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4章 因由（2）
“竖子！你说谁？”
凤族老祖瞬间炸毛，直指对面的魇族老祖。
魇族老祖当下回喷道：“匹夫，你再骂老夫一句试试！”
“竖子！老夫就骂了，你能怎样？”
“匹夫！有种出来！”
“出来就出来！真当老夫怕你？”
两个加起来已经不知道几百岁的老头子，一言不合就要动手。
可在场的众人却见怪不怪，随后只见墨凤舞抬手啪啪拍了两下桌子，两人顿时闭嘴。
这时，墨凤舞瞥了斗牛似的两个老家伙，说道：
“很闲？”
两个老头儿不语。
“要打回去打，这里是墨家。所以现在，要么闭嘴，坐下，要么……滚！”
墨凤舞的嗓音平静，但这一刻，在场的众人却莫名心头一颤。
两个老头儿顿时互看一眼，随即同时冷哼一声，扭头坐下。
偌大的后堂，再次安静下来。
这时，老族长翼琨轻咳一声，再次将话题接入正轨，道：“老夫觉得雪魂老祖的猜测有几分道理。可到底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却不好妄加猜测……只是自打荒古大战后，各族传承丢失，各种古籍更是毁损不知凡几，要想调查，可就……”
老族长翼琨说的也是事实。
可没想到，他这边话音刚落，墨凤舞便直接说道：
“调查？不需要！这不是有一个现成的证人嘛，问它不就好了！”
说着，墨凤舞凤眸一挑，看向对面的牛央，道：
“行了老牛，说吧！既然你们牛头部如此仇恨墨家，必然有坚定不移的理由。如今这里也没别人，来回猜也没意思，你还是直接说吧，省的麻烦！”
墨凤舞开门见山，也不绕圈子。
牛央闻言，顿时冷哼一声，接着沉吟半晌，道：“既然你问了，那本王也不怕挑明了告诉你……刚刚那个白头发的老家伙说的对，也不对！
当年，墨家干出那事，确实是在最后一任帝君在位的时候。
只是，墨家当年背叛的不只是帝君，而是背叛了整个天荒王庭！”
白头发的老家伙？
这是……在说本座？
原本坐在角落打算装死的雪无垠：“……”
不过，现在显然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所以当下，雪无垠瞬间眸光一凛，耳朵同时竖了起来。
而在座的其他人，这会儿更是不禁露出惊讶之色，齐齐看向牛央。
这时只听凤烟怒道：“你这牛脑袋什么意思？什么叫我墨家背叛整个天荒王庭！告诉你，你今天必须把话说清楚，否则……”
可没等凤烟说完，牛央便直接冷哼一声，道：“否则如何？杀了本王？哼，就算将本王挫骨扬灰，本王也要说！
当年，三界各地出现乱局，王庭动荡。帝君知晓有逆贼作恶，所以便下令各方势力携手平乱。
原本一切都好好的，可没想到，忽然有一日，噩耗传来，说是真龙一族族长在混战中重伤不治……”
说到这里，牛央忽而一顿，然后看向众人，道：
“真龙一族，你们应该听说过吧！但你们知道真龙族的实力有多强吗？”
第3825章 因由（3）
面对牛央忽然抛出的问题，在场众人不禁一愣。
然后在面面相觑后，凤族老祖皱起眉头，缓缓道：
“据说真龙一族，乃开天辟地之处，古早神魔的直系后裔。
不但身体强壮，更有呼风唤雨之能，并且天生便有统御四海之能……”
“不错，你说的都对！但，还不够！”
牛央冷笑，随即道：
“真龙族确实是神魔后裔，因此身体非常高大，并且天赋惊人。甚至一出生，便有你们天域所谓的飞神境实力。之后随着成年，实力会飞快成长。
成年的真龙族，实力最差也是天王境！在它面前，你们之前那只虎妖，不过是小兔子而已！
至于呼风唤雨，更不用说……总之，真龙族实力非常强悍。
而寻常的真龙族便已有如此威能，试问一族之长，实力又当如何？”
说到这里，牛央再次一顿：“据说，当年的真龙族族长，已到了天王境七阶巅峰，差一步八阶！便是在整个三界，都是屈指可数的存在。
可偏偏，只是一个小小乱战，便重伤不治……是不是很可笑？”
……
偌大的后堂，早已鸦雀无声。
所有人看着牛央，或是震惊，或是疑惑，但都没有开口打断它。
“因此，在消息传回王庭后，帝君大人震怒，随即下令严查真龙族族长死因。可没想到，王庭这边还没等派人出去，真龙全族被灭的消息，便再次传来！
整个王庭震动。
可没想到，真正震惊的大事，还在后面。因为就在真龙族出事不久，便有消息传回王庭，说是对真龙族族长下手的，正是墨家家主！
而当年的墨家家主，名叫墨钧，也就是你们之前提到的那个墨仓的曾祖！”
说到这里，牛央已然红了眼。
可就在这时，一直摊在角落打酱油的墨南风，忽然抬手叫道：
“诶诶，你等等！等等……老牛，我先问一句，你刚刚说这些，到底是你们老牛家口口相传的，还是道听途说的？
还有，听你刚刚说，一会儿一个消息传来，一会儿一个消息传来……合着这么大一个王庭，就没有什么那个，那个什么来着……对，邸报！就没有邸报，或是正规文书之类的？
毕竟，这堂堂一族，先是族长死了，然后全族都被灭了……这么大的事，不可能空口白牙，说说就行吧？
再有，你刚刚说，真龙族出事后，有消息说是墨家干的……我说老牛，虽然老子平时也不讲规矩，可你这也太糊弄了吧？
有人说，你们就信？
这个是不是太扯了一点儿？”
墨南风虽然平时不着调，但不得不说，此刻简单的几句话，却也问出了大家的疑问。
可牛央闻言，却只冷哼一声，道：
“你说的没错，如果事情只是单单如此，没有人会怀疑墨家！要知道，墨家自打王庭创立之初，便是整个王庭的擎天柱，历代帝君，更是对墨家敬仰三分。
所以一开始消息传回来后，所有人都觉得，这是有人挑拨离间……”
第3826章 因由（4）
“可没想到，事后不久，便发现了证据，证明凶手就是墨家！”
墨南风摊在椅子上，闻言眯起眼，问道：“什么证据？”
“真龙族族地内，有墨家人打斗的痕迹！”
墨南风挑眉：“就这些？”
“当然不止！”
牛央厉喝，随即接着说道：“那些痕迹，无一例外，全是墨家的。虽然有掩饰，但还是辨认得出。另外，还有人证。”
说到这里，牛央死死盯着墨南风：“而且，不止一个人直言，曾亲眼看到当时的墨家家主墨钧，在混乱中对真龙族族长下手。而且，在真龙族全族被灭的当天，也有人看到，有大批墨家军进入真龙族族地……如此证据，你还觉得不够？”
说到最后，牛央几乎要吼出来。
可瘫在位置上的墨南风，却吧嗒吧嗒嘴，半晌缓缓坐直身体，看向牛央咧嘴一笑，道：
“老牛，你说的都有理。不过，这事如果换我做的话……第一，除了临时起意，但凡对一个实力不弱的家伙动手，那必然要事先有所准备！
什么叫准备？
准备就是，必须保证一击毙命，另外就是不留痕迹。
证人？怎么可能会留证人？血洗人家全族，这么大的事情都干了，还留人证做什么？等着让大伙儿往自己身上扔臭鸡蛋吗？
当然，若是老子的话，也无所谓。
可想来当年老子的祖宗，应该不会像我这样……”
墨南风一如既往的不正经，可在场的众人闻言，却纷纷点头。
确实，作为传承久远的墨家家主，既然要对真龙族动手，必然早有准备。
而且，绝对不会给任何人留下把柄。
可眼下，又是痕迹，又是人证的……显然有欲盖弥彰的味道。
“所以啊，你刚刚说什么痕迹，既然都掩盖了，怎么会留两个让你发现？至于人证……谁知道那些人都是干什么的？”
可没想到，听到这话，牛央反而冷笑道：
“你以为就你知道这些？不错，这些都可以作假，甚至人证！可神魂呢？难不成，一个人可以作假，神魂也能作假不成？”
墨南风顿时挑眉：“神魂？什么意思？”
“哼，就是本王刚刚说的意思……当时消息传回，各方争论不休。尤其事关墨家，自然不能大意。
所以帝君大人暗自派人将那些证人带回王都，并派王庭的专属祭司，将这些人证搜魂，然后用特殊手段显现出来……结果，所有证人神魂显现没有任何错漏，更没有一人说谎。
也就是说，凶手就是墨家！”
搜魂，这个手段在天域各族来说并不陌生。
但要想将搜魂的内容显现出来，就有些玄妙和惊奇了。
不过，天荒王庭时期，各种术法百花齐放。尤其是王庭帝族，暗中有一些这种手段的人才，真心不算什么。
可没想到，真凶竟真是墨家……
所以此刻待牛央这话一出口，在场的众人顿时懵了。
便是墨南风，这会儿都猛然坐直身体，向来不羁的脸上随之露出凝重之色。
第3827章 因由（5）
此时在场的，个顶个都是老鬼。
所以大家心里都很清楚，所谓的人证物证，其实都是扯淡。
毕竟，人证可以作假，物证可以伪造……所以除非帝君有动墨家的心思，否则就凭这些，根本撼动不了墨家分毫。
而之后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也证明，当年的帝君帝卯，并没有要动墨家的意思。
或者说，当时也没有哪一方实力，能撼动墨家，包括帝君！
可偏偏在这个时候，所有人证的搜魂结果，却给了所有人当头一击！
神魂，不会作假。
而将神魂所见的内容显示出来，更是可以直观的看到当时人证看到的到底是什么。
这是真正的罪证确凿！
……
墨家后堂再次落针可闻。
半晌，墨南风砸了下嘴，道：“那……是不是看错了？”
牛央眯着眼，看向墨南风，直接道：“看错了？一个看错，两个看错，所有人都看错了？”
“也许是有人冒充我墨家呢！”
说着，墨南风随手一指在场的凤族老祖等人，道：“他，他，还有他，他们都换上墨家的衣服，又掩饰住本族气息，说自己是墨家人，谁知道真假？”
被指到的凤族老祖顿时老脸一黑，而魇族老祖更直接，当下瞪眼道：“别指老夫！”
墨南风龇牙，然后看向牛央：
“就说你这老牛，当初还不是被老子闺女忽悠的以为是什么地魔族王女？结果现在你说当年的事，是墨家干的……呵，老子信了你的邪！”
显然，墨南风这是打死不认账。
没办法，如果牛央说的都是真的，那这事可比当初天域那群杂碎叫嚣着什么屠戮上百高阶武者严重多了。
要知道，那可是真龙族。
墨家不止杀了真龙族族长，还把整个真龙族灭族！
别的不提，这事一旦传出去，整个三界炸锅都不算，此前一直和墨家还算关系不错的海族，绝壁会跳出来，誓死要给真龙族报仇！
而整个三界之外，海洋苍茫无尽。海族之庞大，根本让人无法想象。
那简直比捅了马蜂窝还麻烦！
到那时，墨家可就真的成了臭狗屎，只能躲在小世界，直接社会性死亡了！
而墨南风的心思，牛央当然知道。所以听到这话，牛央只是冷笑。可就在这时，只听墨凤舞忽然问道：
“牛央，你之前说这些，依据是什么？”
此前墨凤舞一直都没插嘴，这会儿忽然说话，不禁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牛央扭头，看向墨凤舞：“牛头部传承，并且口口相传……怎么，你也和你爹一样，觉得本王在说谎？”
牛央这话满是讽刺。
可没想到，墨凤舞却摇头道：“不，我不认为你再说谎！”
这下子，牛央反而愣住了。
随后不待回神，只听墨凤舞接着说道：“所以之后呢？你继续说。”
牛央静静的看了墨凤舞一眼，半晌，道：“人证神魂不会作假，不过当时的帝君大人却将此事压了下来。可没想到，没多久，还是泄露了。”
第3828章 因由（6）
“要知道，当时的墨家……不，应该说贯穿整个王庭历史，墨家都是顶梁柱一般的存在。
所以这个消息一传出来，整个三界都乱了。
这让王庭本就混乱的局势，越发恶劣。各大部族各怀心思，然后整个三界乱战。当乱军攻入王都的那一刻，帝君大人连同整个王宫自毁，数万年天荒王庭至此陨落……”
说到这里，牛央再次红了眼睛，直直盯着墨凤舞。
“这就是你们墨家干的好事！若非你墨家对真龙族下手，局势不可能恶化，王庭也不可能陨落。
帝君大人又是何等信任尔等，可结果换来的是什么？
而直至今日，你墨家重新崛起，甚至还有什么气运反哺……哼，你墨家也配！”
牛央怒喝，可一听这话，墨南风却不高兴了。
“诶诶诶，好好说话！你……”
可就在这时，墨凤舞却忽然抬手，制止了墨南风。然后看着牛央，道：
“所以，听你这意思，王陵中最后一位帝君帝卯，只是衣冠冢？”
牛央一愣，没想到墨凤舞会问这个问题，但想了想，还是点头，道：“应该是……不过，你问这个做什么？告诉你，别想转移话题，当年之事，就是你墨家……”
“我知道，墨家嘛！你已经强调很多次了。”
墨凤舞嗓音平静，然后整个人忽然往后一靠，看着牛央道：
“既然都摊开了，那今天咱们就把话说清楚吧……牛央，作为帝族的守护者，我从未怀疑过牛头部的忠诚，也从未质疑过你刚刚所说一切的真假。
但有几个问题，我还是想仔细了解一下……”
牛央瞬间眯起眼：“你还是不信？”
“不，我不是不信，只是有几件事不明……怎么，你不是一口咬定是墨家吗？难不成，几个问题，都不敢回答？”
说着，墨凤舞凤眸一转，看向刚刚一直趴在旁边，静静聆听的环爵。
“环爵，你陪伴帝祖的时间最久，说起来也算是帝族的人……嗯，兽。你说句公道话，你觉得我的要求过分吗？”
环爵闻言支棱的眼睛动了下，然后看了眼牛央，道：
“凤舞小姐的要求不过分。不管当年之事是不是墨家所谓，此刻都有询问的理由。”
这次，不是神魂沟通，环爵当着众人的面，直接开口了。
它的语速有些慢，声音也不是很大，但却莫名的透着一股子悠然的味道。
仿佛走过历史的河流，低沉而绵长。
所以众人不禁一愣，刚刚还冲动的牛央，更是当场激动了。
不过很快，牛央便回过神来。
然后双眼留恋的看了环爵一眼，便看向墨凤舞，一本正色，道：
“你问吧。”
墨凤舞也不介意，直接问道：
“第一，你说当初墨家家主墨钧，先是在混战中对真龙族族长下手，然后真龙族族长重伤不治……在这个过程中，周围都有什么人？当时他们身在何处？事后，真龙族族长又是经过何人诊治？是否说了什么？”
第3829章 因由（7）
墨凤舞一张嘴，就问出了一连串问题。
顿时，别说牛央，连周围的众人都愣了。
不过随后仔细一想，却发现，墨凤舞问的都是有关真龙族族长身死的各种细节。
只是，这事本就过于久远，而牛央也只是从牛头部传承和口口相传中，了解真相，又怎会记着这些细节？
不过，牛央还是想了想，道：
“具体情况，本王并不清楚。不过本王记得当年族里的老牛提过，当年真龙族族长出事的地方，实在往界城！至于诊治的医者，应该是树人族……”
说到这里，牛央顿时古怪的瞥了一旁的树天老祖一眼，道：
“据说，此前尔等一直隐瞒树人族和墨家的关系。可本王却知道，树人族本就是墨家分属，其衷心不下于那几个分封家族。
而当年对真龙族族长下手的，就是墨家家主。所以真龙族族长被重创后，救或不救，还不是墨钧一句话的事？哼！”
牛央这话理论上不错，可墨凤舞却不在意，只道：
“所以，当时真龙族族长重伤不治，除了一个地点，实在往界城外，你根本一无所知？”
说着，墨凤舞也不再废话，直接叫来外面的侍卫，让他立刻通过墨牌，直接前往往界城，把团泽叫来。
墨家侍卫领命，快速离开。
接着，墨凤舞再次将目光落在牛央身上，道：
“好。第二个问题……从真龙族族长重伤不治，到整个真龙族被屠灭，间隔了多少时间？”
特么这女魔头问的问题怎么一个比一个古怪，一个比一个头疼？
牛央一脸纠结，然后想了又想，半晌磕磕巴巴的说道：
“好，好像是……一天？还是两天……哎呀，这种问题，本王怎么记得？本王当时有不在场！”
“大概多久？”
墨凤舞锲而不舍的追问。
牛央瞪眼，最后眼珠子动了动，道：“一天……不对！半天！反正很快就是了！要不然，王庭不会没有任何反应！”
可听到这话，墨凤舞却笑了。
牛央见状，顿时不悦道：“你笑什么？”
“没什么。”
墨凤舞随口道。然后一字一句，缓声道：“不是王庭没有任何反应，是对方根本就不想让王庭有反应……或者说，对方根本不给任何人反应的时间，尤其是当年的墨家！”
墨凤舞此言一出，顿时让在场的所有人脸色一变。
一直在旁边听着仔细的凤烟，顿时叫道：“是啊！绝对是这样！”
说着，凤烟一张明艳的脸上，顿时眉飞色舞起来。
“墨家当年忽然对真龙族族长下手，这事本来就奇怪。可事情发生了，对于当时的墨家来说，最关键的是什么？肯定是撇清关系啊！
所以第一时间，肯定是要带着真龙族族长的尸体回真龙族。可没想到，有人强行一步，直接将真龙族灭族，正好这时候墨家人赶到……”
旁边的墨南风当下一拍巴掌：“对对对！这就是人家偷驴你拔桩子，黄泥掉裤裆，总归不是屎也是屎了！”
第3830章 因由（8）
墨南风话糙理不糙，结果就被凤烟轻轻的糊了一巴掌。
墨南风顿时咧嘴，夫妻俩随即笑成一团。
周围的众人闻言，也纷纷点头。
唯有牛央，始终冷着脸，随后目光扫过众人，不悦道：
“说到底，你们还是不信墨家就是凶手！哼，那还问什么？”
凤烟闻言笑着回怼……可这时，墨凤舞却伸手，拦住了她。
然后看向牛央，道：
“我没说不信，我只是问了问题罢了……当然，你有一口咬定的理由，我也有质疑的因素。不过，撇开这些不算，我只问你最后一个问题……”
牛央此刻早有不满，但听到这话，还是耐着性子，道：
“还有什么？”
墨凤舞盯着牛央，半晌一字一句道：
“当年之事，不管真假，总归都发生了。往事不可追，真龙族就此灭绝，也是事实。所以最后一个问题是……在发生这些事后，当时的墨家可得了什么好处？”
“好处？”
牛央一愣，看向墨凤舞。
墨凤舞解释道：“万物有灵，有灵者皆逐利。鸟儿早起，是为了能找到虫子吃；鱼儿逆流，是为了生存繁衍；武者锤炼体魄，是为了获得其他人无法比拟的力量，进而独占鳌头……甚至很多行善之人，也多是为了所谓的名声……
所以在这个世上，纯粹的去做一件没有后果的事情，是不存在的！
有利可图，才是根源。
当然，也不排除有些蠢货，就想着损人不利己……可你觉得，墨家是蠢货吗？”
牛央被墨凤舞说的有些懵。
但还是本能的摇了摇头。
笑话，墨家从古自今能延续到现在，怎么可能是蠢货？
否则，早就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很好，既然你觉得墨家不是蠢货。那回到之前的问题，当年的墨家对真龙族下手，图什么？”
牛央一下子愣住了。
要知道，自打懂事开始，牛央就被牛头部的长辈灌输墨家是叛徒，墨家屠灭了真龙族，害的帝君大人自陨，王庭陷落，是千古罪人，十恶不赦。
所以对牛央来说，脑子里就从没想过，墨家当时为何要这么做！
或者说，它也没必要想！
反正凶手就是墨家，有什么好质疑的？
可现在，墨凤舞却公然将这个问题问出来……
是啊，墨家为何要对真龙族下手？
毕竟，当时的墨家，已经凌驾三界所有势力之上，甚至连帝君大人都对其信任有加，颇多倚重。
而且，墨家实力也是不可小觑，也不存在威望足够，却实力不济的程度。
所以，墨家贪图真龙族什么？
更重要的是，事后……事后貌似墨家被认作叛逆，被三界摒弃，也没落得什么好处。
那当初到底……
牛央脑子开始乱了。
但随后，还是不禁梗着脖子，道：“反正话都是你说的，凶手就是墨家，难不成还有假不成？再说，谁知道墨家为了什么？也许只是众人不知道而已……”
可闻言，墨凤舞却是一笑。
“牛央，这话你连自己都说服不了，你觉得我会信？”
第3831章 因由（9）
牛央张了张嘴，但最终没有吭声。
随即气呼呼的往椅子上一坐，半晌吭哧道：“哼，反正凶手就是墨家！”
墨凤舞闻言也不恼，只道：
“我说过，我从不怀疑你的忠诚和言辞。但当年之事，墨家没有动机，也没有得到好处，这也是事实。毕竟，当年之事距离现在，已经很久远了。
时间印证了一切。
所以但凡墨家能够从中渔利，都不会拖到现在。”
牛央一听就想本能的反驳，可随后却被墨凤舞抢先道：
“先别急着断言，一切等团泽来了再说。”
……
团泽上次被偷袭重伤，就是在墨家小世界养的伤。
所以这次过来，也是轻车熟路。
只是刚进后堂，团泽就顿时愣住了。
这是……
看着趴在牛央头上的环爵，团泽第一反应就是有些眼熟。
可就是怎么都想不起，自己在哪里见过。
所以待半晌后，团泽不禁眨了眨呆萌的眼睛。
【您是……】
而此时，环爵看到团泽也有些惊讶。不过，环爵终究是八阶老怪，很快便冷静下来。
【没想到，时隔多年，还能看到团兽后裔……团兽一族还在镇守往界城？】
团泽想也不想的点头：【是啊，我们一直都在。不过，现在只有下官了。】
环爵：【这已经很难得了。】
团泽：【是啊。】
……
环爵和团泽一见面，就是神魂交流。
可在众人眼中，就只见两只老兽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那叫一个含情脉脉。
众人有些懵。
最后，还是墨凤舞轻咳一声：“团团，有事问你。”
忽然被打断，让团泽有些遗憾。但随后还是转头，看向墨凤舞，道：“何事？”
墨凤舞也不废话，随即将此前牛央的说辞，简单转述了一遍。
而原本以为团泽会暴怒，毕竟，团泽怎么说也是当年天荒王庭的遗臣，而且貌似和帝族有些关系，否则也不会看守往界城……可没想到，听完墨凤舞的话，团泽却相当平静。
这下子，别说众人，便是墨凤舞都疑惑了。
当下不禁凤眸一挑，道：“怎么，团团不生气？”
团泽想了想：“为何要生气？”
墨凤舞：“……”
团泽又道：“生气并不能改变什么。而且，墨家主既然请下官来，应该是当年之事，有所怀疑吧。”
啧啧啧，瞧瞧，姜还是老的辣！
别看是个兽，但这脑袋，简直了……
墨凤舞心中感叹，但面色不显，随即点头道：“团团说的对，我是有些怀疑，所以特意找你过来问一下……团团可还记得当年真龙族灭族之事？”
团泽摇头：“不记得。”
“一点儿都没有印象？”
“没……”
团泽想了想，可刚摇头开口，对面的牛央却蹭的站起来，直接咆哮道:
“你放屁！当年真龙族灭族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团泽闻言瞥了牛央一眼，然后看向墨凤舞：“它是何人？”
墨凤舞此刻心里也好奇，随即不答反问：“团团不认识它？”
第3832章 因由（10）
团泽再次看向牛央，半晌摇头道：
“一个牛头人而已，但本官没见过。”
墨凤舞开口介绍：
“它是如今的牛头王，牛央。”
团泽恍然，然后还算礼貌的对牛央点了下头。
可牛央却不买账，站在那里喘着粗气。可就在这时，趴在它头上的环爵，却忽然伸出触手，拍了牛央一下。
“放肆！谁……”
正生气的牛央暴怒，以为自己被偷袭了。
可话刚出口，却顿时反应过来。当下赶忙闭嘴屏息，然后‘嗖’的一下坐回位置，老实的当个乖宝宝。
但一双眼睛却有些不老实，不时的往上看两眼，隐隐透着紧张之色。
啧，出息！
墨凤舞暗自撇嘴，不过随后却看向环爵，道：
“环爵以为如何？”
虽然牛央很没出息，不过刚刚它说的确实没错。
团泽活了这么多年，虽然一直在往界城，可当年真龙族全族被灭这么大的事情，甚至间接导致整个天荒王庭陨落，它不可能不知道。
可偏偏，团泽又不似作谎……这就让人匪夷所思了！
而环爵也明白墨凤舞的意思，随即盯着团泽看了半晌，道：
“除非真的不知道，要不然就是受了什么影响”
受影响？
何人能影响往界城值官？！
在场的众人顿时一惊。
当下纷纷看向团泽。
甚至连团泽自己都有些懵，随后道：“本官没有任何不适。”
意思就是没有受影响。
可墨凤舞却猛然脸色一变，脑子里随即想起一些过往。
其实，最开始在血色沼泽看到团泽的时候，墨凤舞就打量过团泽。
只不过，当时墨凤舞只是想知道对方到底什么来历，所以并没有以医者的身份，仔细检查过。
毕竟，谁又不是吃饱了撑的，没事总盯着别人做什么？
真当发动异能就跟喝凉水一样，很容易吗？
而且更重要的是，像团泽这等实力强劲的庞然大物，能有什么问题？也正因如此，墨凤舞打从一开始，就故步自封的没往其他地方想。
可如今被环爵一提醒，墨凤舞顿时警觉了。
是了，团泽貌似确实有些不对劲。
照理说，作为往界城值官，又活了这么久，团泽知道的事情应该会很多。而且往界城这地方，当年可是三界交通站，各种乱七八糟的消息，绝对是听得最多的。
可实际上，以往每每询问团泽的时候，偶尔会说一些，但大多数时候，都断断续续的，再仔细追问，就说想不起了。
这种事，一次不记得，两次不记得，可次数多了，就有问题了。
尤其是，像真龙族被灭族这种大事都能忘记，显然不正常。
所以想到这里，墨凤舞顿时站起身，然后径自走到它的面前。
团泽被墨凤舞盯着有些发毛，不过很快，团泽就被墨凤舞的头发吸引了。
没办法，此时墨凤舞的头发实在有些破马张飞，就跟被炸弹炸了一样。
团泽忍了又忍，但最终还是没忍住，可刚要张嘴询问，就被墨凤舞打断了。
第3833章 因由（11）
“跟我来！”
说着，墨凤舞先行走出后堂。
团泽不明所以，不过想了想，还是跟了出去。
其余众人见状，面面相觑，但也纷纷站起身走出房间。
只是，众人原本以为墨凤舞会带着团泽去某个禁地之类的地方，却没想到，墨凤舞刚走出后堂来到外面的院子，就停了下来。
随即转头对团泽说道：
“团团，换真身。”
团泽虽然是兽，但却也一只有规矩的兽。
所以但凡离开往界城，它都会刻意缩小身形，伪装一番。
而这次来墨家，它也是伪装成人族的样子，身上还穿着长袍，乍一看竟还有几分彬彬有礼的感觉。
可如果看诊的话，伪装的身形就不行了。
而团泽倒也乖巧，听到这话也没多犹豫，随即身形一晃，身上的长袍瞬间被炸裂，原本庞大的身形顿时显现出来。
只是，这一幕对墨凤舞和帝璟等人来说，不算什么。
可在场的凤族老祖等人，却还是第一次看到。
所以当下不禁吓了一跳，而牛央更是瞬间瞪大牛眼，同时本能的向后退了一步。
结果下一秒，貌似又觉得自己太怂，然后又昂起头，偷偷上前一步。
趴在它头上的环爵：“……”
哎。
环爵无声叹息，却也没吭声。
而这时，眼瞧着团泽显出真身，墨凤舞立刻双眼一眯，两只瞳孔瞬间化作幽深的漩涡，然后瞬也不瞬的落在团泽身上。
一时间，偌大的院子里顿时鸦雀无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墨凤舞和团泽身上，但却看不出什么。
唯有环爵，这会儿盯着墨凤舞的双眼，随即露出沉思之色。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很快，墨凤舞便目光一凛，瞬间将视线落在团泽的头上。
接着，果然在团泽后脑的位置，发现了一块阴影。
只是，因为团泽太高，墨凤舞仰头向上看，视线有死角。所以当下道：
“团泽，低头。”
“哦。”
团泽应声，然后轻轻压低高大的身躯。这时，墨凤舞眯起眼，半晌道：
“好了！”
团泽闻言直起身，而旁边的墨南风却已经等不及了，随即忍不住问道：“闺女，怎么样？到底是什么毛病？”
墨凤舞闭上眼休息了一会儿，同时说道：“回去再说。”
就这样，一行人重新回到后堂。
待各自落座，墨凤舞随即闭着眼，说道：“它的后脑下方，有一个陈旧性凝血。”
陈旧性凝血？
众人闻言一愣，好像懂了，却又好像没懂。
牛央更是一脸懵逼，最后实在忍不住，追问道：“什么陈旧性凝血？到底什么意思？”
“就是很久以前脑袋里有出血，然后血液凝固，形成了血块。”
原来如此。
众人懂了。
“那既然头部有出血，为何它看起来没事？”魇族老祖不禁问道。
“头部出血分很多种，轻微的，可能只是眩晕一下，严重的，可能直接死亡。而像它这种，应该当年出血很严重，不过因为身体的缘故，或者本身修复能力强，所以没有太过察觉。
不过……”
第3834章 因由（12）
说到这里，墨凤舞微微顿了一下。
然后看着团泽，道：“团团，前些年你是不是经常头疼？”
团泽这会儿已然恢复了人形打扮，坐在对面。
闻言想了想，点头道：“是。不过，都是很久以前了，近些年已经好了。”
众人听得一愣一愣的。
唯有墨凤舞，不出意料的点了点头，道：“那就对了。这说明，以前你头部的血块更大，如今慢慢被身体吸收，所以就不疼了。”
其实墨凤舞没说的是，依照之前观察到的团泽脑部损伤，换成其他人早死了。
可团泽毕竟是团兽，身体构造和其他种族不同。
另外还有就是，团泽足够长寿……可即便如此，足足拖了这么久，血块依旧没有完全消失，由此可见当年团泽受伤有多重。
“不过，血块如今虽然不会再影响你的身体，但却压住了你的记忆神经，所以才会造成现在这样，很多事情想不起的情况。”
墨凤舞解释了来龙去脉，众人也终于恍然大悟。
一直没说话的环爵忽然问道：“那不知，可有解决之法？”
牛央闻言飞快点头。
显然，在牛央看来，眼前这个团泽既然是往界城的值官，那应该就是和自己一伙儿的。
如今之所以这般平和，绝对因为忘记了曾经墨家所犯的罪行，才会如此。
可一旦它恢复了记忆，必然能证明自己所言非虚。到时候……哼哼哼，看墨凤舞还如何狡辩！
牛央心里打的小算盘。
可墨凤舞闻言，却不禁暗自叹了口气，随即道：
“有。”
牛央顿时双眼发光，当下急声催促：“既然有，那就赶快医治吧！”
墨凤舞何等精明，只瞥牛央一眼，便知道了它的心思。
不过这会儿墨凤舞却懒得搭理它，只盯着团泽，半晌缓缓道：“方法就是，直接开刀，将血块取出来！”
“直接取出来？这么简单？那就……”牛央一听，更高兴了。可下一秒，却猛然表情一僵：“等等！开，开刀？”
看着墨凤舞，牛央一双牛眼随着表情，缓缓瞪大。
“开，开……你是说，要给它，给它的脑，脑袋开瓢？”
其实，在以往的三界中，治病只要还是吃丹药为主。
受伤了？没事，吃个补充气血的丹药。
有病了？没事，吃个培元固本的丹药。
总之，不管什么毛病，吃丹药准没错！
而且，这丹药还不是一般人能吃的。你不止要有钱，还得有身份，这样才能从各种途径得到丹药。
后来还是墨凤舞经常用汤药和药丸，所以一些医者有样学样，以至于如今的三界，治疗的手段才多了起来。
可即便如此，依旧离不开‘吃’这个常规操作。
至于动刀……只有截肢才动刀呢！
所以这会儿一听墨凤舞要给团泽开刀，而是还是直接对脑袋开刀……一时间，别说牛央，便是连在场的墨南风等人都被吓住了。
乖乖，脑袋啊！
直接脑袋开刀……那人……咳，不对！那兽还能活吗？
第3835章 因由（13）
唯有此前一直没说话的树天老祖，这会儿仿佛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一般，忽然一拍巴掌！
“是啊！有血块，开刀取出来就好了……哈哈，如此简单！竟然如此简单！哈哈……”
树天老祖激动的像个孩子。
周围的众人顿时被他吓了一跳。
不过很快，众人还是将目光转回墨凤舞身上。然后不禁试探着问道：
“那，那个……脑，脑袋开刀……那，那之后怎么，怎么办啊？”
墨凤舞想也不想，随口道：“缝上就好了。”
缝，缝上？
是啊，既然破开了，自然要缝上……如此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在场的众人顿时坐在位置上直眼。
一时间，偌大的后堂内，不禁落针可闻，气氛诡异。
最后，还是凤烟左右看了一眼，随后对着墨凤舞小声道：“那个……舞儿啊，你这个开，开刀……有多少把握呀？”
墨凤舞看着团泽，想了想，道：
“五成吧。”
其实，如果若是在现代，墨凤舞敢说她有百分百的把握。
可这里不行。
首先各种医疗设施不全，第二，这是开颅手术，风险本就很高。所以墨凤舞自认有五成把握，已经非常离谱了。
但对于其他人来说，五成把握，就有些少了。
更重要的是，团泽现在也还好好的，遗憾的也只是记不得以往的事情而已。而且，这件事最终的受益者，只有墨家……这种情况下，如果是墨家自己人也就罢了，可让和墨家毫不相干的团泽去承受一半一半的风险手术，就算是团泽自己同意，墨家也不会同意！
所以墨凤舞这话一落，都没等团泽选择，墨南风便直接说道：
“那就算了。反正它现在也挺好，没必要冒险！”
墨南风这话说的看似随意，但态度却坚决。
对此，墨凤舞也想到了。
随即点头道：“也好。”
说着，墨凤舞看向团泽，又道：“那就先这样，不过团团，脑部本就是身体组织中，最为精密复杂的部分。你虽然现在没有问题，但那个血块终究是隐患。所以之后一定要注意，但凡感到有哪里不舒服，尤其是头晕头疼这些症状的时候，记得及时来找我。
还有以后每半年，定期来这里，让我看一眼。”
对于团泽这种状况，就算是墨凤舞也没有太好的办法，只能定时检查，以防万一。
只不过，团泽头部伤势的来历，却让墨凤舞非常在意。
要知道，团泽作为往界城值官，实力自然不容小觑。
而什么人，会把团泽伤成这样？
并且，看团泽头部损伤情况，受伤的时间，应该很久了。
难不成……
一瞬间，墨凤舞想到某种可能，随即看向团泽，道：“团团，你还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受的伤吗？”
团泽摇头：“不记得。”
“大概时间呢？大概时间也不记得？那比如……之前头疼的时候，还记得是什么时候吗？或者，你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头部有伤痕的？”
第3836章 因由（14）
墨凤舞一开口，就问了一连串问题。
而这不禁让在场的众人一愣。
对面原本因为团泽不能立刻恢复，而有些蔫头耷脑的牛央，这会儿更是心烦的不行。当下不满道：
“默默叨叨问这么多干什么？这些和当年的事情，有什么关系？告诉你，别以为这样就能转移注意！你墨家……”
“闭嘴！”
一声厉喝，墨凤舞瞬间打断牛央。
牛央吓一跳，顿时就要爆起，可下一秒，却见墨凤舞目光凛冽的看了过来。
一瞬间，牛央只觉得一股几乎凝成实质的杀意，陡然如同泰山压顶一般，向自己砸来。
牛央一下子愣住了。
这时，只听墨凤舞红唇轻启，难得语气冰冷的说道：
“你怎么知道此事和当年墨家之事无关？不知道就闭上你的牛嘴，再敢废话一句，直接把你炖了！”
炖，炖了？
原本被镇住的牛央，瞬间怒了。
一张牛脸，更是直接涨的通红。
“墨凤舞，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说，要把本王炖，炖……”
牛央被气的浑身发抖。可没等它说完，墨凤舞便冷漠的直接命令道：
“准备几口大锅，现在就烧水！”
“是！”
守在门外的墨家侍卫直接应声，然后转身快步立刻。而这一幕，顿时把牛央吓住了。
当下不禁瞪大牛央，同时张了张嘴，但最终没敢吭声。
最后，还是环爵看不下去。当下暗自叹了口气，然后对着墨凤舞，道：
“凤舞小姐莫要动气，牛央不过随口而言，还请凤舞小姐见谅。”
环爵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所以当下，墨凤舞对着环爵点了点头，便也再懒得搭理牛央。
而这时，只听坐在角落的雪无垠，忽然开口道：
“你刚刚说，值官当年事受伤，可能和当年墨家之事有关……究竟是何意？”
墨凤舞闻言平静道：“往界城。”
简单的三个字，让大家听得有些懵。
可下一秒，众人齐齐脸色一变，露出惊骇之色。
凤族老祖更是不禁脱口道：“往界城？你是怀疑，值官的伤势，和当年墨家之事有关？”
墨凤舞也不掩饰，直接点头道：“之前牛央说过，真龙族族长重伤不治的地方，就是在往界城。而团团又是往界城值官，正巧它头上还有一个相当严重，并且相当久远的伤痕……各位不觉得这些都太巧了吗？
而且，大家不要忘了，依着团团的实力，一般人根本伤不了它。
当然，上次在九幽受伤情况除外。毕竟当时团团是被偷袭，而且是围攻。
也就是说，能让团团受到如此严重的伤势，实力必然要比它高，而且高得多。
而这种高手，荒古大战后，堪称凤毛麟角，所以凶手很可能是荒古大战前的武道高手……”
有些事情，就是一层窗户纸。
没想到的时候，怎么都想不到。可一旦被提醒，瞬间一切都顺理成章了。
所以这会儿闻言，别说其他人，甚至连刚刚插嘴的牛央，都懵了。
当下不禁脱口道：
第3837章 因由（15）
“你，你说……它知道当年的事？”
墨凤舞面无表情的看了牛央一眼。
牛央先是一愣，随后顿时牛脸涨红。
这时，墨凤舞微微摇头：“不。”
牛央本能的想要追问，可刚张嘴，却不禁停住了。
墨凤舞随即一字一句，道：
“团团应该不止知道当年的事，而且如果我所料不错，它应该就是当年真龙族族长被暗害一事的亲历者！”
什么？
亲历者？！
在场的众人顿时脸色一变。
要知道，知道是一回事，可亲历者，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毕竟，亲历者不止是见证了事实，甚至很有可能知晓一些内幕，重要性远比只是简单的‘知道’和‘听闻’，中啊哟太多。
所以在短暂的惊愕后，众人不禁将目光，落在团泽身上。
团泽坐在对面，这会儿也有些懵。
半晌，道：“墨家主，是说本官吗？可本官不记得……”
“不记得只是暂时的。”
墨凤舞难得安慰道。可旁边的墨南风，这会儿却不禁伸手抓了下头发：“啧，这事闹的，难得找到一个亲历者，结果却什么都不记得……哎，闹心！”
墨南风小声哔哔，结果随后就被凤烟糊了一巴掌，同时暗示他闭嘴。
墨南风撇嘴，不吭声了。
可墨南风闭嘴了，凤族老祖却皱起眉头，道：“唯一的亲历者不记得，线索又断了，那之后该如何是好？”
众人闻言也不禁暗自叹了口气。
可这时，却听墨凤舞忽然说道：
“未必。”
简单的两个字，瞬间引来众人的注意。
墨凤舞随即道：“团团头上的伤痕，本就是意外发现。如今成不了线索，也没什么好失望的。而且，我想问的，本就不是这事。”
说着，墨凤舞也不废话，直接看向团泽，道：“团团，你知道刻甲族吗？”
团泽一愣，随后竟真的点头，道：“知道。”
墨凤舞眼睛一亮：“说说。”
团泽想了想，半晌道：“刻甲族，本官记得，是当年王庭的刻录官吧？嗯，好像是他们……记得当年他们偶尔也会来往界城，不过后来，他们就不来了。”
“哦？他们去往界城做什么？”
“有时候会查找一些记录，嗯，不过更多的时候，是去监牢问话……只是具体问什么，就不知道了。”
果然如此。
墨凤舞露出恍然之色。接着追问：“那最后一次，你见到他们是什么时候？”
“这个……不是很清楚了，不过应该很久了。”
很久是多久啊？
墨凤舞也是被团泽弄的没脾气，随后想了想，道：“那你还记得，最后一次，他们说了什么吗？”
墨凤舞此时已经不抱希望了，所以只是随口一问。
没想到，团泽竟真的点头，道：“这个本官有印象，当时他好像很匆忙，说他必须走了……本官问他为何，他也没说。只说之后不管任何人来询问，就说什么都不知道……”
说到这里，团泽忽而神色呆滞，一双眼直直的看着前方，口中喃喃：
第3838章 因由（16）
“对，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
团泽的状况明显不对。
众人见状，不禁一惊。
这时，墨凤舞瞬间起身，一步来到团泽面前。接着抬手一翻，直接将数根银针，刺入团泽的头上。
与此同时，发动灵力，然后缓缓注入银针之上。
偌大的后堂，再次落针可闻。
众人瞬也不瞬的盯着墨凤舞，而头一次看到针灸刺穴的牛央，更是直接被吓到了。
乖乖，怪不得敢说把脑袋开瓢。
合着这女魔头正常操作就是用针扎脑袋吗？
牛央思细级恐，当下不禁有些头皮发麻。
而有了灵力辅助，针灸的速度直接加快。
所以没多久，墨凤舞便收回手，同时抬手一一将团泽头上的银针，拔了出来。
此时的团泽，已然恢复了过来。
但墨凤舞还是抬起手指，在它眼前晃了晃，然后问道：“感觉如何？”
“感觉很好。”团泽说道，然后看向墨凤舞：“本官刚刚怎么了？”
墨凤舞一边收拢银针，一边道：“没什么，就是出神了。”
“哦。”
团泽无所谓的点了点头。
却没看到，此时低头收拾银针的墨凤舞，眼底瞬间闪过一抹凝重。
不过下一秒，待抬头，墨凤舞已然恢复过来，接着重新坐回位置，继续问道：“团团，继续刚刚的话题……有关刻甲族，你还记得什么？任何消息都可以，而且，团团可知道，如今刻甲族可在健在？如果还有延续，又隐居何处？”
结果，这次团泽却直接摇头：“刻甲族？本官不知道。”
如果没有之前那一幕，在场众人都不觉得团泽的回答有问题。
可此时此刻，就算是牛央，也终于意识到不对了。
当下刚要开口，墨凤舞便一个眼刀飞过来，瞬间让牛央闭嘴。
接着，墨凤舞看着团泽，道：“是吗，原来是这样啊……哎，那就算了。”
……
之后，墨凤舞又问了一些事情，然后团泽就走了。
而待团泽一走，墨凤舞也懒得再废话，直接开始赶人。
对此，其余人虽然还有话说，但来日方长，也没什么意见。唯独牛央，颇为不满道：
“墨凤舞，你什么意思？这就赶本王走？”
可墨凤舞是谁？
闻言凤眸一挑，道：“怎么？你还想留下？”
说着，墨凤舞站起身，同时凤眸微眯：“留下做什么？等被炖吗？嗯？”
牛央瞬间气抖冷，接着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可就在这时，墨凤舞却说道：“站住！”
牛央脚步一顿，同时戒备的回头，厉声道：“你干什么？告诉你，本王……”
牛央叫嚣着，周身的血气随之开始上涌。
可惜，墨凤舞这会儿根本没搭理它，只对趴在它头上的环爵说道：
“环爵，你是跟它回去，还是留在这里？”
牛央一听，这次知道墨凤舞是找环爵，当下松了口气。
但下一秒，便瞬间瞪眼，可刚要开口，墨凤舞直接抬手指向它的嘴。
牛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