像我丢在地上的烟头儿，你看到我丢它下去了，这就是一种事实，可我为什么要丢它下去那？”
丁凡这个解释，听的米小米一头雾水，根本就不知道丁凡想要说的是什么。
一个丢烟头的动作，能看出什么东西来呀？
“还能有什么，不就是你抽完烟了，将烟头丢在了地上吗？还有什么？”
米小米还以为丁凡丢掉的烟头有什么问题，特意伸头看了一眼，确定烟头儿就在小水洼里面不断的打转
，好像一条小鱼似的转来转去的，并没有什么多余的东西出现。
“很简单，你刚刚都说了，因为香烟抽完了，烟头儿也就没有了作用，所以我丢了它，这就是事实啊！”丁凡脸上带着一点调笑的说道：“从另外一个角度去看，我必须要丢掉它，因为拿在手上，这跟烟头也会被烧的干干净净，丢下去，至少它还是完整的！”
米小米跟就十分聪明，丁凡一说她就懂了。
这就是在利用烟头儿作为一种比喻，就好像方景林跟他母亲高慧敏一样。
当初如果高慧敏没有将他暴打一顿，甚至将他打的昏厥过去，方景林的下场恐怕会很惨。
他连舅舅家里那个黑暗的小房间都不会有，很有可能现在会在监狱里面。
说白了，高慧敏所做的一切，其实都是为了方景林，不在家里陪着孩子，是为了要将他养大，装疯扮傻也是为了给方景林争取一个机会。
只是当时还是一个孩子的方景林根本就不会想这么多，思想上还是十分简单的他，根本就想不到这么多复杂的东西。
儿时的思维方式，让他认定了自己的母亲根本就不是一个好人，这个想法整整伴随了他二十年的时间，从来就没有想过个别更多的可能。
“其实我听了高慧敏的话之后，也想过会不会有另外一种可能！”丁凡看到米小米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意思，这才继续说道：“高慧敏想要将孩子养大，其实难度很大，更不要说高慧敏对于自己的儿子期望很高了，她很清楚自己做不到，所以她布置了一个有点风险的计划！”
丁凡这一说，米小米眼前瞬间一亮，思维跟着他的说法马上开转了起来，想想这当时高慧敏的个人条件，以及家庭情况。
似乎丁凡说的这个可能，还真是有点可能。
不过要是丁凡这个猜测真的成立，那么高慧敏这个人可就真的不简单了，甚至有点可怕！
“你是说，高慧敏已经看出来方景林的想法了，可他没有丝毫要干涉的意思，而是冷眼看着事态的发展？”
“或许也不是不管，从方景林在无人小巷子里面虐待老鼠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这个孩子已经超出了她的教导范围之外了，孩子缺少父爱，还是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所以她需要找一个人，可以严厉的管教方景林，将他拉回到正路上，而这个人绝对不是刘明，她唯一能指望的人，也就只有她的亲哥哥了，而这一切的计划中，刘明刚好是一个障碍，所以她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顺势将孩子和房子都交到了方景林的舅舅手上。”
米小米一边点着头，一缓缓的转过身往审讯室的方向看了一眼，眉头渐渐的皱了起来，浑身有种鸡皮疙瘩弹起的感觉。
原本还以为高慧敏就是一个十分简单的人，想不到经过丁凡的猜想推测之后，他对于高慧敏的印象一下就转变了。
“行了，别看了，这一切都只是我的一个猜想而已，只是有点这个可能，你也不用想的那么多。一切都没有证据，仅限于猜想当中。”
丁凡这话说的到是简单，可这真的只是一个猜想吗？
看起来，这个猜想成为事实的可能性，一点都不小。
第1241章 南疆之夜
黑夜悄悄的降临，一轮明月悄然爬上天际，将淡淡的月光洒在地上，洒在树梢，一切都是那么和谐、静赖。
树梢在月亮的照射下，反射着一层柔和的银光，看起来好像天宫的月桂树一般，随着山间的清风轻轻的摇曳着，发出沙沙的响动。
偶尔还有几只夜莺从树下经过，留下几声清脆的鸣叫声，给整个院落中，带来一点一点生气，至少不是毫无声音的死寂。
南疆弘扬殡仪馆成立至今已经有十几个年头了，当初响应国家号召，将土葬改成了火葬之后，这家殡仪馆着实在当地算是树立了一个典型，算是在周边有点名气。
而任何一家殡仪馆都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就是不管尸体是什么时候从来，都要等到第二天一早才开始焚烧，晚上是从来不会开火的。
兴许也是因为大晚上的，工人们多少也有点恐惧，虽说现在提倡破除封建迷信，可心中的那还总恐惧早就已经深入骨髓了，大半夜的别说是推炼炉了，就是开棺检查够叫人后脊发凉了。
因此在火葬场这种地方，一般只有白天比较喧嚣，一旦到了夜幕降临的时候，这里往往会安静的叫人心底发凉，不由感觉绝脚底一层寒气直上心头。
而每个火葬场都会在晚上留有一个守夜人，这些人大多都是一些年老的人，而切必须是男的，说是为了打更，但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
年轻人不会干这种工作，因为没有人知道，明天和绝望哪一个会先来一步。
反倒是这些老人，一般都比较看的开，本身年纪也大了，对于生死早就已经看淡了，能活着一天，就在这里熬一天，多赚一天的钱，死了也省事，就在这里发送了。
在这一点上，全国各地的规矩都大同小异，唯独也就是南疆殡仪馆这边多少一些不成文的小规矩。
比如说，打更不出门，出门不掌灯！
这个规矩听起来好像根本就不成立，打更的晚上一直躲在屋里睡觉，本就有点不正常。
而且出门不掌灯是什么意思？
大晚上的出门还不能带着灯，周围黑漆漆的，万一出点什么意外之类的，对谁都不好吧！
可这个规矩就这样留下来了，甚至没有人多嘴问一句，好像这些规矩就是应该的，从来不会有人怀疑这种事情。
陶永 康就是南疆弘扬殡仪馆的老工人了，一年前他就已经退休了，按说他今年已经有六十多岁了，这个年纪的人，基本上都在家里安享晚年了，过着子孙膝下承欢的清闲日子。
可他不一样，家里老父母已经不再了，一辈子也没有结过婚，自己一个人过来的，更加不会有什么子孙了，所以在退休之后，陶永 康就重新回到了殡仪馆，晚上在这里打更，赚点生活费也算不错的。
这殡仪馆的工作，本身就没有什么人愿意干，能在这里讨生活的人，就没有胆子小的，这陶永 康更是这样，胆子大的简直叫人心生敬佩。
在他看来，这么多年都过来了，这里就从来没有出过事情，对这周围的一切都在了解不过了，不过就是一些死透的尸体而已，这些东西能吓到外面的人，却吓不到他。
跟死人打了一辈子的交到，有的时候他甚至能跟死人闲聊两句，胆子也说是出奇的大！
而今天也跟往
常一样，陶永 康坐在收发室里，身上披着一件厚重的绿色军大衣，靠在床边叼着香烟喝着小酒，听着广播里面包房的播放的京剧，眯着眼睛神态安详的就像睡着了一样。
可就在这平凡的一天半夜十分，陶永 康突然感觉自己的肚子一阵剧痛，好像肠子扭在了一起，只是不到一分钟的时间，身上竟然已经被汗水侵透了，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的滴落下来。
可这突然出现的痛感，似乎并没有叫他有任何一点慌张的感觉，好像这种情况他早就尝试过，甚至觉得十分正常。
只是伸手抓了一团纸，骂骂咧咧的从床上爬了起来，手上拿着手电筒从房间里面跑了出去。
不过他没有到厕所去，而是匆忙的往外面跑去，蹲在路边的草丛中。
这是陶永 康多年来养成的一个习惯，他从来不会去殡仪馆的厕所，因为那里不据说不干净，不说是卫生部干净，说的其实是另外一件事。
而且关键就是在殡仪馆中，是不能掌灯的，一到晚上，任何人都不能将有光的东西打开。
所以他宁愿到外面方便。
谁知道，就是这一次，在外面方便的时候，叫他看到了这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的一幕。
殡仪馆的大门外，周围一片寂静，别说是人影了，就连晚上才出来觅食的小动物都不会出现在这个地方，似乎能在这里感受到有危险的感觉。
所以这个殡仪馆简直就是一个没有任何生命的鬼地方，可蹲在草丛中的陶永 康只是在蹲坑而已，万万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不远处似乎传来了一阵诡异的声音。
陶永 康循声看了过去，竟然发现殡仪馆中竟然出现了几个奇怪的人，这些人无一例外的身上穿着一件死人才穿的寿衣，站在最前面的人，似乎穿了一件十分奇怪的黄色衣服。
而这一行人的行走方式，更加叫人奇怪，似乎不是用走的，而是浑身僵硬，一跳一跳的缓慢前行。
这可不是正常人的行走方式，就好像电影里面，那些浑身坚硬的僵尸。
而站在最前面的那个人，身上穿着一件杏黄色的衣服，每跳一次，都会出现一阵凄厉的铃音。
那种铃音，他似乎并不陌生，因为这个声音在他下意识中听了很多次，就好像之前就经常会听到这个声音一样。
此时的陶永 康简直被吓得浑身开始颤抖了，只是这个时候他很清楚，自己不能开口发出任何一点声音，一旦被外面的那些东西发现了，后果不可想象，自己恐怕……
所以陶永 康紧张的双手紧紧按在嘴上，生怕自己会闹出一点点动静出来，最后眼看着这一行奇怪的人越跳越远了，这才稍微放松了一点，活动了一下已经蹲的酸麻的双*腿，小心的从地上站起身来。
看了一眼渐渐‘走’远的一行人，第一时间转身就往回跑，趴在床上大气都不敢喘。
足足等了十几分钟，这才稍微缓过神来。
可冷静下来之后，转念一想，这些人都是从什么地方出来的？
这里可是遍布死人的殡仪馆，这里哪来的活人，可不是活人，刚刚的那几个人会不会是……僵尸！
或许这个想法本身他就已经想到了，只不过他不愿意承认这个可怕的可能而已。
如果这些人本身就都
是死人，那么这个时候停尸房里面，应该会少几具尸体才对！
一想到这里，陶永 康也来不及多想什么了，什么晚上能掌灯之类规矩，他也来不及在多想了，拿着手电筒就急忙冲出去了。
要知道，这尸体要是真的丢了，事情可就闹大了。
虽然他只是个打更的，本身也没有什么责任，但这一晚上的时间，要是真的将尸体都丢了，那殡仪馆里面的责任就有点大了。
陶永 康一路匆忙的赶到了停尸房外，可走到这里之后，他发现自己其实根本没有胆子打开这最后一扇门。
这扇门没有打开，他永远都不知道刚刚的那些人，都是活人在装神弄鬼，还是真的诈尸了！
可真的叫他打开，说实话，他没有这个胆子，面对里面的真正现实。
犹豫再三之后，他还是伸手将大门推开了，只是这一推开之后，他的双*腿就在也没有办法在往钱移动一步了，浑身上下抖的好像筛糠一样，背后也湿了一大片，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流了下来，贪婪的呼吸着空气，差点都要窒息了。
停尸房的尸体本身也不是很多，前后也就不到十具尸体，可大门一开之后，发现整个停尸房里面也就剩下一半了。
剩下的尸体去了什么地方？
难道是诈尸之后走了？
一想到诈尸，突然叫他想到了刚刚跳着离开的那些人，似乎刚好四个人。
也就是说，刚刚离开的这些人，就是之前躺在停尸房里面的。
“吧嗒……”
陶永 康手上的手电筒这一次在也拿不住了，用力的咽了一口口水，艰难的张开嘴，惊恐的喊了一声，两腿一软顿时跪在了地上，连滚带爬的就往外面爬去。
……
而此时的丁凡等人，这个时候已经在前往南疆的路上了。
这一路上，飞机换客车，现在又在南疆附近的一个警局借了一辆车，直奔案发的柳州成。
一行人中，依旧是于晓波刘建加上丁凡，不过这一次，他顺势带上了之前表现不错的米小米，一行四人这一路上，一直都在讨论这一次的案子。
说起来，一开始听说只是一个盗窃的案子，这几个人都没有很在意这件事。
毕竟他们特别刑侦组，这么长时间下来，侦破的案件一直都是恶性凶杀案，从来还没有接受过这些盗窃的案子。
所以一听说是盗窃案，不只是刘建和于晓波有点泄气，就连米小米都有点皱眉，显然是有点瞧不上这个小小的盗窃案。
唯独是丁凡觉得这件事，明显有点问题。
特别调查组，一般来说侦办的都是人命案，或者一些大案要案，按说这种盗窃的案子，根本就不可能送到他们手上来，就是一般的刑警队都不一定会接手这种案子。
可这一次的案子，是雷老总亲自下的命令。
这就有点叫丁凡想不明白了，能落在雷老总手上的案子，并且钦点丁凡这一组人调查，显然不是一般的案子。
可盗窃案，竟然闹得这么大，难道是盗窃了什么重要的国宝，或者是什么高级的国家机密不成？
正是因为这一点，丁凡才想都不想将这个案子接了下来，带着手下几个不太情愿的人出发南下了。
第1242章 路遇冥婚
方景林的案子已经过去有一段时间了，丁凡带着人回到了燕京，重新开始了一段时间的安静清闲的日子。
几个月的时间过去了，特案调查处，现在也从之前的寥寥几人，变成了一个拥有六个组的行动组织。
而这其中，就有丁凡当初在东北的时候，一直带着的徒弟孟欢。
不过现在的她已经是调查处这边的一个组长了，手下带着几个人，这一次在外面侦破了一次杀妻骗保的案子，丁凡回来的时候刚好赶上了她的庆功会。
毕竟她们这一次的案子侦破十分顺利，几乎介入这个案子之后，只用了不到一个星期的是时间，就拿下了，可以说是在顺利不过了。
相比之下，丁凡这边的案子就有点难度了，本身案子就十分复杂，还是一个连环杀人案，相比之下这个案子难度本身就十分的大。
可这样的案子，丁凡都能在一个星期不到的时间，将案子拿下，绝对是叫人叹为观止。
不过这一次的案子结束之后，他并没有一点感觉到成就感，反倒是一直闷闷不乐的，甚至整个调查组的人，没有谁能为了这个案子的顺利完成，脸上能带出一点点的兴奋。
整组人从这一次的案子结束之后，集体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之中，所以在上面来了案子的时候，丁凡只是简单的想了一下，就答应了下来，没有在家里休息多长时间，就带着人在一次出发了，踏上了前往南疆的旅程。
出发之前，一行人还不知道这一次的案子究竟有什么关键的东西，这一行人竟然没有一个人问过。
直到他们到了南疆境内，跟当地的公安局问了一下情况之后，这才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
也终于明白，为什么一个盗窃案，最后竟然会叫雷老总都震动了。
根源就在于这一地被盗的东西，而且被盗窃的量实在太大了！
“这是什么世道啊？老大，这里一个月的时间，联系丢了十几具尸体，都不知道他们偷这个东西做什么！”
刘建手上拿着一份档案，不断的翻看着上面的东西，浑圆的大脸看的一片漆黑，甚至一边看一边翻动那双豆子大小的小眼睛。
明显对于这个案子的情况，有点想不通，甚至完全不理解为什么会有人出门盗尸体那？
不过这一点，其实丁凡也没有怎么想清楚这一点。
一个月的时间，丢了十几具尸体，显然这些人盗走的尸体，应该不会是被人带走的重新安葬这么简单。
“之前不是有人说过，这个案子有人报案，说是他在外面看到了尸变，好像这些尸体是自己走的！”
“自己走？不会吧，有没有这么玄乎啊？”
丁凡这一说，刘建急忙将手上的资料快速的翻动了两下，果然找到了他说的那一条口供。
发现上面还真是这样，可他想不明白，这个世界上真的能有人尸变成为僵尸吗？
这种情况，只有在书上和电影上面才能看到的东西，想不到这一次的案子中，竟然真的能在现实中见到。
坐在一边的米小米之前也看过这分资料，一听之下，嘴角带着冷笑说道：“怎么可能，僵尸这东西，都是在电影上面作为一种娱乐的东西
，世间哪里有这些东西？”
“不对吧，这件案子的关键点，似乎不在这里，而是被盗走的量有点大，一个月的时间，丢了十几个，就算我们假设僵尸这东西是存在的，可是形成一个也是需要时间的吧！所有的尸体都是在刚刚死了之后，马上就丢了，有人能尸变的这么快吗？”
于晓波坐在一边开车，虽然注意力没有放在这边，但是他的脑子里面一直都在分析这一次的案情。
一行人相互之间发表着自己的意见，都在讨论这个案子的相关情况，脚下也没有停下来，一路飞驰着直奔柳州而去，争取尽快赶到柳州城。
因为最后一次的丢尸案子，就是发生在柳州城的南疆弘扬殡仪馆。
几次盗尸案子，唯一的当事人，就在柳州，名叫陶永 康，所以他现在必须尽快赶到柳州，将这件事问清楚一点。
这件事也只有问清楚当事人才能知道这个所谓的僵尸到底是怎么回事，不管这个所谓的僵尸到底的怎么回事，至少也要问清楚他看到的是什么，要分辨清楚这个人说的到底是不是真话。
毕竟这件事本身说的就有点玄乎，多少有点叫人想不明白。
按说这个陶永 康就算是编造故事，应该也不会说的这么详细，之前有人给他做了口供，丁凡已经看过了，内容详细的都有点叫人诧异了！
所以丁凡怀疑，他说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那么这件事就有点奇怪了，如果不是这真的，他为什么要编造这件事那。
就在丁凡闭着双眼想这件事的时候，竟然感觉坐下的车辆似乎在减速，最后竟然停了下来。
丁凡揉了揉有点疲惫的双眼，活动一下有点酸痛的肩膀，开口问道：“没这么快就到吧？”
之前来的路上大家都看过地图，想要赶到柳州时间可不短，这才多长时间，应该没有这么快就能赶到！
“前面的路被堵住了，我看咱们可能要等一下了！”
于晓波伸头看了一眼前面的人群，后面的路已经不远了，也不知道这些人都从什么地方出来的，一下就将大路堵得死死的，看这些人的数量，明显不是短时间能走的完的。
“这是什么情况啊？看着好像是在办婚事啊！”
“拉到吧，你看看时间在说吧，谁家结婚的时间，会在这个时间那？”
这个时间明显不是正常结婚的时间，谁会在下午三点多的时候才开始接亲去呀？
而且这些人一个个虽然穿着都是喜服，但是手上抬着的东西，怎么看起来有点奇怪呀！
不是抬轿子，也不是抬着竹椅，而是抬了一个大箱子，也不知道里面装的都是什么东西，难道是嫁妆或者是彩礼不成？
“这个日子似乎有点不对呀！按说这个时间不会有人结婚的，另外今天也不是一个嫁娶的好日子，有人会在这个时候办婚礼吗？”
就连丁凡都有点疑惑了，总是觉得这件事里面似乎有什么问题存在。
“会不会是这边的风俗啊？毕竟南疆这边本身就有很多的少数民族，风俗习惯跟我们有点冲突也是能理解的！”
刘德这个想法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至少暂时来讲，丁凡还没有想出来有别的可能。
而且这是他头一次来南疆，对于这边的风俗习惯也不是很了解，知道的东西更多的也就是从书上看到的一点，或者是姥爷之前提过一点。
不过有一点还是了可以解释的，至少这件事跟这一次的案子应该没有什么关联。
“行了，人家办喜事，咱们也就等一下吧，下车透透风，等他们走了之后，我们在出发。”
这个案子也不是什么着急的案子，丁凡知道不用急这一时，这一路上大家也辛苦了，下车休息一下在赶路好了。
一行人也没有反对，下车各自休息了一下，刘建对于这边的风俗还是挺好奇的，跑到了前面看起了热闹，丁凡也没有管他，反正他也不是一个会惹事的人，看看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反倒是米小米走到了丁凡的身边，有点好奇的问了一句：“你之前不是不想留下我的吗？为什么这一次同意我加入你的小组了？是因为雷老总的缘故吗？”
米小米其实早就想问这件事，之前丁凡一直看她不顺眼，这一点她是看的出来的。
而她自己也同样看不上丁凡，所以她当时都已经做好了准备，打算等案子结束了，就回到原本的单位去，大不了培训班再一次开始的时候，她就报名过来，到时候自己通过考核进来，这点信心她还是有的。
可她万万没有想到，丁凡回来之后上交了一份报告，不仅是陈述了案子的情况，竟然顺手也上交了一份关于她的调职申请，直接将她留在了这一组中。
而这个问题，丁凡似乎不是很想回答，靠在车边，眼神却一直在看着前面的结婚队伍，略加思索才说道：“说总要给雷老总一个面子，显然不可能，主要还是因为上一次的案子中，你让我看到了一些作为一个刑警所需要的胆量和细致，刑侦手段这些都是可以今后慢慢学的，可一个刑警应该有的态度，这是天生的，你是干这一行的料，所以我留下你，就这么简单。”
丁凡说的到是简单，反倒是叫米小米有点意外了。
之前还以为丁凡会长篇大论的说上很多东西，最后给出一个十分冠冕堂皇的理由，谁知道竟然是这么简单的一个答案。
“原来就只是……”
“老大……你快看他们，这是什么习俗啊？”
就在米小米笑着打算跟丁凡道谢一声的时候，刘建已经从前面跑了回来。
不过他现在的脸色多少有点不好看，而且一边跑，还一边惊恐的喊叫着，一口气跑到丁凡的身边，大口的呼吸了两下，惊魂未定的转身看了一眼后面的一行人，压低了声音说道：“老大，这帮人恐怕不太对劲儿，身上穿的虽然都是喜服，可是脸上画的都是死人妆，就好像谁家办白事了，逝者脸上画的那种，阴森的要命！”
丁凡一听，顺势往这些人的身上打量了一下，两帮人本身距离也不远，所以详细的看了一眼这些人的衣服之后，他顺势就明白了刘建的意思。
这些人身上穿的虽然都是喜服，可样式似乎有点不对劲儿，好像是一种丧服的样式，就是颜色有点不一样。
看到这些人身上的衣服，在顺势看看不远处轿夫手上抬着的箱子，一个古老的名词瞬间划过他的脑海。
“这恐怕是一场冥婚！”
第1243章 不知缘起
躲过了一场浩大的婚礼之后，丁凡等人的车子终于再一次开了起来。
这一次没有在走太长的时间，也就是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一行人就到了柳城，后面的这全程走的还算是比较顺利，中间基本上没有什么意外在反生。
就算是这样，一行人走到柳城公安局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渐黑下来了，柳城公安局这边的局长已经早早就在外面等着了。
不过丁凡的人等一行人因为在半路上遇到的事情，来的时候晚了一点，直到天空暗淡了才到了，当地木局长都有点不耐烦了。
看到这一行人赶到的时候，却依旧十分热情的上前一迎接，就算丁凡没有现在冷着脸，似乎这一路上有点不开心的样子，全程一点好脸色都没有。
反倒是跟在一边的米小米走到这木局长的面前，伸手跟他握了一下， 两人相互寒暄了一下。
说道交际这方面，丁凡自己心里有数，本身这种事情他也不是很擅长，既然米小米愿意接手这些事情，他到是觉得自己可以剩下不少的时间，自己还能将更多的时间都用在案子上面。
刘建也知道丁凡的性格，对于这些交际的事情，以前都是他在做的，现在有了米小米来接手，他也觉得这个女人被调过来，是一个十分不错的选择。
局长带着众人先去了会议室，叫人将关于这个案子的所有的相关材料先送了过来，顺便给丁凡解释了一下这一次的案子。
“这是本月第一次的丢尸案，丢失的是一个男人的尸体，名叫王胜，今年二十五岁，死因是……肾衰竭。”
丁凡将面前的东西，一份份的翻看着，上面的医疗记录，十分全面，甚至从他的出生记录，在到后来他生病之后，每一次到医院的就诊记录都十分完整。
应该在他的死亡原因上没有什么问题，那么也就不存在有人想要杀人之后，在转移尸体的这个可能。
“还有吗？只有这一个人是自然死亡吗？”
丁凡将手里的资料交给了身边的刘建，叫他将这些东西都做好记录，顺便做一个整理。
要知道这一次被盗走的尸体，可不只是一个人而已，前前后后十个人的尸体被盗走。
这么多的尸体被人盗走，必然不会是简单的目的。
至少丁凡在境外的时候，就经常听说一些一些非法的组织，常年要购买一些人体的器官，尤其是一些十分稀少而完整的人体器官。
只是回国之后，一直都没有听说过，就是不知道这一次盗尸的案子，会不会也跟那件国外的案子有什么联系没有。
当然了没有联系最好，他还是希望这一次的案子，能稍微的单纯一点，简单一点。
手上的资料一份份的翻看，另外一边木局长也在一份份的介绍，可是他说了半天，丁凡都没有怎么注意的听。
“这个陶永 康是什么情况？他报案说，见到尸体自己走出了殡仪馆，这件事你们有调查吗？”
丁凡看资料的速度非常快，没多长时间，手上的资料已经翻看的差不多了，跟之前的案件简报没有很大的出入，而案子的关键点，其实也就是陶永 康这个人。
这一次的案子，前后已经丢失了十具尸体了，这种情况下，只有最近的这一次，才出现了一个目击证人。
除此之外，在没有别的人曾经见到过意外的事情。
“这个叫陶永 康的人，现在还在医院里面，医生的意思是，这一次他受到了很大的刺激，已经在医院里面
观察了一段时间，要是你想问他的话，恐怕有点难度！”
丁凡问的东西，其实木局长又何尝不知道，当初听了陶永 康的话之后，他也同样不相信。
毕竟从殡仪馆里面出现了僵尸，本身就是一个十分玄幻的故事，这种事情也就是影视剧里面才有会，现实的社会中，这种话说出去，根本就没有人会相信。
而之所以这件事被上面到了领导十分重视，主要原因就在于这些人的家属，知道自己家里的老人尸体被人盗走了，将这件事一下闹大了。
而殡仪馆的负责人就因为不想理赔，这才问了一下陶永 康当天晚上都发生了什么。
结果可想而知，死者的家属自然不相信这件事，甚至将这件事捅到了媒体的手上。
这下事情彻底的闹大了，无数人都想知道，这个世界上是不是真的有僵尸，也有人想知道，僵尸这些东西究竟是怎么形成的。
上面的领导知道这件事，自然是想要第一时间将这件事彻查清楚，不过柳城这边想要将这件案子彻底查清楚，几乎没有这个能力。
这才将案子交给了特调组这边，唯一能叫上面领导完全相信的人，也就是丁凡这一组人了，所以案子才会落在丁凡的手上。
“老大，其实我们可以想办法调用一下他们的监控设备，这些东西，或许能帮我们一点忙！”
刘建自从进门之后，就一直安静的好像不存在一样，原来他一直都在研究这几次丢失尸体的殡仪馆和医院。
最后发现这些地方，其中有两家都有安装了监控器，这些东西现在还没有完全普及，但是在一些比较关键的单位，都会有安装。
按说殡仪馆这些地方，似乎用不到这东西，毕竟没有人会没事闲的一样偷尸体。
至少在北边一直都没有听说过这种事情，似乎也就只有在南边才会有。
“既然有线索，就马上开始调查吧！最近三年之内的所有监控录像全部调出来，我想应该会有些有用的东西能找出来！”
能找到是最好的，真的找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的话，丁凡也不能将所有的希望都放在这上面。
不过有一点，丁凡还是有点想不明白，一个殡仪馆里面，似乎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吧！
为什么要在监控录像这种贵重的设备放在这个地方那，难道他们早就知道有人要偷尸体？
“这一次的盗尸案子，跨度不小，几乎涵盖了整个南疆，其中有五个地方，都是殡仪馆，柳州这边只是最大的一个而已，不过这些地方，都有必要安装监控录像吗？难道殡仪馆现在也有很多重要的东西了不成？”
丁凡想不通这件事，反倒是坐在一边木局长似乎早就已经想到丁凡会问这件事了。
脸上有点不尴尬的伸手在头上抓了两下，不好意思的开口说道：“这有点不好开口，毕竟这件事，其实也算是我们南疆这边的一个陋习，居住在这边的人，大部分人都是少数民族，所以现在还不太适应火葬这种事情，就是怕那些少数民族想不通，将尸体在带回去，到时候殡仪馆这边不好交代。”
原来是这样啊！
这方面的东西，丁凡之前还真是没有怎么了解过，不过他不知道，不代表姥爷不知道，只要打个电话也能问个大概出来。
“木局长，我之前听说，南疆这边是不是有赶尸的呀？”
米小米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知道这个说法，这会儿听了木局长的话之后，竟然两眼放光的问了起来。
看来这个傻大胆的丫头，对这类莫名其妙的东西还是挺感兴趣的。
不过木局长一听，似乎也有点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了，吭哧了半天时间，看了一眼丁凡，这才开口说道：“这是民间的说法，以前有人在外面打工，死在了外面，不想客死异乡，所以往往会找这些赶尸的人过来，将尸体送回家乡。”
木局长说的不清不楚的，可丁凡却知道一点这方面的详细东西，儿时的丁凡对于这些看似神奇的东西也会有点好奇心，所以曾经也问过姥爷。
而姥爷当年就在南疆这边做过一些调查，刚好也认识不少南疆这边的朋友，对于赶尸这类的东西，多少也知道一点。
“其实赶尸这种事情，没有你想象中那么神奇，不过是这些世代相传的赶尸匠人，手上都有点特殊的秘方，专门防止尸体腐烂的，然后在将这些已经客死异乡的可怜人，送回家乡安葬而已，并没有电影里面那么诡异。”
果然，丁凡这一说之后，米小米一下就没有了兴趣，瞥了一下嘴巴，低下头继续翻看手上的资料了。
“想不到，丁处长竟然这么博学，我在这里工作了三十多年了，我都不知道这其中的奥秘，想不到丁处长竟然知道的这么清楚。”
丁凡可没有心情听木局长的奉承，这些东西算什么博学，也就是道听途说而已。
现在的关键，其实还是要尽快将这个案子的核心找出来才是关键。
直到现在为止，丁凡依旧没有想明白，为什么会有人要偷盗尸体出来。
一具尸体被能有什么用处？
难道是为了发财？
尸体值钱吗？
或者是利用这些已经死的人，达到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以前侦办的案子，一向都是凶杀案，详细的调查之后，基本上能查到一些有用的东西，就算是什么都没有，也能有点调查的方向。
可这一次的案子，明显就是一个盗窃案，而且盗窃的东西，还是一些尸体，这东西就算是盗走了，都不知道目的是为了什么。
“为什么有人会盗尸那？总要有个根源吧，难道是有人愿意花重金购买这些尸体吗？”
不管别人怎么想，反正丁凡是不相信会有人会花重金购买一具尸体回来，除非是这些死者的家里人，毕竟谁都不想自己的家人死了都不能入土为安，或许会有人愿意出钱将尸体赎回去吧！
也不知道查过死者的家属了没有？
说实在的，丁凡现在能想到的东西，现在也就只有这么一点了。
似乎这已经是整个案子唯一可能的动机了，除此之外，丁凡还真是想不到别的什么东西！
虽然丁凡都有点怀疑这个可能存在些什么特别的东西，可木局长这边直到现在连一点可能都没有想到，一听他这个想法，顿时想到了什么关隘一样，眼前一亮，当即就要带着人亲自走访这件事请去。
“先等一下，木局长我刚刚看了一下柳城这边的地图，发现这几次的盗尸的位置，似乎都在柳城的附近，而且犯罪分子动手的位置，似乎是以柳城为中心的，这说明犯罪分子很有可能就在本地，我需要一份本地的城市分布图，或许能找出犯罪分子最后藏尸的位置！”
丁凡手下的这些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独门绝技。
这一路上虽然都没有怎么说话，但是谁都没有闲着，心里都在想着办法，希望能将这个案子尽快侦办。
只是这一次的案子，恐怕没有眼前看到的这么简单了。
第1244章 常规调查
山清水秀这句话，显然就是那些文人对于柳州这样的地方一种形容。
不过要说到柳州这个地方，还真不只是山清水秀这么简单的几个字就能概括的。
不管你是从哪一个方向进入这里，都能感觉到整个城市的浓浓绿意和盎然，或许绿色就是这个城市的代表颜色吧！
青山绿水星罗棋布，点缀在整个城市的周边，不管城市的节奏有多快，这些生机的颜色，都能或多或少的给人们带来一点新鲜的活力，可能这就是整个城市的魅力所在吧！
按说这样的城市中，任何人在这里生活都会有种归属感，这样的地方也应该称得上是人杰地灵吧！
可谁都想不到，仅仅一个月的时间，南疆一代竟然连续发生了多次的尸体被盗的案件。
这么长的时间，不仅是没有找到一点蛛丝马迹，甚至最后就连一点调查方向都没有找到，甚至都不知道为什么有人会盗走尸体。
这个问题也同样是一直困扰着丁凡的一个问题，按说人死之后，只是剩下一具尸体，并不会有太多的用处。
好像也就是医学院的学生用来学习的时候，才会用得到，可这些死亡的尸体，往往都是学校通过正规的渠道收取，用量也不是很大。
虽然这也只是一个猜想，但丁凡暂时也只能想到这一点了。
谁知道打了电话查询几个医学院之后，得到的回复竟然跟他想象中完全不一样。
医学院使用的尸体，确实都是从正规渠道买回来的，也是有使用期限的，而且时间很长，购买的价格更是低的叫人意想不到。
这样一来，偷尸贩卖的可能一下就变得很小了。
要知道偷尸体，在国内现在也是重罪，而贩卖的价格却并不高。
也就是说，根本不会有人为了这一点点的钱，将尸体偷出来，冒着这么大的风险。
这条路一下就彻底堵死了，调查的方向也只能暂时围绕着尸体的身份，还有尸体的家人做一些常规的调查了，至少暂时还一点方向都没有找到。
尸体的身份，以及丢失了尸体的几个殡仪馆和医院，都已经交给了刘健，于晓波跟他一起去，顺便熟悉一下所有案发的地点，查看一下周围的环境。
而米小米则是跟着当地的警员，到这些死者的家里走访一下，了解一下尸体被盗之后是不是有人以此要挟尸体的家人，利用这些作为牟利的手段。
丁凡的目标则是到医院走一趟，打算看看陶永 康的情况。
这是案子从始至终，唯一的一个目击证人。
而且他目击的一切，似乎有点叫人不敢相信。
从一开始，丁凡就有点怀疑这个人，他说的这些话，会不会是真的那？
如果他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全部都是他的亲眼所见，那么这个案情就变得有点复杂了。
这个湘西赶尸的事情，说的十分神秘，可从来没有谁真的见过。
当初也就是姥爷说过一两句而已，丁凡这才知道其中的奥秘，也不是那么神奇，说白了这些东西的背后，终究还是科学在支撑而已。
可如果他说的都是假话那？
那么这一切就有意思了，陶永 康为什么要说假话？
难道是他知道什么，不想有人调查这
件事，所以想要隐瞒，而那一次殡仪馆一连丢了四具尸体，他深知这一次的事情恐怕瞒不过去了，所以他才想了这么一个荒诞的说法，就是用来搪塞这件事的。
当然这一切都是丁凡心中的想法，是不是说了真话，还是要在见到人之后，才能问清楚。
柳州第二医院外面人流熙熙攘攘，隔着很远，丁凡都能闻到一种消毒水的味道，说起来这种地方，他还真是比任何人都要熟悉。
当初在东北的时候，他可没少跟医院打交道，每一次办了案子回来，基本上都是在医院里面醒过来的。
甚至有几次伤的很重，差一点都要醒不过来了，医生都打算要下病危通知了，往往都是他自己惊人的生命力，硬是挺过来的。
现在打远处看到医院的时候，他依旧会想起当初自己的经历，时而苦笑一声。
跟在他身边的小警员，一看到丁凡的脸上流露出一点笑容，马上开口问了一句：“丁处，咱们要找的陶永 康现在被转到精神科去了，听说这几天已经有精神科的主任过来给他诊治过了，要不要先看看他手上的调查结果？”
丁凡看了一眼身边的小伙子，想了一下，伸手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轻轻摇了摇头说道：“没有这个必要的，其实精神科只是想看看他是不是精神上受到了什么打击而已，其实想想应该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
丁凡带着小警员一边说一边往里面走去，伸手指了一下墙上的指示牌说道：“只是医院的精神科，就说明了问题，他只是当时受到了一点惊吓，并不是原本就有精神性的疾病，要是真的很严重的话，他这会儿应该在精神病院才对，而不是在这里。”
两人一边说着，顺势登上了医院的五楼，这里是医院的住院部，隔着很远，丁凡基本上就已经确定了病房。
因为这会儿门外正好有两个警员就在外面看着，看来这是之前木局长都安排好了。
他也知道，整个案子到现在，唯一的一个目击证人，现在就在医院里面，要是不想有什么差池，最好还是叫人看的紧一点才好。
而这两个警员显然是之前就已经收到通知了，看到丁凡过来，马上站起身来，十分恭敬走上前来。
“辛苦了，里面的人怎么样了？”丁凡伸手在两个警员的肩膀上拍了一下，伸手指了一下病房的方向说道：“医生说过他的情况吗？我有点问题想要问一下，也不知道他的情况适不适合！”
丁凡这一说，两个警员对视了一眼，脸上带着苦笑说道：“精神好的很，基本上嘴巴都不停，白天说，晚上也说，要不是医生给他用了镇定剂，八成晚上他能念叨一个通宵的时间！”
念叨？
丁凡有点皱眉的想道，这还有什么好念叨的？
难道是为了将拿一晚上发生的事情，都深刻的记在脑子里面，所以需要不断的念叨？
可是逻辑上好像有点说不通啊！
虽然想不通，但或许见到人的时候，一切就明白了。
丁凡从两个警员的身边走过，伸手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谁知道原本还坐在床上一动不动的中年男人，看到丁凡之后，就好像看到了什么洪水猛兽一样，畏惧的躲闪着，甚至连眼睛都不敢抬起来。
看到这个中年人的反应之后，丁凡的嘴角翘起了一点淡
淡的微笑，手上的包往旁边一放，随意的坐在了他的对面位置，眼神淡然的看着他开口说道：“你没疯我就放心了，之前还以为你被这件事吓坏了，现在是不是已经疯了，看来我担心是多余的……也对，一个常年在殡仪馆跟死人打交道的人，本来也不会有那么脆弱！”
陶永 康看似没有什么反应，依旧手上抱着一个枕头，将枕头挡在脸上，作为双方视线上面的阻隔，对于丁凡的话，只是充耳不闻，装作听不见的样子。
而丁凡也不想将太多的时间都花在他的身上，站起身走到窗户边上，伸手将窗户打开，从口袋里面拿出一根香烟丢在他的面前说道：“别装了，精神病人什么样子，我比你清楚的多，之前就抓过一个精神病，精神病人就算是想要躲闪，也不会用枕头挡在我的视线上面，你虽然没有抬起头看我，但是我你的枕头挡的位置，很精准啊！”
丁凡之前可是在精神病院里面，将高慧敏救出来的，曾经去过这个地方，对于里面的人是什么反应，他比谁都清楚。
陶永 康的表演，多少有点过犹不及了！
果然这话说完之后，陶永 康手上的枕头渐渐的放下了，却依旧不敢抬头看丁凡一眼，只是双手有点颤抖的将面前的香烟捡了起来。
“别担心，我就只是想要知道那天晚上，在殡仪馆中，你都看到了什么？”
丁凡一边说着，顺手拿起了打火机，打算给陶永 康点燃香烟。
只是陶永 康却因为他的话，身体一顿，动作一下就停了下来，小心的偷看了一眼面前这个皮肤白皙的年轻男人，眼神中充满了畏惧，似乎想起了什么叫他感到恐惧的东西。
“还是不要说了，没有人会相信的，我也不想有人知道，那天我都看到了，不然他们一定会来找我的！”
陶永 康这神神叨叨的一句话说完，丁凡的脑海中骤然想到了什么。
而且看陶永 康的神色，也不像是在说谎话。
至少他这句话，跟脸上的恐惧并不是造假的。
“信不信，总要你说了才行，信不信都是我的事情。”丁凡将他的香烟点燃了之后，坐在一边看着他抽了一口进去，这才开口问道：“我听说，你看到了有人在赶尸，也是那些尸体自己跳出去的，是不是真的？”
一说到尸体跳着出去，陶永 康的手掌下意识的颤抖了一下，喉结的位置用力的下坠了一下，犹豫了再三，这才点了一下头。
从他的这些动作和下意识的表情中看的出来，他并没有说谎，当时他是真的看到了这一幕。
可丁凡依旧不相信，这个世界上竟然有僵尸这回事！
如果他真的看到了，那么就一定是有什么人，在背后操纵着一切。
“我听说你在殡仪馆已经工作了一辈子了，应该见过不少怪是吧！”丁凡抽了一口香烟，轻轻的吐出嘴里的浊气，笑呵呵的问道：“这么多年都没有怕过，难道这一次你就被吓到了？”
“你根本就不明白，这是有人在赶尸，那帮人……得罪不得，我看你还是不要插手这件事的好，不然你小命难保！”
这一次，陶永 康说话到是痛快了不少，只是丁凡这边才刚刚说完，他就马上开口接了过去，只是这个语气，似乎有点急躁，更多的还是对于某件事的恐惧会多一点。
第1245章 你也算是专家了
对于陶永 康，丁凡想要问的东西，明显很多，只不过此时的他似乎不太适合回答更多的问题。
但凡是涉及到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陶永 康似乎都在有意的回避。
兴许是那天晚上他看到的东西，真的叫他感到了一种无力的恐惧感。
这种感觉叫他想要逃避，至少短时间来说，他心中的那种恐惧感是不会有丝毫减少的。
无奈之下，丁凡也只好讲话题转到一些比较轻松的方向，希望能帮他暂时将心中的恐惧都分散开。
“我一直都有个问题挺好奇的，我听说你们殡仪馆里面都安装了监控摄像头！”丁凡坐在一边，眼神大部分时间都留在他的身上，看着他的动作说道：“按说这东西现在也挺贵的，你们那现在就用的上吗？”
“别的单位我不知道，但是我们这边还真的用的上。”只要丁凡没有再提起诈尸的事情，陶永 康似乎整个人就好了很多，情绪稳定了，呼吸也稳定了下来，想了一下这个问题，随口回答道：“其实别的地方也用不到，只是用在停尸房的门口而已，剩下的地方也没有安装。”
这个回答，还真是叫人有点想不通了。
按说这东西一般都会安装在比较重要的地方，例如银行金库之类的地方，毕竟这些都是安防重地。
当初刘健跟着丁凡给林大富豪当保镖的时候，就用过这东西，他可是很清楚这东西的价值几何的。
用在停尸房这样的地方，简直就是有钱没有地方花了一样！
“你们的停尸房都跟金库一个级别了！”丁凡想了一下笑道：“难道是怕里面的尸体会晚上出门透气遛弯？”
丁凡原本只是一句随意的玩笑话而已，谁知道这话说完之后，陶永 康的脸色瞬间变的十分难看了，就好像被踩到了尾巴的猫一样，明显身上的汗毛都已经炸起来了。
难道随口一说，就真的猜到了？
这个运气也太好了吧！
“真的是用来看守尸体的？”丁凡一脸不敢置信的问道：“这么说，以前你们殡仪馆是不是也丢过尸体呀？”
在丁凡看来，这个殡仪馆以前一定出过什么事情，不然他们不会对一个没有人出入的停尸房做这么大的投入。
就不说别的了，单说他们每年恐怕就连回本都有点困难！
而且他也知道，这件事自己根本就没有办法遮掩过去，丁凡已经问了，必然是知道了一些殡仪馆的事情了。
一想到自己已经瞒不过去了，陶永 康索性也不做什么隐瞒了，咬了咬牙开口说道：“这件事，其实我也有点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你说的也没有什么错，之前停尸房确实出过事情……但是跟这一次的事情完全不一样，并不是那个，而是有的人手脚不干净，有些逝者家里有点钱，身上都会带着一点陪葬的小物件，这么说你应该明白了吧！”
在陶永 康看来，自己说了这么多，丁凡应该明白自己的意思了。
毕竟他是从这一行里面出来的，总不好说的太多，简单的点清楚事情的大概方向，作为一名警察，应该能明白其中的含义。
而事实上，丁凡确实明白了他的意思，想来这种事情，应该不只是他们一个殡仪馆会有这样的问题，甚至偷窃的事情也不一定就是他们内部的人。
很有可能在外面也有人会偷偷进去，稍加不注意的时候，谁知道什么时候尸体身上的什么东西就不见了。
做点防备其实也算是正常，不过为了防备这些人，就在外面安装一个监控摄像头，好像有点说不通吧！
“陶先生多年来跟尸体打交道，想来也能称得上是专家了吧！”
丁凡这突然而来的一句话，彻底将陶永生问懵了。
他这一辈子，几乎就是在殡仪馆里面工作，每天面对的最多的就是尸体。
可以说他每天见到的尸体比人都多，为此他连个家人都没有，根本就没有女人愿意跟一个整天跟尸体混在一起的人。
所以说道这里的时候，陶永 康脸上流露出一丝无奈，苦笑了一声：“专家？您这是在打我的脸那！我一个整天拨弄尸体的人，有什么资格称为专家呀？”
“您这是谦虚了，要是没有这一辈子跟死人打交道的本事，有些事情还真的不一定能清楚。”丁凡面露微笑，顺手到了一杯水递给陶永 康，开口说道：“据我所知，南疆一代，一直以来都是对于火葬这种事情比较抵制，那么你们这些殡仪馆后面的火葬场，用的多吗？”
“啊？”
陶永 康显然是没有想到，丁凡张口就问了这样一个问题。
这好像跟诈尸的事情没有什么关系吧？
之前还只是说道一些跟案子有关的事情，现在话锋一转，直接将问题问道了这边，问的他整个人都懵了。
问出来的问题，总是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
不过人家问了，他也没有什么需要隐瞒的，反正这些事情，各家的情况都是一样的，就算是自己什么都不说，想要查到这些数据，也不是多难的事情。
“确实不多，这几年观念都转过来一点了，以前更少，今年才上半年的时间，已经送走了快有百人了。”
上百人！
这半年的时间，他们这边才接手了不到百人。
这要是换个地方，八成这个殡仪馆都要开不下去了。
“我这里有一份详细的记录，就是你们殡仪馆的丢的几具尸体。”丁凡一边说着，伸手从包里拿出一份身份资料，上面还带着照片，递到了陶永 康的面前，伸手指了一下说道：“丢失的四具尸体，都有一个统一的特征，死亡时间我就不说了，都是前后脚的几天时间，可在看看年纪和死因，陶先生看出什么来了？”
说道摆弄死人的尸体，当然还是有法医在的最好，可柳州这边的情况实在是不允许，丁凡这一次出门也没有带着法医过来，毕竟没有人命案子，带着法医也不合理。
这才找上了这个常年摆弄尸体的陶永 康来看看，就他自己看的话，尸体似乎没有什么两样。
死者的资料已经写得十分明确了，这些人的死亡原因，都是意外死亡，巧合的就是，所有的死者死亡时间都是同一天，死于同一场意外，说是因为翻车事故，导致这些人的遇难死亡。
从资料上看，没有什么多余的线索能看的出来，应该只是一次以外而已。
可跟这些尸体安排在同一个停尸房里的其他尸体，却一点都没有被人动过的痕迹。
如果窃贼目的是为了赚钱，为什么只是带走了，这几具尸体那？
带走更多
的尸体，赚钱不是更快吗？
如果说是为了不被人发现他的动作，可这一次他的动作明显有点大了，整个停尸房里一半的尸体被带走了，依旧会被人发现的！
这就是丁凡一直都想不通的地方，要是没有猜错的话，盗贼一定对尸体有一定的选择标准，暂时只能看的出来，他盗走的这些尸体，全都是死亡时间很短的尸体，另外就是死者的年纪一般不大。
除了这些之外，丁凡暂时没有看出来别的东西。
至少性别男女都有，年纪大小也不一定，中间最大的差距有六岁左右，但普遍都在二十五岁到十八岁之间。
剩下的在有什么，恐怕就要看陶永 康能看出什么来了！
本来这件事，丁凡也就是临时想起来的，抱着试一试的心里而已。
没想到，陶永 康只是看了一眼手上的几张照片，马上就发现了问题的所在。
“好像，所有被盗走的尸体，都是净尸。”陶永 康拿着照片和资料看的十分认真，嘴里小声的嘀咕了一句，马上将手上的几张照片摆在了桌上说道：“要是没有看到整个停尸房的所有尸体，确实不容易确定，会被盗走的尸体，全都是外形比较完成的尸身，至少身体外观上，没有太大的伤痕，最多也就是有点小伤小碰而已，另外这些死者都是意外死亡，没有一个是因为生病死的。”
这也能看出来？
丁凡伸手拿过资料，简单的翻看了一下，上面并没有多余的资料存在。
也不知道则个陶永 康是怎么看出来的，想来他也有点自己的特殊手段！
“是从尸体的外观上看出来的？”丁凡分辨了一下，几张照片上面的身形，想来想起也就只有这一条比较合适一点了。
而陶永 康没有多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伸手指了一下，几张照片上面的人说道：“因病去世的人，一般脸色都有点蜡黄色，另外身形消瘦，而这几个人的外形一看就知道，生前比较壮硕，应该不是病死的。”
陶永 康说的到是信心十足，可事实上，之前丁凡听木局长说过，被盗的尸体中，第一具尸体其实是因病去世的。
这一点跟陶永 康的说法有点背道而驰，似乎还是存在这一点的疏漏的。
看来想要从陶永 康的嘴里问出个所以人来，也有点困难了。
倒不是不配合，主要还是他知道的消息并不是很详细，只是笼统的看一下，显然是有点难度！
“算了，能用的线索太少，也有点为难你了！”丁凡摇了摇头，伸手将这些资料重新整理了一下，装进了随身的包里，突然开口问道：“你说尸体能有什么用处那？或者说，什么人会需要弄尸体回家那？”
这个问题一问，陶永 康也没有多想，下意识的就开口回答了一句：“能有什么用处啊？南疆这边以前苗巫不少，用尸体的时候也多，走个冥婚，养个蛊虫多的是……”
此话一出，不仅是陶永 康愣住了，就连丁凡原本在收拾资料的手也停顿了下来，有点吃惊的看着面前男人，眼神中充满了惊奇。
他这才想起来，这里可是南疆，在稀奇古怪的事情，到了这里都会变得正常无比了！
但想知道搞清楚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恐怕还真的需要一个专家解答疑惑才行。
第1246章 你猜我猜不猜
跟陶永 康聊了一阵，半天也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反倒是临走之前，无意间问了一句，到是真的提醒了丁凡。
这南 疆本身号称有十万大山，几乎横跨了四个省的地区，地处热带季雨气候，适合各种植物的生长。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整个南 疆境内，各种毒虫猛兽数不胜数。
奇珍异木更是多的应接不暇，而居住在这山里的山民，大多都是一些少数民族，所信奉宗教也十分特殊，甚至好多宗教名字都叫不上来。
最为有名的，就是在这个南 疆中的巫术，可以说是小孩子都知道。
本身就有一定的文献记载，加上近几年的时间，港城一带的影视作品中也时常提起这些东西，因此南 疆之名也算是传遍了全国。
其中最为引人注目的，就是这南 疆的巫术，以及被人传的十分神话的蛊毒之术。
当然这些东西在丁凡看来，完全就是一种影视艺术化的手段而已，做的多少有点夸张了，要是真的有那么大的威力，现在的南 疆早就被收拾了。
要不是这一次为了南 疆出现的盗尸案，丁凡都未必能了解到这么多的东西。
也是因为听了刚刚陶永 康无意间的一句话，才叫丁凡想起来，这件事自己应该问问姥爷的。
毕竟当年他在这边做过一段时间的研究，多少应该知道一点东西，总比自己到处找人问要强的多。
只是离开了医院之后，丁凡的电话还没有来得及打出去，刘健的电话已经打过来了，说实在殡仪馆的监控里面，发现了一点东西。
丁凡第一时间带着人当先赶回去，路上顺便给姥爷打了一个电话，问了一些事情。
只是姥爷似乎对于南 疆这边的事情，了解的也不是很彻底，而是给他留下了一个地址，叫他到时候直接过去找这个人，或许能解答心中的疑惑。
不过现在刘健手上已经有线索了，这件事自然也就被丁凡暂时的放下了。
陪同丁凡身边的小警员，名叫小江，年纪不大，长相十分乖巧，就是有点性子腼腆，就连说话的时候都会脸红。
可谁知道，就这样一个温和的大男孩，开起车来，简直是要了命。
一只手扶在方向盘上，另一只手，随意的搭在车门上面，歪着脑袋看起来有点漫不经心的样子，可脚下却死命的踩着油门。
听着发动机的轰鸣声，丁凡的眉头是越皱越紧。
毕竟他是过来查案的，不是过来玩命的，他这种开车的方式，随时都有可能会出意外的。
可丁凡还没有想好要怎么跟他沟通的时候，车子已经平稳的开进了警局的大院子里。
本来想说的话，现在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只能脸色铁青的直奔办公室去了。
这办公室是木局长找人收拾出来的，空间足够大，而且里面的设备也十分齐全，唯一的缺点就是没有窗户。
好在丁凡也不在意这种事情，案子完结本身就要撤离的，这个办公室能用就行。
前脚刚刚进屋，刘健就满头大汗的冲了过来，急不可耐的说道：“老大，你一定猜不到我发现了什么！”
这个卖关子的臭毛病看来
他这辈子算是改不掉了。
但丁凡也习惯了，他废话的时候，自己不出声就是了，反正自己什么都不说，他自己也早晚都是要说的，等着就行了！
果然，刘健就是这个性子，丁凡不问，他自己就更加着急，拉着他回到办公室，将电脑推到他的面前，然后播放里面的一段视频资料给他。
从这段视频中看的出来，时间应该是早上第一个尸体被送来的时间。
丁凡有点不明白刘健拿出这东西的意思，回头看了他一眼。
刘健明白丁凡的意思，伸手在上面点了一下，将这段视频暂停了一下说道：“我找殡仪馆的人了解过了，这段录像就是尸体被盗的当天，这天早上停尸房里面只有三具尸体，这个时间是上午九点五十二分，从这个时间开始，直到晚上七点之间，陆续送来了六具尸体，也就是说，在殡仪馆下班之前，整个停尸房里面，是九具尸体，中间没有多过，也没有少，他们下班之前就检查过，而后面的这一整段录像之中我全都看了一边，一秒都没有落下，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丁凡听到这里，心中多少已经有点数了，不过对于刘健这个小子卖关子，他简直是深恶痛绝，眼睛一翻，甩了一个大白眼过去，冷声说道：“你猜我猜不猜？”
这个时候明显不是开玩笑的时候，所以刘健也没有在废话，直接将录像加快跳过去，直接将时间推到了晚上十点多的时候。
只见监控录像中，正对着监控闭路的停尸房突然打开了门，紧接着里面竟然有人出来，穿着一身怪异的服装。
当然这不是最诡异的，真正诡异的还是他身后竟然还跟着另外几个人，这些人一个个双手平抻着，身体一上一下的往外面跳着，好像电影中出现的那种僵尸一样，看着十分诡异。
可真正最让丁凡想不通的一点，却不是在这里，而是走在最前面的那个人。
他才是最叫人想不通的，之前巡查的时候，应该在里面检查过了，确认了里面没有人之后，殡仪馆才会下班的，那么这个人是怎么进去的？
前后没有见到有这个人的进入，每一次进出的人数都是详细的检查了，不可能有人进去之后没有出来，一直躲到最后，趁着外面的人都走光了，然后才悄悄的从里面出来吧！
这个猜测根本就没有办法成立，也就是说，这个人很有可能是前一天就已经进入了这个太平间里面，一直都没有人发现他，等待着所有人都离开了，这才出来。
丁凡心中其实就是这样想的，可刘健似乎之前也想过这一点，伸手指着上面的人说道：“我查过之前一个星期的所有录像，没有这个人的进入记录，正常人也不可能在里面不吃不喝支撑这么长的时间，所以我一直好奇这个人是怎么出现的！”
从这份监控录像上面已经完全可以看出很多东西了，单纯只看一点，还真不一定能发现什么，反倒是从整个大方向上分析，才能看出来关键的点来。
之前所有人都认为，盗走尸体的必然是一个人，或者一个团伙，毕竟这一次丢失的可是整整四具尸体，一个人恐怕根本就搬不动。
在所有人的眼皮底下就消失无踪了，明显也不是一个人能办得到的。
可从刘健带回来的监控录像上面看，停
尸房里面根本就不可能有人，也没有人进去之后一直没有出来。
那么问题来了，人是怎么进去的？
监控录像上面，刘健已经反复的检查过了，没有一点中间剪切重接的痕迹，显然是没有人在上面做过任何手脚。
难道有人可以隐身进去不成？
显然这一点就更加不可能了，从里面跳出来的这些尸体，难道真的都尸变了？
“整个停尸房你都调查过了吗？”丁凡看着眼前的监控录像，眉头紧紧的紧锁在一起，不断的在脑海中勾画着所有盗走尸体的可能方式，可最后发现不管怎么样，这里都需要一个通道才能完成：“比如通风口，你有检查过吗？”
丁凡这一问，刘健的反应都不用说也知道，之前没有丝毫的检查，眼神往身后那个跟他帮忙的警员身上看了一眼。
这个警员到也会来事，急忙开口说道：“停尸房确实有两个能通风的排气口，一个是在屋顶的位置，另外一个在墙壁的顶端，一个进气一个出气，这两个位置我们之前就已经调查过了，十分干净，没有一点多余的痕迹。”
丁凡一听，当时就急了，站起身来，瞪着一双大眼睛，逼视着这名警员，走到他的面前问道：“说清楚一点，什么叫一点痕迹都没有？”
这警员被丁凡双眼中的冷光看的有点浑身发憷，眼神在刘健身上扫了一眼，颤颤巍巍的说道：“就是一点痕迹都没有啊，别说是痕迹了，就是一点灰尘都没有，好像刚刚清理过了一样！”
一边说着，这个警员还从桌上抽出来一个文件袋子，从里面拿出一张照片递给丁凡。
这应该就是之前他们赶到现场之后，在通气口的位置做的拍摄记录。
丁凡的一眼就看出来这上面存在的问题了：“果然，之前确实被人擦过，而且擦得十分仔细，这是有人故意清理的。”
通气口这样的地方，平常灰尘是很厚的，只要几天不清理，这个位置就会有偶很多的灰尘积累下来。
尤其是火葬场这样的地方，焚烧之后的灰尘会更加的多，而照片上面的两个通气口，明显是之前被人清理过，而且清理的十分彻底。
这就是有人故意做的，为了要将自己曾经留下来的一点痕迹，彻底的清理掉。
这样一来，基本上可以确定下来了，这一次的案子，根本就不是外面传言说的那么玄乎，而是有人在故意盗尸。
于此同时，问题也同样存在，就是监控上面多出来的那个人，他是怎么进去的？
从身材上来开，他的身材，明显不是瘦小的那类人，甚至身材还有点臃肿，想要从那个通气口进去，绝对不可能成功。
既不是从通气口进去的，也不是从正门进去的，那么他是怎么出现在这个停尸房里面的那？
停尸房这种地方，短时间躲藏还能熬得住，时间长了，人都有可能会疯掉。
一个星期之内，刘健都没有发现他的身影，显然不可能是最近一段时间躲进去的，难道是一个星期之前？
这个案子看似简单，可事实上，中间有太多叫人想不通的东西存在了。
看来想要将这个案子了解清楚一点，真的少不了找找当地的高人来帮忙了！
第1247章 穷山恶水小白羊
从柳州出城，一路向东行驶，六个小时之后，就是陇西县境内了。
这一路上，悬崖峭壁，高山如云，景色绝对是在其他地方见不到的，不过一般来这里的人，没有几个人会在意这里的风景。
在大多数人的眼中，这里绝对算的上是穷山恶水，而且这一路上也没有什么好走的路，驾驶技术不过关的人，压根儿不会开车走这条路，更多的还是用最原始的方式，骑马或者做马车之类的方式从这条山路转过去，环山而建造出来的公路，被人说是公路，可事实上，整条路依旧是一条破旧不堪的老路而已。
这样的路上，任何人从这里经过的时候，大部分的心神都被这条山路所吸引了，各个都是提心吊胆的来，谁会关心看周围的景色了？
稍有不慎那就是丢命了危险，更多的经历自然是用在脚下的路上了。
整条路本身也算不上是有多远，其实更多的原因，还是因为这条路本身的前进难度实在太大了，没有办法尽快前进，只能压住前进的速度。
就算是小江这样的老车手，面对这条路的时候，依旧十分紧张，虽说现在的他眼神中明显带着兴奋的光芒，但他也不敢将车子开得太快。
本就不宽的一条路，竟然只有这一辆车在缓缓前进，这一路上，丁凡几乎连人影都没有怎么看到过。
而今天要去陇西县的原因，还是因为之前姥爷的一个电话，想要了解南疆境内发生的一切，找别人都不一定有用，最好还是到陇西县，找一个叫老刀子的人。
这件事情，要是他都不知道，那在找任何人都没有用了。
之前虽然给丁凡留下了一个地址，可丁凡找了木局长一问之后，发现这个所谓到了陇西县虽然距离不是很远，但是一路上可不好走。
最少也需要六个多小时的时间，这才在第二天一早打算到这边问问情况。
本来是打算带着刘健一起过来的，不过想想之前发生尸体丢失的案子，也不只是一个殡仪馆，所以还是将他留在了这边，叫他将后面的几个失窃的单位都查了一遍。
至于米小米就不用问了，从她回来的时候，一脸的恼火就知道这一天出门之后，应该是没有收到任何的一点线索，而且很有可能被逝者家属赶出来了，没给一点好脸色。
这一点早在她出发之前，丁凡就已经想到了，甚至也提醒过她，现在看来，结局已经不用说了，后面的几天时间想，她的心态会不断的在这些人的谩骂声中没完没了的打转了。
至于于晓波就是最省事的一个了，只是需要一辆车子，在整个城市中不断的跑，熟悉这里每一条街道，每一处特殊的建筑就可以了。
毕竟他的任务就是分析出窃贼的行动路线，往往会在案情的后期起到很关键的作用。
可也正是因为这些人每个人的手上有自己的任务，所以丁凡这一次的调查行程只能是带着小江了！
其实丁凡的心中对于木局长这个安排是非常不满意的，尤其是在昨天跟小江出门之后，他已经见识到了小江开车是什么样子了，他是真的不想将自己的小命放在他的手上。
可没办法，木局长是说什么都不同意，还说这个小江是他手下开车技术最好的，除了他之外，别人他都不放心。
万般无奈之后，丁凡也只能委屈的接受了这个所谓的好意了。
只不过这
一次的好意，是真的叫他一路上出了不少的冷汗，甚至到了陇西县之后，下车差点没有吐出来。
这一路上的惊心动魄已经可想而知了，就连他这样天不怕地不怕的人，最后都吐的直不起腰来，也不知道小江这个小子为什么一点事情都没有。
反正下了车之后，丁凡说什么都不愿意在坐他的车了，剩下的路宁愿自己一个人走着过去。
可这路程似乎才刚刚开始，本来以为地址上面写的这个所谓到了龙须沟也就在这附近的什么位置而已，谁知道问了一圈之后才知道，龙须沟距离这里还远着那！
开车至少需要两个小时的时间，好在后面的路在不用走山路了，只是一条十分平摊的路而已。
只是后面的路也并不是一跳好走的路，走着羊肠小道，最好是现在就走，看看时间现在已经午后了，晚上的路很容易将车子开错方向。
丁凡也没有别的的选择了，只好强忍着想吐的冲动再一次坐在了车上，双手紧紧抓住车上的安全扶手，眼神中充满了警告之后两人重新上路。
好在后面的路上，小江在没像之前开车一样胡来，中规中矩的一路，终于在两个小时之后赶到了那个所谓的龙须沟。
龙须沟这个地方，传说还是挺多的，从这个地方出现开始，就已经伴随着很多的传说盛传于世了。
不过这里最有名的绝对不是风景秀丽的名声，而是这里最出名的瘴气和神秘。
外地人或许不知道，也就是这里的本地人才清楚这个龙须沟有多神秘，据说这里每天有六个多小时的时间，是看不到天空的，瘴气遮天蔽日，就连飞鸟都不会从上空飞过。
据说当初曾经有人不信邪，不听劝告闯了进去，等到瘴气都散了之后，竟然只剩下了一些不太完整的尸体。
从此之后，龙须沟就在外面传开了大名，只是这个名声一点都不好听，实在有点凶残，说是臭名远扬也不为过。
而姥爷给出来的地址，就在这个龙须沟的附近，好像是一个叫什么老巫寨的地方。
当时丁凡在县里的时候就问过这个地方，只是当地人似乎对于这些所谓的寨子心怀畏惧，一听说有人打听这些地方，下意识就不想多说，一个个都匆匆忙忙的离开了。
就算是龙须沟这个地方，都是找了一个县里的二流子，这才问出来的。
至于这个所谓的老巫寨，就没有什么人知道了。
这眼看着天就要黑下来了，周围也不像有人住的样子，难不成今天晚上真的要在这里过夜不成？
虽说他不太相信那个所谓的传说，但是这里有瘴气的问题，他还是多少相信一点的，瘴气这东西一旦吸入了，对人的身体有很大的伤害。
这种动植物的尸体腐烂之后形成的气体，本身就是含有毒素的，一旦沾上拉肚子呕吐都是小事，要是沾染了什么病毒那就是真的麻烦了。
就在丁凡打算暂时离开的时候，从不远处跑出来一直瘦弱的小白羊，似乎是迷路了一样，看到这边有人，似乎也不害怕，反倒是蹦跳着就跑了过来，眼神十分灵动的上下打量了一眼，竟然还伸头过来往他身上蹭了两下。
“这山上的野物都这么灵性了吗？”小江显然以前也没有见到过这种情况，看到这洁白的小白羊分外可爱，也想要亲近一下。
不过有一点他说的有问题，这只羊应该是
有人养的，根本就不是野生的。
羊角上面还拴着一根红线，八成就是谁家里的羊跑丢了而已。
就在丁凡想要开口解释的时候，草丛中一阵抖动，从里面窜出一个人影，手上攥着一把短小的腰刀对着他就冲了过来。
丁凡下意识的往后躲闪了一步，脚下飞踢而起。
这一脚要是踢中了，恐怕这个冲出来的人影很有可能会吐血了。
不过这个人影身形十分灵活，中途变招，顺着丁凡的一脚轻而易举的侧身闪开，反身一脚扫向了丁凡的脚腕。
这一脚来势汹汹，可威力却不是很大，丁凡甚至连躲都懒得躲，双*腿扎稳马步，腰杆用力硬是将身体拔了起来，崩拳一处，夹杂着一道劲风呼啸而去，直奔人影的面门打出。
而此时的人影明显没有想到，丁凡竟然用了一招以伤换伤的打法。
虽然这一脚确实能踢到丁凡的脚腕上，最少也能叫他行动不便了。
可丁凡这一拳要是打中了，显然还是她自己伤的会更加严重的多，保不齐这一拳之下，就够她昏迷的了。
很显然，丁凡这一拳的威力绝对差不了，应该也是一个练家子。
电光石火之间，这个人已经看出了利弊，可想要躲闪开已经明显不可能了，这一拳已经打到面前了，而她的脚已经踢到了丁凡的小腿上。
一阵酸痛瞬间麻痹了丁凡的腿部神经，但他没有丝毫多余的动作，手上的一拳也没有减速，对着面前的人就打了过去。
只是叫丁凡想不到的是，偷袭自己的人，竟然是一个小女孩，看起来也就是十几岁的样子，这一拳要是下去，恐怕她短时间都起不来了。
丁凡对自己的一拳还是十分清楚的，要是一个成人，挨着一拳之后，喷血是少不了的，甚至牙都能打掉大半。
可见到面前的人只是一个女孩而已，丁凡这手上的一拳，终究还是收了一半回来，并且稍微调整了一下位置，最后只是落在了她的眼眶上面。
就算是这一拳被他收回了一半的力量，落在这个女孩的脸上，依旧叫她头晕眼花了好半天，捂着半边脸蹲在了地上，好半天都站不起来。
趁着这个女孩现在没有余力攻击，丁凡也赶快将裤子往上掀开了一点看了一眼，这一看之下，差点气的鼻子都歪了。
被这丫头踢了一脚之后，丁凡整个小腿被踢得青了一大片。
要知道他可是常年练武，一般人踢上一脚之后，他最多也就是有点红色的印子而已，说不上有什么太大的伤害。
看来之前还是小瞧了这个小丫头了，这一脚下来，差点被她踢断了腿。
“丁处，你没事了吧？”
小江之前已经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看到丁凡跟一个身穿苗族服饰的女孩突然动手，吓得他抱着小白羊，急忙躲到了一边去。
这会儿看到丁凡已经将那个女孩制服了，这才跑了过来。
“把羊还给我，你们是小偷！”
丁凡正咧着嘴，伸手搓着腿上的那一片淤青，谁知道对面的小姑娘突然大声的骂了这么一句。
说实在的，丁凡还真没有想到，这个一身苗族姑娘打扮的小姑娘，会突然说着满嘴标准的汉语，听的他一愣。
在看看身边的小白羊，似乎一下就明白她突然出手突袭的原因了。
第1248章 奇怪的苗寨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这个突然出现在面前的小姑娘，名叫阿夏丽，家就住在老巫寨，距离这里也就不到两公里的距离。
今天原本是带着家里养的几只山羊出来吃草的，谁知道回家之后发现少了一只小羊羔。
这只小白羊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今年还不道一岁，她一直当成自己的小朋友一样，发现羊羔丢了，她自然是万分心急。
尤其是龙须沟一代，一道了天黑之后，周围的瘴气就要出现，小羊在外面恐怕是活不了的。
所以阿夏丽沿着刚刚回来的一路上仔细的找了回去，可找了两个多小时的时间，也没有一点踪迹，就在这个时候，她听到了不远处似乎有人在说话的声音，这才寻着声音走了过来。
结果引入眼帘的，就是丁凡和小江正在伸手抚摸着小白羊，那笑容中的猥琐深深的刺激到了她敏锐的神经。
这才抽出了腰间的小刀，对着丁凡就冲了上来。
这也幸好是丁凡的身手不错，不然这一刀之下，这个小丫头怕是要吃官司了！
要知道，阿夏丽虽然人不大，可拳脚功夫一点都不差，而且拳脚力度远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了的，丁凡大意之下都吃了亏，更加不要说别人了。
这要是换成了小江，这会儿恐怕已经血洒当场了！
当然小江也没有想过，这个长相娇憨可爱的小姑娘，动起手来竟然这么生猛。
刚刚看到丁凡跟她动手的时候，小江吓得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了，直到现在都有点心中没底，连看都不敢抬头看一眼。
好在是现在误会已经解除了，有阿夏丽带路，想要找到寨子也容易的多了。
只不过后面的路想要开车进去，显然是有点难度了，只能是将车子丢在半路上，三人一只羊徒步过去。
路上丁凡顺便还跟阿夏丽打听了一下，认不认识一个叫老刀子的人。
这一次赶到这个小山寨来，目的就是为了要找这个老人的。
可这个名字说起之后，阿夏丽竟然严肃的叮嘱了丁凡一句，说是在寨子里面，千万不要说起这个名字，不然他们连今天晚上都过不去，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丁凡这一听，似乎这件事里面好像还有点别的原因在里面，只是阿夏丽不说，谁能想到原因那？
既然她都说了，这件事明天再说，那就明天再说吧！
反正现在天已经黑下来了，剩下的事情也不急在一时了！
三人一路闲聊着走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终于走到了一个不大的寨子外面。
这个寨子周围都是木质的，三米多高的木质围墙，也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年的风霜，反正上面的一道道弓箭留下来的痕迹，似乎诉说着当年所经历的一切。
有的围墙边上，似乎还有一些褐色的痕迹，要是没有猜错，应该是鲜血留在了上面。
看来这个小山寨还充满了很多的故事啊！
丁凡两人跟在阿夏丽的身后，走近了寨子，才刚刚走了不远，就看到几个壮硕的年轻汉子迎面走了过来。
几个青年一看到阿夏丽回来，各个咧开嘴，露出满嘴的白牙迎了上来。
“阿夏丽，你去哪里了，我找了你好长时间，寨子今天晚上要吃新
，你阿爸和阿妈都忙着那，就是不见你的影子……这两个人是谁呀？”
原本这个年轻人还挺热情的，谁知道看到后面丁凡和小江之后，脸色一下就变得有点难看了，甚至眼神不善的在他们身上扫了一眼，眼神中更多的竟然是戒备。
丁凡伸手在脸上搓了一下，看了一眼身边的小江，两人都十分默契的没有说话。
本身就对于这些苗族人的事情不是很了解，他们说的都是啥意思，都不知道，这个时候还是不乱说话的好。
阿夏丽之前就跟两人说过，进了寨子之后，千万不要乱说话，有人问的时候，自然有她回应。
两人也不想找麻烦，既然阿夏丽都这么说了，后面的事情就她想办法圆吧！
“我知道了，刚刚出去一趟，这两个都是我学校的老师，我请他们过来过节的！”阿夏丽低着头，闷声闷气的说了一句，就打算直接走的。
可是面前的这几个青年显然不打算就这样算了，依旧堵在路上，眼神不善的看着丁凡两人，冷哼了一声说道：“寨子里面的吃新，这些外人凭什么过来占便宜？”
说着就要越过阿夏丽逼近到丁凡的面前，阿夏丽顿时慌了，急忙冲到丁凡的面前，伸出双手将两人挡在身后，恼怒的说道：“这是我的老师，都是我客人，你最好分清楚自己是什么身份！”
这句话说出来，在场的所有青年一下愣住了，似乎想到了什么叫他们十分吃惊的东西，但眼神基本上都落在了阿夏丽的脸上。
“阿夏丽，你的眼睛这是怎么了？”领头的青年吃惊的看着阿夏丽，一脸的不敢相信，转而就将仇视的眼神再一次落到了丁凡的身上。
丁凡今天也不知道得罪了谁，好像这个小青年就是看他不顺眼，见面到现在，自己一句话都没有说，他已经不知道瞪了自己多少次了！
至于阿夏丽的脸上为什么这么吸引人，其实这件事还真是丁凡的杰作。
两人刚见面的时候，因为误会动手，阿夏丽将丁凡的腿踢了一脚，导致他现在走路的时候还有点酸疼，而他下手也不轻，一拳打在了阿夏丽的眼眶上。
这会儿的阿夏丽好像个熊猫一样，眼圈青黑一片，看上去十分滑稽。
也正是因为这个眼圈的原因，吸引了这几个青年的眼神。
尤其是这个带头的小伙子，这会儿眼睛里面都快喷出火来了。
“用不着你管，该干嘛干嘛去，别在这里挡着道！”
还真别说，阿夏丽个子不是很大，但是这话说出来，还真是有点说服力。
这一生气之后，怒吼一声，几个青年人一个个都下意识让开了一条路，似乎不想招惹她！
“刚刚的那几个人都是谁呀？”三人走远了一点之后，丁凡才小心的问了一句：“看起来你在寨子里面，好像有点话语权嘛！”
要是没有猜错的话，他们怕的不是阿夏丽，而是她家里的什么人！
“他叫发金布，大家都叫他阿布，是二长老的孙子，在寨子里面算是下一代的继承人，跟着他的人都是的本家兄弟。”一说到这里，阿夏丽是神情似乎有点惆怅，只不过这种神色实在不应该出现在她这个年纪的孩子脸上。
“那你是谁的继承人那？”
丁凡虽然对于这个寨子里面的事情了解的也
不多，但想想大概也就是那么回事！
所以就随口一问，想不到这一问之后，好像还真的蒙对了！
“我阿爸是个汉族人，当年在我们寨子里面教书，娶了我阿妈，我阿公是寨子里的老寨主，我们这一系不只是有苗族人，还有不少都是从外面来的，这都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这段历史，看起来还真是挺曲折的。
反正丁凡知道，以前的苗族是很少跟汉族通婚的，想来当年的老寨主也是个十分开明的人，不然现在的寨子恐怕已经不知道什么样了。
“难怪你的汉语说得这么好，原来是有遗传基因在里面那！”丁凡打量着周围的建筑，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可为什么，你们寨子里面的人，好像有点抵触外人，就算不欢迎，也不用看仇人一样的看着我们吧？”
苗寨的内部看起来还是挺特别的，周围都是一座座的小楼，这是在外面很少见到的风景，周围到处都散发着淡淡的木香。
要是周围的人不会眼神中总是带着一种仇视的话，丁凡还是挺喜欢这个地方的。
一说到这个问题之后，阿夏丽明显就变得有点沉默了，也不知道她的小脑袋瓜里面都在想些什么东西。
“行了，前面就是我家了，你们今天就先住在我家里吧！”阿夏丽显然是不想回答丁凡的话，而是指了一下不远处的一栋吊脚楼，对两人说道：“晚上我们寨子里面要吃新，到时候我送点吃的给你们……千万记住，老刀子的事情不要你跟任何人说，不然出事了我也帮不了你们！”
叮嘱了几句话之后，阿夏丽带着两人走进了小院子里面，伸手推开了大门，转身就离开了。
说实在的，这个时候，丁凡的心中存在着很多的疑问，可明显阿夏丽不想说起这件事。
或许这件事本身就跟他们的寨子有点什么关联，所以她不想跟外人说起这件事来。
今天能帮忙，将他们带回来，已经算是好心了。
不然今天两人必然是要先回去，等明天找个明白人问清楚在说了。
人家能留下自己，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而且要找老刀子少不了她的帮忙，这就已经算是不错了！
“丁处，咱们今天就住在这里了？”看到阿夏丽走了之后，小江终于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的问道：“咱们现在的时间不是挺紧张吗？咱们连人都没有找到，这里跟外面也联系不上，哪里有心情在这里吃什么新那？”
这些事情，还用得着他来提醒吗？
现在不会有人比丁凡更加着急了，进山之后他就发现自己手上的电话似乎没有信号了，也就是说从一开始他来到这里之后，就已经跟外面失去了联系。
丁凡现在比任何人都更加着急，可现在不是着急的时候，他就算是再着急，也只能等着。
外面的瘴气已经开始渐渐的升腾起来了，没有浓烈的阳光照射，想要出去根本不可能。
也不知道这个寨子用了什么手段，好像所有的瘴气都被隔绝在外了，只有这个寨子里面算是安全的地方。
今天晚上，他是想走都难了！
“既来之则安之，今天就在这里住一晚上吧！”丁凡深吸了一口气，活动了一下自己的小腿，咧着嘴说道：“至少有人带路的情况下，总比我们自己到处乱找的好！”
第1249章 躲不过去的麻烦
本来这一次来南疆，还真的没有注意太多习俗之类的东西，也就是今天进山之后，丁凡这才知道，原来今天刚好赶上了一个苗族的节日。
苗族的节日跟汉族还是有点区别的，每年的农历六七月之间，田里的稻谷抽穗的时候，苗族的各个村寨家家户户都会欢度这每年一度的吃新节。
算是一种庆祝丰收的一种传统节日，也算是一种祈福。
各家都会准备糯米饭，还有鱼、肉等美食，在南方还算是经常看到，算是这一年中比较盛大的节日了。
以前也就是在书上见到过几次大概的介绍而已，今天能见到也算是运气不错了。
只不过现在腿上有伤，到是叫他想出去看看热闹的心安定了下来。
加上这一次本身也不是过来游玩的，阿夏丽的话至今还在他的耳边环绕。
眼下这个村寨绝对不是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其中的各方势力之间，谁跟谁是一家的他都分不清，这个时候还是不出去找麻烦的好。
眼看着外面的天色已经渐渐的黑下来了，外面人来人往的说话声也越来越大了。
阿夏丽已经离开了快一个小时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丁凡这一路上别说是吃饭了，就是水都没有喝过一口，这会儿嘴巴干涸的都快要裂开了。
小江到是省事，这会儿已经趴在了桌上睡着了，或许是今天开车真的累到他了，这会儿睡得嘴角全都是口水。
丁凡也想睡一会儿，可他睡不着啊！
之前被踢了一脚之后，整个小腿现在都快没有知觉了，能勉强站立就已经算是不错了。
在加上现在心中存在着很多的疑问，他能睡得着都怪了。
反倒是有点羡慕坐这会儿睡得正香的小江，打心里就羡慕的很！
“这个时候还能睡得着，整天就跟个傻子一样，其实也挺好的！”站在窗户边上，看着外面的人一个个忙碌着，丁凡小声的感叹了一声。
“你在这里长吁短叹的做什么？”阿夏丽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出现在了门口，看着丁凡对着窗口不知道在叹什么气，有点疑惑的问了一句：“我想你们肚子应该是饿了吧，我给你们送来了一点吃的，想想你们还是在房间里面吃吧，毕竟二长老那边一向不怎么欢迎外人。”
虽然丁凡也想见识一下这个苗族的节日，但是也明白阿夏丽的担忧。
毕竟自己只是临时过来找人的，还是少找麻烦的好，如果不出去就能避免一点麻烦的话，这是再好不过了。
对此他并没有反对，走到阿夏丽的面前，伸手接过了她端过来的吃食，放在了桌上。
等他转过身的时候，阿夏丽已经离开了。
这个小姑娘还真是挺有意思的，来的时候悄无声息，走的时候也不多打个招呼。
见面到现在，好像一直都是寒这个脸，眉间总是带着解不开的忧愁，也不知道什么事情能叫她这个年纪一直愁眉不展的。
“我闻到香味了，是不是可以吃饭了？”丁凡还回着身子，看着离开的阿夏丽，心中思绪万千，而这边小江已经醒过来了，伸手擦着嘴上的口水，眯着眼睛，寻着味道搜索了起来。
“有吃的就能醒过来，你还
真是好养活呀！”丁凡笑骂了一声，坐在桌子边上，伸手端起刚刚阿夏丽送来的吃食，放在了他的面前。
还真别说，东西虽然简单，但也算是比较丰盛了，有鱼有肉，主食就是很有特色的糯米饭。
掰开外面的竹筒，一阵阵清香从糯米饭中飘了出来，淡淡的香甜十分勾*引人的食欲。
至于桌上的山鸡野兔其实并不稀奇，反倒是桌上一条烤制的鱼对于丁凡来说比较有吸引力。
要是没有看错的话，这烤鱼应该就是当年他从外面引进到东北的那种罗非鱼。
想不到南疆这个地方也有，而且他们的做法，似乎更加有地方的风味，味道也更加的好。
“哇，真是太好吃了，我将来就应该找一个苗族的媳妇儿回家，今后天天吃！要是在有点酒那就好了！”
小江一边吃，一边不断的发出赞叹，吃的满手满脸都是油，看起来十分滑稽。
不过这个小子还真是挺会想美事的，有的吃就不错了，还想着喝酒！
可就在两人坐在房间里面大口吃饭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两位客人，听说的从山外来的，今天是我们寨子里面的节日，族长叫我过来通知两位，请到广场上一起过节。”
得了，本想在房间里面悄悄的吃点东西就休息了，明天最好能找到要找的人，然后就直接离开算了。
现在好了，这是早就已经被人发现了，亏得自己还想着，能瞒的过去！
从外面看起来这个寨子其实并不是很大，可真正走到里面的时候，才知道这里原来是别有洞天，依山而建的寨子，竟然在山脚的位置掏出了一片很大的空间，远远看上去就好像一个广场一样，无比宽阔的一片地，这会儿已经聚集了整个寨子里面的男女老少。
整个广场的中间位置，此时正站着一个有些年迈的老人，手上挥舞拐杖，似乎是在说些什么东西，只是这老人说的满口的苗话，丁凡一点都听不明白，只是听着拐杖上面挂着的风铃，不时晃动产生的铃音，甚是好听，至于他说的都是什么，其实跟自己也没有什么关系，他到并不是很在意。
只是看着老人这会儿神色似乎有点激动，面色也不是很好看，猜测他之前一定的在发脾气。
至于他对谁发火，这就不知道了，更大的可能还是坐在他不远处的一个黑脸老人，因为这会儿也就他的脸色是最难看的。
“两位是阿夏丽的老师吧？”丁凡还在看着广场中央的老人，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中年的男人走到了他的身边，小声的在他耳边说了一句。
看着男人一脸的和煦，又跟开口就说到了阿夏丽，脸上带着淡淡的得意劲儿，要是没有猜错的话，这个男人应该就是阿夏丽的阿爸了！
两人眉宇之间多少有点相似的地方，刚好是这些苗族人所缺少的一种感觉。
“您是？”丁凡明知故问的点了一下头下意识的就往后面挪动了一步，这是一种下意识的动作，不想跟人太过于接近，不然危险降临的时候，一点反应的机会都没有。
而这个中年男人，看到丁凡的动作之后，明显眼神一凝，但也没有多说什么，依旧在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显得十分谦和而含蓄。
长相虽然说不上有多吸引人，
但也这浓眉大眼的，给人的第一印象就好了不少。
“我是阿夏丽的阿爸，我叫梁宽。”中年人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顺便介绍了一下自己：“我听寨子里的人说，阿夏丽今天带着两个外人回来了，好像是她的老师，所以我就自作主张，叫人请你们过来了，寨子里每年都办的节日，请两位也一起过来凑个热闹！”
梁宽带着两人走到一边，找了两个位置，叫他们先坐一下，最后小声的叮嘱了一声：“待会儿你们就在这里吃东西，什么都不要多说，也不要多问，吃了东西之后就回去休息，不管谁叫你们都不要答应就好！”
话一说完，他转身就离开了，也没有多说什么，可不知道为什么，丁凡总是觉得他这话里面似乎有点什么隐秘的东西，感觉有点怪怪的！
好像一会儿会出什么事情，但是明知道会出事，那为什么要叫人将自己找来那？
躲在房间里面，不是更好，也不会有人注意到自己！
就连小江在一边都听出了端倪，不由得神色变的紧张了起来，双手在桌子下面已经开始攥紧了双拳，好像在做什么准备。
“不用这么紧张，或许在人多的地方，我们还能更安全一点！”丁凡不动声色的看着远处的老人嘴里念叨着，却小声的在提醒身边的小江，叫他不要这么紧张。
不过他的提醒似乎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小江这会儿功夫，头上已经出现了细密的汗珠。
时间不长，广场上面的老人已经将话都说完了，周围这些穿着民族服饰的老人也一个个走了过来，坐在了桌子边上，想来这是仪式结束了，也到了该吃饭的时候了。
可众人坐下之后，却有点眼神不善的看向了丁凡这边，小江本身就紧张，这会儿被所有人盯着看，他就更加紧张了。
要不是丁凡伸手按着他，恐怕这会儿都要掏枪了。
“老寨主，今天是寨子里面的吃新节，外人好像不适合到寨子里面来吧？”之前那个脸色难看的老人，突然开口高声的说了一句，周围的人一下就将目光转向了老寨主的方向。
而此时的阿夏丽正坐在老寨主的身边，神色有点紧张的看着这边。
显然她并不知道丁凡被人带了过来，这会儿她比任何人都要为难。
而这寨子里面的规矩，多少年来都没有人能改变，更加不会因为丁凡的出现而做出变化。
这一点她是心知肚明，今天这两个被她带回来的人，恐怕有危险了！
反倒是坐在老寨主身边的梁宽，没有一点紧张的神色，依旧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看着事态的发生，似乎发生的一切都跟他没有一点关系。
“规矩这东西，本身就是人定下来的！”老寨主不紧不慢的端起桌上的酒碗，十分豪迈的在嘴里灌了一大口，眼神瞟了丁凡一眼，嘴角微微上翘着说道：“既然来了，那就是天意，能走进寨子也是一种缘分，当然寨子的规矩不能破，吃新节终究不是所有人都能吃上的，但苗家子弟人人都愿意跟勇士坐在一起，欢度这个节日，这话没有错吧？”
老寨主坐着的位置，距离丁凡并不是很远，他说的每一句话，都能听得清清楚楚，甚至就连他此时的神色，都能看的十分清晰。
而此话一出，丁凡瞬间就明白了。
第1250章 一招定胜负
老巫寨占地不大，但是人口却一点都不少，其中抛去老人孩子之外，族人至少也有两百多个壮汉。
而这些苗族中人，其实也不是完全的一家和气，而是分成了两家势力。
之前阿夏丽说了一些，现在加上眼前看到的这些，情况已经渐渐明朗了。
阿夏丽的爷爷虽然是寨主，但是在这个寨子里面，却不是完全的一家独大，至少他说的出来的话，依旧还是有反抗的声音存在的。
这个所谓的反对者，就是坐在寨主不远处的那个黑脸老人。
应该就是之前阿夏丽说的那个所谓的金发布的爷爷，这个寨子里面的二长老。
刚刚丁凡赶过来的时候，似乎老寨主正在训斥他什么事情，从一开始，这个二长老就脸色十分难看。
这会儿似乎也找到了一个倾泻情绪的宣泄口了，要是没有猜错的话，这个所谓的宣泄口，应该就是丁凡两人了，这是打算借题发挥了。
两人毕竟是阿夏丽带回来的，而这丫头又是老寨主的孙女。
借题发挥这种事情，丁凡见到的太多了，但凡是有人存在的地方，这种事情一向都少不了的！
可这件事跟丁凡两人没有什么关系呀！
平常来这里的人难道也要被人拖进他们之间的争斗中吗？
说白了，丁凡两人今天就是路过这里而已，原本也没有想过要跟他们寨子里面的事情扯上什么关系。
不过现在看来，事情有点麻烦了。
因为那个黑脸老人已经眼神凶恶的看了过来，伸手在身边的一个年轻小伙子身上拍了一下。
正是今天见面拦路的那个阿布。
这小伙子一脸狰狞的笑容，眼神在阿夏丽的身上扫了一眼，伸手按在腰刀上面，对着丁凡就走了过来，明显就是来者不善！
在看坐在一边喝酒吃肉的老寨主，竟然就好像没有看见这边的事情一样，神色平静的吃着面前的东西，时不时还伸手招呼一下身边的人，给坐在他身边的阿夏丽加一块鸡肉，对于丁凡两人完全就是漠不关心。
丁凡这下算是彻底想明白了，这是上套了，自己被人当成棋子用了，而且还是不知不觉的被人摆布了。
而同样被人骗的，还有那个所谓的二长老，这是只是这会儿他还没有想明白，自己究竟是真么落进这个坑里的。
丁凡想通了，正在暗自苦笑，阿布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手上的腰刀直接就丢了过来，直接砸到了他面前，将他面前的酒碗砸的粉碎，飞溅而起的酒水直奔他的面门而来。
好在丁凡动作够快，将将躲开了飞溅而来的酒水，顺手将腰刀抓在了手上。
“何必要这样，我们只是过来想要看看这里的风景而已，没有想过今天会打扰各位，既然不欢迎，我们离开就是！”丁凡可不想在这里跟他们起什么冲突，这一次过来就是为了找人的，没有必要跟这些人在起什么冲突，犯不上的事情。
可他不想起冲突，不代表别人也是这样想的。
看到丁凡将手上腰刀随意的丢在了桌上，阿布就好像被人侮辱了一样，
愤怒的眼睛都红了起来，大声的对他吼道：“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是老巫寨，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
说实在的，丁凡还真是这样想的。
在他看来不过就是吃了点东西，大不了给你钱就是了，息事宁人就好了。
就好像到别人家里做客，主人不欢迎，自己就走人呗，还想怎么着？
小江毕竟比丁凡在南疆的时间长，多少知道一点这边的习俗，伸手拽了一下他的衣角，小声的说道：“苗族人的规矩，跟咱们不一样，地方的各个机关应对的时候都十分头疼，既要保证国家的法治，也要相应的尊重人家的民族习惯，你刚刚将腰刀丢在一边，就是一种很羞辱人的动作，你没看这会儿所有人都看你的眼神十分奇怪吗？”
说真的，之前还真的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小江要不说，丁凡都没有想起来这里是什么地方！
可这也不是古代，丢一件兵器过来，自己就一定要接受别人的挑战吗？
“那你想怎么样？要不我认输你看怎么样？”丁凡有点为难的看了一眼梁宽，这会儿心里已经将这个看似忠厚的中年人恨到牙痒痒了。
可他这会儿竟然装作没有看到自己一样，笑呵呵的给身边的一个美貌妇人夹了一点青菜，也不知道在她耳边说了两句什么。
今天这件事，要是没有猜错，这就是这个梁宽在中间搞鬼，这会儿装作没事人了，自己也没有得罪过他吧！
“我们苗人尊重勇士，站出来跟我一战，不论输赢，你都将得到尊重！”阿布高傲的昂起头来，眼神却一直都在瞄着寨主身边的阿夏丽。
显然他这话明显就是说给别人听的，而且他看阿夏丽的眼神，明显有点不太对劲儿！
这个眼神，刚好被丁凡一眼看到，嘴角渐渐勾起了一个弧度，微微点了一下头，拍了一下小江的肩膀，叫他先稳住了，自己却走到了阿布的身边，嘴里小声的说了两句什么。
说完就走到了正中间的位置，转身看了一眼依旧呆呆站在原地的阿布。
没有人知道丁凡都跟他说了什么，只是明眼人都看的出来，阿布现在根本就一点战意都没有了。
根之前简直判若两人，好像一团熊熊篝火，燃烧的正旺，却被人一泡尿浇灭了，整个人一下就蔫了下来。
二长老一看阿布现在的样子，气的胡子都差点炸起来了，冷哼了一声说道：“动手！”
阿布被这一声瞬间惊醒，眼神有点迟疑的看了一眼不远处的丁凡，最后咬着牙，紧闭着眼睛，大吼了一声，对着他就冲了过来。
还真别说，这大山里面长大的孩子，身子骨就是壮实。
虽然只是冲锋的动作，没有什么技巧性，可不管是速度还是力度，都可以说的上是可圈可点。
只是基础打得再好，没有技巧性，终究难以发挥出真正的力量。
丁凡根本就不需要跟他硬碰硬，只是用了一招管用的大背夸，借力而起，直接就将阿布丢了出去。
好在他在最后收了一点力气，并没有将阿布摔伤，只是将他丢在了地上，有点头晕起不来而已。
谁都没有想到，丁凡就这么轻飘飘的一个动作，一脸轻松随意的就将阿布摆平了。
要知道，这个阿布在整个寨子里面，那是出了名的小蛮牛，跟他老子一样，天生双臂有力，据说一只手就能提起百斤的重物。
反看丁凡长相秀气，浑身都没有二两肉，怎么也不像是一个有力气的人。
可这两个人第一次交手，阿布竟一个照面就被打败了，倒在地上半天都起不了。
所有人都被丁凡这一手惊呆了，就连那个黑着脸的二长老这会儿都被气坏了，脸色一会儿发红一会儿发黑的，气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反倒是坐在一边喝酒的老寨主镇定自若的样子，似乎这个结果早就已经在他的意料之中了！
“老二，你现在还有话说吗？”老寨主面露微笑的对二长老问了一声，眼神却依旧放在丁凡的身上，眼神中散发着说不出来的欣赏，只是现在这个时候，他也不方便多说什么，毕竟现在被放倒的人还是他苗寨里面的年轻人：“我想现在没有人会拒绝他坐在这里了对吧？”
这不是跟没说一样吗？
这个时候了，谁还能说出来什么，寨子里面年轻一辈最厉害的人已经败了，谁还能说的出来什么，就算是二长老想要说点什么，这个时候明显也不方便说了。
趁着两个老人还在那边斗心眼的时候，丁凡已经走到阿布的身边伸手按在了他的胳膊上面，用力的往上一拖，一声清脆的骨骼响声，疼得阿布满脸的冒汗，可他依旧咬着牙关一声都没有吭出来。
这年轻人到是有耐性，这种痛感他都能咬牙坚持着，也就是生活在这种封闭的环境中，换个地方，恐怕他的发展一定比现在好的多。
两人刚刚的动作，其实就是为了做给别人看到，不过两人也确实下了狠手，丁凡一招就折断了他的胳膊，却也是提前就跟他说过了，叫他有点心里准备。
站起身来的阿布，十分恭敬的对丁凡躬身道了一声谢。
这样一来，二长老也不好在说什么了，而阿布自己的面子也不会丢的很严重，至少他还输得起，输的有风度。
对此，就是老寨主都对此十分满意，伸手摸着胡子，微微点了点头。
“好了，外来的勇士，和我们自己家的勇士们，我们一起喝了这杯酒，庆祝我们今天的吃新节。”老寨主欣慰的看了一眼下面的众人，也知道这一场大戏也算是莫名其妙的结束了，丁凡和阿布两人的表现叫他十分满意。
打了二长老的脸面，同时也保住了整个苗寨的脸面，结局叫他还算是满意。
而丁凡也在没有之前的客气了，端起桌上的酒碗，先跟阿布干了一杯，搂着这个年轻的小伙子，好像两人已经认识了好长时间了一样。
阿夏丽看着两人勾肩搭背的，脑子里面全都是问号，偷偷将丁凡拉到了一边，偷偷的问了一声：“你跟阿布之间，是不是以前就认识啊？”
丁凡瞪了一下眼睛，看了一眼周围没有什么人，突然笑了出来，摇着头说道：“你呀，还小，等你长大了你就明白了，男人之间的感情，有的时候只需要打一架就好了。”
第1251章 这个寨子不简单
一顿香不香臭不臭的饭，吃到最后都没有吃出来，有什么味道。
至于桌上的酒到是没有少喝，只是这酒喝到嘴里，除了苦涩之外，丁凡是一点别的味道都没有喝出来。
跟周围的人相比，他怎么也没有办法跟这些人完全贴近在一起，从头到尾就好像一个局外人一样。
当然这种感觉也不是丁凡一个人有这种想法，就连小江也是如此。
就算是这些苗寨中的人，在丁凡比斗之后，对他们的态度变得十分和善，甚至看起来好像很欢迎他们一样。
但事实上，他并没有感受到一点热情，因为他知道，今天要不是有丁凡在，自己一定会被这些人欺负的死死的，跟外面听到的传闻根本就不一样，看起来一点都不好客。
酒过三巡之后，小江已经站不住了，毕竟心情不好之下，也更加容易喝醉。
反倒是丁凡还好一点，看起来眼神有点迷离，但明显要比小江好的多，反倒是坐在他身边的几个人这会儿已经明显站不住了，有的甚至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
“别喝了，爷爷找你！”不知道什么时候，阿夏丽已经站在了丁凡的身后，伸手在他身上拍了一下，小声的对他说了一声。
丁凡看了一眼远处已经往回走的老人背影，嘴角划过一点淡淡的弧度，眼神微微眯了一下，伸手指了一下身边已经醉倒的小江说道：“帮我送他回去吧！”
说完之后，丁凡站起身来，追着老人的身后而去。
阿夏丽看着已经越跑越远的丁凡，眼神中充满了迷惑。
说在的，对于丁凡这个人，她根本就看不懂，甚至他做的事情，很多他都不是很明白。
或许等她长大一点，她就会明白今天为什么，丁凡跟小江会喝酒醉到这个程度。
从平台的边上，有一条石板铺成的小路，顺着这条小路直接走下去，不远就是寨子里的中心位置，顺着这个位置直行不到十米的位置，就是整个寨子里面最大的一间吊脚楼了。
整个主楼看起来要比任何一个竹楼都要高上不少，似乎周围的竹楼，都有意无意的避讳这一点，在高度上绝对不会超过。
眼看着老寨主走进了吊脚楼里面，丁凡在后面也加紧了步伐跟了过去，可走到门口的时候，却发现梁宽正在门口等着。
见到丁凡来了，依旧是一脸笑容的走上前来，好像之前就一直在这里等着一样。
“之前叫我们过来吃饭的人，应该是你安排的吧？”丁凡眼神打量着面前的小楼，但是更多的注意力还是放在了面前这个人的身上。
这种笑呵呵的人，往往会更加的危险，甚至要比那些长相凶神恶煞的人，更加致命。
而梁宽似乎也没有隐瞒什么，微笑着对丁凡弯了一下腰，语气却毫不在意的说道：“这件事……确实是我叫人通知你的，后面发生的一切，也是我意料之中，在这先跟你道个歉！”
他这么说，丁凡反倒是不好在说什么了，在计较下去，反倒是显得自己比较小气了。
毕竟人家已经道过谦了，自己还能在多说什么，总不能一直揪着不放吧！
“好手段，利用我来帮你打压二长老的气焰，你的目
的也算是达到了！”
这被人利用之后，还不能发火出来的感觉，那是真的很憋气！
可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自己过来是为了要找老刀子的，没有他们的帮忙，恐怕事情有点难办了！
所以就算是丁凡心中在气不打一处来，也只能忍着心中的郁闷了。
“里面请吧，我岳父在里面等着你那！”梁宽微笑了一下，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将身后的大门推开，却小声的说了一句：“其实……说出来你可能不相信，但事实上，这件事我也只是听吩咐办事而已！”
话虽不多，但是这一句话，似乎就是专门说给丁凡听的，似乎也是想要提醒他什么！
厚重的木门缓缓的被推开，里面飘散出淡淡的香味，不是上供用的那还种香，而是一种木头上面散发出来的香味，十分清淡，若是不仔细闻，恐怕都不一定能闻到。
丁凡微微皱起了眉头，看了一眼梁宽，虽然没有说话，但是眼神中的疑问却毫不掩饰。
而梁宽只是摇了摇头，小声的说道：“老爷子只是叫你进去，我在外面等着！”
说完，梁宽转身走到了一边，坐在了台阶上面，从身上掏出一个黑漆漆的东西塞进了嘴里，用力的咀嚼着，看似十分享受。
丁凡也没有多犹豫，抬脚走了进去，结果这一进门，当真将他吓了一跳。
整个小楼的第一层，摆放着很多的架子，每一个隔断上面都摆放着一个人头骨，整个一层楼中摆放着不下上百个人头骨。
难怪这里一开门会有很大的香味，不只是木料上面本身就带着香味，恐怕关键就是想用这种香味来遮掩里面的腐臭味道吧！
“来了！”老寨主此时正跪在大厅里面，小心翼翼的将一个头骨拿在手上，轻轻的擦拭着，在慢慢的放回去，对身后的丁凡说道：“你跟阿夏丽究竟是什么关系，你们两个又是什么人？”
丁凡往前走了两步，眼神扫视着整个房间里面的这些头骨，不假思索的说道：“我们都是阿夏丽学校的老师，最近学校放假，我们没什么事情，就出来转转，我听阿夏丽说过这里……”
“你在撒谎！”丁凡的话才说了一半，就被老寨主严厉的声音打断了，只见他将手里的头骨重新放回墙边的小格子里面，转身看了扫了他一眼，眼睛微微眯起，猛然间对着他冲了过来。
丁凡没有想到老寨主会突然动手，反应上终究还是慢了一点，加上两人之间的距离也不是很远，老寨主三步就冲到了他的面前，一拳打出直逼面门。
这个时候在想躲闪显然已经来不及，而身后已经到了大门的位置，大门这会儿已经被关上了，他几乎是退无可退。
无奈之下，丁凡只好硬抗这一拳了，牙一咬，双脚稳扎地面，横冲一拳打出，对着冲过来的一拳打了过去。
老寨主也没有想到，丁凡面对自己的一拳竟然一步不退，想要跟他硬碰硬。
结果这一拳之下，丁凡半步没有后退，因为后背已经贴到了大门上，本来就是退无可退，这样一来反倒是沾了一点便宜，到是老寨主因为背后没有支撑，被这一拳打的踉跄退了几步，拳头也被打的生疼。
“还不说
实话，一个老师，恐怕没有这个身手吧！”老寨主双手背在身手，眼神老辣的看着丁凡，冷哼了一声，缓步走到椅子边上坐下说道：“从你们一进寨子我就已经知道了，可是我不知道你们来这里的目的，你们说是来这里观光的，可我对这里太了解了，风景虽然不错，但是危险也同样存在，龙须沟很少外人过来。”
果然，丁凡从一开始走进这个寨子的时候，就已经成了所有人的焦点。
几乎每个人都知道自己的到来，不过这种受人关注的感觉一点都不好，如果可以选择的话，他宁愿没有人见到自己，办完事情之后马上离开，可不想给自己找一点麻烦出来！
“我确实不是老师，跟阿夏丽也就是今天刚刚认识，本来也没有想打扰的意思，只是为了找一个人才来的！”
之前阿夏丽就说过，老刀子这个名字千万不要跟任何人提起。
虽然不知道原因，但不喜欢麻烦的丁凡，还是觉得不说这件事的好，能不闹出风波的时候，自然还是不想闹出风波来。
“你是来找老刀子的对吧！”老寨主看着丁凡的眼睛，似乎能看穿别人在想什么一样。
丁凡什么都没有说，他竟然一下就猜到了。
好在丁凡心神稳固，并没有因为他这一句话，就在脸上做出下意识的表情，装作有点惊讶的皱了一下眉头说道：“什么老刀子？我不是很明白您的意思，不过您到是可以放心，明天一早我们就会离开，不会给您带来任何麻烦的！”
“你觉得我会相信你吗？”老寨主从腰间拔出一把雪亮的短刀，手上拿着一块石头细细在上面打磨着，眼神却一直放在丁凡的身上：“到龙须沟的人很少，但每年都会有几个人，这些人每一次来都是为了找他的。”
难怪这个老寨主张开嘴就问起老刀子，原来每一年都有人来找他。
既然如此，丁凡也不打算在隐瞒什么了，直接开口说道：“既然老寨主都这么说了，那就劳烦您了，可以带我见一见这个老先生吗？”
“哼哼，你到是直接，只可惜，他不会见别人的，而且他也不住在寨子里面！”老寨主说道这里的时候，眼神中一道寒光闪过，似乎隐隐带着一点怒意，却不知道是针对谁的！
之前姥爷给的地址就是这里，这一点应该就不可能错的，为什么这个老寨主说他不住在这里那？
而且他眼神中都愤怒是为什么？
这一点一直都是丁凡想不明白的地方，但想来他愤怒的根源应该不在老刀子的身上，而是在别的什么人才对。
“不管他是不是在这个寨子里面，现在都不重要了！”丁凡想了一下，伸手在腰间摸了一下，环视一圈才说道：“明天一早带我去见他也行，之前你利用我的事情，一笔勾销，算是我们扯平了！”
“哈哈哈哈……”丁凡这一说，老寨主突然笑了起来，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笑的是异常的癫狂，甚至眼泪都落下来了，最后擦着眼泪说道：“我弟弟已经三十年没有回来了，被人赶出了寨子，这么多年都没有人知道他在什么地方落脚，甚至是死是活都没有人知道，你叫我送你去见他，难不成是想叫我送你下去见他吗？”
难道老刀子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