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5章 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何平手上的资料，都是临时从金庭送来的，很多东西也不是很齐全。
但是当年拍摄的很多照片，保存的还是十分齐全的，丁凡也是从这些东西上面做了一点分析。
就好像丁凡说的，何平并不是一个好的杀手，他对于杀人，完全就是一个新手。
如果要细致的分析，何平顶天也就算是一个冲动型犯罪者而已，对于犯罪谈不上有什么概念，也根本就不会有什么筹划之类的。
对于他这种人来说，杀人只是一件临时想到的事情，想到就做，根本就没有什么要计划的东西。
以前没有这种好运气，基本上当场就被人抓住了，或许也就是这一次，他运气还算不错，警察在他住宿的地方，没有找到杀人凶器，也没有找到血衣，这才最后没能给他治罪。
不过以前的技术抓他有点难度，好在科技手段终究是在发展的，这几年时间和国内的刑侦水平提升很快，当年无法确定的东西，不代表现在也做不到。
显然这何平这几年，对于这几年的刑侦手段，还是有点了解的，虽然他不在警局工作，但他多少还是能了解到一些的。
所以丁凡刚刚说的那些，对于他来说还是要有很大触动的。
可事情还没有到这里结束，毕竟他身上没不只是一个案子那么简单。
“之前你蓄意杀人，可事实上，人并没有被杀死，因为你自己做的那把刀，还不足以用来杀人，所以人并没有当场死亡。”
“甚至现在也没有死，只是这么多年，一直卧病在床，他可从来没有忘了你。”
“虽然你没有成功将人杀死，可你终究还是毁了两个家庭，你知道他的家人，这些年为了找你杀人的证据，花了多少心思吗？”
话说到这里，丁凡已经不需要在多说什么了，看着何平已经渐渐的陷入了沉思，显然他的思维已经被渐渐带动起来了。
这些嫌疑人不怕他们动脑子，怕的往往还是这些人装沉默不说话，这才是最让人头疼的。
“说了这么多，你现在应该知道我为什么抓你了吧！”
何平自从被丁凡抓回来，一直都没有正经说过几句话，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听着他在说，不过他也在下意识中被他带动了起来。
“还能是为了什么，不过就是当年金庭的事情，被你们翻出来了呗！”
事实证明，这个小子虽然说不上很聪明，但绝对不是傻子，避重就轻还是知道一点的。
不过他也太小瞧丁凡了，为了他当年在金庭犯下的案子真的犯得上做出这么多的准备吗？
丁凡也不跟他啰嗦了，伸手将桌上李媛靓的照片拿出来说道：“这个人你别跟我说不认识，在她死亡的现场，我发现了你抽过的烟头，上面有你的唾液，我想着不用我多说吧！”
“要不我现在从你嘴里采样化验一下吗？”
李媛靓这个人，何平自然是知道的。
不过这一次，他并不愿意承认，毕竟当时李媛靓被他活活掐死了，这一次的案子比之前的案子判的恐怕更严重。
这一点他心里有数，之前虽然他也是奔着杀人去的，但最后人并没有死，这是他知道的。
要不是因为人没有死在医院，警局就算没有直接的证据抓人，也绝对不会对他这么放任，哪里能叫他就这么跑来了滨海？
但李媛靓这个女人不一样，
这可是被他亲手掐死的，当时他甚至亲手试探过了，确认已经死亡了才离开。
“警官，只是有烟头而已，我丢烟头，就能证明我杀人了吗？”
“我乱丢垃圾，你最多也就是罚款而已，可别将这种杀人的案子也扣在我的头上。”
丁凡好像早就知道他会这样说，冷笑着点点头，顺手拿起桌上的一张白色的纸张送到他面前。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看看这是什么！”
“这些年你也长进了，应该知道不少刑侦手段，指纹印记你应该知道，看看你的手掌，是不是跟你的很相似？”
“现场有你留下的大量痕迹，你还说不是你杀死了李媛靓吗？”
何平或许跟李媛靓不认识，但对于这个女人，一定有很深的印象，毕竟这是死在他手上的人，这种印象一定是十分深刻的。
指纹当时就留在了死亡现场的房门上，痕迹十分清晰，根本就不是他能抵赖的。
“好吧，我承认，最近一断时间，我手上有点紧张。”
“想必你也知道，我们这些人，不是常年都在岛上做事，那个老东西，根本就是一个疯子，平常就带着一个哑巴住在岛上，不喜欢有外人打扰他，每个月就给我那么一点钱，哪里够用啊！”
“所以我也只能自己找点活路了，刚好那天看到这个女人，急急忙忙的样子，好像是要办什么事情，我就打算跟着她，或许能从她手上抢点小钱花一下。”
“结果等我跟上她，到了郊外的房子，她已经被人掐死了，我就伸手从她身上拿了点钱离开了，人不是我杀的，我这最多也就算是偷窃。”
何平倒是很狡猾，不过他这话才刚刚说完，丁凡就突然笑起来了。
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走到他身边，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声音有点阴沉的说道：“不是你杀的人，你怎么知道她是被人掐死的？”
“你尾随死者到了郊外的房子，进屋的前后时间，相差最多不会超过十分钟，你别跟我说尸癍会在十分钟时间就出现了。”
“整个现场，只有两个人的生物痕迹留下，其中你的最多，唾液、指纹、甚至在死者指甲里面还有你的头发。”
“李媛靓这个女人，虽然没有多大的力气，不过垂死挣扎的时候，这双手路乱的抓动之下，你都没有想到他会将你的头发抓下来一点吧！”
“这里面可是有你的dna呀！”
一说到这里，何平顿时慌了，有点激动的想要站起来。
可是他小瞧了警局的审讯椅，上面的合板扣上之后，别说是他了，在壮硕的犯人也别想在这里站起身来。
“你别想冤枉我，当时那个女人根本就没有挣扎……”
话说到一半，何平似乎想到了什么，嘴角突然向上扬了起来，身体渐渐放松了下来，歪着脖子说道：“我知道了，你又想框我是吧！”
“你也是没有什么手段能用了，我无所谓呀！”
“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好了，大不了我在法庭上在翻供，你以为我是好欺负的？”
看来同样的招数，果然不能用两次。
第一次是这小子麻痹大意之下，从他嘴里套出了一点东西，再用这种手段，看来是有点难度了。
不过这也不重要，头发确实是丁凡随口一说而来，不过指纹和唾液可是确实存在的东西，如果这两样还不
够，那就在加上一个现场的人证好了。
“你也不算是一个聪明人，之前也不是没有杀过人，但你就是不长记性。”
“之前杀人在马路上，当着别人的面动手，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酷啊，这么多年过去了，依旧改不了那个仇毛病，动手的时候都不知道在周围看一下。”
“你杀人的过程都被人看到了，说来也巧了，我刚刚找了一个线人，他愿意替我联系李媛靓，结果当天晚上他就打了电话给我，说是李媛靓被杀了，他还看到了这个杀人凶手，这小子胆子小，吓得当天晚上就跑了。”
“不过胆子小也有胆子小的好处，好抓的很。”
这下何平算是闭嘴了，显然是之前高博出现的事情，他是知道的，他甚至想过要将人找出来，一起除掉干净利落一点。
不过出门之后才发现，这个人已经跑了。
现在丁凡一说这件事，他自然知道自己也没有什么还分辨的了。
人证物证基本都齐全了，他就算是想要狡辩都是十分艰难的事情。
“你杀人的事情，我们其实已经掌握的十分清楚了，甚至就连你被人收买都知道，二十万买一条人命，这个价钱不贵，你知道这点小钱，能给那个人省下多大的麻烦吗？”
“你充其量就是一个小人物，所以我更希望你能合作一点，你跟那个人不一样，他没有什么亲人了，可你有啊！”
“我之前看了你的资料，你知道我多可怜你哥哥吗？”
“人到中年，耳朵落下了残疾，儿子叛逆不听话，弟弟也不让人放心，他现在正在为你犯下的错，承担着后果，马向前被你捅了一刀之后，你觉得他没有认出你来，其实这是你哥哥为了你，做出了牺牲，这才换了你的小命。”
一听到哥哥的事情，何平的情绪果然变得激动了起来。
双手紧紧抠着面前挡板，眼睛里都是一片血红，好像一头受伤的野兽一样，说话的声音都是从喉咙里面挤出来的。
“你说我哥……他怎么了？”
丁凡慢条斯理的走到何平面前，伸手按在了他的头上，重新将他的身体压了回去，直到他的后背紧贴在椅子靠背上面，这才放开了手。
“你很久没有给你哥哥打电话了吧，他过的一点都不好！”
“工作没了，因为你的原因，他找不到工作，每个月都靠着你嫂子的一点微薄的工资支撑着整个家，他还要每天去伺候那个被你捅了一刀的马向前。”
“端屎端尿，就连马向前的儿子都做不到的事情，现在都是你哥哥在做，都是为了你。”
“原本马向前对你哥哥还心有愧疚，就是因为你那两刀，现在他可以心安理得享受着你哥哥的伺候，你那个小侄子，也因为你的原因，在学校抬不起头来，不到十五岁他就辍学了。”
“还要我在说下去吗？”
其实丁凡的话只是说了一半，何平就已经听不下去了，滚烫的眼泪从眼角滚滚而下。
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坐在审讯室里面痛哭流涕，这种情况丁凡见过的太多了，对于这种情况一点都不会有动容。
可苗慧三人就不一样了，这会儿虽然没有哭出声音来，但也在偷偷抹眼泪了。
眼看着现在哭成这样的何平没有办法在继续审问了，干脆也休息一下，让他好好想想，也让这三个新来的出去擦擦脸上的眼泪鼻涕。
第1616章 不得已而为之
一个让人难以想象的故事，说起来确实有点让人心酸。
就连苗慧等人都觉得有点难已接受，就算是从里面出来了，眼角的泪水依旧没有停下，时不时的还要伸手擦拭两下。
丁凡看了三人一眼，坐在一边端起水杯在嘴里灌了一大口，刚刚说了那么多的话，这会儿嘴里早就已经干渴难忍了。
还没等他这杯水喝完，苗慧就最先扛不住走到了他的面前。
“丁处，我个人认为，您在审讯的过程中，有点……”
话说到一半，苗慧明显有点说不下去了，或许也是因为后面的话让她有点不知道应该怎么说起。
反倒是站在一边的黄耀走上前接着她的话说道：“有点太过了，丁处应该之前应该还不知道他家里的情况吧，我觉得你就是在骗他！”
被黄耀这一问，傅雷似乎也想到了一点不对劲儿的地方。
自从刚刚在审讯室里的时候，他就已经发现了有什么地方似乎不太对劲儿，只是这个感觉不是很清晰，甚至根本就没有想明白，有点想不通的问题出在哪里。
经过黄耀这么一说，他才渐渐想通了一点。
何平这个人，从被他们抓回来到现在，中间也不过就是过了三个多小时的时间。
警局这边已经发动了最大的功率，将金庭那边的档案卷宗都尽快传了过来，其中大部分都是之前何平在金庭市的档案，这其中就包括了他在金庭当年犯的案子。
这些东西已经送来的够快了，但这些东西里面，不可能还包括了这些年何硕在金庭过的日子。
何硕的家庭情况，丁凡是从什么地方知道的？
之前看他说的慷慨激昂的，傅雷还真的忘了怀疑这一点，只是下意识的感觉，这里面似乎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但仔细的说问题处在什么地方，他还真的没有想不明白。
但这一点，却被黄耀敏锐的发现了。
丁凡坐在一边，伸手揉着有点僵硬的脖子，漫不经心的回答道：“真假参半吧，说不上这里面有多少真话，但也不全是假话，至少这里面有一半都是真的。”
“之前送来的东西，我在审讯之前就已经看过了，你们也看了，但是你们看的大部分都是何平之前在金庭市的所有恶劣行径，我看的就不只是这些，还有他的家庭背景。”
“以及，在他逃离金庭之后，何硕家里的近况，这些东西并没有在档案里面出现，所以我打了电话给金庭市的户籍科，叫人临时查了一下，刚好有个片警，对于他们家里的情况，了解的很多，我就顺势问了一下。”
三人一听丁凡这么说，相互对视了一下，也回忆了一下之前在会议室里面，自己只是忙着看手上的资料，对于其他的东西，了解的并不是很透彻。
而丁凡当时坐在一边，确实打了几个电话出去，至于是通过什么人，找了什么人来问，他们只是听了一点大概，具体的东西他们并不是很清楚。
“那……就算是真的，我们就一定要将这些都跟他说吗？”
“他可能会崩溃的！”
黄耀似乎对于丁凡刚刚说的话，还是有点疑问，或者说他觉得，审讯应该还有更多的方式，或许可以更加怀柔一点，总不至于就像他刚刚的样子，每句话都好像带着钢针一样不
断的戳着人心中的痛楚，这种手段，实在叫他有点胜之不武的感觉。
而丁凡带过不知道多少新人了，也带过很多新人一起对犯人做审讯，对于他们的心思和想法，说得上是十分了解。
也明白黄耀为什么对于这一次的审讯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无非就是对于一个犯人动了一点恻隐之心。
其实这种斯登哥尔摩效应发生的几率一点都不小，毕竟人是有同情心的，只要还有一点七情六欲，这种情况就必然会发生。
这种情况，就连丁凡都没有办法完全杜绝，每次在审讯这些犯人或者嫌疑人的时候，心中产生同情都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不过作为一名老警员，往往都会明白一点，同情是同情，但永远不要让同情心遮挡了自己的判断。
“我知道你们会不理解，或许会觉得我这样做十分残忍。”
“我承认这一点，何硕的儿子叛逆不听话，未必就是因为何平的缘故，但这也算是事实了，回头你们可以去那孩子的学校问问，在学校的时候，有没有人愿意跟他走的近一点！”
“我抓过很多人，最开始我是直接上门抓人，我可以自豪的说，我没有做错，我的行为都是合法的，可事后我自己都觉得事情做的有点过分了，因为我出手抓了一个犯人，他是罪有应得，但是他的家人没有犯错，就因为我抓了这个犯罪分子，他的家人永远都抬不起头来。”
“至于他哥哥，我完全是猜测的，不过马向前一家，在金庭市也是有根基的，这些年恐怕没少找何硕的麻烦，甚至有可能比我说的还要更加恶劣。”
丁凡的猜测，虽然没有什么根据，但这种事情其实很容易就能想到。
马向前当时正面挨了两刀，他不可能看不到面前想要杀他的人，但最后这个案子没有定下来，恐怕很有可能是何硕在中间起了什么作用。
也就是说，丁凡的话就算只是猜测，也很有可能是无限接近事实的。
听了丁凡的话之后，三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在没有了之前的质问态度。
“其实黄耀说的没错，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用点费力费时的手段，慢慢来也能撬开何平的嘴，不过就是用的时间稍微长了一点而已。”
“可有的时候，我们也不得不用这种方式，还记得我们的主要目标吗？”
丁凡这一说，三人都愣住了。
为了什么案子，他们才被调出来的，这一点他们自然是记得了。
可这么长的时间以来，案子几乎没有什么推动，直到现在为止，他们抓到的唯一一个有效的嫌疑人，似乎也就是这个何平了。
不过何平这个人，跟之前的案子，似乎关联不是很大，因为他只是李媛靓被杀案子的重要嫌疑人，跟之前的刘元香案子，似乎沾不上什么联系呀！
“刘元香的死，跟李媛靓有很深的联系，我们一直在找她，可她却被人杀了。”
“嫌疑人就是这个何平，而何平跟李媛靓之前基本上没有任何往来，你们觉得他杀人的原因是什么那？”
黄耀紧皱着眉头，一直在想着丁凡究竟想说什么，反倒是傅雷比较直接：“为了钱啊，之前我们不是推测，李媛靓被杀，很可能是买 凶 杀人吗？”
其实买 凶 杀 人这一点，已经被证
实了，丁凡确定了何平的名字之后，就叫人连夜查了何平的账户信息，确定在最近一断时间之内，何平的账户上突然多了二十万的现金。
存入时间，刚好是李媛靓出事的第二天。
“买 凶 杀 人，那么我们也要想想究竟是谁在买 凶 杀 人，这个出钱的人现在会在什么地方！”
“我们抓了何平不假，虽然不是大张旗鼓，但是很多人都会注意到这一点，一旦这件事被那个花钱雇佣的人知道了，想想看，他会不会马上准备跑？”
“其实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我们必须在最短的时间之内，撬开何平的嘴，掌握到那个买凶 者的行踪，不然他很有可能会先我们一步离开，再想找他就难了。”
敲碎一个人的心里防御，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最好在审讯之前，做大量的资料汇总，随后还要不断的试探，找到何平心中最大的一处伤痛点，不断的刺激之后，才能找到他崩溃的点。
这项工作，说起来或许简单，真正难度有多大，很少有人知道。
如果可以选择，丁凡甚至根本就不愿意用这种手段，因为在刺激对方的同时，自己的心也同样在备受煎熬，这种感觉其实一点都不好。
黄耀等人终于算是明白了丁凡的苦心，但另一个问题，也是他们不得不面对的。
“前面我工作我已经做的差不多了，我已经联系了金庭市，何硕应该会在天亮之前被送来。”
“我需要你们想办法，说服他跟我们合作，在何平最大的一处心里创伤处，在来一下重击，我要让他彻底的失去希望，让他痛恨自己，对自己错过的所有事情，彻底感到后悔。”
看着丁凡现在阴沉的脸，苗慧的身上甚至都有点鸡皮疙瘩直跳的感觉。
坐在审讯室里的何平现在已经这样了，现在还有必要给他下猛药吗？
“他现在就好像一个摔碎的酒瓶子，我们难道还要将他碾碎不可吗？”
女人的身上总是带着太多的母性，面对弱者，本能的还是不忍心。
按说这也不算是坏事，如果她是一个医生或者护士，那一定是个人人敬佩的医务工作者，可在警局里面，每天面对的这些罪犯和嫌疑人，她的仁慈恐怕更多的还是遭人白眼。
最开始跟丁凡唱反调的黄耀，沉默了好长时间，这会儿也算是彻底醒悟过来了。
“我明白丁处的意思了。”
“我们要彻底击碎他内心的一点侥幸心理，让他在也看不到希望。”
“人只有在极度失望的时候，才会对一根稻草无比的重视。”
“我们就是这根稻草，也是他唯一的希望，不过何平的哥哥会配合我们吗？”
说实在的，黄耀能想通，这是在好不过了。
毕竟后面跟何硕见面，商量怎么骗他弟弟，这件事也就是黄耀来办比较合适。
至于何硕是不是愿意帮忙，这一点，丁凡根本就没有多做考虑，毕竟这是眼下唯一直接有效的方式了。
“你放心去办吧，只要他还想要弟弟活着，今后能好好做人，他就一定要帮忙。”
“把利害关系跟他说清楚，我相信何硕不是一个傻瓜，他会知道应该怎么做选择的，另外这也是他脱离深渊的最佳方式。”
第1617章 最后的机会了
当年何平闹出来的事情，他自己并没有太当回事，甚至在他离开金庭之后，就在没有打算在回去。
对于金庭发生的事情，他也在没有过多的关心，几乎跟哥哥在没有联系。
其实他不是想要逃跑，而是觉得自己不跟何硕联系，或许对于哥哥来说是一件好事，没有人知道他跟何硕之间的关系，也不会有人在找麻烦找到他哥哥的家里。
在他看来，有自己的存在，对于大哥一家没有任何的好处，只会不断的给他们带来麻烦，如果没有他的存在，或许大哥一家人能生活的更好吧！
可他没有想过，如果不是他大哥抛下了所有，请求马向前放过他，他能不能走出金庭那？
说白了，何平之所以能离开金庭，其实还是因为他有一个好哥哥，为了将他推出这个深渊，却将自己丢进了这个吃人的旋涡里面。
这么多年过去了，想来何硕也累了，为了弟弟他将自己的前半辈子都丢进去了，完全没有一点后悔，甚至连他儿子都没有时间管教，家里的一切重担都扛在了他妻子的肩膀上面。
这么多年过来，他也累了，或许他也有想过要放下肩膀上的担子，不过他终究还是缺少一个机会。
毕竟是同父一母的亲兄弟，他从小将弟弟带大，那种感情或许早就不是兄弟之间的感情那么简单了，两人之间的感情，或许更像是父子之间一样。
就算是有心放下担子，却依旧难以做到。
这一次丁凡叫人将他带来，也是给了他一个希望，顺便在跟他弟弟见上一面。
本来这边的事情，丁凡是打算交给手下的几个年轻人的，高博那边已经跟他联系过了，这小子已经被吓坏了。
现在的高博就好像一直惊弓之鸟，对任何人都不相信，一个人在老城区的小房子里面躲了几天的时间，大门紧锁躲在里面，直到现在弹尽粮绝了，也没有别的选择了，这才打了电话过来。
其实他打不打电话，对于丁凡来说根本就没有区别，早在他之前买了几箱子方便面之后，闫立秋就已经将他的位置查到了。
之所以不抓他，还是想在给他一个机会，虽然这个小子没有什么本事，甚至做的事情叫人十分愤慨，但不得不说，这种人要是利用的好，对于警局来说也是一件好事，就看怎么使用了。
本来交代好了事情之后，丁凡就打算将这小子接回来的，谁知道临出门的时候，刚好遇上了孔杰，说是有人举报，发现了高博的行踪。
得了，看来自己这一次算是用不着在跑一趟了，干脆将高博的电话号码给了孔杰，叫他尽量冷静一点，人已经跟自己打了电话，过去将人接回来就好了。
就在丁凡跟孔杰这边联系高博的时候，何硕已经被送了过来，有那三个新人搞定，虽然有点不放心，但是接待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这边孔杰才刚刚走，丁凡还没有抽根烟的时间，就听到接待室那边似乎发生了吵闹。
一听这吵闹声传来，丁凡顿感不妙，哪里还有抽烟的心情了，皱着眉头就走了过去。
这一看之下，顿时觉得头大如斗。
之前还觉得应付一个何硕，他们三个应该可以做的到，现在看来，年轻人还是缺乏锻炼那！
“你们三个，怎么回事？”
丁凡皱着
眉头走了进去，一进门就看到这三个人好像被人点了穴一样，尴尬的站在一边，对面一个满头白发的中年人，竟然跪在地上，满脸的泪水，看上去十分委屈的样子。
而看到丁凡进来，三人好像找到救星了一样，急忙走到他身边来，满脸的无奈，连话都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了。
丁凡无奈的叹气了一声，伸手对三人摆了摆手，叫他们到一边站着去，自己走上前，伸手将跪在地上的中年人拖了起来。
顺手倒了一杯水放在了他面前的桌上，虽然没有说话，但也算是表现出了自己的态度。
只是中年人看着面前的水杯，明明嘴唇已经干裂了，却一点想动的心思都没有。
“您是何平的哥哥何硕是吧，您好，我是刑警队的，您弟弟这一次的案子，是我负责的。”
“今天冒昧的请您过来，确实需要您的帮忙，希望您能理解。”
何硕双眼有点浑浊的看了一眼丁凡，似乎有点没听清楚他的话。
双手有点颤抖的从口袋里面摸出一个残旧的助听器出来，还用手绢珍视的擦拭了两下，小心的戴在了耳朵上面。
丁凡这才想起来，之前何硕的耳朵因为外力受损，应该是听力下降比较严重，自己说话他恐怕都没有听清楚。
“您是这里的领导吧！”
“我是何平的哥哥，我知道，我这个弟弟一定是又惹事了，给您添麻烦了。”
“不管他犯了什么错，我都愿意承担，求求领导给他一个机会。”
何硕一边说着，双眼中浑浊的泪水再一次流了下来，甚至身体笔直的就要往下跪去。
看来丁凡来之前，他们就在接待室里面上演过这种戏码了！
丁凡赶忙伸手拖住了何硕的身体，重新将他拖到了沙发上，伸手在额头上抓了两下说道：“我知道一些你们兄弟之间的事情，但是这一次，恐怕……我直说了吧，何平这一次杀了人。”
此话一出，接待室里的所有人都愣住了，瞪大了眼睛看着丁凡，好像就连空气都凝结了一样，三个新来的警员，甚至都忘了自己需要呼吸。
他们想了很多种可能，就是没有想过，丁凡会说的这么直接，没有丝毫婉转的意思，就这么直接了当的将事情说了出来。
何硕就更是这样了，半天都没有说出话来，双手颤抖着想要抓什么东西，丁凡还以为他是要喝水，顺手将水杯递给他。
何硕却没有要接过来，而是颤抖的从口袋里面掏出了一个破旧的小盒子，拿出里面卷好的旱烟和火柴。
可惜因为他颤抖的双手，几次滑动之后，火柴一根根的折断，就是没有一根能点燃。
丁凡伸手拿出打火机，打算给何硕将旱烟点燃。
可火光照在他的脸上那一刻，丁凡才看明白，他不是点不燃火柴，而是在借此发泄自己的情绪。
一个中年人，在这一刻，终于爆发了他多年来一直潜藏在心底的委屈，靠在了沙发上仰着头，撕心裂肺的哭了起来。
丁凡也没有打断他，任由他发泄着心中的苦闷，整整哭了十几分钟的时间，这悲伤的情绪带动之下，苗慧再一次伸手擦起了眼泪，就连黄要和傅雷两个也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一直等到何硕的哭声渐渐变得沙哑，丁凡才将手上的香烟
递给了他，顺势也自己点燃了一根，两人就这样沉默的抽着烟，直到香烟最后燃尽，他才再一次开口：“我知道马向前的那个案子，里面的漏洞很多，你帮他背了这么多年，这个傻小子还在以为自己运气好，这一次他没有你这个好哥哥帮他抗了。”
何硕抽烟的手颤抖了一下，似乎是没想到，自己做的事情，竟然真的有人能看穿，这一点明显让他有点意外。
“当年，他是为了我。”
“我们从小相依为命，他是我弟弟，我能帮他扛的就一定会扛到底。”
丁凡点点头，对于何硕的做法说不上承认，但也说不上绝对的嗤之以鼻，只是有点模棱两可冷哼了一声。
“他杀了人，证据已经完全对上了，证人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天亮之前就能送到。”
“我能理解他为什么这样做，他还在惦记着你，他杀人是为了二十万，我叫人查了一下，市中心医院能治疗你的耳朵问题，但是医疗费需要二十万。”
“另外他在本地有一处房产，房产证上面是你的名字，我想他是打算将这些年积攒下来的钱都留给你的，他有想过接你们一家过来重新开始生活的，只是他用错了方法，他太急了。”
何平的财产情况，是刚刚调查清楚的，之前只是知道他的账户情况，东西并不是很齐全。
审讯结束之后，后续的东西也接连发了过来，丁凡这才明白，何平为什么会接受这一次的买 凶 杀人。
一个很多年没有在做过违法事情的人，突然出手做这种事情，原因一定是缺钱，可他自己没有老婆孩子，想来就一定是用在了亲人的身上。
“谢谢领导给我最后见弟弟一次的机会，我替他先跟您道歉了，这个傻小子，给您添麻烦了。”
“是我没有教好弟弟，给您添麻烦了……”
何硕一边说，一边站起身来，深深的对着丁凡鞠了一躬，不过在他鞠躬的同时，眼泪再一次流了出来。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在丁凡看来，那只是没到伤心处罢了。
“其实事情也没有到那么糟糕的地步，杀人是死罪，除非他有立功的表现，或许能免除一死。”
“这一次他杀人，跟之前捅了马向前是两回事，他这一次杀死的人，他根本就不认识，是有人买通他动手杀人的，如果他帮我们将这个人找出来，我会根据他的表现，给他申请免除死刑，这就看他能不能对我们后面的抓捕行动，提供足够的帮助了。”
“所以，你们兄弟俩今天未必就是最后一次见面。”
之前丁凡说何平在外面杀了人，何硕真的有种心如死灰的感觉了。
他甚至已经在想，待会见到弟弟，自己是不是应该出去给他买点以前他最爱吃的东西，在买瓶酒，兄弟俩最后喝一次酒。
这辈子两人都兄弟情分也算是到头了，可没想到，事情并不是他想的那样，而是还有回转的余地，或许弟弟这一次还不至于就必死无疑了。
“谢谢领导，谢谢领导给我弟弟机会。”
“我一定劝他，让他好好跟领导合作，争取宽大处理，不辜负政府给他的机会。”
果然是经常到警局接人，对于这套词何硕也真是背的熟练无比呀！
好好一个人，竟然被逼成了这个样子。
第1618章 愚蠢的代价
有了何硕的劝说，何平终于不在坚持他那所谓的信仰了。
来当滨海之后的何平，一直都信奉着一句话：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在他看来，收了钱就要替人办事，被警察抓到了，事情就要自己扛下来，这才是一个江湖中人应该做的，如果连这都做不动，今后干脆就不要在外面混了。
至于他从什么地方学来的这些东西，也就不得而知了，但他真的按照这个口头禅在付出了行动。
直到一个老人在街边遇到了他，他的人生才终于出现了改变。
当年他见到墨老的时候，可以说是他人生中最贫困潦倒的时候了，饭都吃不上，也没有住的地方，一心就想着能靠着双手打出一片天地来，早晚要在滨海立柱脚跟。
他还没有想过，自己的这个想法，究竟有多么的不现实。
就被残酷的现实，劈头盖脸的一顿毒打，跌落在尘埃当中差点就要饿死了。
弥留之际是墨老伸手捡了他一条命回来，跟墨老一起吃饭的那天，或许就是他生命发生巨大转折的一天。
当年的墨老，在国外也是有名的教父，手下的人手最多的时候甚至有几万人，就连国外当地的警察部门都要躲着他们。
那是真正风光过的人物，可这种风光能支撑多长时间呐？
就算墨老这样的人，最后不也回到了故乡，打算安安稳稳的度过晚年吗？
有墨老的故事作为借鉴，终于让何平明白了，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永远不是你有多少手下，在外面有多么的风光，而是在你肚子饥肠辘辘的时候，家人能给你煮上一碗热腾腾的鱼骨粥，没有什么比这更加满足了。
正因为有墨老的劝解，才叫他彻底的想开了，也知道了自己今后的路应该如何去走。
从此之后，墨老身边多了一个不怎么爱说话的壮汉，以前还跟着墨老住在岛上，直到这个岛上的一切渐渐的走上了正轨，他的手上也渐渐的攒了一些钱，才被墨老赶到了岸上。
墨老说自己的年纪大了，喜欢清静，带着一个哑巴住在岛上也舒服一点，何平还是年轻人，这几年要是没乱花钱，也够他在市区买个房子了，今后娶妻生子都要在市区里面才现实，这些在岛上可没有办法实现。
至于岛上的事情，每个月也就过去三次就够了，其他的时间他可以自己支配的，没事也不用到岛上去。
其实现在想想，墨老之所以这样做，很有可能是不想他跟经常上岛的富豪有太多的接触，毕竟这些人，本身就一身的坏毛病，跟这些人走的太近，早晚何平会再一次被带进一个无底深渊里去。
虽然墨老也是好意，但有的事情，终究不是人力能挽回的。
在加上这几年，墨老年事已高，很多事情他也有点力不从心了，有些事情不管他知道还是不知道，也没有那个余力在去管了。
而何平一直以来，都是墨老手下的左膀右臂，每一次这些富豪都是他从码头将人接回来的，对于这些人他接触的自然少不了，时间长了，这些人中间总是有几个人跟他走的比较近一点。
这些人中间，跟他走的最近的一个，就是丁凡一寻找不得的郑克渠。
只是他在这些人中间，并不叫这个名字，而是叫夏长辉，也不是所有老板都知道他的名字。
在人群中，他是最不起眼的一个，长相一般，身材也一般，就是他的生意
做的也很一般，至于他在这些人中间的战绩，那就更是一般了。
没有人在意这个人，甚至没有人对他真正的有所了解，就算是在外面见到了，也最多就是点个头，甚至不会有人记得他的名字。
唯一能记得他叫什么的人，或许也就是何平了。
这两个人算是比较聊得来，每一次从码头到岛上的一路上，这两人都能闲聊很长时间，也算是聊得比较投机。
就在前两天，这个一直跟他关系不错的男人突然留了他的电话，说是有个小活儿可以给他联系一下，时间不长，事情还十分好办，最重要的就是这件小事可以在短时间赚到很多钱。
在滨海的这些年，何平一直都在为了钱而拼搏，有了墨老的指导，这些年他也不在外面乱花钱，吃喝都是自己做的，抽烟也一直都是抽最便宜的那种，几乎将所有的钱都攒了下来，终于算是买了一套房子，并且将房子落在了哥哥的名下。
他一直都想着，早点将大哥一家都接到滨海来。
房子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可就在最近一段时间，他一直咨询的事情有了新的进展。
何硕的耳朵，何平从来没有忘记过，寻医问药多年，医生终于给出了一个让他满意的答案之后，却也给了他一个近乎无情的事实，何硕的耳朵不是不能治愈，只是这个治疗费用竟然多达二十万。
二十万他哪里有这么多钱那？
这么多年时间，他手上攒了所有钱，几乎都用在了房子上，现在房子已经到手了，他手上几乎没有多少钱了。
这二十万，他上哪里找去？
刚好，就在他病急乱投医的时候，夏长辉给了他一个好消息，短时间就能赚到二十万，不得不说他这一次真的动心了。
可当他拿到了钱之后，他才明白，自己要做的事情竟然是杀人。
说起杀人，他不由想起了当年在金庭的时候，自己出手捅了人两刀，直到现在他都一直记在心里。
但想到自己哥哥的耳朵，这件事他也只能咬着牙接下了。
可直到他跟着李媛靓走到郊外的小房子外面，他依旧有点拿不定主意，毕竟这么多年来，墨老一直跟他说的话，时不时的还会回响在耳边。
他今天要是真的动手了，这辈子算是彻底回不了头了。
那一刻，他的内心确实无比挣扎，站在外面抽了一根接一根的香烟，最后一咬牙，为了哥哥下半生的正常生活，还是对着李媛靓伸出了他罪恶的手掌。
“我知道，你杀了李媛靓，其实我之前跟你说的话并没有骗你，现场留下的痕迹，已经完全能确定你的身份了。”
“其实我最好奇的一点，还是你在杀人之后，究竟从现场带走了什么东西。”
案发现场，丁凡只是看了一眼基本上就能确定很多东西了。
也没有见过谁会在杀人现场，留下这么多线索痕迹的，唯一让丁凡比较好奇的东西，就是现场明显丢了一件东西。
李媛靓身上丢了一点东西，不过就是一点小钱，但真正叫丁凡好奇的还是，衣柜边上之前有个箱子不见了。
要是没有猜错的话，杀手杀人只是目的之一，真正想要的还是这角落里的箱子。
“我也不知道，夏长辉跟我说的，杀了人之后，顺便给他带点东西，所以我就顺手给带走了。”
何平在见过了大哥之后，终于
算是放开了心结，也不在想着什么扛着这件事，哥哥嫂子就能过上好生活。
何硕的那句话，彻底叫他明白了，自己做的这些究竟有多傻。
所以现在丁凡不管问什么，他都毫不犹豫的回答，一丝一毫都不在隐藏，就是为了好好的表现，今后或许还有一天，能从里面出来，跟家人在吃上一顿团圆饭。
“知道箱子里面装了什么东西吗？”
何平沉默着摇了摇头，对于丁凡提出的这个问题，表示自己并不知道。
不过想了一下却说：“箱子我没有打开，但是我当时提在手上，感觉箱子很轻，应该是装了一些纸一类的东西。”
“对了，东西他没有带走，甚至都没有打开看一眼，只是将箱子上面到了汽油之后，点燃烧毁了。”
要是没有错的话，这个箱子里面装的应该都是李媛靓这些年搜集到的证据，这里面的东西，对于郑克渠来说，一定是十分致命的东西。
不然她最后也不会连命都丢在里面，只是可惜这东西落在了郑克渠的手上之后，直接就被一把火烧了个精光。
看来这个调查方向上，又走进了一条死路。
“后来那？”
“你跟夏长辉之后就在没有见过吗？”
既然这一条线已经进行不下去了，丁凡也没有必要继续追问下去了，转而问起了两人之间的联系。
“夏长辉这个人，行踪很诡异，我跟他之间联系也不是很多。”
“那一次见面之后，他基本上就在没有露面，就连墨老那里的拳赛，他基本上都没有在出现了，我最后一次见他，好像是在……水仙桥附近。”
“那次我是过去买东西，你也知道，有些东西不好买，外面都很难找到，只有水仙桥这种地方可以碰碰运气，我当时看到他从一个小店里面出来，好像是去买了什么东西。”
水仙桥这个地方，丁凡之前听说过，好像是滨海最大的一个黑市。
在这个地方，可以买到很多外面不常见的东西。
当然不说这里能买到枪支之类的东西，这种严格管控的东西，在这里根本就不可能出现，不过一些枪支的零部件，曾经有人在这里看到过。
所以本地人都知道这个地方，外面找不到的东西，大多会到这里碰碰运气，兴许就能在这里找到一些需要的东西。
甚至这里还有一些国外的外来物种，有人就喜欢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偶尔也会到这里转转。
只是郑克渠到这里做什么？
“你知道他买了什么东西吗？”
“或者知道他去了哪一家店吗？”
何平点点头，表示自己还记得当时的位置，顺势将那个店的名字给丁凡写了下来。
有了这些东西，至少丁凡也算是有点新的调查方向了，总比什么都没有要强的多。
本来这些东西，问的也差不多，不过就在他临出门的时候，下意识的问了一下，何平最后跟郑克渠交易的位置。
何平虽然不明白丁凡为什么要这么问，但也没有多想太多，随手就多写了一个有点模糊的地址出来。
现在的他，哪里还会多想这些，只要是丁凡想知道的，他就算是挖空了心思，也要将自己知道的东西都说出来。
事实证明，丁凡的方式起到了效果，他已经是何平现在唯一的希望了。
第1619章 从没离开过
从眼下得到的东西来看，何平离开现场的时候，确实带走了一件东西。
只是这个箱子里面装了什么东西，他并不知晓，而且这里面的东西现在恐怕也没有人会知道了。
因为这个箱子现在已经不存在了，在郑克渠拿到之后，根本就没有打开，直接就将东西一把火烧掉了，这个世界上恐怕不会在有人知道这里面究竟都装了什么东西。
现在就算是去找，恐怕也是一些没有办法在拼凑到一起的碎片，这种东西就算是找到了，对于案子也不会有任何的效果。
不过何平之前提起过一个地方，或许对于案子的进度来说，会有点不一样的帮助。
水仙桥这个地方，外地人很少会知道这里，一般知道这里的人大部分都是本地人，外来人就算是知道有这么一个地方，往往也不会知道要用什么方式才能找到。
都是一些本地人帮忙带路，最后才能找到地方。
之前丁凡还是一次在闲聊的时候，从杨天硕的嘴里听说了这个地方，但要说去过，他还真的没有见识过这个地方。
但多少也听说过一些关于这里的故事，这种黑市其实在很多地方都有，一般都会伴随着脏乱差的一种形象。
地方脏也就算了，就连里面出售的东西，也是一样，通常都没有什么好来路。
这种地方想要想完全取替，本来也不是一件容易事，就算是你能打散了一个黑市，可它还会用另外一种形式出现，终究只是治标不治本。
所以警局最后对于他们，只能用制衡的方式，尽量的将这些黑商家，都控制在手下。
这种地方，孔杰比任何人都更加的了解，以前他都不知道在水仙桥里面找过多少线索了，这里面的商家甚至很多人跟他是认识的。
所以水仙桥这边的情况，丁凡就交给他想办法处理了，顺便带带新人，叫他也感受一下这种痛不欲生的感觉。
而丁凡则是带着苗慧去了之前的案发现场，何平给丁凡留下的地址，位置刚好就在案发现场附近。
当时丁凡问他的时候，他说出来的地址有点模糊，而且东西已经被烧毁了，按说这个时候就算是找过去，恐怕也不会有什么东西剩下来了。
但丁凡还是想要过去找找看，希望还能有点什么东西留下。
对于这一点，苗慧就没有他这么乐观了。
当时的审她也是跟着的，并且作为记录员，对于这份口供记录，没有人比她更加清楚了。
她实在不觉得到现场之后还能找到一些什么东西，难道就是那些被烧成灰烬的东西，带回来还有用处吗？
其实她更想跟着黄耀等人一起去一趟黑市，说不定在那边会有一些有用的东西。
可惜她不是领导，这种事情也不是她能说了算的，人家怎么说她就只能跟着去，完全没有一点发言权。
丁凡也没有跟她多说什么，这会儿他的心里和存着很多的疑问，这些疑问何平没有办法给他解答，高博也做不到，只能他自己到现场走一趟或许能发现点什么东西。
不过在去现场之前，丁凡还是按照之前，何平给出的位置走了一遍，顺势在这个位置搜索了一大圈。
两个人在周围找了好长时间，却一点痕迹都没有找到，别说是烧毁的东西了，
就连一点燃烧过的痕迹都没有留下。
这不禁叫苗慧心中产生了一点疑问，看着周围的杂草，和一些废弃的垃圾，苗慧终于忍不下去开始了牢骚。
“丁处，何平会不会是撒谎骗我们，这里根本就不像是有火烧过的样子。”
“如果这里曾经有过明火，这里的杂草也不会这么完整了，而且一个被火烧毁的箱子，我们就算是找回来了，对于案子也不会有用处啊！”
说起来，这个地方本来就没有什么参照物，当时的时间也是晚上，想来当时的光线也不怎么样，昏暗的环境之下，何平能给出的位置确实有点模糊。
想要轻易的找到当时他送出东西的位置，的确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因此这个位置，丁凡也只能尽量的放大一些，搜索的范围也会扩大一点。
两人翻找了两个多小时的时间，直到现在依旧一无所获，苗慧有点急切也不是没理由的。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觉得箱子被烧掉了，不管里面存的东西是什么，对于我们现在阶段调查的东西都不会有任何的帮助。”
“按照你的想法，这个时候我们应该去黑市调查，或许会给我们带来更多的线索对吧！”
“其实你的想法没有错，但是我有点别的想法，需要到这里验证一下。”
一边说着，丁凡的手上也没有一点停顿，依旧在周围不断的翻找着。
就好像他要找的东西，就在脚下这片泥土当中一样。
苗慧对于丁凡的做法，依旧十分不解，伸手抓着头发叹了一口气。
“昨天何平已经说了，箱子里面装的东西应该不是很重的东西，很有可能是一些纸张或者资料，这些东西被火一烧什么都剩不下，我们还在这里费力气找什么呀！”
丁凡似乎没有听到苗慧的抱怨，依旧在地上不断的翻找着，看了远处一眼说道：“烧不干净，你还记得我们发现李媛靓那天，是什么天气吗？”
丁凡这一说，苗慧的脑子里面隐约想起了一点什么东西，瞪圆了眼睛说道：“好像是雨天……也就是说，那天箱子虽然是被点燃了，但是他们离开之后，雨水很有可能将火浇灭了，箱子里的东西或许还在。”
一开始丁凡也没有想到这个可能，还是在临出门的时候，突然想到了那天似乎一直都在下雨，虽然下雨不是很大，但是那天的雨下了很长的时间，地面一定会有很多的积水，点燃的箱子，被丢在地上，必然会带动周围的草木，上面的积水或许会将火焰熄灭。
就算是箱子可能被火烧毁了，但是里面的东西未必就一点剩不下。
想通了这一点的苗慧，不用丁凡多说，自己就从车上跳了起来 ，重新在周围开始翻找起来。
有两个人一起找，终于在半个多小时之后，在路边的不远处小水沟里，发现了一个残破不堪的箱子。
不过这个箱子已经被烧了一大半，看来之前郑克渠在上面浇了汽油，这个箱子燃烧的也十分充分，大部分都已经被烧焦了。
要不是上面沾了不少的泥土，恐怕里面的东西也剩不下了。
看到这个箱子已经烧成这样了，刚刚有点干劲儿的苗慧再一次沉默了下来。
虽然她没有说话，但丁凡也看的出来，这丫头这会儿八成是心里又凉
透了。
丁凡从口袋里面拿出一把小刀，顺着箱子的边缘，一点点的撬开，将外面的泥土都扣下去，渐渐的露出里面白色的纸张。
苗慧站在一边，不断的深呼吸，双眼紧紧盯着里面的东西，紧张的不断咽口水。
可随着丁凡的动作，渐渐停下，暴漏在两人面前的东西，却有点叫人失望了。
“这……是不是被雨水冲刷之后，将上面的字迹都冲掉了？”
“白忙了，我们在这里找了三个多小时的时间，最后却什么都没有找到。”
“老天爷为什么要帮一个恶人那，对我们也太不公平了吧！”
苗慧的哀叹，并没有打扰到丁凡，或者从一开始，他就没有想过，这里面的纸张会有东西。
这会儿找到箱子里面的东西，他并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只是将里面的纸张拿出来，在阳光下晒了一下，透过纸张缝隙中的光线检查了一下这些纸张后，随手就将东西丢在了一边。
“果然跟我想象中一样，算是证明了我的猜想没有错。”
这话一说，苗慧顿时愣住了，吃惊的看着丁凡。
她还是不明白，丁凡难道是之前就想到了，箱子里面装的都是白纸，那为什么现在要在这里不断的翻找那？
有线索不去找，却在这里找一堆白纸出来，这不是有毛病吗？
“走吧，东西不在这里，我们现在就回现场。”
“我要是没有猜错的话，重要的证据，根本就没有被毁掉，而是被藏在了现场。”
李媛靓这个女人有多狡猾，之前丁凡就已经见识过了。
她会将重要的东西，就随意的摆放在柜子外面吗？
当时丁凡赶到现场之后，就发现柜子里面有一个箱子摆放的痕迹，周围都是灰尘，只有边角的位置，空出了一个痕迹出来。
这个空出来的位置，就证明了这里之前是有东西摆放在这里的。
可与此同时，也证明了另外一件事，这个箱子其实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被人动过了。
箱子失踪，让丁凡下意识就想到这个箱子里面一定有重要的线索，所以第一时间就想要找这个箱子，忽略了现场留下的其他痕迹。
何平也是这样，看到这个箱子，下意识就以为这里面装了重要的东西，郑克渠想要的就是这东西。
而箱子上面本来就带着密码锁，没有密码想要打开也很麻烦，知道李媛靓已经死了之后，郑克渠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在打开这箱子。
在他看来，这里面装了什么他心知肚明，李媛靓死了，只要将箱子一把火烧干净就不会有人知道这些秘密了，死人和灰烬都可以帮他保守这个重要的秘密。
所以这个箱子里面从始至终都只是装着一些白纸而已，所有人都以为里面装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其实里面什么都没有。
一个简单的逻辑手段，李媛靓将所有人都玩弄在股掌之中，不得不说这个女人确实不简单。
要不是丁凡脑中灵光一闪，恐怕现在还在被她戏弄。
“我们要找的东西，从来就不在这个箱子里面，而是在她死亡的房间里面。”
“所有人都被她骗了，还以为最重要的东西被人带走了，却没想到东西从来都没有离开过房间。”
第1620章 聪明反被聪明误
李媛靓这个女人的生前过往，丁凡已经叫人查过了，从她短暂的一生经历上看，她短短的三十来年时间，过的绝对比大部分人要更加丰富。
十五岁就在滨海市打拼，这在一般人看来，简直就是奇迹，毕竟十五岁的孩子，还没有成年那，在滨海能有什么成就。
可传奇这个词用在李媛靓的身上，似乎一点都不过分。
因为李媛靓十五岁的时候，就因为家庭原因，不得不一个人为了生活而四处奔走了。
在一般人看来，十五岁还是一个孩子应该坐在学校里面上课的时候，李媛靓已经在外面摆地摊了。
没错，最开始，李媛靓就是靠着摆地摊生活的，她利用自己年纪小身材单薄的可怜形象，引诱一些粗狂的汉子对她产生好感的同时心生邪念，利用自己在外面认识的一些小混混，玩起了仙人跳，以此赚到了人生中的第一桶金。
但这种仙人跳的手段用不了太长时间，这一点她很清楚，所以在赚了钱之后，她很快就远离了这个行当，利用手上的钱，在工厂用最低的价格拿货，晚上就在天桥附近做起了小地摊子。
靠着勤奋肯干，她很快就在滨海勉强站住了脚跟，随后自己在外面开了一个服装店，紧接着就是鞋店，也就是四五年的时间，她的手上就已经掌握了十分惊人的财力。
可这点钱对于她来说，远远不能给她带来足够的安全感，所以当时任何能赚钱的方式，她都想要尝试一下。
按说她一个二十出头的女人，当时在滨海已经有将近上百万的身家了，这个程度几乎已经超过了整个滨海百分之八十的人，很多人这一辈子或许都赚不到这么多的钱。
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当时对于钱有这么大的需求，而当年的股票市场才刚刚兴起，不少人都在股票上面赚了不少钱，在最短的时间之内，手上的钱接连翻了几倍。
这么赚钱的行业，她自然不会放过了，说什么也要尝试一下。
一开始，在股票行业里面，她还是赚了不少钱的，之前的一百来万，在一年之内，竟然接连翻了两倍不止。
这种赚钱的速度，简直跟她之前赚的辛苦钱是两个概念，而且更加轻松，用不着她费劲心思跟那些老板谈判，一再的压价，尽量控制自己的成本，保证自己有足够的利润，最后却也就是赚到一点点蝇头小利而已。
从股票市场，渐渐的让她尝到了甜头，为了能赚到更多的钱，她甚至将自己的房子和车子都卖掉了，就是为了追加自己的炒股成本。
而好运似乎也开始眷顾这个女人了，让她在后面的几年时间，身家不断的上升。
只是没想到，九七年的一场金融海啸之下，只是一晚上的时间，她的全部身家被一扫而空，多年打拼下来的积蓄，在一*夜之间好像泡沫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从无到有，在从有到无，只是几年时间。
人都说，从贫到富的生活或许很容易过度，但从富到贫的生活，就会变得异常艰难。
李媛靓经历过贫穷的生活，也享受过富贵的日子，只是现在叫她在回去过之前的生活，她真的有点接受不了。
无奈之下，她也只能走上了歪路，趁着自己还有点人脉，竟然在各个舞厅里面游走，带着一些年轻的女孩将她们送到这些有钱的阔佬身边，将这些年轻的小姑娘，当成了她的商品。
游走在这些有钱人的身边，虽然没有以前那么赚
钱了，但至少也算是能让她勉强维持以前的生活。
这样一个人，心思不可能简单，就算是后来跟郑克渠之间有了合作，也必然会留有一定的底牌。
就凭她跟郑克渠之间合作这么长的时间，郑克渠对于她手上的事情一清二楚，可她对于郑克渠的事情了解不多，她就一定会对此留点心思，因为这个女人天生就缺乏安全感。
所以她的手上，一定会有些东西，这种东西，或许关键的时候换些钱，也有可能在重要的关头，成为她保命的底牌。
而事实证明，李媛靓的手上，或许真的有什么东西，可以让郑克渠都十分紧张。
甚至为了这件东西，不惜买 凶 杀 人。
只是可惜了，李媛靓这个女人一点都不傻，不会将这么重要的东西，随手丢在衣柜边上，还那么巧合的叫人发现了。
丁凡猜测，这东西恐怕还在那个老房子里面，何平根本就没有发现这东西，而这件东西，一定被她隐藏在一个十分安全没有人能想到的地方。
丁凡带着苗慧重回了案发现场，本来是打算直接到屋里面重新检查一下的。
可走到当初发现烟头的位置时，丁凡突然停住了脚步，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房子，伸手从口袋里面掏出了一根香烟，站早原地抽了起来。
苗慧还不明白丁凡这是在做什么，之前不是说东西应该就在那个房间里面吗？
这急忙的赶回来，怎么站在这里不走了那？
看到丁凡手上点了一根香烟，嘴里好像还念念有词的不知道在说什么，苗慧都有点担心他是不是魔障了。
“我不想杀人的，可为了大哥的耳朵，我现在也只能这样做了……夏长辉跟我说了这件事，我要是不做，他一定不会留有活口，到时候……不能将墨老在牵扯进来了，我欠他的太多了。”
丁凡一边小声的小声的嘀咕着，一边将手上的香烟塞进嘴里，用力的吸了一大口，挥手的将烟头丢在地上，深吸了一口气，甩开大步往前走去，完全不管身边的苗慧此时已经完全看懵住了。
苗慧唯一比较聪明的就是在这个时候，她没有打扰丁凡，甚至这会儿已经想到了一点，之前在学校的时候，教授说过的一种模拟现场的手段。
虽然不是很肯定，但可能性很大，她要做的就是现在紧跟着丁凡的脚步，看看他能将当时的情况还原到什么程度。
丁凡大步走到门口，在门口停顿了片刻，虽然动作不是很大，但看的出来，他应该是在对门锁做出了一个撬动的动作。
随后将门小心的推开，还伸头在里面看了一眼，似乎是在确定里面是不是有人。
苗慧紧张的站在丁凡的身边，瞪大了双眼看着他的所有动作。
房间里面的面积不是很大，站在门口的位置，其实就能直接看到里面的房间，虽然不是门对门，但在里面的房间开灯的话外面是一定能看到的。
因此何平在开门之后，第一时间就可以确定，李媛靓所在的位置。
地面上有何平留下的脚印，丁凡顺着地上的脚印，小心翼翼的往里面走去，脚印在地面延伸了很长，只有在里屋门口的位置，不到三米的距离，地面只有两个脚印，中间的距离跨度很大。
这应该是当时何平最后的动作突然加快，伸手将门推开所留下的地面痕迹。
丁凡顺着地上的痕迹，调整了自己的动作和速度，结果这
个动作完成之后，他几乎是用了一种冲刺的动作冲进了房间，而他最后 进门的位置，距离李媛靓的尸体位置，竟然是不到半米的距离。
也就是说，当时李媛靓几乎是跟他面对面站立，何平进门之后，发现了李媛靓正面对着他，大脑恐怕都没有反应过来，就伸手卡住了李媛靓的脖子。
手掌一用力，轻而易举的就要了李媛靓的小命。
丁凡缓缓将手掌放下，站在原地看了房间一圈，不由得深深皱起了眉头。
“丁处，你刚刚是在还原现场吗？”
丁凡默不作声的站在原地，点了点头，算是承认了苗慧的猜测。
“之前我们已经审讯了何平，按说现在做这个现场还原，似乎有点没必要了，但是我一直有一个问题想不明白。”
丁凡缓缓走到了之前李媛靓倒地的位置，看着地上画着的圆圈，在看看站在一边的苗慧，两人的身形应该差不多。
“你过来，躺在这个位置。”
苗慧知道一些现场还原的技术手段，但细节上的东西，她也没有见过，因此对于丁凡的要求，她心中更多的还是好奇，点点头就按照李媛靓死后的状态趟在了地上。
而丁凡则是回到了之前进门之后的位置，对比了一下两人现在的位置，叫苗慧现在重新站起身来。
当苗慧站起身的瞬间，丁凡突然出手用一直手臂卡在了苗慧的脖子上。
吓得苗慧瞪大了眼睛，差点就叫出声音来，好在丁凡也没有用力，只是将手掌紧贴在她的脖子上面。
“这就奇怪了为什么李媛靓会倒在这里来那？”
“在她回来之前，应该跟郑克渠见过面的，她应该是跟郑克渠提出了什么要求，但是两人最后谈崩了。”
“何平从外面进门的时候，应该是发出了一定的声音，那个破门早就应该浇油了，李媛靓一定听到了，可她没有想过要逃跑，窗户就在那里，她完全可以跑的，为什么她最后的样子好像是在迎接什么人一样。”
苗慧这才明白，丁凡为什么要在找到杀人犯之后，重新回到现场做一个案情重演了。
因为杀人犯不存在什么问题，真正充满了疑点的人，竟然是被害人。
作为一个被害人，听到了外面有人在撬锁，首先做的事情不是逃跑，反倒是迎面走上前去，好像确实有点不正常。
“会不会，她觉得这个来的人，不会杀她，她以为来的人是郑克渠……好像也不对！”
苗慧的这个推测，或许是成立的，郑克渠一直都没有对她下手，并不是没有杀人的能力，只是因为他不确定，李媛靓的手上是不是真的有能要挟他的东西而已。
可最后他找上何平的时候，想来是已经下定了决心的。
按说郑克渠杀人之后，很有可能会放火直接毁尸灭迹，这种事情郑克渠应该是做的出来的，李媛靓应该也很清楚。
那么她的依仗究竟是什么那？
房间里面的布置摆设都很简单，并不存在什么东西，能经受得住大火的焚烧。
像李媛靓这么聪明的女人，最后一定会给自己留下一个后路，就算是自己死了，也一定会拉着郑克渠做垫背，就是不知道她究竟将东西放在什么地方。
就在丁凡转身打算出去透透气的时候，无意间踢了一下脚下的地板砖，下面的回声顿时叫他眼前一亮，难道东西会在脚下？
第1621章 李媛靓留下的线索
痕检科的人之前就在现场仔细的搜索过，按说经过这种细致的检查之后，现场应该不会有东西在他们的眼皮底下溜走了。
可丁凡刚刚打算离开的时候，确确实实在听到了地上有种十分古怪的回音。
仔细检查之后，丁凡才发现，房间的老式地板似乎有点不对劲儿。
这种老式的地板，采用的是拼接方式组成一个房间的整体地面，一块接一块的拼接在一起，缝隙的位置都是用胶水粘合的。
第一次丁凡来的时候，就发现了地板上有很多龟裂的痕迹，但也只是接缝的位置上出现了一些裂痕。
当时还没有很在意这些小问题，只是想着因为干燥的原因，地面的胶水出现了一点裂口而已。
其实这种问题，在这种老式的地板中经常会见到，很多老房子的地板，就算不是拼接的，使用的时间长了一样会出现裂缝，这一点也没什么可奇怪的。
所以丁凡并没有很在意这一点，就连后来的那些痕检科的同事也没有发现有什么问题。
可现在问题出现了，滨海毕竟是沿海城市，就算市区距离海边还有一点距离，那也不至于会干裂到这个程度吧！
经过仔细的检查之后，丁凡才明白，这些地上的地板砖，其实根本就不是干燥引起的开裂，而是有人故意用刀，将这些地板砖扣下来的，边角的位置，还有一些刀具造成的痕迹。
丁凡抽出腰间的小刀，顺着地砖边缘的痕迹，一点点将地上的地板砖翘起，顺势将其抽出，想要检查一下这下面究竟藏了些什么在下面。
哪知道这地板砖拆开之后，竟然发现下面并不是想象中的水泥地面，而是一块大理石板。
正常人家在装修房子的时候，会在地面铺设一块大理石吗？
就不说这东西的价格了，单说将这东西铺在下面，地面凉飕飕的就够受了。
“把地上所有带缝隙的地砖都拆开，我们需要的东西，应该就在眼前了。”
丁凡伸手抚摸着地上的大理石，小声的对苗慧说了一声，随后就开始用手在周围小心的检查起来。
苗慧看到丁凡这边的动作，也马上明白过来，简单找了一件工具之后，也开始了这项不知成果的挖掘工作。
这一忙就是一个多小时的时间，等两人将所有可疑的地砖都翻开之后，丁凡终于找到了他梦寐以求的东西。
这房子的正下方，有三十多个地砖可以挖开，但不是每一个地砖的下面都有东西存在，甚至有的地砖下面连大理石都没有，而大理石翻开之后，或许只是一颗空空的地洞，唯独在床下的一处地砖之下，找到了一个盒子。
这盒子是用金属打造的，看样子着东西还是临时找人定做出来的，里面的东西不是很多，但东西一定十分珍贵，不然也不会用这种盒子装起来了。
丁凡小心翼翼的将盒子打开，结果从里面竟然掉出了很多的信封出来，最里面还有一本日记。
之前丁凡核对过李媛靓签署的一些文件，多少认识一点她的字迹，从字迹上来看，这个日记本就她本人写出来的。
回去的一路上，丁凡一直都在翻看这本日记，上面清晰的记载了李媛靓到了滨海之后的所有生活经历。
与其说这是
一本日记，到不如说是她的一本回忆录了。
至少着上面对于她这些年做的事情，几乎没有一点虚假的记载，应该都是她的真情实感记录下来的。
而这个日记本上，竟然也出现了刘元香的名字。
这一点着实有点叫丁凡没有想到，当初还以为这两个女人之间的关系不怎么样的，现在看来，事情好像比不是自己想象到那么简单。
刘元香在很早之前，就跟李媛靓认识了，当时的刘元香从刚刚从沙场被人赶出来，在滨海举目无亲，身上也没有多少钱。
唯一能来钱的方式，也就是将自己的身体当做本钱，这样才能在短时间赚到足够多的钱，稳定生活。
而李媛靓当时也是最落魄的时候，一场金融海啸之后，所有的美好憧憬都成了梦幻泡影，什么都没有剩下的李媛靓当时甚至想过要自杀。
或许也是她命不该绝，是刘元香伸手救了她，并且给她讲了自己的故事。
当时的李媛靓由心的感受到了一股动力，她甚至觉得，就连刘元香这样的人都没有死，自己为什么要去死，难道连这种傻女人都比不上了吗？
她是真心觉得刘元香是个傻女人，但这不是贬低，而是一种心疼，同样都是女人，她自然最能理解一个女人的痛苦，心酸和无奈。
而刘元香已经打算自己出去赚钱了，甚至不惜出卖身体，她已经做好了这个打算，但是她没有这方面的门路，就算能赚点钱，恐怕也赚不到太多，甚至自己身后没有个能帮他撑场面的人，她都有可能被人玩的有去无回。
这一点，刚好李媛靓能帮上她的忙，毕竟李媛靓在滨海混了这么多年，这点本事她还是有的，而且利用她手上的人脉，甚至可以帮刘元香找到更好的客人。
两人也算是一拍即合，不过这一行也不是一般人能做的下去的，刘元香为了赚钱疯了一样接客，最后身体都累垮了，李媛靓可不想她就这么死了，只好在找人给她联系医生也发展了一些新人。
本来只是想要替班一段时间，可没想到等到刘元香回来的时候，已经没有什么人还记得她了，大部分的生意都别别人接手了，而这一切都是李媛靓一手安排的。
为了这件事，两人大吵了一架，甚至从这一次之后就在没有往来了。
谁知道再一次见面的时候，李媛靓已经是一架娱乐公司的老板了，而刘元香那天招呼的客人，还是她认识的老熟人。
她当时是亲眼看着刘元香被郑克渠带走的，她也知道这对于刘元香意味着什么，很有可能她就这样一去不复返，陷入一个万劫不复的深渊中。
李媛靓也来不及多想了，只能将电话打给刘元香，希望刘元香还能在听进去自己的一点劝告。
可没想到，当年的事情，对于刘元香有这么深刻的影响。
电话一直打不通，刘元香算不上什么聪明人，但她的习惯就是电话响了就马是去那个接听，这么长时间没反应，恐怕她已经出事了。
虽然这两个人也谈不上有多好的关系，但当初在李媛靓最为难过的时候，还是刘元香救了她的命，她心里毕竟还是对她有所感激的。
只是后来她在想联系刘元香的时候，却怎么也联系不上了。
而他们的生意，在这短
短的几年时间，算是彻底铺开了，两个公司作为掩护，一个大家族帮忙洗黑钱，甚至还有一个公司专门负责往外面转移资产，简直就是一个完美的计划。
当然了，这个行业毕竟是违法的，李媛靓对此是心知肚明，所以早就而很长时间之前，她就已经在做准备了。
时刻都在防备着，生怕有一天，郑克渠会将他们这些人丢在国内被这个黑锅。
事实上，李媛靓这些年在商场上也不是白混的，敏锐的捕捉到了郑克渠的异动之后，就私下找人偷偷的调查过他。
而且这些年来，几个人每一次合作，她都在尽量的将郑克渠拉出来，有意无意的将他在场的证据都记录了下来。
更加让丁凡没有想到的一点就是，这李媛靓充分了利用了女人之间的相互依赖，跟这些被骗来的可怜女人留下了联系方式。
之前在铁盒子里面发现的信件，其实都是她跟那些被郑克渠送出去的女孩邮来的。
上面都带着她们每一个人的地址，有了这些东西，想要将这些人找出来就不在是难事了。
之前还苦于手上没有完整的证据链，生怕证据不足的问题存在，现在不会了，李媛靓这么多年都在就已经准备的十分全面了。
而本日记中，李媛靓还记录了一个十分奇怪的事情。
这么多年来，刘元香的下落她一直都没有忘了，最开始刘元香确实跟郑克渠走的很近，这两个人甚至同进同出很长一段时间，可直到有一天，她跟刘元香在见面之后，刘元香就彻底失去了联系。
刘元香的电话在也打不通了，人也失踪了，她之前甚至叫人到刘元香住的地方找过她，结果根本就没有找到人，好像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出现了。
为了找刘元香，李媛靓甚至偷偷叫人跟踪过郑克渠。
可郑克渠这个人一向十分小心，他安排的人根本就没有一个能查到东西的。
经过多次的调查之后，她终于查到了一个有点模糊的线索。
这个线索一直都被李媛靓藏在日记本的封皮里面，这也是正本日记已经写满了，就连后面的硬纸壳上面都被她写了不少字在上面，所以才发现了里面的东西在。
“这是什么东西呀？”
“不就是一张缴费通知单吗？”
丁凡只是看了一眼这里面的东西，转手就交给了苗慧。
只是苗慧没有看出来这上面有什么问题，反倒是有点好奇丁凡为什么看了之后，脸色变得这么难看。
“这张缴费通知单，是半年之前的，但这些不是关键点，真正的关键，在于这张通知单上面，缴费的金额有点夸张了！”
“一张缴费单，中间的时间跨度只是三个月的时间，可上面的费用却已经上万了，你觉得这还正常吗？”
苗慧这下明白了，正常人别说是一个人了，就是一家三口，每个月用水电费用恐怕都不超过五十块钱。
有的人家比较浪费一点，就算是每个月都固定爆两次水管，这个费用也不会超过两百块。
可这张单据上面，三个月的时间竟然上万元的费用，这已经不是一般的人家了，恐怕都要达到工厂的级别了。
“三个月的水电费用，竟然比我的工资还高！”
第1622章 鱼目混珠
迷雾渐渐掀开了，郑克渠的身份也渐渐清晰了起来，他其实并没有什么神秘的，不过就是在利用自己亲兄弟的身份，不断的变换着身份，让人根本没有办法确定他的身份罢了。
掀开这个伪装之下，他其实什么都不是，并没有想象中的什么超能力之类的，可笑的就是之前丁凡还将他想象的很了不起，能够躲过所有警察的追查。
现在看来，他也就是那么回事，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高智商之类的手段。
但不得不说，这个小子到是真的挺低调的，之前在滨海这么多年，竟然真的没有几个人知道他的。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他身上的资料一直都不多，甚至想要调查他的身份就好像大海捞针一样。
可当他几个兄弟的身份都被曝光出来之后，事情就变了样子了。
闫立秋这边对于郑克渠的调查，已经完全放弃了，转而开始调查最近曝光出来的夏长辉和郭明亮两个人。
夏长辉就不用说了，在滨海这边虽然不是十分出名，但是这些年做生意，跟他认识的人也不少，总体来说也就是一个中规中矩的人。
没有什么拓展的能力，但是要说能手上的这份家业打理的也算是不错了，发展不算是很大，可也没有出现过什么问题，多年下来也算是十分稳定了。
就是这个性格多少有点不合群，周围的人认识他的不少，但要说谁是真的对他很了解，这就没有了。
从这个夏长辉的身上，基本上就没有查到太多的东西。
中规中矩的前半生，送走了自己的父母，但是没有结婚生子，或许这是他一辈子唯一反抗过的一次，并没有跟那个完全不喜欢的女人走到一起，但也没有跟自己喜欢的人携手一生，因为在他抗争的同时，那个当初跟他海誓山盟的女孩，已经成为了别人的妻子。
闫立秋专门找过这个女人，打算了解一下这个夏长辉的情况，毕竟他们当年在一起那么多年，想来也算是最了解他的人了。
不过这个女人似乎对于夏长辉有点顾及，并不是很愿意配合，要不是后来闫立秋用了一点威逼利诱的手段，还真不一定能从这个女人的嘴里问道夏长辉的事情。
也不知道当年这两个人之间究竟都发生过一些什么事情，好像提起夏长辉的时候，这个女人到了脸色并不是很好，看来他们之间当年并不是只有一些甜蜜回忆。
而事实证明，夏长辉当年跟田丽之前，确实发生过一些不愉快的回忆，而且这件事知道的人还不只是他们两个，就连夏长辉的养父母也知道。
不过是他们不愿意承认这件事罢了，原来夏长辉跟田丽之间，交往了好长一段时间，两人甚至还有了孩子。
但夏长辉的家里不愿意承认这个孩子，甚至当时动用了一点社会上的关系，想要将这个没出生的孩子除掉，趁着孩子没有出生将这件事就此按下，这样不会影响夏家的名声。
可这件事被夏长辉无意中知道了，那天晚上夏长辉一个人，找到了田丽想要将她接走，可出门的时候却被人堵在了巷子里面。
夏长辉为了自己的爱人和孩子，赤手空拳就跟一帮流*氓动起了手，最后的结果也不用多想，一个富家少爷，自然在这点上比不上这些整天靠着打架斗殴吃饭的混混了，吃亏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不过意外也在这个时候发生了，这一战之后，夏长青意外受伤，失去了生育能力。
其实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夏长青才能将婚约退回去。
原本他还觉得，就算是没有了生育能力，但至少他还有一个孩子在，那天晚上他为了这个还没有出生的孩子，付出了他的后半生，田丽应该会理解他，也会原谅他父母做的一切。
可在他住院的期间，田丽没有到医院看过他一眼，直到他出院了，才知道就在他住院的这段时间，田丽竟然嫁人了。
知道这件事的夏长辉觉得整个世界都崩塌了，他为了田丽背弃了自己的父母，甚至为了救她，失去了在生育的能力，到头来得到的究竟是什么？
这件事的发生，彻底将夏长辉击倒了，没有被外伤击倒的他，在听到田丽结婚的消息之后，差点崩溃的一蹶不振。
整整一年多的时间，夏长辉甚至都不敢走出门，不敢见到太阳，整天就在家里喝酒度日，完全就好像一个废人。
一年之后，当夏长辉在医院见到田丽的时候，发现田丽的手上抱着一个孩子，跟家人生活在一起，满脸的幸福模样。
而这个孩子，按照夏长辉的想法，应该就是他之前还跟田丽在一起怀上的孩子，不管是时间还是这孩子的长相，他都觉得这个孩子就是他的儿子。
可闫立秋之前就查过，夏长辉的血型是a型，田丽的血型是o型，偏偏孩子出生的时候血型是ab型。
也就是说，这个孩子如果真的是田丽生下来的，就不可能是夏长辉的儿子。
而事实上，这孩子也确实不是夏长辉的儿子，他的儿子就在他被袭击的那一天晚上就胎死腹中了。
只是当时夏长辉被打昏过去了，他并没有看到后面发生过什么，田丽看到他被人围起来打，怎么可能会一个人离开，可她一个女人能做的了什么，还是在她怀着孩子的时候。
其实田丽在那天晚上，差点连小命都搭进去，不只是孩子没了，因为大出血差点就死在街上。
幸亏是有治安大队的人巡视到这里，这才将两人尽快送到医院去，不然别说是田丽了，就是夏长辉都有可能与世长辞了。
至于这个孩子，其实也不算是田丽生的，而是在医院里面领养的，这孩子的母亲因为难产死在了手术台上，医院联系不到家人，只能准备等孩子大一点送福利院了。
田丽知道这件事之后，领养了这个孩子，并且在出院之后，答应了一直追求她的老同学，两人组建了新的家庭。
结婚之后的田丽在没有跟夏长辉见面，中间只是有一次，夏长辉来找她，想要将孩子带走，并且跟她说了当年的事情，希望田丽能理解他的难处。
田丽不想他就此失去希望，这才骗他说孩子是他的，但是孩子不能交给他，要等到孩子上了大学之后，在决定是不是要将孩子交给他。
这是两人唯一的一次见面，从此之后，这两个人就在没有任何一点联系了。
不过有一次，田丽下班的时候，见过夏长辉带着一个女人迎面走了过去，可夏长辉却没有认出她来，两人就好像完全陌生人一样擦肩而过。
这件事叫她一直都觉得很奇怪，但也没有太将这件事放在心上，直到闫立秋问起了这件事，她才将这件事说了出来。
而这件事发生的时间，是在三年之前，也就是说，真正的夏长辉很有可能在三年前就已经不再了。
至于郭明亮的生活圈子，那就更加简单了，简直比郑克渠还要更加的简单。
郑克渠在外面至少还有一些人知道他，认识他的苦主一说到他，往往都会加上一句“化成灰我都认识他！”
在看看郭明亮，这个人简直就是世间的极品。
收养他的一家人，都是清江市有名的教师模范夫妻，从小郭明亮就接受了十分正规的教育，在学校一直都是顶尖的学霸。
大学时期实在滨海度过的，当时他在滨海有名的医科大学学习药剂学。
不过当时的药剂学并不是什么热门的专业，学习这个专业的人很少，一般上课都是跟医学系的学生一起上课，很难分清楚他们之间的专业。
在大学毕业之后，郭明亮就在导师的介绍之下，进入了一个国企制药公司，专门负责药物的研究。
从郭明亮的履历上看，郭明亮从小到大，所有接触过的人，零零总总都加在一起，似乎都不到一百人。
而跟他走的比较近的，更是少的可怜，为了调查郭明亮的人际关系，闫立秋专门跑了一趟他所在的学校。
结果得到的结论差点没让他笑出来，整个学校的所有老师加上当年他同班的同学几乎都问了一圈下来，记得郭明亮这个名字的人竟然不到十个人。
见过社会圈子简单的人，也真是没有见过这么简单的人，竟然连知道他的人都没有几个。
好在当年带郭明亮的那个导师对于他还有一点印象，从他这里了解了一下郭明亮在学校的时候，都跟什么人走的比较近一点。
可惜这个问题对于教授实在有点难度，当年郭明亮在学校的时候，似乎有个女朋友，除此之外几乎不跟别人有什么往来 ，就连宿舍都是他一个人住，没有人愿意跟他走的太近，说他这个人天生就有种排斥别人的气场。
除了这些老师学生之外，剩下的就是郭明亮的同事了。
本来闫立秋还想着，从这些人的身上，自己或许能有点收获，可真的见到这些人之后，闫立秋就在没有这个想法了。
她算是终于明白了，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句话是怎么来的了。
跟这帮科研人员聊了一个多小时，她做出了一个十分直接的总结，这帮做科研的人，脑子里面根本就装不进去别的东西。
这一个小时的时间，这帮人要么不说话，要么就说一些叫人完全听不懂的天书语言，简直都不能交流。
可他们这些人之间，相互交流似乎并不受到影响。
那些听起来好像天书一样的东西，他们竟然能以此交流，甚至说的津津乐道，外人根本就很难走进他们的世界之中。
等闫立秋跟丁凡说完这些调查结果之后，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说完这些的闫立秋第一时间瘫倒在了沙发上面，好像这么多年来，她就没有这么累过。
反倒是在看丁凡，这会儿眉头已经拧成了麻花了，似乎想到了什么东西。
“或许从一开始，我们就错了。”
“我们只是因为长相和先入为主的一个短信，就将所有的目光都盯在了郑克渠的身上，可事实就不能有其他的可能吗？”
第1623章 机械仪表
想要伪装成为一个人，必然要对这个人做到足够的了解。
不管是他的说话方式，还是他的言谈举止，甚至就连身边的亲朋好友都要做到足够的了解。
这方面丁凡可以称得上是行家了，在这方面很少有人比他研究的更加透彻。
他自己就是经常模仿各种身份的人，对于这种伪装的手段，估计也没有人比他更加熟练了，之前要做大量的准备，这不是一件简单的工作。
所以在闫立秋说完之后，丁凡当时就在想一件事情，如果自己是这一次的凶手，他在杀死其他两个兄弟之前一定会做好足够的功课。
而这个所谓的功课，最简单的应该就是从小在金庭长大的郑克渠。
因为他的生长环境，本身就是一个不大的小城市，他背后的社会关系，虽然有点混乱，但只要长相相似，其实伪装成他是最简单的。
反倒是一直以来，社会关机最单一的郭明亮是难度最大的。
就算是他接触的人不是很多，但是他这三个兄弟要模仿起来了，恐怕最难的就是他了。
这一点不是技术上的问题，主要是这些专业名词就是想背诵都十分困难。
正是因为这个技术难点，丁凡顿时想通了，郑克渠三兄弟本身就很难分辨谁是谁，之前还想着郑克渠这个人或许有问题。
但经过调查之后，丁凡终于明白了，这三兄弟长相上真假难辨，郑克渠要想模仿他的兄弟，要说想夏长辉或许还说的过去，但是要他模仿一个整天嘴里都在背参数的郭明亮，好像就有点不太可能了。
而郭明亮的这个特点，是两个兄弟完全模仿不来的。
反倒是他模仿这两个兄弟会简单的多，而且这个人虽然看着不起眼，但是他的脑子可不一般，这种人要是玩起阴谋诡计，可绝对要比郑克渠玩的高明的多。
只是现在一切都只是丁凡的猜测，一切现在还没有办法完全确定下来，只能想办法确定一下他的身份。
回到警局的时候，孔杰已经带着人回来了，看他们现在的样子，应该是在在水仙桥查到了不少东西回来，这会儿都写在连上了。
他们的收获虽然不少，但是今天苗慧也没有白跑，这一趟跑下来，东西还是不少的，至少从案发现场弄来的东西，完全可以将杀人凶手的身份完全确定下来了。
“回来了？”
“看你们的样子，这一趟应该是有收获了！”
孔杰这会儿喜上眉梢的样子，八成这一次是找到十分关键的东西。
就连黄耀和傅雷也是嘴上带着笑容的模样，看来这一次的案子已经快走到头了。
“还行吧，现场真的有点东西，是我们之前完全忽略的。”
“这个女人也真是有点意思，八成是怕被人杀了之后，放火焚烧，所以干脆就将东西藏在了地板砖下面，上面白铺了一层大理石。”
丁凡一边说一边往里面走去，身边的苗慧将手上的大包拿上来往桌上一丢。
一脸得意的看了一眼坐在一边的黄耀说道：“所有被害的女人，先现在都有救了，之前这些女人跟李媛靓竟然都有书信联系，实在叫人想不到啊！”
“说起来，李媛靓这个女人，还真是有点奇怪，性格上都有点矛盾，明
明就是为了钱，将这些苦命的女人送到了别人的手上，最后竟然跟她们通信往来，你说她这是图什么那？”
丁凡伸手将桌上的信件拿出一封，连信封都没有打开，伸手在上面发信人的位置点了一下，冷笑了一声说道：“她图的不是心安理得，而是为了上面的这个信息。”
“郑克渠这个人，做事基本上属于滴水不漏的，他们之间虽然也算是合作关系，但是这些女人最后被送到什么地方去，其实李媛靓根本就不知道。”
“不能确定这些女人的位置，那就没有证明郑克渠跟这件事有关的证据，所以她才会跟这些女人事先就联系好，女人和女人之间，有的时候很容易取得信任，有了这些女人的地址，在信中对这些女人做一些安慰，争取到她们的支持，这就成了她手上最大的杀手锏。”
回来的路上，丁凡已经将这些信件简单的看了一下，多少也明白了李媛靓都用了一些什么样的手段。
无非就是给这些无助的女人画了一张饼，一张只能看得到，却永远都没有办法触碰到的饼。
给了她们一个生存下去的信念，但什么时候能实现这个希望，那就要看李媛靓什么时候良心发现了。
“有了这些女人的地址，加上她们对于李媛靓的信任和支持，你要是郑克渠，会不会投鼠忌器那？”
“手段卑劣，甚至说得上是无耻，但不得不说，对于郑克渠来说，非常有效。”
丁凡不说出这个分析，苗慧还真的没有想到这些，这回来的一路上，她都在忙着记录这些人的姓名和地址信息，核对之前失踪的人口。
而坐在一边的孔杰，看到丁凡这边说的这么热闹，不由的也笑了出来说道：“我这边也有点线索了，这两个小子，跟了你一顿时间，确实长进了不少，线索都是他们两个找出来的。”
孔杰一边说着，顺手示意了一下身边的两个人，叫他们直接说就行。
傅雷还有点不好意思，毕竟今天都是孔杰带着他们两个跑的，不然就他们两个恐怕连地方都找不到。
但黄耀就没有这个想法，直接拿出手上的一张图纸，交给丁凡说道：“这个就是我们今天找到的东西。”
“根据之前何平交代的地址，我们找到了之前郑克渠出现的那个黑店。”
“不过这个黑店的老板，对于郑克渠基本上没有一点印象，我们查了他的账本，也确定了郑克渠之前从来没有在他的店里买过东西。”
丁凡点点头，看了一眼手上的东西，这看起来像是用在什么机械上的压力表之类的东西。
对于工业方面的东西，丁凡其实也就是一知半解，以前不管是在东北，还是在境外的几年时间，他对于这方便的东西，了解的都不是很多，但他身边有个高手，这东西只要给他看一眼，他一眼就能明白这东西是做什么用的，用在什么机器设备上面的。
可刚刚黄耀说过，他们调查的店面，似乎没有这东西，那么这图纸他们从什么地方弄来的？
眼看着黄耀说的起劲儿，傅雷也有点等不及了，趁着黄耀喘息的插口，急忙接过来说道：“本来我们也有点好奇，但是想想何平当时的状态，应该是不会撒谎的。”
“所以孔队就带着我们去了其他的几个黑店走了一趟，专门找了一些机械设备方面的店
面，结果比对之后才发现，郑克渠之前确实来过这里，而且在这个水仙桥买了不少东西，但不是最近几年时间买的，从账面上的记载来看，他购买的时间，应该是在五年前。”
“主要是因为他买的东西比较多，所以有几个老板还记得他，不然早就忘记他是谁了。”
这两个人说的丁凡有点懵，不由的将眼神落在了孔杰的身上，希望他能给个全面一点的解释。
叼着香烟的孔杰，一看丁凡的眼神，顿时笑了出来。
伸手将图纸拿到手上，翻开看了一眼说道：“这种表是滨海测量仪器厂做的，这东西精度很高，外面现在根本就没有卖的，一般都是专用的设备上面专门定制的，一般来说所有的仪器都是有出处的，而水仙桥那的东西，你也知道，不是什么好来路的东西，但是东西只要你需要，拿钱他们总是有办法搞到。”
“郑克渠最近一次在水仙桥出现，就是为了这东西。”
“这张图纸就是他之前带着过去的，找了不少的店，最后才在肖启的店里找到了这东西，图纸也就丢在他店里了，而且给了定金，说是需要的量不少，可能随时还会到他这里找，叫他想办法给准备一些。”
高精度的工业用表，这东西本就不是很常见，水仙桥买的东西，别的或许还好说，但这种精工专配的东西，他恐怕买了一个二手货。
但有一点一直都是丁凡想不明白的，郑克渠或者说是郭明亮，他一个学药剂学的人，跟工业上沾边吗？
他没事买这东西做什么？
“你说他之前还买过不少的东西，能想办法查查看，都有些什么具体东西吗？”
只是一块仪表，或许还看不出什么所以然来，但有更多的东西，找个专业的人开看看，或许还真的有可能看出点东西来。
当然，这个专业的人，不可能是丁凡，不过在半山大屋那边，可有一个专业的高手在，这东西交给他的话，或许很快就能拨开云雾见青天了。
“我已经叫人去找了，但是这东西已经是五年前买的了，不保证能找出线索来。”
“不过前提还是要找出之前他在谁的手上，将东西买到的，只要是能找到当年的卖家，从他们的账本上，或许能看出点东西来。”
孔杰自然也想到了丁凡的这个办法，只是东西购买的时间，已经是五年前了，能不能知道线索，其实他并不能完全保证。
丁凡虽然没有去过水仙桥，但是对于黑市，他多少还是有点了解的。
自然知道这里面的乱象了，想要将五年前的事情调查出来，恐怕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这帮黑老板各个鬼精的很，想要他们配合，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这样吧！”
“我这边已经查到了一些关于郑克渠的事情，黄耀你跟傅雷到天秤制药公司走一趟，了解一下之前郭明亮的情况，另外将他之前在公司所有用过本子笔记都仔细的检查一遍。”
“注意一下，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跟药剂学没有关系的东西，这一点你们可以找制药公司的那些专家帮忙，他们看别的不一定能看得懂，但是看看郭明亮手上的资料是不是跟药剂学没有关系，我想他们应该是看的出来的，只要有发现马上带回来。”
“老孔，在陪我走一趟水仙桥吧！”
第1624章 飞毛腿
水仙桥这个地方，丁凡其实还挺好奇的，之前为了到现场调查，这才没有到水仙桥转转。
其实说实在的，丁凡是一个不愿意逛街的人，但是不得不说，他对于黑市还是很感兴趣的，因为在这类地方，往往会有很多没有见过的东西。
外面见不到的东西，都能在这里看到，甚至在这里，你可以看到很多真实的东西，甚至任何黑暗的东西，你都可以在这个地方见到。
只有你想不到的东西，但绝对不没有你看不到的东西。
之前孔杰已经来过这里了，甚至这个对方，他比谁都熟悉，来了不知道多少次了，对于这里他就好像回家一样，就连这里的每一个店铺背后是什么人，他都大部分知道。
当然也没有说的那么熟悉，毕竟这个地方流动性还是很大的，时不时的就要换个人，就连这些店面都不是完全稳定的。
其实这一点，对于丁凡来说并不是很重要，反正这个地方，从来就不缺少‘导游’。
毕竟这个地方，本就十分难走，人员混乱就不说了，最关键的就是这里的路永远都好像蜘蛛网一样，外人进来都很有可能走不出去。
这个混乱的地方，自然也会有一些人，手上没有钱财也没有东西，干脆做起了没有没钱的买卖。
最多的就是这里的小偷，要比外面多上很多。
当然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在这里做小偷，外面的小偷扒手有点眼力，有点手段，基本上就能吃上一顿饱饭。
就算是被抓到了，也不过就是被扭送到看守所，教育一下，罚款缴了之后基本上也就被放了。
但是这些在黑市里面混饭吃的人，就完全不一样了，首先就是要对黑市里面的一砖一瓦都十分了解，这是失手之后用来逃命的。
在黑市这个地方，可不像是外面，失手就意味着你这只手别想在用了。
这里的人可不像是警察那么温柔的给你讲道理，你要是家里有点难处，甚至有的警员会自己掏腰包给你一些资助之类的。
换做黑市里的这些人，抓到你手脚不干净，想都不用多想，很有可能抓起路边的石头，直接拍在你的手上。
所以在黑市里面混迹的小偷，首先要做的就是熟悉这里的路径，随后眼力也是一个关键。
毕竟来这里的人什么人都有，偷东西也要分人，俗话说的好“柿子要挑软的捏。”
没有一点眼力，碰上一个扎手的榴莲，那么这只手就算是要交代了，甚至可能会丢了小命都不奇怪。
而丁凡来了水仙桥之后，第一时间找的就是这帮扒手。
一个人闲逛在街边老巷，腰间鼓鼓囊囊的一脸好奇东瞧西看，完全就是一副人傻钱多的模样。
远处的孔杰看到丁凡这样，差点都要笑出来了。
他这个钓鱼的手段，以前孔杰也不是没有用过，只是他用这一招的时候，很快就被这里的扒手识破了。
毕竟那时候他还是一个新人，对有水仙桥这个地方，他心中更多的还是充满了恐惧，第一次来执行任务，身上还带着配枪的，被这里的扒手一眼就看穿了。
反倒是像丁凡这样，身上没有带枪，带着不少现金在口袋里面，对于这里的扒手那是致命的吸引力。
快他身边就已经聚集了四五个扒手了，他还好像没有发现一样，依旧在前面东看看西看看的，简直就是没心没肺的德行，看的孔杰头上都冒汗了。
其实丁凡现在也很着急，明知道身后跟着几个扒手，但是这帮小子就是不动手，他等的都有点不耐烦了。
好不容易身边的口袋处好像松了一下，似乎有什么东西从口袋里面被抽出去了，从这个感觉上来看，这个出手的扒手手段也不怎么样，基本功都没有练到家。
当年丁凡可是在东北抓过盗门魁首的，那一手的绝活儿，简直快的让人眼花缭乱，在他们看来简直就是多年来老祖宗传下来的文化瑰宝一样。
想不到现在的扒手，手段都这么粗糙，简直叫人看了都想骂人。
不过这个小偷手段不怎么样，跑的到真的是很快，丁凡一回身的时间，也就是看到了他的一个背影，转眼间就消失在旁边的小巷子里面了。
在转身看看孔杰的方向，人早就已经不见了，八成已经去抓人了。
至于他身边现在剩下的几个人，已经呆若木鸡的愣在了原地，显然是盯了半天，还没等动手，就被人捷足先登了，完全让他们没有想到，这会就算是后悔也来不及了。
“还看？等我请你们吃饭吗？”
周围的几个扒手一听这话，顿时明白了，来人也不是吃素的，八成也是个老江湖了。
还好自己没有动手，不然这会儿一定倒霉。
丁凡没有搭理这些人，留下一声冷冷的话，就直接追着逃跑的扒手追了上去。
扒手跑的虽然快，但是丁凡也早就有准备了，钱包里面有一个不大的装置，被偷走的钱包会不断的往外流荧光粉。
这种荧光粉不容易察觉，但是手上拿着一个紫光灯之下，这一路就好像在地上划了线一样，想要追踪带这个小偷，根本就不成问题。
而且刚刚小偷动手的时候，孔杰应该是看到了，所以这会儿已经去追了，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找到人了。
丁凡顺着地上的荧光粉，慢悠悠的就往前面走去，很快就在一个不大的药店旁边发现了更多的荧光粉。
要是没有猜错的话，小偷应该是跑进这个小胡同里面了。
丁凡手上拿着手电筒就走了进去，都没有走上几分钟，就看到里面一个瘦小的身影这会儿正在墙角不断的喘息，好像被人追的，已经累得快岔气了。
而这会儿看到丁凡跟进来了，他就更加紧张了，站起身就想跑。
可这个羊肠小道的另一边，已经被孔杰堵住了，他根本就没有地方可以躲闪。
“还打算跑啊？”
“就这么一点小路，两个出口都有人等你，除非你能飞起来。”
扒手紧紧的抓着钱包，满脸警惕的看着丁凡，在看看另一边的孔杰，这会儿着实紧张的肌肉都开始颤抖了。
“你究竟是什么人，你不可能追上我的。”
“能在黑市里面追上我的人，最少也在这里混了五年以上，可我没见过你们，你们一定是从外面来的。”
丁凡冷笑了一声，关掉了手上的荧光手电筒，指了指小偷手上的钱包说道：“你说的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你偷了我的钱包，现在还来问我是什么人，是不是有点不合适
？”
扒手看了一眼丁凡，在看看另一边的孔杰，似乎是在比对这两个人的身材，最后从后腰拔出一把粗糙的匕首。
选来选去还是选择了看上去比较瘦弱一点的丁凡，打算从他这边冲出去。
而丁凡看他冲过来，脸上没有一点吃惊的表现，似乎早就已经想到他会这样做，脚步往后一划，直接了当的一招通天膝，顺势撞了过去。
这一下膝盖直奔扒手的面门而去，去势也十分凶猛，扒手根本就来不及抵挡一下，就被这一招狠狠的撞在了下巴上面。
眼前都被撞出一圈小星星了，手里的匕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只有左手依旧死死的捏着钱包，生怕这东西丢了。
可怜他还不知道，他之所以会被丁凡找到，完全就是因为这个钱包的缘故。
而丁凡一招将他击倒之后，并没有想过要在追上去，依旧站在原地，面带微笑的看着倒下之后艰难爬起身来的扒手。
这会让扒手也想明白了，自己做出的选择，实在错的有点离谱了，这个男人看上去似乎十分瘦弱，但是他的战斗力着实不弱，想跑应该选择另外一边，多少还有点机会。
扒手勉励的从地面爬起来，想要找自己的匕首，可周围的光线实在太暗了，之前的东西掉在地上根本就找不到，索性随手抓起一块石头，高举着就奔着孔杰冲了过去。
孔杰虽然没有丁凡的格斗能力，但是今天出门的时候，他带了配枪出来的，看到这小子奔着自己冲了过来，毫不犹豫的就拔出了手枪。
扒手才冲到一半的路程，就看道孔杰将手枪拔出来，吓得两腿一软直接就跪在了地上，身体贴着地面和刚刚的力道就这样滑出去了。
手上的石头顺势也被他丢在了一边，等他的身体滑到孔杰的面前时，已经成了双手捧着钱包，一脸谄媚的笑容了，就好像齐天大圣身边讨好他的小猴子，手上捧着一个新鲜桃子一样。
只是他手上没有新鲜桃子，只有从丁凡口袋里面偷出来的钱包而已。
“大哥，别杀我，给我一个活路行吗？”
这里的扒手，一旦失手都是什么下场，他混了这么久自然是心里有数的。
这会儿被人堵在了这里，一个身手了得，一个手上拿枪，他明显跑不了的，这会儿也只能跪在地上祈求他们能饶了自己一条命了。
丁凡走上前来，伸手将他捧在手心的钱包拿了起来，看都没有看一眼就塞进了口袋里面，笑着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想让我放了你，总要那点东西作为交换吧！”
“我没想找你的麻烦，但是你自己找上门来了，这就不能怪我了对吧，你想保住你的手，是不是应该拿出一点跟你手掌相匹配的东西出来，不然你好意思开这个口吗？”
丁凡这一说，扒手顿时送了一口气。
丁凡的身手他已经见识到了，有这个身手的人不是很多，一开口说出来的话，明显就是个老江湖了，这样的人来黑市，必然是有目的了。
而且他们这些人，总是有些事情不方便自己出手去办，对于自己的小命他们也不会在意，不是非要不可，那就证明他今天算是有救了。
“大家都叫我飞毛腿。”
“有需要，您说话。”
第1625章 瞎子线人
飞毛腿这名字本身也不像是人的名字，不过就是一个外号。
不过他到时在黑市里面混了几年时间了，丁凡也是看中了他这一点。
之前围着丁凡的小偷扒手可不只是一个，那么多人都没有伸手在他身上动过，唯独就这个飞毛腿有胆子伸手。
要是没有多年在这里混迹的经验，想必他也没有这个胆子，之前一直在丁凡身边晃悠的人，就连话都不敢说。
所以丁凡就算是在钓鱼，其实也算是在选择，他想要选择出来一个对于这里十分了解的人。
而这个人很明显就是面前的这个飞毛腿了，后面需要调查的东西，刚好就需要一些这种地头蛇，换个人或许还办不成这件事。
要说这个飞毛腿，还真是黑市都比较有名的地头蛇了，不说是他有多大的势力，关键是这小子经常在外面到处跑，对于整个黑市的地面，恐怕就没有人比他更加了解了。
想要找个人，找点什么东西，找他就算是找对人了。
一个人要是能在一个行业里面混上十几年时间，拿出手在业内绝对算的上是顶尖的行业精英了，就算是在一些小企业小岗位上依旧是这样。
更加不要说黑市这种地方了，本身就是人流更换十分密集的地方，别说是有个名号了，就是在这里有个外号能被人记得住，那都是十分少见的。
根据孔杰的说法，这个黑市已经存在快有上百年的时间了，在滨海这个地方，要是有一个地方就连老佛爷都伸不进手的地方，那一定是黑市。
可想而知，这个黑市究竟有多麻烦。
而这上百年的时间，整个黑市能被人记住名字的，总共都不到十个人，而这不到十个人，现在还活着的，也就只有一位。
这飞毛腿能在这里混出一点名号，可想而知他有多大的本事了。
当然了，他这点本事，在丁凡看来也就是那么回事。
要说真的有什么本事，那一定是这小子地面熟，眼睛也尖，知道什么人能下手，什么人不能得罪，要不是今天丁凡设局抓他，恐怕他还能在浪一段时间。
可惜了，一不小心，踢了铁板，这一次他算是没有机会了。
这一次就是为了调查之前郑克渠在这里究竟买了什么东西，这一点就需要他这种眼尖的人帮忙。
而飞毛腿也没有抗拒，对于今天他眼拙撞了铁板的事情，他也只能认栽了，毕竟就算是黑市，他也没有见到有几个带枪的，今天算是开眼了。
再说了，丁凡之前给他那一下，虽然打的他也不轻，可至少没有要他的一只手，也算是给他留下了吃饭的家伙，对他已经算是不错了。
“看看这个人，我要找他。”
丁凡也不跟他废话，将之前郑克渠的照片摆在他面前，叫他看清楚。
这飞毛腿整天就在街面上溜达，对于这里的人，他清楚的很。
可这张照片给他看了之后，他似乎并不是很熟悉，可这小子眼睛一转，伸手扣着头皮，有点不确定的说道：“好像这个人不是黑市上的。”
“这黑市上不管是摆摊子的，还是开店的，就算是练摊的我都能认出来。”
“但是这个人，我似乎……不太肯定！”
本来他还想试探一下，说自己没有见过这个人。
但是话
说道一半，突然发现丁凡的神色似乎有点不对。
这明显是对于这个人志在必得了，要是自己真的说了不知道，那就不好说后果了，说不定自己的手要是保不住。
其实飞毛腿也有点顾虑，这里是黑市不假，但凡是出现在这里的人，不是来买东西的，就是常年生活在这里的人。
来买东西的就不用多说了，形形色*色的什么人都有，有平常百姓，想到这里淘点小东西，也有一些是为了专门东西来的，而他们往往要买的都是一些市面上很少见的东西。
真正心狠手辣的人，都是在街边摆摊子的。
这帮人五湖四海哪里的都有，不过往往这些人都有一个相似的特征，要么是他们身上背了什么案子，要么就是别人背了案子，收了黑货的。
都是一帮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唯一怕的就是穿制服的。
当然也说不上是有多怕，更多的还是觉得见到这帮穿制服的人见面之后会很麻烦。
所以这些年来，黑市里面虽然经常发生动手打架，或者砍人手脚的事情，但还真的没有出过人命。
听说是黑市里面有个管事的，是当年最早在这里摆摊子的人，他下了命令：黑市不是不能流血，但绝对不允许有人死在这里。
毕竟死了人，这里一定会被警察光顾，到时候对于整个黑市都没有一点好处。
别说是上面的那些管事的，就是飞毛腿也不希望这里出人命，顺势连孔杰也变成了他眼中那种不受欢迎的人。
可这个不收欢迎的人毕竟手上有枪，真的要得罪了他，搞不好要被人在身上开一个洞的，到时候死不死不知道，警察上门是一定的。
他可是有案底的，一旦被警察找到，少不了被盘问，搞不好他还要进去。
所以他的回答还是尽量的小心一些，根本不随便说话。
“这样吧，我找人打听一下。”
“这个人我一定给你问出来，在这里等我，我找到消息很快就回来。”
飞毛腿一边说，一边就往外面走去，小心翼翼的躲到了丁凡的后面，紧贴着墙角就往外面一点点的挪动。
看着丁凡和孔杰似乎也没有阻拦他的意思，这才放心了一点，出了小巷子口，转身就好像玩命一样的跑了。
孔杰收起手枪，走到丁凡的身边，有点皱眉的说道：“他是不是……跑了？”
丁凡看着手上的照片，嘴角微微翘起一点微笑着说道：“肯定跑了，看到你拿枪了，他还不跑，那就没道理了。”
“不过我觉得他跑不了，毕竟有你在。”
孔杰看着大门口的人来人往，轻轻摇着头叹了一口气，有点为难的说道：“你还真是看得起我，这里可是黑市，你以为我是无所不能啊？”
要说滨海，孔杰确实很熟悉，但也仅限于一定程度之上，这黑市属于是一个盲点。
其实早几年就有想过要打掉，不过这样做的结果弊大于利。
打掉了黑市，这帮人就会四散而走，还不如就将他们困在这里，安排人手在这里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有必要的时候将人揪出来，没必要的时候就将他们丢在这里。
其实对于黑市的管控，很多地方都是用的相似手段，甚至丁凡当年也是这样做的，慢慢的将黑市通化过来，将他变成百货大楼也不是不行，只
是这样做所需要的时间会很多，甚至要比将他直接毁掉要艰难的多，需要很长时间的布置。
“好了，别在这里跟我装了。”丁凡伸手在孔杰的肩膀上面拍了一下，晃悠着往外面走去顺便说道：“让我见识一下你的手段，把你的线人叫出来吧！”
作为一个长时间活跃在地方的刑警，线人永远是必不可少的，这一点当年丁凡在东北的时候就已经在用了。
毕竟当年的东北，连电话都没有多少，而金山所一个派出所人数就没有超过十个人的时候，想要管控整个乡，包括周围的小镇和村寨，没有线人是根本不现实的。
而滨海这样的城市，基础建设就算是在成熟，依旧少不了线人的存在，尤其是黑市这种地方。
孔杰要是説自己手下没有线人，丁凡都不会相信他的话。
没过多长时间，孔杰就带着丁凡走到了一个街边的小摊位上面。
跟别的摊子不太一样，这个摊位不是买东西的，只有一个上了年纪的老瞎子坐在桌子后面，眼睛上带着一副黑漆漆的眼镜，树皮一样粗糙的手掌中还在搓着一串五帝钱，装模作样的坐在一边，桌上的黄布上面写着摸骨算命几个大字。
丁凡有点迟疑的看了一眼这个扮相一般的算命先生，撇着嘴推了一下身边的孔杰。
“瞎子，开眼！”
之前还在一边装模作样的算命先生，一听这话，下意识的拨动了一下脸上的墨镜，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周围，伸手拉着孔杰就往身边的小胡同里面钻去。
丁凡紧跟在后面，确定了后面没有人注意到，跟着两人往里面又走了两步。
“孔警官，好长时间不见了，最近黑市平静的很，没出什么事情。”
“还是说，孔警官需要买点什么东西，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
看起来，孔杰还是不太喜欢跟这种人打交道，根本就不搭理这个装瞎子的算命先生，直接指了一下身后的丁凡。
这瞎子到也机灵，一看这动作就明白了，今天来找自己不是孔杰的意思，而是跟在后面的丁凡。
“这位先生，一看这面相……”
“把嘴闭上！”丁凡可不吃他这套，这种江湖骗子，当年见到的多了，懒得跟他废话，直接将他的话打断：“找个人，飞毛腿你知道吧！”
“我给你十分钟，你给我找到他。”
瞎子一听，当时眼镜差点从脸上掉下来。
看看身后的孔杰，在看看丁凡，一脸的为难：“人我确实认识，但是十分钟？”
“小哥你第一次来黑市吧，咱们滨海的黑市，街头走到巷尾都要半个小时。”
“你给我十分钟，这不是开玩笑吗？”
这欺生的毛病，在哪里都是一样的，尤其是在黑市这种地方。
“时间不短一点，也看不出你的本事，人人都能做，为什么要找你那？”
“我就给你十分钟，人你要是找不到，我保证你以后不会在黑市出现！”
“我叫人在监狱里，给你留一个空位。”
这帮人身上一个个都有点案底，想要调查他们，基本上一查一个准。
最关键的就是，一旦有人被抓走，还是从黑市抓走的，从此都别想在这里混饭吃了，这是黑市的规矩，这一条用在何黑市都是合理的。
第1626章 有钱能使鬼推磨
孔杰这个人为人刚正不阿，跟黑市这个地方简直就是格格不入。
他最讨厌的就是瞎子这种油腔滑调的人，可有时候，他也不得不跟这帮人有所接触。
毕竟黑市这种地方，虽然犯罪率不是很高，但这里的人都不是好说话的人，大部分身上都是带着案底的，这种地方不放几个眼线，他也不能放心下来。
其实他手下的这些眼线，也不是他自己培养出来的，而是他师傅退休之前留给他的。
培养一个线人出来，要花费很多的心思和时间，可以说是一个刑警手上最重要的底牌，也是一个刑警最为重要的资源。
也就是他师傅在退休之前，才会将这些线人交给他，换个人说什么都不会将自己手上的资源交给别人。
可惜他还有点看不上，想来他没有必要的时候，也从来不会到这里来，更加不会培养一个自己可以信得过的线人出来。
这些人生活在这种地方，不油腔滑调一点，恐怕都活不长，所以他们的油腔滑调，往往也是一种对于自己的保护。
孔杰看不上这些人的油滑，自然不愿意接触他们，也不知道对付这些人，应该用点什么手段合适，虽然偶尔能用，但在这个尺度的拿捏上，他还真比不上丁凡。
瞎子之前说了那么多，将丁凡交代的事情说的多么多么艰难，其实都是他们常用的手段，能拖就拖，十分钟能办完的事情，他一定要给你拖上一个小时不可。
要他们痛快一点办事，那就少不了用银钱开道了。
这一点丁凡能理解，想要马儿跑，必然要给他们吃点夜草，有草吃的马才能跑的更快更欢实。
大棒加甜枣的手段，丁凡用的最多，也是用的最熟练的一招，威胁的话说完之后，顺势从口袋里面掏出一张百元钞票，二话没说就直接塞进了瞎子的嘴里。
本来还一脸为难的瞎子，被张钞票塞得一脸懵，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却是一脸的狂喜，外加讨好，至于刚刚丁凡威胁他的事情，早就被他忘到一边去了。
紧接着，孔杰看到了他之前从来没有见到的一幕。
这瞎子从口袋里面翻出一部手机来，随手按了几下之后，站在一边就开始打起了电话。
说实在的，孔杰认识这个瞎子已经有几年的时间了，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个瞎子用过手机，平常总是跟自己哭诉自己有多穷。
有的时候，说的就连孔杰都有点不好意思了，之前甚至自己掏了腰包给他帖不了一下。
现在看，这个瞎子是一点都不穷啊！
不只是不穷，甚至可以说他很有钱，至少他用的手机要比孔杰用的好。
之前丁凡说十分钟，结果几个电话打出去，都没有用五分钟的时间，飞毛腿的消息就被找出来了。
“人已经找到了，在东街那边。”
“不过吧，这小子是个溜达鸡，他也不在同一个地方呆着，现在要是找过去，八成人都已经走远了。”
看着瞎子这会儿脸上带着坏笑，丁凡瞬间就明白他什么意思了。
伸手从口袋里面又掏出了一张钞票，好像贴符纸一样，直接拍在了瞎子的头上。
“我相信你有办法，我在对面的那个小茶馆等他，这一次五分钟，看看你的本事了。”
“有本事的人才能赚钱，没有本事，就只能看着别人赚钱了！”
丁凡一边说着
，顺势掏出口袋里的钱包，伸手在上面拍了一下。
厚实的钱包一亮相，看的瞎子口水都快流出来了，连忙点头就差当场表示自己的忠心了。
可这一幕，着实叫孔杰看呆了。
当年他师傅给他留一下的线人，他一直都没有怎么用过。
或者也是他师傅退休之前没有跟他说清楚这些人应该怎么用，还以为这种事情，不用说他也能明白的。
谁知道，事情就是这么巧合。
师傅不说，孔杰也没有将这些人当一回事，现在才知道这帮人的用处。
只是这种用钱拍人的手段，孔杰还是觉得有点心里别扭。
跟着丁凡坐在茶馆里面的时候，依旧有点没缓过来。
丁凡到是对此没有什么感觉，反正调查也是需要用经费的，用在什么地方不是用啊！
给了这些线人，有他们帮忙找人，其实还能省下不少钱和时间，总比没头苍蝇一样到处找要省时省力的多，何乐而不为那！
这个瞎子在黑市应该也是混了很多年了，这点小事，对于他来是还真没有什么难度，也就是五分钟多一点，飞毛腿就从外面跑了进来，看起来好像跑的有点急，脸上带着汗水跑的气喘吁吁的。
不过进门之后，看到丁凡和孔杰这会儿正坐在一边喝茶，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甚至心中一紧开始在暗暗骂娘了。
“诶呦，两位恩人，我找的你们好苦啊！”
“我出去打探那件事，一转身回去，你们已经走了，我正到处找你们那。”
这小子还真是有够不要脸的，之前明明就是跑路了，这会儿竟然还舔着脸说自己是找人去了。
不过丁凡也不在乎他刚刚跑的这件事，反正他还在黑市，就有办法将他找出来，就算他跑到了黑市外面，依旧有人能将他送回来，这点自信他还是有的。
“那你都找到了些什么那？”
“我可是很期待你的消息呀，你别跟我说你什么都没找到，就只顾着找我们了。”
“真是这样的话，我会很生气的，他的脾气可不好，会不会用枪崩你两枪我不知道，但我一定会让你见见血的，不然你是真的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啊！”
丁凡虽然一脸笑嘻嘻的模样，但他说话的语气，却给人一种凉飕飕的感觉，或者用阴风阵阵来形容会更加的贴切一点。
飞毛腿听他这话的时候，后背的汗毛都立起来了。
回想一下之前的那招通天膝，他现在下巴还疼那！
“其实也不是一点线索都没有！”飞毛腿用力的咽了一口口水，尽量的缓解一下紧张的心情，说道：“我真的打听了一下，只是信息太少了，就一张照片，我刚刚还没带走。”
“我……已经联系了人！”
“对对对，我联系了不少人，人多力量大，应该很快就能将人给找出来，一点点时间就够了。”
丁凡就知道他刚刚没有找人，八成就是找了个地方躲起来了。
只是最后被瞎子用了什么手段又骗出来了，但丁凡没有打算戳破他的谎言，依旧伸手从口袋里面掏出照片丢在桌上。
“他之前来过黑市，具体的时间好像是五年前！”
一说到五年前，飞毛腿顿时长大了嘴巴。
只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出来，想丁凡就已经猜到想说什么了。
“我
知道五年时间不短了，但是他当时来买的东西不少而且特殊，最近他又来过一次，买的是一种高精的机械表。”
“其实我不需要你找到这个人，我只要你将他之前买的东西都是什么，给我问清楚就可以了。”
“这样就不为难你了吧！”
只是找东西从谁手上出的，这对于飞毛腿来说，确实简单了不少，至少要比找人容易的多。
这一点他还是承认的，五年前的事情他不一定能找到，但是这个人最近来买过东西，顺着这个线索找的话，也不是一点方向都没有。
“得嘞，有了照片，我马上就叫人回忆一下，我很快就给您回复。”
飞毛腿伸手拿起桌上的东西，转身就要出发。
可丁凡的话却叫他整个人瞬间僵在了原地，好半天之后才缓过劲儿来。
“千万别乱跑，黑市就这么大一点，我等你一个小时，你要是认为你能在一个小时的时间跑出滨海，你就尽管尝试一下。”
“我想让你在黑市和滨海都寸步难行，只需要一句话就够了。”
飞毛腿走出茶馆的一步，可以说的上是鼓足了勇气了。
之前他确实想过找机会跑路的，毕竟被这帮人惦记上，一定没有好果子吃。
可他没有想到，丁凡已经看出来他想跑了，而且这句威胁的话，应该也不是随便说说的。
不管丁凡是不是随便说的，至少他现在不敢随便乱来了，
前脚飞毛腿走了，瞎子又从外面进来了。
其实之前他就已经来了，只是飞毛腿在他不方便进来，等到人都走了，他才小心翼翼的走到桌边来，笑嘻嘻的看着坐在一边的丁凡。
“小哥，找人是个好活儿，这怎么还便宜外人了那？”
“咱们都是什么关系了，这种好事也照顾一下我嘛！”
这个世道果然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像飞毛腿这样的人，遇到事情躲都来不及，反倒是这个装瞎子算命先生有胆子，但凡是能赚钱的事情，他似乎都想参合一下。
“可以呀！”丁凡笑着点点头，顺势从口袋里面掏出几张大钞拍在桌上说道：“我刚刚的话你都听到了，找到那个人，都是你的。”
一看到桌上的钞票，瞎子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手了，竟然直接伸手就要拿钱。
不过手只是伸到了一半，丁凡就伸手拍在了钞票上，冷笑着说道：“事情办不成，结果你也应该知道的。”
“还是之前的那句话，有本事的人拿钱，没本事的人就只能看着别人赚钱。”
“机会我可以给你，能不能把握住，这就看你的本事了。”
丁凡的话，瞎子已经听懂了，说白了这钱好拿，可是他也需要钱。
不是急着要钱，他也不会到黑市来混日子了，还给警察当线人，这要是被人知道了，他小命都不一定能保住。
所以考虑再三之后，他还是咬了咬牙，收回了自己的手，点头答应道：“他要一个小时，我就只要半个小时，消息我一定给你带回来。”
本来瞎子说完就要走，可丁凡却摇了摇头说道：“我也给你一个小时，不过你要带着图纸回来，没有图纸也要相关的设备资料，就算是知道什么设备也行，这些钱还是你的。”
瞎子听完就离开了，反倒是孔杰才看了丁凡一眼，开口说道：“想不到，警察也是个烧钱的工作。”
第1627章 化工用品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话不是随便说说的，丁凡以前面对手下线人的时候，也是经常用钱砸门。
毕竟这帮人在外面混就是为了钱，需要钱就给他好了，反正拿谁的钱都是办事，那就给他们钱，叫他们能将自己的多余精力都用在正事上面。
只是这个做法，一直有点让孔杰难以接受。
不过这个过程虽然有点难以接受，但是结果还算是不错的。
飞毛腿在外面混了长的时间，这里很多别人不知道的隐秘，他都能比别人多知道一点，前提是这些事情都是在黑市里面发生过的。
而另一边瞎子也在忙着调查这件事，他虽然不像飞毛腿一样到处跑，但是他对于黑市里面发生的事情，了解的只多不少，甚至在黑市生活的时间，要远远超过飞毛腿，人脉也更广。
调查这件事，其实也就是用了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
很快就查到了之前郑克渠来黑市究竟买了一些什么东西，可随之而来的问题也出现了。
郑克渠买的东西，都不是民用的物件儿，就算是黑市也十分少见，当时郑克渠来的时候，几乎跑遍了整个黑市，可买到的东西，其实也算不上很多，大多都是一些化工方面的东西。
原本查到这些东西之后，瞎子就打算拿去交差，可临走的时候，无意间听到旁边有人说起过之前郑克渠来的时候，好像买了很多机械设备。
比如冷藏设备，还有液态氮等等一些很少有人用的东西。
说是当时就他买的这些东西，整整装了几车，大卡车从货仓那边开走的。
说话的这个人，在黑市也算是比较有名了，算是一个比较出名的酒疯子。
别人整天都在忙着赚钱，也就他整天喝的不省人事，也只有了解他的人才知道你，这个就疯子是出了名的记性好。
别说是五年前的事情，就是十五年前的事情，他都能记得很清楚。
只是他整天都好像没有醒酒的样子，别人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话，还是酒后说出来的醉话。
也就是瞎子跟他一样，常年混迹在黑市，对于他还算是了解，知道他说的话应该不是假话。
可就算不是假话，他说的这些也帮不上太多的忙。
毕竟丁凡想要的还是设备的图纸或者设备的名称，这些东西都没有，就算是知道郑克渠当年买了不少东西，也起不到太大的用处。
酒疯子说了一个货仓，这件事或许有点调查的方向了。
按说知道了这件事，瞎子就应该马上去调查一下这件事，只要知道当时郑克渠都买了什么东西，他马上就可以去找丁凡领钱了。
但是有个问题，他不得不考虑清楚，在黑市不是谁都有货仓的。
能在货仓出货那就只有一个人能做得到，也只有他的生意能大到这个程度，手上的东西都要藏进货仓里面才行。
这个人叫什么，没有人知道，只是听说这个人名叫大掌柜，是当年最早建立黑市的一伙人之一，当年跟他同一个时代的人，早就已经死光了，现在唯一还活着的人，也就是他一个了。
所以在整个黑市，他说的话，没有人敢有任何的意见。
他的货仓也更加没有人敢去找事，瞎子就算是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到他的地方调查东西。
可是他不调查这件事，他也没有办法拿到钱，丁凡还在茶楼里面等着那。
这一时间，他算是陷入了一个两难之地，想来想去最后还是打算为了钱也要拼一把，毕竟这富贵险中求的道理他还是知道的。
只是他为了调查这件事，完全没有想到后面会有什么危险在等着他。
……
另一边茶馆里，丁凡跟孔杰已经喝了一肚子茶水了，喝的孔杰隔一会儿就要跑一趟厕所，好像身上漏水了一样，这会儿只要是喝一杯水，他就要到厕所里面方便一下。
丁凡在一边坐着看热闹，时不时的还要嘲笑他一下，说他是不是肾虚，喝点水就要跑厕所，气的孔杰两眼直冒火。
就在孔杰已经有点坐不住了，打算出门活动一下的时候，飞毛腿从外面回来了。
一进门还笑呵呵的跟丁凡打招呼，甚至毫不客气的伸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喝下去。
对于他的动作，丁凡也没有打断，反正这茶水他也喝不下了。
“说说吧，你这个时间可超时了，在晚一点回来，我都打算叫人抓你回来了。”
“回来的这么晚，你可别跟我说 ，你什么都没有查到！”
飞毛腿尴尬的笑了一下，伸手从口袋里面拿出郑克渠的照片来，重新摆在桌上说道：“已经查到一些东西了，在黑市的地面上，我要是找不到的，别人恐怕也没有这个本事。”
“这个人，在半个月之前来过，好像是来买什么压力表的，当时老板手上就有个二手的，他们说的什么我也不是很明白，但是听说这个人出手很大方，就算是二手的，他也给了一个新货的价格，还委托老板想办法给他在找找。”
“另外还买了一些什么树脂和平流剂之类的东西，反正都是一些外面十分少见的东西。”
化工使用的东西，这倒是跟郭明亮的专业有点有点相似了，不过他买这些东西做什么用那？
难道他要搞一个化工厂出来？
丁凡还跟孔杰两人对视了一眼，从对方的眼神中都看出了好奇和不理解。
“五年前他买的东西，你查到什么没有？”丁凡想了一下，觉得毫无头绪，根本就不明白他买这些东西都做什么用的：“他五年前也来过，当时应该也买了不少的东西，这一点你查到了没有？”
一说起这件事，飞毛腿就有点尴尬了，不好意思的摇了摇头。
“两位老大，我认识的小兄弟们，来的时间都不是很长，很多人来黑市都不到一年。”
“五年前的事情，别说是他们了，就是我都知道的不多，那时候我还是一个蹲街边的小扒手，就算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我也不可能知道啊！”
“不过我已经找过牛叔了，他是黑市里的老人了，五年前的事情，要是很轰动的话，他老人家应该是知道一点的，只是刚刚牛叔不在，我……我回头在找他问问。”
五年前的事情，确实不是好调查的。
飞毛腿这两年算是混的还不错，但是五年前的事情，他或许真的不知道，这件事叫他调查确实有点难度。
就是不知道瞎子那边有没有什么线索，他可是这里混了差不多有十年时间了，人脉广的他应该会有点消息吧？
“行了，你继续查这件事，有消息联系我们，要是有好消息，好几处少不
了你的。”
孔杰听不下去了，站起身来就打算往外面走去，这个茶馆里面他实在有点坐不住了，听到一点水声他就想尿。
至于说现在没有查到的东西，他相信用点时间，应该还是会有线索的。
丁凡也没有多说什么，从口袋里掏出现金丢在了桌上就打算离开。
而飞毛腿看两人这就要走，也跟在后面往外面走去，这地方第一次来，没有人带路，很有可能会迷路的。
他还想着将这两人送出去，说不定还能有点小钱打发他一下。
一边往外面走去，飞毛腿也嘴巴也不闲着，一边走一边念叨：“今年也真是奇怪了，听说前段时间，滨海出了不少的事情，外面的风言风语都传到我们黑市来了。”
“以前也不是没有出过什么事情，但是黑市里面还算是稳定，很多年都没有见过红了。”
“不过今天就不一定了，听说有人胆子大的竟然敢对大掌柜的货仓下手，还一下就被人抓到了，我之前去找牛叔的时候，八成这老爷子就是到大掌柜那去了。”
丁凡看了一眼身边的孔杰，可孔杰只是皱了一下眉头，就摇了摇头，似乎对于这个黑市里面的事情他了解的也不多。
“你说的大掌柜是什么人？”孔杰都不知道，现在也只能问问飞毛腿了，想来他对于这黑市的了解应该比孔杰多：“你说见红，这是有人触动了谁的利益，要被人动刑吗？”
飞毛腿没想到，丁凡懂的竟然还不少。
这不在黑市里面混的人，竟然对于黑市里面的规矩摸得门儿清，看来以前也是个长年走江湖的。
“大掌柜是黑市最早的创建者之一，其他几个都已经翘辫子了，就剩下他一个了，在黑市里面他算是辈分最老的一个了，最东面的仓库货仓都是他的地头。”
“今天也不知道是谁这么大的胆子，不知道怎么就一头扎进他的货仓里面去了，这简直就是当面打脸一样，大掌柜还不知道这件事，那小子就被人绑了。”
丁凡越听越不对，虽然飞毛腿也不知道那个被抓的人是谁，但是从时间上推测，怎么都感觉这小子说的人好像是瞎子。
黑市这种地方，虽然打架动手的事情一直都不少，可是有有胆子找大掌柜麻烦的人可不多，虽然丁凡不知道这个大掌柜究竟是什么人。
但是看飞毛腿说这个人的时候，一脸崇拜的模样，想来这个人应该是黑市的高层了。
这样的人有谁会去得罪他，除非是……
“你知道是什么人被抓了吗？”
“能不能带我们过去看看新鲜，总是听说你们黑市的人还在延续当年的三刀六洞，我还从来没有见过。”
丁凡现在是越想越担心，虽然瞎子不是他手下的线人，但怎么说也是孔杰师傅给他留下的，真的要是出了什么事情，那都是有可能要出人命的。
结果飞毛腿还没有说话，三人的周围就出现了不少衣着奇怪的人，不只是他们的衣着十分怪异，就连他们现在的动作，也给丁凡一种十分危险的感觉。
同时孔杰也发现了这些人的古怪，眼神不善的在周围扫视了一圈，突然停下了脚步，伸手按在了腰间的手枪上面。
只有飞毛腿这会儿依旧没有反应过来，但也没有走多远，前面去路就被一帮黑衣人挡住了。
第1628章 大掌柜要见你
突然出现的一行人，穿着一身黑漆漆的汗衫，腰间挂着宽厚的腰带，最关键的就是，这些人的腰间各个挂着一把匕首。
这些人就只是看看表情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凶神恶煞这个词就用在他们的身上一点都不过分。
而且这些人这会儿连大路都挡住了，明显就是来者不善。
丁凡和孔杰都不认识这些人，可飞毛腿在这里混了这么多年，就算是这帮人不常见，也多少知道一点都是什么人，而且这些人才是真正不能得罪的。
“哪位是是丁先生，大掌柜有请。”
三人被围住之后，这些大汉的中间走出一个人来，嘴上叼着一根香烟，横着眼睛在三人中间扫视了一眼，一脸的横肉时不时的抽搐两下。
丁凡才刚刚问了一下这个大掌柜究竟是谁，想不到这会儿就已经找上门来了。
不过就他们这几个人，想要强行请丁凡过去，似乎有点难度吧！
就算是他们来的人不少，但不是人多不代表他们就有足够的战斗力，就这几个人都不够丁凡一个人打的，更加不要说身边还有一个孔杰了，人家手上可是有枪的。
就算是这帮人都是亡命徒，也不过是对于别人的命不在乎而已，可不是说他们都不怕死。
“想要请我！”丁凡伸手将飞毛腿拉到身后，上前一步对那个满脸横肉的大汉说道：“虽然我不知道你说的大掌柜是什么人，但也多少能猜到一点，可他说请我，我就一定要去吗？”
“我现在就带着人离开，有本事你就挡我呀！”
说完，丁凡拉着身后的飞毛腿就要往外面走去，孔杰一脸警惕的跟在后面，一只手就按在身后的手枪上面，时刻都在准备着要动手。
一脸横肉的男人在黑市已经混迹多年了，这里的人他见到的太多了，在外面不管有多横行无忌，只要是到了这里，都要夹着尾巴做人，听到大掌柜有请，谁不是乖乖赶过去，哪里有人敢说一个不字。
像丁凡这样的还真是头一次见到，竟然敢在黑市里耍横，这是不想活了。
“你想走，我确实拦不住你，你也可以离开。”
“但是你走出黑市，有个人就要小命归西了，你要是真的不在乎，其实我也没有意见，现在就叫人给你让路。”
这大汉也不像是说假的，对身后的人一挥手。
身后的人没有多余的反应，直接就让到了一边，有点类似夹道欢迎的意思。
可听了这个大汉的话之后，丁凡到是不太想走了，脚下好像生了铅一样，站在原地半天都没有动作，却突然开口说了一句：“你说让我走，我就走啊？”
之前丁凡确实有想过要离开，毕竟现在能打探到的东西，已经差不多都查出来了，留在这里实在不是什么好的选择，按说这个时候离开，应该是一件好事。
毕竟这里是黑市，在这里可没有什么安全感。
但他即将离开的一刻，站在最前面的大汉，竟然跟他提起了有人会因为他而死。
之前还没有想起来，这会儿被他这么说，丁凡马上就想起来了，瞎子好像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一个多小时都没有消息了。
之前说好一个小时就能回来的，他这样的老手，在黑市这种地方生活这么多年了，应该不会出什么意外了。
毕竟一个能作为线人在黑
市这种地方生存的人，应该是一个很有危机意识的人，不会做出什么危险的举动才对。
可等了这么长的时间，他都一直没有出现，确实有点叫丁凡赶到疑惑。
而且飞毛腿之前也说过，今天黑市似乎出事了，有人动了大掌柜的货仓，很有可能今天就要被人处刑。
之前还没有很在意他这句话，但是这会儿一脸横肉的大汉跟他说了这些之后，丁凡不得不多考虑一下了。
而丁凡刚刚这句话，说的就连孔杰都有点没有想到。
按说这个时候就此走人，不是很好吗？
这帮人虽然来的不少，但他毕竟是警察，一帮亡命徒就算是有点小本事，可这里终究是国内，不是他们这帮人能横行霸道的。
万万没想到的就是，丁凡会在这个时候突然改了主意，看样子他似乎是打算跟这个大汉走一趟。
不过丁凡要跟这帮人走，他也没有别的办法，也只能留在这里了。
可他没想到，从一开始，丁凡就没有打算叫他留下，伸手按住了他腰间的手枪，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容，一手拉着他，一只手抓着一边的飞毛腿，推着两人直接就对着那个大汉冲了过去。
大汉显然也没有想到，丁凡竟然会突然对他发动袭击，下意识就躲开了这一下的撞击。
可没想到，丁凡的目标本就不是他，只是想将孔杰送出去而已。
反正后面的路也不多了，他们应该可以走出去的。
将这两人推出去的一瞬间，丁凡的手上凭空多出了一把刀，小刀虽然不是很大，但是上面闪现的寒光，却没有人会小瞧了这件杀器的威力。
关键是丁凡出手动作十分迅速，根本就没有给他一点反映的时间，丁凡的身影都根本就没有在他们的眼前停留，大汉还没有反应过来，那把闪烁着寒光的匕首已经横在了他的脖子下面。
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一个人能反应过来，甚至根本就不知道，这个人的动作为什么会有这么快，简直快的叫人害怕。
“别乱动，我说过会跟你一起去见那个大掌柜的，但是大掌柜没有说要见他们，放他们离开吧！”
“我会跟你走的，我想你没有意见对吧！”
大汉这个时候还能说什么？
再说了，之前本身大掌柜就只是说要见丁凡一面，并么有说要将其他人都带回来。
现在丁凡动手要挟他，也不过就是想要放了这两个人而已，对于他来说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好，反正大掌柜要见的就是你。”
“人已经走远了，你手上的刀是不是也应该拿开一点了？”
丁凡微微一笑，手上的匕首一挥收回衣袖，满脸笑呵呵的好像刚刚什么都没有做一样。
大汉伸手在咽喉处摸了一下，确定喉咙处没有伤口，也在心中暗暗的松了一口气，对两边的人挥了挥手说道：“走了，大掌柜还在等着你那！”
丁凡无所谓的跟在大汉的身后，可他就没想过，走在他前面的大汉，这会儿心里有多紧张。
毕竟刚刚丁凡可是差点要了他命的，这会儿却跟在他的身后，想想就叫他浑身打颤，可身边还有这么多的手下，他还不能露出自己的紧张。
好在这一路也不是很远，也就是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大汉就带着丁凡到了大掌柜住处。
不过丁凡还真没想到，黑市这种地方，竟然还有这么一个古朴的小楼。
看这个小楼的样子，有点像是三十年代滨海比较常见的小洋楼，这种房子现在已经不常见了。
外面早就已经见不到这种房子了，想不到竟然能在这种地方，在见到这种古董一般的老房子。
“这真是大掌柜的住处吗？”
丁凡只是好奇的问了一句，怎料之前他的所做作为，已经彻底将这些人都得罪透了，毕竟亡命徒也是怕死的。
谁会跟他一样，动不动就拔刀出来，他们平常也就是吓唬人一下就了事，别人见到他们出现，往往没有人敢反抗，真正敢动手反抗的人也就是他一个，而且还差点就闹出人命来，这可是很危险的。
所以这会儿周围的人都能听到他说话，可这会儿根本就没有人愿意搭理他，完全就将他当成了空气一样。
不过丁凡也没有很在意这些人对于他的态度，依旧跟在后面往里面走去。
走到院子之后，大部分的黑衣人都不在往里面走了，只有之前带路的大汉走在他的前面，一言不发的前进着。
但走到了大门口之后，这个黑衣人也不在往前面走了，站在门前指了指大门，示意丁凡自己一个人进去，显然是里面不是他能走的，只能叫丁凡一个人进去。
丁凡也不介意，直接伸手将厚重的大门推开，对于房间里面还挺好奇的。
原本还以为这里面会有很多装饰或者家具之类的东西，谁知道大门推开之后才发现，房子虽然不小，但里面的东西是真的不多，基本上可以用空旷来形容则个地方了。
正中央摆放着一个红木打造的茶桌，一个穿着黑色大褂的老人坐在桌边，手上端着茶杯，手里翻看着一本书。
丁凡看了一眼书皮上的名字，笑着说道：“少不看水浒，老不看三国，你都这个年纪了，要是看三国我还勉强能接受一点，但你看水浒就不怕有人说你老正经啊？”
坐在桌边的老人，缓缓放下手上的书本，眼神有点怪异的看了一眼从大门走进来的丁凡，冷冷的横了一声，端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似乎根本就不想跟丁凡说话。
但丁凡能看得的出来，这老人并没有因为他刚刚的话而生气。
既然人都来了，也没有必要站在一边了，走到一边的椅子上直接坐了下来。
“之前不是你找我过来吗？”
“说了要找我，我人来了，你又不说话，究竟什么意思啊？”
老人端着手上的茶盏，眼睛横了丁凡一眼，故作高深的模样就要往嘴里送去。
只是茶盏还没有送到嘴边，丁凡就突然出手将他的杯子抢到了手上，拿在鼻子边上轻轻的闻了一下。
摇着头将杯子放在了一边，冷笑了一声说道：“我还以为是什么好茶，能让你喝的津津有味，药茶也能喝的这么开心，眼睛不好吗？”
老人一听，顿时皱起了眉头，似乎没想到丁凡会突然这么说。
这老人的眼睛确实不太好，但是这件事他从来没有跟任何人说过，只是一杯茶而已，难道就被丁凡看出来了？
“我以前有个朋友，就是眼睛不好，我专门给他买过这种药茶，也算是久病成良医了。”
“不过你这里面少一味药材，应该加一点决明子，能帮你清热去火。”
第1629章 死要面子的大掌柜
如果有人问起，黑市这种地方是什么时候出现的，这个问题恐怕没有人知道。
根据历史的资料记载，黑市这种地方，最早出现的时候，恐怕可以追溯到战国时期，或许以前也有过，只是那时候史官并没有完全记录在册，要是真的追根溯源，这黑市恐怕出现的更早。
最早的时候，这种黑市还属于是半公开的，甚至在黑市中还有官方的人管理，那时候的黑市大部分都充斥着流民和战俘，小偷强盗这类的人更是多不胜数，这样的地方自然也少不了官员的介入。
那时候的黑市，才是真正的黑市，不只是有很多新奇的货物等着被买主带走，甚至很多从国外抓来的战俘都被关在笼子里面，时刻都有可能被卖掉。
甚至在唐朝时期十分盛行的昆仑奴，新罗婢，都在黑市上十分盛行，据说那个时候的黑市，几乎除了皇上的龙椅之外，想要什么都能找的到。
就好像当年在东北，丁凡剿灭的地下黑市，也是一样的道理，他们大多都有自己的规矩，也有自己的管理者，在这方面，官方很难介入。
就好像明知道猫能抓老鼠，但叫一只猫钻进老鼠洞里，管理生活在这里的老鼠一样，根本就不现实。
滨海的黑市，很多人都知道名叫水仙桥，在国内已经算是比较古老的黑市了，成立的时间差不多有上百年了，听说当年的水仙桥之所以能屹立不倒，也是当年的战争他们选了一个好站队，这才默许了他们的存在。
当然默许不代表他们就能随心所欲，很多红线是他们所不能触碰的。
而当年创建这个黑市的人，就是坐在丁凡对面的这个老人，人称大掌柜的潘静斋。
说起潘静斋这个人，知道他的人几乎寥寥无几，就是常年生活在黑市里的人，也没有几个知道他究竟叫什么名字的，只是知道大掌柜这个称呼。
要说知道他，那一定是滨海最老的一辈人，像老佛爷这样的人，多少能知道一点他的事情。
不过黑市也不是他一个人经营起来的，当年跟他一起在滨海支撑黑市的还有另外几个人，焦作宇和宋天阳都在那场大战中被人害死。
另外两个跟他一起到是熬了过来，但是后来的黑市，也发生了一些动荡，其中郭宝琴因为当年的旧伤复发，早早就病死在床头了，而彭岩是个火爆性子，当年大战能活下来就已经是万幸了，本以为能过上一点好日子了，想不到出去遛个鸟的功夫，就被人抓了起来，说他的家庭成分有问题，暴怒的他以死明志，从楼上直接跳了下去，活活摔死了。
最后整个黑市，唯一活到现在的也就剩下这个大掌柜了，在众人之中，大掌柜年纪不是最大的，勇武比不上彭岩，智谋上更比不上当年的郭宝琴，甚至在经营能力上也比不上最早战死的宋天阳。
在这五个兄弟之中，他可能是最为平庸的一个了，或许也是因为他的平庸和安于现状，最后竟然成了活的最长的一个。
这五个人中，潘静斋也是最为念旧的一个人了，当年的兄弟们一个接一个的离开，对于他的打击其实是最大的，要不是他这个性格，现在恐怕早就撒手人寰了。
能支撑到今天，更多的还是放不下当年跟兄弟们一起建立起来的黑市，他就前脚走了，后脚就此被人动手剿灭了。
黑市里都是一帮什么人，他比谁都清楚，要是没有一个能镇压住他们的人，黑市早晚都要乱成一锅粥，被人灭了也是早晚的事情。
可一个合适的接班人，哪有这么好找。
熬了这么多年，早就已经熬不住了，对于一个九十多岁的老人来说，每天多活一天，都是一种莫大的煎熬，更何况他的身体，其实早就已经快支撑不住了，看上去没事也不过是因为这些年一直用药物顶着罢了。
当年的好兄弟都已经不再了，他不能就这样走了，将大家用了无数心思支撑起来的基业就这样付诸东流了。
“你就是丁凡吧！”潘静斋将手上的杯子摆在一边，顺势将手上的书本合上，神色郑重的看了一眼坐在他面前的年轻人说道：“我听过你的名字，最近几年时间，你的名声在外面格外的响亮！”
人的名树的影，这几年时间，丁凡在外面的名声确实不小，但也就是一部分人知道他，要说人人都知道还真达不到这个程度。
当然了，名声这东西，有正面的就一定有负面的，有人觉得你好，自然就有人觉得你不好，这一点丁凡心知肚明。
就是不知道，面前的这个老人，究竟是怎么看自己的。
现在看这个老人对自己的语气，多少也能猜到一点，这老头儿似乎并不喜欢自己，这么长时间没有将自己赶出去就已经算是不错了。
“客气话，我看就不用说了吧！”丁凡也不跟他客气，对于这个潘静斋的客气话，他也没有兴趣在听下去了，直接了当的问道：“找我过来，应该不是为了跟我见一面这么简单吧！”
对于丁凡的直接，潘静斋并没有十分烦感。
他活了这么大年纪了，见过不知道多少人，像丁凡这样不知道客气的人，他其实也见过一些，到也确实不多。
毕竟心胸坦荡的人现在太少了，少有几个被带来之后，还能这么淡定的。
“你应该知道我找你什么事情！”潘静斋面无表情的看着丁凡，似乎是打算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什么，可看了半天，却只是得到了一种从容不迫的淡定，他也只好放弃了：“余震是你的人吧？”
“我不管你想查什么东西，但他到我的货仓里面查东西，这本身就是坏了规矩，我抓了他，按照规矩要跟你说一声。”
余震是谁？
丁凡听了这个名字之后，当真是愣了一会儿，眼神飘忽了一阵。
最后才反应过来，潘静斋嘴里说出来的余震，恐怕就是之前在街边装瞎子的神棍吧！
只是这个人也不是丁凡的手下，严格来说他应该算是孔杰手下的线人。
要是丁凡手下的线人被抓了，现在他也不会这么老实的坐在这里了。
但是孔杰的人，丁凡也不能放任不管，之前就在担心这一点，不然他也不会到这里来了，早就回去处理案子了。
“算是我的人吧！”丁凡有点无奈的点点头：“我都来了，您也行个方便，把人放了吧！”
潘静斋一听，大手一挥狠狠的拍在了桌上，震得桌上的茶杯都跳了起来，可想而知这一巴掌拍的后多用力。
“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你说放了就放了？”
外面等着大汉一听到里面的声音
，急忙推开门就要冲进来，可丁凡却没有打算叫他们进来，伸手从后腰上拔出了孔杰的手枪。
枪口虽然是对着地面的，但站在他身后的黑衣大汉一看到手枪拔出来，顿时就冷静下来了，眼神试探的看了一眼潘静斋。
“你先出去。”潘静斋冷静的扫了丁凡一眼，也发现丁凡手上的手枪了，但他却依旧自信这支枪不会对他造成威胁：“没叫你别进来。”
大汉似乎有什么话要说，但是潘静斋叫他出去，他也不能不听，只好咬着牙重新将大门关上，眼神却死死盯着丁凡的后背。
“年轻人，提醒你一句，这里可是黑市。”潘静斋挥退了黑衣大汉之后，神色没有半点紧张，依旧平淡的看着面前的丁凡说道：“我叫你来是讲规矩的，你也在外面混了这么长时间，应该很清楚黑市里的规矩是不能破坏的。”
“一旦规矩破了，今后下面的人就难管了，你有想过后果吗？”
这些所谓的规矩，其实丁凡也能理解。
毕竟他从小练武，对于这些所谓的规矩，也一向是十分尊重的。
黑市的规矩更是这样，没有被打破的规矩，或许还能对这些牛鬼蛇神起到一点警示作用，一旦规矩被打破，潘静斋恐怕是在没有办法管理这些人了。
“你今天找我过来，就是想名正言顺的给我一个下马威是吧！”丁凡将手上的配枪放在桌上，横眉竖眼的看着潘静斋，冷笑了一声说道：“我知道你的规矩不能破，但是黑市若不在了，这所谓的规矩，还有必要留下吗？”
“人你今天一定要给我交出来，我会将人带走，从今往后他不会在黑市出现。”
“但你要是对他动过手了，那我也就不跟你客气了。”
潘静斋站起身来，稍微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眼睛微微眯起，眼神中寒光闪烁着走到丁凡的面前。
“你吓唬我？”
“我潘静斋在滨海混了这么多年，没有人敢这么跟我说话。”
“我现在就叫人挑了余震的大筋，你有胆子就一枪打死我，黑市的规矩从来都不能破！”
看来这一次，丁凡算是碰上了一个不怕死的。
这么死脑筋的老人，还真是少见，之前遇到的都是一帮老狐狸，一个个都是奔着利益去的，像他这样为了面子，连命都不要的简直是极品。
不过看看桌上的书，丁凡也算是想明白了，动脑子的那帮老家伙，谁看这种书啊？
“你货仓里面还有多少货？”
“怕不怕水呀？”
强攻算是失败了，眼下现在也只能智取了。
但是丁凡这突然岔开了话题，到是让潘静斋有点想不明白了，好好的打听自己有什么货做什么？
“我要是打电话，举报你这里，有严重的消防隐患，你觉得你的货仓会不会被水泡起来？”
“你能建立一个黑市，算是你有本事，但是我想毁了它，对我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
“今天我能来，就有把握离开，甚至三天之内，我能让你的黑市就此消失，整个黑市的人都会恨你入骨，恨不得千刀万剐了你！”
“我很想知道，到那时，你还会不会对你的那个破规矩死死抱着不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