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6章 说生论死
“我也说过，我时间不多。”
“可是……”
“没有可是。”
说着，墨凤舞上前一步，靠近沅路再次说道：
“之前的话，我不想再说一遍。所以暗牢，我是一定要去了。”
话落，墨凤舞径自转身，然后头也不回的说道：
“放心，她，死不了！”
**
墨凤舞再次来到暗牢，这会儿天色已经黑了。
拒绝了老牢头的奉迎和谄媚，墨凤舞直接来到之前的空旷处，随即果然只见魔后依旧被绑在十字架上。
她的眼睛依旧蒙着，嘴里堵着东西，显然在她离开这段时间，没人过来添乱。
而许是听到声音，魔后这时微微动了一下。
墨凤舞随即开口道：“把她眼睛和嘴里的东西拿出来吧。”
随行的一名暗甲卫立刻上前，三下五除二将黑布扯下。魔后微微睁眼，待一看到墨凤舞，不禁眼睛一挑，道：
“怎么，那个小杂种还没死？”
墨凤舞没说话。
魔后心中了然，当下闭眼，不再言语。
这时，褚辉搬来一把椅子，墨凤舞径自坐下。接着微微抬眼，看着魔后，说道：
“你是聪明人，那咱们也就不绕圈子了。无魄的解药，到底是什么？”
魔后闭着眼，没说话，但唇角切几不可见的微微勾了一下。
墨凤舞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接着说道：“我知道你有恃无恐，没错，我现在确实不会杀你，但你应该知道，有时候死亡也是一种解脱。所以，我答应你，只要你说出无魄的解药，我就给你一个痛快！”
魔后顿时笑了。
接着缓缓睁开眼，看向墨凤舞，道：“小丫头，本宫只听说劝人如何活着的，却没听说劝人痛快死的……呵，你倒是挺特别的。
不过，在本宫面前，还轮不到你来说生论死。
再则，退一万步说，本宫为何要救那个小杂种？别忘了，当初的无魄，就是本宫下的，下给了他那个下贱的娘。而他能活到现在已经很侥幸了，也正因为这样，这些年本宫一直在悔恨，悔恨当初怎么就心软了……所以现在，本宫巴不得他肠穿肚烂，尸骨无存！
救他？呵……小丫头，你在做梦么？”
说着，魔后随即哈哈大笑起来。五官更是一瞬间狰狞而疯狂，让人毛骨悚然。
以至于周围几名暗甲卫，这会儿都不禁微微后退半步，脸上露出凝重之色。
倒是墨凤舞，只坐在椅子上，静静的看着魔后。半晌，直待魔后笑够了，才轻声一笑，道：
“这话都是没错，确实如此……那这么说，就没得谈了。”
墨凤舞的嗓音轻缓，但却带着一股莫名的冷意。话落，墨凤舞抬眸瞥了旁边的褚辉一眼，褚辉立刻抬手一翻，一摞医书瞬间出现在墨凤舞面前。
这些医书都是之前的密室里找到的。魔后一看，顿时眸光一动，但终究没说什么。
“不过你刚刚说错了一句话，那就是……”墨凤舞说着，同时拿起一本医书，然后随手翻开，道：
第1187章 感觉如何？
“说生论死，本小姐还是有些小权力的。
褚辉，按之前我说的做。”
褚辉闻言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点了点头。
而魔后却不禁一愣。
接着不等回神，就看着褚辉径自走了过来。
然后抬手一翻，拿出一个方桌放到旁边，接着一些简单的工具和一把竹签随即摆了出来。
褚辉的动作不紧不慢，却很稳。
待一切都准备就绪，褚辉先是看了魔后一眼，微微点了下头。
然后就在魔后的愣神中，拿起一根竹签，同时捏住魔后的那只还算完好的手，直接照着指甲缝插了进去！
“啊！”
褚辉是中阶武王，一根竹签，根本就不需要工具，只稍稍用力便直接刺了进去。
十指连心，疼痛简直无法形容。
一瞬间，只听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猛地从暗牢中传了出来。
褚辉微微皱眉，随即拿出第二根竹签，再次刺了进去。
“啊！”
“把她的嘴堵上，听着心烦。”
忽然，墨凤舞平静的开口，打断了褚辉的动作。褚辉当下点头，然后抬手一摆。随即立刻有暗甲卫上前，用布巾堵住魔后的嘴。
**
刑罚在进行，恐怖的一幕让在场所有人动容。
甚至到了最后，连褚辉都有些感到恶心了。可墨凤舞不说听，他就不敢听。
五根手指刺过，重新拔出来。然后换成脚趾……如此反复，不过片刻，魔后便瞬间昏死了过去。
“大小姐，魔后晕了。”
正快速翻书的墨凤舞微微一顿，然后抬手看了一眼。
“弄醒。”
“是。”
当下，一盆刺骨的冷水淋下，魔后一个激灵，然后缓缓清醒过来。
这时只听墨凤舞那轻缓，但这会儿却犹如魔鬼一般的声音，传了过来。
“换一个，继续。”
“是。”
褚辉应声，然后放下刚刚拿起的竹签，换成了另外一个工具……
就这样，之后直待魔后又被疼晕了三次后，墨凤舞终于放下书。然后抬手轻轻一摆，让褚辉停手，然后径自来到魔后面前，接着伸手一把将她嘴里的布巾扯了出来。
“感觉如何？”
魔后双目狰狞又阴森的盯着墨凤舞，没说话。
墨凤舞迎视着她的目光，不躲不闪，道：“所以说魔后娘娘，何必呢？成王败寇，既然失败了，就要失败者的样子。何必死咬着不松口，这有意义么？
还是说，魔后娘娘想把刚刚的痛苦，再体验一番？所以，你只要告诉我，无魄的解药是什么，就一切都结束了。
魔后娘娘是聪明人，想来应该明白这其中的道理。”
墨凤舞循循善诱，就是想让魔后松口。可这边墨凤舞话音一落，魔后顿时笑了。
“你说的有道理，过来，本宫告诉你。”
墨凤舞看着她，微微靠近。可就在墨凤舞贴近魔后的瞬间，只见魔后猛地张开嘴，照着墨凤舞的脸便狠狠的啐了一口！
旁边的褚辉本就觉得奇怪，看到这一幕，更是一惊。
可墨凤舞却反应更快，电光火石的刹那，猛地一扭头。接着抬手照着魔后就是狠狠的一巴掌！
第1188章 继续
同时冷声道：
“继续！”
说着，墨凤舞冷漠的瞥了魔后一眼，然后转身回到椅子前坐下。
接着伴随着魔后的惨叫声，径自打开书，继续看了起来。
**
墨凤舞看书本就很快。
而且这次更是要找有关无魄的记录，所以墨凤舞翻书的速度更是快的难以想象。
一本书打开，手指就不停在动，一页一页几乎不停，以至于不过片刻的功夫，便将一本书翻完了。
就这样，之后没多久，眼前的一摞医书就被看完了。
褚辉立刻再次拿出第二摞，第三摞……最后，直待看了足足七八摞的时候，墨凤舞才总算停了下来。
可依旧没有半点有关无魄的记录。
这样不行啊！
墨凤舞脸色微凝，而这会儿魔后已经被折腾的死去活来，整个人身上几乎没什么好地方了。
所以当下，墨凤舞再次起身来到魔后面前，同时将堵在她口中的布巾扯了出来。
“说不说？”
魔后目光阴鸷猩红，没吭声。
“不说？好，那就接着来！”
话落，墨凤舞再次转身。可褚辉却有些犹豫了，随即低声道：“大小姐，再用刑，怕是……”
魔后虽然精通毒蛊，但灵阶太低。刚刚一翻用刑下来，这会儿已经差不多了。再来，怕是要出事了。
墨凤舞当然知道褚辉的意思，闻言一愣，然后转头看了眼魔后。
“你是不是因此有恃无恐？”
魔后竟真的勾动了一下唇角，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可墨凤舞非但不生气，反而也跟着笑了起来。然后抬手一翻，将一个小瓶扔给褚辉，道：“给她用上。”
褚辉一愣，赶忙接过。然后将小瓶里的粉末倒在魔后的伤口上……当下，只见原本血肉模糊的伤口，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起来。转眼，便结痂，长出了新肉。
一瞬间，别说周围那些暗甲卫，便是连魔后自己都愣住了。
接着下一秒，魔后刚刚还得意的脸上，瞬间闪过惊恐之色，同时猛烈的挣扎起来。
“狠毒的贱人，你不得好死！你……”
魔后疯狂的叫着，墨凤舞闻言微微侧头，唇角轻勾，道：“这东西本小姐还有十瓶，所以别急，咱们慢慢来！”
说着，墨凤舞一个旋身坐在椅子上，再次对褚辉命令道：“继续。”
**
新的一轮刑罚开始，墨凤舞继续翻书。
随后，待墨凤舞再次放下书的时候，外面已经天亮了。
竟整整花费了一晚上的时间。
墨凤舞依旧一无所获。
而魔后这会儿已经彻底不成人形了，虽然身上的伤口有药物控制，但精神上的折磨确实成倍的累加，便是魔后这样内心强悍的女人，也受不住了。
墨凤舞再次来到她的面前，拿下堵在她嘴里的布巾。
可魔后却只有气无力的瞥了墨凤舞一眼，依旧沉默不语。
不得不说，此时时刻，便是墨凤舞也是服气的。
这女人，当真不简单！
可这样不行，绝对不行。
所以当下，墨凤舞也不再魔后身上墨迹，直接对旁边的褚辉问道：
第1189章 时间
“你可知这世上可有什么窥探神识之法？”
窥探神识？
褚辉被问的一愣。
随后摇了摇头，道：
“属下没听过。”
难不成真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墨凤舞不信邪，再又问道：
“妖族的血脉天赋中，也没有类似的么？”
“没听过……”褚辉依旧摇头，可下一秒忽而一怔，接着上前一步，低声道：“大小姐，属下久居不孤山，很多事情其实知晓的并不多。但属下倒是知道一人，知晓世间事……”
墨凤舞瞬间眼神一亮：“谁？”
“水镜先生。”
水镜先生？怎么听着有些耳熟呢……
墨凤舞几不可见的动了下眉，这时只听褚辉解释道：“水晶先生是魔族的贤者，以博学而闻名三界。据说闭门不出，便知晓天下事。便是其弟子，也不是寻常人物……”
褚辉还想再说，却被墨凤舞抬手止住了。
当下道：“他在哪儿？”
“西域水镜渊！”
水镜渊，对了，想起来了。
墨凤舞点头，当下道：“那就立刻派人去水镜渊请人，记着，不管他愿不愿意，都要立刻把人带来。实在不行，直接打晕了拖过来……我们没时间了。”
帝只有三天的性命。
如今已经浪费了一天半了，再没时间耽搁。
而眼下魔后是铁了心拉帝当垫背的，那就只有把水镜先生请来，询问一下究竟。若真什么手段，可以直接窥探魔后神识，倒是一个办法。
墨凤舞打定主意，便不再拖延。可褚辉听到这话，却微微一顿，接着低声道：
“大小姐的心思属下知道。只是，这窥探神识可是要命的。那魔后……”
可没等褚辉说完，墨凤舞便瞬间眸光一冷，道：“帝死了，我就把她碎尸万段！去！”
“是！”
再不犹豫，褚辉立刻应声，然后转身迅速离开。
**
墨凤舞从没想到，一朝一日，时间也会变成这么难熬的东西。
她希望时间再快一些，这样就能立刻找来水镜先生，一问究竟。
可又希望时间过得慢一些，这样帝就能撑得更久一些。
自相矛盾的期盼，让墨凤舞有些静不下心。
可即便如此，她依旧坐在暗牢里，一边拷问魔后，一边不停的翻书。
因为她知道，希望，从来都不是祈求的，而是努力的。而她现在要做的，就是用尽所有的努力，来挽救帝的生命。
时间，不急不缓的流逝。
就这样，又是一天时间过去。
这期间，沅路和北域王燎化各来了一次。沅路是来看看，魔后还喘气不，同时问问情况怎么样。可墨凤舞根本没搭理他，甚至没等他说两句话，便直接眼睛一瞪……当下，就把沅路吓得灰溜溜的走了。
至于北域王燎化这老流氓，则全然只是打听情况。可眼瞧着墨凤舞冷凝的模样，这老家伙也是精明的很，左右看了眼，然后便悄悄溜了。
天黑了，又亮。
转眼，又是一天过去。而就在这时，一个人影忽然急速从外面冲进来，道：
第1190章 失望
“大小姐，百里父子来了。”
来人正是青刺。
而一听这话，正在翻书的墨凤舞猛地抬头。
“在哪儿？”
“在偏殿！”
墨凤舞闻言，瞬间身形一晃，便冲了出去。
离开暗牢，墨凤舞直接用最快的速度回到偏殿。
此时，正是晌午时分。
而经过两天的沉淀，如今的魔族皇宫已然慢慢恢复了常态。
殿宇间，不时有宫人来回走动。而这会儿眼瞧着墨凤舞如同流星一晃而过，当时把路过的宫人吓了一跳。
“我的天啊，谁啊？竟敢在宫里如此放肆？”
一个小宫女差点儿被撞洒了手里的东西，忍不住抱怨道。
她旁边的同伴伸头看了一眼，随即小声道：“瞧着不像是咱们魔族人呢……哦，我想起来了，会不会是那位啊？”
“哪位？”
“哎呀，你怎么连这个都忘了？就是这次出事，据说有一位人族的家主，特别厉害，还救了陛下呢，连总管大人都忌惮三分。”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反正，你还是少说两句吧！据说那位手段特别狠辣，一个不顺眼就要杀人的……行了行了，咱们快走吧。”
两个小宫人急匆匆走了。而墨凤舞更是连看都没看她们一眼，便一路回了偏殿。
接着待一进门，就看到百里荒和百里宸父子俩正在屋子里站着，脸上带着凝重之色。
墨凤舞当下心里咯噔一下，但还是立刻问道：
“可有消息？”
两人闻言抬头，待看到是墨凤舞，百里宸首先开口道：
“还没有。”
果然。
墨凤舞面色一沉。
这时，百里荒也跟着说道：“墨家主，实在抱歉，老朽这段时间翻阅了家中典籍，可没有任何一本古籍中有提及无魄和其解药之事。至于‘以心镇魂’这四字的解毒，老朽也查了，只是……”
说到这里，百里荒微微一叹，道：“哎，老朽也没想到，会是这样，让墨家主失望了。”
墨凤舞没说话，随后面色不动的坐到旁边的样子上。
半晌，问道：“一点儿相关的记录都没有么？”
“呃，这……”
百里荒一僵。倒是百里宸，闻言说道：“有两本古籍上的记录，我觉得有些古怪。”
说话的功夫，百里宸赶忙拿出两本古籍，然后径自打开翻到其中一页，对墨凤舞说道：“墨家主这里，这上面记述，上古时期，有少数异族以人心献祭神识……
而这本中则记述，强魂以镇魂……虽然和‘以心镇魂’稍有不同，但是不是有什么关联？”
百里宸拿出的这两本书都不是医书，而是两本记录上古轶事的游记。也正因如此，之前百里荒并没有发现。而这会儿一听这话，百里荒当下急声道：
“我看看。”
说着，百里荒拿过两本书，仔细看了又看，随即抚须道：“人心献祭神识，这事老朽倒是听说过。我百里家先贤手札中也曾有类似记录，只是要说解毒，倒是有些不着边际啊。”
第1191章 试试
上古时期，百族林立。
各种各样的异族，自然有各种各样的风俗和信仰。
比如血裔族，以血为神，祭祀修炼也是以鲜血为中心。
再比如雪魂族，则是以白雪为神。
万丈高耸的巍峨雪山，在世人眼中是恐怖的极寒地狱。
但在雪魂族眼中，却是心中最纯洁的圣地。
类似的事情，不胜枚举。而以人心献祭，则大多是有妖族血统的异族，血腥而残忍。
“至于‘强魂以镇魂’……嗯，倒是有几分道理。只是，这所谓的强魂，又如何解释？莫不是人的灵魂？”
百里荒接连提出两个疑问，顿时再次让周围陷入沉默。
人心？魂魄？
究竟对不对？
如果不对，又是什么？如果对的话，又要怎么办？
众人沉默不语，而就在这时，墨凤舞却脸色一凝，忽然开口道：
“既然不清楚，那就试试！”
试，试试？
房间里的众人一惊，而墨凤舞这会儿却心意已决，随即对褚辉说道：“找几个人来。”
褚辉立刻点头快步走了出去。
这个节骨眼上，依着墨凤舞的性子，出门看到谁拉谁，直接进来就下刀子。好在褚辉还算心慈一些，费了心思去了暗牢，没多久便带着几名死囚过来。
墨凤舞也趁着这个功夫，在神识中特意翻阅了万族谱，找出上古时期人心献祭的异族，从而更加详尽的了解一些有关人心献祭的目的和过程。
一切准备就绪，墨凤舞直接来到帝床前。
此时的帝依旧昏迷不醒。
略微有一点点潮红的脸上，看起来颇为安详，仿佛睡着了一般。
墨凤舞敛眸看了他一眼，随即说道：
“带一个人进来。”
褚辉点头，可随后刚要转身，便只听墨凤舞再又说道：“算了，我亲自看一眼。”
这个时候，墨凤舞不想错过任何细节。
而话落，也不等褚辉说话，墨凤舞便径自起身，走到房外。随即便只见院子里站着几名被特殊铁链扣住双手和双脚的武者。
这些人，显然是前两天参加宫变的魔后爪牙。
之前一直被关在暗牢，这会儿倒是被带到了这里来。而且褚辉很用心，挑的都是和帝年纪相仿的年轻人，并且身份血统都不算低。至少墨凤舞没看到一个天宝是暗色的。
尤其是，其中两人的天宝，竟还隐隐带着一丝红色，显然有皇族血统。
墨凤舞不禁多看了两人一眼，但第一次动手，大多还是实验性质的。所以墨凤舞随即视线一转，同时抬手一指站在最边上的武者，道：
“把他带过来。”
话落，墨凤舞转身再次走进房中。而绀穹则立刻上前，大手一把扯住那武者，便跟着走了进去。
这会儿，充当助手的百里家父子已然将一些准备工作做好了。
眼瞧着墨凤舞回来，百里宸立刻上前，将躺在床上的帝扶起来。这时，穿在帝身上的衣衫不由得一歪，半边身体顿时裸露出来。
百里宸一愣，当下就要伸手将衣衫扶正……可下一秒，却猛地愣住了。
第1192章 它在看我
“这……”
百里宸向来沉稳寡言，颇有些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架势。
而这也是作为一名顶尖医者所必备的素质。
可此时却神色呆滞，面露惊骇。
“宸儿，干什么呢？还不快……”
站在后面的百里荒一看他的手停了，顿时皱眉训斥。
可话刚说了一半，顺着方向一看……
但只见，就在帝的胸口位置，竟有一头兽首。
那兽首凶猛异常，惟妙惟肖，仿佛下一秒就要从里面冲出来一样。
更可怕的是，就在他看向那兽首的瞬间，那兽首竟仿佛也抬眼，看了过来。
百里荒和百里宸之前只听说帝中一种叫‘无魄’的上古奇毒，毒性古怪。可具体如何，墨凤舞却没有和他们多说。
更不知道，帝胸口竟有如此诡异的异象。
以至于刹那间，百里荒猛地‘啊’的一声，同时蹬蹬倒退数步。
站在旁边的褚辉等人顿时吓了一跳。绀穹当下皱眉，鄙夷道：“不就是一个兽首图形呢？有什么大呼小叫的？真是……”
百里荒赶忙摇头，随即一脸惊恐的指着帝的胸口，道：“不，不是。那，那东西刚刚动了，在，在看老夫……”
什么？
众人一惊。
要说帝胸口的兽首图案，在场的褚辉绀穹等心腹，自然是知道的。可听百里荒这意思，那兽首……活了？
众人面面相觑，随即纷纷看向帝的胸口。
可看了好半晌，也没发现任何诡异之处。
“什么也没有啊……”绀穹小声嘀咕着。接着神色古怪的转头，看向百里荒，道：“我说百里老头儿，你刚刚是不是眼花了？”
“不可能！老夫刚刚明明就……”
“那你自己看！”
说着，绀穹一把抓着百里荒，将他扯到床前。百里荒当下看向帝的胸口，半晌，眨了眨眼睛，呢喃道：“……难不成，老夫真的眼花了？不可能啊，刚刚明明……嗯……”
百里荒有些懵了。
倒是一直没说话的墨凤舞，这会儿却微微皱起了眉头。
她虽然没看到刚刚百里荒说的那副情形，但可以肯定的是，这兽首看起来明显比前两天更真实了。
甚至已经到了分毫毕现的程度。
这让墨凤舞不禁心思一沉，知道不能再等了，当下冷声道：
“让开！”
墨凤舞一开口，绀穹等人立刻退后。这时，墨凤舞再次看了帝一眼，接着伸手拿过百里宸递过来的小刀，然后来到那被带过来的武者面前。
“把他的衣服脱了。”
绀穹立刻动手，转眼便将胸口的位置露了出来。
那武者本来不明就里，可这会儿却一下子慌了。当下刚要大叫，便只觉得胸口一疼，胸腔直接被割开一个口子。
接着手起刀落，转眼的功夫，胸腔便被扒开，一个跳动的心脏随即映入众人眼帘。
在场的所有人近乎同时瞳孔一缩。
唯有墨凤舞依旧冷静无波，接着不等众人回神，甚至连那武者都还没来得及因疼痛而挣扎，一颗完整的心脏便被取了出来。
第1193章 失败了
一颗强壮的武者心脏，盛在墨凤舞的手中。
血腥而新鲜。
一瞬间，在场所有人不由得屏住呼吸。
而那武者这会儿更是猛地瞪大双眼，随即瞬间发出一声凄惨的叫声。
“啊！”
可墨凤舞却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抬手一摆。
绀穹立刻将他带了出去。
而墨凤舞则径自来到床边，然后双手捧着心脏，递到帝面前。
接着，就在众人瞬也不瞬的注视下，红唇微动，发出一连串古怪的声音。
褚辉等人不禁一愣。
站在最后面的炎魄忍不住小声问道：“她在说什么？”
褚辉专注的盯着墨凤舞，同时压低嗓音，回道：“好像是祭语。”
祭语，便是祭祀用语。上古时期一些异族在祭祀时，说的一众祈祷语。有些像咒语，颇有些诡异神秘。
只是后来万界大战，百族泯灭，各种祭祀也随之被埋进了历史的长河，祭语更是无人得知。
却没想到，墨凤舞竟然……
一时间，别说炎魄，便是在场的其他人也不由得一惊。可这会儿显然不是追问细节的时候，而褚辉更是在话落的瞬间，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顿时，整个房间再次陷入安静。
唯有墨凤舞的轻语，缓缓在房间里轻响。
接着片刻之后，只见墨凤舞微微一顿，然后做了一个古怪的动作。同时将手中的心脏，再次靠近帝……
一息，两息……最后直待半柱香的时间过去了，依旧没有任何变化。
安静的房间，气氛顿时诡异起来。
可墨凤舞不动，谁也不敢说话。接着待又过了一会儿，墨凤舞猛地张开眼，随即一把将手中的心脏扔到旁边的木桶中。
失败了。
众人脸色微微变色，同时呼了口气。这时只听百里荒低声道：“看来这人心献祭没有用啊？”
“是不是过程不对？”一直没说话的青刺，也开口道。
褚辉摇头：“过程应该没问题，是不是这个办法本就不行？”
众人各抒己见，随即纷纷看向墨凤舞。而墨凤舞却微微眯眼，看着木桶中被自己砸烂的心脏，半晌道：
“再带一个。”
这次，墨凤舞没有亲自出去。接着没一会儿，第二名武者便被领了进来。
墨凤舞擦干净手，绀穹随即一把将武者胸口衣服扯开。接着墨凤舞二话不说，直接下刀……瞬间，武者的胸口便被彻底剖开了。
有了第一次的刺激，这一次大家倒是冷静多了。只是和第一次不一样的是，这次墨凤舞在剖开武者胸腔后，却没有马上动手。而是微微看了一眼，同时低声道：
“按住他。”
一声令下，绀穹和褚辉同时动手。那武者当下就要挣扎，而这时，却见墨凤舞瞬间出刀，当下，武者的心脏便被取了出来。
可待心脏一出来，众人却不由得一愣。
但只见，此时墨凤舞手中的心脏，不但鲜活，竟还在跳动。接着向上一看，这才发现墨凤舞这次竟连同上面的一些血管和肌肉，也一并割了下来。
第1194章 快没人了
这一幕，有些震撼。
尤其是百里荒和百里宸，更是刹那间双眼放光。
惊骇的同时，更带着一股无法掩饰的狂喜。
竟然，还能这样！
作为医者，没有什么比对新医学的认识，更加振奋了。
尤其是之前曾听百里素说过，墨凤舞做过所谓的手术。
所以这会儿再看到眼前这一幕，两人越发激动了。
可墨凤舞此刻却心无旁骛，甚至就在心脏被取出来的瞬间，赶忙来到床前。接着再次重复刚刚的献祭过程，开始默念起祭语……
在场的众人顿时再次安静下来，可又是半柱香时间过去了，依旧什么反应都没有！
竟然又失败了！
所有人当下心中一沉。
墨凤舞则默默站起身，然后将手里的心脏再次扔到木桶里。
难不成，人心献祭的办法不对？
不行，再试试。
墨凤舞没有放弃，随后又让绀穹带进来一个武者。接着重复之前的动作，又一次献祭……可结果依旧没有任何改变！
“果然，还是不行啊！”
百里荒叹了口气，说道。
“是不是献祭方法不对？毕竟，上古时期应该不止一个异族有献祭习俗吧？也许，其他异族的献祭方法，更有用也说不定？”
这倒是一个思路。
墨凤舞想了想，然后当场再次进入神识，翻阅万族谱。随后果然又找到一个人心献祭的异族，待飞快的看过里面描述的过程，便直接睁开眼道：
“带人来。”
献祭在继续。
可没想到，再次换了一种献祭方式，甚至连续实验两次，竟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人心献祭，真的不行么？
一瞬间，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
而就在这时，外面的院子里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墨家主，这又是怎么了？杂家听说您这儿从暗牢里带了不少人过来……”
人为到，声先来。而伴随着说话声，只见沅路带着一男一女两个宫人径自从外面走了进来。
结果进门一看，沅路猛地脚步一顿，随即猛地惊叫出声。
但只见，原本干净宽敞的偏殿里，此刻竟满是血腥。
床边一个木桶，更是鲜血淋漓。待微微一看……
额滴娘耶
一瞬间，沅路顿时吓得差点儿昏死过去！
心，心脏？！
这是要干什么？
沅路整个人都不好了。随后被身后的两个宫人搀扶着，忍不住问道：
“这是怎么了？啊？到底……”
许是被吓到了，此刻沅路的嗓音尖细的吓人。褚辉立刻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让他闭嘴。接着小心瞥了墨凤舞一眼，然后低声在他耳边耳语了一番。
毕竟，沅路是皇宫总管。有些事情，就算要保密，也要通一下气，省的日后麻烦。
沅路闻言，这才明白过来。
随即呼了口气，压低嗓音道：“那，那现在如何了？”
褚辉无声摇了摇头，同时低声道：“已经试了五个，快没人了，还要去带人。”
沅路一听，赶忙点头。毕竟，不管如何，都是二殿下的性命最重要。
第1195章 宫女蓉娥
别说是杀几个囚徒，便是把暗牢里的人都杀了，只要能救活二殿下，也不当事！
这一刻，沅路只觉得自己豪气冲天。
可随后刚要开口，却见一直没说话的墨凤舞，竟猛地看了过来。
那双眼，美丽而清透。
可此时此刻，却冰冷而暴戾。
更可怕的是，随后墨凤舞的视线竟默默下移，然后瞬间落在他的心口上。
顷刻间，沅路一愣。
下一秒，猛地如同万丈冰窟一般，浑身发抖，同时双手本能的护住心口。
然后用极近差点儿要哭出来的声音，颤声道：“别……”
墨凤舞随即慢慢移开眼，落在沅路身后的两个宫人身上。
那小太监也不蠢，眼看着墨凤舞眼神不对，再一看周围的血腥……一瞬间，就被吓尿了。
墨凤舞当下皱起眉，然后看向另外一个小宫女。
结果却发现，相比怂的一b的沅路和同伴，那小宫女虽然也有些害怕，但眼中却又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但很快，那小宫女的眼神竟也变成了恐惧，浑身开始控制不住的发起抖来。
可即便如此，墨凤舞还是捕捉到了。
当下随手将手里满是鲜血的小刀扔到桌上，然后径自走到那小宫女面前。
小宫女这下子更慌了，待墨凤舞一靠近，当下双眼一翻，眼瞧着就要昏死过去。
“敢昏，就弄死你！”
冰冷的嗓音，在耳畔响起，那小宫女一个激灵，整个人瞬间瞪大双眼，不敢动了。
这时，墨凤舞已然来到她面前，然后上下打量了她一眼，问道：
“你，叫什么？”
“奴，奴，奴婢……奴婢蓉娥……”
“抬头看着我。”
“……是……是……”
小宫女蓉娥能跟着沅路来偏殿，显然是沅路的身边人。所以对于墨凤舞，虽然有些陌生，但名声多少还是听说的。
据说，眼前这女子虽然是人族，可相当可怕。不但手段狠辣，更是连魔后都不放在眼里，拿总管大人的话说，那就是一位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
心情好会杀人，心情不好，更会杀人！
单看刚刚总管大人吓得浑身发抖的模样，就知道此言非虚。
而这么可怕的人物，此刻就在自己面前……所以小宫女蓉娥这会儿已经要不行了。但她不敢违抗墨凤舞的命令，随即只能一边咬牙不让自己昏过去，然后强撑着缓缓抬起头……
这时只见墨凤舞忽然抬手一翻，一个极品灵髓瞬间出现在小宫女蓉娥面前。
“你天生体虚灵弱，但有了这枚极品灵髓就不同了。只要以后贴身戴着，不出半年，就可恢复。”
墨凤舞嗓音轻缓，小宫女蓉娥闻言不禁一愣。
毕竟，自己身体不好这事不是秘密，而这些年，她虽然一直努力存钱，然后私下找医者瞧病，可结果却连究竟所犯何病都没查到。直到几个月前，总管大人听说了自己的事情，便找来御医。结果那御医却说，自己体虚灵弱，是天生的，治不了。
并且至多只能再活一年。
第1196章 天裔族
总管大人也正是知道这件事，才体恤自己，时常将自己带在身边。
毕竟，就算再小气的人，也不会是一个只有一年性命的小丫头过不去不是？
可现在，有人竟然说，自己还能活着……
所以一瞬间，小宫女蓉娥便被墨凤舞手中的极品灵髓吸引了。
同时心里的恐惧迅速转变成期盼，小声说道：
“小，小姐有话只管吩咐，奴，奴婢一定实言以告。”
行，是个聪明的。
墨凤舞脸上微微缓和一分，然后直接问道：
“你刚刚在想什么？”
呃？
想，想什么？
小宫女蓉娥以为墨凤舞要问自己什么秘密，却没想到，竟然问自己想什么……
可面对墨凤舞，她有不敢胡说，只小声说道：
“奴，奴婢刚刚在想之前总管大人提起小姐您的时候，说过的话……所，所以很是害怕……”
呵，有意思。
墨凤舞觉得有趣，若是平日，必然会追问一翻。可眼下，却没时间磨蹭，所以再又问道：
“不是这个，是你刚进来的时候，在想什么？”
刚进来的时候……
小宫女蓉娥愣住了。
而同时发懵的，还有在场的褚辉等人。
要知道，刚刚沅路带人过来，一进门就被吓傻了。而且，墨凤舞要问，也是问沅路啊，怎么会问一个小宫女？
众人不解，但却不敢插嘴。
而小宫女蓉娥则想了想，然后偷偷瞄了眼木桶的方向，小声道：
“奴，奴婢刚进来的时候，是在想，小姐您是不是在献祭……”
嘶，竟然猜中了。
众人一愣，瞬间齐齐看向那小宫女蓉娥。
而墨凤舞却微微眯了下眼，半晌，接着问道：“还有呢？”
“还有，还有就是好像……好像失败了……然后就想……若是移魂的话，会不会……”
“你说什么？”
小宫女蓉娥正说着，忽然，墨凤舞猛地瞳孔一缩，同时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
小宫女蓉娥瞬间被吓了一跳，猛地叫了起来。可这会儿，墨凤舞却顾不得这么多了。当下再次追问道：
“你刚刚说移魂，什么意思？说仔细一些！”
小宫女蓉娥闻言，随即忍着被抓疼的手臂，颤声道：
“移魂就是移三魂。是献祭的另一种方式……”
墨凤舞盯着小宫女蓉娥，然后缓缓松开手，接着一指旁边的位置，道：“坐下，慢慢说。”
小宫女蓉娥不敢反驳，然后蹭着脚步，走过去坐下。然后理了理思路，从头说起：
“奴，奴婢出身荒原古地，十几岁的时候，才随父母回到魔界。而在荒原古地，有一部分异族，他们都是上古万界大战的遗族，奴婢小时候住的村子，周围就有几个这样的遗族部落。
奴婢记得那时候，有些遗族村子没到一些特定的时间，就会举行各种祭祀。而奴婢记得有一个天裔族的遗族村子，就时常用心脏献祭。
有的时候，是兽心，有的时候，是妖心，但更多时候，却……却是……人心……”
说到这里，小宫女蓉娥微微一顿，然后小心的看向墨凤舞。
第1197章 三魂
人心献祭，对异族人来说，自然算不得什么。
可对于人族来说，就太过残忍了。
同时也有藐视的成分在里面。
小宫女蓉娥怕触怒墨凤舞，声音一下子弱了。
可随后瞧着墨凤舞好像没什么反应，便又胆大的接着说道：
“人心祭祀，都是活人当场挖心祭祀，目的是献祭神灵和祈福。每当这个时候，天裔族人都会聚在一起，也不在意周围有外族人在。可有一次，他们却把村子封锁起来，不让人看了。
那时候奴婢还小，心里特别好奇。所以就偷偷从小路跑过去看，然后就看到，看到……”
说到这里，小宫女蓉娥忽然顿住了。
大伙儿这会儿正听着入神，沅路当下瞪着眼睛催促道：“看到什么了？说啊！”
“奴，奴婢看到……看到他们在祭祀，不过献祭的不是人心，而是将手伸到一个人的心口，然后就掏出一个发光的东西……接着，接着又把拿东西放到另一个人的面前……
再然后，奴婢就被发现了，被，被扔了出来。”
偌大的偏殿里，鸦雀无声。
所有人盯着小宫女蓉娥，瞬也不瞬。
这时，小宫女蓉娥抿了抿嘴，接着说道：
“那会儿奴婢年纪小，就觉得那发光的东西应该也是人心，不过就是涂抹了一些亮亮的东西而已……直到后来有一天，奴婢才知道，那根本不是人心，而是魂心。”
墨凤舞瞬间凤眸一动。
而褚辉等人也一下子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因为依照天裔族人的说法，人心分两种，一种是肉心，一种是魂心。肉心就是我们看到的心脏，一旦失去，必死无疑。而魂心，则是一个人的魂魄之心。而魂魄又分情魂，心魂，神魂。
也就是所谓的三魂。
其中，情魂控制一个人的所有情爱思慕；心魂控制一个人的心智理智；而神魂则控制一个人的灵智灵根。
因此，奴婢那日看到的，也根本不是祭祀，而是移魂。所以刚刚奴婢看到满地血腥和木桶里的心脏，第一感觉就是献祭人心。
但心脏都摔碎了，那就是失败了。而除了献祭人心之外，奴婢就想到了移魂……”
小宫女蓉娥小声说着，然后再次抬眼看向墨凤舞。
可这会儿，墨凤舞却双眸失焦，不知在想些什么。
倒是百里荒，微微怔了一下。半晌，忽然一摆手，哈哈大笑起来。
“老夫想起来了！魂心，魂心，竟是如此简单之物……老夫真的是……”
百里荒一边说，一边拍脑袋，又惊又喜，同时还带着懊恼之色。沅路等人顿时急了，赶忙追问。这时只见百里荒松了口气，道：
“老夫不知道那天裔族是怎么回事，但如果依照这位小宫人的解释的话，所谓的魂心，其实就是我们常说的神魂！”
“神魂？”
百里荒此话一出，在场众人顿时一声惊呼。
要知道，不管是人族还是魔族，对于神魂自然是再清楚不过。只是，这神魂怎么就和魂心扯上关系了？
第1198章 这是你应得的
倒是百里宸，只微微一愣。
便瞬间眼神一动，心下了然。
随即解释道：
“医书有云，魂者，情之欲，定安魂，灵识开。
失情者，无爱欲；失魂者，方寸乱；失灵者，兽无异……
三者归一，则安；缺者，则乱。”
而褚辉等人这会儿也听明白了。
毕竟，人族和魔族都有神魂的说法。所以当下，绀穹一拍巴掌，叫道：
“哎呀，老子也想起来了。以往不是时常有人说，谁谁谁丢了魂之类的……”
百里荒笑着点头，插嘴道：“失心疯。”
“对对对，就是这个失心疯，还有叫什么失魂症的。反正就是说，这人没了魂，就跟行尸走肉似的……”
百里荒再次点头。倒是褚辉，这会儿微微皱眉，随即道：
“如此说来，所谓的以心镇魂，实际就是安稳主子的神魂？否则，就算解了毒，也会成为……”
野兽！
但这两个字，褚辉终究没有说出口。
不过不管怎么说，眼下这是唯一的解释，道理也说得通。可究竟具体如何……
所以一时间，在场的众人不禁再次将视线落在墨凤舞身上。
“大小姐，您看这……”
可这边褚辉刚开口，墨凤舞便忽然抬手制止了他。然后依旧看向小宫女蓉娥，道：
“刚刚听你说，这所谓的献祭和移魂，都来自那个天裔族……你能多说一些有关天裔族的事情么？”
眼下已经快到日落时分，距离帝毒发已经越来越近了。
所以没人想到，到了这个节骨眼上，墨凤舞非但不问有关神魂的事情，反而说什么天裔族……
绀穹和炎魄当下就急了。
可才要开口，褚辉却伸手拦住了两人。
而那小宫女蓉娥闻言，微微想了想，随即小声道：“那个天裔族自称是天神的子民，还说什么血液是他们传承的根基……”
墨凤舞瞬间瞳孔一缩：“当真？他们真的这么说？”
小宫女蓉娥怯怯的点了点头：“是这么说的……那些天裔族人都很排外，所以奴婢知道的也不是很多。但这一点，却是不会错的。”
墨凤舞没再问话，一时间，房间里再次安静下来。
众人不解，直待片刻后，墨凤舞忽而轻声一笑，然后伸手将放在桌上的极品灵髓推到小宫女蓉娥面前，道：
“这是你的了。”
小宫女蓉娥瞬间一喜，当下本能的想要伸手……但下一秒，却又停了下来，然后小心中带着胆怯的将极品灵髓捧在手里，接着小声道：“多，多谢小姐……”
“不谢，这是你应得的。”
墨凤舞这几天难得面色缓和，然后瞥了沅路一眼。当下，沅路便开口道：“行了，你们都退下吧。”
“是。”
小宫女蓉娥和另外一个小宫人齐齐应声，而沅路自己则摆明了还想留下看热闹。可随后刚一转头，却见墨凤舞忽而眸光一挑，径自看了过来。
沅路当下被看的浑身一抖，想再努力一把……可最终还是轻咳一声，道：“那，那个什么……杂家还有事，也先走了。”
第1199章 谜底
沅路带着两个小宫人灰溜溜跑了。
而眼瞧着他们离开，褚辉上前一步，低声道：
“大小姐，要不要属下派人去查一下……”
褚辉是想查小宫女蓉娥的来历。
可没等他的话说完，墨凤舞便抬手制止了他。
褚辉皱眉。
后面的绀穹是个急性子，可刚要开口，一看墨凤舞沉默的模样，便顿时不敢吭声了。
这时只听墨凤舞说道：
“沅路不是傻子，如果蓉娥是魔后的人，必然不会带在身边。”
“那也说不定啊，瞧他那蠢样，谁知道会不会……”后面的炎魄小声嘀咕着。
“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说着，墨凤舞轻声一笑，道：“这里没有蠢货。”
别看沅路怂的一b，实际上精明着呢。别的不说，单从他能在魔后眼皮子底下依旧稳坐皇宫总管的位置这么多年，就不是省油的灯。
要知道，魔帝身边可不止他一个心腹。可眼下出了这么大的事，他还能站在那里，这就是实力！
魔后想在他身边埋钉子……以前应该有，可现在，就不好说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已经没时间了。
所以当下，墨凤舞也不废话，直接说道：“总之，现在没时间了，调查也来不及。另外，如果我没猜错，那所谓的天裔族，其实就是血裔族。而魔后，应该就是血裔族的后裔！”
原来，墨凤舞在听到小宫女蓉娥第一次提起天裔族的时候，就同时开启神识翻阅万族谱。
可奇怪的是，记载了数以万计的万族谱中，却没有一个名叫天裔族的异族。
反而在有关血裔族的后面，有类似人心献祭和移魂的记载。
可便是如此，墨凤舞一开始也没多想。直到后来，听到小宫女蓉娥说到，天裔族以血为传承根基……
要知道，整个上古时期，自诩天神子民的异族不胜枚举。可要说以血为尊，甚至被认为是传承的，只有血裔族！
再一联想到之前在万族谱中没有天裔族的记载，墨凤舞当下恍然……不是万族谱错漏了天裔族，而是这个天裔族在上古时期，本就是不存在的。而所谓的‘天裔’之名，不过是在经过上古万界之战后，血裔族的后裔改的名字而已。
毕竟，在上古时期，血裔族的名声可不是很好。甚至万族谱中有明确记载，血裔族因其手段血腥残暴，触怒诸多异族，因此后来数次对其进行了围剿追杀，直至灭族。
万族谱的记载，也到此结束。
可实际上，血裔族并没有被灭族，而是苟延残喘活了下来。甚至在万界大战后，改成了天裔族。而这个时候，万族谱已经停笔封卷，自然对其没有记载。
这样一来，所有的谜底就全部理清了。
只是，以心镇魂的话，具体细节要怎么处理？
看来，还要试一下。
而且时间不多了，必须抓紧。
想到这里，墨凤舞当下道：“院子里剩下的那两个有皇族血统的先别动，再去带几个人来！”
第1200章 取魂
众人不明白墨凤舞为何特意让把那两个带有皇族血统的人留下。
毕竟，这事别人可能有估计。
可墨凤舞……
呵，不存在的！
可这会儿没人敢多嘴。
甚至听到这话，绀穹赶忙领命，接着没多久便又从暗牢里带出几名囚徒武者来。
而趁着这会儿功夫，房间里的血腥也被清扫干净了。
墨凤舞故技重施，依旧来到外面看了一眼，然后随手点了人，带了进来。
上次是取心，这次是取魂。
试验不一样，但过程却大同小异。
所以待将那武者带进来后，这次都没用墨凤舞开口，绀穹便直接一把扯开那武者胸口的衣襟。同时很有经验的抓起一块破布，堵住他的嘴，并叫上炎魄一左一右将武者囚徒压得分毫动弹不得。
这时，墨凤舞走过来。先是上下打量了面前的武者一眼，然后便将目光落在他的心口处。
取心，墨凤舞是行家。
可要说取魂……刚刚听百里荒等人的说法，所谓的魂，其实就在神识之中。破开神识，却出神魂……
只是，说的简单，可具体要怎么取……算了，不管了，先试试。
想到这里，墨凤舞瞬间发动双眼异能，同时猛地伸手……顷刻间，只见墨凤舞那看起来美丽而素白的手指，一瞬间竟如同尖刀一般，直接穿进武者的胸腔……
可下一秒，墨凤舞却顿住了。
特么，心是抓到了，可魂……没有啊！
墨凤舞难得脸色一僵，而周围的褚辉等人不明所以，当下心头一紧。可随后却见墨凤舞缓缓将手拿出，一颗心脏随即盛在手中。
些微跳动的心脏，依旧鲜活。
可众人却傻眼了。
半晌，墨凤舞轻咳一声，道：“下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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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任何经验和说明，墨凤舞闷头一口气试验了三个，全部以失败告终。
褚辉等人也从一开始的希望，慢慢变成了希望。
可这事怪不得墨凤舞，甚至换了任何人上去，都抓瞎。
一时间，偏殿里再次陷入死寂。
倒是墨凤舞，这会儿一边擦着手，一边思索着之前几次试验的过程。
魂，不是心。存于神识之中……
等等，神识？
一瞬间，墨凤舞猛地眸光一动，当下道：
“带人来。”
“是。”
这次，褚辉亲自带了一个武者进来。而这一次，墨凤舞却没有再像之前那样，上来就直接掏心……而是打量了对方一眼后，忽而闭上眼睛。
同时开启神识，试探着用神识‘观看’对方，看看能否有什么发现。
墨凤舞的动作有些诡异，当下周围的褚辉等人一下子愣住了。
而此时的墨凤舞已然彻底陷入神识之中。但只见一片迷茫中，一片星空闪烁……这是万族谱。然后越过星空，‘视线’转开，接着便看到一个红色的气团。
刺眼的红，如同火焰一般。
但却散发着诡异的紫黑色光芒。
墨凤舞一下子愣住了。
这是什么东西？自己的？可自己怎么不知道？
不过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所以当下，墨凤舞再转开‘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