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9章 天上人间
邱思远与崔剑锋作为隔史人类,相互间的认识上存在巨大差异,甚至难沟通。
邱思远说自己原先也是地球人,后来因自己的那一轮史前文明遭遇末日灾难而逃离地球,去柯伊伯带建城定居。
“那你们为什么还要回来呢?”对邱思远的解释,崔剑锋显得像个张二和尚,摸不着头了。
“因为我们不合适在柯伊伯带居住。”
“按你的说法,你们去那里,已七亿年了,现在什么又不合适你们居住了呢?是不是那里也发生灾难了?”
“不是。我是七亿年前从这里去那里的人,所以不合适在那里居住。”
“你把我搞糊涂了,按你的说法,你应是七亿岁的人,是天上的人,与我们这些只活七、八十岁的人不同,这个我信。民间说,天上一日,人间千年嘛。”
“你都说到哪去了。”邱思远听着崔剑锋的话,不知所云:“柯伊伯人永生不老是事实,但我们地球人则做不到,我也是死了七亿年后遗体被柯伊伯人用生物信息复制技术复活过来的人。不是你想的那种天上的不死的人。我那年也是七十二岁死去的。现在被柯伊伯人弄醒后还不到十五年呢。”
“啊,”崔剑锋惊叫一声,用恐惧的眼光看着邱思远:“你是白骨成精的人?”
“不知你说的是什么意思。”邱思远莫名其妙地看着眼睛瞪的出奇地大的崔剑锋说:“我在七亿年前死去后,我的亲友把我的遗体放到浮星间的纪念馆内,因那里极寒,不会在地球上一样变成白骨的。十二年前,柯伊伯人用生物信息复制技术把我唤醒了,这样我又开始了我的新的生活。”
“原来是这样啊。”崔剑锋恢复了平静:“可你的容貌一点也不象七十岁的老人哪。”
“柯伊伯人唤醒我后也用生物信息复制技术,把我的老化的细胞还原,使我的容貌慢慢幼化,按我的要求幼化到二十多岁的年龄上。所以,修复后的容貌也就退去了老人相。”
“老化的细胞?什么叫细胞呀?”
“这,这,”邱思远又卡壳了,他知道自己跟前的这个唐人的认识程度还未达到用显微镜观察微生物世界的那个地步,直说,他也不懂。做解释呢,他就问来问去,没完没了。
“什么?又遇到说了我也不懂而无法解释的事?那就算啦。”崔剑锋憨厚地笑了,他现在已不是不久前那个查办飞贼的唐朝重臣,而是已被更高文明的人类的知识所折服的开明小伙。
“不,不。”邱思远嗫嚅了一阵,仍不知怎么说才能让眼前的这个唐朝官员明白:“让我想一想,这一问题,我一定让你明白。”
“那好,你就想法子让我弄清就行。”
“哦,对对。”邱思远突然想到一种解释方式:“你知道有些东西,太小了就看不清楚了,对吧?”
“是的。”
“你是否想过,我们身边,还活着很多我们看不到的小动物吗?”
“那倒没有,有些小虫,很小,我倒是看到过,但没想过还有比他更小,小得我们看不到的动物。”
“其实,我们的周边,存在数不清的这类小动物。就连我们的身体,也由很与这些小动物差不多的物体构成的,构成我们的身体的物体,就叫细胞。”
“你的意思,我们的身体,也是由数不清的小虫组成的?”崔剑锋吃惊地瞪大眼问。
“不是的,这些小动物,叫微生物,但人体不是由这类小动物构成,只是人体由与这些微生物大小差不多东西构成的。”
“原来是这样呀?”崔剑锋笑了:“现在明白了一点。那这些微生物,有办法看见吗?”
“能。”邱思远点点头说:“七亿年前,我们地球人是通过一种放大镜看微生物的,这种放大镜叫电子显微镜。以后我带你去柯伊伯带时,就让你看看微生物世界。”
邱思远嘴上虽然这么说,但他也知道,柯伊伯人虽有比电子显微镜还高的快子显微镜与望远镜,但他们已不叫显微镜或望远镜,而叫宇宙长臂。此外,柯伊伯人对微生物很敏.感,简直谈虎变色。所以,就算到了柯伊伯带,想找七亿年前的地球上的那种电子显微镜,并不容易。
柯伊伯人在技术方面,已达到用快子做宇宙长臂,通过信息刺激,让百万光年外的与其物质环境相同的天体上的物质化合成有机物并进行复制自己,体验深空天体上的自我感触的地步。这种高度的人类文明前,邱思远的那个史前文明,也只算是小巫见大巫了。
不过,柯伊伯人这个大巫,虽然让邱思远这个七亿年前的史前文明时期的小巫复活了,而且当祖先供奉。但却处处提防着这个小巫,不愿让他在当前的新一轮地球文明里复制其七亿年前的那个世界。
对此,邱思远也心知肚明。
“真羡慕你们那里的神仙般的生活啊。”崔剑锋听着,不禁感叹道。
“是啊。我也羡慕那个不死的天界。可惜,那里不合适我们这些只能活百年左右的人。”
“为什么?”
“那里没有地面,也没有蓝天。没有重力场,没有各种各样的动植物。有的,只是面积不大的太空城、飞碟,周边全是漆黑而阴冷单调的太空,大小不一的浮星。我们如在那里生活,那就得整天把自己关在不到百余平米的飞碟舱里,有时也到比它大一点的太空城里散步。”
其实呢?柯伊伯人也他们自己的巨.大的百万平米的太空城的,但这些,则不是邱思远这类“带有大量危险的微生物”的人涉足的地方,所以,这一点,连邱思远都不知道。
柯伊伯人给他们这些“七亿年前从地球过来的祖先”提供的地方,不过也就是飞碟和小型太空城而已。而且,他们也被限制在柯伊伯带内侧的离柯伊伯带较远的边缘地区。而柯伊伯带深处,他们则被禁止去。
邱思远他们只是通过柯伊伯人提供视频装置,观看柯伊伯带深处的景物。那里飞着的太空飞船,也不是柯伊伯人给他们的这种只合适在内太空飞行的“飞碟”,而是适合在柯伊伯带浮星间专用的球形飞船,叫“飞球”。
至于柯伊伯人自己集体生活的地方,也就是柯伊伯原始太空城,柯伊伯人则不让邱思远等人知道,也许是怕其祖先提出要到他们太空城散心的要求吧?反正邱思远隐隐感到,柯伊伯人对自己有戒备心理。
“真没想到啊,天堂原来是那样。”崔剑锋听罢,觉得没兴趣了。
“以后我可以带你去看看。”邱思远笑着说。
“如天堂象你说得那样阴冷而单调,我去那里干什么呀?天天呆在百余方米的小舱里,还不如在这里坐牢哪。”崔剑锋脸上出现不屑的神情。
“不管怎样,知道总比不知道强吧?”邱思远忘不了与其打趣:“一般人想去都去不成哪。”
“那好,”崔剑锋倒是一脸认真:“我们就一言为定,到时你带我去天界游一游。至于你们落户大唐的事,就包在我身上,我想尽办法,悄悄给你们弄个合法的身份,让你们平安地度过一生就是了。”
“你帮我们弄到合法的身份,让我们融入新一轮地球文明,是我们求之不得的事。谢谢你。可事情并不那么容易办到的,我们就为此共同努力吧。”邱思远激动不已,情不自禁.地向前抱住崔剑锋,热泪盈眶。
这倒让崔剑锋不知所措,因为唐代人只有弹衣,鞠躬,拱手,跪拜等礼节,没有肢体接触的礼节,所以对邱思远的这一举止有点反感。
“我们得制定一套具体措施去实施。”崔剑锋说:“你们不能老住在县衙前的客栈里,得找一处偏僻的地方悄悄住下。”
“我们刚来,不知你们这一轮地球文明的人类的习惯,没法找合适的地方啊。”
“你告诉我的那些刑部来的人,经我打听,原来是从那天你们劫持那个叫魏康顺的小伙所住的那个**村搬来的。他们一来就悄悄住到那里,连我都没察觉到。”崔剑锋说。
“我们当时也觉得山区闭塞,没人注意,所以才把飞碟开到那里,把那小伙吸上去的。”
“可你们那样做,却害了那小伙呀。”崔剑锋叹了口气:“人家刚失去爱妻,却因你们的行为,又祸从天降,现在正面临着被处死的危险哪。”
“是嘛。”邱思远听后似乎深感内疚:“那我们先把那小伙救出来。然后才考虑我们的换地方住的问题。”
“我看你们还不如来个反其道而行之,循其善而作为。”
“什么意思?”
“刑部那帮人为了查明、追捕你们而从**村搬到你们所住的春来客栈,是一般人共有的思维行事。你们何不来个与其相反的思路去应之。也就是说,你们悄悄地去**村住。”
“好,”邱思远高兴地说:“现在我们有你帮助出主意,可以说,我们落户大唐,融入新一轮地球文明就不成问题了!”
第030章 巧布迷阵
诡计多端的姚明扬自作聪明,认为那三个飞贼看中县衙前的那家客栈,必有一些不可告人的目的,自己也觉得那里很神必,所以也住进了邱思远他们曾住过的崔剑锋隔壁那间房。
但他完全没料到那屋里有孙小刚曾装过的微型摄像头,一住进就把自己的举止言行不断的摆到邱思远案头上的显示器里。
更没料到此时崔剑锋已与邱思远搭上了合作关系,这样其计划也完全暴露在崔剑锋前面。
崔剑锋倒也迷恋上了孙小刚的显示器,邱思远也就在崔剑锋住处安装了一台显示屏,一来让他直接观看姚明扬的活动情况,二来自己便于与崔剑锋直接联络。
这天吕和昶来县衙重新审理魏康顺妻子被奸杀案与被飞屋吸进的谋反案。
这样,此二案的核心也就悄悄地从吕大柱身上转到了魏康顺身上。吕大柱则被凉在一边,很少再受审了。
姚明扬提出重新审理此案,其实也有另外的目的,也就是受酷吏来俊臣的影响,想学学来俊臣,整整别人,给自己打造飞黄腾达的条件。
他曾通过尚九卿与来俊臣套近乎,暗中接受来俊臣的指示,专与狄仁杰手下打交道,想帮助来俊臣收集狄仁杰的罪证,以便把他扳到,到时说不定自己代替狄仁杰夺取神探的桂冠呢。
他完全低估了其所查办的这些天外来客的能力,更不晓得这些天外来客属高度文明世界里过来的人,带有先进的视听设备。
对于这些被官方与民间定为被贬天神的飞贼,他也用凡念理解成是下凡的天神,既然已下了凡,当然是凡人了。
他就是不明白,自己一住进客栈,自己的一切举止与言行全被这些飞贼看到与听到,而些也转告了其对手崔剑锋。
因为他与吕和昶也谈到搜集崔剑锋的罪证,帮助来俊臣绊倒狄仁杰之类计划,气得崔剑锋大骂他们是小人,甚至想带着邱思远他们的显示器去见狄仁杰,借此揭露来俊臣这些人的“祸国殃民”的罪恶行径。
但邱思远却不同意,他说他不能介入地球人的这类争权夺利的争端里,更不能把这些先进的设备借给地球人,用来内斗与战争。
“你们想融入地球人类的世界里,就不能逃避现实,必须介入地球人类的各种物质与精神活动,就得面对各色各样的人与事做决定。”崔剑锋说。
“你说得不无道理,但我们也有自己的底线,绝不能把我们的先进的技术为地球人的各种内斗与战争服务。这也是柯伊伯人向我们提出的要求。”
“我是想把你们的这个显示器带到京师,让狄国老看一下,不然光凭我们的口头说明,没多少说服力。”
“对不起,我们不能满足你的要求。”邱思远说:“否则,万一被柯伊伯人发现,他们就有可能中止再向我们提供这类先进的装备。”
“你不是说柯伊伯人离这儿5400亿步远么,他们怎能那么容易发现呢?”
“你这是站在较低文明的人类的位置上揣mo你所无法知道的更高文明人类的行为。”
“那行,既然你认为你们这些东西不能随便让我们这些较低的文明世界里的人类用,那我也没办法。”
“这些,不是我们说了算的事,是我们出来时柯伊伯人要求的。”
“他们为什么这样做呢?”
“可能是担心地球人利用他们的高度发达的技技术与思路去威胁他们的安全。”
“有这种必要么?地球人,现在就是看着都不知什么用,更不用说用这些东西去威胁他们的安全了。”
“高一类文明人类与低一类文明人类的看法有所不同,别说你们,他们就是对我们也不怎么放心。”
“那他们为什么还给你们这些东西呢?”
“可能是担以我们受文明程度不高的世界里受野蛮的人的威胁吧?”
“你们带来的那些东西确实很厉害,我们当然不是你们的对手。”
“你以后可以随我们去柯伊伯带和太阳系壳膜层,系外太空看看,你会发现更多更厉害的东西。”
“行,我们先把眼前的事办好,等没事了,才去。”
崔剑锋本想借邱思远的显示器,把孙小刚所拍到的录相拿到京城给狄国老看,这样的话,他们可以有证据反击来俊臣,让他面临断头之祸。
可邱思远不同意,他也没办法。
那吕和昶他们呢?
崔剑锋通过孙小刚的监控记录,监视姚明扬的方式弄到了不少情报,也看清了吕和昶他们的丑恶的一面。
问题是,崔剑锋所掌握的情报也不是吕和昶所密谋的协助刑部尚书扳倒狄国老的阴谋的全部。
俗话说,墙有缝,壁有耳。作为老奸巨滑的刑部办案人员,姚明扬自然明白这类古老的警句。他虽然刚进住时未曾考虑隔墙有耳之类问题,但不久就开始想起不宜在客栈里谈日程安排之类话题。
此后,邱思远也们也就很少发现自己所需的秘密事了。不过,姚明扬的进住初期的大意,却让崔剑锋意外地弄清了他们的来意。他们名义上来探案,实际上想利用这一案件,搜集与罗列狄仁杰及其手下的罪证。这正是来俊臣所希望得到的情报。
“我们先把吕大柱从京师监狱提出来,暂时把他关押到武成县衙大牢里。”姚明扬的这话,不是在其来春客栈的住处讲的,而是在吕和昶的在县郊住处说的。
“这个案件,已提审多次,京师监狱现在也不怎么乐意老让我们把人提出来,弄回去。所以,现在提解犯人也难。”吕和昶对此不再抱什么希望。
毕竟,这伙人是针对崔剑锋而来,
“把吕大柱弄出来重新查办此案,目的就是搜集崔剑锋与贬神勾结的材料。”
“为什么?”
“我们把他弄出来,通过再审否定崔剑锋对吕大柱的奸杀案所作出的定论。
“可此案已结案了,我们也不希望再把已结案的刑事案再否定,瞎折腾。”吕和昶不怎愿意这么办。
“不再审,我们怎么搜集崔剑锋与天外来客勾结的罪证呢?”
“可再审也否定不了此案的定性哪。”吕和永似乎对姚明扬的提法一点兴趣都没有。只因此案的文案,他自己出来前就详细分析了好几天,觉得崔剑锋的定论,没有任何不妥之处。如让他审这案,他也和崔剑锋一样,定为奸杀案。而不会把证据不充分的所谓被贬天神下凡与凡间官民勾结谋反案相联系起来。
“通过再审,我们才引出谋反案,结合县衙人员亲眼所见,亲口所述的实事,说明崔剑锋好几次以不能惹那些人为由拖延办案,完全是一件官匪勾结的典刑案例。”
“可我觉得,崔剑锋的想法也不无道理。”
“道理不是以不无来界定的,而是用应有来剖析的。”姚明扬则用这句让人莫明其妙的哲理否定了吕和昶的看法。
第031章 狗仗人势
吕和昶与姚明扬在原案的重审问题上发生分歧,互不相让。吕和昶觉得原案已下结论,没必要再审。以后的重点是搜捕贬神,结案上报。
姚明扬则不这样想,他知道吕和昶是带着刑部尚书的饬令来查办贬神下凡谋反案的。但吕和昶却不知姚明扬与来俊臣明来暗去,关系密切,自然不把他放在眼里。
对于吕和昶的对崔剑锋所下的审案结论持有肯定的态度,姚明扬很是恼火。
“你怎么老替他说话呢?”姚明扬很是恼火,但他也无奈。因为自己无论在职务上,还是在级别上在吕和昶面前逊色。
“不是替他说话,而是证据不支持你这样做。”吕和昶摊开双手,摇摇头:“这事决不会你想得那么简单,因为证据不足的文案,一旦摆到那些文案验收入库的官员否定,就很容易招麻烦。”
“怕麻烦就办不了大事。”姚明扬不以为然。
“刑事尚书派我们来这而查办的本来就是追究崔剑锋的拖着要案不查办的问题的。而吕大柱与魏康顺所说的飞屋吸人的案子,除了他们二人的这么一点论述外,也就没了下文。什么审?”
“那了得把他们二人重新提审哪。不提审,我们也就无从入手,因为此案是被这二人牵出的。”
“那就你自己定吧。把吕大柱从京师监狱提出来,关在几号牢房呢?你得小心,千万别让他跑掉了。否则你我的头都与肩告别了。”
“就关在魏康顺呆着的那间牢房吧。”姚明扬不假思索地说。
“你的意思是,把他们二人关在一起?这怎么行?不行!”
“暂把魏康顺关到别的犯人的牢房里。”
“你把吕大柱从京师监狱弄出来,放到县衙大牢风险很大。万一他逃脱,你我有可能上断头台。”
“你那么夸张这事干什么?”姚明扬瞪了一眼吕和昶问。
“不是夸张,而是实事。你把他弄出来,路途遥遥不说,他对谋反案知道得很少,他知道的无非是一天上山后看到一间飞屋把魏康顺吸走了,过一阵又飞回来仍掉了。也就没下文了。”
“你想得就这些吗?”姚明扬不以为然地笑了:“难道我们不能逼着他写一份完整的飞贼谋反案资料么?”
“你要是这样胡乱查办,一旦案卷入库保存时被那些老练的刑部侍郎发现,看出破锭,入不了库,你就入狱了。明白么?”
“放心,无论如何,你我都不会面临牢狱之灾。”姚明扬笑了。
“我看差不离。”吕和昶并不认同姚明扬作法。他要把已结案的重刑犯从京师监狱提出来,带到千遥遥的武成县,万一途中因而让犯人逃脱可不是闹着玩的。
可这个姚明扬仗着自己的老资格,硬是不听。
“我们这样做,实际上也与来老板打了招呼了的。”姚明扬显得有点诡秘:“不然,我这么一个小官,怎能自作主张乱搞呢?”
“看得出来,你这位也真是水深莫测的。竟与来公搭上关系了?”
“也不像你想象的那样深秘,只是刑部尚书有这个意思,你我说了也白搭。”
“那就行,你就按你的意思去办就是了,可别把我也牵进去。我本来就不愿来。”吕和昶愤愤地说。他本来就不愿来办此案,只是这类案件属他分管的业务,刑部尚书也就理所当然让他出面办。
“听说此案原来尚书是提出让尚九卿来办的,让你协助他。你却不愿接受。非来当正的不可。现在什么又不愿干了呢?”姚明扬不无讥讽地说。
“那你呢?你不是劝我不要带尚员外来的么?难道你不知他是来俊臣的妹夫么?”
“他是谁的妹夫,与我们无关,带他来,可能给我们带来灭ding之灾。”刘明扬扳起脸说:“别说他,就是皇上的妹夫也没用。”
“看你。”吕和昶笑了:“刚才你不是仗着来公的关系,不听劝告么?可那天怎么那样反对来公的妹夫带人来这办事呢?我本来不想来的。早知道这样,我倒是当时就提议让你来协助尚员外办这案的。”
“对尚员外,我也和你一样,不想带着他来。”姚明扬认真地说。
“你不是与来公很要好么?怎么不愿帮他的妹夫呢?”
“这里不存在帮不帮的问题,而是可不可以带的问题。你想想,我们如带他来,他能干什么?万一他在街头弄出事,被崔剑锋逮住了,结果会是怎样呢?你是明白人,其实就是明知故问。只不过是为了讥笑我而问罢了。”
“结果会是怎么样呢?”吕和昶仍“明知故问”。
“如他被崔剑锋宰了,结果会是怎样?如他被崔剑锋押送到京师,惊东女皇,结果又是怎样?反正都连累你我,让你我上断头台。”
“你能明白,表明姜还是老的辣。佩服,佩服。”
“你只会挖苦罢了,出来前你不是说带我很安全么?”
“说实话,现在已感到带着你不太安全了。”
“为什么?”
“为的是,他们哥哥比妹夫更阴险。你嫌他妹夫傻,只会惹事生非,对。可他呢?与他来往,稍不慎就有丢脑代的危险。这样的人,我得罪不起。”
“这你早该明白才好。”
“现在也不晚。”
“为什么?”
“你与他套近乎,真是与虎谋皮。他不只有你一个,你不久有可能被他甩掉。”
“好了,我不想和你谈这事了,与你谈,谈不到一块,反而被你搞得心不快,神不宁的。”
“那行,这事就由你看着办吧。不过,你千万别弄出事来,否则我也跟着你蹲牢房。”
“用不着你担心,我们还是早一点把此案结了,然后脱身回洛阳。省得夜长梦多。”
“我看此案结不了,弄不好你我全死在这里。”吕和昶心事重重地说:“倒不如想办法早点脱身回去。”
“你何必这样消极呢?不就是那几个飞贼吗?想办法把他们抓住,然后押解到洛阳,我们也就脱身了。否则,你我结不了案,怎么脱身?”刘明扬的情绪也受到影响,心里也蒙上了一层阴云。
“那些人能腾空驾雾,能闪电雷鸣,我们有什么办法?抓他们?怎么抓?听郑县衙说,那天崔公差点被他们用闪光雷轰死呢。你还不明白?”
“我也听说了,不过,你也别到处这样说,省得把我们手下的人都吓住了,逃跑了,我们办不了案,没法交差。”
“还交什么差。”吕和昶面露恐惧之色:“你老怪崔公通匪,迟迟不结案,一点也不想他也和我们一样,不敢查办了,你要查?不是找死么?”
“算啦,我不想再与你谈这事了,我自有妙计,你等着我抓住那些飞贼,押解回洛阳就是了。”
“吹牛吧!”吕和昶或许因心感恐惧,也不想谈。他叹了口气:“早知道这样,我就不来了。”
第032章 张冠李戴
那天晚上崔剑锋与邱思远见刑部暗派的查案人员悄悄进驻春来客栈,就决定马上搬出客栈,迁往偏僻的山区。
“你们今晚就行动,悄悄离开客栈迁往**村吧。”崔剑锋看着邱思远的显示器上的姚明扬等人的声像,想了一阵,说。
“那也行,不过,我们先救出那个小伙子,然后带他一起去他那里。”
“这样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
“你们一救出那小伙,官府就会去其老家搜捕他,那样岂不暴露了你们自己?”
“那怎么办?”
“先救出那小伙,然后把他安置到你们的客房里,和他一起住一段时间。
“这怎么行?我们把他从衙门里救出来,却让他在衙门前躲?这样搞,别说那小伙,就是我们也提心吊胆哪。”
“这也是一种用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妙计呀。”崔剑锋笑了:“一般人认为最不安全的地方,其实是最安全的地方。只因为,他们万万不会料到,逃跑的犯人竟在其眼皮底下躲藏。”
“你的看法倒是很有道理。”邱思远赞许道。
“这样吧。”崔剑锋果断地说:“你们如想先救那小伙,那今晚就行动吧。那小伙就被关押在县衙死牢里,看管虽严,但也不像京师与道府专属牢狱那样森严,只要想办法把狱卒调开,你们就很容易把他救出来。”
“我们可没干过这类事啊。不知怎么进去。那县衙门口好象都有人守着呢。”
“你们不是有风火轮吗?”
“什么?风火轮?”
“那天你们不是脚踏一个飞板飘到天上去了么?那不就是风火轮吗?”
“噢,”邱思远才恍然大悟,笑着说:“那不叫风火轮,而叫斥力板。是通过人造斥力消除重力场的作用飞上天的。”
“你们就用它飞过县衙围墙,然后进.入牢房把魏康顺带出去就行,我事先让陈云天想办法把狱卒调开。”
“可那牢门也带锁头哪,怎么破?”
“你们不是从更高文明的人类世界来的么?一个小小的铜锁也难住你们吗?”崔剑锋似乎很不耐烦:“那好,我让阵云天想办法,除了把狱卒调开,也把狱门铜锁摘掉。你门越墙进去后直接把那小伙带出去就行了。”
“那行。我马上去准备。”
“你们那飞板,能让魏康顺踏上飞出来吗?”
“那没问题。”
“那就行。”
“天快黑了,我们就去布置。”
“好,我也马上去通知陈云天与朱广财到县衙找理由把狱卒调开。”
“你们这样做,不怕县令怀疑他俩么?”
“怕什么?”崔剑锋满不在乎地笑了:“他俩让他们干的,他们不敢违背;事后他俩不让他们说的,他们也不敢乱说。”
“万一乱说了,怎么办?”
“我们就反咬他一口,让他去死。”
“你可千万别做出救一个害两个的事,否则我心里就感到不安。”
“真没想到,你们这些天外来的人,也和地上住的人一样有一颗菩萨心哪。真没想到。”
“我们可是从更高文明的人类社会过来的人哪,看不了人间的野蛮行径。”
“你们想带着你们这种心态融入凡间?不大行咧。”
“算啦,先不谈这些事了。我们马上行动吧。”
“行。”崔剑锋立即叫来陈云天与朱广财,向他们交待劫狱计划。
“这倒不难办。”朱广财说:“不用两个人去,我一个去办就是了。”
“那你去试试看,小心点。”
朱广财听罢,换上其官服,若无其事地走出客栈,直奔县衙而去。
“是朱公呀。”县衙更夫刚敲完一更鼓,见是以前几次到过前堂审案的京师来的大官,忙点头哈腰的笑着,问:“这么晚了,你来有什么事呀?”
“想到牢房看犯人。”朱广财漫不经心地说着,直往里走。
“可衙门有规矩,夜间不得探监哪。”
“你没听说过皇帝微服私访吗?”
“听说过。”
“为什么微服私访?”
“我哪里知道。”
“微服私访,就是在下边的人不知道的情况下去探访。这样才能知道真实的情况。”
“可现在是夜间哪。”
“皇帝微服私访,谁规定夜间不能私访?”
“可你不是皇帝呀。”
“我是打比喻。”
“那行。”更夫不敢执拗,但又怕承担责任,就带着哀求的哭腔说:“你进去可以,但千万别说是我放进你去的。”
“放心。”朱广财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不屑一顾的神气,把袖一甩,看都不看更夫一眼地步入衙门经直走向县衙后院南侧的监区。
“谁?”此时天虽黑,但县衙监区仍灯火通明,朱广财一踏入监区外门,就被那里守着的狱卒拦下:“现在天已黑,不得入内。”
“混蛋,”朱广财一声短喝:“你不认识我吗?”
“不认识。”狱卒莫明其妙地看着他,摇摇头。
“把你的头目叫来。”
“好,”那狱卒见朱广财来头不小,也就不敢怠慢,忙向二道门外的一间房喊道:“张公,有位官爷叫你来一趟。”
“这么晚了,谁还来探监?”一个穿绿衣的衙役带着怒气从二道门侧房里走出来:“哪个不懂规矩的笨蛋乱闯禁.地?”
“我是笨蛋吗?”朱广财一听火了,没等那牢头走近,就上前给他一记耳光:“你瞎了狗眼吗?”
“你,你。”牢头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掌打蒙了,他mo着火辣辣痛的脸发愣。许久,他才注意到站在眼前的是一位身着朱衣的五品大员,心里立即慌了,也就乱了方寸,倒把正径事忘光了:“你有什么吩咐?”
“我是来微服私访的,你马上把里边的狱卒全部出来,排队站在那里。”朱广财用物手往外门一侧一指。
“行。”牢头顺从地应着,跑到二道门口,往里喊道:“京师大官来微服私访,大家都出来迎侯。”
二道门内就是牢房,狱卒们一听牢头的话,就齐刷刷地慌忙跑了出来,按牢头的吩咐站到朱广财指定的地方。
“好。”朱广财走到狱卒跟前转了几圈,在这些一辈子头一次见朱衣大官而如坠梦境的狱卒们的吃惊的目光下踱着方步,慢斯条理的说:“本官特地来你县微服私访,主要是看你们牢房里的犯人的生活现状。”
“好,好。”牢头又点头哈腰地陪着笑脸应承:“官爷有啥吩咐,只管说。”
“你带一个狱卒,领着我去看牢房内的情况,看看牢门牢不牢,门锁固不固。”
“行,行。”牢头又是点头哈腰地陪着笑:“齐大伟,你拿钥匙跟我一起带着这位官爷去看看。”
“是。”那个被叫做齐大伟的狱卒立即走出队列,提着门钥匙带着朱广财进.入二道门,挨门点锁地让朱广财看。
“你们这里有一个叫魏康顺的死囚吧?”朱广财环顾四周,低声问牢头。
“是的,他就在那第三牢房里关着哪。”
“他可是个死囚。”朱广财一脸严肃:“你们得认真检查。”
“好,好,”牢头讨好地带着朱广财走到三号牢门前,拍拍牢门上的铜锁:“这把锁硬着哪,没有专用钥匙,谁也休想打开。”
“把钥匙拿来,我看看。”朱广财说着,接过刘大伟提过来的钥匙,往锁眼里一捅,锁就哐当地打开了,他又把锁扣往里一推,锁又哐当地合上了。
“不错,”朱广财笑着,抽出钥匙,提给刘大狗:“你们的牢房,各方面都很好。我回去了,向女皇报告,让她嘉奖你们。
“不敢,不敢。”牢头一听,心里乐开了花,随即跟着一甩袖往回走的朱广财,边走边说:“谢谢官爷私访,谢谢官爷美言。”
牢头万万没料到,朱广财刚才把锁扣只 cha 入门耳的一个孔中,而另一个孔则脱开了。
而此时,陈云天与孙小刚踏着斥力板飞身跳上县衙监区围墙墙头上悄悄等候呢。
朱广财跟着牢头狱卒一走出二道门,他们就立即飞身跳下,打开牢门,孙小刚把里边的人一背,两脚各踏一块斥力板,带着陈云天一上窜,就轻松地飞跃高高的牢房围墙,消失在夜空中。
“这不是魏康顺。”当孙小刚把背上的那个人带进客栈住处,往g上一放,崔剑锋却吃惊地看着g上仰面躺着的人说。
“什么?”陈云天一惊,忙问被劫出的人:“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吕大柱。”g上躺着的人的声音十分虚弱。
“真是活见鬼了!”崔剑锋气急败坏地骂道。
第033章 负罪谋陷
“什么?吕大柱被人劫走了?”
郑县令刚到县衙,带着幕僚步入正常时一个狱卒慌慌张张地跑进来禀报道。郑县令一听魂儿都吓飞了,还未坐到正常案几后的座位上,就像被抽了筋似的,瘫坐到正堂地上。
“您不必紧张。”县尉见县令瘫坐地上,身子不停地颤抖,就忙安慰道:“吕大柱是姚都事不听我们劝告,擅自从京师监狱提出来关进我县大牢的,责任不在我们身上。”
“可这牢房是我的辖下的关押犯人的地方,一旦出事,不管是谁送来关的,上面都过问我哪。”堂堂的县太爷,此时吓得连面子都顾不上了,竟抽抽搭搭地哭开了。
因姚明扬就住在县衙前面的春来客栈里,牢房一出事,他第一时间内得到县令通知,急急忙忙地带着两手下跑进县衙正堂,向县令问起事件发生的原由。
“吕都事与我早就劝你别把吕大柱提出来关押在我县牢房的,你却不听。现在好了。死囚跑了,我怎么办哪。”此时郑县今已被手下扶着坐到正堂审案椅上,虽然仍像被抽了筋的懒皮狗,不停地发抖,但经手下们的安慰,慢慢恢复了往日那种县太爷应有的威风凛凛,正襟危坐的模样。
“人是我提出来关在这里的,出了事由我承担就是了,用不着你这样紧张。”姚明扬看不起眼前的这种胆小怕事的松包。
“你,你。”郑县令语无伦次地指着姚明扬的鼻子骂道:“你真是扫帚星,害得我好苦哟。”这位县令经不起这般惊吓,已顾不得眼前的这位七品官了。虽说他与自己同一级别,但却是从京师刑部下来的官儿,威望比自己高出大半截。
“我说了,你用不着紧张,这事我自己承担就是了。”姚明扬表面上貌似天不怕,地不畏。但也挤出了一个令县令不愿听的话儿来:“只怪你们县衙的牢房是纸糊的,我也只能自认倒霉。”
“不是我们的牢房有问题,而是你所提出的这个人是死囚,大都由应当京师监狱或河北道等地方的朝庭直管的专属牢房里收监的。你却擅自把一个死囚提出来并关在县城小牢,让他逃跑了。”郑县令气呼呼地与其争吵:“你想让我替你垫背?门儿都没有。”
争吵归争吵,死囚跑了,这可不是他们二人闹着玩的事。所以,此二奴才互相抱怨,互相对骂了一阵后,也就开始用商量的语气彼此问怎么办?
“怎么办?上报罢。”姚明扬不假思索地说。
“不行。”郑明杰把头摇得像拨郎鼓:“这事一上报,上边就立即撤掉我的县令的差事,我一生的努力就结束。”
“那你看怎么办?”
“尽快追捕吕大柱,只要把他抓到,你我就没事了。”
“怎么抓?”姚明扬瞪了郑县令一眼:“你没在刑部当差,当然不晓得死囚被其同伙劫狱案非常难破。现在我们连吕大柱在哪都不知道。抓他?没希望。”
“唉。”郑县令叹了口气:“都怪我,本来我应听崔公的意见,暂不把此事上报才对。可我没听他的,暗中把此事透露给了道府司马聪。现在倒好,我这么一闹,结果刑部知道了此事,派你们这群白吃饭的脓胞,还探什么案,只会捅乱子。”
“你说什么?”姚明扬火了:“你骂我们不会办事?这事都是你自己管理不严,牢房不牢造成。”
“你们不要吵了。”就在这时,闻风从县郊赶来的吕和昶急匆匆地走进正堂,对着正吵得不可开交的二人吼道:“尽快想办法把逃犯抓来。”
“现在我们连吕大柱往那跑都不知道,到那儿去抓他?”姚明扬没好气地ding撞吕和昶。
“我早就跟你说过,你却不听,现在明白了吧?”吕和昶被姚明扬ding撞,气不打一处来。
“既然你们二人没办法了,那这事就不用你们管了。”郑明杰此时气得浑身发抖:“我只好找崔公替我想办法了。”说罢,他指着眼前的二位京师官爷,毫无客气地发逐客令:“你们滚吧!”
“你一个小小的县令,有什么资格驱逐刑部派来办事的官员?”姚明扬瞪了郑明杰一眼:“我命令你立即调查你的狱吏。他们的嫌疑最大。”
“拉倒吧。”郑明杰不屑地撇了撇嘴:“这事就不劳驾你们操心了。”
“郑县令,”吕和昶瞪了一眼姚明扬,缓和口气向郑明杰抱歉地笑笑,说:“此事我们私下处理得了,不要告诉崔公。行吗?”
“私下处理?”郑明杰毫不客气的瞪了一眼吕和昶:“你我都不知从哪儿入手呢?这类问题,我们私下能处理么?”
“刚才姚都事不是已说了吗?从你们牢房的狱卒开始调查。向他们了解昨晚的情况。”
“行。”县令立即转身对站在一旁的县尉说:“你把狱卒分批叫来过问。”
因武成是小县,小县县尉手下没有刑案专职人员,办案都是亲自出面,通过不.良人、耆老、里正、村正、保长、邻长之类协助办案。在正堂里,他不过也是一个小卒的角色,县太爷与上面派来的人在场时,他就是落座的资格都没有,反正小县县尉去查办各类案件,也就带着衙役去办。狱卒也算是衙役。
谁知不问没什么,一问不要紧,竟引出又一桩惊天大案。
什么案?
好几个狱卒回忆昨天的经过时提到一个身着朱衣的人打着微服私访的旗号带着牢头进.入监区查看牢房。
吕和昶和刘明扬一听,喜形于色:“郑县令,没事了。”
“什么没事了?”郑矬子不知是什么回事,听了吕和昶和姚明扬的话,如坠五里云,完全蒙住了。
“朱衣人,只能是崔剑锋或其手下的人了。”说着,他就让当夜在场的狱卒们在主簿(分管刑名的师爷)所记录的文案上划了押。
“这么说,劫狱的人是崔公的人了?”郑县令深感意外。
“十有八.九是这样。”姚明扬高兴的不得了,忙与吕和昶交头接耳地低声交谈一阵后立即写一封十万火急的信发给刑部尚书。
“狄国老的马脚终于露出来了。”刑部尚书如获至宝地看了吕和昶的信好几遍,一边看信,一边小口呷酒,心里很是舒服。
他明白,这正是来俊臣想弄到的罪证啊。现在倒好,两个手下的下去不久就弄到并送来了,这么大的好事,怎么不高兴呢?
更高兴的当然是酷吏来俊臣,他收到刑部尚书转给他的吕和昶的来信后,高兴的睡不着觉,连夜叫来妹夫陪他饮酒作乐。
姐夫与妹夫饮酒作乐,谈到吕和昶去武成县办案并发现狄仁杰手下的劫狱放走死囚的事。
“这事本来刑部尚书让我去办的呀。”尚九卿听着有点后悔:“没想到好事都让那吕和昶占了。”
“你不是自己不愿去,让我帮你向刑部尚书说你不想去了吗?”来俊臣不解地问。
“那是因为吕和昶要我尝玉米野菜窝头、烂白菜汤,我不干,也就不想去了。”
“他让你尝玉米野菜窝头、烂白菜汤干什么?”来俊臣吃惊地问。
尚九卿就把那天的事一五一十的说出来告诉其姐夫。
第034章 戏臣谑吏
“你被他们耍了。”来俊臣这才明白自己的妹夫那天为什么不肯去乡下的原因。
“他们耍我干什么?”
“不愿带你去罢,怕你惹事生非,被那个崔剑锋抓住把柄的话,他们就倒霉。”
“那他们在乡下吃得好吗?”
“怎么不好呢?乡下人办宴,都是新鲜的米面肉菜。米面是刚收的庄稼,肉是现杀现吃的生肉。远比我们吃得好多了。”
尚九卿这才明白那天吕和昶让他尝玉米面窝窝头是为了甩开自己而下的套路,不由大怒。但他也不敢发作,因为那二人是刑部尚书的红人,自己不过是一名册外二流,连十品官都不是,一介地痞,如不顾后果去发泄,说不定立即被他们踢回街头,闲着没事了。
那来俊臣呢?他听了妹夫的话,就觉得刑部的人,没把他这个刚得势不久的朝庭大员放在眼里,否则怎会如此对待其妹夫呢?
这么想着,他就感到很不是滋味。他得想法子治治这些人,不能让他们目中无人。这么想着,他也就绞尽脑汁想让对其妹夫下套子的人吃亏的馊主意,只是为了发泄其心中的不满。
有些读者可能问,来俊臣在武则天面前得long,难道亲自给自己的妹夫找工作有什么难呢?
问题就在于,唐代重科举制,没有通过考试得到的秀才、举人、进士者,想进.入官场?门儿都没有!
所以,来俊臣面对其这样的一个文盲的粗鲁妹夫,也没什么办法。不过,他对其这位妹夫的感情倒很好。虽难帮他进.入官场,却也享受亲情的乐趣,所以,发愁或高兴的时候也常找这个傻妹夫来消闲。
对于刑部尚书的“暗送秋波”,他也没作出什么反映,随他们的便,这是官场潜规则,一人当官,鸡犬升天嘛。
正在兴头上,妹夫听姐夫一说,才明白自己被人捉弄了,气打不到一处来,就提出去武成县一趟。
来俊臣趁着高兴,也就顺着其小舅子的话儿,让刑事部尚书开一张批条,派尚九卿带着一批人赶到武成去查办崔剑锋劫狱案。
这倒让吕和昶和刘明扬肠子都悔青了,原想办好自己的事,尽快交差脱身。结果又招来令他俩担心的刺头儿,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了。
他们一见尚九卿带着一班人马赶到,就预感这小子已知道了那天被他们的捉弄的事,也就是因他们欺尚九卿是地痞,根本不懂官场套路而采取苦肉计甩掉这个包袱的事。
现在这个地痞已发现他们欺骗自己,新自带队跑来,他们哪有好果子吃?
尚九卿倒是没说什么,只是笑着把刑部尚书开的批条掏出来让他们看。
“用不着。”吕和昶见尚九卿来了,心里老大不高兴:“既然你来了,那就带着你的人吗,去捉拿崔剑锋的那个手下就行了。”
“不急。”尚九卿没事一样笑着:“听说崔都事是狄国老手下的心腹爱将,我哪敢随便去抓他呢?”
“不去抓他,那你们来这儿是为了捉迷藏的吗?”吕和昶没好气地说。
“这是你们办的事,你们自己不抓,难道是等我来后再定的么?”尚九卿若无其事地笑着说:“你们为什么迟迟不抓越狱犯呢?”
“我们上那儿去找他呢?已跑得无影无踪的死囚是那么好找的么?”
“那你们打算什么处理这个案件呢?”
“仍在审问当夜值班狱吏,已锁定崔都事手下的朱广财,准备抓捕。”
“那行。”尚九卿笑了:“刑部尚书很关心这案,要我们尽快结案上报呢。”说罢,转身向身后的一个随从问:“午饭备好了吗?”
“等一会酒楼伙计来叫我们时去就行。”随员答道。
“那好。”尚九卿笑着转身向吕和昶和姚明扬说:“中午我请你们吃一顿饭,然后我们一起找崔公,让他交出其手下,以便弄清逃犯去向,早点结案。”
“这样不好吧?”吕和昶面露难色:“你是客,我们是主,午饭应由我们准备才是。还有,现在要去找崔公要人?你不怕他们与我们闹翻脸,甚至把我们扣留吗?”
“先不谈这些了,饭还是由我准备,毕竟我才是尚书派到这儿的查办专员,就像黜陟使一样。所以,我才是主,你们是来辅佐我的人员,怎能自称主呢?”尚九卿话里有话,还真把吕和昶他们唬住了。其实呢,这都是来俊臣的主意。
吕和昶他们也没再说什么,把尚九卿当成皇帝派来的“黜陟使”,也就是握有生杀大权的下派重臣。可尚九卿属非在册人员,谈不上什么官,与“黜陟使”扯不到一块。
当他们跟着尚九卿进.入酒楼包间,落座后伙夫就端来几桶玉米面窝头与白菜汤。这倒让吕和昶他们傻了眼。
“大家好好吃一顿。”尚九卿像换了人似的,扫视了一眼落座的官员后抓起桌上一大盘中的黄褐色玉米面窝头,猛地咬了一口,香喷喷地嚼了起来,还夹起一块白菜片往嘴里送。
当然,这也是来俊臣的出的计谋,其手下的特地让酒楼伙夫专门做了带记号的玉米面窝头,给尚九卿是用玉米面包裹的白面甜饼,汤菜表面上看与别的人一样,但也是加了糖,渗了油的,吃起来带劲;而给吕和昶他们的则是苦得再苦不了的陈玉米面加小砂子,别说吃,就是一嚼就咯牙,咯了牙,还得啐。这滋味可不是那么好受的。
“这,这”落座的官员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还是吕和昶弄清了尚九卿的用意,但不相信这是尚九卿的计谋,只觉得这很可能是来俊臣的主意,这使他吓的心惊肉跳:“我们吃这个干什么?现在不是在乡下。”
“没事,”尚九卿仍大口大口的吃着“玉米面”窝头:“吕主事到乡下吃这样的饭菜,实在让我佩服,所以今天特地用乡下的饭菜来接待你们。”
“乡下人吃这个?谁说的?我们不是刚从乡下迁到这里来的么?怎么没见过乡下人吃这种东西呢?”一个随吕和昶到**村的随员莫明其妙地问。
“那你们在**村吃的是什么呀?”尚九卿笑着问。
“和我们在酒楼摆宴差不多,里正天天摆宴陪着我们吃喝呢。”那个随员不知内情,随口答道。
“现在我们换换口味,大家吃一吃这些玉米面窝头与烂菜汤。”
落座的官员不得不拿起桌上的大盘内的窝头往嘴里塞,皱着眉头苦嚼强咽。既然他们的头儿摆出香愤愤的表情吃着,他们哪敢拒绝呢?
吕和昶心里虽说气炸了,但也没办法。只好忍着恶心的滋味跟着尚九卿吃了一阵,边嚼,边咯,边啐,边抹嘴,有什么办法呢?
那尚九卿为什么如此报复在办案组握有实权的吕和昶呢?其实来俊臣听了其妹夫的叙述后深感刑部人员看不起其妹夫,属不尊重他自己的表现,所以也学学刑部尚书,给自己的妹夫配置了一个自己的心腹来给其妹夫出谋策划,第一次就拿吕和昶开刀。
因其姐夫有令,尚九卿也不敢违抗其姐夫配置的这个人,一切听他的安排,照其吩咐学舌,包括吃玉米窝头,喝烂白菜汤,扮高雅,发高论在内。
吃完饭后,尚九卿就按其姐夫派来的心腹之命,带着吕和昶等人去找崔剑锋,让他交出朱广财。
结果,他们碰了一鼻子灰。
第035章 追逃助囚
崔剑锋发现朱广财阴差阳错,不但未救出冤屈的魏康顺,反而劫出了死囚吕大柱。
“坏了!”他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让孙小刚他们马上把吕大柱送回牢房。
偏偏此时又出意外,吕大柱趁人们不注意的当儿逃跑了。因夜里伸手不见五指,在当时的条件下想抓回来送回去已无可能。
这使得崔剑锋像热锅上的蚂蚁,不知如何才好。他心里明白,像吕和昶这样的刑部官员,很快会查明原因,追捕朱广财。自已虽能保护朱广财,但这样也存在诸多难题,最重要的是,这可能成为酷吏来俊臣陷害狄国老的一个把柄。
此时已到天亮时分,就算抓到吕大柱,也来不及送回牢房了。天一亮,牢房即换斑,事情即败露。
“我们怎样对付吕和昶他们来向我要人呢?”崔剑锋与陈云天和朱广财三人紧急商量。
“我跟他们去县衙说明情况就行。”朱广财没把此事看得那么严重。
“不行。”崔剑锋断然否定朱广财的想法:“你一旦去了,他们就很快把你秘密押往京师,把你当做诬陷狄国老的一个砝码。”
“那他们来了,我们如何应付他们呢?”陈云天问。
“否认。”崔剑锋果断地决定。
“可那些狱卒都见过他,他们一作证,他就在劫难逃了。”陈云天说。
“问题是,朱广财虽去过牢房,但并没有当着他们的面劫出案犯,狱卒的证词也难成立的。”
“可一个堂堂的朝庭大臣,平白无故地夜访监狱重地,理由说不来呀。”陈云天说。
“所以我才决定全盘否认。”
“问题是昨天夜里看见朱都事的人太多,他们的证明并不那么好否定的。”
“现在顾不上这些了,只能否认的方式把他们ding回去。”
“那吕大柱呢?万一他被吕和昶他们抓住,承认自己被朱都事带出牢房,怎么办?”
“带出吕大柱的人不是你么?”崔剑锋猛然想起吕大柱见过自己与陈云天等人,万一他被官府抓回去,供出自己,那麻烦就大了。
“天已亮了,我们得不惜一切代价,把吕大柱找回来并处死,以绝后患。”
陈云天也觉得吕大柱的存在,已危机他们三人的安全,因而想办法除掉他,才是切断刑部把疑点集中到他们身上的有效手段。
“可我们那儿去找他呢?”这事倒是把陈云天难住了。
“我想,我们何不向邱思远他们求助,让他们帮我们从空中搜索吕大柱呢?”
“这倒是好办法。”陈云天赞许的点点头。
二人立即把自己的想法对邱思远说。
“从空中搜索那个逃走的人,也不难,只是我们不能帮助你们这样做。”
“为什么?”崔剑锋感到意外。
“我知道,如我们帮助你们抓到那个案犯,你们就立即砍死他。这种残忍的事,我们作为高度文明的人类过来的人,不可以这样搞。”
“可他是杀人犯哪。”崔剑锋怒了。
“那也不行。”邱思远摇摇头“我们不能借助我们的先进的装备帮你们杀人。”
“好吧。”崔剑锋无奈地说:“可是,如我们不果断地清除这个案犯,我们三人有可能被官府捉去杀死。”
“我们可以帮你们逃脱。如他们敢追击你们,我们也可以用我们的先进的装备阻止他们。”
“你们不愿帮我们抓住吕大柱,那帮他逃避官府捉拿,总可以吧?”陈云天心生一计,问邱思远。
“这倒可以。”邱思远不假思索地点头同意并让梁海明与孙小刚立即带斥力板去寻找吕大柱。
崔剑锋会意地笑了,悄悄向陈云天作出一个割喉的动作。
吕大柱虽然趁人们的不注意之机顺利脱身,但跑出村后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未免也有点害怕。所以并未走远。只是溜进离村东头不太远的一间田间小屋棚里。
正值秋未风寒,江南虽然不象北方一样寒冷,但到了深夜,身穿单衣的吕大柱仍感到彻骨的寒,在看田的屋棚里卷曲着身躺着,冻得直发抖。最后不知怎地,竟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直到天亮时分,他感到脸上热呼呼,粘糊糊的,猛地睁开眼,才发现一只似狼像狗的东西正在他脸上又嗅又tian。因天还未大亮,他也分不清是狼,还是狗,反正嗅到一股腥臊气味。
“妈呀!”他惊叫一声,耳边立即响起狼或狗的呲牙咧嘴发出呜呜的低嚎声。慌乱中他的手无意间碰到一块石头,他也就不顾一切地拾起来砸向狼头。
随着一串尖利的惨叫声,那似狠像狗的东西嚎叫着跑出屋棚去了,吕大柱也长长地舒了口气。见天快亮了,也就站起来,环视了一阵周围,见没人,就急急忙忙地跑向原野。
但他万万没料到的是,他刚跑到一处平坦的田野时,因为是秋季,庄稼都已收割,没有任何掩盖物,别人很远的地方就能看见。而在此时,正在空中搜索地面目标的梁海明与孙小刚不约而同地发现了目标。
唐朝时期的地球人没有望远镜,但从柯伊伯来的梁海明与孙小刚却有电子眼,能看清很远的目标。
不过,因邱思远在他们出来前悄悄交待,叫他们发现吕大柱也不要声张。只悄悄跟着,如发现官府或崔剑锋他们的人追上去,就立即阻止。
“这样不好吧?”梁海明不解地说:“如我们上前阻止来抓吕大柱的官兵,官兵就立即赶来追杀我们,为一个杀人犯,我们还值得这样冒险么?”
“不管怎样,我们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官府的人员砍落那个小伙的脑袋吧?”邱思远问。
“他们真的如此残忍么?”孙小刚不解地问。
“这些人属冷兵器时代的人类,他们的争斗方式较原始而相当野蛮的。”
“那好吧。”梁海明说:“我们发现他,就悄悄跟着,只要官府未发现他,他平安无事,我们就回来。如官府追杀他,我们才阻止官府的人员。”
“行,就这样办吧。”
就这样,他们二人远远地跟踪吕大柱大半天,见他已远离村庄,进.入山林间,才收住脚,在空中转了几圈,准备回去。
谁料,就在这时,悄悄骑马跟在他们后边的崔剑锋等人见他们往回飞,就立即冲出他们的牵着马悄悄匍伏前进的柳条丛,挥刀飞马向还在往前赶的吕大柱狂奔而去。
“不好了。”正在高空中往回飞的孙小刚回头时无意间看到正策马挥刀前向跑过去的崔剑锋三人,忙对飞在身边的梁海明说。
“这些地球人也真狡猾。”梁海明看着正在追杀吕大柱的崔剑锋三人,怒了。他立即从背袋里掏出激光枪及远程控制器对准了正飞驰而去的三人手中的刀,再往控制屏上显示出的刀片上轻轻一划,三人手中的刀顷刻间被激光束切割,掉落在地上。
三个人不约而同地勒住马,吃惊的看着手中的只剩半截手柄的刀,很快醒悟过来,向空中望去。
只见很远的地方,有两个小点浮动着。
第036章 痛失良机
“这些人厉害呀。”崔剑锋惊恐地扔下手中的已成半截的刀柄。
“算啦,我们不去追杀那个吕大柱了。”陈云天也懊丧地扔掉手中的刀柄,叹了口气说。
“快看。”就在这时,朱广财突然向北指着说:“那边出现一支人马,拦住了吕大柱的去路。”
“这应是吕和昶他们的马队。”陈云天感到意外:“他们肯定是来抓你的。可我们现在刀都被邱思远的人割坏了,没法对付他们,只能束手就擒了。”
“不至于吧。”崔剑锋看着正朝吕大柱奔去的马队,冷笑一声:“量他们也没有这样的胆量。”
陈云天估计的不错,那支马队正是尚九卿所带领的吕和昶他们的马队。当然,这支马队归来俊臣派出的那个亲信管。
来俊臣派出的那个亲信,姓姜名天成,绰号水上飞,大唐七品官,祖籍陇右,生于高崇显庆二年,长于瓜州,时年三十有四。
姜天成出来时,来俊臣也和刑部尚书向吕和昶交待一样,向他交待,来这后严格限制尚九卿,以尚九卿的名义发号施令。
他先是带着这支人马到春来客栈找崔剑锋。没想到崔剑锋此时带着其手下跟踪邱思远的两个随员去追杀吕大柱去了。
他就立即向城郊进发,本想绕道截住崔剑锋,逼他交出朱广财。谁料,刚到城郊一村北面,却意外地发现正在拼命逃跑中的吕大柱并把他拦下捆住。
崔剑锋一见吕大柱被吕和昶的人抓住了,顿时傻了眼,不知什么办才好。
此时邱思远已飞到他们旁边,听了崔剑锋的话,只是淡淡地一笑。
“这可什么办才好呢?”崔剑锋暗暗叫苦。
“我们可以把那个小伙救出来,但有条件。”邱思远在崔剑锋的马前落地后笑着说。
“什么条件?”
“答应我,不要杀那个小伙。我知道你们是想杀人灭口。”
“你难道不知道那小子是杀人犯么?”崔剑锋不以为然:“我们放了他,他也未必能逃过官府追捕。反正他早晚被官府杖死。”
“不管怎样,我觉得你们没理由去杀他。如为了灭口而杀人,那也是一种不理智的行为。”
“我们如不杀他,他将来给我们带来灭ding之灾。”崔剑锋强调。
“我们可以保证你们不会因为他而摊上麻烦。”
“你有什么办法?”
“我们可以把他带走,让他在我们的联络点上隐姓埋名地生活。”
“那好吧。”崔剑锋点头同意。
不一会,姜天成带着他的人马,押着吕大柱来到崔剑锋跟前。
“是崔都事呀。”姜天成并不认识崔剑锋,但从崔剑锋所穿的这衣及其所所在的位置,他很快预料到眼前的这们就是他们来查办的案件的主角。
“你是哪儿的?怎么知道我的姓氏?”崔剑锋似乎对其直呼官名略感不悦。
“我是从刑部尚书派来查案的。”姜天成和气地笑着:“没想到刚来就发生这么多事。太让人气愤了。”
“我也是呀。”崔剑锋也客气地点点头:“我刚开始就倒霉,差点把自己的人全被下凡天神用魔光照死。”
崔剑锋现在从邱思远的解释中已知道这些天外来客用的武器叫激光枪。但为了吓唬眼前的这些唐官而仍用原先的提法,说成是魔光。
“哦,我刚才也听县衙这么说,我现在也提心吊胆的。”姜天成仍皮笑肉不笑地随和着。
“哎,这不是那个奸杀案的杀人犯吗?你们带来他干什么?”崔剑锋摆出惊讶的神色,指着脖子上已被戴上盘枷的吕大柱问。
“什么?”姜天成不解地看着崔剑锋:“崔公还不知道呀?”
“我怎么可能知道他呢?上次我们结案后不是已把他押送到京师大牢里么?你们又带出来,想再审吗?”崔剑锋莫明其妙地问。
“崔公既然不知道,那就算啦。”姜天成转身向背后站着的十几个骑马的狱卒说:“你们仔细地看一下崔公身边的人,有没有你们昨夜见到的那个微服私访的京师大员?”
“有,崔公右边那个身着朱衣的官爷就是。”姜天成背后的那十多名狱卒一眼认出朱广财,异口同声地指着他说。
“是嘛。”崔剑锋假装不知道,转身问朱广财:“你昨夜去过牢房吗?”
“没有哇,”朱广财摆出不明白的样子,问旁边的人:“我什么时去牢房里了?”
“是嘛。”姜天成仍笑容满面:“那崔公是否同意我们先带朱公去县衙一趟?等问清楚了,我们立即放人。”
“你们刑部人员好像没有这样的资格吧?”崔剑锋恼怒地问。
“当然没有,不过,我作为来查案的刑部官员,需要带朱公去核对。我有这个权力。”
“滚吧!”崔剑锋的剑因被梁海明用激光枪切掉了,本想抽出剑准备应战,可现在两手空空,只好指着姜天成怒喝。
“崔公莫生气。”姜天成见崔剑锋他们竟连佩剑都没带,也就收住笑,向背后的随员一声短喝:“还不快去请朱公跟我们回县衙?”
姜天成身后等着的随员一听到指令,就二话没说,就冲上去把朱广财围下来,随手套上一张盘枷并把他抬上另一匹马上。
崔剑锋火了,他什么也不顾地冲上去,随手就给姜天成一拳。
姜天成万万没料到崔剑锋竟敢向他这位来俊臣的long臣下手,气得暴跳如雷,令吕和昶他们把崔剑锋拿下。
“姜员外,”吕和昶没动,只是提醒姜天成说:“崔公可不是一般官员,我们没资格对他动手动脚。”
“哦,”姜天成似乎也感到自己那样做不妥,也就重新笑着对崔剑锋说:“我只把朱公带去问问,过一会就送回来。行吧?”
“别再跟他们闹下去了,我有办法把他们救出来。你就答应他带走朱公吧。”站在一旁的邱思远悄悄对崔剑锋说。
“好吧。”崔剑锋会意,也就缓和了口气说:“朱都事,你就随姜公去一趟县衙,协助他查办案件一下。”
“行。”朱广财随口答并在姜天成的随员的簇拥下转过马头,随姜天成向县衙急驰而去。
第037章 追逃助囚
姜天成没想到崔剑锋竟这么轻易地交出了朱广财,这大出吕和昶所料,为此他得意洋洋的瞟了一眼正骑马返回而走在其旁边的吕和昶,心里美滋滋的。
“哼,”吕和昶亦察觉出姜天成的得意劲儿,就显露出不屑的神色:“高兴得太早了。”
“什么意思?”姜天成听得见吕和昶的话里有话,但也不好发作,只是皮笑肉不笑的问吕和昶:“吕都事似乎不高兴啊。”
“哪能呢?我很高兴。”吕和昶勉强笑着:“只是不想哭。”
“吕元外真会正话反说。”姜天成不解地问:“你说得是什么意思呀。”
“上当的意思。”
“上什么当啊。”姜天成笑了,他觉得吕和昶对自己顺利地办成这事心里不服是很自然的。
“过一阵,你就知道了。”
吕和昶这么一说,姜天成心里倒是有点不安起来。不过,随着离县衙越来越近,他心里也的紧张也慢慢放松了。
崔剑锋轻易地交出朱广财,其实是因他对邱思远很信任,虽不知邱思远用什么方式解救朱广财。
他们目送朱广财在姜天成的官兵的簇拥下进.入县城,然后默默地往回赶。
“你是不是心里有点不踏实呢?”邱思远似乎看出了崔剑锋的心思似的。
“有你们这些神一样的人在旁,我有什么不踏实的?”
“那好,我今晚就把朱公救出来,反正那县衙对我们来说,如无人之境,进出随便。”
“可你也千万别轻敌,万一他们作出你们意料之外的行为,你们又和那天你手下被箭射伤一样,仍给你们造成严重后果。”
“放心,这次不会。”
邱思远说这话时,姜天成已带着其人没进了进衙,吕和昶也无话可说的。当时他说“上当”时,姜天成也曾产生过大难临头的感觉,可现在什么事都没发生。
“你刚才说我上当了,上了什么当呀?”他又忘不了嘲讽吕和昶。
“时间还没到吧。”吕和昶没说什么。
“现在我不想和你说这些废话了,我们先吃饭,然后开始提审案犯吧。”
郑县令早已备好了宴席,上边来的与县里有的官员按官场潜规,论资排辈地入坐。县令虽是主人,但也把主座让坐给这位从丽景门来的权臣坐下,也没讲主方客套话。只因其眼前的这些官员,大都是京师来的显赫人物,他一个小县令,怎能摆主人的资格迎接呢?只能接受官高一级压死人的喧宾夺主的事实。
姜天成把朱广财也请来就坐,虽然开头朱广财拒绝,但吕和昶按姜天成的吩咐,硬软兼施地让朱广财认清形势,勉强答应并前来应酬,毕竟这也是旧时的官方的潜规测,论资排比。
“诸位,”姜天成没摆重臣之谱,毕竟朱广财的级别比他还高,虽然已是其阶下囚,但在未拿下之前,还得按官场套路去迎逢:“我奉刑部尚书之命,来武成查案,原以为很难,却在你们的大力协助下竟如此轻松地旗开得胜。我得感谢诸位不辞辛苦,鼎力相助。”
可能是这一桌人的官位组合不正,没人对姜天成的开场白讲客套话,围桌而坐的官爷们只是大眼瞪小眼,默不做声。
要明白,古代官场套路也很深的,高了,低了,只要配套不合,言语也不通。现在的这阵势,级别高的朱广财即将沦为案犯,有啥好说的?级别相当的吕和昶瞧不起来贬其为副的人,懒得应酬;级别低的,郑明杰,现在没了主方身分,用客方的身份说话也不合适,只好闭口不语。
大家也就默默地吃完喝毕,匆匆结束这席公务用餐,然后也就在郑明杰的引领下进.入县衙正堂,陪着姜天成重审原案。
“姜公,你就从这里缓步走入正堂,然后坐到审案桌后,要正襟危坐。”因姜天成原是丽景门里视事的官儿,对县衙审案规矩一窍不同。当年可不象今天,因交通不便,各级官场规矩也不是能通过网络或书本上能了解了的。他也只好事先屈尊向县令请教。县令也不辞辛苦地向他示范县令过堂的要令。
因为姜天成不是刑部人员,自然不象吕和昶那样对州县正官的审案比较熟悉。但作为文官,他怕弄巧成拙而事先也演练了一番。
一切准备停当后,姜天成就开始重审吕大柱奸杀案与贬神谋反案。其余的唐官就坐在审案桌两侧,静观其审案过程。
审案照例先让二犯重复原先已讲了两次的供词,由姜天成偶尔问几句,他们答几句。问毕,姜天成就说,奸杀案不是他来这查办的案件,他也维持原来的结案定论。
“我们的审理重点就是他们二人所遇到的那个飞屋事件,也就是后来出现的伪造方孔铜钱与用魔光袭击官兵的事件。”姜天成最后扫视了一眼案犯与在旁坐着的官员说。
“这样审案,有什么意义呢?”坐在一旁的吕和昶听罢,心中很是反感:“与上两次结论一样。”说罢,不顾正堂审案规矩,倏地站起来,把手一挥:退堂。
众官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升堂、退堂,本是县令喊的话,现在坐在大堂正中的是姜天成,按理应由他喊才正常,现在可由坐在一旁的吕和昶喊了。大家自然不知如何是好。
“切慢!”姜天成不懂得“退堂”应由他喊才对,自然一点也不恼火。只当是谁喊都一样。但他的堂事还未办完,当然不能让大伙退堂。他忙向正堂门外喊道:“张虎,李阳,你们进来。”
张虎、李阳是随姜天成来查案的刑部人员,他们一听姜天成的话,就立即跑进来站到审案桌前,等候吩咐。
“拿下!”姜天成又是一声短喝。
张虎,李阳立即向前,拿起已放在门边的盘枷,上前抓住朱广财的两臂,快带而熟练地把盘架套进其脖子上,哐当一声合上了。
“你们想干什么?”朱广财怒斥道。
“嘿嘿,”姜天成就象没事一样,仍看着朱广财客气地笑着:“这二个案犯与贬神谋反案没什么关系,完全可以排除他们的嫌疑。但朱公就不同了,从当夜狱卒们的指认来看,你才是真正的贬神谋反案案犯。”
“姜员外,”吕和昶又倏地站起来,怒气冲天地指着朱广财问:“你凭什么把他定为贬神谋反案案犯呢?我们都知道他带着马队追击真正的贬神案犯,他也差点被贬神用魔光击倒。你刚来,连贬神都没见过,怎么胡乱定案呢?”
“吕都事,这事你少管,有证有据,谁也赖不掉。”姜天成面露不悦,但仍未发作,转身向张虎、李阳喝道:“把他带下去,打入死牢。”
“你这样胡乱定罪,就不怕得罪狄国老,自己弄个身败名裂的下场么?”
“怕啥呀”姜天成反唇相讥:“就是因你老怕这怕那,才把这案一拖再拖,迟迟结不了。”
“那你以为你把这案结了么?”吕和昶气得浑身发抖:“别望了真正的贬神仍在外边,他们还有可能来找你的麻烦,到时你别说结案,恐怕连脑袋都保不住。”
“你这不也是给贬神打气么?”姜天成笑了:“你别老拿他们吓唬本爷。”
“你,你”吕和昶指着姜天成,气得不知什么说才好。
“退堂!”姜天成得意地滑稽地扮了鬼脸喊道,很显然,他是有意气吕和昶的。
第038章 解救落空
天一黑,邱思远就开始了劫狱行动,他先让孙小刚带着陈云天,踏着斥力板悄悄跳上县衙后院围墙ding上,见夜深人静,除了两个狱卒仍在二门外转悠外,也就没什么动静了。
邱思远与崔剑锋在实施劫狱前也交换了一下意见,进行了周密的安排。
“我们趁他们夜深.入睡之机,用斥力板悄悄跳入县衙后院,用激光枪切割牢门锁头,然后把朱公救出来就行。”邱思远说:“如遇到狱卒,我们就先用激光枪把他们扫杀,省得他们叫喊而引来官兵追击我们。”
“我看最好不要杀伤狱卒。”崔剑锋摇摇头,表示不同意邱思远的扫杀狱卒的想法。
“为什么?”邱思远不解地问。
“我们救出朱广财,属劫狱行为,虽说按唐律属死罪,但朱广财是唐朝下派重臣,还未定罪。我们悄悄劫出,他们怕惊动朝庭而未必立即上报。”崔剑锋说:“这样不会惊动上边,ding不多姜天成他们自行追捕,不敢声张。”
“这与扫杀狱卒有什么关系呢?”邱思远问。
“你们扫杀狱卒,性质就不同了。狱卒一死,他们就觉得问题严重,必然立即上报,让上面调动大量府兵前来武成外理这种劫狱杀卒案。这样对我们没什么好处。”
“是嘛。”邱思远倒是难住了:“县衙后院监区有两个狱卒,不先拿下他们,一旦惊动他们,他们就叫来同伙阻止我们行动,我们的解救计划就落空。”
“处理这些狱卒倒不难,问题是夜间他们的位置不好定。”
“什么处理?”
“可用毒箭击昏他们。”
“那与我们用激光束扫杀他们没什么不同,都是死。”
“不一样,用毒箭击昏他们,是用非致死性的迷.药让他们短暂地失去知觉。”
“哦,”邱思远若有所思地看着崔剑锋说:“这办法倒是不错。”
“问题是,夜间射击,万一击未中狱卒的要害,不能使他们立即失去知觉的话,他们会立即报警,导致守监狱卒出来与我们开战,我们就有可能走不脱了。”
“这倒是值得考虑的问题。你们备好了毒箭吗?”
“早就准备好了。”
“那我们就立即行动吧。”
“我倒是担心姜天成早有戒备而早已做好防范。”
“现在来不及管这些事了,得立即行动。”邱思远说罢,就叫孙小刚带着陈云天立即出发。
可他万万没料到的是,孙小刚与陈云天虽然用斥力板悄悄地跳入了监区院墙内,也用毒箭击昏了两个狱卒,却被突然出现的,一拥而上的唐兵团团围住,孙小刚虽然用激光枪击倒几名唐兵,但因拥上来的唐兵较多,其手中的激光枪也未能发挥作用,只击伤几名唐兵后即被逼近其身前的唐兵夺下。
正从空中观察孙小刚他们行动的邱思远看到孙小刚他们被突然拥上来的大批唐兵围住后不由一惊。
原来,姜天成查阅文案,弄清此案的前因后果后,了解到这些飞贼曾用一种被他们称之为风火轮的飞行用具劫狱,夺走一名死囚后立即改变了监区布置,除了利用原来的狱卒麻痹崔剑锋与邱思远外,还在围墙壁内侧用木片做成夹层,让大批唐兵埋伏在夹层中,悄悄沿墙站着,这也就避开了崔剑锋与邱思远的电子耳目。
姜天成设巧计又捉住了崔剑锋的另一心腹陈云天,同时也抓到一个持有魔光盒的劫狱者,也就猜出其身份----“贬神”。
因姜天成见过陈云天,知道他是崔剑锋的随从,也就没在意随他而来的那个人竟是天外来客。
这样,岂不得到了崔剑锋与贬神勾结谋反的证据了么?看着已成功捕获的劫狱者,姜天成心领会神地笑了。
但孙小刚就不同了。他从抓捕孙小刚的官兵嘴里得知此人被捕用魔光盒击伤两名官兵。那两个受伤官兵伤势相当严重,其各的一个,肩膀被魔光齐刷刷地切掉了,伤口处还散发着被烧焦的焦糊味。就觉得贬神也没什么了不起的,照样能捕获。
贬神所带的魔光盒被收缴的消息很快传遍县衙,姜天成听后立即让县衙派人把魔光盒送到监区审讯室,想看看贬神用的是什么装备。
孙小刚被捕时其激光枪也被官兵夺去。但这些人并不知道那是干什么用的,只当是天外来客的一种装备,不知怎么用。
姜天成走进审讯室,接过县衙牢头送来的魔盒,左瞧瞧,右看看,不知是什么东西,更不知怎样用。
他只好让手下的押来孙小刚来问问,谁料孙小刚并无教他的意思,更没有通过比划来示范的意思。
“哼,”孙小刚只留给姜天成一个不屑的神态。当然弄不到这支光魔的用法。倒不是孙小刚不懂大唐语言,因柯伊伯人已破解唐人语言,研制出交换机,给所有来大唐活动的人员配置了牙套式语言转换器,使他们用自己原有语言说话,转换器就自动将语言改成唐言并按唐人说话时的唇形发声,唐人自然听懂了,也察觉不到。
出于好奇心,姜天成见孙小刚不肯教他,也就让手下的把他送回死牢,自己则情不禁.地拿起放在审讯室审案案头的这支被他们称之为魔光的盒子捣鼓起来。
一个冷兵器时代的人,哪能明白光电时代的芯片化兵器的厉害呢?既不懂什么用,也不知可能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孙小刚的这支激光枪,本来带有电子保险的,一般通过指纹或植入使用者体内的芯片来实现保险。但孙小刚嫌麻烦,擅自改变其芯片控制程序,使其保险失效。这样它也就成了只带机械保险的枪械。更要命的是,那天晚上出于快速反应,他连机械保险都解锁掉。这样,这支枪完全处于待发状态,一碰即发。
这位姜员外并不知这些,又一次左瞧睢,右看看,还用手指碰这戳那。当他的的手无意见压了一下盒上的一个小圆扣,结果那魔盒的一头突然闪了一下,他就怪叫一声,用手压着正在流血的右耳,痛得象杀猪一样嚎叫不停。
原来他所按的那扣子竟是那魔盒的击发键(激光枪板击),当他摆弄魔盒时,无意中把激光枪的射束管对准了自己的头部一侧。因自己不知超强激光束的厉害,不小心碰到激光枪的板击,激光枪也就毫不客气地把他的右耳削平了,顿时血流如柱。
几个随从忙向前用粗布带把他的头抱得严严实实,然后用牛车把他送到县成西头的一座老庙内设的医坊里,让药师帮着了理。
一路上,姜天成痛得象杀猪般嚎叫着,听起来真的很恐怖。好不容易在送到医坊,他已因流血过多而虚脱,连嚎声都没了。
大唐时期,当然没有纱布,酒精,止血药之类,连镇痛药都没有。医生叫药师。治伤,也就是用草药熬汤清洗了事。
读着可别指望作者给唐代药师套上喜来乐的桂冠,吹成神医。因作者天天忙着赶8000字,没时间创造一个更牛的神医来。只能说,接姜天成治伤的这位药师,医技倒可以,据说是拜过一个从长安太医署学医出来的药神为师,学成后回老家武成,按当年流行的作法(医坊都在庙宇里开),找一处老庙开坊行医,在本地很有名呢。
药师用药水洗净姜天成的已被削平而没耳了的伤口,再换干净点的灰色(非当代纱布颜色)软布裹住,姜员外也就成了怪模怪样的独耳蛇。当然,大唐时期,有没有独眼龙这个词,作者无从考究,不过,独耳蛇这个称呼,可能有。
魔光盒自然震住了所有在场的人,除了姜天成的两个随从,其作的全都轰地落荒而逃,急急忙忙跑出屋,不敢再进去看了。生怕那魔盒突然把自己的头也削平。
当然,这一细节,崔剑锋与邱思远不知道。那让人恐惧的魔光盒,自然也没人再敢动,它也就独占一室,安详地躺在牢房里审问犯人的案几上“休息”。
第039章 各怀鬼胎
吕和昶听说姜天成被魔光削掉耳朵,心里很是舒服。不过,他又假惺惺地到城西老庙医坊探望姜天成。
姜天成此时头裹绷带,面部浮肿,样子怪可怕的。因唐代医疗条件没法与现代相比,原始得很哪。没办法,古代嘛。药师也只能用他的熬制的草药汁给他洗头换药裹脸。
那时的药师,不知细菌与病毒为何物,也无消炎药、抗菌素之类。病了,伤了,大都顺其自然,死马当活马医。看姜天成这模样,大都认为没希望了,只等办后事。
谁料,人家姜员外已成这样了,吕都事却仍不忘旧怨,用连讥带讽的口气安慰这位已躺在病g上等死的丽景门来的大员。
“唉,”吕和昶面露伤感,看着面部已胀得不成样子的姜天成:“我早就说过,那些贬神不好惹,你却不听。现在知道了吧?”
“你尽快向刑部尚书发八百里加急公文,让朝庭派大军来搜捕这些贬神。”姜天成心里很是懊悔,自认为那天太大意了,贬神用的东西,怎么能胡乱动呢?只为自己的好奇心而付出如此大的代价,心里即后悔,又着急。
“不可。”吕和昶忙扶住正想费力地坐起来的姜天成,摇摇头说:“千万别草率上报,否则会引来更大的麻烦。弄不好我们都蹲大牢。”
“什么意思?”在吕和昶的扶持下勉强坐稳的姜天成不解地看着吕和昶:“我们已捉住了一个贬神,也收缴了其神器,要人有人,要物有物,还怕交不了差?”
“你考虑得不全,”吕和昶说:“我们现在还未把案犯全部查清,抓捕归案。这种情况下你让朝庭府兵介入?他们一来,我们就靠边站了。这样,他们一旦办不成了,就把烂摊子丢给我们,我们也只能伸着脖子等刽子手砍头了。”
“这么严重?”
“难道事情都这样了,我还有心思跟你开玩笑?”吕和昶摇摇头,叹了口气:“只怪你不是刑部人员,从丽景门临时调入人员,你不懂行可以理解。”
“那你看怎么办?”姜天成确实对刑部的规矩不怎么懂,但他也知道,自己的手下没有发八百里加急公文的资格,此事非通过吕和昶办不可。只怪自己行前对这类事未与来俊臣和刑部尚书打招呼,未了解紧急公函的签发流程。现在他连到那里去发八百里加急公文都不晓得。
虽说唐代没现在这样发达的电信业务,但“通信业”还很发达的。当时的邮局,叫驿站,分陆地,水上与空中。这么说,有些读者可能不信,本来吗?那时没有飞机,哪来的空中通信?可当时真的有空中送信“业务”。当然,那不是用飞机送的,而是用信鸽送。不过,这些属民用的或军用的,与姜员外要送的公文扯不到一块。
话可说回来,姜天成是刑部下派的查办贬神下凡谋反案的重臣。他要送的可不是用唐代随地可见的每隔三十里设一处邮筒的驿站发送的信,而是用八百里加急用的驿站发的,但这种驿站的使用权掌握在各地刺史、县令手中,一般人别说用,就是阻碍加急飞奔中的马而造成耽误都成死罪。
他本想绕开吕和昶,通过郑县令发此加急公文,但一想郑县令此前那种为自己轻率发函招来的麻烦而懊悔的样子,也就打消了这一念头。
他明白,那五“小”三粗的县令,不可能帮他发这种信向上反映的。他只希望早点结案脱身。
“我看,我们还是学学人家崔剑锋,不惹那些贬神为好,惹不起就躲得起为上。所以,先不要上报,悄悄地争取把这事摆平后脱身就行。”吕和昶毫无掩盖地说出自己的见解。
“你这样,不是找死么?”姜天成的脸部变了样,虽有怒气,可他那不争气的脸却无力显露他的怒气,只是显得呆呆的,自然也对吕和昶表达不了他的愤怒的情绪:“上边要是知道你与崔剑锋一样与贬神妥协,不积极查办,就会把你投入死牢,斩首的。”
“你现在已被贬神斩耳了,还谈这些大道理,ding屁用?”吕和昶不屑地撇了撇嘴,明显地想气死他。
“你以为我快死了?”姜天成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门口毫不客气地吼道:“你给我滚!”
“行,”吕和昶直起身,笑容可掬地掬首离开,气得姜天成不知如何才好。
因姜天成受伤后面部浮肿而无法到县衙“例行公事”,就把尚九卿叫来,如此这般地交待,让他按自己的意图去调集人员继续查办贬神案。
“我劝你不要再听姜员外的胡言乱语。”吕和昶对尚九卿前来指手划脚地干涉他的事很是反感,就瞪着眼警告尚九卿:“你要是仍按他的意思搞,当心把你的脑袋也被那伙飞贼削掉了。”
尚九卿没什么主见,别说按姜天成的话去办,就是见了他,都吓得想立即跑开。他听说姜天成是玩那个贬神的神器时被神器削掉了一只耳朵。他就更害怕了。自然也就不再听姜天成的吩咐,而是只把姜天成的话传达给吕和昶就了事,其余的不敢多管。
这样,吕和昶也就省心多了,虽然仍按姜天成的意思办事,但他每天早上都让师爷记下尚九卿传达的姜天成的原话,然后让师爷念一遍给尚九卿听,并让尚九卿划押后才行事,每过几天带着这些纸条再找姜天成,让姜天成划押确认。其目的很明确,也就是逃避责任,万一出事,就由尚九卿与姜天成承担。
姚明扬虽然与吕和昶不和,仗着自己与来俊臣的“交情”好(只能是自我感觉),曾有一段时间与吕和昶闹得不可开交。但自从姜天成来后,他突然感到自己在来俊臣心目中没什么地位。这样他也就产生了一阵失落感,最终改变了自己以前的看法,府首听命于吕都事,开始与吕和昶和好,按照吕和昶的意思,想早一点把此案结清并脱身。其后的事,不管结果怎样,只要推到崔剑锋身上就行。
这样,因这些人各怀鬼胎,自然也给自己的对手留下可乘之机。
第040章 再谋劫狱
邱思远本想通过解救魏康顺来减轻自己因劫持他而给他造成伤害的内疚。谁料到解救不成,反而把陈云天与孙小刚也搭进去了。
天外来客仗着自己的先进的技术,轻视仍处在低级文明的冷兵器时代的唐朝人,满以为自己有先进的武器,解救易如翻掌。没想到被唐人看成贬神的他们,却在冷兵器时代的阴沟里翻了船。才明白新一轮地球人也不好惹。
“这可什么办哪。”邱思远看着陈天云与孙小刚被姜天成抓住了,急得不知什么办才好。
“你先别急,让我好好想一想,看用什么办法把他们解救出来。”崔剑锋倒是很冷静,并没有象邱思远一样一急就没了主意。
崔剑锋并没有在白天直接到县衙找郑明杰,虽然他并不害怕自己轻易地进.入县衙被扣。但事情毕竟不太明亮。自从陈云天与孙小明被抓后,他也未接到任何相关信息,虽然他派出其两个随从到县衙附近探听消息,但都无获而返。
到了夜晚,崔剑锋就带着邱思远,踏着斥力板悄悄跳入县衙后院,直奔县令郑明杰的住处。
此时郑县令刚吃罢晚饭,正坐在胡g上,靠近g边放着的案几上的油灯看书。
唐代虽已有蜡烛照明,但不是很普及,因较贵,只有少量富豪才用得起。象郑明杰这样的小县令,自然也用不起这种昂贵的东西,和普通百姓一样,用油灯照亮,因其油是从自己中的植物中榨出来的,自然很便宜。
郑县令对崔剑锋的突然到访很是吃惊,当他听崔剑锋的介绍,得知跟他来的那个陌生人竟是其追捕多日无果的“贬神”时,更是惊得魂儿都吓飞了。
“什么?”郑明杰指着已随崔剑锋坐到其对面的邱思远吃惊地问:“他就是那天用魔光把你照落马下的飞贼?”
“是的。”邱思远客气地点了一下头说。
“那你为什么不在天庭好好过神仙般的生活,冒犯玉帝,被贬下凡呢?”
“你都说到哪儿去了。”崔剑锋有些不耐烦了:“他不是什么天神,而是从天外来大唐,想落户这里而已。”
“什么?”郑明杰又不解地看着邱思远:“你不是天庭里的神仙?”
“不是。”邱思远仍和蔼地笑着说:“我很久以前也是地球人。”
“什么?地球人?地球是什么呀?”
“我们站着的这个大地,就是地球的表面。”邱思远极力的寻找易让对方理解的字眼。
“你的意思,地球,也就是我们这大唐的土地呀?”
“对,对,”邱思远忙随和,他不想细说,否则问来问去,不断出现**不懂的名词,恐怕用一年也说不清了。
“那你以前也是地球人哪,哦,不,是大唐人哪。”郑明杰莫明其妙地看着邱思远:“既然你原来也是大唐人,那还落什么户呢?原地安家生活不久成了吗?”
“这些,我们一时说不清,以后我慢慢告诉你。”崔剑锋忍着性子问郑县令:“你们把我的人都关在哪里?”
“唉。”郑明杰叹了口气,说“现在吕和昶与姜天成已把我驾空了,我现在是有名无实的傀儡了。”
“什么意思?”
“靠边站罢。”
“难道你不知道我们的人在哪吗?”
“知道,但现在已由不得我了。我说了不算。”
“我们只是找你了解我们的人现在被他们关在哪儿。别的不劳驾你了。”
“他们应被关在县衙牢房里。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
“现在谁管他们呢?我说的是审讯、关押等事,谁说了算?”崔剑锋对郑明杰的靠边站感到意外。
“现在一切吕和昶说了算。”
“那姜天成呢?那天不是一切由他说了算么?”
“姜天成啊,”郑明杰摇摇头:“这几天我倒是未看到他。不过,听县尉讲,他好像那天围捕你们的人时受伤了。”
“哦。”崔剑锋感到很意外:“是被陈云天他们击伤的吗?”
“不是,他是自伤的。”郑明杰说:“听县尉说,他是因乱动那个贬神用的魔光盒,那魔光盒突然发怒,把他的右耳咬掉了呢?”
“是嘛。”邱思远与崔剑锋互相看了一眼,问:“那是激光枪,现在在哪?”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那你知道吕和昶的住处吗?”崔剑锋问。
“这我也不太清楚,他每天带着他的随从骑马来县衙,晚上回去。”
“那好。”崔剑锋带着邱思远掬首而离。
“我们怎么办?”邱思远急着救其手下,又不知怎么救:“是不是直接到牢房把硬把他们救出来?”
“不行。”低头崔剑锋想了一阵,说:“我们明天拦截吕和昶,逼他释放我们的人。”
“这样行吗?万一他不放怎么办?”
“这个,你就不用问了,我自有办法。”说罢,他带着邱思远走出县令家的院子:“我们先回客栈,继续监视姚明扬他们,说不定还能得到新的情报。”
“也好。”邱思远说:“我明天也通知我们的联络员,让他们再派几个人来。”
“不要让他们再派人来。”崔剑锋说:“现在上边正全力搜捕你们的时候,你们最好停止一切行动,更不能再叫人来。”
“可我们现在人不多了,就我们这几个人去拦截那个吕和昶?行吗?”
“没事。马上动刀,他们哪是我的对手呢?”崔剑锋笑了。
他们踏着斥力板,很快降落到客栈门房ding上,然后观察了一阵周边,确信附近没人后就立即飞身跳入客堂前院,悄悄地回到自己的住房里。
邱思远迫不急待地打开显示器,回放这几天摄像头自动拍下的画面。
结果,他们从姚明扬与其随从间的谈话中,无意间弄到了姜天成受伤后在城西老庙医坊里养伤的信息。同时也弄清了孙小刚的激光枪还在县衙后院的牢房审讯室里。因牢头狱卒怕再被那光魔咬而不敢再进.入了。而吕和昶他们更是不知内情而被狱内传言唬住了,别说进去,就是到牢房审问犯人的事都不敢再搞了。这两天也就没再审问狱内犯人。
“真没想到,你们用的东西,都把他们唬得象见了神仙鬼怪一样。”崔剑锋看着姚明扬与手下的对话,乐了。
“我也没想到。你们地球人竟如此无知。”邱思远不可思议地摇摇头:“没知只,太可怕了。”
“我看,我们还不如今晚去收拾那个姜天成,这个人,留着也是祸患。”
“你没听他们说,那个姓姜的受伤后,面目可怕,快死了么?那还用得着由我们去收拾么?”
“我看,如他仅仅是耳朵被削掉了,那他不可能自己死掉的。”
“不管怎样,我们最好别乱杀人,还是留给他一条活路吧。”
第041章 骗人消灾
对于如何处理已抓的“贬神”问题上,姜天成与吕和昶及姚明扬都各执之见,互不相让。
别看姜天成被魔光盒削掉右耳,伤后感染,头部肿得面目全非,但他意识仍清晰,仍常通过尚九卿暗箱操作,限制吕、姚二人的行动,企图让他们仍按自己的意图行事。
姜天成的本意,也就是尽快把已抓捕的崔剑锋的二名手下与一名“贬神”及二名死囚解押到京师大牢。
但吕和昶却不同意,他怕姜天成恃功矜long,陷害自己。事情不是明摆着么?如同意把案犯押解到京师大牢,刑部就认定姜天成刚上任就查清积案,捕获案犯,消除了隐患。另一方面,也就等于说以前派去的人员无能,把此案久拖不结,有可能革职流放。
因而,他一边吓唬尚九卿说还有大批“贬神”正准备拦路劫持,将他们的被捕同伙救出,一边想悄悄把这些被捕人员转走,关押在别处。以防他们的同伙来劫狱。
姚明扬觉得吕和昶的想法不错,毕竟抓住的这些人都是不好惹的主儿,把他们关在县衙大牢里不怎么安全。
问题是,要悄悄把这么多人转移到别的地方关押,也不是那么好办的事。
自从姜天成玩魔光盒被削掉右耳后,那间狱中审案用的房子成了鬼屋,无论是吕和昶他们,还是狱卒,都不敢进去。这样,审问犯人的事也未按时进行。
“我们应让那个贬神进去把那魔光盒弄出来,另找地方放着吧。”因一下子抓了这么多人,牢房里的房屋也紧张,审讯室不能这样被贬神的神器占着。姚明扬想来想去,最后想到那个被捕“贬神”。提出让“贬神”去把他的神器搬出来,以便腾出审讯室,确保他们的日常工作正常进行。
“这样不行吧?”吕和昶把头摇得像拨郎鼓:“我们想让他把他的神器搬出审讯室,万一他用其神器对付我们,我们岂不全部死于非命?”
“那你看怎样处理这事才好办呢?”姚明扬也觉得吕和昶的担心不无道理。可除了这样,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找一个胆大的人进去把那神器弄出来就行了。”站在一边的郑明杰提议到。
“你这样说,等于没说。”姚明扬没好气地说。
“那你看么办?就为这么点事,我们就停止工作么?万一上边来了人,要审案,我们难道让他们在外边审案?”郑明杰说得当然很有道理。
“那你就按你的想法,找一个人把那神器搬出来,暂时放到伙房东侧的小柴房里吧。”
郑明杰见吕主事同意了自己的建议,就出来找一狱卒,让他进去把那神器弄出来。可这名狱卒一听县令要自己进.入鬼屋“拖”鬼,就吓得转身就跑。
这样,郑明杰也没办法了。他想了很久,最后眼前一亮。
什么来着?
他想出了一条馊主意,也就是找一个不明事理的人,让他进去把审讯室案几上的那物弄出来,放到柴房里临时放的另一个案几上。
很快,郑县令换便衣到一家客栈里,让老板帮他找一名乡下来住宿的人,说雇用半天,就给2000文。
这么以来,连客栈老板都动心了,向郑县令说,自己愿意干这事。
读者可能问,县令是一县之长,哪有县城客栈老板不认识自己的县令的?这个问题问得好,只因当时与今天不同。当时没有手机,没有彩电,也没有报纸。与今天不同,哪有人人都认识县令的道理呢?那老板要是新开的店里的老板,不认识县令也很自然,否则县令也不会换便装到他的客栈里找人了。
县令没答应客栈老板的自报接活,只提出找住宿的客官或别的人。客栈老板舍不得失去这么好的机会,便悄悄让其一名新进店里的乡下来的店小二自报家门,跟县令到牢房搬物。
因县令事先让监区狱卒支开,怕那些狱卒因害怕而露馅,把自己毫不容易雇来的人也吓跑了。这样,牢房外边除了他带来的雇工外,也就没别的人。县令自己也不敢把找来的人带到审讯室外。只是老远就给自己找来的人说明从哪个房子里搬哪种物,到哪个房子,怎样摆放等等。
雇工自然不知“贬神”的“神器”在那个房间里,更不知一位比县令大的京师来的大官因动它而被它咬掉一只耳朵的骇人听闻的事。他想着的,只是县令讲的那2000文铜钱。
事情再也简单不过了。
不一会,那个雇工走出监区大门,说已把那物搬到柴房里了。要县令付他已说好的2000文铜钱。
县令不信,让那人带着他进审讯室看看。结果呢?
当县令战战兢兢地,摆出掉头就跑的架式跟着那人走进审讯室一看,结果真的和那人说的那样,审讯案几上什么也没有了。
“你是不是还去看柴房里放的那东西吗?”那人又问,他急着领那2000文呢。
“不啦,不啦。”压在县令心头上的大石终于落地了,2000文算什么?
县令立即叫来县衙账房,让他付给这人2500文。
被雇者愕然。他当然不知眼前的这位竟是其所在地最高父母官----县令,更不知县令让他干的是人“拖”鬼的险事。
要是知道,他还干么?
多付钱,对县令来说,其实也是一种亏心事。
吕和昶与姚明扬听说郑县令竟把他们难办的事轻易地解决了,开头不大相信,但跟着县令进去看后才对郑县令大加称赞。
郑县令也感到意外,自己没办法才想出的计谋,竟也意外地震住了自己的这两个对手,不由暗喜。
姜天成则没表态,他虽被“神器”咬掉了一耳,但他并未把那物当成“神器”,在忍受难忍的痛疼之际,他也冷静地想了许久,慢慢地悟出了原由,认为自己意外按动的应是那东西的一个机关。
也就是说,他突然明白过来了。
那件所谓“神器”的东西,不过是一种暗器而已。自己只能是误按其机关,启动了其开关,中了其“冷箭”罢了。
所以,当他从尚九卿那里听说郑县令巧破神器之类话后,只是冷笑一声。没说什么。
可他也万万没想到,崔剑锋与邱思远已合计好,正伺机向他动手呢。
第042章 捉敌换友
通过县衙内线崔剑锋得知郑县令雇人搬孙小刚的那把削掉姜天成的右耳的激光枪的事后把此事告诉了邱思远,没想到邱思远听后大笑,笑得前仰后合,笑得连泪水都流出来了。
“这有什么好笑的?”崔剑锋不解地问。
“唉,”等笑够了,缓了缓口气后,邱思远不由地叹气道:“这些人,没知识,什么都与神仙鬼怪瞎联系,自己吓唬自己,还为这花大钱,你觉得这样不可笑么?”
“你说得倒是很有道理,我以前也和这个县令一样,把你们当成天庭里被贬下凡的天神呢。现在才明白,天上也有人,但不是我以前想象的那种神鬼。”
“是的,现在地球上大部分人靠猜测来想象太空里的事,都与神仙鬼怪乱联系,实在可笑。”
“现在我们就不谈这些事了吧。下一步,你打算什么办?”
“按你的意思,先就在那个姜天成身上下手吧。先把他抓起来,拿他换我们的人。”
“听内线说,姜天成与那个吕和昶不和,估计我们抓了那个姜天成也换不回我们的人,这事得再想一想。”崔剑锋显得心事重重。
“那姜天成是上边来的人,按我们史前文明时期的认识,上边来的人被抓的话,下边来的人一定会全力营救,因下边的人如不积极营救,就受处罚。所以,我看我们不妨抓他试试看。”邱思远想了想说。
“你说得这种可能性是有的,但还有一种可能性,那就是我们一抓其上面派来的头儿,他们就当成惊天大案,立即上报并引来大批府兵搜捕你们。这样的话,对我们被捕人员很不利。”
“有什么不利的?”邱思远不以为然。
“那些带兵的将军与刑部人员及道府征集的募兵不同,他们自己有决定的权力。可心直接下令斩杀被捕人员。所以,这类事需要小心。不能轻举妄动。”崔剑锋以前也是带兵打仗的将领,所以对这类事很清楚。
“那好吧,我听你的。”
“我们先把孙小刚那把激光枪取回来,这种武器不能落入姜天成手中。”崔剑锋说:“他乱动那把激光枪被削掉右耳,说明他对孙小刚的那把激光枪感兴趣。”
“感兴趣又如何,反正他不会用。”
“不,他很快会明白过来,一旦明白,他就很快弄清如何使用。你想想,他缴获那把被他们称之为魔光盒的东西,立即拿去研究。这表明他并不象我们当时想象的那种魔鬼化的东西,而是当一种武器,想弄清如何用。这样,他一但回想自己的动作对自己造成伤害,很快就会醒悟并派人把那把激光枪拿回去。”
“那我们就尽快把那把枪收回来。”邱思远一听就急了。忙让梁海明前去探视县衙内的情况。
梁海明立即踏上斥力板,腾空飞到县衙监区上方看看情况。
谁料到他刚飞近县衙上空,就被几支从监区围墙内飞出的箭击中,幸好他脚下的踏板当住了箭,他才没受伤。他也不敢恋战,立即掉转飞板离开县衙大院,按崔剑锋的吩咐,绕大圈悄悄返回住处。
“他们的警惕性倒是真强啊。”崔剑锋听了梁海明的报告,觉得不可思议。这也算是“唐代防空战”吧?
用gong弩射脚踏式便携飞行器,这也算是古代与未来间的一种较原始的地空作战。虽然相持时间很短。
“那我们是不是再去把孙小刚的激光枪取回来呢?”邱思远听说用斥力板无法进去,心里很是着急。
“当然要取回来,这东西不能落入姜天成手里。”崔剑锋斩钉截铁地说。
“可我们没办法进.入监区,没法把郑明杰放到牢房柴房里的那把激光枪啊。”
“那没事。”崔剑锋说:“天黑了,我再与梁海明一起去一趟,直接降落到监区柴房,把枪取出来后立即飞出来就行了。”
“万一他们又射箭,什么办?”
“夜间他们看不见,怎么射击?”
“那我也去。”
“你还是别去了,我和梁海明一起飞入监区院内,然后跑时柴房把枪取出来就行了。你就在客栈里监视姚海明他们就行。得防范他们趁我们出去之机悄悄进.入我们的房间。”
“好吧。”邱思远勉强同意。
“我们去取回枪后,明天即去抓姜天成。”
“为什么?”邱思远奇怪地问。
“这个人对我们的危害很大,留着他,我们就遭到很多意想不到的麻烦。”
“你的意思,就是要把他杀死?”
“对。”
“这样不好吧?万一他们的手下向上报告,上面派大量府兵不好办。”
“我想了很久,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大。”
“你不是提出过,拿他换我们的人么?”
“是的。不过我现在已改变了想法。主要是觉得留着这个人,风险太大,弄不好我们全军覆灭。”
“他现在已受伤在医坊,生死难卜,我们还需要去杀他么?”
“我估计他出不了十几天,就出来继续清查我们,所以,还不如先下手,趁他不注意的当儿,把他处死算啦,以绝后患。”
“那然你这样样,我也不说什么了。什么时动手?”
“今晚先把那枪取来,明晚动手。”
“我看,我们还不如先把他抓起来,然后让别人冒充他,去控制他的人马。”站在一旁默有作声的梁海明突然说。
“你这个提议倒ting好的。”崔剑锋说:“问题是我们找不到和他一模一样的人。”
“现在他面部浮肿得其同伙忍不出来,这种情况下,我们不妨找一个人,把他的脸打肿后在其头部上稍做改变并让扮者摸仿他的口气说话就行。”
“我们不妨试试看。”崔剑锋略思一阵后点点头,对邱思远说。
可这样的人什么扮变演呢?要扮演,得找一个外观与姜天成差不多的人,然后把他的头部打肿,再让他听听姜天成的说话声,模仿着骗那些官儿们就行。
崔剑锋觉得这样难办,没人原意平百无故地挨打,要模仿姜天成的声音,则更难。
“这样ting麻烦的。”崔剑锋摇摇头:“还是把那小子宰了的好。”
“可我们需要把我们的人弄出来。”梁海明说:“我看我们不妨用这种方式把那些人迷惑住,巧妙地扮成姜天成,用他的话,让吕和昶同意把我们的人放掉。”
“可这样的人从哪里找到啊。”崔剑锋倒是动了心,他与其两个随从一合计,就决定花重金找一个人来扮演姜天成这一角色。
他的两个手下就到街上贴一张告示,说明一家马戏团,因表演需要找一个人,会模仿别人声音的人优先,等等。并注明诱.人的报酬条件。
结果迎聘着络绎不绝地到他们预先选好的接待处。由崔剑锋亲自把关,让迎聘着当众表演模仿技巧,由旁观者看着其模仿的声音判对错与高低。这一招还ting灵的,不到半天就选出四个模仿高手,备用。
选取出后,崔剑用还特地请他们到一家酒楼吃了一顿饭。然后又让他们一一到其住处,听他吩咐。
结果呢?其中二个,一听要挨板子打肿脸,就吓得头也不回地跑了。还有二个,则表现得犹豫不决。
何因?
家里急用钱。
这样,崔剑锋就从这两个人中选取出一个,答应让他扮演完后立即付钱并把他的治伤费用全由崔剑锋承担。
事情就这么定了。事不宜迟,崔剑锋当即付了一半定金,然后找一名马戏团的老艺人,请他帮忙。但老艺人一听要把一个人的脸弄肿,就把脑袋摇成拨郎鼓,说啥也不愿干。
没办法,崔剑锋就令其一个手下找一块木板,把选好的人的脸通过拍打来变肿。那人为了钱,也就龇牙裂嘴地忍痛挨崔剑锋那手下的打,直到其脸脱得与姜天成差不多为止。
一切准备好后,崔剑锋又找那个医坊的药师,亮出身份,说明来意,求他帮忙。那药师先是不愿接受,但后来经讨价还价地酬金后,勉强答应下来。
那崔剑锋要药师干什么呢?他只让他到姜天成的房子里,与姜天成聊天。
就这么简单。
而与此同时,那面部已变得与姜天成差不多的人,就躲在隔壁里听他们谈话,听了大半天,也就记住了姜天成的说话声,然后到崔剑平的住处,在崔剑锋前模仿姜天成说话,崔天成觉得差不多了,就立即让其两个对手劫持姜天成及其一个随员,把他们弄到事先准备好的城郊一间民房里关起来。
无事可做的尚九卿自从来了武成县后,白天就是在街头最好的一家酒楼找戏子寻.欢取乐,晚上才到姜天成养伤的老庙里来接受姜天成的指示,再到县衙里向吕和昶他们传达。然后回酒店继续玩游乐。
吕和昶虽然对姜天成的话阳逢阴违,但大体上还是按其意见行事。所以他们间的关系虽微妙,但外表上仍平安无事地例行公事,只等姜天成伤愈出来后才由姜天成亲自出面办理。
因为姜天成是刑部派来的人,而且是刑部尚书任命的官员,所以吕和昶也不能不听。
就这样,崔剑锋他们把姜天成用自己找来的模仿师换上后就等尚九卿晚上来听令了。
姜天成为什么每天晚上让尚九卿来听令呢?这主要是第二天早上安排手下一天的工作,不晚上分配,第二天的工作就没法及时交待了。所以他也就让尚九卿每天晚上来一次,其余的时间,就让他在酒楼呆着,不允许他接触其它官员,主要是担心被其对手利用。
至于吕和昶他们白天的行踪,他则通过他的手下了解,然后根据情况按排第二天的行动。至于姜天成为什么不通过自己的手下直接传达自己的指示,主要是姜天成连自己的手下都不怎么信任,怕他们与吕和昶一起串通好来骗自己。所以他就把传达与接收这两个环境分起来,觉得这样更安全。
这天也很巧合,那尚九卿因遇到高兴事,喝了点酒,头脑也半醒半睡的,这样以来,他也没介意先与姜天成的手打招呼这一规矩,见其手下不在,就经直走进姜天成的养伤处,站在姜天成前面停候吩咐。
此时因尚九卿略带醉意,意识不是很清醒,自然也未注意姜天成的变化。
这样,一切按崔剑锋希望的那样,顺利地完成了。
第043章 对牛弹琴
孙小刚在上一轮地球文明(也就是今人常说的史前文明)中搞的就是传感器的研发。也就是一家大型企业集团的工程技术人员。他死后虽然已过七亿年,但随着其深睡七亿余年的记忆力的逐渐复苏,慢慢地把自己七亿年前的记忆寻回来了。
那时候的世界多好呀。
当时他身处宽尚的产品设计大厅里,当着柔和的灯光,与同事们围着宽大的实验平台,观察着各式新型光电传感器产品,查看效果,热烈评论,欢笑喝采。那一切,就象刚刚发生一样。
可眼前的一切,却打碎了其往日的美好的记忆,那是七亿年前的真实的生活。而现在的呢?
昏暗的狱灯似乎让他明白眼前的真实的世界,植物油灯散发着清淡而略带焦糊味,让他明白自己的记忆与现事两重天。
“你想什么呀?”与他关在一起的陈云天见他心事重重,就不假思索地问道。
陈云天知道,眼前的这位外貌虽与自己差不多,但身史却与自己不同,人家可是从七亿年前的上一轮地球文明,经过现代更高文明的柯伊伯世界过来的人,见识远比自己丰富多了。
“我在想,我跟着邱思远来这么一个黑暗的世界,是不是错了?”
“这不是很明亮的世界么?那来的黑暗?”陈云天不解地问。
“你没见过我七亿年前的那个世界,当然不晓的我的切身的感触。”说着,孙小刚一激动,也就泪流满面。
“唉,老弟,你可别哭呀。”陈云天见眼前的男子汉竟哭得如此伤心。
“我那个时代,已无法再回去了呀。”孙小刚感到憋气,一激动,就顿足锤qiong地嚎啕大哭。
“你嚎什么?”门外狱卒的一声短喝,打破了监区的午夜的宁静,也让孙小刚从他的朦胧的美妙的回忆回到了残酷的现实。
陈云天虽对门前的狱卒的无礼感到恼怒,但也强忍着怒气没有发作。一个小小的狱卒,竟对着他这样的一个朝庭四品大员如此无礼,这还了得?
“等我出去后,非砍掉你的狗头不可。”陈云天愤愤地嘟囔。
“你何必这样生气呢?大人不记小人过嘛。”孙小刚虽然哭得很伤心,但听了陈云天的话,心里又充满了反感。
“唉,”陈云天突然发现新大陆似的,他没正面回答孙小刚所反感的话题,而是若有所思地问:“你一个天外来客,怎么还知道我们地球人的某些常用语呢?”
“什么意思?”
“大人不记小人过,这类话可是我们地球人的常用语,可突然从天外来客嘴里冒出来,令人吃惊。”陈云天吃惊地看着孙小刚。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孙小刚不以为然。
“这还不奇怪?你们不是大唐人,怎么对大唐的话如此清楚呢?”
“噢,”孙小刚突然醒悟了,他这才弄清陈云天的原意。忙解释说:“这是因为柯伊伯人通过研究我们抓去的唐人,了解他们的大脑思维与彼此间的交谈,汇编成一套唐人语言系统,然后把这些语言与我们上一轮地球文明人类所用的语言同步起来。这样,我用我们的上一轮地球文明的语言说话时,因同类词互动,你们的对应的语言就通过编译器控制我的牙套里的芯片,让扬声器发声。就这么简单。”
“对你好象很简单,但对我们唐人呢?简单吗?我现在如坠五里云,不知所云。”
“那,我说的都白说了?”孙小刚觉得很扫兴。
“没事,反正崔公已答应以后带我们随邱公去柯伊伯带、奥尔特云与太阳系壳膜层及系外太空看看。到时我慢慢领会你们的意思就行了。”
“也好,现在既然说了也没用,我就不说了。我只有一个请求。”
“什么请求?只管说。”
“你别计较那个狱卒。我知道你是大官,他是小卒。你对他来说,拥有生杀大权,杀他很容易。”
“你说得那个奴才?”陈云天一听孙小刚又提那个狱卒,心头无名业火又升起,愤愤地说:“他难道不明白这里关着的是什么人吗?”
“他只是一个狱卒,哪里知道这里关着什么人哪。他冒犯了你,你就宽容一点,别动不动为出气而把下面的人弄死来解气。”
“你可能因从高度文明的人间来的,不知道这些小奴才对庶民的狠哪,他们对平民百姓,也和我一样,动不动打骂,甚至杀害。”
“不会吧?大唐,虽说与我们那个高度文明的世界不可同日而论,但仍属一个有典律的国度,不可能有你想象的那种情况。”
“是有典律,但作为官员,我们都掌握着对下边的人的生杀大权,为了出气,可以变通。”
“真不知什么说你好。野蛮!”孙小刚愤愤地说。
“你说什么?”陈云天瞪了一眼孙小刚:“找死呀?”
“你杀我?”孙小刚冷笑一声:“你以为我是你管的唐民么?”说着,他还咬牙切齿地指着陈云天说:“我出去后非用激光枪把你切成身首分离不可。”
“你吓唬谁呀?”陈云天冷笑道:“邱公是带你们来大唐落户的,而不是来大唐当官的。你来了,也只能做一介百姓,与我根本不是一个层次上的人。”
“只怪你不懂更高文明的人类。”孙小刚不无讥讽地说:“你现在可能已不是大官了,而是正等待斩首的死囚。”
“一样,一样。”陈云天反唇相讥:“反正你我都一样,你不也是正等待被杖杀的天贼么?”
“什么?天贼?”
“你还不知道哇。”
“不知道。”
“那好。”陈云天点点头,语气里充满威胁:“你们是你们从驾飞屋来抓魏康顺的那天起,已被列入大唐刑部所追捕的贬神谋反案案犯。我呢?我是跟着崔公来抓捕你们的朝庭重臣。你现在明白了吧?”
“这个啊,”孙小刚不屑地笑着说:“以前倒是听说过,但不太清楚,也不知什么叫贬神谋反案。”
“这个案的全称是:‘被贬天神下凡与官民勾结谋反案’。也就是说,你们是从天庭里因犯事而被玉皇大帝贬为凡人的天神,下凡后又与凡间里的官员与平民合谋,干反唐的事。这可是个死罪。”
“什么叫天庭?还有玉皇大帝与天神?”孙小刚不解地问。
“天庭,就是玉皇大帝住的地方,天神也就是玉皇大帝下边当差的官。”
“是嘛,天庭在那个星球上?”
“什么星球?”这回轮到陈云天不解地问了。
“星球就是在太空中绕恒星运行着的天体。”
“什么叫恒星?”陈云天更不懂了:“还有天体?天还有身体呀?”
孙小刚傻眼了。他莫明其妙其妙地看着陈云天,完全忘了眼前的这个人是大唐时期的人,根本就不知什么叫恒星,什么叫星球与天体。
“不知道!”孙不刚不耐烦地吼道,结果,其牙套能的智能语言转换机又对号入座地自动找出一个成语跟着吼叫;“对牛弹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