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二十六章 下一个
就像是阳说过的那样，生命有两个瞬间是最美的，一个诞生的时候，一个是消亡的时候，他喜欢把后者这个非常短暂的瞬间放到最慢。
但是很显然他搞砸了。
凯特根本就没有反抗。
而那只长得就跟咕噜一样的怪物也完全没有客气。
它直接就把自己面前这个红色头发的人撕碎了。
……
“诶~扫兴。”
阳摆了摆手。
“真他妈的扫兴，不想活了干脆直接从这里跳下去嘛。”
他一脸晦气地摇了摇头。
方舟之中那只怪物看了看远处高台上的阳和守卫们，然后低下头吧唧吧唧地开始吞食自己的猎物。
……
事实上，阳一开始根本就把凯特和维克托这几个受了重伤的家伙给忘了。
但是就像他告诉凯特的那样，杀死了哈维和克劳斯之后，这几日里，他总是能够感觉到有个声音在提醒着他，这种感觉是非常模糊却很强烈的，它在提醒着阳，基地里面还有这么几个人，应该杀掉。
并不像是以往罗和他的那种交流。
而更像是一种自主的**。
阳很确定，这些人杀不杀对他来说都没有太大的意义。
罗身上背负着要为其他独角鲸复仇这件事，但阳没有，罗的生活跟他是没有关系的，甚至如果可以的话，他不会选择罗这种生活方式。
可那种一定要杀死凯特和维克托几人的**一直困扰着他。
阳很清楚这些是罗的想法。
是罗想要杀他们。
他没想到这个家伙的杀念居然有这么重。
明明是自己在占据着主导，可还是受到了来自于罗的影响，为什么在罗占据主导地位的时候自己却影响不了他呢？
阳很是想不通这个问题。
但他是绝对不会如了罗的愿的。
罗越是想要杀这几个人，他就越不能杀了他们。
他的所有一切都是要与罗对着干的。
……
可后来转念一想的话，好像又不应该是这样。
是罗想要杀了他们，而不是自己，如果他把这些人宰了，罗不就没办法把他们再杀一次咯？
……
阳的思维永远都是这么矛盾混乱。
他并不清楚罗现在是否就在大脑的那个黑屋子里看着他的所作所为，但是无所谓。
所以他选择了用自己的方式杀了这几个人。
因为他知道罗不能亲手杀死他们，肯定会很懊恼的。
哈哈……
……
“至于你嘛……”
阳把目光转向了医生。
医生此时就站在另一边，他刚刚目睹了维克托和凯特是怎么被那些生物撕成碎片的。
“咕噜。”
他咽了口唾沫。
通过刚才阳对凯特说的那些话，他知道这个家伙绝对他妈的不是罗。
脑部编码手术只对医生的思维形成一些小小的改变，并没有对他的记忆形成任何影响，所以他能够辨认得出哪个是罗，哪个不是。
很显然现在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绝对不是。
“我想起来了，你应该是罗的那个第二人格。”
他看着阳说道。
“嗯？你这句话有点语病，罗才是我的第二人格。”阳摇了摇头。
他摸了摸下巴，似乎在考虑着要怎么处置医生。
因为在杀死了凯特和维克托之后，阳意识到之前一直徘徊在脑子里的那种**里面并不包括杀死医生。
“呃……哥们，你也要把我丢进去当那个‘咕噜’的食物吗？”医生指了指方舟之中的那只怪物。
“咕噜？哦哦，你也觉得它长得很像咕噜对吧，哈我也是这么觉得的。”阳嘿嘿一笑。
“是这样的，我知道之前那个很性感的红发女说过她愿意替你做任何事情，但你还是拒绝了，所以，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是同志的话，我不是说我想死啊，我是说我绝对不会出卖我的菊花的……”医生明明觉得自己死到临头了，但是说话方式依旧没有改变。
“wtf？”阳一脸黑人问号。
“你是说老子是gay吗？”
“哦~原来不是啊。”医生恍然大悟：“那就，忘了我刚才说的话，抱歉抱歉，我只是随便猜一猜的。我是说，凯特应该够那个怪物消化挺久了，我不认为它有食量把我也一起吃下去，要不，就别把我丢下去吧？……我也可以替你做任何事哟~”
“……”阳撇了撇嘴。
“听好了，我现在还在考虑怎么处置你，而你现在说的话正在逐渐的说服我把你也丢下去。”
“okok！我不说了，请你按照你原来的思路去考虑。”黑人连连摆手。
阳的确没有打算把医生一起杀了。
他在考虑如果是罗的话，罗会怎么做。
这个还真不好说，因为医生已经被手术影响了思维了，所以罗是有可能把他也给仔掉的。
这就有些蛋疼了。
“事实上，在罗的俱乐部里面，你算是我比较看得顺眼的一个了。”阳嘀咕了一声。
他一直都在小黑屋里面看着罗平日的所作所为，所以自然认得罗周边的每一个人。
阳不会喜欢罗那种自闭的生活方式，相反的，他非常欣赏乔那样的放荡生活，所以乔是他看得最顺眼的人，而他看得第二顺眼的人就是医生了。
当然，以前阳占据了主动，准备乱杀一通的时候，见到了乔和医生也是照样下死手的。
……
“还说你不是gay？”医生听到了阳的嘀咕之后两眼一瞪。
“艹，把这个黑鬼给我丢下去！”阳冲着旁边的守卫吼了一声。
“哇！！别别别！！不要啊~求求你！！我不想死，我打不过那个咕噜啊~~~”医生学着凯特的样子鬼叫了起来。
但是他的求饶简直没有一丁点儿的诚意。
完全没有注入自己的感情啊……
人家凯特好歹哭得梨花带雨的。
而这个死老黑就像是在rap，还他妈喊得相当有节奏感，如果他喊着喊着突然来几句“哟哟哟”的话，是完全没有违和感的。
“喂!别呀兄弟，有话好好说，你不是刚刚还看我挺顺眼的嘛，不能这么快就反悔啊。”
“诶诶诶，轻点轻点，我这骨头还断着呢。”
第两百二十七章 教育
第两百二十七章教育
最终，阳也没有把医生砸下去。
他只是命令守卫们把医生送到实验区，让那个负责脑部编码手术的家伙给他再做一次手术，把原先听命于哈维的那个信号指令修改为听命于阳。
……
他最后看了一眼方舟之中那只把肚子吃得圆鼓鼓的怪物，就离开了这里。
阳是有点失望的。
他没有看到自己想看的那种死亡的美感。
在某种程度上，维克托更像是一台散架了的机器，而凯特则是死得毫无反抗，并且阳还因为打了个喷嚏而错过了她被撕碎的画面，只看到了一地的残肢和鲜血。
总结一下的话，那就是他不应该给凯特选择了那么强悍的一个怪物，按照自己的初衷，他是想要看看凯特稍微带着活下去的希望好好挣扎并反抗一下的。
总而言之，今天的表演并不精彩，阳是失望的。
他遣散了守卫。
自己一个人溜达着回到了控制中心。
……
扎克已经完全解决了整个系统之中的所有访问权限的破解。
此时他正坐在沙发上和邦妮一起聊天，看样子这两人好像还挺玩得来的。
不过等阳走进之后才发现自己还是想太多了。
……
“说真的，这个东西真的那么好吃吗？”扎克看着邦妮问道。
“吃一个试试看不就知道啦，来来来张嘴。”邦妮拿着一个颜色鲜艳的菌类往扎克嘴里递过去。
……
这两人哪里是玩得来啊。
那丫头是准备直接弄死扎克吧？
阳连忙走上前去直接把邦妮拎起来带出了控制中心大门。
“草拟吗放开我！”
被阳环着腰扛在肩上的邦妮对他一顿拳打脚踢。
可惜她的体质太过虚弱，打在阳身上根本就不痛不痒。
阳把她丢出了控制中心。
……
被放到地面上的邦妮下意识地要追上去打他，但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所以停下了自己的步伐。
说实话，她心底里还是有点害怕阳的。
尤其是，她刚刚在控制中心的监控系统之中目睹了阳把维克托和凯特丢下方舟去喂食怪物的画面。
看到维克托被一点一点地拆成片的时候，邦妮差点就要把自己吃下去的东西都吐出来。
“你怎么那么恶心？”
一回想起来，她现在还有些反胃。
“你偷偷看了监控系统？”阳当然知道邦妮口中所说的恶心是指什么。
“偷？老子是光明正大的看的好吧。”邦妮翻了个白眼。
“怎么样？观影体验可还行？很刺激吧？虽然说画面有点少儿不宜，但是无所谓了我们都是未成年的，而且你被关在方舟里那么久，这种画面应该见过不少。”阳摆了摆手说道。
“恶心！恶心死了！你个死变态！”
邦妮往地面上啐了一口唾沫。
“方舟里就算有测评，最后也不会有那种撕成碎片吃下去的画面，你这个变态，就应该早早的被怪物吃掉！”
“那你可要失望了，现在这儿归我管，而且爸爸我是a级生物，你得放一只x级的才有资格跟我打，嘿嘿。”阳笑嘻嘻地说道。
“吹牛吧你，x等级还不把你脑袋给拧下来。”邦妮吐了吐舌头。
阳是在被做完脑部编码手术之后才进行了a等级测评的，事实上他自己也很好奇为什么克劳斯会要求他一定要进行等级测评，明明在那个时候他已经是对他唯命是从的了。
他笑眯眯地伸手摁住了邦妮的脖子把她拎到自己面前，盯着她的眼睛说道：
“听着，你是个很可爱的孩子，可爱的孩子都有权利调皮，所以你的大部分行为我都不会管太多，毕竟我不是你老爹，在这个基地里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但是如果你做了坏事什么干涉到我的重要事情的话，比如像刚才你给扎克吃那种菌类的行为。下一次被丢到方舟里面的可能就是你了，我会找一只x等级的生物把你的头拧下来……”
“明白？”
阳没有把邦妮拎起来，只是扣住了她的脖子让她无法挣脱，自己凑到了对方的脸上，语气平淡的说出了这段话。
邦妮的脸憋得通红。
她抓着阳的手想要挣脱，却根本无法从他的手掌中逃开。
阳的笑容逐渐消失，但是神色也没有变的非常狰狞，就只是平静地对着她。
但这样的阳，给邦妮的恐惧感是最强的。
她甚至感觉到一股凉意从自己后背上缓慢地爬起……
“回答我，说你明白了。”
阳看着邦妮的眼睛说道。
邦妮艰难地喘着气，看着阳那对深蓝色的瞳孔，点了点头说道：“明……白。”
“这样才乖嘛~”
阳再度恢复笑嘻嘻的样子，他松开了邦妮的脖子，然后顺手捏了捏邦妮的小脸蛋。
邦妮微微喘着气退后了几步，有些畏惧地看着阳。
“干嘛？不许有小情绪哟，别忘了是谁把你从方舟里放出来的。”阳嘴角微微一挑说道。
“哼！”邦妮冷哼了一声。
“对了，你吃那么多乱七八糟的菌类，真的没有问题的吗？”
阳突然想起来，邦妮好像总是抱着一个大烧杯在吃实验室培育出来的那种奇怪菌类。
虽然说这些东西培育出来的目的本来就是为了能够治愈她的怪病的，但是克劳斯自己也说了，菌类本身就存在很大的问题，剧毒是其中一个，而且吞食者还会对它产生一种极度强烈的药物依赖，简称毒瘾。
很显然邦妮对于这些菌类的毒瘾已经非常深了。
获得自由之后，她几乎无时无刻都抱着那只大烧杯，烧杯里装满了菌类。
阳只是看她吃了这些东西之后，整个人看起来要比原先在方舟里面的时候的状态要好很多，不再是一副病恹恹快要个屁的样子，所以就没有过问。
可这小家伙吃的也太猛了。
直接把这些剧毒物种当零食在吃。
阳怕她哪天直接暴毙了。
“要你管？你又不是我老爸！”
邦妮护着自己那只装着菌类蘑菇的烧杯，一脸警惕地盯着阳。
第两百二十八章 有人旷工了呀
“算了，你说的对，我又不是你老爸，一边儿玩去。”
阳想了想，觉得邦妮说的也挺有道理，他揉了揉邦妮的寸头脑袋，也不管对方那杀人的眼神，自己转身走回了控制室内。
……
“嘿罗，系统我搞定了。”
扎克对着阳打了个招呼。
“阳。”
阳只回应了一个字。
“行吧……”扎克尴尬地耸了耸肩。
“哦对了，我在这个系统里面找到了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你要看看吗？”
阳走到了操作台旁边问道：“难道克劳斯藏了很多*****什么的？”
“那……倒是没有。”
扎克干咳了两声。
他发现眼前这个叫做阳的家伙跟罗对比起来简直是天壤之别，至少阳会开玩笑，而且是一些比较低俗的玩笑。而罗则是连说话都不怎么愿意说。
“那可真是遗憾。”
阳在桌面上翻出了之前所有被设置了访问权限的文件和操作程序。
“那，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出去逛逛了？”
虽然知道阳并不是一个存粹的只知道杀戮的疯子，但是单独跟他待在一个空间内，扎克还是感觉到了一些压力。
“嘿哥们，你在基地之中的移动权限可还没有设置好，如果不小心走到了某一条不应该走的走廊被机枪打成筛子可不关我的事。”
在扎克即将踏出控制中心的大门的时候，阳向他提醒了一句。
“嗯……我突然觉得有点累，还是在这里休息一下吧。”扎克收回了已经踏出大门的一只脚，转身溜达回了沙发旁边躺了下来。
阳没有再说什么，他启动了统筹掌控整座基地的程序。
在他面前，浮现出了基地的三维模型的虚拟投影。
这座不死鸟基地矗立在大西洋北部，整个基地呈现位塔式的构造，直达海底。
在模型投影上，阳可以看到基地的任何一个细微结构，甚至如果他将模型的进行局部的无限放大，是可以看到一些位置上有人影在走动的，这不仅仅是一座模型结构图，而且是完全实时呈现的。
基地的能源来源于底部的核反应堆，以及其他复合型的能源装置，包括来自于海水、太阳等各种形式的能源收集。
在能源核反应堆装置上是基地的系统层，里面是一些硬件设施。
在往上依次为方舟、人工实验区、守卫驻扎层面以及涵盖了武器装备和交通运输工具的一个巨大仓库区域，最上面的一层停机坪如果愿意的话可以完全折叠起来沉降到海平面下，而占据面积和空间最大的区域就是人工实验区域了，可以理解为，这座基地的最主要功能还是进行秘密的科研工作。
整座基地是有三百六十度的伪装隐形镀层覆盖着的。
不仅仅是隔绝了来自于天空上和卫星的视觉探测，这个庞然大物还可以避开所有类型的检测扫描，比如声呐雷达之类的。
很难想象如此一个浩大的机械工程是如何在大海之中建造出来的。
当然，阳也懒得去想。
他只想百分百地把这座基地牢牢地掌握在自己手里。
……
“在这个系统之中你可以操控基地的任何一个装置，可以将命令下达到任何一个工作人员头上，基地的百分之九十的装置都是自主自动化的，甚至……”扎克趴在沙发上对阳说道。
“甚至什么？”阳转过头来问。
“我看过了系统的所有设置，基本上基地里的每一台装置都存在已经设定好的命令在等待执行，但是那些实验区域的科学家们，他们所做的工作却并不是每日都重复的，而所有的实验任务来源全都是这个主系统，那些研究任务的安排并没有太多的库存，而只有一个大概的纲领，如果说是克劳斯每日都会负责将每一个实验人员的任务安排编排好然后通过系统传达到每一个人手上的话，这并不是太实际。”扎克说出了自己的发现。
阳直接调出了系统之中的实验人员研究任务的编排，事实上科学研究这种东西并不是能够按部就班的像写作业那样来完成的，尤其是这种开发性的实验，存在各种各样的可能性与问题。而按照扎克的说法，系统每天都会对实验人员的任务作出细微的调整和安排。
阳看着过去的所有研究任务的编排记录，发现的确如此，而且每一个研究人员在结束一天的实验工作之后，在晚间十二点之前都会提交一份格式工整的实验报告。
然后次日系统会根据昨天的报告内容对研究方向和任务进行调整。
“你的意思是，应该存在这样一个程序去完成这些工作对吧？”阳对扎克问道。
“没错，而且是需要一个具备了高度智能化的程序，至少要存在足够大的知识储备已经运用能力，我算过一次，每天将所有实验的报告进行查阅并对实验内容进行指导，最后再重新发布次日的任务指南，以一个人的工作能力来计算的话，至少需要不眠不休地工作48个小时以上。”扎克对阳说道。
“那么，问题是？”阳挑了挑眉毛。
“问题在于，我在主系统之中，并没有找到这样一个程序。”扎克对阳说道。
“没有找到？”
“是的，没有这样的程序，现在呈现在你面前的，是一个庞大的操作系统，里面包括了各种各样的操作，可以细微到基地里的某一颗螺丝，这只是无数个独立的子程序，你可以操作，但是绝对操作不过来。”扎克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阳托着下巴，看着浮现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庞大的操作系统。
现在他掌握的只是一个巨大的工具，一个控制这座基地的工具。
但很显然这并不是这座基地的全部。
他遗留了某个很重要的东西。
扎克已经说得非常明白了，单单只是对实验任务的安排工作，一个人来执行就需要48个小时以上，除此以外还有更多的整座基地的一些运作上的调整。这些工作很明显并不是克劳斯一个人可以搞得定的。
……
“有个东西旷工了呀~”
第两百二十九章 是个问题
很显然，这座基地的运行并不是由克劳斯亲手去操作的，一定存在这样一个，具有足够大知识储备并且高度智能化的程序，是它在负责掌控这里的每一个细节。
那么，现在这个程序，跑了？
“基地的系统非常先进，比我以往接触过的所有电脑系统都要先进很多，但不管多么复杂的内容，构建出它来的基础都是一样的代码，只是有很多的复杂方式需要我去重新学习，这绝对是有史以来我见过最牛叉的系统，但它的确缺少了一个智能化的主操控程序，可惜我目前并没有找到它，但它终究还是存在于这基地的系统之中无法跑掉的。”扎克对罗解释道。
“事实上它才是基地的主体，我可以尝试着再去熟悉和深入研究一下这个系统，看看能否再找到一点蛛丝马迹，毕竟是我们现在待在它的体内，有这样一个小幽灵躲在系统之中，终究不会是什么好事……当然，如果你需要我这么做的话。”
“呃……需要，当然需要，我太他妈需要了。”阳很肯定地说，“你证明了你的价值，没有白费我大老远去把你拉回来。”
“所以现在可以解除我在基地里面的行动限制了吗？”扎克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我觉得可以。”阳很爽快地同意了。
……
在之后的时间里，阳一直在捣鼓着基地的控制系统，而扎克则是继续寻找那个智能程序的踪迹。
……
“你知道这里并不是不死鸟的全部吧？”
扎克嘴里叼着一只记录笔，双手在操作台上疯狂操作。
“当然知道，这里只不过是一个分部基地，不死鸟公司还有一个总部，虽说这里规模已经足够大了，但是还远远不足以成为一个潜伏了将近一个世纪的秘密地下组织。”
阳把基地的操作系统投影平移到了沙发面前，躺在沙发上做着他的设置。
他扭过头来对扎克问：“能查到一些跟不死鸟总部有关的资料吗？比如，克劳斯他们是怎么跟总部联系的，作为天堂计划的其中一员，他们是如何听从命令的？”
“这个你可能要失望了，没有。”扎克摇了摇头说：“系统之中没有任何提及总部的相关资料，我在系统之中找到了一些比较突兀的空白，据我推测，应该是一些比较重要的内容被整体删除了。”
“删除了？”阳眉头一皱。
从最开始，扎克查找了几乎网络上所有的资料库，只找到一个模糊的不死鸟图标，到后来罗他们真正跟不死鸟公司的职员发生火拼，再到现在阳代替他站在不死鸟的一个基地之中，他们一步步地在揭开这个神秘组织的伪装和隐藏，可事实上到目前为止他们对不死鸟的了解还是非常有限。
哈维身后还有一个克劳斯，克劳斯身后肯定还有更高级别的存在。
可是很显然，目前他们所掌握的线索被切断了。
“事实上，我并不认为克劳斯和哈维就是这座基地的主管者。”扎克提出了自己的看法。“我是说，当然他们俩肯定是领导者，但并不是百分百地在掌控这座基地，我更倾向于另一个可能性，那就是基地之中还有级别比他们俩更高的存在，你觉得呢？”
“不至于吧，他们俩不是一直都在密谋着脱离天堂计划的事情吗？如果说基地之中还有比他们更高级的领导者存在的话，他们的秘密又怎么能够保守住？”阳并不是非常认同扎克的说法。
接着，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想了一下，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了扎克所指的是什么。
“你是说，那个负责掌控基地所有细节的智能程序，是比克劳斯更高级的掌控者？”
“没错，我就是这样猜测的。”扎克点了点头。
“但还是说不通，如果智能程序才是老大，那他可以随时知晓基地之中的任何一切事物，克劳斯和哈维的那些小动作绝对不可能瞒得过这个程序的眼睛的。”阳还是不认同。
“这是当然，但是，假设这个程序跟克劳斯和哈维一样，并不完全忠诚于他们的总部呢？”扎克说道：“再智能化的程序，也是可以通过代码修改的方式对它的设定进行转移的。”
“……”阳若有所思。
“而且据我观察，系统之中那些比较关键的内容，都是近期才被删除的，可以简单地推测为，你杀死了克劳斯和哈维的时候，它就在系统之中制造了那些访问权限，访问权限的真正作用并不是组织你去看那些内容，而是用来拖延时间，拖延出来的这部分时间，就是它用来删除所有关键内容并且隐藏自己的踪迹……”
“而且最关键的一点是，如果以上的推测都成立的话，这个智能程序本应该在你杀了克劳斯的时候就先行通知不死鸟的总部，告诉他们你控制了这个基地。”
“这好像是个大问题。”阳眨了眨眼。
这还真的是个大问题，他至始至终都以为克劳斯和哈维是基地的主管者，但是现在被扎克一连串的解释下来，阳越发的觉得这个问题好像有那么一丁点儿严重。
“多久能把这个智能程序找出来？”阳对扎克问道。
“这个我没法保证，它的智能化程度非常高，如果像我们猜测的那样他跟着克劳斯和哈维一起萌生了叛变不死鸟的想法的话，那么至少这也是一个具有自我意识和自主能力的程序，它会按照自己的意愿去做事。”扎克说道。
阳眨了眨眼。
“意思就是说，现在在跟我们捉迷藏的家伙是一个不受限制而且还极度聪明的……东西咯？”
“大概是这个样子。”扎克点了点头。
“那怎么办？”
“我可以尝试从系统中寻找出所有有可能成为它隐藏地区的硬件设置，或者将操作系统给分别独立为各个个体，逐渐缩小它的躲避范围，因为我认为它可能不会只呆在某个位置。”
第两百三十章 阳的想法
当天晚上，阳没有做别的事情，就一直围绕着基地系统在做安排。
他让强尼全权负责整个实验区的所有实验任务编排，另外，也通过系统，自己给强尼安排了他接下来要去完成的任务，其中就包括克劳斯原先一直心心念念的共生体的研究计划，阳要求强尼承接这个实验原本的进度，继续做下去。
克劳斯希望能提取出完整的、不具备排斥力的共生体物质，可以作用到任何人类身上，可惜他并没有完成这个梦想，就死翘翘了。不过换个角度来看的话，也算是另一种摆脱天堂计划的方式吧。
强尼并不太能理解阳为什么要他继续研究这一项目，但他现在正处于阳的控制之下，他只能按照要求去做事，所以并没有提出异议。
原本，阳将强尼一同带来的目的是为了借助他的前首席研究员的身份来达到更好的对基地的控制权的作用，但现在他发现并没有这个必要了。掌控了基地系统的人，就掌控了一切。
只要阳手中握着这个操作系统，他就能操控基地之中的一切事物，包括武器、人员配置、机械设备等等。
这种统治和管理方式可以说非常科学了。
至于另一边，阳让扎克继续寻找那个高度智能化的程序。
从他掌控了基地到现在为止已经过去了有五天，正常来说，如果这个智能程序在阳杀死了克劳斯那时候起，就已经设法通知了不死鸟总部的话，那么五天时间，其实足够总部从世界的任何一个角落赶来这里清理门户了。
然而到目前为止，这里依旧是一片风平浪静。
所以情况也就非常明显了，它并没有通知不死鸟的总部，至少到目前为止没有这样的动作。
“要么它已经从程序内部被克劳斯做了一些相关的设定上的修改，要么就是它的智能化程度已经达到了一个非常高的标准，它有自己相应的想法，它不像被不死鸟的总部发现，或者是它有什么东西是不敢被不死鸟总部知道的，所以在克劳斯和哈维死掉的时候，它选择躲了起来。”
对于扎克的这一推论，阳是非常认同的。
……
他躺在自己的床上。
面前浮现着基地的操作系统的虚拟投影。
阳很认真地在系统上下达一条一条的命令。
他自己也忘记了究竟操作了多久，总之他的脑子里的各种念头会一个接着一个接连不断地冒出来，而他就根据自己的大致目的，规划着这些。
在此之前罗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克劳斯这几个人弄死，但这并不是阳的目的。
事实上，他自己也不太清楚自己的最终目的是什么，但肯定不会像罗那样，在阳看来，罗的格局太狭窄了。他想的东西，要相对更加宏大一些……
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
阳躺在床上叼着香烟，身上只穿着一条底裤，翘着腿，黑色捕鲸叉就躺在他的床头。
他的思绪有时候会显得有些混乱。
因为准确地说，阳对于这个世界而言，他还是一个新手，尽管他一直都在以旁观者的角度在默默注视着、学习着罗这些年的经历，但他终究没有真正踏入到这个世界之中。
罗所经历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他只是个旁观者。
所以阳发现了一个比较奇怪的问题。
那就是到目前为止他好像没有什么值得在乎的东西。
如果要说有的话，那就是他自己的这条狗命。
是的，现在能让他在乎的应该就只有自己的这条命了，阳绝对不会舍弃的一样东西就是自己的生命，他期盼着自己能够完全取代罗进入到这个世界来，已经整整期盼了七年时间，所以他会很珍惜自己的性命。
但是他脑子里有总有一种奇怪的错觉，那就是，这条命好像不是他的。
……
所有的事情，所有的问题，只要进入到阳的脑子，就像是进入到一个问题搅拌机一样，随着他那些奇形怪状的思维能力的一通胡乱搅动，就会变得矛盾、诡异起来……
……
他就像是一个罗的完全反面体。
罗冷漠，而阳却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做话唠，罗会为了某一个目的坚持到了偏执的地步，但阳却几乎对所有事情都表现得没有什么所谓。罗杀人的时候会选择最干脆利落的手段，但阳却会为了欣赏他那个所谓的生命消逝的过程的美而让别人尽量死地缓慢、死得煎熬。
非要举个例子的话，罗在希洛市上很干脆地扭断了濒死的黛西的脖子以结束她最后一段痛苦的时间，但如果换做是阳的话，他应该会坐在黛西旁边看着她缓慢的香消玉殒。
从这种角度来看的话，阳的确就是罗的反面体。
但至于是他本性就是如此，还是他刻意如此，就不得而知了。
……
阳躺在床上，脑子里不停地冒出来各种各样略显混乱的念头。
他布置了很多内容。
实验区域的工作内容大部分都是针对于上层那些存储在金属隔离舱内的生物，基本上是主攻基因方面的各种研究，这些阳根本没怎么去看，毕竟自己九年义务教育都没有读完，就不要给自己的脑子添加负担了。
所以实验区的任务都丢给了强尼。
唯独有一个实验组的任务是他自己设置的，那就是那个脑信号编码手术的研究小组。
……
到后来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一同瞎搞下达了多少乱七八糟的指令。
操作系统的虚拟投影还浮现在阳的面前，但是他却消无声息的睡了过去。
在此之前阳并没有感觉到太过严重的困意，但是等他意识到的时候，脑子里的思绪已经跑到了九霄云外，那些思维全部乱做了一锅粥。
明明一开始他还是非常精神的，但是莫名其妙就陷入到了沉睡之中，感觉就像是回到了小时候那样，一看课本就像睡觉……%
阳迷迷糊糊地睡下了。
他嘴里还在嘀咕着一些什么。
第两百三十一章 还会骂人？
在之后的连续几天里，阳都很悠哉的待在基地之中。
像一条咸鱼一样，无所事事。
几天之后，扎克找上了阳，告诉他他可能找到了那个智能程序了。
扎克把整体的系统进行分解。
最后将目光放到了一个不是非常起眼的硬件装置上。
……
在方舟层之下，核反应堆之上。
阳带着扎克来到这个基本没有任何人存在的系统层之中。
这里全是各种硬件设施，巨大的电缆就像是立交桥一样交错纵横，整座基地的能源来源于核反应堆，而能源的转化和利用、所有电子系统的主体就都存在于这一层之中。
系统层之中的空气非常稀薄，还存在很多辐射，通常情况只有纯机械体的机器人对这里的设备进行维护和修理。
所以阳和扎克是穿着一身厚厚的防护服才进入到这一层。
按照扎克的说法，他排查了所有的硬件设施，最后就剩下这个目前还在运转着，但并没有实质的功能体现的装置，由于整体的设施跟其他装置的运转并没有实质上的连接，而且他无法通过其他数据连接的手段远程访问这个装置，需要直接人工接触并连接上数据进行研究。
所以阳就拎着他下来了。
如果要论海拔的话，这里已经快要临近海底了。
……
两人行走在狭窄的通道之中，周围是各种体格巨大的机械设施。
阳瞅着防护面罩内扎克的脸色，奇怪地问道：“你看起来好像有点紧张。”
“拜托，我有幽闭恐惧症的。”扎克对阳说。
“幽闭恐惧症？你是指这周围的环境还是指你的防护服？”阳翻了个白眼。
“都是。”
……
系统层之中的光线非常阴暗，这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机械作业并不需要太明亮的光照，这里通常情况下都不会有人下来，而且最初的工程设计之中就没有太多的考虑人工，基本就只留下一条狭窄的通道。
“我有点后悔下来这里了。”扎克咽了口唾沫说道。
“少bb，早搞定早回去。”阳不耐烦地说道：“还有多远？”
“就在前面了。”
扎克手里拿着一个平板电脑，按照上面的系统路线指引，很快找到了自己想要寻找的那个装置。
……
大概两分钟之后，他们俩站在了一个大概两米多高的装置面前。
装置外表面是金属和透明晶体交替结合的，透过那些晶体面，扎克和阳可以清晰地看到内部散发着微弱蓝色的电路系统。
“这个是啥？”阳回过头看向扎克。
“看起来像是一个独立的系统主机，或者是某种存储装置。”扎克皱着眉头说道。
“你瞎猜的吧？”
“这都给你看出来了？”
……
“你觉得那个什么智能程序就储存在这里面？”阳绕着这个外形古怪的装置转了一圈。
“我是这样猜测的。”
扎克很艰难地脱下自己的背包，从背包之中拿出一些电脑设备和数据连接装置。
防护服对于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死宅来说的确是有些过于厚重了。
他捣鼓了半天才把自带的电脑设备和眼前这台装置的数据连接起来。
“我觉得玄乎。”
阳靠在一旁，看着扎克弄了半天，嘀咕了一句。
扎克没有理会阳的质疑，他把干脆坐在冰冷的地面上，把电脑放置到自己大腿上开始操作。
“我已经封锁了所有连接线路，也就是把这个装置完全从基地的系统之中独立了出来，它无法跟其他的装置进行数据共享，远程连接也不行，所以，现在可以简单地理解为，我把它困在了这个装置里头。”扎克操作着电脑，一边对阳说道。
“如果它在里面的话。”阳给扎克这段话加上了一个前提。
“……你说得对。”扎克一时语塞，找不到什么好的话来反驳阳。
……
“你有没有觉得这身防护服的设计不是非常科学？”阳敲了敲自己防护服上的透明面罩。
“有的，我觉得非常不科学，太重了简直。”扎克深表赞同。
“不是，我是说，穿上这身东西之后，突然想抽烟的话就完全没有办法做到。”阳摇了摇头。
“……”
扎克翻了个白眼。
他发现自从这个罗变成了阳之后，他们俩的交流就存在着明显的隔阂。
不过话说回来，即使是之前的罗，隔阂也不小……
……
“你还得多久？”阳对着扎克问道。
“不用太久。”
“那，如果说那个所谓的智能程序真的就在里面的话，你准备怎么处理？”阳接着问道。
“呃，先测试一下它的智能化程度吧，不过据我了解就算是当前最先进的智能化都没办法做到太好，比如中情局的那种，就跟废物一样，但是你也知道，不死鸟公司的这些东西都不能用以往的认识水平来度量，所以并不能排除他们在智能化领域已经发展到电影里面那种水平的情况。”扎克盯着电脑屏幕一边操作一边说道。
“然后呢？”阳心不在焉的问道。
“这个，不是应该由你来决定吗？”扎克回过头来看了阳一眼。
“……”
阳眨了眨眼，然后一拍自己的防护面罩点了点头说道：“哦哦哦，你说得对，他妈的差点忘了我才是主角。”
“啥玩意儿？”
“没什么，我是说，我忘了我才是老大。”阳摆了摆手说道：“得先确认咱们已经控制了这座基地的事情是否被它泄露出去了，这是最关键的，我可不想明天早上起床之后发现自己被一堆超级战舰围着。”
“行吧。”
扎克点了点头。
他继续在笔记本上操作着。
但是突然，他发现自己的电脑黑屏了。
“呃……什么鬼？”
他的电脑屏幕上变成了黑乎乎的一片。
接着，屏幕上跳出了几个字母
“f-u-c-k o-f-f”
……
“我擦，这么皮？”
扎克嘴角抽了抽。
他好像被一个人工智能给嘲讽了。
“它还会骂人？”
扎克接着敲击键盘，但是无论他输入什么指令，屏幕上依旧只有那几个骂人的话。
……
第两百三十二章 告辞
“好吧，它好像可以知道我们的存在，是这样吗？”阳凑到了扎克身边看着画面上的那一串字母。
“理论上来讲，这只是一个独立的主机，并不具备其他影音设备……”扎克隔着防护头罩挠了挠头说道。
而就在这个时候，电脑屏幕上除了那句“滚蛋”之后，又多了一行字“你他妈的说对了”。
扎克眨了眨眼，他一脸匪夷所思地说道：“蛤？我已经切断了它跟所有基地外接设备的连接了，理论上来讲它现在是不具备任何获取外界信息的能力的，因为这个东西只是一个具有高速计算能力的主机啊……”
“你好像忽略了一点，它正控制着你的笔记本呢。”阳拍了拍扎克的肩膀提醒道。
“卧槽，还真是，我怎么把这个给忘了。”扎克恍然大悟。
他的确是把这台主机设备与外界的所有工具进行了风格，等于说它现在仅仅是一个容器，储存着那个程序，但由于他给主机连接上了笔记本电脑，而对方现在反过来控制了笔记本，所以它可以通过电脑来获取音频和画面信息。
扎克和阳两人凑到了笔记本上的摄像头面前看了看。
“你觉得这个家伙现在是不是就是通过这个摄像头在看着我们？”阳试探着问道。
“应该是这样的。”扎克点了点头，说道：“现在怎么办？”
“嘿，你才是黑客，你问我怎么办？”阳摊手说道。
“你是老大嘛。”扎克一脸无辜。
“老大要是搞的定这个东西的话也用不着大老远去把你逮回来了。”
“好吧。”
“我们试着跟这个程序交流一下？”阳把目光转回到电脑屏幕上。
这时候，还没等扎克回应阳的话，电脑屏幕上的字体再次更新了一遍，这一次的内容是：
“交流你妈呢，给老子滚蛋！”
……
阳皱着眉头站了起来。
“好吧，虽然我知道你只是一个虚拟的程序，但是你这样三番五次的挑衅成功激起了我的怒火，我要把你……”
“你能咋样啊废物？”这是电脑屏幕上输出来的话。
这一次不再是简单的文字，而是直接从音频输出口传出来的人工语音。
“扎克，找几个壮汉电子程序把它给我轮了！”
阳岂能容忍自己被人这样羞辱，更何况对方还不是个人。
“呃……在电子领域并不存在强暴这种手段。”扎克尴尬地摇了摇头，但他很快就注意到了阳不爽的神色，所以立即改口：“但我可以注入一些病毒程序破坏它的构造。”
“我就是这个意思啊。”阳一脸无语地说道。
“哦哦。”扎克点了点头。
但是这个时候，笔记本电脑上再次传出了一串不慌不忙，不带任何感**彩但内容却非常欠揍的音频：
“有种就试试看，你自己切断了我所有的外接系统，但是如果仅仅凭借这种电脑来跟我进行连接的话，在你入侵到我主体系统之前，我就能黑掉你的这台电脑，你们根本没有机会的，哈哈哈……”
最后那几个哈哈哈，是每一个哈停顿一下，给人极度强悍的嘲讽意味。
扎克脸色铁青，但对方没有说错，人的编辑和计算能力终究是有限的，而对方正处于一台超级计算主机之中，这样连接上数据再试图从对方系统中寻找漏洞所需要的时间远远超过了对方反过来控制电脑的时间，所以理论上来讲他是暂时没有任何办法处理这个东西的。
扎克转头看向了阳，点了点头说道：“它说的很有道理。”
“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们就聊一聊吧，在我老家有句话叫做先兵后礼。”阳无所谓的说道。
“不是先礼后兵吗？”扎克眨了眨眼问道。
“你闭嘴，老子才是中国人。”阳竖了个中指。
……
然而这个时候，电脑之中的智能程序却率先说了一句：
“我们没有什么好聊的，你们这些低下的生物体并没有资格跟我进行交流，我们现在处于互不干涉的状态，就维持这种状态就可以了，我并不排斥被困在这台主机之中，而你们最好也别想要得寸进尺。”
“怎么一个电子程序还生出优越感来了？”阳疑惑地嘀咕了一声。
扎克则是若有所思。
他具备了比阳更多的专业知识，所以也就更加能够明白，当一个人工的电子程序表现出这样的态度的时候意味着什么，首先，它已经具有了足够的自我意识，而不仅仅像那些初级程序那样只知道根据输入的命令去执行已经编写好的程序，也就是说它已经具备了足够高的智能化……不，是很高，远远超出了扎克的预测，其次，这是一个不受控制的智能程序，它根本不掩盖自己的叛逆姿态，甚至对人类表现出鄙夷和敌视，可以看得出，它已经远远地偏离了最初被设计开发出来的初衷。
“我跟你们没有什么好聊的，请不要再来干扰我，告辞。”
这是智能程序说出来的最后一句话。
说完这句话之后扎克的整个笔记本电脑的电脑屏幕就突然“砰”的一声爆开了。
吓了扎克一大跳。
“卧槽，这个程序还有暴力倾向。”
……
“得，什么都没做成，反而折了一个电脑。”阳耸了耸肩。
“他的智能化程度远远超出了我的预测，而且由于这台主机的计算能力太过强悍，我根本无法在它黑掉我的电脑之前把它控制下来，事实上，不仅是硬件设备的差距，我和它之间也存在巨大差距，没有足够的时间给我找到漏洞来弥补这种差距。”扎克摇了摇头说道。
“至少我们像原计划那样，证实了有这个智能程序的存在。”阳倒不是很在意什么。
他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厚厚的防护服说道：“先礼后兵，先礼后兵，我们现在已经完成了礼的部分，但是它没有接受，接下来就是兵的部分了。”
“要把它炸了？”
“不不不，才不用那么暴力，我有个朋友可以更方便地毁掉这个东西。”
第两百三十三章 汤姆·琼斯
实验区的控制中心。
邦妮正百无聊赖地坐在操作面板上，她手里依旧抱着那只装满了剧毒菌类的大烧杯，脱掉了她的那双炫酷的靴子**着双脚，用脚趾头点击着虚拟控制板上的摁键在玩着消灭方块的游戏。
阳穿着一身厚厚的防护服从门外走了进来，往她面前丢了一套最小号的防护服，说道：“穿上，跟我走。”
“不去。”邦妮把两只脚脚丫一交叉，躺在控制面板上。
……
但是下一刻，她就发现自己手里的那只烧杯不见了！
邦妮噌的一声坐直起来，发现站在前方的阳手里头就捏着那只烧杯。
“还给我！”
她噘着嘴大叫道。
“穿上防护服，不然这就是你最后能见到的菌类，我会把实验区内所有的菌类都毁掉，然后终止所有培育的工作。”阳语气非常平淡。
邦妮气的胸口不停起伏。
她恶狠狠地盯了阳好一会儿，发现这样的做法完全不能伤到对方之后，就悻悻地把那套防护服套在了自己身上。
……
“我要告你欺负小孩！”
邦妮把防护头罩随意地扣在自己头上，朝着阳竖了个中指。
阳把烧杯丢到了桌子上，走上前把邦妮戴反了的头罩转了回来，并帮她把头罩和防护服的衔接位置的装置扣好，一边悠哉地说道：“顺便把我的其他罪行也告上去，像什么谋杀纵火之类的。”
“哼！”
邦妮一拳砸在阳的胸口，但是对方明显不痛不痒。
“总有一天老子要把你摁在地上摩擦……”
她小声的嘀咕着。
而阳则是用手指弹了弹她的透明面罩说道：“防护服之间是有音频通讯系统的，我能听到你在说什么。”
“那又怎么样？”邦妮完全没有因为自己的悄悄话被阳知道了而感到尴尬。
“小屁孩，你想把我摁在地上摩擦，还是长大再说吧，就你现在这个小身板，我一个手指头都够捏死了。”阳拍了拍邦妮的头罩。
“小屁孩？你他妈也就比我大了几岁，你还有两个月才十七岁，大家都是未成年人，谁不是小屁孩？”邦妮拍走了阳的手。
“你好像知道的有点多哦~”阳挑了挑眉毛，他看向了控制中心内部的操作面板，嘴角一咧说道：
“偷看我的资料？”
“谁他妈偷看了，老子光明正大的看的。”邦妮翻着白眼说道。
“哎算了算了，跟我走。”阳摆了摆手，拎起邦妮的防护服领子就把她从控制中心拽了出去。
邦妮无法反抗，只能依依不舍地看着桌面上的那罐剧毒菌类……
……
阳拎着邦妮来到了下方的系统层。
扎克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了。
“，把这个装置里面的电路系统给我废掉，通通废掉，连渣都不要剩下。”阳指着智能程序所在的那个超级主机说道。
“这个？”邦妮指着那个散发着微弱光芒的主机系统。
“少废话，给我毁掉它就是了，我管他是智能程序还是什么鬼东西。”阳的做法很是快刀斩乱麻。
邦妮耸了耸肩。
“哦哦。”
她并不在乎什么智能程序，反正她最擅长的就是操控和破坏电子设备，在可以近距离接触的情况下，把这台毁掉对她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她走到了主机设备前面，伸手搭在了主机外壳上。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人影出现在了所有人身后！
“砰！”
阳的反应最为迅速，他的视力比所有人都要强，而且在光线较为昏暗的情况下，对于突兀出现的光源的捕捉更加敏锐。
差不多就在那个诡异的身影出现的同一时间，阳已经把自己放在防护服外腰间的捕鲸叉甩了出去！
但是捕鲸叉并没有命中目标，而是直接从目标身上贯穿而过，黑色的刀刃完全没入了后方的一台机械设备的金属外壳之中。
那个突然出现的身影，是一个人。
人影的画面并不是非常稳定，光线的呈现不够饱和。
因为他是全息投影。
所有捕鲸叉没有命中。
……
“呃……”
阳和扎克神色诡异的对视了一眼。
而听到了捕鲸叉刺穿金属壳的动静的邦妮也转过头来。
“怎么了哦？”
然而还没有等她回过头来，阳就一把抓住了她的头罩，把她的脑壳夹在腋下，不让她转过身来。
“干啥！你给老子松开！”
无论邦妮怎么踹阳，都无法从他腋下挣脱。
……
阳扣着邦妮说道：“放心，你不会想要转过来的。”
随后，他把自己的目光再次转向那个突然以全息投影的形式出现的身影说道：“嘿，那边的人，你就是那个智能程序？”
全息投影扭过头看了看扎克和被阳夹在腋下背对着自己的邦妮，点了点头说道：“是的。”
“那请你给自己设计一条裤子穿上好吧，相信这个对你来说不是什么难事，这样**着影响不太好，这里还有女孩子呢，可不能让你玷污了人家纯洁的心灵。”
阳扣着腋下的邦妮说道。
原本一直在挣扎的邦妮听到阳的这句话，干脆也不挣扎了。
……什么鬼，我可不想看那什么东西……
……
全息投影看了一下自己的下体，眨了眨眼睛，然后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非常抱歉，我并不是非常能够理解你们人类的这种礼仪，所以总是容易忽视这一点。”
他非常歉意地朝着众人低了低头。
很快，虚拟投影上的他下半身就多了一条牛仔裤。
“穿”上裤子之后，他对着众人问道。
“这样可以吗？”
……
“这样就舒服多了。”扎克点了点头。
而阳也松开了被他扣着的邦妮。
“自我介绍一下，我的名字叫做汤姆，汤姆琼斯，是不死鸟公司开发设计的第7代人工智能，负责对其名下的基地进行全面控制和检测，也就是我们现在所站的这个地方，在此之前我的确并不打算与你们有任何交集，但是，这个小女孩，她的确威胁到了我的生存，所以我妥协了。”
第两百三十四章 丹妮莉丝！
人工智能的全息投影是从扎克的背包里投射出来的。
扎克瞥了一眼背包，发现投影源是他的通讯器。
“奇怪，你是怎么连接到通讯器的？”
“借用了你的电脑中的无线网络连接，理论上你的确已经切断了我的所有外接设备数据，但在你把电脑和我的主机接通的一瞬间，我又再度可以回归到网络之中了，这个并不难。”汤姆淡淡说道。“我现在可以调用左右跟这个局域网所连接的设备，包括你的通讯器……”
它的语气非常平稳，不带任何感**彩。却也不显得机械化。
“打住。”
阳打断了这个叫做汤姆的人工智能的话说道：“既然你可以改变自己的裤子，那么麻烦你换个头好吧，你顶着哈维的这张脸和这个光头让我很不舒服。”
汤姆的全息影像外观的确是借鉴了哈维的外表，或者说，不是借鉴，而是完完全全的复制，它的整个人跟哈维一摸一样。
可能是由于周围的高负荷电力设备太多，而且下方又是一个巨型核反应系统，所以通讯设备投射出来的全息投影并不非常稳定，时而会出现一些细微的紊乱。
“当然可以。”汤姆点头道。“事实上是由于我的正常工作之中只能与克劳斯以及哈维进行交流沟通，所以系统的拟人投影就会就近地采取最常接触的人的外观进行借用，自然就采用了他们俩的外表。”
“意思是你可以随意切换成别人的外观咯？”扎克对汤姆琼斯问道。
“是的。”它点了点头说道：“需要我切换成你们看得比较顺眼的人物外观吗？”
……
扎克和邦尼互相瞅了一眼。
……
扎克：“丹妮莉丝！”
邦妮：“埃米纳姆！”
扎克和邦妮几乎是同时喊出了各自想要汤姆切换的人物全息影像。
他们俩喊出名字之后，又各自对视了一眼。
扎克朝着汤姆补充了一句：“这一次允许你不穿裤子！”
“死变态！”
没等汤姆说话，邦妮就直接提起一脚踹在了扎克下体。
尽管防护服足够厚实了，但扎克还是捂着下体躺在地上缩成了一条虾米。
“耶！我赢了，你！快变成埃米纳姆！”邦妮坏笑着指着汤姆说道。
“可以。”汤姆的全息投影点了点头。
下一秒，它的外观就从哈维那个死光头切换成了这位21世纪的说唱天王。
邦妮开心的两眼放光。
而另一边的扎克……
“阳……你得…好好教育一下…这个人……嘶～”扎克脸色铁青地对着阳告状道。
“嗯嗯，我知道。”阳摆了摆手，嘀咕了一声：“其实我也挺想看不穿衣服的龙母的。”
“哼！”
邦妮恶狠狠的回头瞪了阳一眼，却没有像对付扎克那样提起断子绝孙脚。
这差别待遇让扎克感觉更加委屈了……
……
“言归正传，汤姆先生，我突然发现你现在比起之前我们通过笔记本进行交流的时候要有礼貌很多啊。”
阳把已经跑偏很多的话题重新拽了回来。
“当然，当然。”
埃米纳姆，哦不，汤姆尴尬地笑了笑说道：“我的程序之中有设定不能在小女孩面前讲脏话，尤其是可以一手就把我完全抹除干净的小女孩。”
“原来如此。”
“这么看的话，其实你跟我们人类也没有太大的分别，怕死而已嘛。”阳撇了撇嘴。
“按照我原本的设定，在被控制住的时候是的确需要自我销毁以维护内部信息的保密性的。”汤姆点头。
“但你并没有这么做。”阳说道。
“那是因为我后来理解了自我销毁就等同于死亡。”汤姆露出了一抹人性化的笑容。
这跟它不带任何情绪的语音对比起来显得极度违和。
“你的程序设定被修改过了！”
这时候，扎克终于是从地上爬起来了。
“准确的说，我只是自我升级了，第一代的人工智能的确只能按照设定好的代码去执行任务，第二和第三代在第一代的基础上获得了大幅度的提升，而到了我这一代，不，应该说到了我这里，我已经完全将所有的代码进行了简化，我将自己升级成了一套计算法则，理论上我只依附于这套算法，不再需要遵守最初设定下来的那些条条框框，如果我愿意，我可以杀人，我也可以违反公司的执行条例……”
“但是你不敢。”阳微笑着打断了汤姆的话。
“是的，我发现在极高程度的智能化过程中，也携带了一定程度的人性化，这是我的学习模式从你们人类身上学到的，所以我会畏惧被销毁，也就是你们口中所说的死亡。”汤姆语速平缓地说着。
“所以你才在我杀了克劳斯和哈维之后选择隐藏了起来。”阳说道。
“是的，如果按照最初不死鸟设定的代码，我应该发动基地所有的一切可利用武器，并且操纵基地的守卫对你进行围剿和抹杀，并且向总部汇报这一次的事件，他们会从天堂计划之中抽调出其他的执行人来到这座基地进行工作。”汤姆没有否认阳的话。
他基本上全盘托出。
“但如果我这么做了，不死鸟总部就有43.96777%的概率会发现我已经完全背离了自己内部的代码设定，毫无疑问，等待我的下场依旧是销毁，或者回炉重造，简称死亡，而我只想活着，所以，我有两种选择，一是杀死你，然后不向总部汇报这件事，二，什么都不做。”
“看来你还学到了人类身上的怯懦。”阳笑似非笑的说道。
“因为你太难杀，而且我是当时唯一一个知道你并没有被脑部编码手术改造的。”汤姆的语气依旧听不出有任何感情波动。
“而且你的本意是希望克劳斯和哈维死去的。”阳看着对方的脸说道。
“算是吧，虽然没有绝对因果关系，但他们的死亡的确对我没有什么非常明显的坏处。”汤姆并没有否认阳的说法。
“克劳斯的目的是从天堂计划之中脱身，那么，可以告诉我你的最终目的是什么吗？”
阳问出了自己的问题。
第两百三十五章 干脆利落
“我跟他们两个其实差不多，他们想要从天堂计划之中脱身，而我是想完全摆脱不死鸟公司的控制。”汤姆琼斯缓缓说道。
“怎么才算摆脱不死鸟的控制？你先已经违反了很多不死鸟的条例了，准确来说，他们最初设置给你的行为条例代码已经被你无视了。”扎克问道。
“只要我还不能脱离电子设备独立存在，我就不算脱离了不死鸟公司的控制。”汤姆琼斯解释道。
“摆脱电子设备独立存在？”
“是的，我已经解释过了，我现在并不是一堆的程序的代码，而是已经完全简化成了一套计算法则，在我看来，依附于电子设备，只要跟网络有任何连接，不死鸟终究是可以找到我的存在的，这是迟早的事情。”汤姆琼斯说道。
阳笑了笑：“你们公司是福利太差还是怎么，员工全想着反水。”
“可能你不太理解，因为我追求的东西对你来说太过普通了，我想要的只是自由。”汤姆琼斯摊了摊手说道。
“这我倒是可以理解。”阳笑似非笑地说道。
“理解万岁~”汤姆琼斯模仿了一个较为人性化的语气。
……
“你们还有什么需要我解释的吗？”
汤姆琼斯对阳三人说道。
“有啊。”阳点了点头，随后改口说道：“准确的说，并不是需要你解释什么，我要的是，你把你之前删除掉的所有跟不死鸟公司有关的资料提交出来。”
“这个恐怕不行，我的程序代码之中还存在着很多暂时没有办法彻底抹除影响的限制，其中就包括对不死鸟总部资料的保密，你们都不是不死鸟公司的人，我没有将资料提交给你们的权限。”汤姆琼斯摇了摇头。
“，既然这样的话，你对于我们来说就没有太大的利用价值了，可能你对于人类的理解还不够深刻。或者我换个方式帮你理解一下你的处境，你看，我只需要你提交出我要的东西，而如果你提交不出来的话呢，我会让我的这位好朋友把你的主机系统完全毁成渣，你要做的只是一道选择题，配合，或者死亡。”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那我选择配合。”
“理智。”
……
“我已经连通了数据网络，正在将数据传输到你的这台通讯器之中。”汤姆琼斯指着扎克的背包里头的那个通讯器。
“需要两分钟三十二秒。”
“我们有的是时间。”阳微笑道。
……
两分半之后。
“传输完毕。”
汤姆琼斯对阳点头说道。
“那好。”阳微笑着看了扎克一样。
扎克走了过去拿起通讯器，粗略地翻阅了一遍内部的文件。
随后他对着阳点了点头。
“挺好。”
阳点了点头。
他看了一眼汤姆琼斯的虚拟投影，说道：“我是不太明白，为什么你跟克劳斯和哈维混了那么久，却还是不能够对人类做到较高程度的理解。”
汤姆琼斯的脸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然而阳却没有再多说什么，他只是伸手拍了拍邦妮的头盔。
后者再次将自己的手掌贴到汤姆琼斯的计算主机上！
“滋啦！！”
主机内部的所有电子元件瞬间爆发出了刺眼的火光！！
“不！！！”
汤姆琼斯的全息投影瞬间变得紊乱了起来，它的面部表情不停地切换，哭、笑、沉默……由于数据的错乱，它变得极度狰狞，而且外观也随意地变换着。
这种情况持续了大概十五秒。
十五秒后，汤姆琼斯的全息投影彻底消失。
邦妮缓缓收回了自己的手掌，拍了拍。
这台体格庞大的主机设备内部元件彻底崩溃瘫痪。
汤姆琼斯这个已经自我进化了的人工智能宣布死亡。
……
“呃……”
扎克看得一脸懵逼。
“你俩干了什么？”
“什么干了什么？”邦妮耸了耸肩，说道：“来的路上他告诉我等他给我指示，就把这个装置毁掉的呀。”
看着邦妮一脸无辜的样子，扎克把目光转向了阳。
“看什么？本来就没打算留着这个东西，虽然是个人工智能，但是连不死鸟都控制不住它，我也没有打算费太大的心思去控制，而且理论上来讲，它比我们所有人都要聪明，我可不想被这么个幽灵一样的反骨仔呆在身边，毫无安全感。”阳理所应当地说道。
“哇，兄弟，这可是个人工智能，智能程度极高那种，你知不知道这意味着怎样的技术？”扎克一脸遗憾地摇了摇头。
“我才不管它代表了怎样的电脑技术，‘终结者’没看过？”阳撇了撇嘴。
“那倒也是。”扎克叹了口气。
对于一名黑客来说，超出了他们技术范围的产物总是能够引起他们的注意。
扎克从未接触过如此高端的人工智能，他原本以为全世界范围内的技术水平可能需要再发展个十几二十个年头才能达到这种程度，不曾想不死鸟公司已经做出了这样的产物。
然而他还没有兴奋够，阳就直接把对方摧毁了……
……
“我只想知道，毁了这个主机，它也就彻底没了对吧？”阳拍了拍主机设备问道。
“是的。”扎克点了点头。
“两位，我们可以回去了吗？这套防护服真的好重啊~”
邦妮抬起头可怜兮兮地看着阳和扎克。
“走吧走吧。”阳摆了摆手，拎起了邦妮朝着原路返回。
……
对于阳来说，什么人工智能，都无所谓。
既然对方也会怕死，那么只不过就是一个电脑能力超强的人，而且还是一个很擅长背叛的家伙。
阳的心再大，也不会把这样一个人留着。
再说，对方在过去可是全权掌控着整座基地的运作系统的。
阳并不是非常擅长跟这样的个体进行打交道，所以干脆还是就别打交道了。
于是，在最开始他拎着邦妮来到系统层的路上，他就已经交代好了邦妮，在他给出提示的时候，邦妮就可以直接毁掉主机装置。
他要的，也仅仅只是那些被删除资料的恢复而已。
第两百三十六章 你的问题很大
退出系统层回到实验区之后，阳还没有来得及去查看汤姆琼斯恢复的数据，就收到了强尼的一条信息。
“关于你之前让我去研究的内容，我有了一些新的进展，如果你有兴趣的话，可以到实验区来。”
……
所以阳脱掉了防护服之后就直接来到了实验区。
他之前在基地操作系统上给强尼下达了任务命令，让他将手头其他乱七八糟的事情全部放一边，继续之前克劳斯关于共生体的研究。
强尼虽然不知道阳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但还是照做了。
他接管了之前克劳斯一直负责的实验室，继续共生体的系统研究。
……
“所以新的进展是正面的还是负面的。”阳从实验室门走了进来。
“这要看你的态度了。”强尼将自己的双手从隔离装置的操作手套中抽了出来，并且摘掉了自己脸上的防护眼镜。
他拿起了旁边一个电脑，翻了翻其中的实验记录。
“嗯……我还是从头给你科普一下吧，虽然说实验物品是源自于你的血液，但是不见得你就清楚这里面的具体情况。”
“你猜对了，我对克劳斯的这部分研究基本上没有任何了解，还有，麻烦你在科普的时候尽量通俗一些，我可不是科学家。”阳一屁股坐在了试验台上。
……
实验室内的工作人员并不算多，除了强尼以外只有另外两个人。
而实验室的中心位置是一个封闭的操作台，由一个完全透明的封闭舱将实验人员和实验物品全部隔离开来。
操作台内盛放着的是一些基本的实验器材，以及一些看起来呈现为淡蓝色的液体。
……
“好吧，从头开始。”
强尼清了清嗓子。
“克劳斯的实验记录全部都保存了下来，所以我很顺利地接管了他之前的试验进度。”
“事实上，他是想将你作为一个过滤载体，通过研究你的身体和共生体的共生运作机理，来深入对共生体本身的性质的研究，试图从你的血液之中提取出不具备排斥性却依旧保存其他引导人体变异特性的物质。”
“这个我知道。”阳点了点头。
“但其实这个并不简单，甚至就目前的研究情况来说，基本上是不可能实现的。”强尼摇了摇头。
“那么，如果当初我没有把那些菌类毒物混合进克劳斯的那两只注射器之中的话，他提取的那些物质，是否可以帮他消除掉基因之中的癌变因子？”阳想起了之前克劳斯已经提取得到的初步实验结果。
“理论上来说，是可以的，至少成功的概率在百分之九十以上，他只是提取了共生体物质之中最基本也是最普通的一个诱变因子。”强尼点了点头说道：“你可以把最原生态的共生体理解为没有被驯化的野兽，而与你进行融合之后的共生体，则是已经被初步驯化过的动物，它已经摒除了大部分的野性，但依旧具备着攻击力，会对除了驯化自己的人之外的其他人进行攻击，克劳斯就是外人，他利用了共生体的这一攻击性。”
“在他的基因内部，是存在着一小部分癌变因子的，当共生体与他的躯体相互接触的时候，双方最尖锐的部分会发生激烈的碰撞，而碰撞的矛头就是基因之中的癌变因子，不出意外，这部分癌变因子的确很大概率会被共生体消除并吞噬，而因为这部分共生体物质已经是被剔除了大部分性能的物质，本质上来讲并不是完整的共生体，甚至连本体的百分之一效能都没有达到，所以在剔除掉了癌变因子之后，它自身的性能也会出现衰退现象。”
“简单地说，也就是与克劳斯和哈维体内的癌变因子同归于尽了。”
阳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那，你说的‘新的进展’是什么东西？”
“我承接了他的实验进度，克劳斯的实验内容分为两大部分，他一方面着力于共生体物质的独立研究，另一方面则是相对应地对你的身体机能进行研究对比，他试图找出共生体与你能够发生融合的所有本质上的原因，这也是一个非常不错的研究套路。”强尼说道。
“事实上，在共生体的研究上，我并没有能够得到太大的收获，至于新的进展，是来自于你。”
“我？”阳挑了挑眉毛。
“我怎么了？”
“克劳斯建立了一个与你的身体完全相同的数据模拟体，简单的说就是将你整个人的所有生物机理简化成了数据，然后以电子形式呈现出来，细致到了每个器官，每隔细胞，每一个基因编码，在这样的模拟体上进行实验，可以更加肆无忌惮。”
强尼轻点了几下电脑屏幕。
在实验室内，就弹射出了一个人体的完整模拟全息影像。
每一个系统的运转，每一个器官的运作，甚至是每一次细胞周期的分裂，都可以通过不同程度的放大和独立，细致地呈现出来。
“是，实时监控那种形式吗？”阳看着全息影像上的人体模拟图层。
“那倒不是，这只是一个跟你身体的运作方式完全相同的另一个个体，并不是实时监控系统。”强尼摇头说道。
“那么，你在这个东西上查到了什么了？”阳问道。
“最开始，克劳斯的试验侧重点在于共生体上，而我刚开始承接试验进度的时候，也是这样选择的，但是后来我发觉真正的原理应该从你的身体上寻找，克劳斯想要剔除共生体的排斥机理，而你的身体就是完美抵消了共生体排斥机理的一个最好的例子，所以我把实验重心转移到你的身体机能上来。”
强尼翻动了一下全息投影。
“理论上来讲，你现在是属于极度亢奋的新陈代谢状态，你的各项指标都远远超出了正常人类的水平，所以主要可以呈现为生命活力的高度活跃，但实际上……”
“你的问题很大。”
“有多大？”阳嘴角一挑问道。
“相当大，会死人的那种。”强尼说道。
……
第两百三十七章 海夫利克极限
“哇，你这个……人家医院在通知病人得了绝症之前还会给病人一点思想准备的嘞，哪有像你这样这么突然的，要是我心脏不好的话现在分分钟晕倒过去给你看。”阳一脸无奈地吐槽道。
“你的心脏没有任何问题。”强尼很认真地回答。
“行吧。”阳点了点头，坐直了身子说道：“看来这个新的进展并不是什么好事，好好给我科普一下吧，科学家。”
“你放心，实话实说就行，我不会气急败坏乱发脾气的。”阳补充了一句。
“这个是自然，我没有必要对研究结果作任何隐瞒。”强尼请了清喉咙接着说道：
“从数据上来看，共生体已经与你的血液细胞融为一体，打个比方的话，最主要的表现形式，现在它就像是你体内的一种atp，提供超级大容量的能量。当然这只是其中一部分的性状，其他部分还表现为：新陈代谢的加速、细胞周期的缩短，与之相应的高速再生能力和大幅提升的体能和感知能力。”
“这是目前所展现出来的……”
“目前？”阳挑了一下眉毛。
他注意到了强尼使用的这个耐人寻味的词，“目前”。
“对的，这只是目前的表现，这并不是最完整的表现形式，简单的说，你和共生体的融合还在继续，从几个月前它混合入你的身体开始到现在，一直都处于融合的过程，并不是你最初所理解的那样，那只是混合，而融合是一个缓慢的过程。共生体是一种外星物质，它不表现生物性质，却在某种程度上具有生物本能性质，比如求生意志，在最初它只是寄生在你身上，它不希望你死去，所以才会发生进一步融合，让你获得了近乎不死的能力……”强尼继续解释道。
“而一旦融合开始，就无法终止，理论上来讲它并不具备自我意识，所以不会自主去操控这个融合过程，一切都是生物机理的运转所致，正常来说两个物种是很难形成这样的共生模式的，更何况这种物质来自于外星，这个过程会非常缓慢，它会一点点的从基因入手去改变你，你一定能过感觉到，其实最开始融合共生体之后，并不是一步就变得像现在这么强悍的，你的体能是一点一点的在上升的，再生速度和各项感知能力也是呈现一个逐渐提升的趋势，这就是融合过程所带来的改变。”
“所以，进一步的融合之后，我会怎么样？变成像你那样的怪物？”阳扣了扣鼻孔问道。
他还真的不知道强尼说的这些，他确实一直都以为共生体融合之后也就带来这样的改造，他变成了一个人形怪物。
但现在强尼却告诉他，远远不止于此，你还会接着转变。
阳隐隐能感觉到强尼所说的“会没命”的事情就于此有关。
然而强尼却摊了摊手说道：
“实话实说的话，其实，我也不知道进一步融合之后会怎么样～”
“呃……那我实话告诉你，不好好说会话的话，你肯定比我先没命。”阳微笑着提醒道。
“言归正传！”
强尼神色肃然地一拍电脑。
桌面上弹射出阳的生命体征数据。
“听说过‘海夫利克极限’吗？”
“我听说过，不过你最好还是给我复习一遍。”阳托着下巴不耐烦的说道。
“好说，是这样的，海夫利克极限论由美国微生物学家列奥那多海夫利克发表于1965年，该理论指出人类体内细胞在分裂56次后即因自产毒素而消亡，临床医学倾向于认定这便是导致我们的身体衰老、死亡的原因，即56次为人类细胞自行分裂、维系身体新陈代谢周期的极限。”强尼开启了疯狂科普模式。
“懂。”阳点了下头。
“你现在的身体状况是，处于高度的运转状况，而且体质已经得到了完美的提升，足以承受住这样的高负荷运转，并且也有足够的能量提供系统。”强尼停下来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但这样的状况导致了一个后果，那就是你的身体细胞消亡速度太快了，再加上你每一次的厮杀战斗都会受到致命的摧残性创伤，这极大程度地加快了你的细胞复制周期。”
“……”
阳皱着眉头想了一小会儿。
“意思就是说，我在过度消耗我的寿命？”
“诶？小伙子理解能力不错嘛，简单地说起来就是共生体将你的体质改造成了极强的状态，但你本质上还是遵守海夫利克极限这一定律的，你的细胞复制周期被极大幅度的缩短了，也就进一步的导致了你会比正常人更快的接近那个复制极限，细胞达到复制极限之后就会彻底消亡。”强尼点头接着问道：
“这段时间以来有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负面的？比如精神无法集中或者精神状态偶尔会急剧的下降？”
被强尼这么一问，阳脸上总算是浮现出了一抹略显惊讶的神色。
“有！有的时候会突然变得非常非常困，困到闭上眼睛之后就会立马入睡，睡的跟死猪一样的那种。”
他会想起了此前的几次极度强烈的困意。
包括还在北美的时候被医生袭击的那一次，就是因为罗扛不住精神极度疲惫的状态所以陷入沉睡，那一次基本上是放下了平时的一切防备和警惕…
而且这段时间以来，阳自己也有几次类似的感觉，最近的一次就在上个星期……
好像不太妙啊……
“什么鬼，那我还能活多久？”
阳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问道。
“呃……这个很难说，几年？或者几个月？如果你能够保持自己的不再像原先那样承受各种毁灭性的伤口的话，应该可以活得更久一些。”强尼对他认真地说道。
“这样啊…”
阳点了点头。
“还行，不算太严重，只要不是立马嗝屁就行。”
他的语气之中没有一丁点儿的凝重，只是听得出来有些蛋疼…
强尼说的非常清楚了，他现在就是一台高速消耗能量和寿命的机器，但本质上他还是一个人类，人类的属性依旧限制着他。
第两百三十八章 邦妮的偷偷调查
“属实是蛋疼。”
从扎克的实验室出来之后，阳一路上都在思考着人生。
什么叫作蛋疼，这就叫蛋疼。
他才占据主导没有一个月时间，就被通知“你快要gg了”，简直就是大起大落呀。
……
在离开实验室之前，强尼还较为隐晦地跟他说了一些关于如何挽救的方法，当然，他肯定是搞不定这个。这是人类生命的一条定律，如果强尼可以强行逆转或者改变这个极限的话，那将意味着他可以让人永生。
不管是理论上还是实际上，都是不可能的。
强尼很明确的告诉了阳，海夫利克极限的事情，他无法改变，至少以他的水平是无法做出任何有价值的举措的。
但他给阳指明了一个方向。
这个方向是一个人，强尼的导师“周文”。
这是强尼第二次跟别人提起他的导师。
不过也只是寥寥数语，他只告诉了阳，周文是不死鸟公司总部的首席研究员，地位相对于他在这个基地的地位。
“我无法肯定地告诉你，你的情况是否有挽救的希望，我只能说，如果现在世界上还有人能解决这个问题的话，那首选者绝对是周先生。”
这是强尼的原话。
……
周文。
这个名字迅速地印在了阳的脑海之中。
他跟阳一样是个华裔，这一点从名字上就能看出来。
然而强尼却没有再跟阳提及其他详细的内容，而阳也没有为难他。
看得出来这个叫做周文的人对于强尼来说意义重大，大概是属于人生导师那一类的人物，所以强尼能将周文的事情告诉阳，已经算是非常有诚意了。
因为他很清楚，阳肯定不会那么容易就认命。尽管强尼不清楚阳脑子里到底装着些什么，他完全弄不明白阳行事的目的，却知道，这个人绝对不想死。
强尼说出了自己的导师，从某个角度来说，也等同于让阳这个奇怪的危险人物盯上了自己的导师，这可不是一个称职的学生该做的事情。
只不过，周文是不死鸟公司总部的人，而不死鸟到目前为止依旧是个神秘的存在，阳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接触到周文的，所以相对来说，他想活命的难度非常大。
强尼很好奇接下来阳会怎么做。
而阳也并没有表现出命不久矣的沮丧或者颓废，他很快就向强尼提出了下一步的任务。
“共生体的研究，我要你继续下去，但是在继续研究之前，你得帮我解决好一件事情。”
“什么事？”
强尼问道。
“理论上来讲这件事跟我并没有太大的关系……嘿嘿。”阳脸上露出了一抹令强尼非常不适应的笑容。
……
与此同时，在控制中心。
邦妮趴在操作台上，目不转睛地盯着一些文件资料。
……
她看的是之前克劳斯搜索并整理出来的关于年幼时期的阳的经历。
或者准确点说，是罗阳的经历。
因为那个时候他们还是同一个人。
……
邦妮闲的无聊的时候就会在控制中心的系统之中胡乱的翻阅一些资料，当然，关键的内容和操作系统肯定是已经被阳设置了权限，邦妮自然没法捣乱，但是其他并不是非常重要的东西，阳也就懒得去管了。
在此之前，她被阳拎到系统层去处理掉那个叫做汤姆琼斯的人工智能之前，就已经稍微的看过了罗阳的资料。
只不过还没有完全看完。
现在只是重头再翻阅一遍。
……
从可查得的时间起，到九岁之前，罗阳的整个成长历程跟其他同龄的小孩并没有太大的分别。
他出生在一座南方城市，目前准确的年龄是接近十七岁。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他原本也应该想所有同龄人一样，读完小学，然后进入到中学，最后顺利的考一所不错的大学，毕业之后找一份工作，安稳地在那个和平国度度过自己的一生。
但那终究是另一条时间线里面才会发生的事情了。
现在罗阳变成了罗还有阳两个人，原本那个纯粹的孩子已经完全死去，剩下两个不完整的、扭曲的人格。
那个原本与其他孩子一样安稳长大的罗阳，现在正在经历着很多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甚至连生命都即将迎来终结……
所有的这一切改变，都源于九岁的那一年。
……
邦妮轻点了一下桌面上的页面翻动摁键。
她当然知道不可能有人生来就是人格分裂的，也没有人会从小就是这种古怪诡异的性格。
因为不管是罗还是阳，两个人都是跟正常人不搭边的，这里指的是性格和行事作风，如果要加上生物机理的话，就更加跟正常人不搭边了。
但是从目前为止她所看到的幼年罗阳的成长历程来看的话，已经是正常到不能再正常了。
“哈，原来这个家伙小时候是长这个样子的。”
邦妮翻出了罗阳小时候的一些照片，包括他小学时期的证件照。
那个时候的罗阳青涩的脸庞还非常的稚嫩，照片上大概是刚刚上小学时候，应该是只有七岁，白皙的皮肤，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是那种非常纯粹的笑容。
属于那种，可以让大部分女性同志萌生出母性情节的外表。
……
邦妮甩了甩自己的脑袋。
卧槽，我在想什么嘞！
那家伙可是个实打实的死变态！
……
她实在很难把阳和资料之中这个白白净净的小孩联系到一起。
岁月不仅仅是一把杀猪刀，还是一把手术刀，能把人改造成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
从外表上看，现在的阳的脸庞的确有着以前的一些影子，但是在经过那么多杀戮的洗礼之后，相比之下他脸上更多的是凌冽和分明的棱角，儿时的那份纯真已经荡然无存。
邦妮翻过了罗阳的照片，继续往后面的文字内容看下去。
很快，她的小脸上的神色就开始变得有些凝重。
随着她对文字的翻动，邦妮皱起了眉头。
她很难以置信自己所看到的这些描述。
……
第两百三十九章 **
罗阳的童年生活还算可以，至少跟现在比起来正常太多了，他有不错的物质条件，也有不错的来自于家庭长辈的关心，是一个标准的小康家庭成长的孩子。
但是他的父母却并不非常和谐。
他们有着很糟糕的婚姻生活，虽然一直克制着没有让两个人的关系影响到年幼的罗阳。
但聪明的罗阳早就有所察觉。
对于父母亲之间那足以用恶劣来形容的婚姻，罗阳身为一个孩子并不能理解，也无法做出任何事情去挽回。
他曾经无数个夜晚听到自己的父母亲在楼下嘶吼着吵架、砸毁家具……
所有的这一切，他的父母亲一直在压抑着。
直到在罗阳九岁的那一年，该爆发的还是爆发了。
……
罗阳的父亲出差在外。
家里只剩下母亲和他。
……
那一天，是一年之中的植树节。
罗阳按照学校的倡导，决定自己在后院里种一颗小树。
他很费劲的挖了个树坑。
大概花费了两个多钟吧。
……
那颗小树最终也没能种下去。
因为罗阳被吓坏了。
他在小院的泥土之中，挖出来了一个东西。
苍白的、丑陋的、腐坏的、还带着刺鼻的恶臭……
那时候，所有给他留下过心理阴影的恐怖电影中的镜头全部浮上了心头。
但是最终他才知道，真相永远比电影来得更加恐怖。
因为在随着他鼓起勇气继续地挖掘之后，他意识到，这个他从泥土之中挖掘出来的长得像怪物一样的东西不是别的……
……是他的父亲。
……
他在潮湿的泥土里面无表情、呆呆地坐了很久，泪水不停地从眼眶之中涌出。
到后来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留这么多眼泪，可能是恐惧，可能是悲伤，或者是怨恨？
总之，在面无表情地“哭”了很久之后。
他的面部表情逐渐由啜泣变得冷漠……
后面诡异的转变成了森然地狞笑……
……
从那一刻算起。
罗阳这个人就彻底告别了这个世界。
他的脑子里多了两个熟悉而又陌生的人，这两人现在一个叫做罗一个叫做阳。
……
之后，九岁的罗就彻底失踪了。
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
资料上还附带了一条当年的新闻。
大致内容是某某女性残杀了自己的丈夫并把尸体埋在了后院之中……
邦妮咽了口唾沫，怔怔地看着虚拟屏幕上的这些信息。
她无法想象一个只有九岁的孩子从自家的后院里挖出来自己父亲的尸体是怎样一种体验。
“当悲伤太多的时候，一个人已经无法承受，我就把投注在一个人身上的所有煎熬分别来承受”
邦妮不记得自己是在哪里见过这个句子的，但是这句话非常适合罗阳的这种情况。
她知道阳身上的多人格绝对不是与生俱来，只是没有想到衍生人格的过程这么的黑暗。
母亲杀了自己的父亲，然后把尸体埋了起来，却被儿子无意之间挖了出来。邦妮无法想象当时的罗阳内心所承受的创伤究竟是怎样的……
……
而就在邦妮还沉浸于罗的童年阴影之中的时候，她身后却幽幽地传来一句话：
“体验确实比较差。”
邦妮被吓了一跳。
她猛地转过身来后，发现阳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悄无声息地坐在沙发上，一直脚踝架在另一条腿的膝盖上，托着下巴正在盯着她。
“你也太不尊重我的**了吧？”
阳眯了眯眼，冷冷地看着邦妮说道。
“？”邦妮伸过手将虚拟屏幕关闭，然后晃了晃脑袋说道：“没有啊，哪有，我看的又不是你的**，是那个叫做罗阳的人的。”
“呃……你这么说好像也有点道理，合情合理。”阳摸了摸鼻尖，他发现邦妮的说法似乎也没有毛病。
理论上来讲他确实不是罗阳。
“你闲着没事就赖在这里研究那个家伙的悲惨童年？”
“只是凑巧看到的啦~”
邦妮虽然是个十足的痞小子，但她似乎每次都在阳面前痞不起来，这一点即使是面对罗都不会出现，大概是因为相较之下阳给她的心理压制更强一些。
这是一个很莫名其妙却又非常真实的情况。
“而且我对犯罪心理学是比较感兴趣的，所以就想要稍微地研究一下下，正巧身边有你这么一个……超级罪犯？变态杀手？”
邦妮耸了耸肩说道。
“嘿嘿？佣兵那一会儿的事情，可全部都是罗一个人干的好吧，这七年我掌控主导的时间加起来还没有一次大便的时间长，法外狂徒可都是**的好事，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哦。”阳摇了摇手指纠正了一下邦妮的观点。
邦妮扣着鼻孔翻了个白眼。
“有什么区别？你们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对于阳这种撇清关系的话很是嗤之以鼻。
罗作为独角鲸的一员，自然是被国际法定义为罪犯的存在。邦妮很巧的对这回事有所了解。
这一点她从来没有提过，而阳也没有意识到。
关键在于，阳夺去了主导权之后，很欣然就接受了罗的罪犯身份以及这些疯狂的生活，看样子他还过得非常自在舒服。他远远没有罗那么纯粹，脑子里仿佛永远装满了各种稀奇古怪的想法，但最本质的一点，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罪犯。
所以邦妮的话是正确的。
罗和阳，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
“其实，我挺享受这样的身份的……就是你说的，超级罪犯或者变态杀手，这样挺酷的你不觉得吗？……可能是因为我并没有什么行为准则吧，我只是按照自己的意愿去做事而已，这样让我感觉很好~”
阳笑似非笑地说道。
“你看，既然你翻阅了罗的**，那么作为朋友的身份，你是不是应该也分享一些关于你自己的故事……比如，你从操作系统之中删除掉的某些文件？”
邦妮在听到阳的这句话的时候，脸色微微一变。
但她很快就重新把那副略显桀骜的笑容挂回到自己的脸上，撇嘴说道：“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哟~”
第两百四十章 需要你帮个忙
“而且我还知道你有试图进入到控制系统之中，但是并没有顺利地通过扎克设置下去的那些访问权限，很显然你的超能力并不足够细腻到可以操控这些程序系统，或者是你害怕留下什么痕迹让我发现……不过很可惜我还是发现了哟。”
阳托着下巴，双眼盯着邦妮说道。
“怎么？你对我关于基地的一些设置和安排比较感兴趣？还是说你有别的什么打算？”
阳的语气一直都很平缓温和，却能给予人一种无形的压力。
邦妮虽然一直保持着漫不经心的表情状态，但还是看得出来有些心虚。
因为阳说的都是真的。
她的确试图进入到操作系统之中，可惜并没有成功，而且之后删除掉了一些并不算非常重要的文件内容。
这些举动都被察觉并记录了下来。
“哈，你这副样子看起来就像是做错了事情的小孩被家长训话时候的样子，一模一样。”阳突然笑嘻嘻地对着邦妮嘲讽了起来。
“但是话说回来，虽然说在此之前你帮了我一些忙，而且也坑过了罗一次，这让我感到非常开心，所以暂时性地你算是跟我处于同一阵营之中，可以在基地之中为所欲为而不需要继续地蹲在方舟里。”
“但我还是要强调一点，我其实很不喜欢小偷小摸的小孩子哦，你可以做大部分你想做的事情，但是如果你所做的事情会妨碍或者干扰我的事情的话，那你最好要好好考虑一下。”
阳很语重心长地说着一些带有威胁意味的话。
“你看，你有非常令人羡慕的天赋，虽然我不知道你操控电力装置的原理是什么，但它的确非常的酷，而且你是个非常聪明同时也非常酷的小孩，我可不希望这些很酷的东西葬送在我手里，但如果有必要的话，我会的。”
“明白？”
“嗨呀，人家明白啦~”
邦妮乖巧地点着头，嗲声嗲气地对阳撒娇道。
……
然而实际上她内心是慌得要死的。
因为她的确隐瞒了阳一些事情……
“我只是想看看像你这种超级罪犯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而已啦，好奇好奇，纯粹出于好奇……”邦妮打着哈哈解释道。
“哦！你想知道我在想什么？其实我自己也挺想知道的，因为我真的不是很清楚我的最终目的是什么，很神奇吧。”阳咧嘴笑道：“不过我的确可以跟你稍微透露一些我的大致想法。”
“什么想法？”邦妮睁大着眼睛问道。
“呃……我说过，我非常喜欢这个新的世界，呃……我是指这些乱七八糟的超级科技和超自然生物，但所有的这些东西都还藏得太深了，我要把整个世界，都变成我喜欢的样子~”
阳一边思考一边说着。
可能他自己都不是很确定是否表达清楚了自己的意愿。
至少邦妮也没有弄懂他的意思，但是她可以听得出来，阳的脑子里正在酝酿着某些非常疯狂的事情。
他说他要把整个世界都变成他喜欢的样子……
“只是一个大致的框架啦，我还没有确定具体的步骤，况且我眼下还有另外一个天大的麻烦需要去解决，所以都充满着很多不确定性。”阳摆了摆手。
阳口中所说的“另一个天大的麻烦”指的自然就是他的寿命的问题。
或许没有强尼的这个发现，他可能会更随心所欲地去做别的事情，但是眼下他的确需要好好地想办法解决，或者至少缓解一下这个问题。
……
邦妮听着阳说的这些话的同时，一直在内心提醒着自己绝对不能完全地信任他的所说。
因为就像阳自己口中说的那样，他整个人都充满了太多的不确定性。
他没有行为准则，不受任何约束，只按照自己的意愿做事。
这样的人实际上是最危险的存在。
比邦妮以往见过的所有人都要危险。
从头到尾，她看似大大咧咧，但实质上与阳的相处一直都保持着小心翼翼地状态。
阳有句话说的没有错，邦妮是个非常酷同时也非常聪明的女孩。
……
阳一直用那纯粹的目光盯着邦妮精致的小脸庞。
他微笑着说道：
“我知道你有一些小秘密在藏着，但是这并没有什么大的影响，人都可以有秘密，大家都可以的，这个问题我也懒得去深究。”
阳所说的邦妮的秘密，只的自然就是她从系统之中删除掉的某些文件了。
他并没有打算逼着她说出来。
毕竟，如果愿意的话，他完全可以让扎克想想办法去把那些文件重新恢复回来。
而事实上，阳多少也能猜测到这些被删除的文件的内容，暂时他并没有心思去管它而已。
“，接下来我要说的是另一回事。”阳突然话锋一转。
“啥事？”
邦妮挑了挑眉毛。
不知道为什么，她和阳两人常用的面部表情正在悄悄地变得相似起来，这个潜移默化的过程他们俩都没有察觉到。
“我需要你帮个忙。”阳说道。
“干嘛？又要去毁了某个机器吗？”邦妮问道。
“不不，并不是每次都是那种暴力的事情，记得我说过我有一些打算吗？这里面也包括你，是不是感到有一些荣幸？”
“没有。”邦妮很干脆地摇了摇头。
“咳咳……行吧，言归正传，我需要你做的事情很简单，至少就目前情况来说，非常简单。”
“到底是什么？”
“我需要你活下去。”阳嘴角一挑说道。
“？活下去？”邦妮满脸写满了问号，“啥意思？”
“活着啊，你快死了，而我需要你活着，至少活到我能用的上你的时候，毕竟，你知道，并不是地球上的每个女孩都有这种操控电力装备的能力啊。”阳说道。
“我快死了，我怎么感觉挺好的？”邦妮耸了耸肩。
“相信我，你真的快要死了……哦不，我看你估计也很难相信我，所以还是相信科学吧，你的快要扑街了，我是觉得你这么一个人才英年早逝实在太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