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12章 真正的动机
“说！都说！我都说啊——”
墨凤舞随即对着他勾了勾手指。
花百翃立刻一把挣脱那凤族武者，然后哧溜一下爬回墨凤舞面前，接着低头耷脑的一边吸着鼻子，一边说道：
“其实，刚刚我也没说谎……”
“嗯？”
“真的！我发誓！我真是没说谎！那天果真的分阴果和阳果，只不过……”
说到这里，花百翃不自在的扭动了一下身子，然后吭哧吭哧的小声道：
“只不过，那阴果和阳果，是长在树上的……”
长在树上？
等等，树？！
一瞬间，原本还想着花百翃脑袋是不是有坑，这时候还敢瞎扯的凤肖等人，一下子愣住了。
毕竟，天果作为天灵地宝，确实珍贵。可若是长在树上，那就不一样了！
因为，此时此刻，有个东西，比天果还珍贵……那就是那棵树！
所以一时间，凤肖等人顿时从原本的心动，变成了火热。
倒是墨凤舞，这会儿只一愣，随后不禁笑了起来。
“我说嘛，就你这老货，死到临头了，还敢撒谎，果然是藏了大秘密。可惜啊，你忘了一件事……宝贝再珍贵，也得有那个命拿。
否则，呵……花老祖，你说是吧？嗯？”
花百翃这会儿汗都出来了，当下点头如啄米：“是是是，你说的是……”
墨凤舞笑了笑，随后一边撸着瘫在自己怀里的小强，一边接着说道：
“所以，你知道让花千锦去白银城，是想查探一下雪无垠当年吃的到底是阴果，还是阳果吧？”
花百翃没想到，墨凤舞连这事都知道了。
当下一惊，随即点头道：“……是。”
“然后呢？得到结果了吗？”
“没有确切的结果……不过，从情况看，他服用的应该是阴果……”
阴果吗?
墨凤舞闻言微微挑眉，不置可否，随后又道：“除此之外呢？是不是好像从雪无垠那里查查当年有关天果的具体情况？”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这一刻，花百翃彻底惊了。
瞬间瞪大眼，惊愕的看向墨凤舞，半晌，才不禁咽了咽干涩的嗓子，道：“是，是……”
“呵，你还真是有心了。”
墨凤舞随口说了一句，接着再次看向花百翃，道：“行了，你的动机，我已经知道了。那么现在，我问你最后两个问题……”
“您，您说……”
“第一，这些年，除了这次你暗中打开古城禁制之外，还帮那老畜生干过什么事？”
花百翃立刻摇头：“没有，就这一件！真的，我发誓，真的就这一件。当时是地魔王私下给了我指令，我才……真的，真的只有这一次！”
墨凤舞盯着他，半晌，笑道：“好，我相信你。”
花百翃闻言，顿时松了口气。而就在这时，墨凤舞猛然神色一凛，厉声道：
“那牛央呢？”
一时间，别说花百翃，便是凤肖几人也被墨凤舞吓了一跳。
花百翃更是瞬间一怔，然后本能的说道：“啊？牛，牛央？它怎么了？”
第4313章 最大的价值
花百翃的神色不似作伪。
墨凤舞静静的看着他，半晌，忽而一笑，道：
“没什么，随便问问。”
说着，墨凤舞随手一摆，便让人将花百翃带了下去。
花百翃终于松了口气，可随后刚走出房间，却猛地一怔，紧接着冷汗一下子冒了出来。
所以，刚刚自己是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吗？
好险……
花百翃越想越后怕，而就在这时，只听身后随即传来一道轻缓慵懒的说话声：
“人啊，终究还是要惜命……”
花百翃心头一抖，却没敢吭声。直待走出院子，接着抬手一看自己的手心……原来的九尾印记，如今只剩一尾，触目惊心。
**
花百翃被带走了。
而此时房间内，眼瞧着他离开，凤楼不禁微微皱眉，随即低声道：
“少主，就这么放他走了？”
墨凤舞闻言一笑，道：“要不然呢？”
“可他明明已经……”
凤楼不解，可墨凤舞却但笑不语，这时，旁边的凤肖解释道：
“花百翃此人虽然身份特殊，但不论是本身实力和影响力，也就那样。所以对我等来说，发现他勾结地魔族，便是最大的收获，至于其他……根本不足为据！”
凤肖果然不愧是凤族智囊。
只是说到这里，凤肖却微微一顿，随后看向墨凤舞，道：
“不过，我有一事不明……要说这天域各方势力，掌权者无数，为何那地魔王会选花百翃做内应？这是不是有些……”
“你是想说，花百翃这么菜鸡，根本没有投资价值？”
投资？
凤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所以不禁微微愣了一下。
而这时，只听墨凤舞接着说道：“就是因为没有价值，才是最大的价值！”
凤肖何等精明，一听这话，瞬间恍然。
“是了，花百翃没实力也没势力，这样一来，便没有人会防备他。就像这次在秘境，当时混战，若是换成其他人，必然成为众人关注的焦点。可偏偏花百翃，因为实力太弱，所以打从一开始，就被所有人忽视了。
甚至在所有人眼中，他就该躲在看不见的角落，以免被无伤。
可偏偏，此人对幻术禁制等术，研究透彻，外加九芒族的特殊种族天赋……简直让人防不胜防。”
旁边的文目离和凤楼一听这话，当下也跟着纷纷点头。
“确实如此……”
“是啊，就像这次，我明明一直暗中盯着众人的情况，但至始至终都没发现那花百翃是什么时候发现古城禁制的。甚至后来，也是禁制消失，我才知道古城中的禁制，是被人为安置的，可他……”
文目离说到这里，不禁有些细思极恐。
凤肖随即也表示赞同，道：“确实，老夫也没注意……如此看来，那地魔王果然心思深沉，让人防不胜防啊！只可惜，这次让他跑了……”
说着，凤肖叹息一声，不过随后却不禁再次看向墨凤舞道：“只是少主，刚刚你说牛央……又是怎么回事？难不成，牛头王也出事了？”
第4314章 此丹，霸道
之前在查看牛央腿伤的时候，凤肖不在，所以并不知道内情。
而如今，情况已经调查了七八分，因此墨凤舞也不再隐瞒，随即简单将此前牛央的事情，大概说了一遍。
凤肖几人闻言，果然露出惊讶之色。
“原来如此……怪不得当时牛头王会在关键时刻摔倒……”
“我当时就觉得，牛头王那一摔，太过凑巧。甚至还一度以为，是牛头王故意的，没想到竟是这样……”
“可究竟是何人，敢对牛头王下手？”
凤肖几人低声说着，随后一脸凝重的看向墨凤舞。
可对此，墨凤舞只眯着眼，道：
“线索太少，现在还不敢肯定。”
凤肖闻言，瞬间眸光一动：“所以，刚刚少主是故意试探花百翃。而从花百翃的神色来看，此事应该和他无关。也就是说……”
说到这里，凤肖猛然神色一凛，接着说道：“也就是说，除了花百翃之外，当时在场还有至少一人，是地魔王的同伙。
而从他在关键一刻，敢对牛头王下手来看，对方的实力绝对不低，而且心思城府，绝非一般人可比！”
凤肖一语道破玄机，对此，墨凤舞也表示赞同，但却没有多说。
随后，又待和凤肖说了几句话后，便将凤肖和凤楼打发了。
只是临走之前，墨凤舞忽然叫住了凤楼，同时将几枚丹药拿出来，直接扔了过去。
“这几枚丹药，对你应该有好处，你回头试试。”
凤楼只知道墨凤舞是药师，会制作各种独家秘方的药丸。而这些药丸如今在天域，无一例外全部有市无价，重金难求。结果没想到除了药丸外，还会炼丹？
所以一时间，别说凤楼，连凤肖都愣住了。
当下不禁看向墨凤舞，脱口道：“少主，这是您……”
可此时的墨凤舞却随后一摆，道：“随便弄得，我也不知道什么样，你们看看，行就吃了，不行就扔了！”
听到这话，凤肖自然不好多说，随即便带着凤楼离开。
只是刚出了墨凤舞的小院，凤肖便立刻脚下一顿，对凤楼说道：
“刚刚少主给的丹药，让老夫看看。”
凤楼立刻将装有丹药的小瓶拿出，递给过来。
凤肖接过，同时顺势将小瓶打开……紧接着还不待将丹药倒出，一股沁人心脾的丹药香，便瞬间从瓶口喷了出来。
与此同时，伴随着丹药香弥漫，两人明显感到四周的气息开始微微颤动起来。
“这……”
两人顿时齐齐脸色一变，紧接着，凤肖手疾，第一时间一把将小瓶的盖子，重新塞了回去！
随后，又过了好一会儿，待丹药香彻底弥散，凤楼才不禁脱口道：
“此丹……霸道。”
凤楼并非粗鲁之人，但此刻绞尽脑汁，也只想倒了‘霸道’两字。
凤肖闻言点头，随后沉吟片刻，道：“此丹，虽然和很多世面常见的丹药不同，应该是少主自己配的秘方。虽然现在还不知道此丹具体用处，但从刚刚的情况看……”
第4315章 不急
“其效力决不下于赤琼丹这等顶级丹药之下……甚至更高！”
赤琼丹，顶级修炼丹药之一。
最大的作用就是可以在服用后，帮助武者巩固根基，浑厚精气，并在关键时期，有一定几率帮助武者突破。
更恐怖的是，此丹不但对低阶武者有用，对高阶武者也是如此。
所以对武者，尤其是高阶武者来说，赤琼丹简直是修行神器。
只是，但凡高阶武者所需的丹药，都炼制极难。
尤其是这赤琼丹，不但炼制材料珍贵，更是只有四品以上的炼丹师，才有一定几率炼制出来。
因此在天域，赤琼丹向来珍贵无比，有时更是比神物异宝更珍贵。
便是像凤族魇族这样的大势力，族中也没有多少赤琼丹。可眼下……
所以说到这里，凤肖微微顿了一下，然后看向手中的小瓶，接着轻咳一声，道：“此丹虽然霸道，但毕竟是少主自己配的，其效果还未可知。
这样，老夫先拿回去研究一下，待研究清楚后，再交于你服用。”
凤肖一脸认真的说着，话落，还不待凤楼回神，便瞬间一把将装有丹药的小瓶收起，然后身形一闪，瞬间消失无踪。
留在原地的凤楼一下子懵了。
随后直待好一会儿，才猛然双目圆睁：“艹！”
**
几枚丹药，在凤族掀起如何风浪暂且不说。
此时房间内，待凤肖几人一走，文目离便直接说道：
“墨家主，地魔王野心勃勃，这次之后，必然有大动作。刚好如今机缘已到，所以还请墨家主随在下取出当年先祖留下的卷录……”
自打王庭崩塌，末代帝君陨落后，刻甲族唯一的意义，就是守护当年从王庭带回来的那些卷录。
因此对他们来说，这些卷录甚至比他们的命还重要。
可也正是因为如此，这些年来，刻甲族的遗族们一方面拼死保护这些卷录，并保守知道的秘密，同时还要抵抗这些东西所带来的所有杀戮和追杀……以至于时至今日，这些卷录已然成了刻甲族最深的负担和责任，脱不下，躲不掉，扔不得，放不开！
便是诅咒，也不过如此。
所以眼下，文目离巴不得墨凤舞立刻和他走，然后将这个折磨了族人数万年的东西，全都找出来，然后交出去。
可没想到，听到这话，墨凤舞反而笑了。
随即道：
“不急。总归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也不差这点儿时间。”
说着，墨凤舞缓缓起身，然后看向文目离，道：“而且，在去之前，我这边正好还有一件事要处理一下。既然目离先生也在，不妨一起过来看看。”
话落，墨凤舞也不待文目离回应，便径自走了出去。
可刚走出房门，墨凤舞却脚下一顿，然后瞥了眼旁边面色有些发白的流音，道：
“放心，那蠢货现在还入不得人家的眼，而花百翃那老货也不会蠢到，因为自己的贪婪，而把自己的亲孙子拖下水……人老成精，这话可不是说着玩的！”
第4316章 解释就是掩饰
墨凤舞这话说的没头没脑。
正低头想事情的流音一愣，瞬间抬头。
随后待对上墨凤舞的眼，流音当下恍然，原本白皙的小脸，顿时红了起来。
“小姐，我……”
“行了，别解释，解释就是掩饰！”
话落，墨凤舞也不待流音回应，便直接走了出去。
**
墨凤舞带着文目离直接去了秘牢。
而此时，墨刚和墨书文已然等候多时。
“小姐。”
“没死吧？”
墨凤舞一边往里走，一边随口问道。而一听这话，墨书文顿时笑道：
“小姐说笑了，进了咱们墨家秘牢里的人，没有小姐点头，谁敢死？”
墨凤舞顿时被这话逗笑了。
当下瞥了墨书文一眼道：“你小子长本事了，什么时候还学会拍马屁了？”
“嘿嘿。”
“不错，我喜欢，以后再接再厉！”
“是。”
几句说笑，随后很快，墨凤舞便来到秘牢最里面的一间牢房前。
这牢房不算大，但显然是被特意安排的。
不但有重重机关阻隔，方圆数十丈内，更是没有一个人影。
唯有门口有两个特制的机关兽，在此把守，特殊灵石制作的双眼，在晦暗的牢房中，不时透着一股幽光，诡异非常。
所以一路跟进来的文目离见状，顿时愣住了。
这时，只听墨书文解释道：“这是兰家特制的机关兽，除了我等，还有家主，任何人都无法靠近。”
文目离作为刻甲族，即便这些年隐居，但对于墨家的底细，也比其他人多。
所以这会儿一听这话，文目离顿时恍然，道：“兰家，是了，兰家当年便是机关世家，据说在当时，连王庭的机关师，都不如兰家。
甚至为此，当年的几任帝君大人都不得不私下和墨家商量，请兰家机关师坐镇王庭……由此可见，兰家在机关术上的造诣，有多厉害！”
墨家沉寂万年，兰家作为墨家之下的四大分封家族之一，自然也随之沉寂。
因此对于当年的过往，墨家人还真不知道。
所以这会儿闻言，别说墨刚和墨书文，便是墨凤舞，都露出好奇之色，道：
“还有这事？”
文目离笑道：“当然。而且不止兰家，墨家另外三家分封家族，当年在天域也赫赫有名……而这，无一不是墨家的底蕴之一。若非如此，墨家谈何被称三界第一世家？”
“原来是这样……不过这些，我还真的不知道，若是以后有时间，目离先生不妨多说一些，也好让我了解了解。”
“呵呵，墨家主言重了。”
文目离笑着回应。而就在墨凤舞和文目离说话的功夫，墨刚已然上前，将两个机关兽上的机关关上。
一瞬间，只见两只原本诡异的机关兽，顿时目光暗淡下来。
随后，待穿过重重机关，墨凤舞终于来到最里面的牢房前。
这时，透过牢房栏杆，隐隐只见一个影子，被铁链死死锁在了牢房角落……正是此前被抓进来的黑羽王，羽殇。
只不过，他身上的锁链有些奇怪……
第4317章 再见羽殇
锁链不是很粗，灰色质地，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就像是古老的符咒，莫名透着一股神秘感。
而此时，锁链穿透那黑影的琵琶骨和肋骨，死死将对方钉在角落的石壁上，便是看不到血迹，但依旧感觉到血腥惊悚。
但对于眼前这个黑影来说，这些根本不算什么。
所以这会儿待进来后，墨凤舞直接来到牢房门口，接着瞬间勾唇一笑，道：
“陛下，这阶下囚的感觉，如何啊？”
墨凤舞的嗓音妖娆，语气更满是挑衅嘲讽。
而这会儿话落，也不待对方回应，墨凤舞便接着说道：
“哦，对了，我忘了，陛下您现在没有舌头，已经没法说话了……啧啧，真是遗憾啊~！”
说话的功夫，墨凤舞抬手一摆。
可此时的墨书文，却微微一怔，随即上前低声道：“小姐，此人诡异，您还是……”
“嗯？”
“是，属下这就把牢门打开。”
知道劝不住墨凤舞，墨书文只能上前，然后将刻有禁制的牢房门打开。
随后待牢门被推开，墨凤舞直接走了进去，然后来到那黑影前。
而直待这时，那被锁在角落的黑影，终于缓缓抬起头……随即，一张狼狈而平平无奇的脸，顿时显露了出来。
正是此前被活捉，然后被墨凤舞当场削成人棍的黑羽王，羽殇。
只不过，此时的羽殇已然没有了往日的嚣张。
甚至这会儿只抬头瞥了墨凤舞一眼，羽殇便又低下头，沉默不语。
但墨凤舞知道，这老怪物并非真的认栽，只是想尽力为此神魂之力罢了。
而且，就算拔了舌头，他也并非不能说话。
所以这会儿见状，墨凤舞不禁轻笑一声，道：“行了，别装的这么凄惨，我知道，你现在除了跑不了，其实根本没有任何问题。
毕竟，这幅身体本就不是你的。现在人不人，鬼不鬼，都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只要之后有机会换一个，你又能满血复活，何必如此呢？”
墨凤舞这话说的直白，但却瞬间让牢房外的墨书文几人脸色一变。
墨刚瞬间皱眉，然后作势走进来。
这时只听墨凤舞头也不回的说道：“目离先生留下，你们两个，先出去。”
墨刚和墨书文瞬间一怔，虽然有些担心，但最后还是拱手，然后无声退了出去。
而待他们一走，墨凤舞随即对外面的文目离道：“目离先生也尽量离得远一点。”
文目离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立刻点头，然后飞快移步牢房门口的位置，脸上同时露出警惕之色。
一切安排妥当，而就在这时，只听一阵诡异的怪笑，陡然从角落传了出来。
“桀桀……墨凤舞……你果然是个祸害……”
沙哑的嗓音，低缓而惊悚。
而待话音一落，只见原本低着头的羽殇，忽而缓缓抬起头，一双灰蒙蒙的眼，随即狠狠的落在墨凤舞身上。
可此时的墨凤舞，却丝毫不惧。
毫不避讳的迎视着他的目光，接着红唇一勾，道：
第4318章 我，哪敢啊
“祸害？呵……你不是第一个说的，估计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不过，还是谢谢。”
羽殇闻言，没吭声。
他直直的盯着墨凤舞，半晌，才平静中隐隐透着狰狞，道：
“墨凤舞，你到底想干什么？”
羽殇终于再次开口了。而直待这时才发现，此刻他的声音根本不是从嘴里传出来的，而是从胸腔。
也正因如此，那古怪的沉闷感，越发的让人头皮发麻。
只是，这会儿刚说到这里，羽殇却微微一顿，接着再次桀桀怪笑出声道：
“可惜啊，就算是你想干什么，也什么都干不了。嘿嘿……如何，想不想试试？来啊，杀了我，剁了我，用你独门的毒药溶解我啊……嘿嘿，哈哈哈……
可最终，除了一滩血水，你什么都得不到！
因为，我，已经升华了！
知道什么是升华吗？那是一种全新的境界，一种不死的境界。只要我想，我的生命可以延续千年，万年，永远……
而你，呵呵……”
沉闷诡异的笑声，不断从羽殇胸腔传出，在晦暗的牢房中，越发让人毛骨悚然。
而说到这里，羽殇眸光一动，瞬间将目光从墨凤舞身上移开，落在站在牢房外的文目离身上。
“我记得你，你是当初进入秘境的散修武者之一……如今看来，果然身份不一般……”
一边说，羽殇一般不断地上下打量文目离，那感觉，仿佛像是在打量一件商品，顿时让文目离感到胆寒。
“天王境二重天……呵，倒是勉强凑合……”
羽殇自语，而一听这话，本就有些心里发毛的文目离，顿时脸色一变。
而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羽殇越发得意了。
可随后刚要再开口，却忽然被一道说话声打断了。
“胆子不小啊！”
一声落，随后还不待羽殇反应过来，便只见一只脚瞬间兜头而下，直接踩在了他的脸上。
这一脚踩得极正。
一瞬间，只听一阵锁链哗啦声响，紧接着羽殇的脑袋便直接被压在的地上，动弹不得。
这时，墨凤舞居高临下，睥睨的看着他，道：
“老畜生，谁给你的胆子，敢在本小姐面前这么说话，嗯？”
墨凤舞一边说，一边脚下微动，来回碾动羽殇的脸。
“还是你觉得，本小姐真的拿你没办法？”
活了这么多年，羽殇何曾受过这等屈辱？所以一瞬间，羽殇暴怒，可随后刚想反抗，却被锁链上的特殊符文禁锢，顿时动弹不得。
所以最后，羽殇只得死死地斜看着居高临下的墨凤舞，神色狰狞的嘶吼道：
“墨凤舞，你杀了我！有种你杀了我！啊——”
可一听这话，墨凤舞却笑了。
“杀你？呵，你这是在痴人说梦吗？”
说着，墨凤舞忽而脚下一顿，放开了羽殇的脸，然后缓缓俯身，靠近羽殇的脸，一字一句道：
“老畜生，放心，我不杀你。我怎么忍心杀你呢？你可是堂堂黑羽王啊……位高权重，身份尊贵，我，哪敢啊？”
第4319章 古怪
“所以别担心，好好活着，努力活着……要知道，你可是已经升华了，将来注定要千秋不朽的！所以啊，千万不能死在我这个小地方，你说是吧？
而且，我不但要让你好好活着，还能帮你完成心愿……”
说到这里，墨凤舞微微一顿，然后直视着羽殇的眼睛，忽而小声道：
“你，是在找刻甲族吧？”
墨凤舞始终笑颦如花，可此时在羽殇眼中，眼前的倾城容颜，却如同地狱恶鬼……不，甚至比恶鬼还要可怕。
尤其是此刻，墨凤舞那故作神秘的语气，更是刹那间，让羽殇的神经一下子紧绷到了顶点。
羽殇，莫名的感到一丝恐惧。
而就在这时，只见墨凤舞忽而一笑，道：
“所以，我帮你找到了……真正的刻甲族，文支目辈离……”
说着，墨凤舞随手一指牢房外的文目离。
而听到这话，羽殇果然楞了一下。
要知道，随着当年荒古大战爆发，刻甲族消失，如今三界已经很少有人知道刻甲族的事情了。
甚至单是名字，很多人都闻所未闻。
但羽殇，却是例外。
他不但知道刻甲族，还知道刻甲族的很多消息。
以至于此刻墨凤舞这话一出口，羽殇就知道，她说的，是真的。
毕竟，三界之中，也只有刻甲族才会以这种方式命名。
所以一瞬间，羽殇陡然脸色一变，随即猛然扭头，死死地看向文目离。
“文目离……刻甲族……竟然还活着……你们竟然还活着……”
羽殇低吼着，满是狰狞的目光中，更透着一股无法形容的愤怒。
仿佛此刻透过文目离，正盯着一个不共戴天的仇人一般。
文目离顿时被羽殇的目光吓到了。不过，如今的文目离毕竟是天王境武者，所以很快，便冷静下来。
同时目光含怒的回视羽殇，厉声道：
“不错，我就是刻甲族后裔。老畜生，这些年没有杀死我等，你很失望吧？”
羽殇没说话，但眼中的怒意，却一浪高过一浪。
而将羽殇的神色看在眼里，原本同样愤怒的文目离反而觉得古怪起来。
当下厉声道：“只是，我实在不懂，尔等为何要追杀我刻甲一族？”
要知道，这些年来，文目离和族人一直以为，这些年追杀他们的人，目的就是为了刻甲族保管的那些卷录。
可此时此刻，当文目离真的直面羽殇，这个和地魔王同样从王庭时期活到现在的老怪物时，才陡然发现，对方的目的，好像并非单纯的想要卷录！
因为对方眼中，带着愤怒。
可刻甲族当年只是王庭刻记官，终日除了镌刻王庭要事外，其余一概不论。
便是像招惹对方，也没有理由啊！
文目离想不明白。而此刻一直没说话的墨凤舞，也心里有些好奇。但同时，又隐隐猜出了什么。
只不过，墨凤舞没开口，只静静的盯着羽殇。
只是羽殇的反应，却有些奇怪。
他直直的盯着文目离，半晌，微微眯起眼，狐疑道：
第4320章 你，就没怀疑过？
“你，不知道？”
文目离反问：“我该知道什么？”
羽殇没说话，半晌，瞬间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好！太好了！你竟然不知道！哈哈哈……太好了……”
羽殇笑的畅快，仿佛一瞬间，解脱了一般。
而将他的样子看在眼里，墨凤舞却忽而眸光一动，接着瞬间打断他，道:
“是啊，他是不知道。但他们刻甲一族保存的卷录，可都什么都记着呢！”
“你说什么？”
正笑的欢快的羽殇，陡然一顿。
随即猛然目光如刀一般，狠狠的看向墨凤舞。
这时，只见墨凤舞笑眯眯的说道：“我说什么?我说，如今的刻甲族，确实不知道当年的事情。但他们不知道，可当年的记录，却什么都知道……”
说到这里，墨凤舞微微一顿，然后再次俯身，靠近羽殇，道：
“陛下啊，你不会以为，刻甲族当年什么都不做，就直接跑了吧？”
羽殇的眼神开始凝结。
见此情形，墨凤舞越发肯定，自己的猜测对了。
当下接着说道：“要知道，那可是刻甲族啊。天生将镌刻史录当成毕生大业，这是他们的使命和责任，就算是丢了命，也是要守护的东西啊……
而且，还有一件事……当年刻甲族仓惶之间，逃离王庭，区区文官，却躲过尔等一波又一波的追杀，并且还带走了当时所有的王庭卷录……甚至这些年，即便面对尔等的围追堵截，可对方依旧有遗族留下来……
你，就没怀疑过？”
墨凤舞的话，仿佛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所以一瞬间，只见羽殇先是一怔，随后整个人陡然颤抖起来。
“不，不可能……卷录……卷录……不可能……怎么可能……他们不可能……”
羽殇疯狂的摇头，紧接着下一秒，瞬间瞳孔一缩，同时不禁脱口道：
“……陛，陛下……”
“你总算明白了？”墨凤舞适时的插话，然后一边欣赏着羽殇瞬间惊恐的眼神，同时缓缓说道：
“所以，当年的一切，陛下全部看在眼里。只是，陛下为了大局，什么都没说……而且，还告诉你一个消息，你知道，之前他找到我的时候，是怎么说的吗？”
这里的他，自然是指文目离。
“他说，他的先祖早在当年就把那些带出来的卷录藏起来了，并且告诉后世子孙，将来待到机缘成熟时，再来找我去将卷录取回……而你肯定好奇，这所谓的机缘，到底是什么吧？”
说到这里，墨凤舞故意顿了一下。
随后待看到羽殇直直的看过来，才瞬间嫣然一笑，道：“这所谓的机缘啊，就是……三界平定万年之后！”
墨凤舞点头为止。
可此时的羽殇，却在听到这话的瞬间，整个人都不好了。
毕竟，羽殇本就是极其聪慧之人，而且从当年的天荒王庭时期，一直活到现在，很多事情更是了然于胸。
所以此刻墨凤舞这话一出口，羽殇便顿时明白了。
第4321章 杀人诛心
“……帝君……帝君……帝君——！！！”
羽殇呢喃着，最后变成了嘶吼。
狰狞的五官，此刻更是睚眦欲裂，甚至比此前面对墨凤舞时，还要激烈。
而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墨凤舞不禁微微眸光一动，同时不动声色的将一只手背到身后，然后无声对着站在牢房外的文目离打个手势。
文目离一怔，但很快便冷静下来。
这时，只见墨凤舞似笑非笑的对着羽殇接着说道：
“邪术炼魂，勾结逆族，栽赃嫁祸，暗下杀手……羽殇啊，这么多年，为了一雪当年之耻，你这上蹿下跳的，甚至是不惜给地魔族当狗，想来也是花费了不少功夫吧？
可现如今又如何了？
你的黑羽族，已经快垮了。
你的人，也被抓住了。甚至连你的魂，都将永生永世禁锢在这里……羽殇啊，难道你现在就没有什么先说的吗？嗯？”
墨凤舞嗓音轻缓，但对羽殇来说，却每字每句都透着毒。
深入骨髓，杀人诛心！
所以一瞬间，羽殇果然神色癫狂，随即张开被拔了舌头的嘴，呜咽着嘶吼起来。
那叫声疯狂扭曲，狰狞恐怖，但下一秒，羽殇却猛然叫声一顿。
然后缓缓闭上嘴，同时死死盯着墨凤舞，道：
“墨……凤……舞……你不得好死！”
说着，羽殇瞬间眼神一沉，同时原本狰狞的脸上，随即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道：
“我知道，你是在故意刺激我，然后让我说出秘密……可惜啊，别白费力气了……嘿嘿嘿……呵呵……哈哈哈……失望吗？失望吗？哈哈哈……想让我开口，没门！哈哈……哈哈……”
这一刻，羽殇笑的猖狂又得意，扭曲的神色，简直和疯子无异。
可没想到，就在羽殇笑的最猖狂的时候，墨凤舞也笑了。
那笑容清浅，妖魅无双，一双凤眸更是在这一刻，熠熠生辉。
羽殇见状，不禁一愣。随后不待他回神，只见墨凤舞忽而再次俯身，近在咫尺的靠近他的脸，然后一字一句轻声道：
“开口？呵，羽殇啊，你是不是太抬举你自己了？嗯？”
说着，墨凤舞的目光在他脸上扫了一圈，接着轻声一笑，直起身，睥睨道：
“放心，我不用你开口，就算你开口了，我也不想听……知道为什么吗？因为，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话落，墨凤舞微微抬手，随即只见一个精灵般的小东西，忽而从墨凤舞身后探出头来。
接着忽闪着翅膀，径自飞到墨凤舞的手中。
正是滢蝶。
可就在这时，墨凤舞却仿佛忽然想到了什么，笑着问道：
“对了，有件事差点儿忘了……陛下啊，你有没有和地魔族结印了某种禁制啊？”
墨凤舞这话意有所指，而她这话一落，羽殇果然瞬间脸色巨变。
见此情形，墨凤舞顿时满意了。
随即不待羽殇反应，墨凤舞便直接抬手，一拳狠狠地砸在羽殇的头上，瞬间将他打晕了过去。
第4322章 来了
随后，墨凤舞不由分说，抬手轻轻弹了下滢蝶。
滢蝶立刻滢滢应了一声，然后便忽闪着翅膀，来到羽殇身前。
而趁着这个空档，墨凤舞同时飞快的牢房外的文目离说道：
“目离先生，一会儿滢蝶发动后，会直接出现五个画面。目离先生一定要看仔细，不要放过任何细节。”
原来，墨凤舞之所以将文目离留下来，目的就是为了让他帮忙看羽殇的影像画面。
毕竟，文目离是刻甲族。
虽然如今的他，已经没了他先祖那般博学。但种族渊源，墨凤舞相信作为刻甲族的他，对有些事情的了解，尤其是当年王庭时期的过往，要比寻常人多得多。
最不济，也比自己这个半文盲强！
而文目离早在之前打手势的时候，便已经心里有数了。
这会儿闻言，顿时点头道：“墨家主放心，在下一定……”
“来了！”
瞬间出声打断文目离，随后只见一团诡异的浓郁的绿色气团，缓缓从羽殇的胸腔，溢了出来。
只是，这绿的颜色有些古怪。
没有寻常武者的清透纯净，反而浑浊杂乱，仿佛腐朽了一般。然后再掺杂在原本的绿色中，以至于乍一看，倒是更接近墨绿色。
墨绿色……墨和绿……
这‘墨’倒是好说，应该是因为羽殇这老畜生这些年移魂炼魂所导致的。就像之前的羽谭（黑羽族大长老），他的气团也很浑浊，但没有羽殇这么严重。
而这正好说明了，羽谭的炼魂时间没有羽殇这么长。
只是，老畜生这绿色……是不是太浓了一些。
要知道，根据眼前这个颜色浓度看，至少也得是天王境七重天，甚至八重天的实力。
可实际上，此前几次动手，这老畜生的实力，却根本不够看。
嗯……看来，不断的移魂，虽然可以延续生命，但却会消减实力。这样一来，就要重新修行……不过，毕竟的老号重练，所以修行的速度，会你寻常武者快很多就是了。
就像之前的黑羽族大王子羽桀。
不过，现在显然不是想这些小事的时候。而且这会儿功夫，随着墨绿色的气团不断变换，第一个影像已然开始显现出来。
墨凤舞当下心头一凛，认真看了过去……
**
没有人知道，羽殇到底活了多久。
想来，就算是他自己，估计也早已忘记了自己的年龄。
而在这漫长的时间长河中，羽殇自然也经历了很多。甚至相比荒古大战后便龟缩在九幽极地的地魔王冥久，黑羽王羽殇因为有身份做遮挡，经历的事情，更是要丰富的多。
也正因如此，此时此刻拓印在神魂里的这五个影像，必然是相当重要的事！
果然，第一幅影像一出现，墨凤舞便顿时愣住了。
但只见，在那一片墨绿色的气团中，一个大殿，缓缓显现。
那大殿巍峨恢弘，甚至透过影像，都能感到一股至高无上的雄伟和威严。
以至于虽然从未见过，但只一眼，墨凤舞便本能的判定，这必然是当年的王庭大殿。
第4323章 初始
而随着王庭大殿的出现，很快，一个个影影绰绰的影子，也显现了出来。
这些影子大小不一，此刻各自坐在大殿之中……看样子，应该是在举办宫廷大宴。
只不过，这些影子太过模糊，根本看不出谁是谁，只能从他们各自落座的位置和神态上，依稀辨认出身份高低，尊贵与否。
影像没有声音，但看起来颇为热闹。
而就在这时，一个影子从大殿的角落站起，然后来到正中，开始对坐在上首位置，三叩九拜！
影像中，没有显现上首所坐到底何人，甚至连身影都未曾显现。
但却清晰的看到，那叩拜的身影，颇为虔诚……不，不是虔诚，而是讨好，逢迎。以至于放眼一看，就像是一只狗，匍匐的地上，丢弃了所有尊严。
大殿的众人，仿佛也被此人的行为，弄得有些愣住了。
甚至大殿前方靠左一个位置的某位‘紫衣重臣’，更是直接将手里的酒杯往桌上一放，脸色同时现出鄙夷之色。
原本热闹的大殿，瞬间为之一静。
而那叩拜的身影，却仿佛没有看到周围众人的反应，随后更是再次对着上首说了些什么，神色之谄媚，让人不忍直视。
大殿的气氛，开始变了。
可就在这时，只见偌大的大殿猛然一震，随后那叩拜在大殿正中的身影瞬间惊愕的抬头，然后在仓惶惊恐中，直接被两名高壮的侍卫，拖了出去。
这次，墨凤舞终于看清了，那两名侍卫，正是牛头人。
而且，还是两名牛角有两道金环的牛头人！
看来，自己之前的揣测是对的，这一幕果然就是当年在王庭大殿的一幕。而从情节上看，那叩拜的人影，应该就是眼前的黑羽王羽殇……这也正好印证了此前黑羽族‘上媚于帝’的说法！
而从羽殇瞬间惊恐的神色看，八成是帝君大怒，当场把羽殇削了王封……
只是，依照羽殇能够来此大宴的情况上，当时他的身份也不算太低。众目睽睽之下，帝君当场削王封，难不成只是因为他‘上媚于帝’？
还是这里面有别的隐情？
墨凤舞微微眯眼，而这会儿功夫，随着羽殇被两名牛头侍卫拖走，第一幅影像也终于彻底完结。
紧接着，气团一晃，第二幅影像随即徐徐打开……
……
活了数万年的羽殇，自然见证了不少时刻。
但影像毕竟是羽殇的神魂投影，所以有更强的主观性。
或者更确切的说，过往的数万年中，所有让羽殇记忆犹新的时刻。
显然，当年削王封对羽殇来说，刺激最大，甚至可以说是一切初始的原点。
而随着第一幕结束，之后的两幅影像虽然同样惊人，但显然对羽殇来说，并没有第一幅重要。
这一点，单从影像的清晰度，就能辨别一二。
可即便如此，依旧让墨凤舞看的心惊不已。
因为第二幅，竟是有关雪魂族的。
一片雪原之上，鲜血遍地，尸横遍野，远处巍峨的冰雪王宫倒塌成一片废墟……
第4324章 继续
这应该是雪魂族族地吧。
所以，当年雪魂族族地是被血洗了？
墨凤舞微微皱眉，而就在这时，只见影像中废墟深处，忽而亮起一抹光晕，一群诡异的影子顿时化作流星，从四面八方冲了过去。
这些影子大小不一，但墨凤舞隐约可以看出，有几个应该是地魔族。
而这些影子的目标，就是那抹光晕……可没想到，就在这时，只见废墟中，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影缓缓起身，然后抢先一步，一把夺过光晕，塞进了口中。
周围狂奔而来的影子大怒，瞬间齐齐向着人影扑去。可这时，只见那人影陡然放出一个巨大的白色光球，然后转身跳下王宫废墟之下的无尽雪原之下……
没有声音的影像，透着让人窒息的惨烈。
但更惊心的是，那人影跳下雪原时，浑身刻骨的愤怒和仇恨！
而墨凤舞虽然看不清那人的脸，但单是身形，墨凤舞便一眼认出，那人应该是雪无垠无疑！
……
而相比第二幅的触目惊心，第三幅影像，就有些诡异了。
一个晦暗的石殿里，一众上身光***口刻着奇怪图案的人们，跪在一个宽大的祭台前。
这些人神色惶恐中透着愤怒，仿佛在隐忍着什么。
而就在这时，两个武者打扮的人影，上前从跪地的人群中，随意拖起一人，来到祭台。
然后在一连串繁复的手段后，被直接划破胸腔，掏出了心脏。
场面有些血腥，四周跪地的人群，开始骚动。
但很快被镇压，紧接着，第二个人被拖上祭台，重复之前的行动……
就这样，一场如同血祭的画面，不断闪现。之后不知过了多久，石殿里跪地的众人都被杀的差不多了，一个略显熟悉的身影，终于走了出来。
羽殇！
墨凤舞眉头一动，神色微微凝重几分。随后只见影像中，羽殇竟也走上祭台，接着很快重复了之前血祭的画面……
随后，在羽殇兴奋的神色中，第三幅影像也随之消失无踪！
……
所以，这第三幅影像，就是当初羽殇炼魂时的情景？
墨凤舞心中猜测。而就在这时，只听文目离忽然开口道：
“刚刚那是……炼魂？”
墨凤舞没回头，直接道：“应该是……目离先生可看出了什么？”
文目离神色凝重的回答道：“其余倒是没什么，不过那些上身光裸的人，应该是天魂族的族人！”
“哦？确定吗？”
“应该没错！”文目离点头：“那些人胸口的图案，虽然不甚清晰，但应该是当年天魂族的图腾没错。而且，那炼魂之术，本就是天魂族独有的秘术之一……不过，刚刚影像中的炼魂术，好像和原本的天魂族炼魂术有些不一样……”
文目离一边回想，一边说着。
而随后，忽然被墨凤舞打断道：“继续。”
文目离知道这是第四幅影像要出现了。所以当下凝神屏气，看向墨绿色气团……可没想到，看了半晌，那墨绿色的气团中，依旧一片黑暗，什么都没有！
第4325章 出去说
文目离不明所以，却也不敢吭声。
可随后过了好一会儿，文目离实在忍不住了，当下看向墨凤舞……这时却见，墨凤舞正凝神屏气看着气团，瞬也不瞬！
这……
文目离一愣，随即赶忙收敛心神，再次将注意落在气团上。而就在这时，只见气团中原本黑暗的影像中，忽而有了变化。
这种变化很细微，但真的存在。
而随着不断变化，四周的黑暗也开始移动……那感觉，就像是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中行走一般。
对，就是行走！
文目离终于看出了端倪。而就在这时，只见黑暗的尽头，忽而有了一个亮点。
而伴随着不断靠近，亮点开始变大，昏黄，跃动……最后发现，竟是放置在石壁上的一根火把。而直待这时，文目离才终于看清，影像中刚刚走过的，竟是一条漆黑的石道。
石道很大，深不见底，高不可测，至少火把光亮的范围内，看不到边缘。
与此同时，文目离也直待这时，才看到，影像的旁边，还有另外一个人影。
那人影整个包裹在黑暗中，让人看不真切，但通身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感。
而就在这时，只见那人不知道说了什么，影像开始继续前移……然后很快，便来到一道石门前。
石门古朴，有禁制，还有机关，相当复杂。
旁边的人影上前，半晌，伴随着无声的震动，石门缓缓打开，骤然的光亮顿时从里面射了出来。
呼，终于亮了。
一直盯着影像盯得有些眼睛酸胀的文目离顿时暗自呼了口气，可下一秒，还不待他再次凝神，便只见一个黑影瞬间从天而降……
文目离瞳孔一缩，同时近乎本能的后退一步。可就在这时，只见影像一晃，所有的一切顿时消失无踪。
文目离一下子愣住了。
随后直待好半晌，文目离才缓缓回神，然后不禁咽了口唾沫，看向牢房中的墨凤舞，略显犹豫的问道：
“墨家主，刚刚那是……”
墨凤舞不答反问：“可都看清了？”
“啊？”文目离一愣，随后想也不想的直接说道：“好像看清了……却又好像没太看清……”
只是，这话一出口，文目离就后悔了。
什么叫看清了，又没太看清？这叫什么话啊……
文目离懊恼，可刚要补救，就见一直站在牢房中的墨凤舞径自转身，然后直接走了出来。
文目离见状，不禁脱口问道：“墨家主，您……”
“出去说。”
文目离点头，可随后又想起羽殇，顿时又问：“那他……”
“一会儿有人会处理。”
话落，墨凤舞已然走了出去。
可文目离却愣住了。
处，处理？
这话什么意思？
文目离不解，当下回头看了一眼……这时却见，上一刻还被锁在石壁上的黑羽王羽殇，此时竟无声无息的瘫在地上，再没有一丝动静！
这……
文目离顿时心头一震，但他也知道，此刻不是多嘴的时候，随后赶忙跟着墨凤舞走来出去。
第4326章 借口
走出石门后，墨凤舞没有再去其他牢房，而是直接出了秘牢。
之后待回到墨宅小院，墨凤舞才终于凤眸一挑，看向文目离，道：
“目离先生可以说说，之前可有什么发现？”
从秘牢回来的这一路上，文目离一直在回想之前的事情。
虽然依旧有很多地方摸不着头脑，但已经冷静下来。
所以听到这话，顿时说道：
“墨家主，在此之前，在下能请问几个问题吗？”
墨凤舞无声点头。
文目离想了想道：“墨家主，刚刚那个影像，究竟是何物？”
墨凤舞倒也不隐瞒，直接回道：“那是羽殇的神魂拓印。至于为何如此，之前目离先生也看到了，那是小滢的一种特殊天赋。”
墨凤舞嗓音平静，而许是被提到了名字，滢蝶随即从墨凤舞身后探出头来，然后好奇的瞄了文目离一眼。
文目离自然知道滢蝶是什么，不过据他所知，滢蝶虽然特别，但并非每一只都能觉醒天赋。
并且，根据本体不同，即便觉醒天赋，也各不相同。
却没想到，墨凤舞养的这只，竟然有如此诡异的能力。
所以听到这话，文目离不禁看了滢蝶一眼，然后赶忙收回目光，接着问道:
“刚刚那个黑羽王究竟是……”
之前文目离被墨凤舞提醒，所以一直在牢房外的最角落。因此当时羽殇是怎么死的，他真的没注意到。
只是这话不太好开口，文目离也是硬着头皮，才不禁问了出去。
可刚说了一半，就有些说不下去了。
结果没想到，相比他的磕磕绊绊，墨凤舞倒是直接的多。甚至不待他把话说完，便直接说道：“他被下了一种非常霸道的禁制。一旦透漏秘密，就会瞬间气绝，便是神魂也会一同被抹杀！”
说着，墨凤舞抬眸看向文目离：“还有其他问题吗？”
文目离闻言恍然，同时摇头：“没有了……”
文目离说着，随后沉吟片刻，道：“墨家主，大体的情况在下已经都了解了。那么在下也说说自己的发现，若是有说的不对的地方，还请墨家主雅正。”
墨凤舞随即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文目离整理了一下措辞，道：“首先，先从第一个影像开始说，那副影像应该是当年王庭大宴，黑羽王被削王封时候的情景。
据在下所知，当年黑羽王上媚于帝，被帝君当场呵斥，随即削王封。但实际上，这件事并非表面上那么简单。
至少上媚于帝这个理由，并不确切……”
墨凤舞闻言眉头一动：“你是说……这只是一个幌子？”
文目离点头：“正是。据说，当年黑羽一族好像是私下做了什么事，被帝君不喜。因此，上媚于帝不过是一个借口。也就是说，当时在大殿之上，就算当时黑羽王没有站出来，帝君之后也一定会找个理由，处置他！”
对于这件事，墨凤舞此前其实也怀疑过，只是没有证据。
而这会儿听文目离这么说，墨凤舞不禁微微眯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