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1章 半步武王
“不错。
据珍玲阁的人说，王莱前天傍晚外出，然后就再也没回来。”
墨凤舞闻言捻动了下手指。
“他和九娘的关系如何？”
“九娘的心腹。”
说着，墨刚抬头看向墨凤舞，道：
“不过这事知道的很少，整个珍玲阁只有管事种红方一个人知道。”
墨刚没有明说，但墨凤舞已经明白了。
毕竟，九娘虽然是珍玲阁的掌柜，但整个珍玲阁却并非九娘一个人的。
所以当下，墨凤舞微微眯了下眼，半晌后忽而对着墨刚勾了下手指。
墨刚一愣，随即上前。
接着直接墨凤舞小声在墨刚耳边耳语了两句。
墨凤舞的声音很小，随后也不知她说了什么，只见墨刚微微一怔，接着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
而眼瞧着墨凤舞神秘兮兮的模样，在场的几人顿时疑惑起来。
邵白萱更是瞪大眼睛，随即忍不住追问道：“墨家姐姐，你刚刚让墨刚干什么啊？”
墨凤舞顿时勾唇一笑，接着站起身，一边往外走，一边抬手抵唇，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道：
“秘密。”
**
十一月的中央城，已经有些冷了。
尤其是夜里，冷风习习，几乎和冬日无异。
黑暗笼罩一切，整个中央城陷入安宁之中。
而就在这时，珍玲阁的后门忽然被轻轻的推开，一个人影随即走了出来。
那人影的动作很清，略微带着几分蹑手蹑脚。
出来的同时，还不禁左右看了一眼，随后确定没有惊动任何人，才快步离开小巷，然后一路出城，直奔望归山。
人影一直很小心。
直待出了城，才终于放开了速度。
可就在那人影奋力狂奔的时候，一道剑芒，猛地从后面急射过来。
忽然的袭击，凌厉而狠辣。
好在那人影还算警觉。
瞬间一惊，当下本能的向前一扑。
剑芒落空，但来人显然是铁了心要命来的。眼瞧着一击不中，竟瞬间剑锋一转，再次照着那扑倒在地的人影，刺了下去。
唰！
一声细响。
人影匆忙闪过，虽然避开了要害，但胸前的衣襟却被剑锋刺破，一道血痕随即显现了出来。
“你，你究竟是何人？”
人影急了。
捂着胸口，狼狈爬起身。这时，夜空云层飘过，半边弦月终于露了出来。清冷的月光洒下，瞬间映照在那狼狈的人影身上……
顿时，一张因为疼痛和狼狈而略显扭曲的脸，随即显露出来。
正是珍玲阁的管事，种红方。
而此时的种红方，已然嘴角泌血。
显然，刚刚那一击虽然被他躲过了，但对方凌厉的剑锋依旧隔空震伤了他的内腹。
半步武王！
意识到这一点，种红方的脸色简直难看到了极点。
而此时，就在种红方身前三丈之处，一个黑衣人静默的站在那里。
他的个子很高，单手拿剑，脸上戴着一张黑色面具，唯有一双冷漠的眼，看着种红方，瞬也不瞬。
“你究竟是谁？”
种红方再问，同时不动声色的向后退。
黑衣人依旧没有说话，见此情形，种红方瞬间眸光一动，然后纵身便逃。
第1592章 是她！
可种红方只是合镜期中阶武者。
并且在珍玲阁待久了，常年不动武，又怎是半步武王的黑衣人的对手？
所以这边种红方一动，那黑衣人瞬间双眼一眯。
接着手中长剑一挽，刹那凌空一跃，便直接扑杀了过去。
种红方大惊，瞬间尖叫道：
“救命！”
黑衣人本能的感到不妙。
而就在这时，却见一道黑影猛地从天而降，瞬间挡在种红方身前。
锵！
一声撞击的脆响，黑衣人剑锋被挡住，顿时后退半步。
随即猛地抬头，可就在看清来人的刹那，黑衣人顿时瞳孔一缩！
墨刚！
不好，是圈套！
这一刻，黑衣人反应极快。
顷刻间，二话不说，转身便急速而逃。
“想跑？没那么容易！”
站在原地的墨刚瞬间开口，随即只见原本安静的四周，猛地簌簌作响。紧接着，数十名武者同时一跃而出，眨眼的功夫，便将那黑衣人团团围住。
这些武者不是墨家人，而是从白桓玉兰四家抽调的人手。
黑衣人见状，一下子停了下来。
这时，墨刚走过来，盯着那黑衣人，问道：
“你究竟是何人？为何追杀种管事？”
黑衣人没说话。
而墨刚也不是话多之人。
眼瞧着对方死不开口，也不废话。瞬间抬手一摆，冷声道：“拿下！”
一声令下，四周数十名武者同时出手。可就在这时，却见那黑衣人猛地眼神一动。随即瞬间抬手一挥……
砰！
一声细不可闻的炸响。
紧接着，一片绿色的烟雾直接在半空炸开。
在场的一众武者顿时一愣，而墨刚却在这一刹那，脸色一变。
“快捂住口鼻，有毒！”
顿时，一众武者纷纷掩住口鼻。
接着好一会儿，待绿色雾气散开，一众武者随即抬手挥了挥。接着待抬眼一看，顿时惊声道：
“不好，那人跑了！”
众人脸色有些难看。要知道，这可是墨家主下的任务，结果这么多人，围堵一个，还被对方跑了……说出去，都丢人！
而相比于众人，狼狈的种红方这会儿更是焦急万分。当下忍不住快步走过来，急声道：
“墨侍卫，现在怎么办？那人……”
可没等种红方说完，墨刚便直接冷笑一声，道：
“既然出来了，那就跑不了了。”
**
黑衣人一路狂奔，没有半分停留。
他是跟着种红方从城东门出来的。
但却这会儿却没有原路返回，而是相反绕到了南门。
此时四周依旧安静。
身后的墨刚也没有带人追过来。
而眼瞧着城门在望，黑衣人不禁微微呼了口气。可谁想到，还不等这口气彻底呼出去，黑衣人却忽然愣住了。
接着脚下一顿，瞬间停了下来。
因为，他被拦住了。
那人就在不远处的前方，不遮不掩。
背对着自己，看不出容貌。一袭黑裙，但从月色下那窈窕的背影，依旧能看出，对方是个女人……
女人，黑裙……
一刹那，黑衣人猛地瞳孔一缩，整个人一下子僵住了。
是她！
第1593章 真正死因
是了！
早在墨刚出现的时候，他就该想到了。
只是，她不是已经废了吗？
难不成……
短暂的惊恐过后，黑衣人很快冷静下来。
随即控制住微微颤抖的手，开始不动声色的打量四周……
可看了一圈，依旧没有看出分毫异动。
难不成，这女人当真如此大胆，敢独自阻截自己？
黑衣人有些难以置信，但同时也生出一股希望。
不对！
这女人向来诡诈无双，一定是在附近埋伏了什么……
黑衣人想着，同时再次打量四周……而就在这时，只听一声轻笑，忽然传了过来。
“不用看了，就我一个。”
仿佛猜到了黑衣人的心思，女人轻声说着。
她的嗓音很好听。轻缓中透着慵懒，在这样寂静的夜晚，越发显得悦耳极了。
话落，女人缓缓转身……随即，一张熟悉的脸，顿时映入黑衣人眼帘。
墨凤舞！
黑衣人本能的后退半步。
而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墨凤舞顿时勾了下唇角，道：
“怎么？现在知道怕了？是不是晚了点儿？”
墨凤舞说着，同时上下打量了黑衣人一眼，接着瞬间便将目光落在黑衣人手中的长剑上。
“啧啧，原来你是用剑高手……倒是我眼拙了。”
黑衣人依旧没说话。
随后直待好一会儿，才终于哑着嗓子，道：
“你，怎么知道是我？”
“呵，你猜？”
说着，墨凤舞又是一笑：“我从看过九娘的尸体后，就知道，凶手是你！”
黑衣人瞬间眼神一动。
这时只听墨凤舞接着说道：
“因为，九娘真正的死因，并非是一刀割了脖子才死的，而是被你掐死的。
你很聪明，掐死了九娘后，又顺手在脖子上补了一刀。可惜，你不知道，一个人活着的时候，和死了之后被割一刀，伤口是不一样的。
外加九娘内眼睑内有明显的红色出血点……总之，这些都能证明，九娘是被掐死的。
可为什么九娘明明死了，你还要补一刀？
因为你要掩饰九娘的真正死亡原因。因为，只有这样，才会混淆视听。毕竟，九娘身份特殊，一般的小毛贼可没胆子对九娘下手。可若是高手的话，掐死……呵，这也太可笑了吧？
当然，如果只是这样，我也想不到是你。
可关键是，你心软了。”
说到这里，墨凤舞径自上前一步，然后看着黑衣人，一字一句道：
“九娘脖子上的掐痕其实并不重，也就是说，凶手动手的时候，并不是一瞬间直接掐死九娘，而只是禁锢住了九娘的脖子。
为什么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一个解释。
那就是，你在动手的时候，虽然动了杀机，可下不了手，你犹豫了。
但你没有想到，就在你犹豫的这段时间里，九娘已经不行了。
等你之后反应过来，才发现，九娘已经死了。
所以没办法，你只能将错就错，在九娘脖子上补一刀，掩盖真正死因。之后，你又将她的尸体扔到了离城门最近的路边……”
第1594章 只有你
说到这里，墨凤舞再次顿了一下。
“因为，只有这样，等天一亮，就会有人立刻发现九娘的尸体。
这样，九娘就不会暴尸荒野了……”
墨凤舞的嗓音在夜风中清晰而冰冷。
可就在这时，黑衣人却忽然笑了。
随即哑着嗓子，道：
“只是这样，你就知道是我？”
“这些还不够吗？”墨凤舞也跟着笑了。然后接着说道：
“当然，最关键的是，九娘的反应。
九娘身上没有任何反抗伤，甚至连指甲里，也是干干净净……这说明什么？要知道，她可是被掐死的。
那就只有一个解释。
九娘认识凶手，并且心甘情愿被杀。
而据我所知，在这个世界上，能让九娘如此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她的主子，也就是白银城城主雪无痕。
不过雪无痕那老白毛，可不会用这么温柔的手段。他若动了杀机，就是一句话的事，根本不会这么麻烦。
所以，最后只剩下一个……也就是你，九娘心心念念了多年的男人，她最爱的丈夫！”
墨凤舞一字一句。
而她这边话音一落，却见黑衣人忽然笑了起来。
“呵，呵呵……哈哈哈……”
从浅笑，到放声大笑。半晌，黑衣人才笑声一收，同时缓缓伸手将脸上的面具拿了下来。
顿时，一张棱角分明的脸，顿时显露出来。
张掖！
只是此时的张掖神色有些诡异。似笑非笑，狰狞而扭曲，依旧有些发红的眼睛，却又隐隐透出了一抹隐晦的复杂。
“墨凤舞，你果然聪明。不过，你说错了。我可不是心软，只是当时那女人诓骗我，我才没有马上动手杀了她。
可惜，她太弱了。
我还没等下手，她就先坚持不住，咽气了。
至于把她扔到靠近城门的地方……不错，我是想让人尽快发现她。不过，可不是你说的什么不想让她暴尸荒野，只是让尽快把这件事处理了。
省的拖得久了，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只是没想到，我的运气实在不好。她一死，你们全都出现了……呵，真是不走运啊！”
张掖说着，往日淳厚的脸上，此刻只剩下狰狞。
墨凤舞静静的看着他，没说话。
而许是感觉到她的目光，张掖顿时没由来的暴躁起来。
“你看什么？我说的都是真的！是那个女人……”
“我又没说你说的是假的！”
一句话，张掖顿时一僵。
倒是墨凤舞，这边话音一落，随即微微眯起眼，道：“总归人死都死了，现在说这些，都是废话。我只是好奇，你为什么要杀九娘？
不，不止九娘，还有那个王莱，想来也是你杀的吧。
甚至听说我让种红方夜里来找我，你就立刻上钩了……所以，你在掩藏什么？”
张掖眉头一动，眼中杀机浮起。
“你在掩藏九娘想给我传的消息。而且，这件事本身应该和你无关，否则不一定非要找我不可。但你却为了这件事，杀九娘灭口……”
说到这里，墨凤舞忽而顿住了。
第1595章 躲开
一瞬间，四周鸦雀无声。
墨凤舞看着眼前的张掖，衣袖下的手指飞快的捻动……
片刻，猛地动作一停。
“我知道了。
你是上官家的人。”
墨凤舞轻声开口，神色笃定。
没错，她墨凤舞虽然树敌无数，可不管是明抢还是暗箭，这些人的行动都有迹可循。唯有上官家，最为特殊。
上官家的目的不明，想弄死自己，却又遮遮掩掩，甚至打从二十多年前，就开始布局……而九娘必然是发现了什么，想要私下告诉自己。结果没想到被张掖发现，直接灭了口。
“你是上官家安插在刑堂的棋子，隐藏极深。一般情况，根本不会动手。可这次你却破了例。由此可见，这次的事情一定很重要。重要到，让你不惜冒着暴露身份风险……”
墨凤舞盯着张掖，接着忽而一笑，道：
“有意思。不如咱们做的交易，如何？你告诉我秘密，我放你一条生路……毕竟，命是自己的，秘密，是上官家的。张掖，你是聪明人，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你以为我会信你的话？”
“为什么不信？”墨凤舞挑眉，随后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一般，道：“甚至，我还能额外告诉你一个小秘密。关于九娘的，也关于你的……”
张掖原本冷凝的脸上，瞬间微微一动。
“……你什么意思？”
墨凤舞笑了笑，没说话。
张掖顿时双眼一眯，紧接着猛地手中长剑一挥，直指墨凤舞眼前。
墨凤舞没动。
而这时的张掖，更是满脸杀机。可双唇却在这一刻，几不可见的轻动了一下。
“城外，张……”
张掖的声音极小，墨凤舞闻言微微凤眸一动。可就在这时，墨凤舞猛地瞳孔一缩，厉声道：
“躲开！”
一声爆呵，墨凤舞一把推开张掖。
但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电光火石的刹那，便只见数道银芒破空而来，即便躲过大半，依旧有十数根同时没入张掖体内。
张掖瞬间一怔，整个人一下子僵住了。
接着噗通一声，倒在地上。
而就在张掖倒下的同时，墨凤舞已然一个纵身，向着不远处的飞速逃离的黑影，追了过去。
那黑影的速度极快，但墨凤舞更快。
几个纵身的刹那，墨凤舞便已然追上了那黑影，同时抬手便是一刀。
这一刀，杀机尽显，凌厉非常。
可对方显然也是硬茬子，眼瞧着躲闪不过，反身一刀直接挡了下来。
锵！
瞬间，一声刺耳的撞击声，墨凤舞顿时后退一步。
武王！
墨凤舞顿时双眼一眯。而相比于墨凤舞，对方显然更加惊讶。甚至一瞬间，猛地瞪大双眼。
“你不是废了吗？怎么……”
本能的脱口，但下一秒，对方便知道说错话了。
墨凤舞闻言勾唇一笑：“你知道的不少啊！而且，看样子，咱们好像还挺熟的……”
一边说，墨凤舞一边打量着对方。
眼前的男人个子不高，身穿一袭浅灰色长袍。有些瘦，虽然这会儿脸上被蒙住了，但看得出，年纪应该不小了。
第1596章 交给你了
这身形……确实有些眼熟啊。
果然是熟人。
墨凤舞眉头微动。
而就在墨凤舞打量对方的同时，眼前的蒙面老者却已然冷静下来。
接着，他也不跑了。
甚至瞬间抬手，一柄长刀随即握在手中。
“呵，真是好演技，老夫甚至都被你骗过了。
可惜，就算你恢复了灵力，又能如何？合境期的小蚂蚁，竟也敢来拦老夫……自寻死路，如此，老夫就成全你！”
说话的同时，蒙面老者猛地凌空一跃，同时浑身灵力大震，提刀向着墨凤舞便扑了过去。
顷刻间，武王灵压如同泰山压顶一般，直落而下。
墨凤舞身体一僵，但下一秒，猛地银牙紧咬，身形一晃躲过攻击。同时抬手一抓，直接一刀挥了过去！
轰！
一声巨响，墨凤舞再次被震退数步。
紧接着，不等墨凤舞回神，那蒙面老者已然发力，再次向着墨凤舞冲了过来。
“不愧有魔头之名，倒是有些分本事。可惜，不能武道封王，终究还是废物！”
蒙面老者语带嘲讽，声落的瞬间，已然来到墨凤舞面前。
墨凤舞瞬间双眼一眯，同时顺手一挥……
顿时，一片烟雾升腾而起。
蒙面武者大惊，本能的后退。
而就在这时，墨凤舞紧接着又是一甩，顷刻间，一个黑影随之从墨凤舞衣袖飞了出去。
正是小强。
而此时的小强正好睡饱了。
一跃而出的刹那，便浑身一抖。紧接着，不用墨凤舞出声，便张牙舞爪的向着那蒙面老者扑了过去。
见此情形，蒙面老者顿时一凛。当下浑身灵力一震，同时抬手对着小强便是一掌。
小强原本还带着几分玩心，可这会儿蒙面老者一出手，小强顿时怒了。
一刹那，根须暴涨，然后如同无数利箭一般，向着那蒙面老者便扑了过去！
而与此同时，墨凤舞也没闲着。就在小强动手的同时，墨凤舞也身形一晃，快若鬼魅般来到蒙面老者身前，接着抬手便是一刀。
这一刀，极快，却也极狠。
可蒙面老者终究是武王，瞬间警觉，随即向后一躲。
可墨凤舞却好像早有预料。一刀落下的同时，抬腿向后就是一脚！
砰！
顿时，一声闷响。
蒙面老者直接被踹中胸口。
若是寻常人，这一脚下去，直接就死了。可对方终究是武王，整整高了墨凤舞一大阶。不过即便如此，那蒙面老者依旧忍不住后退数步，同时胸口一闷，腥甜之气随之上涌。
但最终，蒙面老者还是忍住了。
瞬间出手一掌震退小强的根须，同时面目狰狞的看向墨凤舞，道：“墨凤舞，你找死！”
声落的瞬间，蒙面老者同时发动浑身灵力……可就在这时，一声轻笑，却忽然突兀的传了过来。
紧接着，一道白影从天而降，瞬间来到墨凤舞身前。
正是雪无垠。
而雪无垠的出现，倒是让墨凤舞呼了口气。不过这会儿显然不是闲聊的时候，所以当下墨凤舞便直接说道：“交给你了！”
第1597章 说不出口
声落，墨凤舞一个晃身，直接走了。
站在原地的雪无垠，不禁有些懵。
看着墨凤舞消失的方向，随即无声笑道：
“这女人，还真是不客气啊！”
不过，雪无垠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却并没有拒绝。
随即银灰色的双眸一转，便将目光落在眼前的蒙面老者身上。
“武王？呵，有意思。”
只一眼，雪无垠便看出了蒙面老者的底细。不过，此时的蒙面老者很是狼狈。之前被墨凤舞踹了一脚不说，这会儿更是直接被小强缠住了。
以至于眨眼的功夫，蒙面老者便浑身伤痕累累。
衣衫被穿破，无数伤口鲜血淋漓，乍一看简直和血人无异。
小强在折磨他！
意识到这一点，蒙面老者简直又气又怒，但更加心急。
因为他已经认出了雪无垠。
只是他如何也没想到，这位传闻中狠辣无双，亦正亦邪的白银城城主，竟和墨凤舞这女人关系如此亲密！
这一刻，蒙面老者终于慌了。
可惜，雪无垠根本没兴趣和蒙面老者废话。毕竟，一个武王，他还没放在眼里。并且，相比他，雪无垠这会儿更好奇墨凤舞刚刚的反应……
啧啧，跑的真快啊。
不行，要去看看。
雪无垠心里想着，随即银灰色的双眸一动。下一秒，猛地抬手一挥。
顷刻间，四周的空气瞬间下降到冰点。紧接着，十数根半米长的冰锥凭空而出，向着那蒙面老者便飞刺了过来。
那冰锥的速度极快。片息之间，只听‘噗噗噗’一阵闷响，十数根冰锥尽数刺入蒙面老者体内。
正被小强纠缠的蒙面老者瞬间发出一声凄惨的嚎叫。可叫声未落，只见那十数根冰锥同时炸开……
**
而此时的墨凤舞，将一切交给雪无垠后，便原路返回。
接着没多久，便来到了张掖身前。
此时的张掖仰躺在地上，微睁着眼，大喘着气，显然已经快不行了。
墨凤舞见状，当下二话不说，就要出手救治。可就在这时，却听张掖忽然说道：
“不，不用了……我不行了……”
可墨凤舞听到这话，却皱起眉头。
随即抬手一翻，拿出银针……可下一秒，却见张掖瞬间抓住墨凤舞的手，瞪大双眼，喘息而急促的问道：
“你，你之前说的秘密……那个秘密……到底是什么？”
那个秘密，其实本来是墨凤舞想最后刺激张掖的。
可这一刻，不知为何，她忽然有些说不出口了。
所以当下，冷声道：“我随口说的，你也信？”
此时的张掖双目血红，直直的盯着墨凤舞，听到这话，不禁愣住了。
“不，不会……你，你骗我……”
“哼，骗你？你值吗？”
墨凤舞语带嘲讽，而话落，随即一把甩开张掖的钳制，道：“不过趁着你还有一口气，不妨说明白些。之前你说的‘城外，张’，究竟是什么意思？”
可张掖这会儿却仿佛没听见一般，躺在地上，直直的看着天空。同时一只手颤抖的摸向胸口……
第1598章 你这是歧视
张掖的动作很慢。
看得出，是在耗尽油尽灯枯的最后一丝希望。
但他依旧坚持。
这让原本想要强行施救的墨凤舞，不禁停了下来。
而此时的张掖，也在不断坚持下，终于摸到了自己胸口。
随即，直愣愣看着夜空的脸上，忽而露出一抹笑。
那抹笑很浅，很淡，但确实是笑了。
墨凤舞微微皱眉，半晌，不禁叹了口气。
同时伸手，盖住了张掖的眼。
没错，张掖已经死了。
就在那抹笑之后，就咽气了。
而就在这时，不知什么时候跟过来的雪无垠，忽然问道：“他在摸什么？”
墨凤舞摇头。
随即伸手将张掖胸口的衣襟，轻轻往旁边拨了一下。
顿时，张掖之前伸入胸口的手，随之显露出来。不过此时这只手中，却握着一个东西。
借着月光，墨凤舞敛眸一看，顿时眼神一动。
那是一个荷包。
天青色的缎面，上绣翠竹，只是绣工实在有些难以恭维，便是这样简单的花样，也绣的歪歪扭扭，简直不堪入目。
不过，在这丑陋的荷包上，却带一个十分精致的流苏，倒是颇为赏心悦目。
九娘，好像挺擅长做这个的。
墨凤舞心中恍然，而雪无垠这会儿也多少猜到几分。
只不过，他对这个不感兴趣，随即银灰色的双眸一转，再次看向墨凤舞，问道：
“他说的秘密，是什么？”
“没什么。”墨凤舞随口回了一句，然后转身就走。
可雪无垠显然对这个答案很不满意，当下道：“女人，你还真是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啊……”
“呵，还好，你没说我提上裤子就不认人。”
雪无垠一噎，顿时难以置信的看了墨凤舞一眼。
这女人，要不要这么污？
而仿佛察觉到他的目光，走在前面的墨凤舞随即凤眸一转，瞥了他一眼，道：
“怎么？失望了？没办法，爷就是这样的女人，爱受不受！”
雪无垠：“……”
此时的雪无垠已经无语了。
但却奇异的发现，自己并不反感。
甚至片刻之后，反而笑了起来。接着勾唇，道：“不，本座就喜欢你这样的。”
墨凤舞当下翻了个白眼：“可惜，我看不上你。”
“为什么？”雪无垠不解，追问道。
“我不想找个爹！”说着，墨凤舞再次看了雪无垠一眼，道：“不，应该说，我不想找个比我爹还要大了不知多少岁，足以当我祖宗的人当老公。”
这话简直太扎心了。
雪无垠顿时整张脸都黑了。
当下忍不住脱口道：“你这是歧视！”
“呵。”
一声轻笑，墨凤舞没答话，但却越发让雪无垠气得抓狂。不过下一秒，雪无垠便冷静下来。然后再次问道：“行了，说吧，到底是什么秘密。”
第二次听到这话，墨凤舞这会儿终于脚下一顿。
随即回神看向雪无垠，道：“你真想知道？”
雪无垠挑眉，不置可否。
墨凤舞随即轻笑一声，然后转身继续一边往前走，一边说道：“其实没什么。就是……九娘怀孕了。”
第1599章 天才
雪无垠闻言一怔，顿时皱起眉头。
显然，这个消息让他感到很不舒服。
倒是墨凤舞，这边话音一落，便身形一晃。
转眼，便来到了之前和蒙面老者对战的地方。
她想看看，那蒙面老者究竟是谁。
可没想到，刚一到地方，墨凤舞便瞬间脸色一凝。
只见漆黑的夜色下，周围除了一些被劲风折断的草木，什么都没有。
唯有一股弄得化不开的血腥之气，不断在空气中，四处游弋。
难不成……
想到某种可能，墨凤舞顿时皱起眉头。
而就在这时，却见小强忽然从一跃而出，然后蹦蹦跳跳的来到墨凤舞面前，同时将一个东西递到墨凤舞面前。
墨凤舞低头一看，竟是一个储物令牌。
墨凤舞随即将令牌拿过来，接着略一查看……当下眼睛一翻。
擦！
这么小！
没错，这储物令牌里面的空间很小，总共也就一平方左右。而在这狭小的空间内，也只放着几个盛放丹药的小瓶，还有几套衣服，除此之外，便只剩下一个巴掌大的小盒子。
墨凤舞当下将小盒子拿出来。
然后仔细一看……这才发现，这小盒子竟然是一个机关盒。待将下面凹孔处轻轻一按，盒子侧面便瞬间显露出密密麻麻的小孔。
显然，之前那蒙面老者就是拿这东西在背后偷袭张掖的。
这玩意，简直就是增强版的暴雨梨花针啊！
挺好，收了，回头扔给小白玩。
墨凤舞心里想着，随手将机关盒扔到自己的储物戒指中。
随后，墨凤舞摸了摸小强脑袋上的大花苞，问道：“那老头儿呢？”
原本正舒服的享受抚摸的小强，一听这话，顿时暴躁了。
瞬间浑身叶子一抖，然后指向跟着墨凤舞过来的雪无垠，便开始疯狂的摇晃起来。
墨凤舞一看，顿时瞥了雪无垠一眼。
这时，小强忽而一条根须伸到不远处，然后抓起一个什么东西，便递到墨凤舞面前。
墨凤舞一看，顿时眉头一动。
原来，小强拿过来的竟是一块碎肉。血糊糊的，还带着一丝细小的冰碴。
再联想之前小强摇头晃脑告状的样子……墨凤舞顿时心中恍然。
当下再次看向雪无垠，道：“你还真是痛快啊！”
雪无垠满是不屑的说道：“既然你说交给本座，那本座自然要用自己的办法。”
“能把懒说的如此别具一格，你也是人才。”
雪无垠唇角勾起：“错，本座不是人才，本座是天才！再说，你只说交给本座，又没说要留他的命，本座何必多此一举？”
“对！天才，天生的蠢材！”
话落，墨凤舞也懒得搭理他。而且，事情到此并没有结束。正好这会儿墨刚带人追了过来，墨凤舞便立刻问道：
“中央城外，有没有张字打头的地方？”
墨刚闻言一愣。
倒是一起跟过来的种红方，闻言说道：“有，而且不止一处。”
墨凤舞一怔，立刻追问：“都哪几处，你都说说。”
种红方不明所以，但还是一五一十回答道：
第1600章 先圣世家
“中央城外张字开头的地方，就两个。
城东偏西有个张家庄，城南外有个章云阁。
其余的，就没有了。”
城东偏西，城南……
墨凤舞闻言微微眯起眼，片刻，摇头道：
“不对，这两个地方都靠近望归山，不可能是这两个地方。”
种红方闻言一愣：“呃，那就不知道了。”
墨凤舞依旧摇头：“你再想想。”
“这……”种红方有些为难。可随后却眼睛一动，忽然说道：“对了。墨家主这么一说，在下倒是想起一个地方，就是不知道……”
“说！”
“呃，是。就是城西两里之外，有一个别院。那别院的主人，倒是姓张，不知是不是墨家主要找的地方？”
城西……张家别院？
墨凤舞微微眯起眼，随后立刻说道：“留下两个人，把这里收拾一下，剩下的人，跟我走。”
话落，墨凤舞看向种红方，道：“带路。”
**
没人知道墨凤舞为什么要找张字开头的地方。
甚至连雪无垠也不清楚。
而一路上，墨凤舞也从种红方口中，大体知道了张家别院的来历。
原来，这别院的主人张家，本是中央城的一个二流世家。
大约是在五百年前，张家出了一位先祖，天赋惊人，最后在百岁之后，突破成圣。
从此，张家成了先圣世家。
张家就此彻底翻身，一时风头无量。可好景不长，没多久，那位张家成圣的先祖，便因为一次外出云游的时候，遭遇袭击，身负重伤。回来后，没多久便去世了。
就此，刚刚崛起的张家，再次坠落了。
不过，瘦死的骆驼，终究比马大。
如今的张家虽然声名不显，在偌大的中央城连三流世家都算不上，但终究是出过圣人的。先圣世家的名头一摆出来，真要出事，别说圣殿，便是连圣域都要出手的。
墨凤舞倒是没想到，这张家竟然有如此来历，不禁微微挑眉。
倒是雪无垠，这会儿眯着眼，道：“张家……这么说，那个叫张掖的，是张家人？”
种红方立刻恭敬道：“回禀城主。张掖是西域远山镇出身，应该和这个张家没关系。”
张掖是九娘的丈夫。而九娘是白银城下属珍玲阁的负责人，对于她的伴侣，自然要调查清楚的。
可雪无垠对此却嗤之以鼻。
墨凤舞说道：“张掖和上官家有关系。出身作假，也未必不会作假。”
种红方一愣，想想也是。
而这会儿说话的功夫，一行人已然来到城西的张家别院前。
张家落魄了，可作为曾经的先圣世家，这别院修的倒是相当气派。
可惜年久失修，如今有些破旧。
尤其是在夜晚，越发显得整个别院格外阴森。
只是，这会儿刚来到门口，墨凤舞便脸色一变。随即身形一晃，便直接冲了进去。
跟在后面的墨刚等人不禁一愣，随即也跟着跳了进去。
可刚冲进去，便只见一个小厮模样的男子趴在地上，气息皆无。
空气中，若有似无的血腥，随之弥散而来。
第1601章 人族振兴有望
墨刚见状，顿时脸色一变。
瞬间抬手一挥。
身后数名武者同时四散，而墨凤舞此刻则扫了眼四周，随即径自向后院走去。
一路而行，倒是没看到什么尸体。
可随后墨凤舞走进一间小院，推门而入，瞬间，刺鼻的血腥顿时扑了过来。
接着往里一看……一男一女两具尸体躺在床上，已然气绝。
“看来，这凶手没有惊动任何人，直接进来灭的口。”
跟着一起进来的雪无垠，随口说着。
而墨凤舞则上前看了眼尸体，随即道：
“左撇子，而且还是个用剑高手。”
雪无垠闻言挑眉，然后竟也上前看了一眼，道：“嗯，还是个武王巅峰。”
墨凤舞一听，顿时笑了。
“什么时候，武王都成了大白菜了，到处都是。”
雪无垠也笑了。唇角轻勾，银灰色的双眸随即浮起一抹毫不掩饰的嘲讽。
“看来，人族振兴有望啊。”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倒是默契。
随后，墨凤舞也没耽搁，直接走出房间。这时，墨刚迎面走过来，低声道：“家主，都查过了，全死了，没有一个活口。”
墨凤舞闻言说道：“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
墨刚想了想，摇头道：“没有。死者都是在睡觉中，直接被一击毙命，杀死的。并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有密室吗？”
“还没……”
墨刚刚想说还没发现，可就在这时，只听不远处的院子里，忽然传来一道喊叫声。
“这里有密室。”
墨凤舞闻言神色一动，随即快步走了过去。待来到院子里，这时，一名武者迎出来，道：
“家主，里面发现一个隐蔽的密室。”
墨凤舞点头，然后推门走进厢房。
这厢房不是很大，甚是有些逼仄。四周布置简单，乍一看和客房差不多。墨凤舞进门四下扫了眼，接着瞬间便将目光落在角落的一个柜子上。
此时柜门打开，一条暗道随即显现出来。
“进去看了吗？”
墨凤舞看了眼暗道，随口问道。
旁边的武者摇头。
墨凤舞随即摆手，墨刚立刻拿出一颗夜明珠，接着打头走了进去。
暗道有些窄，好在不算很长。
走了大概小一炷香的功夫，终于来到一个石门前。
墨刚一手拿着夜明珠，一手在石门上摸了摸……下一秒，也不知触动了什么，只听轰隆一声闷响，石门顿时缓缓打开。
同时，一股刺鼻的血腥，瞬间迎面扑来。
墨刚顿时皱眉，接着走进去一看，立刻说道：“家主，这里有两个人，都死了。应该是这里的守卫。”
这时，墨凤舞也走进来了。
听到墨刚的话，瞥了一眼，随即果然只见两个武者倒在石门前，显然是之前有人进来，直接将两人杀死。
而伤口和之前看到的一样，都是剑伤，左撇子，一击毙命。
墨凤舞衣袖下的手指轻轻捻动。而这时，只听前面的墨刚忽然说道：“家主，这里有个女人。”
墨凤舞闻言走过去，可待看到那女人的容貌，顿时脸色一沉。
第1602章 越来越有趣了
女人被绑在一张椅子上。
双手背后。
衣衫还算完整，唯有脖颈间一道伤口，鲜血淋漓。
“又是一刀毙命。”
旁边的墨刚皱眉，冷声道。
墨凤舞没说话。
倒是旁边的雪无垠，这会儿仿佛感觉到墨凤舞的异样，眼睛一动，随口道：
“你认识？”
墨凤舞点了点头。
没错，她是认识。
因为这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初在上官家遇到的那个丫鬟，红菱。
当初墨凤舞暂住上官家的时候，上官家安排了两个丫鬟照顾自己。一个春柳，一个红菱。不过一见面，墨凤舞便弄死了心怀不轨的春柳，而红菱却留了下来。
墨凤舞并不清楚红菱和上官家有什么仇怨，但看得出，必然是生死大仇。也正因如此，墨凤舞当时才帮了红菱一把，同时也算在上官家埋了一个钉子……
可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难不成，是红菱在上官家发现了什么，所以才特意跑到中央城，来给自己报信？
而九娘也是因为红菱，暗中联络自己。结果被张掖发现，所以才被张掖灭了口……
这么一想，一切都说得通了。
可红菱，究竟要告诉自己什么呢？
这一刻，墨凤舞微微眯着眼，暗自想着。衣袖下的手指飞快的捻动……可消息太少了，根本没有头绪！
看来，这事得慢慢来。
想到这里，墨凤舞手指一顿，随即对墨刚说道：“收拾一下，把她带走。”
声落，墨凤舞转身离开密室。
此时，天色已经临近凌晨。
而一出来，雪无垠便顺手掸了下雪白色的大氅，可下一秒，却眸光一动，抬眼看向别院外。随即眼底露出一抹嘲讽的笑意，道：
“看来，事情是越来越有趣了。”
墨凤舞还在想着红菱的事情，闻言一怔。可刚要开口，便顿时凤眸一挑，冷笑道：
“是啊，我也这么觉得。”
墨凤舞嘴上这么说，但却没有丝毫慌乱。而就在这时，只听别院外忽然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紧接着，只听‘咣当’一声巨响，别院大门被推开，一群人呼啦啦的从外面冲了进来。
“什么人？快快束手就擒！”
黑暗中，有人高喊着。
紧接着，火把燃起，黑暗被驱散。一众身着铠甲的侍卫，随即将整个张家别院围的水泄不通。
随同墨凤舞过来的数十名武者见状，立刻集合起来。这时，对方一位头领模样的中年人走出来，扫了眼门口的尸体，然后看向一众武者，道：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深夜来张家别院？”
中年人目光凛冽，可闻言，一众武者却没人吭声。
“什么？不解释一下吗？”
一众武者还是没人说话。
“好，如此，那就先尽数押回去。”
话落，中年人抬手一摆，他身后的一众侍卫立刻作势上前……可就在这时，一道说话声，猛地从一众武者身后传了过来。
“押回去？押去哪儿啊？”
那声音轻缓而慵懒，随意中带着一抹毫不掩饰的讥讽。
第1603章 纸条
中年人闻声一愣。
与此同时，眼前的一众武者瞬间从中间分开，恭敬的退向两边。
一个女人随即走了出来。
黑裙，遮面……
当下，身着铠甲的中年人一下子愣住了。
“……墨家主？”
而墨凤舞这会儿抬眸扫了眼前的众人一眼，接着才将视线落在眼前的中年人身上。
“我当是谁呢？这么大的威风，原来是战堂的薛主事。”
没错，这中年人正是战堂主事，薛燕来。
说起来，墨凤舞和薛燕来也是老相识了。
不过，这会儿墨凤舞却没打算给薛燕来好脸，当下勾唇轻笑一声，道：“这大半夜的，薛主事怎么来了？刚刚我还听着说要把我的人押起来……来，给我一个理由。我墨凤舞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只要你说得出，我就让你押！
而且，不说他们，我都跟着你走……所以，说吧，我听着。”
墨凤舞嗓音依旧轻缓，可这会儿闻言，薛燕来却头大如斗。
你讲理？
你这魔头若是讲理，这世上还有不讲理的人吗？
薛燕来简直无力吐槽。不过作为战堂主事，该说的还得说，所以当下有些无奈的开口道：
“墨家主，就大概一刻钟前，战堂收到消息，说是城外张家被人灭门……所以我才带人过来看看，所以您看这……”
薛燕来的人品，墨凤舞还是相信的。
只是一刻钟前……不就是他们刚刚来到这里的时间吗？
所以一听这话，墨凤舞瞬间眸光一动，问道：“你确定是一刻钟前？”
“当然。”
“谁传的消息？”
“没看到人，对方只放了一张纸条。”
说着，薛燕来随手一翻，将一张略有些皱皱巴巴的纸条，递到墨凤舞面前。
墨凤舞上前接过一看……几个字迹随即映入眼帘。
【城外张家被屠，速去。】
简单的几个字，字迹歪歪扭扭，仿佛是慌忙之间，仓促写下的。
而揉的皱皱巴巴的纸，更是仿佛报信者在将这个消息传给战堂时，内心的不安和挣扎。
想想也是，寻常人若是碰到灭门这种事，必然是慌张不安的。
尤其是大半夜，凶手不明，谁知道自己通风报信后，会不会被凶手灭了口？
可惜，墨凤舞只一眼，便冷笑了一声。这时，雪无垠走过来，顺手将纸条拿过来一抖……随即邪笑道：
“最顶级的蚕绒纸，真正的一纸千金。”
蚕绒纸之所以昂贵，是因为制作工艺极为复杂，并且原料珍贵。所以，能用这种纸的，绝对不是普通人。
可既然不是普通人，为何又装作胆战心惊的模样，写下这个纸条？
显然，这里面大有文章！
薛燕来不是傻瓜，当下说道：“这么说，是有人故意设计墨家主？”
墨凤舞没说话。
薛燕来想了想，随即回头对身后的众人说道：“去，搜查一下。”
不管怎么说，既然来了，都要仔细查看一下。而他这边话语一落，身后一众战堂战卫立刻行动起来。
接着不多时，便有战卫回报道：
第1604章 你能拦住？
“启禀主事，别家上下67口，尽数被杀，没有活口。
只是……”
这战卫回复的很利落。
可说到最后，却忽然犹豫了一下。
同时抬头看了对面的墨凤舞一眼。
薛燕来一愣，也看向墨凤舞，随即皱眉道：“继续说。”
那战卫立刻低头回道：“另外密室里有一名女子尸体，被墨家……带走了。”
带走了一具女尸？
薛燕来神色一动，这时墨凤舞轻笑道：“对，我让人带走的。那人我认识，不是张家人。”
薛燕来闻言点头，但想了想，还是不禁问道：“那不知那人，究竟是谁？”
“你真想知道？”
薛燕来顿时一僵，露出一抹尴尬的笑容。
墨凤舞随即道：“薛主事，看在咱们相识一场的份儿上，你最好还是不知道的好。毕竟有时候，知道的太多，可不是什么好事，你说对吧？”
薛燕来皱眉，半晌，才点了点头，道：
“薛某可以不问。不过墨家主，张家毕竟是先圣世家，虽然如今没落了，可一夜之间被灭门……所以，不管如何，墨家主还是先和薛某回一趟战堂如何？
总归，别让薛某太为难。”
薛燕来这个要求并不过分。
可墨凤舞是谁？
所以当下，墨凤舞唇角轻勾，道：“我知道你为难，可惜，我不想去，这事你们自己查吧。”
话落，墨凤舞转身就走。
可刚走两步，墨凤舞却又脚下一顿，然后侧头看向薛燕来，道:
“不过，作为老相识，也别说我墨凤舞不给你面子……凶手是左撇子，当然也可能是故意为之。用剑高手，实力武王巅峰。出身至少一流世家，而且，应该就在这中央城内。
所以，好好查吧，期待你们的调查结果。”
说罢，墨凤舞也不等薛燕来回应，便直接带人走了。
而眼瞧着墨凤舞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走了。后面一名战卫忍不住低声对薛燕来，道：
“主事，就这么让她走了？”
薛燕来正在想刚刚墨凤舞说的话，闻言抬眼瞥了那战卫一眼。
“你能拦住？”
“呃……属，属下不能。”
笑话，那可是墨家女魔头。
就算是如今废了，可人的名树的影，谁敢动啊？
更别说，旁边还跟着一位白银城城主呢。
说话的战卫当场怂了。
而薛燕来却没在乎这个，随后想了想，扬声道：“回去。”
**
先圣世家被一夜灭门，这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
毕竟，张家没落了。
可再没落，也是先圣世家，所以绝对不可能置之不理。
薛燕来连夜回去汇报去了。而墨凤舞却不管这些，直接带人回到了望归山。
上午，天气有些阴。
墨凤舞吃过了早饭，不禁抬手揉了揉额头的太阳穴。
旁边的轻鸣见状，立刻说道：
“主上大人，您要不再睡一会儿吧。”
昨晚墨凤舞回来的时候，天都亮了。这会儿顶多睡了不过两个时辰，这让轻鸣很是觉得担心和心疼。
可闻言，墨凤舞却挥了挥手，道：
第1605章 原来如此
“没事。”
其实，墨凤舞揉太阳穴，并不是因为困倦。
而是因为，昨晚她中招了。
没错，就在发现红菱尸体的那个密室里。
被什么东西给阴了。
好在，毒性不是很大，但能让墨凤舞一时间都没有及时发现的毒物，显然这玩意有些来处。
而且，昨晚进入密室的不止自己。
所以当下，墨凤舞微微调整了一下呼吸。接着随手从储物法器中拿出几个药瓶，接着闭眼回想了一下昨晚的情况，便配了一些药粉。
然后捏出一些，洒进旁边的水杯里，晃了晃，一口饮下。
一刻钟后，果然身体的状况缓解了。
果然如此。
墨凤舞晃了晃脖子，顿时觉得整个人都舒坦了。
随即说道：“轻鸣，把这些药粉给墨刚，让他分给昨晚下过密室的人。流音，你分一份，给老白毛送过去。”
轻鸣和流音闻言一怔，随后猛地一个激灵，才回过神来。
随即两人赶忙应声，便拿着药粉下去了。
而等两人一走，墨凤舞又缓了缓，接着神清气爽的走出房门，问道：
“红菱的尸体呢？”
旁边立刻有下人回答道：“尸体被放在后山的静堂里了。”
墨凤舞点头，然后径自走出院子，直奔后山静堂。
随后待来到静堂，果然只见一个棺木摆在当中。
墨凤舞走过去，随手推开棺木，待上下打量了一下，便伸手扯开红菱的衣襟。
红菱被藏在张家别院，不管是谁做的，但从昨晚的情况看，显然并不友好。这种情况下，红菱身上的东西，应该会被收走了。
可即便如此，还能藏一些东西……那就只有一个地方了。
尤其是女人。
所以待将红菱衣襟扯开，墨凤舞直接看向红菱的胸口，随即果然只见红菱的胸口处，有一处血红色的痕迹。
不是尸斑，也不是重击留下的痕迹，应该是……
墨凤舞微微眯了下眼睛，然后拿出银针，轻轻在血红色的痕迹上试了试。
没有反应。
随后，墨凤舞又拿出几样粉末，一一实验。半晌，果然找到了答案。
原来如此。
墨凤舞笑了。
随即将红菱的衣衫整理好。而就在这时，只听身后忽然传来熟悉的说话声。
“有结论了？”
墨凤舞头也不回的直接说道：“偷看女人的身体，不觉得脸红么？”
身后的雪无垠顿时勾唇，露出一抹标志性的邪肆笑容，道：“本座对死了的女人不感兴趣。”
说着，雪无垠顿了一下，然后银灰色的眸光一转，看向墨凤舞，接着说道：“不，应该说，本座对这世上的任何女人都不敢兴趣，不管活的，还是女的。除了……你！”
“是么，那真是太不幸了。”墨凤舞面无表情的扯了下嘴角。
“因为，我对老男人不感兴趣。”
话落，墨凤舞回身拍了拍手，然后径自走出静堂。而这会儿功夫，墨刚也快步走了过来。墨凤舞随即吩咐道：
“待会儿让人找个好地方，把红菱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