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五十六章 两个问题队友
“对了，医生人呢？”
阳突然想起来，他们明明是三个人同行，但是他从厕所出来之后就只看到扎克一个人。
“哦，我给他列了一张清单让他去买一些东西了。”扎克说道。
“买什么东西，兄弟这儿是亚洲，超市里是买不到自动步枪的。”阳对扎克说道。
“我们总得穿衣服吧。”
扎克抖了抖自己身上这件穿了快一个星期的衣服。
阳下意识嗅了一下自己的衣领，发现他的这身衣服似乎从抵达这里之后就没有换洗过，所以夹带了一些特殊的风味。
“有道理。”
阳点了点头。
“话说回来，你怎么也学着罗戴起帽子来了。”
他伸出手想去摘扎克头上反戴着的棒球帽。
但是后者却一缩脑袋避开了。
阳没有说错，在他占据了主导之后，穿戴上跟罗最大的区别就是拿掉了罗永远扣在脑门上的那顶帽子。而不知为什么，现在反而是扎克学着罗，几乎24小时戴着棒球帽，正戴、反戴、各种角度戴，就是舍不得摘掉。
“你管我？”
扎克竖了个中指，正了正自己头顶的帽子。
阳没有继续戏弄扎克。
他们俩就非常老实地在购物中心大厅中的休息长椅上坐着，等待跑腿买东西的医生回来。
……
从外表上看，他们俩就是普通的青少年。
虽然穿着随意的一些，但年龄终究放在那里，怎么看都是不足十八岁的家伙，阳还好些，尽管他的精神气质跟罗完全不同，但这些年经历的磨炼在他脸庞上留下的棱角是看得出来的，而扎克就是彻头彻尾的一个中学生样子。
他俩坐在那儿，活脱脱就是一对旷课的不良少年。
谁又能想得到这两个人是地下世界的超级罪犯。
而且其中一个刚刚策划导演了一场发生在太平洋彼岸的疯狂屠杀……
有的时候，真相就是这么跟表象相去甚远。
……
“那家伙估计一时半会儿是回不来的，我得去上个厕所。”
扎克放下了手中的平板电脑，钻进了厕所。
阳则是百无聊赖地拿起扎克的电脑，打开了里面的某个游戏，直接平躺在长椅上玩了起来。
……
扎克走进了厕所之后。
他的脸色稍稍变得跟之前有些不同。
不，准确的说，他的面部表情跟之前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只是他的目光有了一些细微的变化。
说不上来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但就是有那么一丝不同。
情绪上的流露似乎完全隔绝了。
扎克本质上还是个中学生，他不像罗那样经历过那么多血腥暴力的事情，所以他的目光之中是不会有任何冰冷或者戾气的，大多时间里都是很轻松随意，可是现在他的眼神，像极了那个自闭少年罗。
……
他扫视了厕所一周之后，面对着镜子，缓慢地摘下来自己头顶上的帽子。
扎克整理了一下自己被帽子压得有些糟乱的头发，然后缓缓将自己的手掌伸向了自己的后脑勺。
他轻轻摸了摸自己的后脑，然后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掌。
扎克的手掌上没有任何东西。
但他的脸色依旧不太好看。
因为在他后脑勺上，有着一道接近十公分的竖直的疤痕。
这疤痕周围的头发被剪掉了一些，而且疤痕是“新鲜”的，如果凑近点仔细观察，甚至还能看到上面一些残留的血痂。
刀痕的缝合效果非常好，只要等它完全恢复，并且那一部分的毛发重新生长出来，就再也看不出任何痕迹了。
扎克缓缓地将自己的帽子戴上，然后闭上了双眼。
……
三秒之后。
他睁开了眼睛。
这一次，他又是百分百的“扎克”神态。
他洗了洗手，然后步伐轻快地走出了洗手间。
……
看样子，扎克一直戴着帽子的原因，并不是为了模仿罗那种阴冷气质或者是嘻哈mv看多了，他仅仅是为了遮盖住自己后脑勺上这道痕迹。
疤痕看起来就像是手术留下的一样。
而且不难发现，阳对此是一无所知的。
“医生还没有回来？”
扎克看着像咸鱼一样躺在长椅上的阳说道。
“没呢。”阳手指在电脑屏幕上乱戳着。
“嗨。”扎克翻了个白眼然后伸出手指触碰了一下自己的眼镜。
很快，他就通过这副亚当科技产品的通信系统联系上了医生。
“哥们，你啥时候回来呀？”
……
与此同时，在地下商城里拽着一大购物车零食地医生站在收费台旁边排着队。
“喂？哦，我现在在结账，很快了。”
他说完这句话之后，就发现周围一起排队的人都用非常奇怪的眼神在看着他。
医生脑子里的第一反应是这些人是不是宗族歧视的那一套。
但是很快他就意识到真正的问题所在。
因为他是个改造人，他有一条手臂是完完全全的高科技产品，所以医生也养成了不随身携带任何电子产品的习惯，毕竟他的手臂就自带了所有通讯器或者电脑所具备的功能了。
而此时，他正用一只食指顶在耳朵上跟扎克对话。
这也怪不得周围的路人会用诡异的眼神看着他。
毕竟这个举动看起来的确有些神经病……
“呃……哈，咳咳！”
医生咳嗽了两声，用蹩脚的中文说道。
“我……有精神分裂症的。”
“哦~~”
原本目光奇怪地盯着他的人都一副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然后继续低头看他们的手机……
医生觉得很神奇。
他随口扯的一个理由居然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同。
不过这也好，接下来他就可以全程肆无忌惮地用食指插在耳朵里“自言自语”了。
“我现在在排队啊，很快就轮到我了，不要着急啦。”
“行行行，我尽快我尽快。”
“那就先这样哈~”
……
阳之所以选择带上医生，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这个家伙已经被脑部编码手术搞定了，在忠诚度上不会出什么问题。
而另一个原因则是在于，这个家伙的那条改造手的实力是足够强悍的。
第两百五十七章 见一个朋友
关于医生的手臂的破坏力这一点，罗是有过切身体会的。
能够在一瞬间将半栋楼碾成碎片，并不是什么普通炸弹热武器可以比拟的。
而事实上，阳在掌控了基地期间是有抽空了解过医生的改造实验的，根据汇报，他这条手臂内部包含的技术并不简单，具体有多不简单阳并没有怎么关心，他只是知道，这东西他应该能够用得上，所以才留下了医生。
并且在医生的脑部编码手术完成之后，阳还让实验区里那群科学家们给医生的手臂做了一次系统升级。
主要是增强了功能系统，而且解决了一些运行弱点。
比如，像上次那样。
扎克和强尼联手对付哈维一行人的时候。
仅仅是用了一个电磁脉冲的手段，就直接让医生这条高科技手臂变成一块破铜烂铁，完全排不上用场。
而升级过后的手臂已经完全解决了这一硬伤。
除此之外还有其他的一些乱七八糟的功能增加，阳也有没特地地去记住，只知道很牛批就是了。
……
呃，似乎一不小心又扯远了。
……
此时，在洗手间外的长椅上。
扎克托着下巴看着霸占了他的电脑并且玩得正嗨的阳。
“老兄，能不能把电脑还给我？”
憋了很久，扎克总算是问出了自己的问题。
“少玩一会儿电脑又不会死，老子可是在干正事。”
阳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说道。
“正事？”扎克撇了撇嘴。
“不信算了。”阳耸了耸肩
“那你倒是说说看撒~”扎克对阳问道：“哦对了，冒昧地问一句，我们大老远跑到这儿来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这个你并不需要知道太多。”阳没有看扎克，他霸占着整条长椅，还霸占着扎克的电脑。
“行吧，谁让你是老大呢。”
扎克耸了耸肩，一脸无所谓。
“医生什么时候回来？”阳问道。
“大概再过个十分钟吧。”扎克回答。
“可以。”
阳点了点头。
他把手中的平板电脑丢还给了扎克并对他说道：“还你了。”
扎克手忙脚乱地堪堪接住阳丢过来的电脑，没好气地做了一个“fu-ck”的嘴型。
接着，他看了一眼屏幕，发现阳刚才的确不是在玩游戏，而是登录了一个网站。
“在线心理治疗？”扎克嘴角抽了抽。
这个网站他并不陌生，罗占据主导的时候，就有使用过它。
事实上，就是扎克给罗推荐的这个网站。
网站的作用是在线的心理医生咨询和指导。
如果扎克没有记错的话，罗就是通过这个网站上的某个心理医生的帮助，在一直学习控制自己的情绪和心理暗示，从而压制当时还处于并行意志状态的阳的出现的。
但他并不清楚为什么阳现在要打开这个网站。
“你……也要找个心理医生帮你做一下治疗，压制一下罗？”扎克笑似非笑地对阳问道。
“嗯？这倒是个不错的提议，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阳恍然一拍手，似乎觉得扎克的想法不错。
扎克眯了眯眼。
“既然不是这个目的，那你开这网站干嘛？”
“哦，没什么，你不是想知道我们接下来要去做什么吗？现在我来给你科普一下，等医生回来之后，我们就动身去见一个朋友。”阳神秘地笑道。
“朋友？”扎克怀疑地看着阳。
“对的，一个朋友，是我……哦不对，是罗的朋友，他之前的心理医生。”阳裂开嘴角说道。
扎克看着阳的这个表情，下意识的咽了口唾沫。
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他大致上已经摸清了阳的基本行为习惯。
跟面瘫罗不同，阳的很多心理都会直观地从自己的面部表情表露出来，有的时候，只要他一个表情，扎克就大致可以猜到他接下来会做一些疯狂的事情。而之所以阳会那么让人捉摸不透，并不是因为他隐藏着自己的想法，真正的原因在于，他并不像其他人一样有着明确的目的性，他的想法太过复杂，太过混乱，这导致他表现出来的形式也是混乱的，所以尽管他不刻意隐藏，却依旧难以被猜透。
……
“你打算把人家心理医生怎么样？丢进黄河里养鱼？”扎克若有所思地问道。
“哎哟不错嘛，还知道中国有条黄河。”阳笑着点了点头，不过接着又摇了摇头：“为什么我要把人家丢进黄河……我是说，从某种角度来说，罗可以占据主导那么长时间，有一部分原因就是来自于这个匿名的心理医师，而且我在过去那段时间里的确非常想要弄死这个人，我空闲的时候还特地设计了大概有十几种的特殊死法给她，只不过嘛，现在情况并不适合我这么做，这个心理医师有别的作用……”
“意思就是，你不打算用上你的那十几种死法了？”扎克试探道。
“废话呢，你以为我大老远跑到这儿来就是为了杀一个罗的网友？就算我是精神病人，也不会做这么无聊的事情吧？”阳翻了个白眼说道。
“呃……不过也说不定啦，如果到时候这位心理医生不太讲礼貌的话，那些死法还是可以派得上用场的。”阳停顿了一会儿又改口道。
“行行行，你是老大你是老大。”扎克摆了摆手。
他只知道阳的身体有大问题，而且他接下来最主要的目的就是解决自己的这个问题，只是想不清楚为什么阳要大老远跑回中国来，并且还要找罗以前的一个心理医生。
难不成心理医生能给阳续一波命？
扎克点开了阳在网络上与那位心理医生的通讯。
他发现，罗的上一条与对方的消息通讯已经是将近四个月之前的事情了，四个月前，也就是他们刚刚要去执行哈维的委托的那段时间，而在这期间这位还算尽职心理医生有尝试着联系罗，但罗都没有回应。
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这段日子里罗不是在杀人就是在被追杀，那还有空顾得上自己的心理问题……
第两百五十八章 心理医生
“所以你准备了多少种死法？”扎克随口一问。
“呃，大概有个十七……十六中吧。”阳掐着手指头数了一下说道。
“变态。”扎克撇了撇嘴。
阳只是摸了摸鼻子，没有说话。
……
这时候，医生拎着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回来了。
他把所有袋子放到地面上，而阳则是扑上去翻了好一会儿，从里面抽出来一套衣服，包括了一件带帽的卫衣。
“这么着急着换衣服的吗？”扎克瞅了阳一眼。
“废话，别忘了天黑之后我可是要发光的。”阳撇下一句话就拎着衣服走向了洗手间。
“诶等等。”阳突然转过身来看向了医生：“你没有买内裤吧？”
“啥？你可没有告诉我连内裤也要买的。”医生一脸无辜地看向了扎克。
“呃……我是觉得，这种比较私密的物品还是各自解决的好不是吗？”扎克眨了眨眼。
“再说，我自己也用不着~”
“我也是。”医生耸了耸肩。
“等等，你们俩都不穿内裤的吗？”阳嘴角抽搐了一下。
“不穿啊。”
扎克和医生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呃，行吧。”阳翻了个白眼，转身走进了洗手间。
……
重新整理好自己的着装之后，阳走出了洗手间。
他从扎克的背包中取出了另一幅跟扎克一模一样的眼镜。
大概是因为跟这个家伙混久了，阳也开始学着扎克一样，比较熟练地使用这些稀奇古怪的装置。
“我觉得还是我自己去见我的心理医生好，你们两个就自由活动吧。”
阳指了指自己脸上挂着的眼镜，对扎克说道：“保持联系。”
“喂等等，那我们去哪？”扎克坐在长椅上，摊了摊手说道。
“随便你们呀，呃……自己找点乐子，或者回酒店去也行，随你们。”
阳摆了摆手。
扎克还想说点什么的时候，发现阳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往来的人群之中了。
“我不觉得这是个好主意……”扎克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站在自己身旁的医生。
“事实上我也不觉得这是个好主意，但现在他是头儿，我什么都得听他的，所以我建议我们自己去找点乐子吧，哦对了，或者我们可以聊一聊关于不穿内裤这件事情……”医生津津乐道。
“谢邀。”
扎克抱着电脑起身就朝着购物中心的出口走去。
“诶，等等我呀。”医生拎起地面上的一堆杂七杂八的东西，迅速跟上了扎克的步伐。
……
大概十分钟之后，阳出现在了这座城市市中心的一家咖啡厅里。
事实上这种温文尔雅的地方，不管是对阳来说还是对罗来说，都是相对比较陌生的，这两人通常情况下都不会在这种地方出没，但是这一次见面的地点并不是阳决定的。
阳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随便点了一杯咖啡，然后静等着另一个人的出现。
……
关于这个心理医生。
就像阳之前跟扎克说的那样。
他大老远跑到这里来，自然不是为了报复一下当初她对罗的帮助。
只能说一切都非常巧合，阳在调查周文的相关资料的时候，这个女人是自动浮现在他的视野之内的。
在没有调查这个人之前，阳一直以为对方只不过是一个稍微年轻一些的心理医生。
毕竟对方在于罗的所有交谈当中，阳作为一个旁观者可以清晰地判断出对方的大致状态。
在他们俩认识之初，就定下了一些规则。
其中的第一条就是，双方的所有谈话内容绝对不涉及到个人的真实身份信息。对于罗来说，这非常符合他的要求。作为一个佣兵，你总不能跟你的医生说医生姐姐啊，我今天杀了十来个人，感觉不太好……
由于这条规则的存在，在以往罗和他的这名医生的交谈之中，阳虽然知道了很多跟对方有关的事情，却并不清楚对方的身份信息。
他是在调查的时候，偶然发现的。
不得不说，在获取这个信息的时候，阳的脑子里第一时间浮现出来的东西的确是他以前设计出来的那些折磨人的手段。毕竟在他被关在小黑屋的那段时间里，如果罗没有这个心理医生一直在替他疏导情绪问题，他占据主导的频率可能会增加很多。
从某种角度来说，心理医生也是罗的“帮凶”。
但现在对于阳来说，最重要的事情毕竟还是自己的小命。
如果再活几个月就嗝屁的话，那就太没意思了。
他被关了七年。
准确的说，从他诞生的时候算起，就没有真正的活过。
九岁之前，是那个叫做罗阳的小孩在活着，九岁之后，是罗一直占据着主导在替他活着。
而阳，则一直都作为旁观者，没有任何发言权。
现在好不容易能够掌控自己的人生了，他自然是希望自己能够多耍久一些的……
所以他只能尽量地收拢起自己脑子里那些阴暗的念头。
……
所以，阳特地的翻阅了以往罗和心理医生的所有通讯记录，并且告诉对方，自己来到了国内，希望跟这个认识了将近三年的心理医生见一下面。
当然，是以罗的名义。
……
他看了一眼咖啡厅内的时钟。
发现并不是对方迟到了，而是自己早到了将近二十分钟。
阳用手指敲击着桌面。
桌子上那杯冒着一缕热气的咖啡阳并没有兴趣去品尝。
事实上，他骨子里的中国人成分应该比罗要多一些，所以对于咖啡这种东西并不是非常感冒。
阳从自己衣兜里抽出来一个大概巴掌大的记事本。
这是一个有着纯黑色皮质外套的纸质记事本，内部还夹着一支钢笔。
他抽出钢笔，略微沉思了一会儿之后，就埋头在记事本上写了点东西。
过了一会儿，阳停下了笔，托着下巴想了想，然后又继续埋头写了起来。
这个东西是他最近才养成的一个习惯。
大概在两个星期之前。
也就是在他从强尼那里得知自己已经活不了多久的时候。
……
第两百五十九章 左灵
笔记本当然不是阳的突发奇想……
哦不，准确来说，确实有一些突发奇想的成分在里面。
因为阳此前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如果深究一下的话，这个问题还是非常严重的。
……
因为从各个角度的研究来分析，没有人能够确定他究竟还能维持这样的状态多久。
这里的状态并不是指阳活着，而是说他占据主导的状态。
简单的说就是，他并不确定罗什么时候会突然夺取主导权，把他重新踢回到脑子里那个小黑屋里去。
而对于现在的阳来说，他最怕的并不是重新被关进小黑屋。
当然，怕还是怕的，只是这并不是最大的问题。
最大的问题在于，在阳占据主导的这段时间里，他无法确定罗是否像以前的他一样，两者处于相对的“意志并存”的状态。简单地说就是，在罗占据主导的时间里，阳一直可以感受到他经历的所有事情。
其实准确点来说，他们并不是完全意义上的“并存意志”。
因为阳可以感知到罗所经历的一切，但在过去的七年里，一旦阳占据主导权，罗就处于“遗失时间”的状态，也就是说，在阳占据主导的时间里，罗是无法知晓周围发生的一切事情的，等于说他完全陷入了沉睡，一无所知。
而这，就是阳所顾虑的。
他从来没有占据主导权这么长的时间，所以他并不能确定此时此刻的罗究竟是处于“遗失时间”的状态，还是说，跟以前的他一样，有权利能够作为一个旁观者。
如果是两个星期之前，阳绝对不会考虑这个操蛋的问题。
但是现在他不得不为此做准备。
因为如果罗此刻正在昏迷，对这段时间里发生的一切对他来说将是空白的。
而阳并不清楚会不会一觉醒来，发现占据主导的人变成了罗。
而罗不会知道他心心念念要杀的人都已经死翘翘了，更不知道他就快要死了。
所以阳需要做这个最坏的打算，他把这一切都写在了笔记本里。
就是为了提醒随时可能出现的罗。
他得告诉这个家伙，嘿，哥们，你就要嗝屁了，现在听好了，老哥我来告诉你应该怎样让自己活下去……
……
阳可不想被罗夺取主导之后，只能蹲在小黑屋里静静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那将是更加恐怖的事情。
毕竟这可是“一尸两命”的事情呀。
……
所以在这段时间里，阳从头到尾把所有事情都记录了下来，把他们时日无多的这件事情告诉了罗，并且将自己的大致计划逐渐写了下来。
如果罗真的突然间占据主导权，那么在他看到这个本子的时候，自然会清楚应该怎么做……
……
阳感觉很操蛋，罗占据主导的时候可以肆无忌惮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而他占据主导却要为了两人的生命操心。
但他没得选择，必须这么做。
……
阳奋笔疾书：
“所以这就是我目前的进度，很快我就会见到咱们的心理医生，并且把这个贱人大卸八块……”
阳眨了眨眼，突然发现自己好像一不小心把自己的真实想法写了出来，赶紧划了很多横线把那些“贱人”和“大卸八块”的字眼遮盖住，然后换成正经的计划内容。
不过就在他正在构思着语言以及文字的时候，高敏锐度的感官让阳察觉到有人靠近了自己，所以收起了钢笔并合上了笔记本。
他静静地等待自己侧后方大概五六米左右的那个人走过来。
脚步声很清脆轻盈，并且步伐节奏较快，可以听得出是高跟鞋，这说明对方是个女性。而仅仅从脚步声，阳就可以判断出对方的行走方向是指向自己的。
阳非常喜欢自己这些高精度的感官。
仅仅是凭借对方的脚步声，他就可以大致地在脑海之中描摹出来者的大致体格。
……
几秒之后，一个年轻的女人站在了阳的位置旁。
不，还不能称之为女人，尽管从年龄上来说她的确比阳要大一些，但准确地来讲，还是属于年轻女孩的范畴的。
毕竟根据资料显示，她也就二十岁出头，是一名刚刚毕业的心理学研究生。
阳收起了笔记本，抬起头看向了面前的这个人。
值得一提的是，对方的外表看着比他想象之中要更加年轻一些，或者说，更有活力一些。
标准的东方女孩的脸庞，与耳垂平齐的乌黑短发，淡妆、不戴任何首饰。
没有让人觉得眼前一亮的惊艳，却可以给人一种非常干净的舒适感。
她上身是一件白色的衬衫，手里抱着一本书和一个平板电脑。
“罗？”
她微微侧着头，微笑着问道。
她的发梢均匀的散了下来，形成了一个极度和谐的弧线，就像捕鲸叉的刀刃一样。
阳笑似非笑地看了对方一眼。
他没有说话，但是目光很明显地向对方提出了一个疑问“你怎么知道我就是？”
“你写字的时候会抬起头看一看周围，应该是在等人。”女孩微笑着说道，露出了一排洁白的牙齿。
“这算是，你们心理医生的职业习惯吗，观察并分析人们的举动？”阳问道。
“你想多了，正常人在寻找未曾谋面的友人的时候都会这样判断的。”女孩摇了摇头。
“哦~说的也是。”阳挑了挑眉。
“你不请我坐下吗？”女孩看了一眼阳对面的空座位问道。
“请坐。”阳淡淡一笑。
“谢谢。”女孩非常礼貌地微微一低头，然后坐到了阳对面的位置上，把她手中的平板电脑放到桌面内侧。
“那么，既然我们正式见面了，还需要遵守之前的那些规则吗？”女孩问道。
“嗯……不用了吧。”阳摇了摇头。
“那好，这样的话，我觉得我们有必要正式的认识一下。”女孩落落大方地朝着阳伸出手说道：
“我叫做左灵，是你的心理医生。”
阳嘴角一挑。
他伸手握住了那只柔软的手掌说道：
“罗。”
“你的心理病人。”
第两百六十章 医患关系
“左灵，挺有意思的名字。”
阳略微惊讶的说道。
但其实他早就调查过对方的身份信息，名字自然是早就知道了的。
“谢谢。”左灵微笑着点了点头。
……
阳和左灵现在交流使用的是中文。
事实上罗的中文讲的也不怎么样，只能说正常水平，好在阳也说的一般，所以他不需要刻意地去模仿罗的口吻。
……
“看起来你的确有在记录一些事情。”左灵说道。
“哦是的，呃，记录一些琐事罢了。”
阳先是顿了一下。
然后才想明白左灵在说些什么。
她应该是看到了自己之前拿着笔记本在做记录，没有记错的话，在罗当初最后一次跟左灵进行通讯的时候，左灵给他提了一个建议，那就是随身带着纸笔记录一些事情，然后她会通过罗的记录进行一些关于他的心里情绪上的分析。
只不过之后的一连串事情的发生让罗将这件事完全抛之脑后了。
“需要我看一看你的记录吗？”
左灵托着下巴说道。
“我觉得，既然我们都面对面了，应该就不需要那个笔记本了吧。”阳很自然地说道。
“也是哦。”左灵淡淡一笑。
“话说回来，你比我想象中的，要……嗯，文静一些。”阳顿了顿说道。
因为在他的记忆之中，左灵跟罗的那些音频通讯过程中，左灵所表现出来的个性是比较…呃，活跃的，或者说是比较调皮的。
虽说他们俩一开始认识的时候左灵也非常正经，就是一副心理医生该有的样子，但是到后来混熟了之后，每一次通讯开口第一句就是肉麻的“小罗罗~”。
一点儿也没有医生的样子。
甚至后来还说了很多不可告人的事情，其中包括很多她自己的秘密。
可能是因为，罗对于左灵来说，属于那种永远不可能见面的朋友，他们俩都不知道对方的真实身份，所以左灵会比较肆无忌惮一些。
所以准确的说，罗与左灵的关系，并不存粹是医生和患者的关系。
因为左灵作为一个心理学研究生，她在很早的时候就已经跟罗说明了她对于罗的心理咨询的目的主要是为了对一个自己的研究项目辅助。
而对于罗来说，左灵给出了建议对于他的确起到了帮助，所以就接受了对方的提议。
……
“文静不好吗？”左灵很自然地瞥了阳一眼，眼神之中甚至有一些调侃的味道，她对着阳说道：“你比我想象中要年轻太多了。”
大致的意思就是没想到你是个这么年轻的弟弟~
“哦对，你也比我想象中要年轻一些，而且，还漂亮很多。”阳也非常自然的说道。
“你好像挺会说话的呀，以前你可不是这样的。”左灵微微眯了眯眼说道。
“实话实说。”阳嘴角一动，淡淡说道。
“那你老实交代，你今年几岁了？”左灵问出了自己疑惑已久的问题。
事实上在网络上刚刚认识罗开始，她就非常好奇罗的身份，只不过由于双方定下了规则，所以她从来就没有问过罗这个问题。
经过所有的交谈，左灵可以敏锐地察觉到，罗并不是什么普通人，至少他的职业不会简单，因为在心理咨询过程中，罗曾经零星地提到过一些较为血腥的事情，左灵猜测罗可能是个警察，或者再神秘一些，可能是特种部队之类的身份。
可是在见到阳之后，她发现对方居然这么年轻，看外表，可能比自己还要小五六岁，根本就是个未成年的孩子。
这跟自己以往对罗的身份猜测简直相去甚远，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十七。”阳很干脆地说道。
“还有一个多月就十七。”
“我的天……”左灵眨了眨乌黑的眼睛，她没有想到阳居然真的才十六岁多。
十六岁的话，那不是还只是个中学生吗？
“你不是应该知道的吗？那个时候我把阳在占据主导的时间里写下来的那些文字发给了你，他在那里面多少有提到年龄的事情。”阳耸了耸肩说道。
他所说的是在当初罗即将动身执行任务的时候，曾经把阳半夜写下来的那些疯疯癫癫的文字发给了左灵，而罗也正是从那时候开始就断绝了与左灵的联系。
“我看过了啊，只是不太相信而已。”左灵眨了眨眼。
“说到那份东西，你这段时间到底跑哪去了？整整两个多月没有音讯。”
“我……有工作啊，比较忙，不对，是忙死了。”阳摆了摆手。
“工作？话说回来，你年纪这么小，不上学吗？还能到处乱跑？”左灵手指敲着桌面问道。
也许是因为阳的年纪实在太小了，对于左灵来说，就像是她的学生差不多，不，比她的那些学员还要年轻，所以从心理角度上，就产生了一种长辈的错觉。
“怎么，要教育我一下吗，老师？”阳眉毛微微一动，笑似非笑地说道。
“……”左灵神色古怪地看着阳，。
而阳则是压低了嗓音，接着说道：“还是说，老师您只对女学员感兴趣，男孩子对你来说提不起兴趣？嗯哼？~”
“不准再提这件事！”左灵瞪了瞪眼，目光不自觉地扫了扫周围，确认没有旁人听到阳刚才所说的那些话。
“放轻松啦~这又不是什么大问题，这种情况在国外非常普遍，男男啊，女女啊，甚至还有跟动物什么的……呃咳咳，我承认，动物就比较恶心人了，但是人类之间的爱情是不需要被性别阻隔的，这一点大家都会理解的。”阳背双手抱胸靠着椅子，笑似非笑地说道。
“所以，拜托你别再提这件事情ok~?”左灵凑近了一些，小声地说道。
“哈哈，行啦行啦，不提就不提咯，都听你的，老师~”
阳贱贱地说道。
左灵的小脸已经涨得通红，就像是喝了酒一样，发着烫。
这应该算是她最大的一个秘密之一。
本来以为罗只不过是她相隔半个地球远的网络患者，说出来并不会有太大问题。
没想到罗居然会突然活生生地站在她的面前。
如果不是阳突然提起这个梗，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第两百六十一章 麻烦
“就此打住！也不准再叫我老师！”
左灵涨红着脸对阳怒目而视。
“行行行~”
阳笑嘻嘻地点了点头。
而左灵却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她微微侧了侧脑袋想了一下，然后凑上前来，露出了一抹狡黠的笑容问道：
“你不是罗吧？”
……
“呃……”
阳眨了眨眼。
他顿了一会儿然后很干脆地点了点头。
“好像是表现得太明显了点吼。”
“我就知道。”
左灵哼了一声。
她脸上的那抹通红很快退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警惕的神色。
“虽然我没有跟罗见过面，但是你的表现跟他实在相去甚远，根本就是两个人。”
“哎呀哎呀，被发现了，不愧是心理医生什么的。”阳摊了摊手。
他没有否认。
事实上他也没有打算全程扮演罗的角色，这对他来说实在太累了一些，毕竟那个家伙每天说的话加一块还没有阳十分钟说的多，要真是一直假装自己是罗的话，阳可能会得自闭症的。
……
而对于左灵来说。
在得到阳的肯定答案之后，她开始有些紧张了。
虽然对于罗的了解并不多，但是对于阳，她反而有较多的了解。
她知道这个人格每一次占据主导之后都会做一些很疯狂的事情……
“不要紧张~”
阳背靠着座椅，微笑着看着左灵。
“既然被你看出来了，那我也不装了。”
“你想怎样？”左灵很快镇定了下来。
“别急别急，我们还是重新认识一下，好吧？”阳摇了摇头。
这一次，他转过头看了一眼咖啡厅里的大时钟，然后朝着左灵伸出手。
“很高兴认识你，我是你的……治疗对象，叫我阳。”
左灵神色怪异地看着阳。
她不知道这个罗的第二人格究竟打着什么算盘。
“嘿，你要我这样一直抬着手吗，我很尴尬的耶。”阳盯着左灵说道。
“行吧。”
左灵耸了耸肩，很大方的跟阳再次握了一次手。
“左灵。”
她淡淡说道。
……
可能在外人看来，这两个人可能脑子都有些问题。
没有人会坐下来聊了半天之后才再次握手自我介绍的吧~
……
“你是什么时候……”左灵问道。
“什么时候占据的主导权？”阳接上了左灵的话，他说道：“大概在一个月之前？……呃，具体多久其实我也不太记得了。”
“那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左灵接着问道。
左灵依旧没有放松警惕。
“放心啦，我才不会闲的蛋疼这么大老远地跑到太平洋彼岸来找你的麻烦。”阳摆了摆手说道：
“可能罗跟你说过一些跟我有关的，不太好的描述，呃，我也得承认，在过去的一段时间里，偶尔几次我夺取主导权的时候的确表现的比较疯狂一些，哦对了，那张纸，就是罗最后发给你的那段我写的文字，可能字面上有些内容多少表露出来我对你这个医生的敌意，但是我必须澄清一下，那并不是我的本意，如果吓到你的话，我可以给你道个歉什么的。”
阳在几个月前，半夜里醒来并写下的文字里面的确有说到要对左灵这位心理医生怎样怎样，而且后来罗也把这个东西发给了左灵……
“你看起来好像还是有点紧张，需要喝杯咖啡吗？”阳把自己面前那杯咖啡推到了左灵面前，接着说道：“事实上，我有些好奇，就算罗曾经跟你说过一些关于我的不太和谐故事，但是你也看到了，我只是个十六岁的未成年孩子啊，难道我还能对你做出什么事情不成？”
阳摊了摊手，一脸无辜。
“并不是这样。”左灵很不客气地把阳推给她的咖啡拿起来喝了一口，随后皱了皱眉眉头说道：“我去，你不加糖的吗？”
阳耸了耸肩，反正他也没有打算喝这杯咖啡，所以根本就不关心有没有加糖。
“言归正传。”左灵放下了咖啡杯说道：“可能我并不应该跟你说这些，但是就像你说的那样，你只是个十六岁的少年，这一点是需要增加到我对你的评估条件之中的，而在此之前，根据罗对你的描述以及你留下的那张纸上写的话，我对你的人格做了一个大致的评估……这就是我为什么紧张的原因。”
“emm……”阳眼珠子转了转，说道：“呃，虽然不是很明白你说了什么，但出于礼貌我就装作我听懂了吧，或者，你可以给我科普一下？”
“我并不觉得这是个好主意。”左灵摇了摇头。
“这样啊~”阳点了点头。
“那好吧，反正我也不太关心这个问题。”阳摸了摸鼻子。
“那你大老远跑到国内来是为了什么？没记错的话你之前一直都待在……北美？”左灵眯了眯眼问道。
“呃，对啊……也不是，我的工作比较特殊，需要到处乱跑。”阳歪了歪头说道。
“你还是没告诉我你来找我的目的是什么，你在躲避这个问题吗？”左灵很敏锐地察觉到了阳话语之中的问题。
阳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咖啡厅里的所有人，摇了摇头说道：“那倒不是。”
“那么究竟是为了什么？”左灵追问道。
她尝试着顺着阳刚才目光扫过的地方看去，却并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而阳此时似乎并没有专心在跟她对话。
他的注意力绝大部分都转移到了周围。
左灵发现，阳的神色出现了一些不正常的变动。
“怎么了？”她对阳询问道。
“emm……我觉得我们好像碰上了点麻烦。”
阳的耳朵微微一动。
他从左灵面前那杯咖啡杯里抽出了金属勺子，然后抽出了一张纸巾把勺子上的咖啡渍擦干净，接着他微微竖起勺子，利用勺子的凸光滑弧面当做后视镜，快速的看了一眼自己侧后方的画面。
他微微眯了眯眼。
左灵被他的举动弄得有些懵逼。
“什么情况？”
“我们可能有点小小的麻烦。”阳重新把那根勺子放回到左灵面前的咖啡杯里。
“什么意思？我们有麻烦？”左灵摊了摊手。
……
第两百六十二章 开溜
“你不觉得从你进到这个咖啡厅开始，这里面的人变得稍微有那么一点点多吗？”阳扶了扶自己脸上的眼镜说道。
“人多？”左灵并不是很明白阳的话。
但她并没有随意的四处乱看，只是稍微的转动了一下眼瞳，扫了一下自己视野之内可以看到的情况。
正如阳所说的那样，此时的咖啡厅里的客人似乎的确多了一些。
“这，有什么问题吗？”左灵对阳说道。
“我后面第三排那个十指交叉放在桌子上的光头，还有侧后方那个咖啡不加糖的，还有我们左边走道对面的那一桌子，别转头去看他们。”阳一个一个地将那些可疑的对象指了出来。
他所指的所有目标都是自己背后的方向，这些都是刚才他用勺子当做后视镜看到的画面。
“这些人……”左灵的目光很快地扫了这些位置一眼。
“都是老外……”她很快发现了这些人的共同点。
“但是，这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左灵说的没错，这座城市里有接近这很大数目的外国人居住，他们来自各个大洲，什么地方的人都有。
“我说，你不会是通知了什么官方机构或者精神病医院，要来把我抓回去当小白鼠研究吧？”阳笑着问道。
“拜托，你的脑洞有点太大了弟弟。”左灵翻了个白眼。
“那可不一定，你见过一伙穿着同样西装的家伙进入咖啡厅然后散布在各个位置坐下来不说话的吗？”阳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接着说道：“更别说外面停在路边的那两辆黑色奔驰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黑色玻璃里面正有人在看着我们。”
“车？”左灵楞了一下。
她和阳所在的这个位置的右侧就是玻璃，外面是人行道以及马路。
里边的车流量并不多，并且路边的停车位上停这不少车子，如果阳不提醒，她还真没有注意到什么黑色奔驰。
左灵开始有些疑惑，但是现在已经逐渐意识到阳口中所说的麻烦是什么了。
而坐在她对面的阳却依旧显得风轻云淡。
也许左灵作为心理学研究者，她很善于通过人的一些行为举止或者细微表情，准确的判断出人的思维，但她不具备的是阳这样极度敏锐的观察能力和细节捕捉能力。
“我们打个赌怎么样？”阳扶了扶自己的眼镜。
说句实话，扎克给他配置的这副眼镜似乎并不非常适合他的脸型，感觉戴着太过松垮了。
“什么赌？”左灵问道。
“你转过头去盯着窗外那辆黑色奔驰的车窗玻璃看五秒钟，如果没有任何情况发生，就说明我判断错了。”阳笑似非笑地说道。
“像这样？”
左灵很干脆地按照阳所说的话，转过头将目光投向了窗外那辆黑色车子。
“看一下，然后呢，你……”左灵摊了摊手。
她正想要对阳说打赌用什么赌注的时候，阳身后那几个被他提到过的位置上的人同时站了起来……
“ok，我们该走了。”
阳微笑着站起身来，他没有过多的废话，直接拉起左灵的手朝着咖啡厅内部走去。
而此时，咖啡厅的前后两个方向上的不同位置都有人站起身朝着他们俩的位置走过来，并且窗外马路边停着的那两辆车上也有人走了下来，快速朝着咖啡厅大门移动。
左灵有些懵逼。
她没有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事实情况跟阳说的没有差别，那几个被阳提过的人，都目光不善地朝着她俩逼近过来，并且同时把手搭在了自己的西装外套之下的腰间。
她没有遭遇过这种情况，一时间有些懵住了。
所以在阳拉起她的手朝着二楼走去的时候，她完全没有想要反抗。
咖啡厅里的客人和服务员似乎都没有注意到这个突如其来的小插曲，不过他们中大部分都是戴着耳机面对着电脑，或者是在认真的看书，完全没有察觉到氛围的变化。
而相比于略显慌张的左灵。
阳就显得淡定太多了，他很心安理得地握着人家小姑娘的细手，慢悠悠地绕过几个咖啡卡座，朝着二楼的楼梯走去，嘴里还在嘀咕着：“说真的，这是你挑的地方，你是准备给我来个惊喜吗？”
“……”左灵咽了口唾沫，她没有说话，只是闷头跟着阳走向了二楼。
二楼同样是很多的咖啡座，阳没有停止脚步，而是牵着左灵直接朝着最后方的工作区域走去。
他们俩绕过走道，进入到紧急通道楼梯。
进入楼道之后，阳关上并锁死了那个金属门。
接着他继续拉着左灵朝楼上走去。
“奇怪了，到底是冲你来的还是冲我来的。”阳走在前头，嘴里小声嘀咕着。
“你能不能走快一些？这儿的第三层的东南方向有一条电梯是可以直达大厦另一侧的，我们可以从那儿离开。”
看起来左灵并没有被突如其来的情况惊吓到，尽管她很清楚那些身着西装的老外的腰间放置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但作为一个心理研究者，她对于自己的情绪控制还是非常到位的。
“也就是说，这些人不是你安排来对付我的咯？”阳一脸无辜地转过头来看向左灵。
“我是有毛病还是怎么？要对付应该打电话告诉你家长才对！”左灵没好气地瞪了阳一眼。
“哦好吧。”阳耸了耸肩。
看来左灵任然把他当做一个旷课的中学生~
……
他拉这左灵在第三层的工作走廊内找到了一个消防控制室。
阳很干脆地一脚把锁着的金属门踹开，然后把左灵推了进去。
“在这儿等一下。”
他丢下一句话然后就要转头离开。
“不不不，我不觉得这是个好主意，你没听到我刚才说的话吗，我们只要绕过第三层的走廊就可以直接从电梯离开这栋楼。”左灵不知道阳想干嘛，但她拉住了阳。
“我说了，呆在这儿，他们手里可是有枪的，我可不想帮你挡枪子儿。”阳语气稍微强硬了一些、
他直接关上了控制室的门，把左灵关在了里头。
“自己反锁上。”
……
第两百六十三章 普通人
事实上，阳自己也很奇怪，他并不确定这一伙突然出现的人到底是来自什么势力，目的是什么。
当然，在最开始注意到这些人的出现的时候，阳的第一反应是认为这是左灵安排的。
也许是她出于对阳这个第二人格的担忧，也许是别的原因。
因为咖啡厅这个见面地址是左灵提出来的，所以阳的首要怀疑对象自然是左灵。
但其实根据阳对左灵的调查。
这个姑娘基本上从小到大都在秩序稳定的环境下长大，她生活的环境之中不存在什么暴力和犯罪，属于最典型的幸福家庭，而她本人从小也是个学霸、乖乖女……呃，除了她的性取向这件事稍微显得叛逆一些以外。
这样的一个女孩，似乎并没有任何道理会跟那些持枪的西装大佬扯上任何关系才对。
所以阳判断这些人很大概率应该还是冲着自己来的。
可能是不死鸟，可能是亚当，可能是其他不知名的势力，总而言之只，他抵达国内已经有好几天的时间了，这期间他并没有刻意的隐藏自己的行踪，所以如果说有人找上门来，也不是什么奇怪事，甚至，阳还觉得他们来得有些迟了。
……
尾随阳和左灵进入到二楼的那些人，在脱离了所有无关人士的视线之后，全都将一直以来隐藏在西装之下的武器装备取了出来握在手中。
他们使用的是清一色的手枪，配置有效应装置。
而走在最前头的人发现那道金属门被阳锁死了之后，并没有开枪破坏锁，因为那样剧烈的碰撞会造成较大的声音。
他将自己左手食指上的一个戒指旋转了一下。
这时候，金属戒指的侧面反射出一道绿色光线。
光线投射在了金属门的锁定位置，很快，被光线照射的那个位置就开始冒起烟，金属开始融化的起来。
短短不到十秒钟，这个人就用戒指放射出来的光线将金属门的锁定位置直接给融化了。
他轻轻地推开门，带着身后的人进入到楼道之中。
所有人的行动都非常迅速，并且消无声息。
他们没有发出任何一丁点儿可以捕捉到的脚步声。
不难看得出来，这些人都时训练有素的。
……
可惜对于阳来说，再如何轻手轻脚，都是无济于事了。
在狭窄的楼道之中，阳就像鬼魅一样突然出现在最后一名进入楼道的人的背后。
“咔吧。”
干脆利落地扭断对方的脖子之后，在所有人回过身来之前，阳就脱离的他们的视线，侧身跳上了上一层的楼梯。
这点高度对他来说，甚至不需要太用力就可以跨越。
阳的速度极快，快到前面的所有持枪者都没有正确地捕捉到他的身影。
而他们在无法确认阳的确切位置的时候，所有人都一致的控制住了自己的手指没有扣下手枪的扳机。
因为楼道的空间实在太过狭窄，除去那个瘫倒在地上的队友以外，他们所有人加起来一共有六个人，六个人挤在这个空间之中，随意开枪并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子弹很可能撞击在某些位置进行折射从而误伤到自己的队友。
“散开。”
随着领头者的命令，六个人迅速在上下两层楼道之中散开来，每个人负责一个方向的位置。
此时，他们也意识到了，目标人物并没有打算逃跑。
阳之所以深入到建筑之中，目的跟他们是一致的。
他们双方都不希望在外面发生厮杀，从而引起太大的轰动。
而阳将他们所有人引入到这个地方来，就是打着悄无声息将他们所有人留下的想法。
也许在别人看来，这个计划有些异想天开，或者说，有些送死的嫌疑。
可对于阳来说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单单从刚才那第一个被扭断脖子的倒霉鬼的脖子的质感来说，阳可以肯定这些人并不是体能经过增强的不死鸟公司的外勤人员，他们只不过是普通人。
这里的“普通人”所指的是生物学范畴上的普通，如果要将他们和外面那些市民对比的话，他们依旧是“身怀绝技”的特工人士，谈不上普通。
……
这可能是阳占据主导权以来第一次跟正常人类发生交锋。
不对，好像不是“可能”，这就是阳这段时间以来第一次跟正常人类发生交锋，如果把他以前那几次发疯除去不算的话。
……
细算之下，阳这段时间以来面对的几次厮杀，要么是方舟之中的高等级生物，要么就是医生、维克托那些改造人，还有就是在亚当科技大厦里遭遇到的那个诡异的黑人大叔了。
可能是阳有些习惯了跟这些非正常人类进行厮杀。
所以才让他刚才有些惊讶。
惊讶于，原来人类这么脆弱。
他好像还没有怎么用力，就捏碎那人的脖子。
这种感觉……
好像有点爽。
……
隐藏在楼道之中的阳脸上缓慢地浮现出了一抹令人悚然的笑意。
他似乎忌惮地窜进那六个人的中间位置。
“噌！”
第一个察觉到阳突然出现的人迅速地调转了枪头。
但他的动作还是慢了一步。
仅仅是眨眼之间，他就感觉自己的膝关节，肘关节，以及小臂上传来清脆的骨传导声响以及剧烈的疼痛感。
他还没有来得及喊出声，就发现对方将自己手中的枪头摁进了他自己的嘴巴里。
“piu~”
消音器作用之后的枪声就是这样子的。
……
这个吃了自己的枪子儿的兄弟紧接着就被一脚踹翻了下去，他身后的两名队友被他的身体阻挡了视线，无法开枪。
阳随意的一脚踏在他的胸口，直接踩碎了他左半边胸口的所有肋骨，骨刺直接穿透了他的大部分内脏，包括了心脏在内，所以理论上和实际上，这个倒霉鬼都没得救了。
……
接下来的剧情就比较雷同了。
哪怕是近距离厮杀，而且所有人使用的都是手枪，但至始至终没有一颗子弹碰到了阳的身体。
尽管这种火力程度的武器对阳即使能够造成伤害，但恢复起来也不需要超过十秒钟。
第两百六十四章 冒名顶替
楼道里一共六个人，阳只花了不到五秒钟，就基本上全部放倒了。
最后一个人，也就是那个领头者，应该就是这支小队的队长之类的人物。
他的格斗和枪械掌控应该比其他人都要强一个层次，但任然不足以与阳对抗。
阳发现罗原本学习的那些东西，是他第一次在实战中派上用场。
比如最后他侧身避开了对方一枪并且迅速握住对方手枪的上沿，并逆推了将近一公分距离，让手枪的击锤被顶住，处于半激发状态，这使得对方后面一枪都没有开出来。
然后轻松砸断了他的手肘。
长久以来，罗从在欧洲的外籍军团开始，就学习了成吨的关于现在枪械的技术和知识，他能够熟练使用并且应对对手手中使用的任何一种武器。
而这些厮杀技术，也被肌肉记忆了下来，并且至始至终作为旁观者的阳，也学会了这一切。
但这些东西在阳占据主导以来似乎都没有派上用场过。
因为他压根就没有机会应对上现代正统观念之中的常规武器。
回想一下就知道了，这段日子以来，阳见到的最多的武器全是不死鸟公司那些威力能够惊死人的能量型武器。
……
他把地面上的那把安装了消音器的手枪踢开了。
因为留着的这一个活口似乎还挣扎着想要去捡那把枪。
阳蹲了下来，面对着那个背靠着墙壁，被打断了四肢骨骼的可怜虫说道：
“呃，这是我第一次被，像你们这样的人追杀，感觉有些不太适应，说实话要是你带着一队‘变形金刚’来找我麻烦，我反而会觉得合乎情理一些，但是……这些，噗嗤……”
阳指着周围横竖倒在地上的几个尸体，憋着笑意。
那个幸存者似乎被阳的话刺激到了。
他的目光中有很明显的杀意在涌动着，眼珠子上挤满了腥红的血丝，如果阳把脸再凑近一些，他可能会不由分说狠狠地咬上一口。
而对于阳来说，他之所以留下了一个活口，为的也就是弄清楚，到底是什么人在找自己的麻烦。
“你们是什么人……呃，不对，抱歉哈，说习惯了，你这麻瓜看样子也不会讲中文。”阳摆了摆手，把自己的语言切换成英文模式，说道：“介意跟我说一下，你是为谁工作的吗？”
“……”幸存者只是用他那挤满血丝的两个眼珠子死死地盯着阳，什么都没有说。
“呃，我寻思我也没把你声带打坏啊，怎么不出声呢。”阳嘀咕了一声，他直接动手在对方的西装内兜上搜了起来。
“emm……老哥，你肌肉练得不错嘛……别这样看着我，我不是gay，这是由衷的感叹，虽然我的手现在地区是在你的西装里乱摸着，但这是因为你并不配合我的工作，所以我只能亲自动手……说真的你再这样盯着我看的话我可是要把你眼珠子挖出来的，你信不信？”
“哎，早知道就把刚才喝咖啡的那个勺子带回来了，用手挖眼睛有点太恶心……”
“你这个人怎么出门连个身份证都不带的？”
“诶不对，我好像发现了什么东西了。”
阳嘀咕了半天，终于从这名幸存者的西装里掏出来一张奇怪的蓝色晶体卡片。
这东西看着有点像是他在不死鸟基地里刷开各种通道阀门使用的那种身份识别卡，但是材质上有些不同。
而且卡片上似乎还有几个明显的英文字母标志。
“这又是什么鬼东西。”
阳弹了弹手中的卡片，嘀咕了一声。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那名已经被废掉四肢的幸存者似乎费尽了最后一丁点儿的力气，用自己的后脑勺顶着墙壁，让自己的身躯稍微挪动了一下。
他身上几乎每一处关键部位的关节都被阳砸成了稀烂，就算他想稍微转一下手腕都动弹不得。
但有一个位置是可以动的。
他的手指。
幸存者拼了命把自己的身体位置稍微挪动了一下。
阳则是疑惑的看着自己面前这个垂死挣扎的家伙，神色非常正经地问道：“呃，先生，请问你是想翻个身还是怎么样吗？如果有需要的话可以说一声或许我可以帮得上忙……”
“呲！”
“我艹！！”
阳的骂声在楼道里扩散开来。
他捂着自己的左侧脸庞。
指尖有着几道青烟在缓缓渗出。
“厉害厉害厉害。”
阳的脸庞上有血液滑落下来，凝聚在他的下巴上，最后滴落到地面。
在幸存者手中那个戒指投射出绿色光线的一瞬间，阳已经以极快的速度扭头避开了。
但那终究是光速。
他就算把自己的脖子扭断，也不可能赶得上光的速度。
所以绿色光线还是在他脸上刻了一道深深的血痕，就像是一把烧的通红的手术刀从他的颧骨到后脑勺侧上方狠狠切了一刀一样。
人的脸部神经散布非常多，这导致面部受伤所承受的疼痛程度会比其他部位要来得更加强烈，何况阳的躯体感知系统是正常人的数倍。
然而突如其来的疼痛感却让阳脸上的笑容更加癫狂了一些。
“嗯……”
他深吸了一口气。
放开了捂着伤口的手掌，任由拿到血淋淋的痕迹暴露在空气中，暴露在对方面前。
“好像是有一段时间没有体验过这种感觉了……啊……要我说这才是活着的感觉啊……”
阳自言自语道。
而他面前的这位倒霉的幸存者的目光却从原本的暴怒逐渐转化为震惊。
因为他看到阳的面部肌肉以极快的速度愈合了起来。
那道原本还在冒着血的将近二十厘米的伤口，在短短不到五秒钟之内，完全愈合了起来！
“你……”
他的嘴里不自觉的吐出来一个字。
“哦原来你会说话的啊？”阳伸手摸了摸自己重新恢复光滑的脸庞，微笑着对着幸存者说道。
“那，要不你就配合一下，回答一下我之前的那个问题，怎么样？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说真的，就你们这种水平，应该不属于我目前所知道的那几家死对头的，所以我很好奇，究竟还有别的什么势力盯上了我，……哦对了，或者你们的目的并不是我，而是那个心理医生小姐姐？”
“……”
可是，不管阳怎么bb，这个家伙就是一个字也不说了。
“诶？别装哑巴，你刚才出声了，我听的一清二楚。”
阳眉宇之间闪过一丝不耐烦的神色。
他把脚踩在了对方的手掌上。
事实上，在刚才阳避开了那道从戒指上投射出来的绿色光线之后，第一时间就把幸存者的这条手的手骨完全踏碎了，包括那个戒指，也直接踩扁，镶进了对方断裂的指骨之中。
而现在，阳脸上浮现出狰狞的笑容，他脚下的鞋子释放到幸存者的手掌上的压力正在迅速的增加！
“！”
幸存者闷哼了一声。
因为他的整个手掌已经完全被阳踩成了一滩碎骨和碎肉，基本上是彻底碾压成了渣。
然而尽管如此，他还是没有说出一个字。
没有谩骂，也没有求饶。
就是不说话。
“行，可以，硬汉，牛逼牛逼。”
阳鼓了鼓掌。
他话音刚落，指节轻轻地撞击了一下对方的喉咙。
那个不愿意说话的幸存者就再也没有机会说话了。
他原本充满狂怒的瞳孔开始变得空洞起来，随着他的生命的消逝，眼中的怒意逐渐消退了下去。
……
而另一边，左灵忐忑不安的待在消防控制室内。
这里到处都是灰尘，看样子已经有一段时间没人来收拾过了。
左灵沉着气等了几分钟，发现外面没有任何一丁点儿声音。
不见阳回来，也没有听到其他人从门前路过的动静。
在最开始，她就尝试着通过手机报警的方式求助，但是等她摸遍了自己身上所有的口袋之后才意识到，她的手机丢在了公寓，只抱着一个平板电脑就出门了，而且这会儿平板电脑就放在她刚才喝咖啡的那张桌子上。
“damn……”
情急之下，左灵用英文抒发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
而渐渐地，随着时间地缓慢退役，她开始为阳担心了起来。
毕竟在左灵的眼中，阳的年龄终究只有十六岁，他现在占据主导的人格可能有大问题，但终究也只是个问题少年。
而自己作为年长对方六岁的成年人，居然在刚才那种时候放任他独自一人出去面对那些来意不明的人。
这一切都是因为在他们察觉到有一群来意不善的老外盯上他们的时候，阳表现得太过沉稳镇定，而左灵自己则是慌了神，在那一瞬间她完全忘记了阳的年龄身份，只是下意识地跟着阳在行动。
也许是她觉着这个家伙又那么一丝可靠的感觉吧。
……
“呵，我真的是被吓傻了。”
左灵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
但很快她就发现自己似乎拍的太用力了，尴尬地揉了揉额头。
在收拾好自己的情绪之后，左灵在控制室之中环视了一周，最后，她的目光落到了墙壁上的那柄消防斧上。
“好吧，虽然有些重。”
完全把消防斧从墙壁上的玻璃箱里取出来之后，左灵翻了个白眼。
“这东西可真不是为女生设计的。”
她吐槽了一句之后，扛着消防斧，脱掉了脚上的高跟鞋。
因为这玩意儿走起路来会发出声音，而在这种情况下，让别人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显然不是什么好主意。
左灵**着两只白皙的脚，扛着沉甸甸的消防斧，小心翼翼的打开了控制室的铁门。
她正在脑子里构思着，如果一会儿在楼道转角里面跟七八个持枪歹徒遭遇的时候，自己的斧子应该先劈哪一个……
呃，不对，根据自己对犯罪心理学的研究，罪犯在意识到自身受到威胁的时候，会迅速地朝着对方开枪，如果是普通心理素质水平的罪犯，可能会在第一时间把自己弹匣里的子弹全部打空，就打在那个试图威胁自己的人身上。
这样算的话，如果左灵试图用一把斧子对付六七只枪的话，她的小身板上应该会多出来几十个弹孔。
哇，这样的死法也太惨了。
要不就别管那个熊孩子了吧？
这个家伙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他每一次占据主导都会发疯地伤害身边人……
等等，不对，那罗怎么办？
他是个好孩子，难道就这样在他处于被占据主导的情况下，死的不明不白？
不行不行……
我得想一个万全之策，左灵啊左灵，发挥一下你的聪明脑壳，想一想究竟应该怎么办~
十秒之后，这个心理学研究领域的天才意识到，自己的毕生所学在这会儿似乎根本排不上用场。
总不能拎着斧子上去给那些歹徒来一个深度催眠吧。
……
而就在这个内心戏十足的女子还在纠结着应该怎么营救自己的精神病人的时候，阳已经结束了自己的所有审问。
审问的结果就是什么都没有问出来。
但他手中已经拿到了那张晶体卡片，这东西很显然是可以追查一下，进一步搜索一些有价值的信息的。
阳还在其他的尸体上翻找了一会儿，但他发现这些家伙身上都极度干净，除了通讯耳机以及武器之外，居然就没有别的东西了，那张晶体卡片也只有领头者一个人才拥有。
“那就这样吧。”
阳看着手里的晶体卡片，耸了耸肩。
就在他转过身的时候，却看到了楼道上方抱着消防斧、赤着脚的左灵，一脸茫然地看着这一幕。
“o~k，你是心理医生所以应该不需要我来告诉你怎么调整情绪吧？哦如果这是你第一次见到这么多尸体的话，我建议你可以试着做一下深呼吸，记住，是吸气然后缓慢地呼出去，不是吸满气之后尖叫啊。”
阳朝着左灵伸手说道。
“呃……我，我还好，没有问题……”
左灵眨了眨眼。
她真的有些愣住了。
在刚才转角的时候她预想过很多种可能的场景，其中甚至包括了阳浑身弹孔瘫在血泊里的那种，但就是没有想到过居然会是这样一幕。
这个熊孩子？把所有人都放倒了？
左灵看着地面上那些躺姿怪异的西装老外，以及散落四处的手枪，最后看向一脸淡定站在楼道下方的阳。
“你干了什么？”
她憋了半天总算是问出来这句话。
大概是场面并没有太多的血腥成分，从左灵的角度看过去，也就只有几个人躺在那儿，视觉冲击上并没有很强，所以左灵还是显得较为镇定的。
“呃，我知道国内对枪支的管控是非常严格的，所以刚才的事情概括起来应该可以说是……热心市民制服非法持枪歹徒？”阳挑了挑眉毛说道。
“蛤？”左灵嘴角抽了抽。
她不知道这个才十六岁的家伙究竟是怎么一口气放倒了六个人高马大的老外的，更不知道这个家伙为什么还有心思在这儿扯淡。
“哦对了，你有招惹过什么坏人吗？比如你是不是的罪过什么人，或者曾经睡了某个黑帮老大的……女人？”阳摊了摊手问道：“因为，说句实话，这些人看起来不太像是冲我来的。”
“闭嘴！”
左灵白皙的脸庞上蓦然涌现出一股洪荒之力，感觉就像是楚楚可怜的小白兔突然间露出了满嘴的獠牙。
她用消防斧狠狠地砸了一下楼梯的金属扶手。
那刺耳的声音过去之后，嗡嗡嗡的回声在楼道之中传播了许久许久……
“吼吼，说真的要是五分钟之前你拿着斧头带着这样的气势冲出来我感觉能把这些人都吓跑。”阳笑嘻嘻地说道。
“别废话了，现在怎么办？”左灵叹了口气：“那些人真的都死了吗？还是说有些只是晕倒了。”
“死了，死透透的。”阳朝着趴在自己后方的一个倒霉鬼的脑袋上踢了一脚。
“我的天……算了，我们报警吧。”左灵纠结了好一会儿才说道。
“不是吧，你就这么狠心让我被警察蜀黍带走？我们才刚见面，都没有来得及好好深入了解一下对方……”阳一脸无辜地说道。
“那你想怎么样嘛？这么多人死在这里……等等，你手上拿的是什么？”左灵正在头痛之际，突然发现了阳手里拿着正在扇风的那张晶体卡片。
“呃，你说这个啊。”阳晃了晃手里的卡片问道。
“ahb？你是ahb的？”眼尖的左灵很快就看到了卡片上印刻着的那几个英文字母。
“呃……”
阳眯了眯眼，他下意识地扶了扶自己的眼镜，看了看手中的这张晶体卡。
……
短短两秒内，他的眼镜已经将晶体卡片的整体立体细节包括内部结构扫描出来，在扎克那一边完整地浮现出了一块一模一样的虚拟卡。
而此时，扎克正坐在路边花坛边缘，他的十根手指头在电脑键盘上疯狂地敲击着。
在他和阳两人的眼镜视野内，关于ahb的相关信息正在快速地跳动出来。
“老兄，我们就不能找个树荫下吗？”此时，站在扎克身后，拎着各种大包小包的医生嘀咕了一句。
但是沉浸在检索状态之中的扎克没有要搭理他的意思。
……
而这一边，楼道里，大致地扫过自己视野内这些信息之后的阳咽了口唾沫，虽然心里还是有些疑惑，但是面对左灵的询问，他把食指放到了自己嘴唇上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一脸神秘地说道：“不要说出去哟~”
说完，他就把那张晶体卡片放回到自己的兜里，就像那是自己的东西一样……
但其实他内心正在冒出各种各样的疑问。
非正常人类研究中心？
这又是一个什么**玩意儿？
怎么老是有这种稀奇古怪的机构盯上我，这些人没事闲的蛋疼就喜欢把自己的手下派出来送人头的吗？
阳摸了摸鼻子，顺手碰了一下眼镜镜框，直接把自己视野内那些杂七杂八的资料和图片收了起来。
……
“你那个大斧子看起来有点重，要不我来帮你拿着吧。”阳很自然地走到了左灵面前，接过了她手里头的消防斧。
“你真的是ahb的？”左灵依旧一脸狐疑地看着阳。
虽然阳手里拿着ahb的身份识别卡牌，但阳的的确确太过年轻了，左灵从没有见过ahb机构之中会有未满十八岁的探员。
“你不是一直都很好奇我的工作是做什么的吗？”阳扛着消防斧，瞥了左灵一眼说道，“这就是我的工作了。”
“……”
左灵眯了眯眼。
这个说法好像十分说得通。
她原本对于罗的身份猜测是某种政府组织的特殊职业，类似特工或者秘密部队之类的，如果说是ahb的探员的话，那么从性质上来说，倒是非常符合她原先的猜测的。
可怜这个单纯的女学者，似乎就完全没有猜测过罗有可能是个地下世界的超级佣兵。
但这也不能怪她，杀手、黑帮、地下世界，这些名词对于左灵的生活来说，都太过遥远了一些，基本上只会出现在电影和电视剧里面。
她所生活着的，是地上世界。
而且是地上世界里较为幸福的那个地带。
所以对于她来说，地下世界的东西实在太过遥远。
就更别提另一个更加疯狂的世界了。
那些诡异的生物、超级武器、超尖端的科技水平，这些对于左灵来说，可能完完全全就是天方夜谭了。
阳不禁想了一下。
世界上像左灵这样的人应该有个几十亿，准确的说，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九九九的人类应该都是这样。
所以阳会很期待，如果他们发现自己已经认识了数十年的世界，突然间变成了另一幅景象，会是怎样一种表情。
而事实上就在这个时候，这场注定掀起狂风巨浪的变动，已经在北美的那条海岸线上拉开序幕，并且一步步地渗透开来。
一想到这里，阳就有些兴奋……
……
“我想我们应该离开这里了。”
阳把消防斧扛在肩膀上对左灵说道。
随后他又意识到，自己扛着这玩意儿干什么，于是乎把斧子丢到了楼道旁边。
第两百六十五章 毁尸灭迹
“等等，把你手机给我。”
左灵停下了脚步对阳说道。
“要干嘛？”
“报警啊，不然还能干吗？”她摊了摊手。
“不不不，我亲爱的心理医生，我们不需要报警，后续会有我的队友们过来处理好这个现场，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离开这儿，明白吗？”阳摆了摆手。
“很显然这些家伙的主要目的是你，反正肯定不会是我，在不知道他们究竟有没有后援的情况下，我建议我们最好是先离开这儿。”
“主要目的是我？为什么？”左灵更加弄不懂情况了。
“我怎么知道哦。”阳耸了耸肩。
他看到了左灵眼神之中若有所思的神色，嘴角微微一挑。
“听着，我会通知我部门的队友来处理好这里，你要做的就是找个安全的地方呆着就行了。”阳对左灵叮嘱道。
“哦，好。”
左灵有些恍惚地点了点头。
阳则是扶着眼镜，转过头看了一眼那些躺在地面上的尸体，对着眼镜的通讯系统说道：“听到了吧，扎克探员？”
……
“呃，听到了听到了。”
几公里外，扎克合上了笔记本。
他看了医生一眼，说道：“ok，现在我们是ahb研究中心的调查组探员了。”
“什么鬼？”
医生一脸懵逼。
……
而阳这一边。
左灵重新整理好情绪之后，阳准备带她离开这儿。
不管怎么说，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弄清楚这群所谓的ahb研究中心的人为什么要找上自己，而且他们究竟是怎样找到自己的。
但这一切都不能阻挡他的计划。
“等等，你，脸上的血。”
左灵指了指阳的脸。
“哦，这个，不是我的。”阳表示不必担心。
他随手抽出一张纸巾擦将自己脸庞上的血迹擦干净。
除去血迹之后，他的脸上并没有任何伤口存在。
“话说回来，你的头发是怎么回事？”左灵看了看阳左边太阳穴那一侧上的头发上的一道细小的竖痕。
这是刚才那伤口的蔓延痕迹，虽说伤口已经完全愈合如初了，但是头发这东西可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重新长出来的，所以阳此时的侧半边脑袋上有一道锐利的刀痕。
“呃……那个哥们顺带给我做了个发型。”他指着楼道里的其中一具尸体嘀咕了一声。
“哎，别管那么多了，走吧走吧。”
阳把左灵推向了楼道出口。
他自己则是回头看了一眼地上的六个倒霉蛋，然后把自己的鞋底上沾着的血沫在楼梯上摩了摩，才跟上了左灵的脚步。
……
他俩没有按照原先的计划从三楼的楼层绕到大厦的另一侧从电梯离开，而是直接原路折回，从咖啡厅这边离开，因为左灵的车子就停在咖啡厅所在的路边。
阳并没有反对，他只告诉左灵，出去之后什么都不要管，放在桌子上的电脑也别去拿了，径直朝着自己的车子走去就行。
左灵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
……
“我应该回去把我的鞋子穿回来的。”
重新回到咖啡厅二楼的时候，左灵才意识到自己并没有把鞋子穿回来，她现在只穿着丝袜……
“别废话了，直接走到车上去就行了。”
走在后头的阳伸手弹了一下左灵的后脑勺提醒道。
“嘶，很痛耶！”
“闭嘴，走。”
“哦。”
……
左灵深吸了口气，故作镇定地走出了咖啡厅，朝着她停在路边的轿车走去。
而阳则是不急不缓地跟在左灵身后不远处，他以最快的速度扫视了一番咖啡厅里面的所有人，发现并没有什么可疑人士的存在，所有的客人们都表现得非常正常。
于是阳也推开咖啡厅的玻璃门走了出来，只不过临走之前，他在路过某张没有人坐着的桌子的时候，捡起了桌面上的一张餐巾纸，然后两只手指隔着餐巾纸，把放在咖啡杯里的一根金属勺子叼了起来。
离开咖啡厅之后。
他轻轻地扶了一下眼镜。
视野由正常的人类视觉切换成了热感成像。
阳可以清晰地看到，停在路边的那两辆黑色suv的其中一辆车里还有一个人影存在。
他看了一眼已经快要走到自己车上的左灵一眼，然后回过头来径直走向了那辆黑色suv。
在路过车子正前方大概三米远的位置的时候，阳轻轻挥了一下手。
……
不，准确的说，他的很用力地挥了一下手，只不过他挥手的速度快到人类肉眼没能够准确捕捉到动作，就算认真盯着他看，也只能感觉刚才阳稍微将手掌抬起了大概十厘米左右的高度，就重新放了回去。
差不多用了不到0.1秒左右的时间。
阳收回手臂之后，轻轻地扶了扶眼镜，然后继续朝着左灵的位置走去。
而此时，那个坐在黑色suv驾驶位置上的人，眉心上正深深地钉着一根细小的金属勺子。
他的车子玻璃上有着一个非常细小的破损口，周围是均匀散布开来的龟裂痕迹。
……
“这就是你的车子？”
阳看着眼前这辆对于女生来说相当已经算是相当豪放的车说道。
左灵的外表是属于那种较为内敛的，她没有很张扬的衣着，妆容也比较简单，给人的感觉非常舒服。
所以阳才会觉得眼前这辆炫酷的重型摩托车不太符合她的风格。
“有什么问题吗？”左灵带上了头盔，并从后备箱里取出来一只头盔丢给了阳。
“没什么，只是觉得稍微有点硬核了。”
阳接过头盔。
“你开得动吗？”
他挑了挑眉毛问道。
阳瞅了瞅左灵的娇小个子，又瞅了瞅这辆体格霸道的摩托车，生怕这姑娘一踢开车子的支撑架就被摩托车压垮。
“蛤？那你是在质疑我咯？小弟弟？”左灵撇了撇嘴。
“那倒不是那倒不是。”阳很乖巧地摇了摇头。
“那你还废话什么呢，赶紧上车。”
左灵转了转油门，摩托车的发动机发出了剧烈的咆哮声。
“牛逼。”
阳嘀咕了一声，心安理得的坐到了左灵后方，两只手还很不厚道地搂住左灵的腰。
还没等左灵发飙，他小声地叮嘱了一句：“别开太快哈。”
左灵翻了个白眼。
她没有过多废话，直接放开了刹车，载着笑嘻嘻的阳离开了这个街区。
……
当他俩坐着摩托车离开街口拐弯处的时候，刚好从扎克和医生面前呼啸而过。
……
“呃……”扎克眨了眨眼，他回头看向医生：“刚刚是不是……”
“没错，就是他。”医生点了点头。
“瓦特？我们大老远跑到这儿来，难道就是来看他泡妞的吗，顺带帮他处理残局？”扎克破口叫道。
“冷静冷静，兄弟，我们现在是在中国，不是印度，怎么你说话还带上了一股咖喱口音了呢……”医生摆了摆手对扎克表示稍安勿躁。
“去你妈的口音。”扎克竖了两个中指给医生。
“喂喂喂，素质素质，我们虽然不是什么正经认识，但是对自身的素质要求也不能太低，不过我可以原谅你的一时愤怒，还有，不知道你发现了没有，那个开车的姑娘的身材好像挺不错的。”医生一本正经的说道。
“废话，我当然发现了。”扎克撇嘴道。
“至少说明这小子眼光还不错呀。”医生点了点头，接着说道：“而且在我看来，肯定不会是单纯的泡妞，这个家伙惹是生非的能力绝对不会让他只局限于泡妞这么简单的事情，我们只需要耐心等待就行了，他肯定有别的想法和目的的。”
“你什么时候这么了解他了？”扎克眯着眼睛瞥了医生一眼。
“了解，不不不，我可一点儿都不了解他，如果真的了解一个疯子，那说明我肯定也疯了，而我很肯定现在我没有疯。”医生摇了摇头。
“懒得跟你废话。”
扎克摆了摆手。
他们俩朝着之前阳留给他们的定位的具体位置走去。
……
两分钟之后，他们俩出现在了咖啡厅所在那栋楼的第三场楼道之中。
在这个拐角处，七具尸体依旧躺在原地。
整个画面并没有非常血腥，除了那个被自己的手枪打穿后脑勺以及他们的领头者被踩碎的手掌以外，现场并没有别的血迹，其余的五个人都是直接被蛮力扭断了脖子死掉的。
这个作风很不“阳”。
这是目睹了现场大致情况之后，扎克和医生脑海之中冒出来的第一个想法。
他俩都非常清楚阳这个人有什么显著的毛病。
比如他杀人的时候总是非常仪式化。
换个说法就是，这家伙很会搞一些花里胡哨的东西，美其名曰，是一种对死亡的修饰，因为死亡本身就是一种非常美妙的过程。
他从来都没有像今天这样干脆利落的扭断某个人的脖子。
这是罗才有的风格。
但就像医生所说的那样，永远不要阐释去理解一个疯子，等你完全理解了他，说明你也疯了。
他们并没有深究阳的作风问题，而是开始处理这些尸体。
……
“一二三四五六七……七个倒霉鬼。”
扎克数了一下人头。
“我们该怎么把这些家伙弄走？”他有些发愁地挠了挠后脑勺说道：“呃，很显然我们需要先弄一辆车子，足够一次性装下这么多尸体的车子，然后运送到某个偏僻的野外去，搞一些氢氟酸把尸体给融了，或者直接丢进海里也行……”
“用不着那么麻烦吧。”
医生摇了摇头。
他把自己手上拎着的那些大包小包的东西放到了台阶上。
接着他从中挑选出一个袋子，把袋子里装着的零食全部倒了出来，然后整了整这个塑料袋，大概是在判断袋子的容量。
“我觉得我们可能得暂时放弃一部分零食了。”医生指着台阶上的那堆零食说道。
“也别这么浪费啊。”
扎克嘀咕了一声，捡起一袋薯片，撕开之后咔吧咔吧地吃了起来。
他不是很明白医生拎着那个塑料袋是准备干什么，但他很理智的没有开口询问，因为他知道如果自己问了的话，医生肯定会开启嘴炮模式，用一份论文的字量来给他解释自己的计划。
扎克不想被医生活活烦死，所以选择了沉默。
尽管他的确非常好奇，医生准备怎么把七个人高马大的家伙装进一个塑料袋里。
……
“emm……”
医生把塑料袋暂时放到了一旁。
接着他卷起了自己左臂的衣袖。
完全卷起衣袖之后，医生的整条左臂上的仿生皮肤开始收缩折叠起来，他皮肤下方的金属机械结构裸露了出来，并且各种结构精密的机械装置开始运转组合。
很快他的手臂就折叠成了一只武器装置！
整个过程花费不到五秒钟。
扎克眨了眨眼。
他记得这个玩意儿。
当初医生就是用这个东西把他和罗所在的那栋小楼碾成渣的。
“呃，你往旁边靠了靠，我要启动这个东西了。”医生对扎克摆了摆手示意道。
“哦，好。”
扎克点了点头，就算医生不提醒他他也会躲得远远的。
毕竟这玩意儿的威力他是见识过的。
“你可别把这整栋楼给拆了。”
扎克嘀咕了一句。
“谁说我要把楼给拆了，这只是一个镜像空间装置，又不是挖掘机。”医生摇了摇头。
“镜像空间？”扎克嘀咕了一声。
但很快他就发现，自己好像不应该提出这种类似于疑问的话语。
因为医生很快就要开始他的长篇大论的解释了。
……
“说句实话，我自己也不太懂这个东西的原理到底是什么，而且这只是我这条手臂的众多功能的其中一个，我能够把所有功能的使用方式都记下来已经很不错了，不能要求我把它们的运作原理也学会，毕竟我可不是那些实验区里坐拥n个学位的科学家。”
“不过我多少有稍微了解了一部分表面原理，大致上可以理解为，我现在手头的这个装置可以利用能量制造出一片能量域场，笼罩住一个由我来决定大小的区域，这片被笼罩住的区域，在我的武器系统内部会有一个完全与之相同但是比例缩小化的镜像域场。”
“如果我要破坏真实域场内部的东西，我只需要使用较小的能量，对镜像空间内部进行破坏，通过镜像点的反射，真实空间内部的东西就会遭受到乘上比例之后的同样伤害。”
“比如说我当初把你住的那栋楼碾成了碎片，但其实我根本就不需要耗费那么大的能量去破坏大楼，我只需要消耗一部分能量激活并维持住镜像支点，让两片空间形成镜像平衡，然后在虚拟空间内进行破坏，就可以同比例放大到现实空间。”
“他们说这是目前不死鸟内部最成熟的一套武器系统之一了，很炫酷吧？”
……
扎克听得一愣一愣的。
他的电脑水平非常高，高到足以破解不死鸟基地的主系统权限，但是关于这种深度的物理领域问题，他就完全是白痴一个了。
什么镜像空间领域，听着就像是在看小说一样。
“哦对了，有趣的是，经过升级之后，我的镜像系统不仅仅像原先那样可以对镜像空间中的东西进行破坏，而还可以随心所欲地控制这个领域之中的一些条件因素，比如，温度，压强之类的。”医生乐此不疲地说着。
他调整了手臂武器的朝向。
随着一声“嗡”的动静。
前方突然出现了一个肉眼可见的滚动气圈，将七具尸体笼罩了起来。
而在被空间领域笼罩住的一瞬间，这些尸体就开始冒起了白烟！
“嗤嗤嗤嗤！”
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传了出来。
地面上的那些尸体开始诡异的扭曲，折叠了起来！
扎克一开始还被吓了一跳。
“放松放松，只是躯体的自然反应而已。”医生摆了摆右手。
……
滚滚的水蒸气顺着楼道的通风系统散布了出去。
一分钟之后，地面上就只剩下七具干瘪了的残骸。
而随着医生的进一步控制，那些干瘪的残骸仿佛受到了什么无形的力量挤压，开始各自折叠收缩了起来，每一具尸体都自动压缩成了一个不足皮球大小的球体……
“差不多就这样了。”
医生嘀咕了一声。
“基本上全部水分都蒸发掉了，以及一些躯体部分也都完全压缩成了粉尘结构被水蒸气带走了，现在这七个人的重量加到一块还没有一个婴儿来的种，差不多就是几个纸箱折叠在一起那种重量吧，其实再多持续两分钟，是可以把它们全部碾成粉尘的，但是碾碎成粉尘就不好收拾了，而且我们还得尽快离开这里才行，所以就在这个程度停下。”
医生把自己的机械左臂恢复到了原样，
然后他拎起了塑料袋，把地面上那气团诡异的东西一一放到了袋子里面。
“现在我算是知道这个袋子的作用了。”
扎克一边看着那些恶心的毁尸灭迹过程，一边嚼着薯片，若有所思的说道。
而医生则是重新把其他的袋子也拎起来。
“走吧，我们找个地方把这些东西处理掉。”
第二百六十六章 AHB来了
直升机的螺旋桨高速旋转产生的破空声不断。
停稳在某栋大楼的顶层之后，机舱中走下来两个身穿黑色制服的人。
一男一女。
两人脸上都挂着墨镜。
从头到脚都是黑色服饰。
……
这两人就是前不久登门拜访了雷尔亚当的那两名ahb调查组成员。
而这一次，他们出现在了中国。
……
“我不是说了让你们盯住他就行，为什么擅自行动？”
墨镜女人耳朵上戴着通讯耳机。
她说话的时候脸色非常难看。
“算了，我已经着陆了，直接告诉我案发地点吧。”
女人戴着身后的年轻男子快速地离开了天台。
……
十分钟之后，他们两人出现在了那家咖啡厅里。
通过视频监控，他们来到了上层的楼道之中。
“头儿，这里没有发现任何尸体，只有一些轻微的打斗痕迹以及四处弹孔，而按照此前的通知，这只盯梢情报队一共是八个人，但是现在我们只找到了一辆车子，失踪的包括全部队员在内，以及他们驾驶的另一辆车。”
站在墨镜女人身后的是那个与雷尔亚当见过一面的年轻实习生。
他的名字叫做巴恩斯李，是一名华裔。
此时他正拿着一台通讯器，向他的上司汇报着情况。
“而根据亚当先生给我们提供的面部数据，和半个小时前出现在咖啡厅的那个人的面部数据是完全吻合的，也就是说，我们找对人了。”
“头儿，我们接下来怎么做？”
巴恩斯收起了手中的通讯器，对女人问道。
女人并没有立即回答下属的问题。
她的目光落到了楼梯台阶上的一个残留的红色脚印。
阳把自己鞋底上的血污和碎肉都刮在了这一层阶梯上，留下了这个脚印。
女人盯着这个脚印看了许久，才淡淡说道：
“他没有刻意地隐藏自己的行踪，只要他还呆在这座城市里，我们很快就能找到他。”
“从现在起我接管亚洲分局。”
……
这应该是阳第一次了解到除了不死鸟公司以及亚当科技以外的其他机构在追踪自己。
他有些惊讶这个机构可以赶在不死鸟和亚当面前率先发现了自己的行踪，或者说，在这个时间点，居然还有空腾出手来找他的麻烦，那的确是非常的有能力了，因为他在北美策划的那一场灾难已经足够将整个科研领域的所有目光都吸引住，相信现在不管是不死鸟公司还是亚当科技企业，一定都非常关注这次突如其来的恐怖事件，当然，相比之下，最焦头烂额的应该是不死鸟的高层，而对于雷尔来说，或许这能让他暂时地将自己女儿的死放到一边去，作为地上世界的科研领域鳌头，同时也是北美军方的技术供应方，他有足够的理由和责任去调查和应付那些非自然生物的屠杀事件。
至于这个ahb，也就是非正常人类研究中心。
说句实话，如果不是扎克调查了一番，阳真的没有听说过这个东西的存在。
不同于亚当科技这种内部成分非常复杂的企业，也不同于不死鸟公司这种非法的秘密组织，ahb是一个隶属于官方的国际组织，他们拥有在联合国内部所有国家国境内的行动权，类似于国际刑警组织，但是他们并不针对犯罪，他们的行动目标人群，比罪犯的范围要小很多，ahb的首要目标是控制那些特殊的人类，他们控制并研究、治疗那些身体、心理、精神上出现了特殊问题的人类，当然，并非所有脑子出了问题的人都会受到这个机构的关注，否则即使它是世界上最大的精神病院，也关不下那么多人。
ahb的主要工作对象是那些因为各种可知或者不可知的原因从而发生变异或者病变的人类，而且越是能够造成大规模影响的变异，或者是潜在影响力的变异者，会受到更严密的关注。这一类特殊人群通常会被带到研究中心进行控制和治疗。
简单一点理解的话，可以将这个机构当做正常人类领域的清道夫。
他们一遍一遍地筛选出那些隐藏在社会各个角落里的潜在问题人士，然后将他们从自然的环境之中剔除出来。让现在世界的七十多亿人类在生物学角度看起来是一致的。
该机构成立于四十年前。
大致也就在携带共生体的陨石坠落到地球那件事情发生之后的几年里。
……
在大致了看完这些资料之后，阳多少就有些明白为什么这个机构会盯上他了。
当然，他还是很奇怪，既然ahb专门对付一些稀奇古怪的人类，那么现在在北美的那条海岸线上登陆了那么多更加稀奇古怪的生物，理论上来讲他们应该更加倾向于那边才对，怎么还闲的蛋疼有空来找他的麻烦呢？
不过这些问题阳也懒得去深究。
至少从刚才那支小队的战斗素质和装备水平来看，这个所谓的ahb机构对他并不能够造成太大的威胁。
他现在只需要专心地处理好自己眼下该做的事情就行了。
……
至于眼下嘛……
呃，他其实挺感谢那几个来找他麻烦的ahb探员的。
因为在此之前，为了接近左灵并获取她的信任，阳自己前后准备了各种各样的身份和说辞，但他发现自己确实没有什么演戏的天赋，所以只能干脆就以自己本来的身份跟左灵进行接洽，而不久之前他假扮罗的时候被对方识破，也再次证明了他的演技有多糟糕。
这就是阳为什么说自己挺感谢那几个突然冒出来的ahb倒霉蛋的。
因为这几个家伙的到来，反而加快了他获得左灵的信任的速度。
阳自己都没有搞懂究竟是为什么，总而言之，现在他的这个心理医生似乎已经潜意识默认了阳的ahb探员身份。
这一点阳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难道就因为他手里捏着一张身份识别卡，就断定他是ahb中心的人了？
他不禁有些怀疑这个心理学研究者的智商水平了。
但是很快，阳就发现，也许真实情况比自己想象的要复杂很多。
因为他感觉到左灵变得比之前紧张了很多。
不难看得出来，她自己对于那些持枪围堵她的人，有着另一番不同的猜测。
阳认为这些ahb的探员是冲着他来的，而事实上，应该也确实是如此，毕竟他本人就是属于非正常人类的行列，被盯上也无可厚非。
但是在左灵的角度来看，事情却不是这样的，她并不知道那些人来自于ahb，所以对号入座的话，自然就是来自另一方有可能威胁到她的势力，或许是因为在她内心里早就埋下了这个隐患意识，所以才会第一时间代入进去。
而阳也就自然而然被当成了ahb探员。
……
相比于这些ahb探员是如何盯上自己的，阳其实更好奇，左灵究竟把他们当成了什么人。
因为很明显，在左灵心里是有这样一个意识的存在的，她知道有人会对自己造成威胁，而阳想知道这个存在于左灵预想之中的敌人是什么。
反正，这个被蒙在鼓里的可怜妹子现在有些着急。
着急到完全忽视了阳这个人格可能存在的潜在威胁性，她直接把阳带回了自己的住所。
而因为阳自己另有别的特殊目的，所以他也非常满意目前左灵的这种判断，并且心安理得地接受了它。
是的没错我就是ahb研究中心的探员，嗯，我正在执行某个秘密任务，至于任务是什么……呃，这个我得再想想……
阳的心里如是想。
……
他一路上都厚着脸皮搂着左灵娇小的腰肢，心里则是暗暗分析着刚才发生的那件事情里面的潜在因素。
而左灵拽着他进入到她的住所的时候，阳就知道，他已经成功的获取这个美丽小姐姐的信任了。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敢情英雄救美这么烂的招数，在21世纪的今天居然还能起到效果，简直太他妈神奇了。
当然，这一切都只是建立在左灵现在处于精神紧张的状态的前提下，或许等她冷静下来之后，再捋一捋整个事件的经过，估计就会察觉到这里面的诸多漏洞了。
但这并不妨碍阳的计划。
……
“你在这儿等我。”
左灵关上了门之后，径直朝房间走去，而阳则是很自来熟地一屁股在沙发上坐下来，伸了个懒腰。
他发现左灵的这个住宿似乎并没有多少少女风格，没有任何花哨的装饰，也没有多少比较鲜艳的配色家具，装修和家具风格都显得非常简略，简略到形成了一种特殊的单一风格。
从内到外都是整齐的线条，在家具和墙纸上都基本上找不到弧线的踪迹，她的所有东西都仿佛是正交系统刻画出来的，方方正正的桌子椅子，黑白两色交叉，可以说是生硬到了极致，却不显得沉闷。
很显然这并不是传统观念里的女子住房该有的气质。
当然，阳对心理学没什么研究，并不能从左灵的住所情况分析出关于她的任何信息。
不过他倒是可以分析出，这个姑娘挺喜欢吃零食的。
因为他在沙发前的桌子下方找到了一大堆零食。
阳没有客气，直接撕开一袋饼干包装袋然后就吃了起来。
……
而他没有想到的是，左灵在房间里捣鼓了半天之后，居然提着一把手枪走了出来。
……
这一次，阳从左灵的目光里看出了警觉。
他会心一笑，但并没有说话，不过吃饼干的动作也没有停下，只是微笑着看着拿着枪缓缓从房间里走出来的左灵。
“你不可能是ahb的。”
左灵在距离阳还有五六米左右的位置停了下来。
“为什么不能，就因为我的年龄不够？”阳嘴角一挑，一边嚼着酥脆的饼干，一边对左灵问道。
“不，并不是年龄的问题。”左灵盯着阳，摇了摇头。
“那，是什么问题哦？”阳继续把饼干往自己嘴巴里丢。
左灵没有回答阳的问题，而是从腰后掏出来一个类似于通讯器的装置丢给了阳，说道：“把你的那张身份卡放到卡槽里，自然就能够验证你的真实身份了。”
“哦~”
阳接住了那个验证装置，恍然地点了一下头。
“行吧，都听你的，毕竟你手里拿着枪嘛。”
他耸了耸肩，把手中的饼干袋子放到一旁。
接着他从自己裤兜里掏出来那张从别人身上搜出来的身份识别卡。
嘴里一边嘀咕着：
“听我说，如果你下次要威胁别人做什么事情的时候，光拿着枪是没用的，你得把枪举起来对着那个人才行……”
“咔嚓。”
左灵直接摁下的保险并把枪口对准了阳。
“学得挺快嘛……”
阳嘀咕了一句。
“少废话，把你的卡片插到验证器里去。”
左灵冷冷地看着阳。
“okok，别激动嘛~”
阳悻悻地耸了耸肩。
他找到了验证器上的卡槽，也没有拖沓，很干脆的把手中的晶体卡插了进去。
很快，验证器的屏幕上就投射出一个虚拟荧幕，荧幕上浮现着的是一张头像照片以及一些主要身份信息。
阳把验证器放到了桌子上，并且往左灵的放心推了推，让左灵可以看到虚拟荧幕上的内容。
而左灵看完了验证器上读取出来的信息之后，总算是松了口气，垂下了举着枪的双手。
因为验证区读取出来的身份信息的确就是阳。
头像、性命、出生年月等等，都是符合的。
“原来你真的只有十六岁。”
左灵看着阳嘀咕道。
而阳则是嘴角微微上挑，继续吃起了饼干，并且对左灵问道：“有水吗？这个饼干虽然挺好吃的但是我好像有点噎住了。”
……
与此同时，十几公里外的海边。
医生和扎克正在把那个装着七个压缩人干的塑料袋埋起来，并且医生正在着手把另一个被阳用金属勺子扎死在车上的倒霉蛋从车上拖下来。
他们刚才解决了七具尸体之后，顺带开走了那辆死了驾驶员的黑色suv，把所有死人都带离了现场。
……
“怎么样，这张照片还可以吧。”
扎克坐在车的前盖上，手里抱着笔记本，通过眼镜的通讯系统对着阳说道。
在扎克的左眼视野里，阳的视野上下晃了晃，这表示阳点了几下头。
……
在左灵拿着手枪出来的时候，阳就已经接通了与扎克的联系。
他并不清楚扎克是通过什么手段黑掉了那台验证器的，但这也并不重要。
总之他成功的让左灵相信自己是ahb的探员，这是个不错的消息。
阳是越来越发现扎克这个家伙的作用很大。
……
在左灵住处的客厅里，阳不着痕迹地扶了扶眼镜框，切断了与扎克的通讯。
左灵则是从厨房的位置走了出来，丢给他一瓶矿泉水。
阳接过矿泉水喝了一口，然后对对方说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国内对枪支的管控是非常严格的，还是说我离开太久了，现在改了政策，心理学家也可以配枪了？”
他不着痕迹的瞅了一眼左灵手中的那把枪。
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是现役的军用制式手枪。
“这你可管不着，你们ahb只负责管理非正常人类，也不负责枪支管控哟。”左灵晃了晃手里的枪。
“如果你一定要这么晃你的枪的话，我建议你把保险关好。”阳摸了摸鼻子。
看得出来，左灵并不是一个用枪的好手，或者说，她根本就不知道怎么使用枪械。
而左灵则是蹦着跑回房间，找来了一个黑色枪套。
她站到客厅阳台的一个玻璃门面前，把枪套夹到了自己的腰间，然后穿上了一件薄外套，转了转身子，应该是在查看自己这样放置手枪会不会太明显。
“正常来说是这样放枪吗？”
左灵背对着阳问道。
“呃，通常情况下，没有人会从身体的另一侧拔枪，除非是坐着的，意思就是说，如果你不是左撇子，你得把枪套放到你身体的右侧。”阳坐在沙发上，抬起眼皮子瞥了左灵一眼。
“哦哦。”
左灵按照阳的指示把枪套从左边移到了右边，问道：“是这样吗？”
“没错了。”阳点了点头。
“你带枪干什么？”他对左灵问道。
“保护自己啊，我老爸在很久之前就告诉过我，总有一天这东西会用得上的，只是我一直没有当回事，也没有学会怎么用它，要不你教教我？”左灵对阳说道。
“你得先学会熟练的拔枪，一遍一遍地重复拔枪的动作，如果连拔枪都不顺畅，就算你枪法练得再好也没用。”阳嘀咕了一声。
“说的也是。”
左灵并没有觉得阳在敷衍她，认真地点了点头。
而对于阳来说，他比较好奇的是，左灵的老爹告诉过她什么，而且为什么会交给她一把手枪……
“你知道，那些今天围堵我们的人有可能是什么人吗？”阳心不在焉的问了一句。
“我上哪里知道去咯，我还从来没有被这么多人盯上呢，想想就有点后怕。”
左灵捣鼓着她的那把手枪说道。
第两百六十七章 主人格与次人格
“话说回来，你找上我又是为了什么？”
左灵揣着手枪，转过身来对阳问道。
她发现这个问题自己在最开始跟阳见面的时候就已经问过了，但是对方似乎一直都没有回答。
“呃，如果我说我想要见一下我的心理医生长什么样子，你信吗？”阳眼珠子快速的转了一下。
“不信。”左灵很干脆地摇了摇头。
“哦哦，这样的话我就只能换一种可信度较高的说法了。”阳若有所思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接着说道：“这样吧，你可以理解为，作为一个曾经被你针对过的第二人格，我个人是非常认可你在心理引导这方面的才能的，你帮助罗很好的控制了他的个人情绪，从而压制住了我占据主导权的能力，那么既然现在由我在掌控着主导，我也会希望我能压制住罗，永远由我自己来占据主导权。”
“所以你才找上了我？”左灵狐疑地瞥了阳一眼。
“回答正确。”阳打了个响指。
“你希望我帮你进行心理引导，从而降低被罗夺回主导权的概率？”左灵问道。
“不，不是降低概率，如果可以的话，我要让这个家伙彻底消失。”阳咧嘴笑道。
然而左灵却摇了摇头：“你要知道这并不是短时间内就可以解决的问题，一些人格分裂症的患者甚至一生都没有成功的融合人格或者舍弃次人格，所有的这一切是需要从事情的源头一点点的去剖析和分解的。”
“哎，你也用不着跟我说这么多没用的，总而言之，我接下来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得去完成，暂时还不能让罗抢回主导权，你得帮帮我。”阳摆了摆手说道。
“你这可一点都不像是在寻求帮助的人该有的态度哦~”左灵斜视着阳，阴阳怪气地说道。
阳想了一下，认真地说道：“呃，别忘了如果没有我的话，你现在可能已经被那八个老外挟持了，可能被卖到东南亚的某个毒枭手中当压寨夫人或者被送到地下的人体器官贩子手中，被打上深度麻醉，然后挖出身体里可以使用的所有主要器官，哦对还有眼睛啊之类的，剩下一个空壳被丢弃到垃圾场里喂老鼠……”
“行行行，别说了别说了，你怎么那么恶心？”左灵一脸嫌弃地说道。
“哎，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嘛。”阳耸了耸肩。
“算了，看在你刚刚立了大功的份上，我可以告诉你一些细节情况，当然这只是我的个人分析结果，并不代表完全准确。”左灵伸手把自己的刘海撇到了耳朵后，对阳说道：
“你和罗两人都不同于之前的那个罗阳，准确点来说的话，你们两人就是罗阳对于当年那件……那个事件的两种不同回应，罗是回避了所有外界痛苦之后形成的人格，而你则是别无选择被迫承担了所有压力和悲伤的那一面，从客观的角度来看的话，其实没有任何对错的分别，只是当年那个孩子的一时念头的偏差，导致了这样的人格问题。”
“你不用想着可以完全将罗抹除，至少在目前，在短时间内是无法达成这个效果的。人格分裂的治疗上的确有一种做法是摒弃其余的人格而只保留一个，但对于你们两人来说，这样的治疗手法是非常困难的，因为你们俩始终处于相互对抗的抵触局面，事实上你们的相互形成，也是从两种不同的念头上衍生出来的，你和罗，就是两个相互的对立面，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在潜意识里，你会不自主的去违逆罗以往的所有行为准则，即使没有太大的影响，但面对同一件事情，你总是更倾向于作出与罗截然不同的选择，这一点我没有说错吧？”左灵做到了阳面前的一张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分析道。
“嗯……我很想反驳你的话，但是暂时找不到很好的说辞，所以就当做你说的没错吧。”阳耸了耸肩说道。
“至于你说的，你不希望在接下来的这段时间内罗夺回主导权，所以想要让我对你进行心理引导，其实我觉得暂时并没有这个必要。”左灵说道。
“为什么？”阳并不是非常理解左灵的说法。
“难道你没有发现，在过去的这七年之中，罗一直都是作为主导者的身份，而你只是偶尔几次会突然冒出来，而且出现之后也就是胡闹了一小段时间，很快就会被罗重新占据主导。也许从你的角度来看，你的确是给自己争取到了一部分自我活动的时间，但其实从客观的角度来看的话，更像是罗自己在某个时间段里处于精神错乱，导致了他的一些疯狂行为……你明白我的话吗？”左灵对阳说道。
“你难道看不到我一脸茫然的表情吗？”阳对着左灵摊了摊手。
“好吧，那我跟直接一些地告诉你，事实上，可能罗才是占据主导的主人格，而你是潜在的次人格，你和罗两个人之间，并不是平等地抗拒地位，罗是主，而你是次，这么说会不会比较容易理解一些。”左灵双手交叉抱在胸前，缓慢地对阳说道。
“……”
阳眨了眨眼，若有所思地听着左灵的话。
“意思就是说，在占据主导权这件事上，其实我并没有能力与罗进行抗拒，而之所以我能够维持这么久的主导者地位，是因为……”阳说出来自己的猜测。
“是因为这个经过了罗的允许的。”左灵点了点头，接上了阳的话。
“这是扯淡吧，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阳皱了皱眉眉头。
“这我可就不清楚咯，其实上述的这个观点，也只是我这段时间以来分析得出的猜测，仅仅是猜测，并没有足够有力的现象去支撑，但不管证实情况是怎样，可以肯定的一点是，在你夺取主导权的那一刻，罗肯定有过，至少有那么一瞬间是准许了你的行为的，所以才有了你现在的主导者地位。”左灵眨了一下眼说道。
第两百六十八章 左枫
“意思也就是，你根本不需要我的任何心理引导或者暗示，或者说，这些举措不会起到任何效果，因为我无法阻止罗的苏醒，也无法说服主人格放弃自己的主导权。”
“这样啊~”阳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那行吧。”
“理解万岁理解万岁。”
左灵打了个哈哈，转身拿起了桌面上的一个手机。
她解锁了手机之后，就准备拨打号码。
而这时候，阳却制止了她。
“等等，你不会是准备打电话给某个人吧？”阳对左灵问道。
“是啊，我差点被一群持枪匪徒围堵住，总得跟我老爸说一下吧。”左灵一脸淡定地说道。
“大概在几年之前，我老爸就曾经有只言片语向我提醒过，在未来的某一天里，可能会出现一些不太和谐的事情，就比如今天这样的情况发生，这把枪也是他在那个时候交到我手中的，一直以来我都没怎么当回事，只是没想到，真的就发生了。”
“介于这样的情况，我可非常不建议你通过手机跟你的父亲大人进行联系，要知道你这一通电话过去，那些密谋着对付你的人肯定也是在听着的。”阳提醒道。
“对吼。”
左灵瞬间切断了手机上的通讯信号。
“我怎么把这个给忘了……”
“呃，你还记得你老爸以前是怎么跟你说的吗，他有提到什么关于那些突发事件的相关信息吗？比如，会是什么人有可能派遣人手去做刚才那样的事情？”阳试探性地对左灵问道。
“没有，没有说到这么具体的。”左灵摇了摇头。
“那，他是什么时候告诉你这些事情的，也就是，啥时候把那把手枪交给你的？”阳接着问道。
“几年前吧，大概是，五年前左右。”左灵回忆着说道。
“呃，可能是你老爸在外头得罪过什么人吧，或者是……说真的，你没有睡了某个黑帮老大的女人或者女儿？”阳一本正经地问出了让左灵想要给他一枪的问题。
“你这小屁孩脑子里到底都装着些什么鬼东西啊？我是性取向跟正常人相比有那么一丢丢的偏差，但不代表是个女的我都要的好吧？卧槽你要是再提这件事信不信我一枪崩了你？”左灵强忍着怒火对阳恶狠狠地说道。
可惜的是她的外表决定了不管她再怎样想要表现得凶恶，看起来都是毫无威慑力的……
“还有，我老爸是研究员最好的科学家之一，才不会得罪什么人，在我看来，肯定是有人盯上了他的某些秘密研究或者是别的东西。”左灵在说起她的父亲的时候，脸上洋溢着毫不掩饰的自豪。
看样子她的老爸的确是挺牛逼的科学家。
阳表面上显得有些惊讶。
但其实这些信息早在十天前他就已经全部掌握了。
左灵的父亲，叫做左枫，在生物学和化学领域是相当强悍的存在，也是目前国内年轻一辈之中的领头者，目前任职于国防研究院。
值得一提的是，这父女俩的名字起的都很有古韵风范，有文化底蕴的家庭就是不一样，阳忽然感觉自己的名字起得有些随心所欲了……
至于左灵所说的，她的父亲左枫早在五年前就已经预见到了类似今天发生的这种事情，阳却并不意外。
左灵认为那些死在阳手中的老外们，就是自己的父亲五年前提到的潜在威胁。
但是实际上他们都是ahb研究中心的调查探员，他们的目的是阳。
而阳，才是左枫口中真正的那个威胁。
……
对于这个未曾谋面的左枫，阳觉得这个人至少警觉性和预见能力都挺不错的。
他知道总有一天会有人找上门来。
……
阳理清了思路之后，就开始了他的浑水摸鱼式聊天。
“好吧，我们就不提你的那档子破事了，说一说你的老爸是什么情况吧，为什么他会在五年之前就预见到了这些事情？”
“不知道啊，我要是知道就好了，也许他正在进行的某项研究被外境的势力盯上了，或者是别的什么原因……哎哟他这个人从来都是什么都不告诉我的，我也不知道啦。”左灵有些头疼地掐了掐自己的眉头。
“那，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阳问道。
“我得去找到我老爸，不管具体情况的前因后果是什么，那些人既然可以在咖啡厅里围堵我，就有可能以同样的方式去对付我老爸，我得尽快的通知他……”左灵似乎准备好了下一步的行动。
“直接去找他？”阳嘀咕着问道：“你不先在线联系一下他？可能等你找到你老爸的时候，那些家伙已经抢先一步了。”
“你不是说不能手机通讯吗？！”左灵皱着眉头问道。
“我是说，最好别用你自己的那手机去拨打你老爸的电话，你手机有防监听系统？有反定位搜索？”阳扣了扣鼻孔对左灵问道。
“……应该没有。”左灵讪讪地回答道。
“那不就得了。”阳耸了耸肩，他轻触了一下自己的眼镜镜框，然后说道：“你到底还有多久才能到，我不是把定位发给你了吗？”
“到了到了，别催嘛，你这儿的电梯速度也忒慢了。”扎克的声音同时从阳的音频通讯装置和房门外传来。
很显然，在阳和左灵探讨心理学问题的这段时间内，扎克和医生已经把那些ahb中心的调查探员的尸体处理干净，并且根据阳发送给他的地址定位，找到了这里。
“什么人？”
左灵伸手摸向了自己腰间的手枪。
看得出来这姑娘在经历了一次被“劫匪”围堵的事情之后整个人变得格外的警觉。
“放松放松，是我在ahb的两个执勤队友，我刚刚让他们帮忙把那些劫匪的尸体处理掉了。，你需要反侦察的通讯设备跟你老爸进行联系，他们现在就带来了。”阳摆了摆手示意左灵稍安勿躁。
“现在你坐在这儿别动，我去开门，好吧。”阳给左灵打了个眼神，然后走过去大门处给扎克开门。
……
第两百六十九章 布鲁斯和杰克
“来来，我来介绍一下吧。”
阳开门让扎克和医生进入到屋子里之后。
他指了指客厅里的左灵说道：“这位美丽的女士是我的心理医生，她的名字叫做左灵，哦对，你们俩就不要打她的主意了，她对雄性没有兴趣也没有性趣。”
在听到阳这一番露骨的介绍之后，左灵眼中闪过熊熊杀意，同时小脸也刷的一下变得通红。
然而阳却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前者的窘迫神色，他转过身来对左灵说道：“这两个是我在ahb的行动组的组员。”
他指着扎克说道：“这是布鲁斯，负责电脑网络方面的任务。”
然后又指了指医生说道：“这是杰克，是我们团队里负责救助伤员的外科医生，同时兼顾嘴炮烦人的功能。”
“很高兴认识您，左灵小姐，恕我直言您绝对是我见过的所有东方女性之中最具魅力的一个，没有之一，我叫做杰克库博尔，你可以直接称我为杰克，或者叫我医生也行，他们都是这样叫的。”
扎克连一个“嗨你好”还没说出口，医生就已经对着左灵自我介绍起来。
阳只是随意帮他扯了一个不着边际的名字，他干脆连自己的姓氏也补了上去。
然而这串自我介绍还只是开端。
医生很迅速的转过头看向了阳并且问道：“ahb……”
但他还没有说完，目光就撞上了阳那杀人的目光。
他硬生生把ahb后面的“是什么鬼东西”这几个字憋了回去，改成了：“上级给了我们一个星期的休假，所以我们两人就跟着他来了一趟亚洲。”
“呃，欢迎，希望你们能喜欢这儿并且玩的开心。”
左灵摊了摊手说道。
由于扎克和医生两人都是说英文的，所以左灵也用英语回应，而且她的英文水平相当的不错。
“嗯……等等，这不会就是你说过的那位准备了十六种……”
医生还想接着说点什么的时候，他发现阳微笑着对他小声说道：“闭嘴”。
由于有着脑部编码手术的作用，阳既然开口让他闭嘴了，那么医生无论再如何话唠，终究还是得乖乖闭上嘴巴。
另一边左灵则是疑惑地看向了阳：“十六种什么？”
“没什么，他习惯了满嘴跑火车，不必当回事。”阳摆了摆手。
他当然不能告诉左灵说，哦，我给你准备了十六种死法，你有没有兴趣听一听啊？
……
“行了，过来这边吧，我们需要你帮个忙。”阳对着扎克招了招手。
然而左灵却率先开口说道：“等等！”
阳扭头看向了左灵。
而她则是从沙发上拿起了之前给阳的身份识别卡做数据读取的验证器，对扎克和医生说道：“你们两个的身份卡给我。”
“呃……”
扎克不着痕迹地跟医生对视了一眼。
他自然知道左灵向他索要的是什么东西，因为不久之前他刚刚帮阳伪造了一个身份信息，利用互联网数据连接了那个验证器覆盖了原先卡片的身份信息。
如果有必要的话，他也可以给自己弄出来一个身份信息。
但是问题在于，他没有卡……
至于医生，这个家伙连ahb是什么鬼东西都不知道，自然不知道有身份识别卡这回事了。
就在他们俩的尴尬目光接触了三秒之后，阳开口说道：
“你大概是糊涂了吧，识别卡可不是所有级别的探员都能拥有的，我是小组的领队，他们俩，呵呵，还差远呢。”
他的语气非常自然，说话间还吐露出对扎克和医生两人的贬低之意……
“哦对，我怎么忘了这茬。”左灵想了想，一拍自己的脑门，讪讪一笑，然后对扎克和医生说道：“抱歉抱歉，我有些过于精神紧张了，请坐吧。”
左灵的表现也非常自然。
如果是个观察能力较弱的人，肯定看不出她刚才那个举动的目的纯粹是为了试探。
她是知道ahb调查组只有领队才有资格拿着身份卡的，但她故意不说，就想看看这所谓的布鲁斯和杰克医生两人会不会露馅儿。
因为阳已经说过了，他们俩是他的同组组员，而阳自己手里拿着一张身份识别卡，这就意味着他是队伍之中的领队，同组之中其他人是不可能拿有卡片的。
如果刚才扎克和医生阴差阳错也掏出来一张晶体卡，那才说明他们有问题。
好在阳很好的应付了左灵的这个试探。
不过他心里也不由得暗暗嘀咕。
看来这姑娘也不完全是傻白甜嘛……
……
“怪我怪我，虽说跟ahb有过一两次接触，但是这些细节内容还是没怎么去注意，毕竟跟你们机构并不是太熟嘛。”左灵无奈地说道。
而阳则是暗自撇了撇嘴。
心道，你连身份卡的验证器都有了，还说跟ahb不熟，我们才是真的跟ahb不熟好吧，今天才听说的。
“话说回来，你怎么会跟我们研究中心有关联的，据我所知，这种验证器可不是一般人可以拥有的哟。”
阳心不在焉的问道。
“哦~你说这个啊，这是因为去年你们亚洲分局邀请我担任了一段时间你们的心理学顾问，当时跟很多探员都有过接触，这个东西就是当时你们的亚洲分局的工作人员留给我的，合作结束之后，也没有来跟我要回去，就一直放在我这儿了。”
左灵很随意地把那个验证器放回了桌子的抽屉里。
阳也装作信以为然的表情，点了点头。
“好吧，既然布鲁斯到了，你需要联系你父亲的事情就交给他吧，保证不会受到任何的其他人的监听或者信号追踪。”阳指了指扎克对左灵说道。
之后，扎克就根据左灵提供的秘密通讯号码，越过了好几层的访问权限以及防火墙，并且还要对自身信号源进行加密处理，最后总算是连接上了左灵的父亲左枫的电话。
扎克并不是非常清楚阳这样安排的用意，但随着事情一步步进展，他也开始逐渐明白了阳的大致目的，所以很默契地配合了起来。
……%
第两百七十章 设置
扎克很配合地给左灵的手机做了一系列的加密手续。
接着左灵就用加密后的手机联系了她的父亲，也就是那个研究院的科学大佬左枫。
她看起来似乎对阳他们几人还是存在一定的戒心，所以跑到房间里去通讯了。
阳虽然依旧可以听到她的说话内容，甚至连手机之中左枫说了什么他都可以依稀听见，但是对于这父女俩的谈话他并没有太大的兴趣，大致上会说些什么，阳以及猜的七七八八了。
他无视了屋子里左灵的通话，而是掏出他那个随身携带的笔记本，一边歇着一边对扎克说了一些事情。
扎克一开始对阳的大致目的是有一些猜测的，尽管这一路上阳并没有告诉他任何细节。
可是在听完阳对他接下来的要求之后，扎克还是多多少少有些惊讶的。
他一直以为关键人物是这个叫做左灵的心理医生。
但其实并非如此。
……
在听完阳的吩咐之后，扎克点了点头。
坐在旁边一言不发的医生也同样点了点头，以为此前阳已经让他闭嘴了，所以这会儿医生不能说话，至少在阳面前不能说话，脑部编码手术的成效还是很值得信赖的。
“那好。”扎克转过身，在自己的手提电脑的键盘上迅速敲击了起来。
十秒之后，他对阳说道：“已经定位了她那个手机的另一个通讯端口的具体位置了。”
“很好。”阳点了点头。
“那，我们就动身吧，你这个计划安排的时间上有一些紧张。”扎克想了想说道。
“放心，我会尽量给你们争取足够多的时间的。”阳摆了摆手，一边吃着饼干一边优哉游哉地对扎克说道。
“哦对了，先别着急，我还需要一个东西。”
阳似乎突然想起来什么事。
“什么东西？”扎克问道。
“我需要一个，呃……怎么说呢，一个装置，或者说，一个信号发射器吧。”阳形容了一下自己需要的东西。
“就是那种，我只需要轻轻一按，就能将我的所处位置的信号发送给别人的那种特殊装置，明白吧？”
“哦~”扎克点了点头，他快速地在电脑键盘上敲击了几下，接着对阳问道：
“这个并不难，我只需要在通讯器里植入一个简单的定位程序，你拿着通讯器就可以达到这个效果了，你要把地理信号发送给谁？”
扎克以为阳的想法是，在计划最结尾处要把自身的地理位置信号发送给他。
可阳接下来说的话却跟扎克预想的完全是两回事。
“嗯……那个信号发送，我要发给不死鸟公司的总部。”阳摸着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地说道。
“等等。”扎克眨了眨眼问道：“你是说，你要把你的装置所在位置的信号，发送给不死鸟公司？wtf？为什么？”
一旁没有任何发言权的医生也用很疑惑的眼神看着阳，一脸黑人问号。
“想不开么，找死？”扎克摊了摊手说道。
“哎哟哪那么多问题呢，我可没那么多功夫给你们解释，总之给我弄出来就是了。”阳并没有打算回答扎克的三连问。
“可，这个我搞不出来啊~”扎克摊了摊手。
“为什么？”阳问道。
“我得知道不死鸟公司总部服务器的信号源，才能给他发送东西的呀，或者你也可以简单的理解为，你想打电话给某一个人，但是你并不知道他的通讯号码，所以理论上来说，是无法完成的操作。”扎克摇了摇头说道。
“……”阳皱了皱眉头。
这个问题他倒是没有意识到。
但毕竟这是他几分钟之前的突发奇想，并不处于他最初的计划之中，所以没有办法提前让扎克去想办法。
他们的确对不死鸟公司的总部一无所知。，
尽管现在对方正在满世界地寻找阳的踪迹。
……
就在沉默之时，一旁的医生却伸出手晃了晃，然后指了指自己的嘴巴。
他的意思很明确，是想要说话。
“说吧。”阳淡淡说道。
医生也没有多废话，他直接伸出左手手掌，掌心上的皮肤分裂开之后，一个直径大概一公分的圆柱体推送了出来。
“叮~”
这个金属的圆柱装置脱离了医生的手掌之后，弹射到半空。
阳直接伸手接住了金属装置。
“这啥？”阳看了一眼装置。
仅从外表上看的话，装置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可以看到这个大概十厘米长的金属圆柱体是由几个部分组合而成的，侧面上有三道分割线。
“我这么说吧，不死鸟公司的所有产品都有一个特殊的定位装置，是他们用来远程监视名下的机械体或者其他职员的装置，你手里拿着的这个小东西，就是那个装置的成体，当然，之前强尼已经把它的功能封锁了，并解体改造成了其他功能，不过我的手臂程序内部是可以将它的零件重新从手臂各个位置集合起来，重组出这样一个装置，只需要简单的进行系统重启，就能形成原来的工作状态，而你只需要轻轻地将装置的上下两部分进行不同时针方向的旋转，就可以发送出定位信号了。”
医生一开口就是一大串。
“我明白了，你可以闭嘴了。”阳点了点头。
他把手里的金属装置丢到了扎克手上。
“重启它的系统。”
“哦好。”扎克点了点头。
他迅速的利用笔记本连接上这个装置的信号，并开始系统重启。
“对了，我还要你在信号之中加入一点东西。”阳如有所思地说道。
“什么东西？”扎克问道。
“就是，在它将信号发送给不死鸟公司总部的时候，呈现出来的信号方式所表示的是‘医生’的所在位置对吧。”阳问道。
“对的。”扎克点头说道。
“那就稍微修改一下。”阳嘴角微微一挑，说道：“把那个信号修改一下，就让不死鸟公司在接收的定位信号的时候能够知道，这个定位的具体位置，是我，就行了。”
“呃……你确定？”扎克愣了一下，问道。
“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