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2章 又是多年前的案子
其实当年发生在东山省的案子，丁凡也算是早有耳闻了，那时候他还在东北任职。
虽然对于当时发生的这种大案子，心中存有很多的好奇，但是这件事毕竟不归他管，而且这个案子本身也没有过多长时间就被查出来了。
这被害人名叫汪国华，在东山也算是小有名气的一个商人，在当地名声还算不错，生意做的一直都不错，最早只是做建材这方面生意的，后来在城市改建的风潮之下，才渐渐的开始转向了房地产方向。
也没有几年的时间，生意就做了起来，而且周围几个城市的开发商跟他关系也不错，一直都是靠着他这个建材商人供货的，在这个圈子里面，他的名声还一直不错。
汪国华一家，有一个女儿，和一个六岁的儿子，一家四口人也算是其乐融融了，但是没想到，天降厄运就砸在了他的头上，一*夜之间一家三口被人杀害，房子里面到处都是飞溅出来的血迹。
汪国华的夫人被人一刀贯穿了胸口直接钉在了床上，死的时候双眼还死死瞪着天花板，嘴巴张的老大，似乎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灵魂都被恐惧所吞噬了一样。
而另外一边，汪国华是被人绑在椅子上面的，身上被人用绳子五花大绑，好像绑粽子一样，嘴上也被塞了毛巾，致命伤在他的咽喉处。
被人一刀割开了大动脉血管，在他周围的地面上，鲜血几乎覆盖了整块地面，就连地上铺设的地板都因为鲜血的浸泡，变得十分松软了。
一家三口中，死的最惨的，竟然是汪国华的小儿子，今年才六岁的孩子，头部骨骼本就没有完全长好，却被人用力的按在地上，利用他的头部用力的撞击，活活将一个孩子撞死在地上，而这孩子当时死亡的位置，就在汪国华的面前。
从死者的死亡位置，不难判断，在被害人死亡之前，他们都经历过一些什么。
汪国华的夫人被杀的时候，似乎本来就还在睡觉，并不知道外面究竟发生了些什么，被人用力的按住了嘴巴之后，一道刺穿了胸口，都没有来得及开口大声的喊一声就被钉在了床上。
而汪国华应该是在他妻子死前就已经被绑在了椅子上面，凶手没有当时就将他杀死，八成是为了钱。
毕竟这个家里有多少钱，都放在什么位置，也就只有汪国华这个主人才知道。
所以凶手当时并么有急着杀人，而是将汪国华绑在了椅子上面，随后在用他的儿子作为威胁，直到最后汪国华将一切都交代清楚了，凶手也没有想过要放了他们，而是随即出手灭了他满门。
而汪家当年唯一的幸存者，就是汪美熙。
要不是汪美熙一直住在学校里，估计也躲不过那一晚的天降横祸。
凶手杀了人，也在现场拿了钱，随后紧闭门窗从现场离开，尸体被人发现的时候，那已经是第二天的夜晚了。
汪美熙当时在学校有点事情跟家里联系，但是电话打了不知道多少，却一直没有人接听，从早到晚的联系，一直都是无人接听的状态，最后汪美熙实在忍不住了，这才找到了警局。
当消防警将她家大门打开的一刻，汪美熙昏了过去，她只是在门前看了一眼，整个人就顿时觉得一阵头晕目眩，眼前突然变得一片漆黑，好像什么都看不见了一样，耳朵也听不见周围人说了些什么，好
像灵魂都从身体里面离开了，重重摔了下去。
也幸亏是她的身后有警员伸手接住了她，随后就将她送到了医院。
这一次，汪美熙昏迷了两天两夜，醒来的时候人还处在一种昏昏沉沉的状态之下，就连周围的医生知道了她家里发生的事情之后，都有点不忍心了。
经过当地警方的调查得知，这一次的案情发生的虽然有点突然，但从现场留下的痕迹看，明显这是有人蓄谋已久的一次入室抢劫杀人案。
不过最开始的时候，警局的所有人还真不是很明白，只是入室抢劫而已，似乎没有必要杀人吧！
可凶手不只是杀了人，甚至还杀了被害人满门，这看上去更像是仇杀，要不是汪美熙不在家里住，这会让恐怕也要遭到毒手了。
最可怕的就是，杀了人之后，凶手还将门窗紧闭之后离开，短时间都不一定会有人发现这里已经发生了杀人案。
当时上面的领导知道这件事，第一时间就成立了专案组，并且下了死命令，三天之内必须将这个案子调查个水落石出。
而当地的警方，也确实被这个案子闹得十分恼火，为了调查这件事，几乎是所有人取消了休假，不眠不休的调查。
经过大量的排查，还没到三天，就已经有了巨大的突破，并且锁定了这个嫌疑人。
可在后面的抓捕过程当中，却发现这个嫌疑人已经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似乎早就听到什么风声，在警方有所动作之前，他就已经跑了。
而这个人，就是现在坐在丁凡身边的倪晓光，原名倪志平。
原来这个倪志平当年是给汪国华开车的司机，平常汪国华对他还挺不错的，毕竟当年那个时候，想要找一个驾驶技术不错的人，还真不是一件容易事，倪志平刚好技术不错，所以在汪国华身边，到也算是个不错的帮手。
但是有一次，汪国华交代倪志平去银行取点钱，结果回来的时候，倪志平将取好的钱弄丢了，汪国华对此十分愤怒，甚至指着他的鼻子骂了很多难听的话。
也就是这一次两人之间的冲突，导致倪志平离开了汪家。
可是万万没想到，也没有几天的时间，汪家一家人在一*夜之间就被人杀了个精光，唯一幸存的女儿也在知道这个消息之后，被吓得住进了医院里。
也就是说，汪家一家人的死，很有可能就是倪志平出手干的，毕竟他对于汪家太了解了，也知道汪国华有在家里放钱的习惯，更加清楚汪国华家里都有什么人。
这些判断，其实并没有什么错，甚至在现场，痕检科还提取到一根不属于死者一家的头发，以及鞋印，这些东西经过鉴定之后，每一条都指向了倪志平的身上。
但是很可惜，警方这一次的动作再快，也没有办法将倪志平抓回去了。
为了抓捕倪志平，东山刑警大队专门安排了一个抓捕小组，特地跑了一趟铜川，看看这个倪志平有没有回到老家来。
只是经过几天的调查之后，已经可以确认倪志平根本就没有回来过。
而且在铜川，倪志平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在外面也是一样，他的社会关系网几乎为零，所有跟他之前有过往来的人，大部分都是因为奔着汪国华去的，跟他私人之间基本上没有交情。
这下追捕陷
入了一个僵局，就连下一步的调查追捕都成了一个难题。
原本意气风发的抓捕小组，最后只能是失望而归了，什么都没有找到，白白跑了两个多月的时间，让整个小组都彻底蒙羞了，几乎成了所有人的笑柄。
最后只能是下发了通缉令，全国追查倪志平的下落，也不知道这个倪志平最后究竟用了什么手段，竟然躲过了一条条的追查，最后还躲回了家里，苟且偷生的生活了这么多年。
只是不管他在怎么躲，最后依旧被汪国华的女儿找了上来。
今天要不是丁凡过来，说不定哪一天，汪美熙就要对倪志平下手了，毕竟当年杀死汪国华一家的人，就在她的眼前，以前没有动手八成是因为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罢了。
今天看到丁凡已经认出了倪志平，汪美熙知道自己要是在不动手，恐怕就彻底没有机会了，所以不故一切的想要在这之前杀了这个当年害死自己一家的男人。
而倪志平似乎还没有认出来汪美熙究竟是谁，被一杯开水烫的窝在沙发里面，双手不断的遮挡着。
“汪美熙，你应该是很早之前就已经认出他来了吧！”丁凡将手铐都给倪志平带上，这才重新坐回了原位，看着另一边的汪美熙说道：“从一开始，你就在故意引诱我来这里，不是因为你知道我要找的人是他，而是你想让我帮你确定，这个人究竟是不是当年杀了你全家的倪志平对吗？”
刚刚在楼下的时候 ，丁凡就已经在怀疑这个汪美熙了。
现在看来，他的怀疑还真的没有错，这个现在名叫倪晓光的男人，根本就不是丁凡想找的倪亮。
但这一趟也不算是白来，在外面躲藏多年的通缉犯就这么落网了，到也算是搂草打兔子了。
“他杀了我全家，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汪美熙这会儿的情绪已经接近爆发的阶段了，情绪似乎都有点不受控制了，眼神中充满了暴虐的杀机。
相信要不是有丁凡坐在这里，她已经扑在倪志平的身上，活生生的撕下一块肉来了。
而倪志平听到丁凡对于汪美熙的称呼之后，似乎也想起了什么，眼神开始变得有些躲闪了起来。
丁凡看了他一眼，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出来混的，早晚都是要还的，你当初做的事情，不会以为自己还能上天堂吧！”
“我要是没猜错的话，这丫头早就已经瞄上你了，之所以一直没有对你下手，不过是没有确定你的身份而已，因为你以前的身份信息跟现在的对不上，她怕自己杀错了人，所以一直都在等一个机会。”
倪志平缓缓低下头，神色变得有点沉重，几次想要抬头看汪美熙一眼，但最后他都忍住了，似乎也实在没有脸在看她一眼了。
“当年……确实是我杀了汪国华一家。”倪志平声音有点沙哑的说道：“但是我杀他也是应该的，我实话告诉你吧，汪国华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要不是他诬陷我，我也不会对他下杀手，那笔钱根本就不是我丢的，那是他在外面养情*妇用掉了。”
“你也没想到吧，你那个道貌岸然的父亲，在外面不只一个情*人，他每个月其实都会送一笔钱给那个小妖精，只是这件事被你*妈发现了，这个老混蛋就将事情推到了我的身上，还骂的那么难听，我一刀了结他已经算是便宜他了。”
第1703章 血腥的一 夜
真没想到，当年的这件事里面，竟然还有这么多的前因后果。
不过想想也对，其实这个案子里面本身就有一个问题存在，抢劫嘛本来就用不着杀人的！
入室抢劫不过就是判个五年到十年之间，情节不太严重的，也就五六年的样子。
可杀人就不一样了，一条人命就足够枪毙了，从当时的那个现场来看，凶手明显就带有泄愤的情绪在里面。
就算是丁凡没有去过现场，只是看了一眼当时的现场照片，也猜到了这个案子似乎还有一些别的东西隐藏在里面。
而这一切，在见到倪志平之后，丁凡终于算是了解到当年那件事的真相了。
汪国华确实在外面名声不错，但是在人后他可不是一个老实人，只是这一点没有什么知道，而作为他的司机，倪志平显然是对他的出行情况比较了解的。
每个月汪国华都会给外面的情*人送一笔钱过去，算是生活费，大部分的时间这笔钱都是他自己亲自送过去。
可这种事情总有被人知道的时候，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尤其是整天跟在他身边的倪志平了。
在东山的时候，倪志平突然了重病，想要治愈不是短时间的事情，而且治病需要的钱也不是一个小数目，就他那一点工资，其实根本就不够支付治疗费用的。
没过多长时间，他之前攒下来的一点钱就都花光了，但是他也没有办法，总不能年纪轻轻的就放弃生活希望吧！
所以他就想到了找汪国华借钱，毕竟也是跟着他多年的老人了，相比汪国华不会那么小气，这些钱对于倪志平来说或许很多，但在汪国华看来也就是九牛一毛的事情。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汪国华对于他根本就没有丝毫的顾及，一分钱都没有借给他，甚至还将他直接开除了。
理由就是之前叫他取的一笔钱，被他弄丢了，汪国华怀疑他是监守自盗。
当时汪国华是当着他老婆的面对倪志平大声的咒骂，恨不得将倪志平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
可倪志平是冤枉的，这笔钱本身就是汪国华叫他给那个情*妇送过去的，虽然那笔钱很多，但是他一分钱都没有动过。
还是后来他才弄明白，这笔钱在汪国华动用之后，被他老婆发现了，所以汪国华必须要找一个替罪羊出来。
而且他在外面包养情*妇的事情，不知道为什么被人传出去了，因此他一直怀疑这个秘密是被倪志平走漏出去的。
所以那一次他借题发挥，用这个利用直接将倪志平赶走了。
但他没有想到，没过几天时间，倪志平在他一次登门了，而且来的十分强势，进门之后就直接将他按在了地上，对着他的脸就是一疑惑。
汪国华本身就不是什么强壮的人，被这一拳打在脸上之后，整个人就处在一种晕乎乎的状态之下，都没有来得及发出声音，就被倪志平绑在了椅子上面，嘴里也被塞了东西进去。
而倪志平找上他，其实也想通了，自己的名声被侮辱了，现在也没有钱治病，早晚都是一个死，与其卑微的面对死亡，不如拉上汪国华一起做垫背的。
所以在那一*夜，他对汪国华一家展开了血腥的报复，第一个被杀的那
个就是毫无抵抗的夫人，随后是他的儿子，最后在汪国华说出了自己家藏钱的地方之后，他才狠心的将汪国华也杀了。
只是杀了汪国华之后，他有点后悔了，之前杀人是因为自己没有钱治病，或许用不了多长时间，自己的生命将会彻底走到尽头。
所以他才拿起刀打算杀了汪国华这个见死不救的小人，叫他一家都跟自己陪葬，最开始他还真的没有想过要抢劫。
可当他看到汪国华家里藏的钱之后，他才反映过来，自己为什么要杀人那？
这杀人可是死罪，换成抢劫怎么也不至于死啊！
但现在说什么都来不及了，人已经被自己杀了，钱虽然拿到了，可这杀人的罪名他也要承担的呀！
万般无奈之下，他只好将现场简单的处理一下，门窗都锁好之后，带着汪国华家里藏的钱，偷偷的离开了现场，甚至连夜就离开了东山。
拿到了钱，他的病也算是有救了，只是他毕竟杀了人，从新闻上他也听说了一些案情的调查情况，他知道自己早晚都会被警察找到的，但是他的病也不能在拖下去了。
所以在外面奔波了半个多月之后，他竟然重新回到了东山，还是之前的那个医院，找了医生给自己看病。
可他没有想到，就因为他这个决定，竟然阴差阳错的救了他一命，抓捕小组当时正在他老家铜川找他的消息，谁都没有想到在这个敏*感的时候，他竟然悄悄的返回了东山，就在所有人眼皮底下，整整住了半个多月的时间。
等这些抓捕小组的人回到东山之后，倪志平才刚刚从东山出发。
两帮人就这样一前一后的穿插而过，随后倪志平为了躲避追踪，干脆跟着出国的海船出国了，在船上做船员虽然辛苦，但至少还算比较安全。
在海上飘了几年之后，当年的案子也已经渐渐的平息了，基本很少有人还记得当年的那场惨案了。
倪志平这才敢从船上下来，找回当年那笔钱，悄悄的回到了铜川老家，从此过上了几乎半隐居的生活。
不过，之前的手术才刚刚完成，半个月的时间还不够他完全将身体养好，随后他就跟着海船出海去了，一跑就是几个月的时间，身上的伤口几次化脓都差点要了他的小命，最后就算是他回到国内，身上也是带着旧伤回来的，伤口几次发炎所带来的并发症差点要了他的命，回到了老家他特意找了一个苗医给他治病。
可是他的病太严重了，只能用中药不断的调养才有可能好过来。
这几年的时间，他将手上的钱几乎都花在了买药治病上面，原本想着自己这辈子也就是这样了，没想到今天还能在见到汪家的后人。
而汪美熙在知道了事情的全部过程之后，整个人也彻底的沉默下来了。
其实丁凡也看的出来，汪美熙只是被仇恨冲昏了头脑，短时间都不理智而已，在她知道一切前因后果之后，她在没有之前的冲动了。
但不代表知道了这些，汪美熙从此不在狠他。
在怎么说，那个孩子终究还是无辜的，倪志平杀了汪国华或许还能勉强说的过去，可他为什么要杀死那个孩子那？
难道就是因为要报复汪国华，想要他断子绝孙不成？
“行
了，你的案子，当年就已经有所决断了，只是没有抓到你人而已！”丁凡嘴上叼着香烟，走到窗口将窗帘拉开，顺手将窗户也推开，呼吸了一下外面的新鲜空气说道：“现在你也算是落网了，法律的审判还是会落在你身上的。”
“法网恢恢疏而不漏，不管你当初是什么目的，犯了法你就比需要承担这个法律责任！”
坐在一边的倪志平已经完全恢复平静了，双眼呆呆的看着手腕上的手铐，似乎已经陷入了沉思，可惜没有人知道他此时的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或许他是想到了当年他的所作所为，或许他想到了一些别的事情，
“像我这样的人，现在去哪都没有区别了！”倪志平缓缓站起身来，眼神渐渐落在了汪美熙的身上，最后却弯下腰身，对她鞠了一躬，声音带着一点点颤抖说道：“对不起，虽然这声道歉，送上的晚了一点，但这声道歉是我由衷的。”
“对于你父亲，我没有一点歉意，但是对你弟弟，我真的很后悔，对此我深感歉意，只可惜我在怎么样，也没有办法让那孩子活过来了。”
看的出来，他的这一声道歉，应该是由衷的，并不是想要争取汪美熙的原谅，他应该也清楚，他犯的罪，不管他在怎么道歉，最后都要赔上自己的小命。
汪美熙之前有一句话没有说错：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杀了人，总要为此而付出代价，这是国家的法律，各个国家都是这种铁律，这一点没有什么可说的。
但这个情况之下，他还能低头道歉，显然也不是抱着什么目的了。
反观汪美熙，这会儿只剩下无声的哭泣了。
想来她也是憋了很长时间了，一*夜之间家人全死光了，这种压力和悲痛是难以想象的。
她一个人扛过来，有多不容易，也是可想而至的。
今天终于算是帮在死去的亲人报仇了，这种多年来的压力也算是释放出来了，这会儿哭泣对于她来说应该算是一件好事，毕竟这种情绪长时间压抑在心里，好人都要被憋疯了。
“差不多了，你的道歉也说完了，现在跟我走吧！”丁凡最受不了的就是女人哭起来没完，这会儿也就是没有别人在这里，而倪志平还是一个杀人犯，不能将他们两个就这么放在一起，他才不得不留下来：“我先将你交给当地警方，到时候可能会将你移交东山那边，你至少还能在活半年左右。”
“趁着这个时间，你好好的忏悔吧！”
这话说的似乎有点不近人情，但丁凡也实在没有办法对一个杀人抢劫犯在抱有一点多余的情面，毕竟这种人就算是现在后悔了，当年被他害死的？人也没有办法活过来了。
他的道歉还有用吗？
套用电视剧里的那句话：道歉有用的话，要警察做什么？
“虽然我依旧恨你，但我想你的道歉，会让我弟弟原谅你！”一直埋头痛哭的汪美熙，眼看着丁凡将人带走，突然开口说了这么一句话：“我那个傻弟弟，对任何人都抱有一线希望，不管别人如何伤害他，只要一句道歉，都能等到他的谅解。”
这才是真正的狠话，虽然听起来语气柔软，但这话中的每个字都好像一根刺一样，直戳人的心窝，字字戳心呐！
第1704章 有味道的男人
本来这一趟出来，是奔着找倪亮来的，还真没有想到，倪亮没有找到，反倒是找到了一个十年前的杀人通缉犯。
要是今天没有别的事情在身上，丁凡现在还真想将这个家伙带回去，好好的审讯一下，了解一下他当时究竟是怎么想的？
被人冤枉的感觉心里确实很难受，但就因为这一点，就要杀人全家吗？
可惜这个问题，丁凡注定是问不出成了，打电话联系了一下当地的派出所，叫他们马上安排人手过来一趟，将人尽快带走，另外汪美熙也跟过去，毕竟这个倪志平的事情，也就是她比较了解一些，换成别人恐怕都不一定知道当年发生的案子。
送走了这两个人，丁凡也就没有其他的顾虑了，看了一眼周围的房子，直奔十三号楼走去。
之前汪美熙就说过，那个倪宽就住在十三号楼，距离这边也不是很远，甚至从这边就能直接看到那边的老房子。
至于倪宽住在哪个房间，那就更加好找了，要是没有猜错的话他应该就住在二楼的靠左的房间里面，因为整座楼的房间基本没有那个房间还有玻璃了，少有的几个窗户上面还带着玻璃的， 八成都是有人住的房子了。
其他几个人家具体情况，暂时还不太清楚，唯独是二楼的窗边上摆放着一排酒瓶子，地面上还有不少酒瓶子碎裂的玻璃片。
八成都是从窗户位置丢出来的，能干出这种事情的人，估计也就是倪宽这小子了。
按说这种事情，丁凡直接问问汪美熙就可以了，她对于住在这里的住户，了解远超一般人，可惜当时汪美熙被带走的时候，明显情绪有点不太对，这件事也实在没有办法在多问了，恐怕就是问了，她也未必会说的清楚。
所以丁凡也懒得多问了，整个十三号楼反正也没有几家住户了，大不了就一家家找上去算了，反正整个楼也就是三户人家看上去有人住的样子。
顺着楼梯，丁凡直奔二楼走去，伸手在门上敲了两下。
只是一开始，房间里面似乎并没有人回应，但是丁凡没有就此放弃，依旧站在门口敲门，直到他在外面敲门不成，已经渐渐的改成用脚踹了。
里面这才传来了一个有点不高兴的回应，紧接着就是听到里面一阵东西倒地的声音，随后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一个满头蓬松长发的男人，从里面探出头来，嘴里还带着一股难闻的怪味，站在门口上下打量了丁凡一眼，伸手在鼻子里面扣了两下，随后塞进了嘴里抠起了牙齿。
“你找谁呀？”
丁凡皱着眉头，强忍着没有往后退半步，但从他脸上的表情上也看的出来，对于这个不修边幅的男人，究竟是有多嫌弃。
“我找倪宽！”其实这会儿也不用太多问了，眼前这个男人应该就是丁凡要找的人了，虽然只是猜测，但这个可能性还是很高的。
“我是刑警队的，本来是想找倪亮的，但是我听说他改名字了。”
丁凡这一说，面前这个蓬头垢面的大汉，眼神明显变了变，深吸了一口气，伸手在头上抓了了两下，胡乱指了一下楼上说道：“什么倪亮？”
“倪宽我到是知道，但他不住这里，他住在楼上，你到上面找他吧！
大汉随手打发了一下丁凡，转身就要关门回屋。
对于门前站着的人，就好像在赶苍蝇一样，恨不得他现在就能离开。
“倪亮！”
“啊？”
大汉才刚刚转过身去，站在他身后的丁凡就突然叫了他一声。
这大汉下意识的回应了一句，可惜他下意识的动作终究还是没有瞒住丁凡的眼睛。
“你是打算叫我在这里跟你聊两句吗……倪亮先生？”
丁凡这话已经直接点明了他的身份，这会儿他就算是在想躲也没用了，只好垂头丧气的往里面走去，却没有在关门的意思了。
丁凡有点犹豫，但为了将他带回去，最后也只好强忍着想吐的感觉跟这他走了进去。
倪志平的家里，也有很浓重的味道，但人家那多少是中药的味道，毕竟还算是能接受的，可这个房间里面，简直就是垃圾堆的味道。
整个房间里面到处充斥着酸臭的味道，就好像一个垃圾堆被人发酵了一样，就算是控制呼吸，那种味道也会顺着鼻子往脑子里面钻。
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找的两个人都是有味道的男人，而且一个比一个味道重。
“警官找我有事吗？”这个邋遢的男人，进门之后随便找了一个啤酒箱子，随意的坐了上去，一只脚踩在箱子上面，用手指在上面不断的扣来扣去，十分不耐烦的问道：“谁家要是丢了东西，还是谁被人打劫了，这些事情你都不用找我，跟我没有关系，我这几天都在家里，没事喝点小酒，生活挺惬意的，违法的事情，我从来就没有做过。”
丁凡站在房间里面，环视了一圈，最后确认自己实在没有找到一个能坐下的地方，干脆找了一个还算干净一点的地方直接站在了原地说道：“违法的事情你做过没有，这一点我想不用我多说吧，你要是什么都没有错，为什么梅昌新会下半身瘫痪那？”
“你可别跟我说，梅昌新身上的伤都是陈虎一个人干的，要真是他自己将人砍成这个样子，你为什么要将自己弄成这个德行？”
邋遢大汉的手一直都没有离开他的脚趾，只是这会儿抠脚的动作，看上去要比之前用力了不少，就好像这只脚不是他的一样。
他对于这件事，他似乎不太想说话，神色看上去有点落寞，一言不发的坐在啤酒箱子上面。
有些事情，不管说不说话，最后终究还是要面对的，那不是他不承认，就代表事情没有发生过。
墙角的位置摆放着一个大行李箱，从一进门的时候，丁凡就已经看到了，加上这个房间里面看上去乱糟糟的样子，大概也能想到他在想什么了。
“过了这么多年，你还想躲到什么时候？”丁凡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的走到墙角的位置，伸手将那个箱子脱了出来说道：“你这是打算要离开这里吗？”
“想好去哪里没有？”
“不知道你听说了没有，梅昌新现在就在铜川，他可是财大势大，他要是想找你，应该不是难事，你想躲开他，难道你要躲到国外去不成？”
丁凡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倪亮是真的很能躲了，为了躲避甚至将自己弄成了这个德行，跟印象中完全是两个人。
牛丽丽当时可说了，这个倪亮绝对是一个不引人注意的男人，长相平平无奇，就属于是那种丢在人堆里面都找不出来的那种人。
而且行事也十分小心，谨小慎微说的就是他，任何引起别人关注的事情他从来都不会做。
可现在的他成了什么样子？
“我不是为了躲避梅昌新，当初的协议已经定下了，他已经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不会再找我的麻烦了，为了我这样的小人物，他也犯不上！”倪亮终于说话了，或许他一直都在想着自己是不是要跟丁凡说这些，毕竟他到现在都不知道这个人上门是一个什么样的目的：“比起梅昌新，我真正怕的其实还是陈虎。”
说道这里，倪亮不由的苦笑了一下，摇着头似乎想到了什么，或许他是在嘲笑自己说的话，总之丁凡觉得他这个笑容中似乎包含了很多东西。
而事实上，笑的人不只是他一个，就连丁凡也在一边嘲讽他的天真。
“你真的以为，梅昌新会放了你吗？”丁凡没好气的问了他一句：“你想想你们当年的那帮人，现在都是什么下场吧！”
“麻六死了，韦志安也死了，后面的还用我说吗？”
“从梅昌新来这里之后，你们当年的这几个人，就一个接一个的被害死了，你不会觉得自己能置身事外吧！”
一说到类似当年的事情，倪亮马上就沉默了下来，他似乎还以为当年发生的事情，这世上在没有人知道了，可惜事情远远不是他想象中那么简单。
“或许梅昌新真的不会对你这样的小人物动手，毕竟杀了你对对于他来说没有任何实际的利益，实在犯不上！”丁凡之前跟梅昌新已经见过面了，对这个人也算是有一定的了解，那就是一个奔着利益而去的疯子，有利益的时候他就像一直疯狗一样，没有利益可图他马上就能冷静的好像个大和尚：“但是有一个人，他当年可是很讲义气的，只是可惜了，他所托非人，将自己的母亲托付给几个兄弟，代替这几个人坐了大牢，而他今天出来了，第一件事就是先看看自己的老母亲，只可惜看到的并不是那些兄弟们对母亲的照顾，反倒是对她的折磨！”
“你觉得是梅昌新先找到你的可能性大一点，还是陈虎找上门来，用刀质问你的可能性更大一点？”
倪亮算是明白了，丁凡今天过来找自己，绝对不是什么都不知道过来吓唬自己的。
他对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了解的实在太多太透彻了，就连当年发生的事情，他似乎也已经知道了。
而他也正是因为丁凡说的这件事，感到十分担心，所以才准备要就此逃走的。
只是可惜，人还没有走出门去，就被丁凡直接找上门来了。
“你知道的到是不少，可我不相信陈虎会对我动手。”倪亮从啤酒箱子上面噌的一下跳了下来，冷眼看着面前的丁凡，恶狠狠的说道：“陈虎母亲的事情，我根本就不知道，你觉得他会对我动手吗？”
“我们可是兄弟，你根本就不会明白，当年我们的关系有多好！”
丁凡不得不承认，倪亮说的这话或许有一定道理的，不过事情也没有像他想象中那么简单。
兄弟这个词，在他们身上还适用吗？
第1705章 小波恐怕出事了
找到倪亮这个人，其实就已经够用了，剩下的事情基本上已经用不着在多跟他废话了。
直接将人带走就行，至于他愿不愿走，这也不是他能说了算的。
反正丁凡现在已经没有多余的心情在等下去了，强行给他戴上了手铐，拖着他的手腕就往外面走去。
按说丁凡这样做，多少有点不合规矩。
可就算是在不合规矩，丁凡也没有其他的选择了，现在这个时候，抓人就是他唯一想做的事情。
因为就在刚刚他跟倪亮对峙的时候，手机上面突然收到了一个短信。
信息是刘健发过来的，上面只是短短的几个字，却将丁凡当时惊得冷汗都流出来了。
经过刘健的努力，最后终于套出了陈虎的位置，并且利用定位系统，成功将他的位置找了出来，可是他这边才刚刚将人找出来，陈虎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说话的口气完全是就是一副居高临下的语气，直接将自己的位置说给刘健听了。
经过核对，陈虎还真的没有撒谎，他说出来的位置，跟他被定位的位置，几乎完全一致。
也就是说，这个小子明显就是来挑衅的，他已经知道了警方这会儿已经在城市里找他，竟然干脆的跳了出来，甚至出言讥讽。
就好像从一开始，这小子就已经发现了丁凡的目的，今天就是在耍着众人玩的。
而这会儿他应该是玩够了，打了电话过来通知一声，游戏就此结束。
但是他终究还是小看了警局这边的决心，尤其是于晓波昨天一晚上的蹲守，早上回来的时候差点都被气炸了，这会儿听说他的位置之后，根本就来不及多想，脑子里面第一时间分析出了他的位置，以及所有的离开路线，开着车子就冲出了警局。
刘健到是想过要拦下他，可盛怒之下的于晓波哪里是他能拦得住的？
最后他只能无奈的给丁凡发了一个短信，真不希望于晓波这个时候在出点什么岔子了。
只是丁凡当时刚刚赶到倪亮的家里，眼看着这个家伙似乎已经打算要跑了，他也实在脱不开身，只能想办法先将倪亮拿下在说后面的事情了。
反正自己现在所在的位置，距离陈虎也不是很远，至少要比于晓波近不少。
所以在丁凡确定了倪亮这个小子不会配合工作之后，根本就没有多想，伸手拿出手铐就给他戴上了，随后就好像拉犯人一样，带着他就飞速赶往刘建发来的地址位置。
只是刘健发过来的位置，本身就是二十多分钟之前的位置了，等他赶到的时候，人可能早就已经走了，就连于晓波的影子都没有看到。
要是丁凡有于晓波这样的分析能力，或许还有机会在追上他，可他别说没有那样的地图分析能力了，就是方向感都比于晓波差了不知道多少。
虽然这边的位置属于新式街道，可这种错综复杂的街道想要找到一个人，那事何等的艰难。
“你……是来找陈虎的？”就在丁凡最懊恼的时候，跟在他身边的倪亮却伸出头来，好奇的对他问了一句。
只是没有得到丁凡的回应，他就坐在一边开始小声的嘀咕起来了：“难道这么快就找到我了？”
“我这么多年，一直过着小心谨慎的生活，为了躲着他，我甚至改变了自己的为人处世习惯，可想不到最后
还是没能躲过他的追踪。”
丁凡冷冷的扫了他一眼，一脸急躁的拿着电话，不断的拨通于晓波的电话。
虽然丁凡没有跟陈虎交手，但是才从于小涵从监狱调查回来的消息看，这个陈虎已经完全不是当初的那个好好先生了。
现在的于晓波，一旦遇到陈虎，天知道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反正一个寻常人，是绝对没有陈虎此时的反侦察能力的，但他现在既然已经有这个实力了，那显然是他在监狱里面学习到的。
真不知道这个陈虎在监狱里的时候，到底都是接触了一些什么人，他还会一些其他的什么本事，不然也绝对不会这么胆大包天，接连杀人作案，甚至最后还挑衅警察。
现在不管他究竟在里面跟什么人学了什么东西，至少现在于晓波追上去了，那也就意味着他或许存在着一定的危险。
丁凡绝对不能看着不管，只要是有线索，他多少能想办法追上去，兴许能将于晓波救回来。
“如果我帮你，你能保证将陈虎就地击毙吗？”倪亮坐在车上已经想了好半天了，这个时候陈虎在这个地方出现，一定意味着兴许事情会有一些变化存在了，保不齐这个时候，陈虎已经找到了自己的住所。
所以这个时候，倪亮唯一能做的还是帮助丁凡指一条路出来，如果今天能将陈虎就此铲除，那么今后他也就算是安全了。
“我帮你，且也算是帮我自己了，我是真的没有想到，我都躲了这么长的时间，最后还是陈虎找上门来了，”
“我虽然可以跟你合作，但是你必须保证我安全……”
都这个时候了，倪亮还在絮絮叨叨的说着，根本没有注意到，此时的丁凡已经急得两眼发红了，被他在身边的不断的絮叨，气的伸手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直接将她整个人头提了起来，用力的按在了车上。
本来于晓波的电话就打不通，丁凡这会儿正着急，他这边还在下面没完没了的叨叨叨，听的就叫人想发火。
“别动手，我在这里住了七八年了，对于这里的街道很了解，或许能帮你。”倪亮被丁凡的这个状态也吓了一跳，急忙的解释道：“我们现在其实目的都是一样的，你想之后到陈虎，难道我不想吗？”
“只要我们合作，说不定我们今天就能将他抓回来，到时候你能交差，我也能安全一点。”
还真别说，这个倪亮虽然不是东西，但他这个提议，还真是说道了丁凡的心坎儿里面去了。
现在丁凡最担心的就是于晓波遇到了陈虎会有危险，而对于这一代他本身就不熟悉，想找到陈虎显然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要是有倪亮的帮忙，这件事兴许还真的有可能。
“可我现在连他去了什么地方我都不知道，整个铜川这么大，上哪里找他去？”
丁凡渐渐的冷静下来，手上拿着电话，直接打给了刘健，反正现在于晓波也不会接听他的电话了，干脆叫刘健想想办法，兴许能借助刘健的技术，将于晓波找出来。
等这一次的案子结束，丁凡非要处分于晓波不可，这臭小子现在也不知道跟谁学的，关键的时候玩失踪，在不收拾他一下，今后他就更无法无天了。
而此时，刘健其实也面临着跟丁凡差不多的窘迫境况，他的定位系统终究还是需要有电话通讯
状态之下才能起到效果。
于晓波的电话一直都打不通，就算是他有在大的本事，也没有办法将他的定位找出来。
所以丁凡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基本都不用多想，也能知道这个电话打来的目的是什么，只能无奈的将自己现在的情况汇报了一下。
而这段时间只下，丁凡也差不多冷静下来了，问了一下于晓波最后一次通话的时间，以及他最后一次电话中留下的位置。
根据之前留下来的时间，还有于晓波所处的位置，丁凡大概的推算了一下于晓波现在距离自己的位置究竟有多远。
经过一些简单的推算，现在于晓波距离自己的位置，至少也有二十公里左右。
距离到是算不上多远，只是这个方向的问题，丁凡现在还没有办法确定。
但刘健已经在想办法了，于晓波不接听电话，他也只好想办法联系一下之前跟他有过联系的陈虎了。
虽然他的这个电话打过去之后，身份恐怕马上就要暴漏出来，而且陈虎还不一定会接听，可现在他也管不了这么多了，只能将电话打给他，就不知道这个电话最后是不是能打得通。
“你要是相信我，其实我建议你往东走！”倪亮在周围看了一圈之后，沉思了一会儿，却突然开口说道：“这条路的南北走向基本上排除了，我们就是从那边过来的，北边还在修路，没有完全通车，后半部分是个死路，而南边是我们刚刚过来的路线，并没有遇到人，那也就只剩下东西两个方向了，要不你选一个？”
一个东边一个西边，两个方向完全是背道而驰，这个时候要是选错了，他就只能距离于晓波越来越远了。
所以丁凡还这不能随便猜一个，不然于晓波遇到了危险，就连一个救援的人都没有。
看了一眼周围的人群，正东方向的那一条道，看上去车辆行驶不少，而且行人数量也相对比较多，要是丁凡做出选择的话，这条路绝对是比较通畅的。
只是在这样的地方，车子的速度一定会受到限制，就连陈虎都不是很容易从这里将车子开出去。
那么往西就更加不用说了，那个方向虽然也没有多少人，但是往西走用不了多长时间，就是一片泥泞路，想来陈虎应该不会往这个方将走了。
与之相比之下，其实东边也算不是不错的选择了。
但这一切也不排除是陈虎早就经准备好的局，他有可能跟自己故布疑阵来了一个反其道儿行，正常路不走，找上一条最难走的路也不是没有可能。
“我们走北面，虽然是死路，但他有可能最后将车丢在半路上，后面的路徒步应该也能走。”
一边说着，丁凡顺势就往车里面坐去，但是最后却被倪亮伸手挡住了。
“我们就是从南边来的，一路上没有发现他的踪迹，而北面明显是一条死路，如果弃车的话，他要走十公里左右才能走到大路上。”
“他的防备心很重，可与此同时，他的好胜心更强，要是他知道有人在追踪他，一定会叫他心中无比兴奋，他一定不会选择这种路走，搞不好会在什么地方停下车来等你。”
倪亮一边说着，双眼还在周围四处扫视着，好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
不过他这话还真是说道丁凡心坎里面去了，对于这个陈虎，自己究竟有多少了解那？
第1706章 盲人摸象
实话实说，丁凡对于陈虎这个人，还真没有多少了解。
这段时间虽然丁凡也对陈虎做了一系列的调查，可对于陈虎这个人，他了解的依旧不是很多，最多也就是牛丽丽跟他讲了一些关于陈虎的事情。
可单说牛丽丽说的这些，其实仔细的想想，还是有点片面的，要说牛丽丽对韦志安了解的比较清楚，这还说的通，毕竟这两个人也是多年的夫妻了。
就算是感情破裂，可至少对于自己丈夫的性格等等东西依旧会有一定的了解。
反倒是陈虎，他也没有一个比较亲近的人，少有的几个跟他朝夕相处的人，有两个都被他杀了，剩下的一个，这会儿已经坐在丁凡的身边了。
或许这些人对于他的描述，才是陈虎最真实的一面，毕竟人终究是有多面性的，只了解他的一面，那还是太单薄了。
每个人看在看别人的时候，往往都是从一个角度去看的，所以很多人都觉得自己了解的是对的，可事实上没有人能保证自己看到的就是事实的全部。
就好像盲人摸象的故事一样，摸到象腿的人就觉得，大象长得好像一根柱子，摸到大象身体的人也理所当然的以为大象好像一面墙一样。
其实说他们都没有说错，只是他们并没有直观的去触碰整体，自然也没有办法清晰的描述出一只大象究竟长什么样子了。
对于陈虎，丁凡就好像那个触摸大象的盲人一样，只是别的盲人还能伸手在大象的身上触摸一下，详细的感受这个陈虎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而他却只能从被人的嘴里，听一些他人的判断，东拼西凑的拼凑出一个勉强算完整的陈虎。
谨慎小心，疑心重，很难对一个人产生信任，同时这个陈虎还是一个十分有担当的人，这是之前从牛丽丽以及梅昌新给出的结论中，丁凡拼凑出来的。
除此之外，丁凡觉得还应该加上一条有耐心而且十分孝顺。
可在倪亮的眼中，陈虎还不只是这样，其实这个陈虎的骨子里面，还天生带着一股子不服输的劲头，而且好胜心还十分强。
本来丁凡并没有很相信他的这个推测，但倪亮在街边看了一圈之后，还真的在一个不起眼的小位置上，发现了一个画出来的图标。
这个图标的位置，丁凡也检查过了，绝对算不上很隐蔽，一般人或许不会注意到这个位置，但只要仔细一点，发现这东西并不遇难，不过画出来的这个图标就不是一般人能看懂的了。
反正丁凡看了一眼这东西，就完全没有看懂这是什么东西。
画出来的这个图标，其实只是十分常见的交通标识，这种东西在街面上是最常见到的。
可这东西究竟代表了什么意思，丁凡就看不懂了。
别说是丁凡了，就是倪亮都看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了，伸手抓着自己的头发，这会儿也开始犯愁起来了。
经过这短时间的深思熟虑之后，他其实也算是想通了，自己这么多年来，过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究其根本的原因，无非就是为了要躲避有可能会出现的危险。
梅昌新只是这个危险因素之一，更大的一部分的原因，还是在陈虎的身上。
如果说一开始，他还并不确定陈虎会对他造成威胁的话，那么自
从他知道韦志安被杀的这件事之后，他就彻底不安起来了。
最开始的躲避或许能瞒过梅昌新，但是想要瞒住陈虎，就他这一点准备，显然是不够的，就是他自己都不放心。
唯一能一劳永逸的方式，眼下看来也只有跟丁凡合作了。
毕竟陈虎已经杀了人，只要将陈虎捉拿归案，他最少也能安全个二十年，要是能当场击毙，对于他来说那就更好了。
所以这会儿丁凡为了抓捕陈虎而感到紧张的同时，也对于晓波这一次冲动感到忧心忡忡，这些表现其实在倪亮的心里不比他少。
甚至他比丁凡还要更加紧张，更加希望能早一点抓到陈虎这个人，这样一来他也能放松一点了。
不过对于他刚刚找到的这个东西，着实叫两人现在有点头疼了，这种标识并不少见，也正是因为这东西十分常见，这才导致了这些东西很难分辨出来摆在这里的用意。
“这附近有学校吗？”丁凡看着那个话在墙角的小图标，突然开口问了一下站在他身边的倪亮说道：“四个方向选择一个，其实他只有两条路可以选择，南北走向基本上都排除了，东西两个方向，哪一边会有学校？”
图标上面就是画着一个小学生模样的小人，这种提示牌一般会出现在附近有学校的地方。
陈虎留下了这东西，其中一定有着某种意义，而且这东西应该不会是留给丁凡的，毕竟他可不知道后面追踪他的人究竟是以谁。
而这种提示的手段，于晓波一定会发现，虽然他不知道这个陈虎的性格如何，但是他赶到这里之后，没有找到陈虎，想来一定会在这里找人询问，最后发现这个位置的提示，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学校好像是有一个，走东边的这条路，两公里左右就到！”倪亮一听丁凡的话，大概也猜到这个标识是什么意思了：“难道陈虎去了学校？”
丁凡得到准确的答复之后，想都没有多想，直接开车就往东边的那一条路开了过去，只是这条路才开了一半，车子就被他停了下来。
“怎么停下了？”对于丁凡的所作所为，倪亮是完全看不明白了，刚刚还火急火燎的，好像发现了什么十分重要的事情，怎么这会儿又突然停车了：“你不会是看到陈虎了吧？”
这倪亮也算是被陈虎吓破胆了，这会看到丁凡将车子停在了路边，急忙往外面看了起来，生怕陈虎突然出现，上来就给他一下。
不过显然他是想多了，丁凡并没有在前面发现陈虎的踪迹，而是突然想起了之前所发现的那个标记。
“你刚刚跟我说，陈虎这个人，好胜心强，很有可能是他发现了有人在追踪他的踪迹，所以跟我玩了一个猫抓老鼠的游戏！”丁凡停车在路边，顺手在嘴里点了一根香烟，让自己尽量的冷静下来，烟雾顺着嘴角缓缓升腾而起，轻声说道：“可是我没有办法确定，那个画在路边的记号，就一定是陈虎留下的，如果是我的人留下来的，也不是不可能吧！”
丁凡这一说，倪亮顿时愣住了，吃惊的看着他，想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来：“不是，你手下留的记号，跟陈虎留下的记号，难道会有什么不一样的吗？”
按照倪亮的想法，丁凡的手下赶到现场之后，应该是第一时间跟上了陈虎，顺势在角落里面留下了一个记号，随后自己
就追了上去，意思就是随时需要增援的意思。
这也就是说，往这个方向走，很有可能会追上前面逃窜的陈虎啊！
可惜丁凡却不这样想，抽了一口烟摇了摇头说道：“按照时间来分析，我手下的人赶到现场的时候，陈虎很有可能已经走了。”
“陈虎就算是好胜，但总不会用小命做赌注吧！你还没有死，他可舍不得就这样死了，而且医院那边还有他的母亲在，你觉得他会在这个关键的时候，跟我玩这种游戏吗？”
“所以我判断，我的人赶到现场的时候，他应该已经走了，而我手下的人，根本就没有见到人！”
这么说的话，陈虎好像还真的没有必要出现，引诱警察过来戏耍一下也就算了，确实没有必要在跟他们正面碰上。
“那为什么，你的人会留下那个标记那？”整件事都是因为那个标记开始的，既然没有见到陈虎，那么这个标记出现的是不是有点莫名其妙了：“难道就不可能是你手下的人，赶到现场之后，发现了什么踪迹，随后追了过去吗？”
丁凡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可能确实是有的，所以坐在一边点了点头说道：“不排除这个可能，只是这个可能不大，这个图标画的很仔细，时间上应该是来不及的。”
“你应该知道陈虎的性格，小心谨慎的他应该不会选择这条路走，因为前面是一个大上坡，他的车子本身就状态不太好，在爬坡这一项上面本就十分吃力，你觉就他从外面弄来的破车，能跑的过一台警车吗？”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这条路的车辆行人太多了，他的车子在这里 根本跑步起来。”
倪亮虽然没有说话，但他也明白丁凡说的意思，想了想他所了解的陈虎，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丁凡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所以我的人跟陈虎碰面的可能性并不是很大，而他给我留下的这个信号，其实只是想要告诉我，他选择了东边的这一条路，如果我随后跟上来，可以往西边走走看。”
“可是为什么不打电话给我那？电话一直打不通……”
眼下虽然不知道于晓波通过了什么手段，做出了判断，觉得陈虎可能会往这边走，但丁凡却觉得，不管后面自己要往哪个方向走，自己最好都能提前做出一点准备，不然真的发生什么意外的时候，自己只怕是一点应对手段都没有了。
只是这个地方，似乎处了一些菜市场之外，就是一些不大的小馆子，还有两个卖牛肉的，看上去还挺新鲜，就是不知道这个时候这些小店能提供什么帮助了。
“你在车上等我，我去买些东西回来。”丁凡想了一下，左右是已经赶不上了，与其一点准备都没有的直接冲过去，倒不如暂时慢下来，做点准备在说。
到时候就算是于晓波落在了陈虎的手上，他也只是受点伤而已，还不至于有生命危险。
陈虎跟别的杀人犯还有所不同的一点，就是这小子还算是有点人性，他杀人只是为了报仇，并不是随便见到人就杀，以此取乐。
这是唯一叫丁凡比较庆幸的一点了，当然了，相比之下， 丁凡更多要防着的，反倒是这个倪亮。
所以在离开之前，丁凡特意叮嘱了他两句，还顺手将他拷在了车里，省的待会儿回来找不到他，那今天可就算是白折腾了。
第1707章 陈虎现身
简单的准备之后，丁凡重新将车子开了起来，只是这一次，他没有在奔着之前的东边大路去开了，而是调转了车头，直接往反方向开了过去。
说实在的，东边大路开起来还算是比较平坦的，不管怎么说也是直奔其他主城区的方向，大路自然不会太差。
可这条往西边走的路，走起来就有点凄惨了。
前面的一段水泥路还算是好走，可后面的路就越走越艰难了，这一路上颠簸的差点将倪亮的手都抻断了。
但就算是这样，丁凡也没有打算给他将手上的手铐打开，而是用了一个比较实际的手段，挥手在他后颈上面拍了一下，直接将人打昏了过去。
这家伙的废话实在有点太多了，丁凡现在是一句都不想在听下去了。
不过有一点，他到是给丁凡提了一个醒，就是这个陈虎的性格问题。
争强好胜这一点，丁凡还真的没有了解到，要不是他说起，恐怕这一点都有可能被直接忽略了。
车辆行驶了将近两公里之后，后面的路就更加难走了，而前面依旧没有发现什么端倪。
说实在的，丁凡之前犹豫了很久，他一点都不想往这个方向走，要不是于晓波留下了消息，丁凡现在宁愿沿着东边的路一直追过去。
这西边越走越偏僻，怎么看都不像是陈虎会走的方向。
不过在丁凡沿着这条路在开了有一公里之后，他就在没有这么想了。
不是因为前面有什么东西吸引了丁凡，而是因为在往前面，就是大片的荒野，别说是有人了，就连一个活物都少见。
这种地方，或许还真的有可能会找到陈虎这小子。
毕竟他一般躲藏的地方，都是一些人迹罕至的地方，要说让他最后躲在这个地方，还真是有可能的。
因此找到这个位置之后，丁凡也将车速渐渐缓了下来，前进的速度渐渐的变慢了，生怕自己开车的声音太大，还没有找到人就打草惊蛇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甚至后面的路，丁凡都有点不敢开车了，只能下车徒步往前走去，加上地上刚刚明显有一条车辙印，从纹路上来判断，这辆车子应该刚刚过去时间不长。
而且这两车子的轮胎纹路看，这辆车子应该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更换轮胎了。
要是没猜错的话，这辆车子应该就在这附近了。
“你终于来了，我还真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找到这里来！”就在丁凡小心翼翼的往前查探的时候，从路边突然传出一个人冷傲的声音：“早就听说过丁凡的大名了，想不到今天能在这里见上一面，真是三生有幸啊！”
话虽然说的客气，但听他这话里面，却没有一点点三生有幸的意思，反倒是给人一种火药味十足的感觉。
关键是，丁凡对这个人并不认识，以前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
路边走出来的这个男人，看上去大概四十多岁的模样，穿着一身黑色的衣衫，头上还带了一顶帽子，可从他两鬓位置的头发量来分析，这个人应该没有多少头发，边缘的位置头发都没有长出来。
这种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突然从路边走出一个人来，恐怕任何人都会对这个人产生一些防备的心思了。
尤其是这个时候的丁凡，心里本
身就十分担心于晓波的情况，在这里发现了这个突然出现的人，心中存有疑虑，自然是仔细的观察了一下。
结果这一观察之下，还真的在这个人身上看出了一点东西。
“我要是没有记错的话，我们应该并不认识吧？”丁凡心中虽然已经有了一定的猜测，可这个时候，他依旧选择了装傻来应对：“至少我能确定，我以前从来没有见过你，我说的没错吧？”
中年人的眼神一直都在丁凡的身上没有丝毫的回避，脚下步伐却缓缓的往前走着。
最后在距离丁凡不到十米的位置，停下了脚步，而他的手掌一直都插在口袋里面，没有要拔出来的意思。
丁凡最怀疑的，其实就是他的这只手掌。
他的手上似乎抓着什么东西，一直都将这只手掌藏在口袋里面，明显里面的东西，对于他十分重要。
“我之前在电视上面见过你，也在报纸上面见过你的照片。”听到丁凡说没有见过他，这个中年人似乎并没有生气，反倒是有点小兴奋，脸上终于带出了一点微笑说道：“你这个年纪，所作出的成绩，已经算是顶尖的了，算是少年得志了，知道你的人很多。”
“至于我，其实你应该是知道的，只是你或许没有见过我的照片而已，我叫陈虎！”
这个结果，其实丁凡之前就已经猜到了，他确实没有见过陈虎的照片，监狱里提供的照片，还是他十年前的那种老式照片，并没有照片更新，对比度实在不高。
丁凡之前想过很多种的可能，想过会在某个时刻，在什么地方见到这个陈虎，可真没有想到，有一天会在这种地方见到陈虎。
而且还是手上抓着倪亮的时候，这可是在太尴尬了。
要知道，陈虎一直都想找到倪亮的，要不是为了找他，这会儿恐怕人都已经跑了。
想不到最后倪亮落在了丁凡的手上，而且最后还被他堵在了路上。
“你就是陈虎，跟照片上果然不像！”丁凡故作镇定的经倪亮丢在了一边，却用身体将他直接挡在了身后，脸上带着一点笑容说道：“我之前见过你在监狱里的照片，说句实话，那张照片是在拍的有够难看的。”
“当然了，拍出来的照片好不好看，我想对你来说也不是很重要。”
陈虎面对丁凡的距离不是很远，其实他要是想冲上去将人拿下，也说不上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就算是陈虎现在身材看上去十分壮硕，跟跟他这种练家子相比，可差得远那！
但是陈虎那只一直藏在口袋里面的手掌，成了丁凡现在最大的担心。
人类往往恐惧的，并不是已知的某一样东西，真正叫人感到恐惧的，其实还是那些未知的一切。
就好像陈虎现在手上的东西，丁凡就算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可依旧不敢轻举妄动。
“我曾经有过一段时间，真的很羡慕你！”陈虎没有继续接丁凡的话，显然是刚刚的话，不知道哪一句刺激到了他，让他的表情变得似乎有点阴沉下来，但还是继续说道：“你身后的人，应该就是倪亮对吧！”
“这么多年不见，他变了，变得邋遢了！”
“你知道当年他在我们这些人中间，可是有个外号的，大家都叫他‘倪家姑娘’，知道为什么吗？”
“他这个
人，整天细致的就好像个女人一样。”
丁凡下意识的活动了一下身体，还想将身后的人在遮挡一下。
不过他的动作，显然是有点多余了，陈虎也不是傻子，而且他跟倪亮认识多年，就算是有些变化，也逃不过他的眼睛。
“时间在变，人自然也在变，这应该不难理解才对！”看上去丁凡还在顺着陈虎的话再说，但实际上他一直都在关注陈虎那只藏起来的手。
毕竟现在给他最大威胁的东西，很有可能就在他的手上。
而陈虎似乎早就已经算准了，只要他这只手掌不掏出来，丁凡就不会冒险冲过来。
毕竟他也很清楚，一旦跟丁凡动手，他将一点胜算都没有，警察可是随身带枪的，这个距离，八成丁凡都能一枪打穿他的眼睛了。
而且丁凡的身手也十分了得，这一点他之前就在报纸上面见过。
“时间变了，人也变了，有的人变得只是长相，可有的人……直接变成了畜生！”此话一出口，前一秒脸上还带着一点冷峻的陈虎，竟然换成了一张暴怒的脸，恶狠狠的说道：“或许这些人原本就是一帮畜生，只是这帮畜生身上披了一张人皮。”
“麻六是这样，韦志安也是这样，就连这唯一有点人样的倪亮，竟然也是头畜生，我当初就不应该救他，应该让他死在那个死寂的破仓库里面。”
此时的陈虎，明显就是带着心中仇怨而来的，就算是麻六和韦志安已经死了，可他依旧没有想过要就此结束，因为倪亮没有死，他还活着，陈虎心中的怒火就绝对不会停止燃烧。
“你当年的那些兄弟，已经一个接一个的死了，你还打算继续下去吗？”此时的丁凡依旧希望自己能劝阻陈虎，毕竟当年的他，也算是被害人了。
但是丁凡想错了，要是只有他一个人蒙冤入狱，事情或许还有的商量。
可问题是，他当年唯一的要求，就是叫人照顾好自己的母亲，最后这帮人那里是照顾，简直跟谋杀差不多了。
“你放心吧，我没有打算劝你回头的意思了，毕竟事情已经闹到了这个地步，也应该有个了结，毕竟你还有个母亲在等着你！”丁凡偷偷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上面显示的时间已经过去很长时间了。
都这么长时间了，背后肯定没有人手增援，于晓波更是生死未卜！
而眼下唯一对他能起到一点作用的，或许也就是陈虎心中最重视的一点亲情了。
只是可惜，一说到关于他母亲的事情，陈虎差点当场爆发出来。
毕竟这些年，陈虎的母亲一直都遭受着非人的待遇，被救出来的那一刻，他至今都牢牢记在脑子里面，成了他挥之不去的噩梦。
“钱，我不在乎，他们当初买了我们的心血，我也可以原谅！”陈虎极力的在克制，但依旧紧咬着牙齿，神色中透漏着说不出的愤恨，甚至嘴角都被他咬出了一道血痕，恶狠狠的说道：“但是这群人渣……我帮他们抗下了所有，他们就是这样报答我的。”
“我只是杀了他们，没有对他们的家人动手已经算是我慈悲了，今天倪亮必须死！”
丁凡皱着眉头看了一眼这会儿还在他身后装睡的倪亮，心中也是无比的复杂，想要体倪亮开口说两句，可最后却发现自己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第1708章 难以做出的选择
如果可以，丁凡真的希望，自己对于陈虎的规劝能够起到一点效果。
可看到陈虎眼角的泪水那一刻，丁凡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有用了，尤其是在他为倪亮求情的这件事，显然不可能动摇陈虎的杀心。
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更加没有无缘无故的狠。
陈虎从小就没有多少父爱，可以说能长大成人，在外面有了自己的事业，这全都是母亲给他的，所以他对母亲的爱，远不是一般人能想象到的。
可在他被关进监狱的那段时间，母亲在外面遭受了非人的待遇，这些对他母亲下手的人，在他眼中就是一帮禽*兽，对母亲有多少爱，对这些人，他就有多少恨。
“如果囚禁我母亲的人，是梅昌新的话，我兴许还不会有现在这么愤怒。”陈虎伸手将眼角的泪水擦去，大口的呼吸了一下，尽量让自己的情绪归于平静说道：“但是迫害我母亲的人，竟然是我当年一起奋斗的兄弟们。”
“你能想象当我看到母亲时，心中有多痛吗？”
“那种被人背叛，被最信任的人背叛，是什么样的感觉！”
陈虎的话一出，还真的将丁凡问住了。
遭人背叛，这种感觉确实很叫人难以接受，尤其是自己曾经最信任的人，到头来竟然背叛自己，这种感觉确实叫人很难受。
当初这兄弟四人，在梧州的时候可以说的上是一起经历过生死的兄弟，按说陈虎一个人将事情都扛下来了，剩下的兄弟们今后应该帮他照顾一下家里的，更何况陈虎的家里并没有多少人，也就是一个老母亲而已。
对于剩下的三个人来说，照顾好一个老人，应该不成问题才对。
就算是不愿意照顾老人，也可以干脆对老人不管不问，陈虎的母亲当时还是有一定照顾自己的能力的，实在不行还有社区的工作人员，总不会叫老人出什么意外没有人管。
结果着三个陈虎最信任的兄弟，最后是如何照顾他母亲的？
将人关在漆黑的地窖里面，整整八年的时间，陈虎再一次见到母亲的时候，老人都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了。
一想到当时母亲呆滞的眼神，和浑身散发出来的恶臭，陈虎都恨不得现在就生撕了这三个人。
前两个人已经死了，现在他唯一目的就只剩下一个了，而此时能阻挡他的人，就是现在挡在倪亮身前的丁凡了。
“别当我，你应该很清楚，你挡不住我。”陈虎一边说着，顺势从口袋里面掏出了一部电话，电话并不是什么特别的手机，但这部电话出现在丁凡的眼前的一瞬间，他就明白了之前为什么于晓波不接电话了：“我之前见过你的手下了，不的不承认，你很不错，你的手下也一样很了不起，我都没有想到，他们竟然能用这种手段定位到我。”
“可惜了，你们是正义的一方，而我不是，所以你们有很多条条框框，这是你们受到的最大限制，他不得不听我的话！”
之前就一直防备着陈虎手上的东西，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是他一直藏在身上，给丁凡的感觉就是，他手上的东西，应该能保证他足够的安全。
现在终于明白了，于晓波的手机就在他手上，说明之前他已经跟于晓波见过面了，而且搞不好于晓波已经遇到危险了。
“我的人在你手上？”丁凡的语气突然变得有点阴冷，伸手就从后腰上拔出了手枪，虽然没有对准陈虎，但意思已经十分明显了：“你杀了那两个货，终究是你们之间的私怨，我还可以给你一个自己投案自首的机会，但是你要是敢动我的兄弟，我现在就打死你。”
“老子豁出去不干，今天也要你这个混蛋给他偿命。”
这一刻，丁凡是真的动怒了，身上的杀气不受控制的迸发而出，别说面对他的陈虎了，就是躲在他被后装昏迷的倪亮都受不了了，偷偷睁开眼睛看看了一眼对面的陈虎，小心的挪动了一下身体，似乎是打算要躲闪到一边去，生怕这两个人之间的对峙会伤到他。
而陈虎在面对丁凡身上这种杀气的时候，却只是皱了一下眉头，脸上的神色都没有怎么变化。
“人没有死，也没有在我手上。”陈虎看客一眼还在地上蠕动的倪亮，冷冷的笑了一声说道：“我跟你们之间没有仇怨，我要的其实也很简单，不过是他而已。”
陈虎一边说着，顺手指了一下地上狼狈的倪亮，继续说道：“我只是给了那个警察一个选择，东大街那边有个学校，现在也是上课时间，我在他们的教学楼里面做了一点小东西，爆炸的威力不大，可浓烟很多，惊慌失措的人群，很容易发生踩踏事件。”
“他真的是一个好警察，他听说了这件事之后，想都没有多想，听话的交出了电话之后，一个人就直奔学校去了，这会儿应该已经在拆除那些东西了。”
难怪之前于晓波会给自己留下一个学校的标记，原来这小子已经到学校去处理那边的麻烦了。
他这是知道自己没有机会抓陈虎了，所以给自己留了一个消息。
只是陈虎在学校做了这些布置，难道只是为了防止自己被抓吗？
“你是故意在等我抓你倪亮过来吧！”丁凡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虽然这个可能多少有点匪夷所思，但是眼下这个想法好像是最为合理的：“你从一开始就想到了我会去抓倪亮，所以你在学校里面做的这些准备，其实都是给我做，你打算用学校那边的准备，交换倪亮对吧！”
陈虎不愧是个高智商的罪犯，丁凡利用钱包吸引这两人，打算等这两个人露头之后，就将他们一网打尽。
可没想到，这个计划在陈虎看到报纸上面的新闻之后，一眼就识破了这个计谋。
他其实很想要那个钱包，当年公司的核心资料，都被他藏在了这个钱包里面，这件事起码有五个人都知道。
梅昌新看上的其实也是这个核心资料，所以才对他们的公司下手了。
但是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对于这个核心的技术，早就没有了当年的那种执着，在他心里，这个钱包代表了他的信任，是因为他信任这四个人，所以在将这个钱包送给他们的。
只可惜，他们都辜负了自己的信任。
这些人没有一个人能靠得住的，在自己坑下了所有罪名，被送进监狱之后，他们竟然对自己的母亲下手。
所以他要收回自己的信任，收回对他们的所有信任，拿回这几个钱包。
这钱包在他看来并不是很重要，象征性的意义更大一些，如果有人丢了，其实也无所谓。
但如果是当年知道这钱包根源的人
，就一定不会这样想，一定会想方设法将钱包拿回来。
因此他很轻易的就想到了丁凡的计划，知道了警方想要做什么，他自然也要做点准备，本来还在犯愁找不到这个最会藏的倪亮，想不到警方这一次到是给提供了一个便利条件。
“我不想乱杀人，就算我现在是一个双手沾满了鲜血的杀人犯，我依旧留有自己的底线！”陈虎一边说着，顺势将手上的电话拿了起来，随手在上面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然后将手机递向了丁凡的方向说道：“现在我只要将电话拨过去，之前安排在学校的那些东西，就会串联着引爆，你的人还有学校里的人，都不能幸免。”
“我之前给了那个警察一个选择，现在我也给你一个选择……我只要他，把这个混蛋交给我，保证你的手下，还有学校里都不会出事。”
这一下，丁凡算是陷入了两难之地了。
学校里面不只是有于晓波在，甚至还有很多的学生正在上课，一旦出事那就绝对不是小事。
这一边丁凡是绝对不能舍弃的，至于说倪亮，他也不能交出来。
毕竟丁凡可是警察，他怎么可能将身后的市民交给一个亡命徒那？
现在丁凡将倪亮交给陈虎，那么他一定是必死无疑。
这一点想都不用多想，可丁凡实在做不出来这种事情，犹豫了很长时间，最后只能咬着牙摇了摇头。
“你可这叫我失望啊！”陈虎放下了手上的电话，眼神中带着无尽的嘲讽说道：“我曾经一直以为你是一个当机立断的人，在这种情况下，你应该能做出一个正确的选择。”
“其实你刚刚应该开枪的，你一枪打死我，事情就都结束了，学校那边就看天意了，至少你现在已经尽力了，而且也没有人会知道你的选择。”
丁凡摇了摇头，伸手掏出了香烟自己叼了一根，将剩下的香烟和打火机都丢给了陈虎，嘴上抽着香烟，淡淡的对他问道：“你现在活着，全凭心中的恨意在支撑，我很想知道，要是倪亮现在死了，你还有活下去的心思吗？”
“你都没有想想你的母亲，她那么大年纪了，一个人今后要如何生活，他已经不记得人了，或许你是她唯一认识的人。”
“你在这样走下去，一定是死路，你还活着，你母亲至少不会白发人送黑发人。”
陈虎手上拿着丁凡丢给他的香烟，沉思了一会儿，看看手上的电话，又看看那个已经爬出十米开外的倪亮，脸上尽是挣扎。
很显然，丁凡刚刚的话，他确实听进去了，但他却很难做出一个选择。
眼看着他手上的电话，渐渐已经放下了，就因为倪亮这小子逃走的动作太明显，将陈虎原本已经压下的一点怒火，在一次点燃了，别说他了，丁凡都有点恼火了。
看着陈虎的选择如此的艰难，丁凡也不想在等下去了，掏出手枪，转身对着背后渐渐远离的倪亮，一连打了三枪。
这三枪打出去，鲜血夹杂着碎肉碎骨喷的到处都是，而倪亮连一声痛苦的嘶吼都没有留下，身体就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丁凡这个突然的动作，陈虎也没有想到，整个人直接僵在了原地，就连手上的电话都拿不住了。
“我也给你一个选择，继续杀人，还是跟我回去自首！”
第1709章 默契罢了
丁凡这转身的三枪，直接放倒了倪亮，与此同时，也彻底将陈虎逼近了一个死路上。
要说之前，陈虎还在想着，威胁丁凡将倪亮交出来。
可现在，倪亮死了，就死在了丁凡的枪口之下。
那不到三十米的距离，他清楚的看到了丁凡三枪打了过去，枪枪命中打在了倪亮的身上，在他的身上暴起一团团的血花，其中还夹杂着碎肉被子弹翻转着从身上几乎喷出来。
这场面的血腥程度远远超过了他的想象，他之前还想过，丁凡有可能为了自己的手下，无奈的将倪亮交出来，换取更多人的安全。
或者干脆不顾一切的，将自己就地击毙也是有可能的，想偏偏他就没有想过，丁凡将枪口直接对准了身后的倪亮，这下算是彻底将他逼近了一个死胡同里，进退不得。
“你……这一枪是为了你的兄弟吗？”
陈虎想了好长时间，手里的电话，渐渐的放了下来，整个人也变得松弛了不少。
看到他这种状态，说实在的，丁凡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把人命放在我的手上，让我去做选择，我实在没有办法选！”丁凡十分头疼的将手枪重新收了起来，顺手拿出了手铐说道：“人这一辈子，活着不容易，所以我将机会留给你，你在好好想想，说不定你就想通了，毕竟这是为了你的将来。”
“我不能帮别人做出决定，学校那边，我选择相信我的兄弟。”
陈虎眼看着自己最后一个仇人，倒在了地上，没有了声音，这一刻他似乎真的将心中所有的仇恨都放下了，整个人也轻松了很多。
之前他可是背着深仇大恨在活着，那种疲惫可想而知。
现在最后一个仇人已经死了，他也没有什么放不下的了。
要说还有什么人是他放不下的，应该也就是现在还躺在医院里的母亲了。
“你的运气比我好，没有被兄弟背叛过，你为那些兄弟拼命，都是值得的。”陈虎将电话丢在了地上，抽出一根香烟叼在了嘴上，狠狠的抽了一大口，张开嘴巴等着嘴里的烟尘一点点飘散出来才说道：“我没有这种好运气，碰上的都是一帮人渣，我宰了他们，也算是惩恶扬善了吧！”
“至少不会有人在跟我一样，被他们欺骗了，也算是我做了一件好事！”
丁凡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倪亮，神色淡漠的点点头，手上拿着手铐走到他的面前说道：“我确实没有被自己的兄弟背叛过，但是我却亲眼看着我师父死在了我的面前。”
“他没有死在敌人的手上，却是死在了自己人的手上，我想他当时的心中应该是非常难过的，你不会明白他在死前，是一种什么样的神色，那是我这一辈子都忘不了的一天，因为执行枪决的人，是我亲自找的，这种感觉……。”
这么多年过去了，每当丁凡想起阚亮的时候，心里的都是一阵阵的绞痛，这可能是他一辈子都忘不了的伤。
与之相比之下，看似这个被兄弟背叛的陈虎，好像有几分凄惨，但是跟丁凡相比，他这点伤痛，其实也就是那么回事。
而且他怎么知道丁凡就没有被人出卖过？
在境外的那么多年，丁凡被人出卖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曾经因为手下的出卖，整
组的人手几乎损失殆尽。
虽说那段时间，丁凡也没有将手下的这帮人当成自己的兄弟，但人终究是有感情的，昨天还在一起喝酒聊天的人，今天已经死在了他的面前，说不心痛那绝对是假的。
只是在境外发生的事情，丁凡实在不愿意在说起了。
生活依旧要继续，慷慨赴义的人不一定就是强者，但是带着所有人的期望独自活下来的人，才真正值得被人称赞，因为在别人看不到的时候，他们所扛起的，绝对远超任何人的想象。
“我之前一直想不明白，听说你以前，只是一个白净的文弱书生，你在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让你的变化这么大？”丁凡走上前，捡起地上的手机，简单的看了一眼就收回了口袋里面，顺势将手上的手铐递给了陈虎，相信他应该会明白自己的意思，顺便将自己心中的疑问也提了出来：“你是在里面遇到了什么人吗？”
看到丁凡递给他的手铐，陈虎只是神情有点怔住了，但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反倒是在被问到监狱里面发生的事情之后，嘴角露出了一点点的苦笑：“那个地方，真的就是一个大染缸，你应该没有在那种地方呆过吧！”
“但是，我要是这辈子没有在这种地方呆上几年，兴许我还不会将这些人渣当成兄弟那！”
“你知道吗，我进去的第一个星期，跟我住在同一个监舍里的老人就跟我说，这个世界上最靠不住的关系，那就是兄弟，被伤的最深的一刀，往往都是你这些兄弟扎在你身上的。”
“期初我还不相信，我当时竟然自不量力的跟他动手……结果自然是我被打了一顿，但是那一顿之后，我也真的被打醒了。”
看来，陈虎的心态变化，应该就是因为那个人的一句话。
不过有一点，陈虎说错了，丁凡并不是没有进去过，反过来说，他对于监狱这种地方，还算是挺熟悉的，当年就被关过。
不过陈虎将监狱比作一个大染缸，其实也算不上错，毕竟当年的他，虽然在商业上算是很有远见，但是在人心方面，他简直就是一个白痴，被麻六等人耍的团团转，就连倪亮都要比他成熟的多。
“行了，说了这么多，也是时候上路了，趁着现在还有点时间，带你去一趟医院，在看看你母亲吧！”丁凡的手机在口袋里面震动了两下，顺手将电话掏了出来看了一眼，是于小涵发下来的一张照片，一个老人坐在病床上，这会儿正在呆呆的出神，而这个老人应该就是陈虎的母亲了：“最后在看一次，今后在想看到的时候，八成也不能有所接触了。”
这陈虎也算是一个孝顺儿子，当年在监狱里面的时候，八成已经想通了，就算是最后出来跟那些所谓的兄弟见面，他也不会有什么情绪变化，完全能控制的住自己。
可没想到，当他是再一次见到母亲的时候，整个人瞬间就被愤怒的火焰所吞没了。
也因此疯狂的杀戮彻底开始了，接连两条人命被留在了手上，前面的两个还算是比较顺利的，杀了人之后就此离开了现场，哪怕是之前在杀韦志安的时候，他发现远处似乎有人在看自己，但也没有太当一回事，反正他也没有想过自己还会有什么好下场。
当时想的就是要报仇，杀了几个人渣之后，安顿好了母亲，他也就没有什么可期盼的了，这一辈子也就
算是这样过去了。
只是没想到，前两个不管是找到他们，还是后来杀了这两个人，对于他来说都不算是难事，可最后一个倪亮想要找出来都成了巨大的难题。
“还是不去了，我这辈子，亏欠最大的就是我母亲，这辈子双手已经沾满鲜血了，实在不敢在伸手触碰她老人家了！”陈虎熟练的将手铐戴在了手上，随意的吐出嘴里的烟头儿说道：“下辈子吧，要是下辈子我们还能做母子，我一定会好好的孝敬一下母亲。”
这陈虎到也算是洒脱，没有那么多的废话，带着手铐自己就离开了，坐在后车座上面，整个人渐渐瘫了下去。
看的出来，他的随性和洒脱并没有那么轻松做到。
“好吧，反正你想清楚就行！”丁凡笑着将他的手铐扣在了车子里面，关闭了车门之后，急忙给刘健打了电话，叫他现在就安排人过来处理一下现场。
虽然一直都没有见到他开的那辆车子，但丁凡猜测，这辆他一直使用的车子应该就在附近什么位置。
而这辆车子里面，可有他杀人之后所留下的重要证据存在的。
陈虎的案子，其实本身就没有什么玄机在里面，知道了他的所作所为之后 ，很多东西也就成了摆在明面上的东西了。
“你都问我了，是不是我也可以问你一点东西？”这小子果然是争强好胜的性子，这种案子已经改于段落了，他却依旧有点不满意：“你选择了这条路，真的是你自己想到的吗，还是有人指点了你，我很好奇这一点。”
其实事情也简单，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无非就是用了一个排除法，加上之前于晓波留下的消息，这才一路找上来的。
“你之前给出了选择，被你忽悠去了学校的那个男人，其实一点都不傻！”丁凡伸手将一个不大的小纸片拿了出来说道：“这东西你应该看得很眼熟吧！”
“就是因为他留下了这个东西，所以我才能赌一个可能，我们毕竟合作多年了，彼此之间还是有些默契的。”
陈虎点点头，眼神中看的出来，此时的他，对于丁凡更多的还是羡慕。
或许羡慕的是他们之间的默契，或许羡慕之前的那个男人，能有一个托付重任的人，相比之下的他自己，就只剩下了一声长叹。
“你应该还有一个帮手，擅长信息定位。”这会儿陈虎就好像一个老者一样，看着面前的丁凡似乎还有指导两句的意思，靠在一边静静的说道：“一个擅长信号定位，一个擅长定位追踪，在加上你，你们这个团队还真是够完善的，输给你这样的团队，我服气。”
“希望你们别走上我当初的那条老路就好，这个世上就没有长久一生的感情，世人多是追名逐利，我就是个例子！”
嘴上的话还没有说完，远处就传来了一阵发动机的声响，一辆黑色的轿车疾驰而来，车子很快就开近并停了下来，一个男人从车上跳下来，正是一脸大汗的于晓波。
看到陈虎这会儿已经被戴上了手铐，他才放心下来，看了丁凡一眼小声的说道：“学校那边根本就没有爆炸物，只是有人在广播室里面做了一点手脚，学校的广播可以通过手机遥控，播放一段早就已经准备好的录音，或许会对学校秩序产生一些影响，其他的并没有什么。”
第1710章 怪异的状态
果然跟丁凡想象的差不多，陈虎这人说的上是心狠手辣，但也算是有点底线，杀人的事情他做的出来，但也不是什么人他都杀。
至少跟他无冤无仇的人，他还真没有下手的想法。
不过之前这都只是丁凡的一个猜测，他不敢就此下定结论，毕竟这是拿别人的命冒险的事情，他还真的有点投鼠忌器了。
人已经抓到了，案子基本上也算是完结了，剩下的就是将人带回去，找一下之前陈虎杀死麻六等人所用的凶器，整个案子也就算是彻底定死了。
至于陈虎这个人，其实该问的基本上都已经问清楚了，回去之后，丁凡叫于晓波收尾，顺势将医院的于小涵也叫回来。
毕竟当地警局的人，除了她之外，也没有别人了，在怎么样这个案子最后也要有他们当地的警局的人全程跟着才像话。
最重要的就是，丁凡可不想写这份报告，对于写报告这种事情，他可是深恶痛绝的，这种东西能不写还是不写的好。
反正丁凡是懒得写这东西，干脆就叫于小涵回来，审讯之后的案件详述也可以顺理成章的交给她。
可惜这丫头还不明白这里面还有这么一点小心思，听说陈虎已经被抓了，乐呵呵的就从外面回来了，急着想要进去审问一下，好好的过过瘾。
丁凡到是没有阻拦她，伸手指了一下审讯室的方向，叫刘健在这边配合她做审讯工作，自己则是带着于晓波开车离开了警局。
对于今天于晓波的不听命令私自行动，丁凡一直都没有开口说他，直到这会儿了，身边也没有人，就他们两个人坐在车上，也没有必要在藏着掖着了。
其实对于今天的事情，就是丁凡不说，于晓波自己也明白，要不是今天丁凡及时赶到，兴许这个案子还不会就此结束。
搞不好在行动中还有可能会发生什么意外，就算不是自己受伤，恐怕也很难保证不会有别人受到牵连受伤。
这件事他心里有数，早晚都要给丁凡一个交代的，人家不说不代表这件事就这样算了。
只是这件事他一直不知道应该怎么开这个口，坐在车上想了好长时间，偷偷的也不知道看了丁凡多少次，最后还是忍不住开口说道：“老大， 这一次的事情，我……”
话说到一半，后面的话又被他憋回了嘴里，两个大男人之间，这个时候说一句认错的话，实在有点困难。
同样都是男人，丁凡自然是知道他想说些什么了，丢下燃尽的烟头之后，转过头来看了于晓波一眼，十分严肃的对他说道：“还记得我走之前，跟你都说什么了吗？”
“我知道你之前在外面追查陈虎最后却失手而归，这件事对你打击很大，可这不是理由。”
“一个团队，最重要的是什么？”
一个团队中间最重要的究竟是什么？
这个问题，说起来于晓波还真的没有想过，当然在此之前，他也从来没有认真的想过这种问题。
但是这一次在铜川他们所经历的案子，还真是叫他不得不想想了。
之前的陈虎等人，也是一个团队，甚至他们之间的关系不比丁凡等人差，可最后他们都变成了什么？
仇人！
“一个团队，没有信任，那就距离分崩离析不远了！”丁凡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也没有看一眼一边的于晓波，双眼有点出神的看着车窗外面，似乎在出神的想什么东西。
但他的话，明显就是说给于晓波听的，而且也说是针对这一次事情对于他的总结。
“老大，我没有不信任你的意思，我……我只是气不过！”
不善言谈的于晓波，本身就不太懂得如何解释这种事情，现在被丁凡问道了痛处，想要解释却觉得十分无力。
“我知道你在气不过什么，在外面盯了一晚上的时间，最后人没有出现，你觉得很丢脸！”丁凡点点头，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你知道那天你一晚上都没有回来，我在办公室里面是怎么过来的吗？”
“我也担心，说实话我当时非常的担心，几次想要出去找你，最后是刘健告诉我，他对你有信心，他信任你就好像他对我的信任是一样的。”
现在回想起来，刘健这个小胖子，虽然长相有点猥琐，其实内心比谁都细致，很多时候身边人的反应，他都能看在眼里，随意的话语中往往能潜移默化的平缓一个人的情绪。
要是给他一个评价的话，丁凡一定会给他一个大智若愚的称号，从长相上还真看不出来他有这个心思。
而昨天一晚上的时间，丁凡的心里一直都七上八下的，有好几次都想要开车将于晓波接回来，但最后他都按下了之前的打算。
从这个团队成立到现在，已经过去有两年多的时间了，整个团队一直以来面对任何困难，几乎都是迎刃而解，似乎就没有什么难题能挡住众人的脚步。
也就是在滨海的那一次，团队中间发生了一点小状况，众人之间发生了一点不信任的问题，随后这个问题丁凡还没有来得及去处理，上面领导就已经下了决定，将团队中的一个人调走，以此平息整个团队中的不和谐气氛。
但这个方法终究只是治标不治本，加上这几年下来，团队的破案率一直都是所有团队中最高的，破案速度也快，跟着丁凡的两个人难免会有点心高气傲。
而当时的问题，表面上看起来是处理掉了，可事实上，早就在暗中埋下了一个伏笔，这一次在铜川，问题终于暴漏出来了。
在整个团队中间，信任是一个大问题，虽然于晓波和刘健这两个人都十分信任他，可在一些关系到面子问题的时候，这两个小子竟然没有想过要跟丁凡说一声，而是选择了自己蛮干。
问题出在刘健身上，丁凡或许还能比较容易接受一点，万万没想到最后问题竟然会发生在于晓波的身上。
这个问题他今天要是在不说清楚，下一次于晓波未必会有这样的好运气了。
“小波，你跟我有两年多了吧？”
丁凡这一问，于晓波下意识的手上有点颤抖，心头有种十分不好的预感。
好像电影里面都是这样演的，一旦老大开口问手下的兄弟，跟了自己多长时间了，往往下一秒就是一直手枪顶在头上。
“差不多三年了！”于晓波深吸了一口气，尽量的平复自己的心情，小心的回答了一声。
“三年时间，你觉得我信任你吗？”
“嗯！”
丁凡的问题，于晓波觉得自己有点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点头‘嗯’了一声，算是给了一个答案。
“可是我觉得你并没有像我信任你一样，完全信任我。”丁凡终于转过头看了一眼身边的于晓波，神态异常的严肃，没有了往日的轻松和调侃：“你之前一晚上盯着陈虎在外面的落脚点，我心里只有担心，没有丝毫的怀疑，刘健其实心里也很担心，不过他依旧对你充满了信心。”
“可今天，我给你布置的任务，你并没有完成，反倒是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擅自做主，你知道一旦你失手，最后的结果是什么吗？”
“我不怕承担责任，但是我怕你真的出了什么事情，我没有办法面对你的家人。”
最后一句话说完，于晓波脚下一紧猛打方向盘，直接将车子停在了路边，整个人一下就沉默了下去，好半天都没有一句话。
好像刚刚丁凡的话，已经将他的嘴都堵死了一样。
“我……我当时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于晓波有点为难的看了丁凡一眼，很快又将头低了下去，声音沙哑的说道：“当时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脑子几乎都是空白的，我以前从来没有这么冲动过。”
“可能是因为上一次升职的事情吧，刘健现在是副科级干部了，可是我现在还是……”不知道为什么，说道这里的时候，于晓波自己都觉得有点羞愧，伸手在脸上用力的搓了两下，苦笑着说道：“我还是一个普通的科员，我也知道在任务过程中，其实我能起到的作用，远远比不上刘健，可当年我们都是一起进的特案调查处，可现在我见到他都要先打招呼，毕竟人家现在已经是实权领导了，而我却还是一个普通的科员。”
话说刘健升职的这件事，就连丁凡都不知道，要不是今天于晓波说起了这件事，他还在蒙在鼓里，什么时候知道这件事还是两说的。
不过这样一来，于晓波的反常，也算是说的通了。
这小子这是急着立功，也想早一天能提升一下自己的职位，其实这一点也算是无可厚非。
丁凡也不是不想他们破案拼命，可命就一条，拼命也不是这样拼的。
真不知道这一次升职的事情，究竟是谁想出来的，这不是瞎折腾吗？
“就是为了这件事？”丁凡翻了一个白眼给他，冷声说道：“刘健升职的这件事，我确实不知道，但是想想也不奇怪，毕竟他从警的时间比你早一年，论起资历的问题，这小子确实会比你先升上去，但我也跟上面说过你的事情了，可能你还不知道。”
“明年我们处的选拔，可能要提前，年中旬的时候就会开始，我提议你做为教官之一，你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你应该知道自己的特长在什么方向，破案需要的不是一个人的勇猛，需要的其实还是一个团队的精诚合作，我们手上的案子之所以破的比别人更快，很大一部分的功劳都在你和刘健的身上，刘建的信息定位加上你的现场布控对于最后的抓捕工作，都是必不可少的，每个职位都有独特的必要性。”
“就好像这辆车子，轮胎必不可少，发动机也很重要，但这两种东西能换位置吗，各司其职能发挥他们最大的功效！”
第1711章 人贱有天收
这一路上，丁凡跟于晓波说了很多话，但两人这个时候出来，可不是为了讨论他最近状态不对这个问题的。
其实这个时候出来，主要还是要送一个人去火车站。
这个人就是之前被丁凡打了三枪的倪亮！
当时在陈虎的面前，丁凡不得不对着倪亮的身上开了几枪，让陈虎以为倪亮真的当场就死了。
其实这都是假象，在丁凡想通了于晓波留下的标记什么意思之后，并没有第一时间就往回走，而是下车买了一些东西，简单的做了一些准备。
当时的条件有限，很多丁凡需要的东西，并没有买到，但好在附近就有一家卖牛肉的店铺。
丁凡顺势就买了一些牛肉，叫人直接剁成肉馅，外加一些新鲜的牛血，混合在肉馅里面，最后再用塑料袋子，将混合好的牛肉馅和牛血都包裹好，塞进了后备箱的防弹衣里面。
后来在往反方向走的时候，倪亮在车里絮絮叨叨的没完没了，丁凡顺势将他打昏，在他昏迷的时候，将防弹衣套在了他的身上。
或许也是倪亮这小子比较心大，身上多穿了一件衣服，他自己竟然没有发现，在后来两人就碰上了陈虎。
而且当时陈虎的手上一直藏着一件东西，这东西究竟是什么，丁凡还不是很清楚，但对于自己有威胁是一定的。
所以丁凡也想到了他可能会用手上的东西威胁自己，而倪亮身上的防弹衣，就是自己的最后底牌。
只要知道了他手上究竟是什么之后，丁凡就可以当着陈虎的面，演场大戏给他看。
枪杀倪亮的这场大戏，陈虎一定会很喜欢。
而事实上，果然是这样，在丁凡对着倪亮背后打了三枪字后，隐藏在防弹衣里面的牛肉馅和牛血被打的血肉横飞，这一幕出现之后，陈虎除了意外和吃惊之外，其实更多的还是轻松的情绪。
他追杀了这么长时间的人，终于现在了他的眼前，虽然不是他亲手杀死的。
但在倪亮倒下的那一刻，其实他已经不再介意这些过程了，其实对他来说，这个结果才是最重要的，他终于可以放下心中的愤恨了。
这种骗人的手段，其实也就能起到一时的效果，丁凡不能一直留在现场，一旦倪亮从昏迷中醒过来，事情恐怕就穿帮了。
就算当时陈虎已经被戴上了手铐，可他被送进监狱之后，恐怕依旧不会老实下来。
所以为了一劳永逸，就只能让陈虎放下心中的憎恨，也就是说，倪亮一定要死，至少要在陈虎的面前死一次。
好在于晓波及时赶来了，两个人分两台车，将人分别带走。
丁凡将陈虎带回了警局，而于晓波则是送倪亮去了医院。
其实倪亮的身上本身就有防弹衣，当时被丁凡在背后打了两枪，疼肯定会疼上一点，随后还被吓晕了过去，除此之外并没有多余的伤，还真没想到就是他这一昏迷，到是帮他逃过了一劫。
但是从今往后，铜川他是不能在呆了，趁着陈虎现在还在警局做笔录的时间，丁凡和于晓波要在第一时间将人送走，今后都不许他在回来了。
这样一来，对陈虎对他都算是最好的结局了。
比起
麻六和韦志安，他至少还活着。
送倪亮到火车站的时候，这小子还站在原地惆怅了一下，不过丁凡没有给他太多的时间，对着他的屁*股就是一脚，有点不耐烦的对他说道：“干紧滚蛋，你的下场已经算是不错了，你还能活着离开这里，麻六他们两个，只能埋在这里，你的结局比他们强的多了。”
倪亮一听，这话里话外的充满了嫌弃，当时就有点不愿意了，揉了揉屁*股说道：“他们两个本来就不是东西，也算是死有余辜了，可我要是死了，那我就真冤枉了，我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在他们两个做事的时候，我明知道却没有开口阻止，也没有跟任何人说，要说对不起陈虎，我也就是这一点上对不起他一点。”
“你知道自己对不起他，你还说的义正言辞的，你还要点脸吗？”这个倪亮还真是脸皮够厚的，明知道自己都做了些什么，他还能在这个时候说这么多的废话，气的丁凡现在都想揍他一顿，还真是没有见过有这么欠揍的人：“我现在有点后悔了，当初的子弹就应该从你头上打进去，你这样的人……”
后面的话，丁凡已经不想在说了，要不是现在的身份对他有限制，他是真想将他按在地上，好好的修理他一顿。
甚至就连于晓波站在一边，都在双手紧紧攥着拳头。
他也是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混蛋的一个人，难怪之前陈虎想要杀人，这要是他遇到这么一个人，恐怕……
“我知道我不受待见，你想弄死我也没错，就我这样的人，什么混蛋事情我都能做的出来，只要我能活着，能活着就好，没什么事情我做不出来的！”倪亮到也痛快，知道自己不招人待见，到也干脆的都承认了：“但是杀人放火这样的事情我还真做不出来，我天生就没有这个胆子。”
“至于说陈虎的母亲，当时被麻六带走，其实我是可以阻止的，但是我最后没有开口，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我恨他，没想到吧？”
“我恨透了他这个人，他以为当初是他发现了我的本事，把我从仓库的保管员这个职位上带了出来，整天就在我面前装的好像我应该对他千恩万谢一样，他凭什么？”
“我叫他帮我了吗？”
关于这件事，之前丁凡还真的听陈虎说过。
那时候倪亮只是一个仓库的保管员，说白了就是一个没有人在乎的职位，整天也就是混吃等死而已。
他的才能还是陈虎无疑中发现的，觉得他有这个本事，就不应该埋没了，想方设法将他从仓库里面调出来。
后来他在公司里面掌权之后，倪亮还跟着他成了公司的股东，按说他对倪亮确实算是有恩的。
可惜他没有想到，这么多年下来，倪亮对他其实并没有多少感激，甚至更多的还是怨恨。
其实人生就是这样，有时候你做的事情，出发点确实是好的，按照正常的逻辑，也应该会被人记住感谢。
但实际上，并不一定是这样的。
“那是你们之间的事情，我没兴趣知道。”丁凡被他气得，当真是咬牙切齿想咬人了，强忍着心中的怒意说道：“你用不着在这里激怒我，这对你没有好处，你没有犯法，你现在可以滚蛋了，你最好别范在我手上，不然我一定让你
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你恨他，可以报复他，这是你的自由，只要一切都合法，我都不会管，可这件事跟陈虎的母亲有关系吗？”
倪亮不以为意的耸了耸肩，脸上带着嚣张的笑容，转身就往火车站方向走去。
人都走了，丁凡就算是心里在气，这会儿也没有用了，再说了也犯不着跟这样的人置气，实在不值当。
“走了，他的事情完了，咱们还要回去处理一下陈虎的事情，处理完这边的事情，还要早点回去那！”
“老大，咱们就这样放过这混蛋了吗？”于晓波这还是头一次心里这么窝火，明明案子已经破了，也到了他们功成身退的时候，心中竟然有几分不甘：“我现在有点可怜这个陈虎了，之前就是为了这几个人进去的，整整八年的时间都丢在了里面，现在又是因为这几个人，这几个人难道都是他的克星吗？”
这个问题，其实丁凡之前也想过，可惜最后也没有想出个结果来。
毕竟这件事本身就是陈虎自己陷进了一个死循环里面，倒不是说陈虎这个人有多傻，看不明白这里的前因后果，一直在这个死循环里面兜圈子。
相反陈虎其实很聪明，只是这种钻牛角尖的工作，往往都是他们这些聪明人做出来的，换个人还真不一定能做的出来。
“其实你以为倪亮生活的就很好吗？”于晓波没有过去倪亮的家里，他还不知道倪亮的家里究竟是什么样子的，也只有丁凡才明白，陈虎在监狱里蹲了八年，这八年时间不好过，可生存在外面的倪亮，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他的生活过的一团糟，银行的信息刚刚已经叫人查过了，账户里虽然还有一笔钱，但这些钱使用的其实并不多，好像他连花钱的地方都找不到一样，一直都攒着。
“我记得之前陈虎说过一句话，这个倪亮以前是个十分细致整洁的人，可你看看他现在还跟这两个字沾边吗？”
“其实陈虎进去的八年时间，倪亮也将自己封闭了八年，他用自己最不擅长的方式生活着，做一个自己最不喜欢最看不上的那种人，这感觉一定不好过。”
“或许这也算是老天对于他的惩罚吧，你刚刚不是也听到了，他胆子并不大，胆小怕事的他，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你应该也能想象的到。”
一个本就胆小的人，却要硬装成一个痞子，整天在外面惹是生非，被人打都是常有的事情。
当年整洁的小伙子，却要装的十分邋遢才能保命，也算是老天对于他的惩罚了。
不过这点惩罚，在于晓波看来，他却觉得远远不够。
毕竟陈虎这一次很有可能会将命都交代进去，而他却只是……
正在两人说着这件事的时候，身后不远处传来一声尖锐的刹车声。
两人下意识的转身看了一眼，随后变成了吃惊的对视，紧接着马上推开前面的人群，结果在现场只看到了倪亮的半截身体被一辆货车压在下面。
货车司机已经吓傻了，这会儿还在车上，死死踩着刹车，冷汗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于晓波伸手在倪亮的鼻子下面试探了一下，摇了摇头示意丁凡已经没救了。
但是嘴里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人贱自有天收！”
第1712章 我们就是报应
倪亮死的十分突然，谁都没有想到最后的结果是这样的。
之前一分钟，丁凡和于晓波还在心里暗中咒骂或者默默诅咒的人，想不到一分钟之后，竟然因为一场车祸就此离去了。
事情发生的实在突然，甚至突然的都有点叫人觉得不可思议。
于晓波看到这一幕之后，甚至都不相信这就只是一个意外，眼神中充满了不敢相信看向了身旁的丁凡，似乎有点质问的意思。
他这意思，丁凡一眼就看出来了，这小子明显是有点不相信自己。
其实他会这么想，一点都不奇怪，毕竟这件事发生的时间实在有点太巧合了。
倪亮还活着的消息，很少有人知道，唯一知道这件事的人，也就只有两个人，除了丁凡也就只有于晓波了。
要是丁凡想要安排这场意外，其实一点都不难，甚至可以做的毫无痕迹，就算是有人怀疑，最后也不会有一点点证据留下来。
这一点，丁凡能做得到，于晓波绝对不会怀疑他的能力。
可天地良心那，这件事还真的跟丁凡没有一点关系，他压根就没有想到，倪亮在最后走的时候，竟然会被车撞死。
看那个车上的司机神态，显然是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发生这种意外，这会儿头上的冷汗还在不停的流着，双唇都在打颤。
明显倪亮身死在车下这件事，并不是他所愿意的。
于晓波本就是交通部门过来的，对于这种现场，他比任何人都要熟悉的多，只是在地上简单的测量了一下地上的刹车痕迹，就可以确定这辆车上的司机，究竟是不是有意撞伤或者撞死他人了。
随后也简单的查看了一下车上的刹车油管等设备，这才放心下来。
“从刹车距离上看，基本排除他杀的可能。”于晓波一边擦着手上的灰尘，站在丁凡的身边小声的说道：“对不起了老大，刚刚我……我有怀疑过你，毕竟我们才刚刚分开，随后他就死了，这实在有点太蹊跷了。”
丁凡无奈的笑了一声，伸手在于晓波的头上拍了一下说道：“不怪你，你的怀疑是应该的，不过倪亮就连死都被人怀疑是别人有意要杀他，他要是知道了，你猜猜他会怎么想！”
这话里有开玩笑的成分，但是于晓波听了之后，却并不觉得这个玩笑很好笑，反倒是心里轻松了一点，点点头看了一眼天空小声的叹息了一声说道：“可能这个世界真的有报应存在吧！”
丁凡伸手揽在他的肩膀上，转身就往回走去，顺势对他说了一句：“报应本身就存在，对于那些违法份子来说，我们就是他们的报应！”
回去的路上，两人之间谈话的气氛终于有所缓和了，没有好像之前出门的时候，两人相互僵持着，至少回来的时候还偶尔有点开玩笑的时候。
车子很快会开回到了警局的大院里面，看着外面天已经渐渐黑下来了，想来刘健那边的审讯应该也差不多，晚上大家到是可以吃一顿轻松饭了。
至于案子后面的取证和填写报告移交司法等等的事情，基本上就可以交给于小涵去办了。
谁知两人前脚刚刚走进办公室里，就看到刘健和于小涵两人愁眉苦脸的坐在一边，好像遇到了什么难题
一样。
“你们这是怎么了，陈虎那边难道还没有交代吗？”丁凡有点好奇，之前陈虎还算是很配合了，在说了他的案子，基本上都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怎么这两个人还垂头丧气的：“难道是他不配合？”
刘健透着脑袋，摇头说道：“别提了，这家伙不是一个省油的灯，来了到现在几乎一句话都没有说过，我们现在已经把能用的手段都用上了，他就一句话，非要等着你，说是有话要跟你说。”
于小涵这会儿也趴在桌上，一脸可怜兮兮的样子看着丁凡。
“行了，你们把之前的案情资料收拾一下，于小涵跟我走一趟，我们会会他！”倪亮的事情，丁凡不打算瞒着刘健，但是于小涵最好还是不知道的好，这会儿要是她在这里也有点麻烦，干脆直接将她带走，剩下的事情于晓波会跟刘健说清楚的。
此时的审讯室里面，陈虎已经坐在里面睡了一觉了，只是这会儿明显有点饿了，睁开眼睛正四处扫视不知道找什么那。
“有什么东西丢了吗？”丁凡刚好从外面进来，看到这一幕也有点好奇，他这会儿 还在找什么东西，手上的资料往桌上一放，顺势掏出一根香烟递给了陈虎问道：“东西丢了你就说话，我帮你找找。”
陈虎也没有客气，接过了点烟掉在了嘴上，但依旧费力的在衣服里面翻找什么东西。
只是这会儿双手被手铐扣在桌上，动作实在有点吃力，最后只能摇头放弃了。
“我的照片丢了，还有我之前的钱包，这两件东西对我很重要！”
照片？
之前收拾他身上携带的一些东西时，丁凡好像确实看到了一张照片，那是一张老照片，还是黑白的那种，上面的两个人已经有点模糊不清了。
不过这会儿已经被送到证物科去了，也不知道他要这张照片做什么。
至于他说的钱包，丁凡到是能想到一点，不仅里面存了一件很重要的东西，至少对于他来说是很重要的。
“你的东西我看到了，这会儿都在证物室里，回头你的案子判下来之后，这些东西都会交给你的家人，照片到时候我叫人给你送进去。”
丁凡一说，陈虎到是很快就冷静下来了，点点头靠在了椅子上面，淡然的问道：“说吧，关于这个案子，还有什么是你对不上的，或者还缺少什么东西要我提供一下？”
这态度简直判若两人，于小涵站在丁凡的后面差点都要骂人了。
之前她跟刘健过来的时候，陈虎对他们两个可不是这个态度的，看到他们两个进来，就好像没有看到人一样，坐在一边就直接睡觉。
反倒是丁凡进来，不过就是给了他一根烟而已，这个态度好的好行酒店里的服务员似的。
在看丁凡，也没有客气的意思，对于他现在的态度好像也是理所当然一样，往边上一坐直接就开口问道：“基本上都分析的差不多了，就是还差一个程序的事情，你自己说说吧！”
按说整个案子的大致案情丁凡已经分析的差不多了，无非就是当年扛下了所有罪名的陈虎，出来之后，发现自己当年的兄弟，对自己的母亲做的事情，感到十分愤怒，愤怒之下杀了两个人，第三个人因为一直找不到，所以算是
捡回一条命而已。
但是人已经抓回来了，这个程序还是要走一走的，不然于小涵这边的案情阐述没办法写。
“我在里面蹲了八年，这件事你应该是知道的，监狱那边你应该也查过了。”陈虎抽了一口烟，将烟尘吸入肺里，让香烟在肺里停顿了片刻才缓缓呼出：“在这八年时间，很难熬啊，也是我整个人生的一次蜕变！”
“我原以为，在我进去之后，我母亲会经常来看我，我的兄弟们也会时常过来看看我，或者给我送些东西进来。”
“可惜，探监日，我从来没有见到过一次家人，也没有在管教的手上收到过任何外面送来的东西，哪怕是一封信，唯一收到的东西，就是一本日历，每年都会有一本，还是管教送给我的，每年他都会送一本给我。”
“期初我还不明白，他送我这东西究竟是做什么用的，后来我才明白，他这是叫我记住时间，进了监狱的人，对于时间也会越来越淡漠，要不是有管教送给我一本日历，恐怕我会渐渐变成一个行尸走肉，直到今天我都不一定能出来。”
看的出来，陈虎当时的管教，虽然送他的东西，不是什么重要的物品，也不是什么生活必需品，但这东西真的救了他的命。
丁凡之前了解过陈虎在监狱里面的表现，最开始的时候，还没有表现出什么不同，甚至在里面还时常被人欺负。
但是在两次探监日之后，他彻底变了一个人，暴虐残忍成了他的代名词，这种转变在监狱里面并不少见，但这种变化，一般会出现在一些判了死刑或者无期的重型犯身上。
一般的有期徒刑罪犯，毕竟还有出去的机会，他们的人生其实还是有希望的，往往会在监狱里面谨小慎微的生存，期待能有机会减刑，还可以早点出去。
而陈虎本身也没有被判几年的时间，管教也没有想到他的变化会这么大。
后来经过一些了解之后，才终于弄清楚了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变化，因此才每年都送他一本日历，就是希望提醒他，监狱不是他最后的里程，他还是有机会出去的，就算是暴走也只是一时的。
“后来我出来了，我真的很感谢当年那个送我*日历的管教，同时也十分痛恨自己。”说起这段回忆的时候，陈虎的眼睛里面已经夹杂着泪水了，看的出来他想起当年的事情，还是有些心酸的：“我一直以为，我母亲不来监狱看我，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因为我不争气，在外面惹事给她丢脸了，所以我母亲不想见到我。”
“其实我母亲要是因为这件事生我的气，我一点都不奇怪，我母亲这个人很要强，可我最后被关进了监狱里面，一定很让她丢脸。”
“我当时已经想好了，出来之后，马上就回家给我妈热认错，以后在不会做出让她失望的事情了。”
“可我回到家的时候，家里早就已经人去楼空了，我当时还在安慰自己，或许母亲被老六他们接回家去了，或许他们将我母亲送去了养老院，等等可能我都想过了……”
看的出来，在里面的八年时间，这些兄弟们都没有过去看过他，依旧没有让陈虎放弃对他们的信任。
不过希望越大，最后的失望往往越大，而且呈现在他眼前的现实，往往是真的很伤人。
第1713章 那八年
八年的监狱生涯，几乎将陈虎整个人都重新洗练了一遍，浑身上下几乎在没有当年那个书生的气息了。
当年的他在外人的眼中，就是一个谦谦君子，满腹经纶的年轻书生。
八年过去了，当年的书生早就已经不复存在了，重新出现在韦志安面前的陈虎，变化大的简直叫他都不认。
那双眼睛里的神采变得异常锐利，虽然站在他面前的人，依旧是还是当年的陈虎，但身上的气质早就已经变了一个人似的。
多年不见的兄弟，再一次见面之后，韦志安自然要好生接待一下，只是这件事他叫人偷偷安排了一下，并没有在众目睽睽之下跟陈虎见面，而是叫人专门准备了一个包厢，两个人坐在里面闲聊了几句。
一顿饭都没有吃饭，韦志安就找了一个理由说自己有事，先行离开了。
虽然很多年没有见面了，但是这一次见面之后，陈虎已经看出来韦志安变了。
当年的韦志安也是一个复杂多变的人，但以前的他可没有现在这么虚伪，八年不见的老朋友，在见面的时候，已经变得叫人完全看不透他在想什么了。
最关键的还是，韦志安现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面对他的时候眼神总是在躲闪，尤其是在陈虎问起他母亲的事情时，韦志安遮遮掩掩的不愿意说起。
这一点叫陈虎十分疑惑，但韦志安不愿意说，他也只好在找别人问问了。
想找韦志安到不算是很难，毕竟他在铜川也算是名人，想要找出他并不是什么难事，只要稍加打探很快就有线索了。
但是想找麻六和倪亮这两个人就有点难了，没有一段时间的打探，基本上别想找到这两个人。
也幸亏是这几年，他在里面多少算是认识了几个人，这些人别的本事不一定有，但是在外面的人脉还是有一些的，当然找人帮忙这也是需要花钱的，非亲非故的别人也没有义务帮你办事不是！
为了找这两个人，他将手上为数不多的钱都给了这些人。
虽然钱没少花，但最后他还真的找到了一直藏着不出头的麻六。
原因也简单，麻六这小子本身就好赌，在外面也混了几年，认识他的人不算很多，但也不算少，想要找到他还真不是什么难事。
也就是几天的时间，这小子就被找了出来。
只是见面之后，麻六完全变了一个人，当年在公司刚刚成立的时候，麻六可是每天哥长哥短的跟在他身边，那简直就是伺候的无比到位。
八年之后在见面，麻六竟然好像跟他有杀父之仇一样，见面之后除了奚落之外，在没有一点好话，还想打发要乞丐一样，掏出口袋里面的钱丢在他的脸上，对他除了嘲讽就是奚落。
至于说陈虎的母亲，他则只字不提，就好像当年陈虎当年没有交代过这件事一样。
那一*夜，陈虎经历了这世间的冷暖无常，形单影只的走在小路上，手上死死攥着那几张大票子。
这是麻六刚刚丢在他脸上的钱，或许换个人都不会捡起地上的钱，可能会愤怒的动手揍麻六一顿，或者直接推开麻六直接离开。
陈虎却完全没有想过，毕竟他要找到他母亲，后面花钱的地方还有很多。
就算是他将麻六按在地上暴打一顿，也不能找到母亲的所在，这八年的时间，他已经渐渐的学会了冷静，学会了控制自己的情绪，他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应该做什么样的决定。
这几百块钱对于他来说现在或许是一种侮辱，但想想看，其实这钱现在也是他找到母亲唯一的一点资本了。
之前的那点钱他已经花光了，全都用来找麻六等人了，现在还有一个倪亮已经没有露出一点风声，他身上必须要有一点钱才行。
这一次见到麻六之后，虽然没有从他嘴里问出母亲的下落，但他也从麻六的反应中看出了一点东西，他跟韦志安应该是有联系的，自己突然出现，他一点吃惊的神色都没有，好像早就已经知道自己出来了一样。
这一点明显有点不对劲儿，陈虎可不相信，麻六会对自己的事情上心，更不可能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出来，那就说明之前已经有人跟他通过气了。
而唯一知道陈虎已经放出来这件事的人，现在也就只有韦志安一个人了。
不难猜测这两个人之间原本就存在这某种联系，而他们之间之所以存在着联系，恐怕也不是因为他们之间的感情有多好，更多的恐怕还是他们之间有什么共同的秘密。
为了调查母亲的事情，陈虎在外面偷了一辆面包车，整天都跟在麻六的身后，时刻关注他都去过什么地方，跟什么人见面，一举一动都被记录了下来。
经过他半个月左右的跟踪，终于看出了一个问题，麻六经常出去赌钱打牌这是他早就知道的，但是他跟一个叫龚大伟人之间，似乎来往十分密集，而且他能确定这两人之间，绝对不是牌友之间的关系。
因为龚大伟这个人很多人都认识他，人人都知道他虽然自己开了棋 牌社，甚至开了游戏厅，都有赌博的成分，但其实这个人自己并不沾赌博的事情，他甚至平常连扑克牌都不玩。
这样的两个人，没有一点共同点爱好，还能长时间有所联系，本来就有点可疑，为了确定这一点，陈虎甚至连龚大伟都跟踪了起来，结果在一次晚上的跟踪之后，他发现麻六从口袋里面拿出一沓钱交给了龚大伟，这两个人似乎并不是朋友关系这么简单，应该还存在着一定的雇佣关系。
那么龚大伟一直在帮麻六做些什么那？
由于距离太远，他一直都不知道这两个人究竟说了些什么，他一个人跟踪两个人实在有点分身乏术，之后他只能先放弃了麻六这边，打算先弄清楚龚大伟这边究竟在做些什么。
要是能查到一些关键的东西，兴许能用这件事来威胁一下麻六，到时候在想问出母亲的去向应该会简单的多。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他好不容易找到的那个地窖，竟然发现这地方关押的就是他一直到处找的母亲。
陈虎可怜的母亲，已经七十多岁的人了，母子两将近十年时间没有见面，再一次见面的时候，母亲已经完全认不出他来了。
要不是母亲手腕上的那颗痣，恐怕就是陈虎都未必能认出这个浑身散发着恶臭的老人，竟然就是他日思夜想的母亲。
陈虎当时哭着扑进了老人的怀里，对着母亲放声大哭请求母亲原谅自己，可得到的确实剧烈的反抗。
母亲眼神惊恐的将他推到
在地，捡起地上带着泥土的馒头，一直躲到了墙角的位置，似乎生怕陈虎会抢走她的馒头。
但是看到陈虎哭的伤心，老人虽然有点舍不得，最后却还是将馒头递给了陈虎。
陈虎被这一幕震惊了，他从母亲的眼神中看的出来，母亲已经完全不记得他是谁了，只是看自己现在哭的可怜，这才将馒头递给自己。
母亲虽然样子变了，看上去十分落魄，但母亲的善良依旧没有变。
这就是他的母亲，那个善良宽厚的母亲，待人温和和蔼的母亲，她从来没有变过，也从来没有忘记过自己，只是被那个混蛋关在了这个地窖里面。
很有可能这八年的时间，母亲一直都被关在这里，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
当时的陈虎，差点当场就暴走，他甚至当时就想过要抄刀找上麻六和韦志安这两个混蛋，将他们千刀万剐了。
是他的母亲在他即将暴走的一刻，将馒头塞进了他的嘴里，这才惊醒了他。
母亲被人囚禁在地窖里面，确实是麻六的意思，可想想看，要不是自己在外面惹了事情，就算是有人要这样做，估计也没有这个机会。
说来说去，最后这个罪人似乎是自己才对，母亲的今天都是他自己害的。
那一*夜，陈虎根母亲相依而眠，虽然睡在了一个狭窄恶臭的地窖里面，但那一*夜，陈虎却睡的无比安宁，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轻松的休息过了。
第二天一早，太阳再一次升起的时候，陈虎也从睡梦中醒过来了，地窖里面多少有点光线，可他看到的确是他这辈子都忘不了的一幕。
母亲的身上，已经长满了溃烂的浓疮，从肚子的位置，一直蔓延到后腰上，很多地方已经开始在流血了。
而那张勉强算是床的东西上面，到处都是从身上脱落的皮肤，地上、墙上遍布着血迹，这应该是母亲身上痛痒难忍之下，用自己的皮肤在墙壁上不断磨蹭所留下来的血痕。
陈虎强忍着心中的怒意，将母亲从地窖里面背了出来，第一时间将母亲送到了医院里。
就连医生看到陈虎母亲身上的伤口之后，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作为一名皮肤科的医生，对于这种病症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蛇盘疮虽然不是很常见的病，但在医院里面也不算是少见的，甚至医生手上治愈过的病人都有不少，在严重的病症他都不会在心里有一点吃惊。
可在医生看到陈虎母亲身上的浓疮时，双手竟然出现了颤抖。
要知道这种皮肤病刚刚出现的时候，创口的位置就会开始痛痒难忍，身上的创口越多，病人就越是难以承受。
他见过最严重的一个病人，身上长了一尺多长的蛇盘疮，那个人就已经痛苦的抓心挠肝了一样，不得不到医院就医。
可这个老人身上的创口，几乎遍布整个后背了，这种痛苦真不知道她是怎么忍受下来的。
当时医生在给老人清除背上的浓疮和溃烂皮肤时，几乎都是含着眼泪在着手的，就连帮忙的护士都在偷偷的抹眼泪。
而陈虎坐在医院的长廊里面，却连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因为他在地窖里的时候，就将这辈子的眼泪都流干了，从地窖里出来的他，眼里只有恨。
第1714章 八年磨炼的杀心
经过医生的治疗，陈虎的母亲暂时的脱离了危险期，但这种安全也只是暂时的。
毕竟她身上的浓疮已经在身上盘踞很长时间了，根据医生的判断，陈虎母亲身上的皮肤病最少五年时间了，这是最基本的判断，事实上可能时间会更长。
表面的浓疮已经清理掉了，还在老人的身上用了药，但是老人的年纪太大了，用药的量要酌情调整，这治疗的时间恐怕需要一段时间，而且还不知道要多长时间才能完全治好。
但这不是最关键的一点，老人身上的皮肤病还是可以治愈的，可长期被关在狭小空间里面，所引发的心理问题，成了现在最大的障碍，因为老人现在失去了正常的表达能力。
本就已经上了年纪，加上长期的封闭生活状态，老人的阿尔兹海默症已经开始让她忘记了自己的亲人，别和琐事周围的人了，就是她的亲生儿子恐怕都认不出来了，说话都是个巨大的问题。
陈虎一听，终于明白为什么昨天母亲见到自己之后，并没有激动而是对自己充满了恐惧了。
如果麻六只是将当年他们卖掉公司的钱都贪墨了，他还不至于这么痛恨这个人，可他对自己母亲的做法，已经彻底激怒了隐藏在陈虎心中的魔鬼，这一刻他在没有办法在安耐心中的愤怒了，双手紧紧攥成了拳头，指甲甚至已经深深的刺进了肌肉里面。
鲜血顺着他的手指缝隙缓缓流出来，强忍着心中的怒火，听完了医生的建议。
在医院陪着母亲休息了一天的陈虎，在当天夜里终于还是安耐不住了。
母亲这些年一直都被关在狭小的地窖里面，看上去是有人经常去送饭的，但是这中间的周期，他还不知道，说不定什么时间，那个男人会在去送吃的，到时候发现里面没有人了，搞不好会将这件事说给麻六知道。
一旦这件事被麻六知道，这个混蛋一定开始防备自己，到时候在想对他下手就会变得十分困难了。
所以他要想对麻六下手，必须要进快才行，趁着麻六还没有发现自己已经救走了人，就突然对他发起雷霆攻势。
其实他还是将事情想的有点太复杂了，他根本就没有必要这么急着动手，他并不知道，龚大伟送饭的时间其实相隔的很长。
基本上属于是一个月的时间就送三次，十天跑一趟他都有点嫌麻烦，也就是看在钱的面子上，他在不得不去。
说白了这种事情，他根本就发现不了，而且就算是发现老人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救走了，也根本就不会跟麻六说这件事，反而会继续隐瞒下去。
因为老人还在，他就能每个月从麻六的手上拿到一笔不菲的收入，所以说出了陈虎之外，谁最想这个老人活的长久，那这个人一定是龚大伟。
至于说老人被救走的事情，他就更加不会跟麻六说了，虽然他龚大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叫他对老人作这种事情，他也有点下不了手。
要不是看在钱的份上，他都有点看不上麻六。
所以压根这件事麻六就不可能知道，直到他死的那一天，麻六都没有想到自己藏在外面的人已经被救走了。
老太太被救出来的当天晚上，陈虎就准备好了刀具躲在车上，他知道最近一段时间麻六经常在外面打牌，晚上会打到很晚，回家的时候基本上都是从一条小路直穿过去
而这条小路基本上很少有人会注意，刚好就是他下手的最佳位置。
案发当天，麻六从外面打牌打到了很晚，要不是身上戴的钱已经输的差不多了，他可能会玩上一个通宵。
但手上已经没钱了，他也只能回家了，刚好这个时间回去，说不定能堵那个住在他楼上的混蛋小子。
回家的路上，麻六的嘴里还在念念叨叨的，大部分的心思都在想着家里的老婆不安分，外面还有人惦记，心里想着今后要怎么报复这个小子。
恍然间一抬头，发现前面不远处，似乎有个人影，还有一点微弱的火光闪现着。
这个小巷子本身就没有什么光亮，就算是两人距离不远，也没有办法看清楚对面的人长成什么样子，但是这个时间出现在这里的，一定不会是什么好心思。
就在他打算抽身离开的时候，对面的男人突然抽出身后的剔骨刀，迎面就冲了上来，他都没有来得及反应，就被这一刀狠狠的砍在了肩膀上。
身上的剧痛，迅速传遍了他的全身，麻六想过要挣扎，也想过要大声的呼喊，但是这个持刀的人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挥手就是一拳打在了他的脸上，这一拳打的他满眼都是金光闪闪，身体都失去了重心，一头栽倒了下去。
还没等他爬起来，那个持刀的人又冲上来一脚将他踩在了地上，冰冷的剔骨刀贴在了他的脖子上面。
这一刻麻六终于看清这个人的样子了，他万万没想到，这个持刀来杀他的人，竟然是那个好欺负的陈虎。
认识陈虎的人，恐怕都不会想到，这个长得好像小白脸一样的陈虎，竟然有一天会挥着砍刀杀人。
此时大脑被恐惧是支配的麻六，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第一时间竟然打算威胁陈虎，说陈虎的母亲就在他的手上，要是陈虎还想看见自己的母亲，最好将当年开发出来的技术交出来，今天这一刀，他可以既往不咎。
陈虎当时都被他气笑了，不过这笑容看上去异常的狰狞，手上锋利的剔骨刀狠狠的划过了麻六的咽喉，也划开了他气管。
麻六现在就算是想要大声呼救也做不到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陈虎好像疯了一样的在他身上发泄着心中的怨气。
这是陈虎第一次杀人，但是他并没有产生什么不适的感觉，反倒是在杀死麻六之后，有种十分舒畅的感觉，浑身也轻松了很多。
本来他还没有想起之前的那个钱包，经过麻六的提醒之后，他终于想通了，为什么麻六等人会对自己的母亲动手？
无非就是他们想要当年开发出来的那个核心技术资料，而这份资料，陈虎说被他分别安放在几个钱包里面了。
这钱包一共有五个，其中牛丽丽的那个钱包里面并没有芯片，其他四个钱包里面，每一个都有一部分资料，必须要四个人在一起，这个资料才能起到作用。
他们囚禁了陈虎的母亲，想要的不过就是陈虎手上的那一部分资料的内容。
可又怕他出狱之后，不会将东西交给他们。
陈虎干脆杀人之后，顺手从麻六的身上打算带走他的钱包，可没想到，麻六的身上带着的只是一个普通的钱包而已，并不是当初他定做的那种。
无奈之下他只好拿走了钱包里面所剩不多的一点领钱，转身离开了现场。
当然杀死麻六一个，他依旧觉得不够，因为这件事绝对不是麻六一个人做的，背后少不了韦志安的参与。
麻六已经死了，他自然要在案子没有被人传开之前，在将韦志安也送上路。
不过韦志安这个人可不好动，毕竟他在铜川算是比较出名的，出门的时候还会带着几个保镖，想要无声无息的铲除他，少不了提前做些准备。
为此他开车跟踪韦志安，整整跟踪了一个多星期的时间，终于找到了一个机会，偷偷跟着韦志安，趁着他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刀砍在了他的背后。
其实麻六被杀的事情，韦志安已经听说一点了，这段时间他也一直有做防备，但是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人总有疏忽的时候。
在回家的路上，陈虎将他活活砍死在人工桥上，之后顺手带走了他身上的钱包。
就此两个背叛陈虎的人，一前一后都被他送上了死路，并且将他身上带着的钱包顺走。
只是没想到，他杀死韦志安的消息，才一天时间就传的到处都是了，他想想也不难想起究竟是谁下的手。
这一次算是一个意外，可就是这一次意外，导致了他后面的行动难以进行下去。
最后一个倪亮不管他怎么找，都没有办法找到这个人。
直到最后他被丁凡堵到，这才算是见到了八年都没有见到过的‘老朋友’。
“你也真是可以了，八年时间在里面，磨平了身上的棱角，也磨出了一颗杀心。”丁凡跟于小涵从进门之后，基本上都在听着陈虎的自述，直到最后他的话说的差不多了，才开口说了一句：“不是每个人都能下定决心杀人的，虽然我同情你的遭遇，但是你犯了法，我只能依法办事。”
陈虎对于这一点，并没有什么反驳的意思，只是淡淡的点点头，声音带着一丝疲惫的说道：“你没有杀倪亮对吧？”
“当时我还没有在意，可后来想想，你应该不会杀了他才对。”
丁凡耸了一下肩膀，拿出香烟递给陈虎，顺手帮他点燃了才说道：“我确实没杀他，但是他也确实死了。”
陈虎听了这话，顿时一愣，似乎没有听明白丁凡究竟是什么意思，不过看他的样子，还真不像是在开玩笑。
“我知道你不是很理解我的意思，你可以理解为老天对他的惩罚！”
陈虎闷着头，狠狠的抽了一口烟，点点头犹豫了半响才开口说道：“我信你，我也不多问了，但是有件事我想麻烦你，把我妈托付给牛丽丽吧，我现在能信任的人，或许也只有她了。”
丁凡到是想不到，最后陈虎会将自己的母亲托付给牛丽丽，多少有点意外。
“你们手上的那个核心技术，真的被你藏在钱包里了吗？”
“只是单纯的好奇，跟案子没关系，你不想说也可以。”
整个杀人的案件，好像都是从那个钱包引起的，不是这个钱包，陈虎的母亲八成也不会遭此大劫了，他也更加不会刚刚出来就动手杀人，搞的现在丁凡也对着东西有点好奇了。
换个人问这件事，陈虎未必会说，但这件事既然是丁凡问的，他到也没有太抗拒这件事，点点头说道：“就好像你猜测的，他们的钱包里根本没有什么核心资料，真正核心的资料，被我藏到牛丽丽的钱包里面了。”
第1715章 临终托孤
从头到尾，韦志安和麻六两个人都自以为自己才是真正的聪明人，想方设法的打算从陈虎的手上拿到那件最重要的核心技术。
甚至为了这个所谓的核心技术，这两个人甚至将陈虎的母亲都囚禁了起来，就是为了威胁他将最后一段技术的关键交出来。
谁都没有才想到，这件核心技术，其实从一开始就不在他们的钱包里面，而是被藏在所有人都没有在意的牛丽丽手上。
而陈虎也是一样，他以为可以通过这种方式，拉近兄弟们之间的距离，让这段关系更加的牢固，可最后的结果，却并非如此，原本就不是很和谐的关系，被这一招埋下了巨大的裂痕。
其实，从陈虎的安排中不难看出来，在他出事之后，他也是想着，自己手上有一份重要的核心资料，这些往日的兄弟们，就算不看在自己的面子上，多少也要顾及一下这份重要的资料，或许会对母亲好一点。
根本就没有想过，最后这份所谓的资料，反倒是成了他母亲的催命符，差点就要了他母亲的老命。
虽然想不明白他当初究竟是怎么想的，将这个重要的资料藏在了牛丽丽手上，但最后的这一刻，也看的出来从始至终他对于之前的几个人，并不是很信任，大多还是利用的成分比较多，真正能信任的人，反倒是一直不太引人注目的牛丽丽。
毕竟最后能托孤的人，也就是牛丽丽这个人了，而且早在他没出事之前，就已经将伏笔都埋好了。
从审讯室里出来之前，丁凡还叮嘱了于小涵一声，送陈虎去拘留所之前，给他准备一些吃的喝的，这顿饭可能是他上路之前，吃的最后一顿了。
出门之后，丁凡第一时间给牛丽丽打了一个电话，除了跟她说了一声这件案子已经基本定下来了，另外也将陈虎最后的托孤跟她说了一声。
原本丁凡还打算将那个钱包的事情也跟她说一声的，毕竟这是陈虎当成赡养费交给她的，跟她说一声到也是无可厚非。
虽然不知道这里面都是什么东西，但是听陈虎说，这里面的核心技术，还算是挺高端的，别说是当年了，就是现在拿出来，依旧可以十分强手。
多了不敢说，当年就有人看上了他的们的技术，打算出五百万收购这套技术，只是他没有拿出来而已。
八年前的五百万，拿到现在至少也要上千万了吧！
谁知道丁凡这边只是说了陈虎希望自己的母亲最后能得到牛丽丽的照顾，还没有说后面的事情，牛丽丽竟然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多余的话都没有多问一句。
而且好像有什么事情在忙一样，顺便问问丁凡还有没有别的事情，就直接将电话挂断了。
电话挂断之后，丁凡站在一边想了很长时间，实在没有想到最后会是这样的一个结果，麻六和韦志安都不愿意伸手接过来的事情，想不到牛丽丽竟然连想都没有多想，直接就同意了，但到是对其他的事情，她反倒是有点没啥兴趣了。
根本就没有多问问的意思，对于那份他们相互争的头破血流技术资料，压根儿连问都没有问起过。
不过这件事毕竟是陈虎交代给丁凡，不管怎么样，总是要将这件事跟她说清楚，可惜电话打过去之后，牛丽丽似乎有点不耐烦了，直接叫他到酒店找她，这个时间她走不开，有事情就当面说。
丁凡无奈之下，
只好跟警局里的人打了一个招呼，自己开车去了酒店。
牛丽丽在这里其实是有房子的，只是那房子还是韦志安名下的房产，虽然过段时间都会由她女儿继承所有财产，至少现在还不是，而且韦志安生活过的地方，她似乎有点不太愿意接触。
所以回来的这段时间，她都一直住在酒店里面，带着她的女儿还有两个哥哥，就住在夏日阳光酒店。
还真别说，这家酒店看起来还真不错，应该也算是四星酒店了。
这大晚上的，丁凡也不方便在去他房间找她了，到了大堂之后就打了电话给她，谁知道牛丽丽根本就没有要下来的意思，接了电话直接告诉他直接到房间来。
丁凡实在有点为难了，大晚上的到一个女人的房间里去，实在有点不太好，这要是被人看到传出什么误会来，他就真的百口莫辩了。
不过想想应该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虽然房间是牛丽丽住的地方，但也不是她自己住，她女儿还有两个哥哥或许也在，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可当丁凡敲开了牛丽丽房门的一刻，他确定自己想多了，这个房间并不是很大那种，而且她女儿和哥哥并不在房间里，这会儿就只有牛丽丽一个人，穿着一件宽松的睡衣，连拖鞋都没有穿，看起来刚刚似乎在睡觉似的，眼神还有点迷离，似乎是刚刚睡醒的模样。
“我来的是不是有点不是时候，打扰到你休息了吧！”
说实在的，丁凡这会儿有点不好意思抬头，毕竟牛丽丽身上穿的这一身睡衣，实在有点过于宽松了。
但是往下看，似乎也不合适，她出来开门就没有穿鞋，光着脚就站在地上，身体歪歪扭扭的靠在门上，好像站着都能睡着似的。
“知道不是时候你不也来了，来都来了，进来说吧！”
牛丽丽到是够直率的，说完之后转身就往房间里面走去，对于这个时间一个男人上门找她，似乎并没有什么烦感。
但是丁凡站在门口就有点为难了，进不进去成了他现在对头疼的问题。
“我进去是不是有点不太方便？”
牛丽丽听了丁凡的话，微微有点皱眉，伸头看了他一眼，略有嘲讽的说道：“我一个离婚妇女都不怕人说闲话，你到是比我还拘谨，要不要我搬个凳子给你，就在门口说吧？”
丁凡尴尬的在头上抓了两下，苦笑着走了进去， 但是没有关上外面的门，进门之后随意的站在门口的位置，拘谨的连凳子都不坐，僵硬的站在一边。
牛丽丽端着一杯可乐从一边走了过来，有点好奇的看了丁凡一眼，没有多说话，将可乐递给他说道：“我这里有沙发和凳子你随便坐，不想坐那你就站在这里说吧！不过还是要简单直接一点，我今天有点不舒服，头疼的很。”
难怪之前，丁凡打电话给她，她连话都没有听完就直接挂断了电话，想来之前她还在床上睡觉那。
“我主要是想跟你说一声，陈虎希望他母亲今后能拜托你帮忙照顾一下……”
“我知道啊，之前你不是都跟我说了吗？”丁凡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牛丽丽直接打断了：“我记得我好像是答应了吧！”
“我跟陈虎当年也算是相处的不错，既然他母亲有需要，我自然会帮忙，不过就是照顾一个老人而已，我还养得起。”
牛丽
丽这个直爽的性格，还真是叫丁凡有点一时间缓不过来了，嘴里有话想说却被生生堵在了嘴里。
看着牛丽丽这会儿慵懒的歪在沙发上面，丁凡也不方便直视她，手上端着杯子，狠狠的在嘴里灌了一大口才说道：“陈虎的母亲，有点认不出人来了，现在还在医院里，可能有点麻烦，这一点我必须要提前跟你说一声，而且这一次，陈虎未必还能在出来了，他手上有两条人命，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死缓应该是最好的结果了。”
牛丽丽一听，原本已经半眯起来的眼睛顿时睁开了，想了一会才皱起眉头问道：“还有机会保住他的命吗，哪怕是无期我也认了，只要能活着，至少也不算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回头我安排律师，尽量保住他的命吧，说起来他们母子两个也够可怜的了！”
“你就是为了这件事来找我的吗，我觉得这些事情，你似乎可以直接在电话里面直接说吧？”
丁凡到是想在电话里面直接说了，能不跑这一趟，他绝对是懒得往这边跑。
牛丽丽也不想想，刚刚是谁说两句话就挂电话的，好像这边有什么急事在忙着，事实上不过就是在睡觉而已。
丁凡也是不得已才跑的这一趟，这跑一趟还要冒着被人误会的风险。
“其实我来，还有一件事要跟你说，关于当年他们公司里面的一个核心技术资料的事情。”
丁凡这一说，牛丽丽似乎有点发懵，怎么前一秒说的还是，陈虎母亲的事情，下一秒就变成了核心资料的事情，这两件事好像有点不沾边吧！
她哪知道，丁凡之所以后来才说这件事，其实也是想看看她对于陈虎母亲这件事的态度，万一她也像当初的韦志安一样，那么这件事情他还真的有点犹豫了。
现在看来，牛丽丽在外面生意做的不错，但是心思还真算不上很复杂。
“当年他们公司研究出来的一项技术，好像很受欢迎这件事你应该知道吧！”丁凡放下手上的杯子，顺势退后一步，依旧站在酒店房门正对着的位置，继续说道：“那个核心技术，并没有被陈虎存在麻六等人的钱包里，就连陈虎自己的钱包里面都没有这东西，只是当初用来拉拢这三个人的一个诱饵，用这个消息绑住了他们三个，其实他们的钱包里面什么都没有，真正存有这个资料的钱包，其实在你的手上。”
“是陈虎叫我跟你说的，他母亲今后就托付给你了，钱包里的那份资料还值点钱，今后就当成他母亲的生活费用了，我估算了一下，这份资料你要是打算出手，至少价值一千万左右！”
牛丽丽还真的没有想过，当初陈虎送给自己钱包里面，竟然内有乾坤。
上千万的东西，竟然就藏在那个钱包里面。
所有人都拼命在找的东西，竟然一直都在自己的手上，陈虎真是好算计呀！
“还是算了吧，那东西本就是一个祸根，要是没有这东西，他们四个人的命运，或许不是这样的，我现在只希望能好好的将女儿养大，剩下的我什么都不想了。”做出这个决定，牛丽丽看起来一点都不难，面对这样的诱*惑，她似乎一点都不在意，直接摇头拒绝了：“帮我告诉他，他母亲我会照顾好的，至于他的技术，我回头找找还给他，已经很多年都不用了，估计要好好找找了，但是这东西在我看来就是一件祸害，留在手上不是什么好事。”
第1716章 打道回府
同样的一件东西，在有些人的眼中，或许十分重要，可在另外一些人的眼中，不仅不是宝贝，反而是一种灾难。
不得不说，人跟人终究还是不一样的，对待钱这种东西的态度，与人的家庭教育还真的没有什么关系，甚至跟家庭出身都沾不上太大的关联。
这陈虎等人中，家庭条件最好的，自然是韦志安了，从小家里就算是比较富裕的，家教也算是很严格，可最后他成了什么样子？
反倒是牛丽丽从小就没有父母的照顾，就跟着两个哥哥一起长大，两个哥哥虽然疼爱这唯一的妹妹，但也没有办法给她更好的生活。
教给妹妹的，往往都是一些男人之间的义气之类的东西，反倒是将钱财之类的事情，看的很淡。
可最后唯一能帮助陈虎照顾年迈母亲的人，竟然还是她，其他人根本就靠不住。
事情反正丁凡已经跟她说了，至于那所谓的核心技术，她是不是愿意接受，那就是她自己的事情了，也不许要他在多加插手了。
案子进行到这里，基本上也没有丁凡什么事情了，但是为了于小涵这个新手，丁凡还带着人特意多留了两天，将整个案子的来龙去脉都整理了一遍，直到她这边都差不多理清了，一行人才开始准备返程的事情。
这还是头一次，案子基本办完都没有见到当地警局的人出现，从上面的局长到现在面的刑侦探员，基本上一个都没有见到，案子就办完了。
前后办案的时间，加在一起，也不过十天左右。
对于这个效率，丁凡还觉得有点马马虎虎，算不上很快，可于小涵就不这样觉得了，在她看来这样的破案效率已经是十分惊人的了，对于特别案情调查处，也更加期待了。
这一次，丁凡临走前给她开了一个后门，毕竟调查处这边可是有规定的，除了第一批的成员之外，后面每年招收队员都要求有三年工作经验以上才可以报考，除非有特别的技术才能，或许可以酌情的申请。
她要是想来，最少要等到两年之后才能申请，但这一次丁凡见到了一个特别想要的人才，所以给了她一个任务，要是明年申请名单里面有张法医的申请报告，那她的申请，也将被接受。
也就是说，要么来两个，要么就一个都别来。
而且也只是给她一个参加集训的机会，能不能通过集训考核，这就要看她的本事了。
就算是一个机会，其实于小涵也十分珍惜，送他们上飞机的时候，于小涵亲自开车送的他们，在机场跟三人依依惜别，直到三人已经完全消失在登机口了，她才依依不舍的转身离开。
五个小时之后，飞机平稳的降落在首都机场。
于晓波和刘健两人可以直接回家休息一下，明天一早在做工作汇报的事情，至于丁凡则没有这个好待遇。
前脚从机场出来，就有人专门过来接他了。
雷老总昨天就听说了他要回来的消息，早早就安排了人过来接他直接到办公室，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他说。
从机场分开之后，车子行进了一个小时的时间，车子是雷老总的座驾，司机也是他的专用司机，之前还跟丁凡打过交道。
只是那一次，丁凡是从禁闭室里面跑出来的，这个
司机被他打昏之后丢在了小巷子里面，司机虽然回去之后并没有受到什么惩罚，但这件事对于他来说，多少还是有点心里负担。
这一次在见到丁凡，他明显有点在防备的意思，时不时就要在后视镜里面看看他，确定他没有要动手的意思，这才能稍微放心一点，这个过程也整整持续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
直到最后丁凡下了车，他才坐在车上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回到这个办公大楼，丁凡总是回想起之前自己从这里跑出去的一幕，现在才想起来他还会心中存有一定的感叹。
“回来了怎么不上去呀，老雷还在上面等着你那！”就在丁凡还在一边发呆的时候，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一回身才发现吴建国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的身边，笑呵呵的说道：“你小子上次跑了，跑的漂亮，但是警备部那边可就倒霉了，禁闭室都看不住，上面可没少折腾他们。”
吴建国一边说着，顺手拍着丁凡的肩膀就往上面走去。
本来丁凡还想问问，这一次雷老总急着找自己有什么事情，结果这吴老爷子一见面就跟他聊个没完，东拉西扯的说了很多有的没的。
丁凡也只能苦笑着很在一边听着，一直走到雷老总的办公室外面，吴建国才突然闭上了嘴，笑呵呵的转身走开。
这感觉就好像他并不是来找雷老总的，只是过来给他保驾护航的而已。
丁凡也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只好敲了敲门走了进去。
而雷老总抬头看了他一眼，将手上的一份档案重新装进了档案袋子里，伸头往他身后看了一眼问道：“老吴送你过来的？”
丁凡愣了一下，并没有直接回答，但是他的表情已经将他出卖了。
“不用那么好奇，我跟老吴说了你要回来，他一定会去楼下接你的！”雷老总站起身来，伸手对丁凡示意了一下，两人一起坐在了一边的沙发上面，顺势继续说道：“这段时间，麻烦有点多，你回来的时候应该注意到了外面的警卫比之前多了吧！”
“你上次跑了，警卫部可是背了黑锅的，老吴是怕你被人找麻烦，特意下去接你的，他在咱们部里，也算是出了名的大炮仗了，加上用不了几年就要退休了，也没有人愿意得罪他，他去接你最合适不过了。”
原来是这样，难怪刚刚吴老爷子好像押运官一样，将他送到地方之后就转身走了，原来这里面还有这个说法。
“对了，铜川那边的案子已经结案了，不过他们那边因为山地滑坡的问题，很多干部都在一线没下来，八成文件会晚一点过来。”丁凡想通了吴老的用意，心中对这老爷子也是不胜感激，顺便将这一次的工作做了一个简单的汇报：“除了这个案子之外，还有一个在逃犯在破案的过程中被我撞见了，晚一点那边审讯结束应该会被送到案发地方去，好像是东山那边的。”
雷老总点点头，掏出香烟顺便递给了丁凡一根。
他都已经习惯了，他的香烟放在桌上，丁凡也是自己伸手拿，还是自己送给他得了。
丁凡也没有客气，欣然接受了，顺手拿出打火机给雷老总点上。
“本来打算明天找你过来的，但是想想这件事你还是早有点准备的好，先跟你提前通个气！”雷老总一边说着，
顺势将手上的档案袋放在了丁凡的面前对他说道：“你的调查组本身就不满编，这一点我之前就跟你说过，米小米被别的小组抢去了，毕竟今年的选拔之后，她的成绩不错，好几个小组的组长都过来跟我要人，有的甚至跟我撒泼打诨的赖在我这里不走，我也没有办法，只好放人了，这是剩下剩下的几个人资料都在这里了，你挑一下吧！”
丁凡到是没有在意这种事情，米小米确实聪明，其实按照她的能力，担任一个组长其实都没有问题。
不过现在这不是重点，丁凡现在最想知道的，其实还是那个撒泼打诨的组长究竟是哪一个，这不择手段的性格，还真是有点不好猜测是谁了。
“这撒泼打滚的是谁呀？”
雷老总好像早就猜到了丁凡会有这一问，眼睛一翻，笑着说道：“这手段一看就是得了你的真传，你徒弟孟欢，撒了一手好泼，天天我还没上班她就先来了，给我办公室里打扫卫生，给我镇茶倒水不算，就连烟都给我点上了，我最后也是实在受不了了，只好放人了，我可跟她说了，米小米是给你留着的，可惜人家说了，米小米送到你手下，也是当花瓶用，她们小组更需要一个这样的技术全能。”
听起来这话有点类似丁凡说出来的，而且这种事情似乎他也能干的出来，早几年的话，他甚至能干的更加过分。
想不到现在他收敛一些了，却有个徒弟继承了他这个本事。
“行了，你别在这里尴尬了，人选的事情你回去慢慢看，这只是我今天找你来的目的之一，其实还有一件事情要跟你说一下。”说道这里，雷老总停顿了一下，拿起桌上的茶杯，给丁凡到了一杯水，停顿了片刻之后才开口说道：“陈大龙是你表弟吧？”
丁凡没有想到，雷老总会提起表弟的事情来，也不知道接下去雷老总会说出什么事情来，神色有点僵硬的点点头。
“最近情报部收到一个消息，你表弟最近跟鹏飞集团的叶鹏飞走的很近，你可能还不知道这个叶鹏飞是什么人，这小子这几年坑蒙拐骗的事情没少干，上面其实早就已经在注意他了，只是这小子狡猾，我们一直没有掌握到他的证据，但是对于他的注意却没有少过，最近有人发现，陈大龙跟叶鹏飞来往十分密切。”
陈大龙的生意，丁凡从来没有参与过，早年的时候，陈大龙在港城一代开公司，有过一段时间资金周转不开。
丁凡手上当时有点闲钱，就给他周转生意去了，后来听说发展的不错，当初借给他的钱都给他算成股份了，每年都有分成存到他账户里面。
好几年的时间，丁凡也没有在意过，后来上面有政策下来了，他才将外面的所有的股份都撤出来的。
不过对于陈大龙的公司都做什么，丁凡好像还真的没有怎么问过。
“大龙却是我表弟，但是他应该不会很那个叶鹏飞有什么关联吧？我表弟就是做一个不大的鞋厂，做点服装之类的。”
说实在的，丁凡还真的有点担心陈大龙，虽然他本性不坏，但是性格上多少有点跳脱，这一点一直叫家里人都十分担心。
好在雷老总也不是怀疑他，伸手摆了两下说道：“已经调查过了，陈大龙并没有叶鹏飞有太多的往来，我们所担心的是，陈大龙有可能被骗进局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