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六章 天选之子
其实灵尻族并非没有攻击下，只是面对李玄渊时没有攻击下。
若有人想要偷盗灵果，下场会相当惨。
就这样，李玄渊在十年一度开启的四方界和剑灵世界奔走，同时利用十年的间隔，开始钻研剑道第二境界。
剑元。
他的剑气已经达到了数百丈距离，威能巨大，若把这颗灵果的能量全部激发出来，一剑斩出十里也不是不可能的。
但按照书籍中的记载，修炼到百丈剑气后，便可以琢磨如何凝练剑元了。
因为剑道修行，剑元才是基础。
化周身元气为剑元，使得剑元生生不息，一方面可以极大提高战斗力，一方面也能提高持久性。
没有剑元，始终算不得踏上了剑道修行之路。
“剑元这东西急不得，需要机缘。”
十年苦修，李玄渊依旧没有半点进展，在四方界大开后，准备赶往四方界……授课。
而上一次四方界开启，不少人目睹了四方界内的剑仙舞剑，从中学到了不少精妙绝伦的剑招。
这些学到剑招的人，在人世间自我琢磨，取得了不低的成就，被广为传播，使得这一次进入四方界的人，达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
四方界内人员爆满，而且全部身负爬树技能。
这年头，不会爬树，都不好意思自称自己是一名修剑者。
这些人一进入四方界，就开始爬树，试图往更高处寻找剑仙的踪影。
随着关注的人越来越多，传言也越来越多，其中一个最为有名。
相传，剑仙居住在古树最顶端，始终在物色一个弟子，传授它的绝世剑道。
谁能第一个爬到顶端，谁就能获得天大的造化。
至于上一次被掳走的那个中年人，则被他们本能的忽略了，虽然他们心里羡慕得不行。
这一次，按照和四方的约定，李玄渊没有爬树。
他站在树下，等待四方下来接他上去。
他的体魄虽强，但和四方比起来，差距依旧很大，虽然如今也可以爬上这颗古树顶端，但那需要耗费大量时日。
趁着无人注意，四方潜行而来，把他重新带到了灵尻族，上一次他讲道的位置。
“给我展示一下你们这十年来的练剑成果吧。”
李玄渊负手而立，扫了眼这群拿着木棒代替剑的灵尻族。
它们也在凝望着他，很明显，李玄渊从前者的眼中看到了不服与挑衅。
在它们修行剑道后，掌握了强大的剑招，居然开始怀疑他了。
这些灵尻的感应中，李玄渊的气息十分微弱，哪怕吃了两颗灵果，充其量肉深层次不过是两级。
任何一个灵尻，都可以轻易碾压死李玄渊。
若非四方压制，这群灵尻，这一次就要直接对李玄渊出手，把他摁在地上摩擦了。
李玄渊说完，灵尻们一个都没有动静，还是四方发话，怒喝一声，这些灵尻们才不情不愿地演练了起来。
李玄渊全程观看，看到它们修炼有所成，很是满意。
但同样的，这一次，他需要给对方一个下马威。
服从强者，永远是所有生物的本能，灵尻也不例外。
他若不展示自己的力量，这些灵尻们，绝不会轻易臣服他。
他还需要靠它们获取后续的灵果，以便开启剑元呢。
“我知道你们都不是很服我，今日给你们一个机会，你们可以选择一个个上，也可以选择一起上，用剑道，来证明你们自己……”
李玄渊沉声开口，在他身后，背负的剑铮然作响，散发出激昂的战意。
在场所有灵尻们面面相觑，没太听懂他的话。
唯有四方，和他接触最久，这些年来，已然学会了剑灵世界的语言。
一顿翻译，这群灵尻们跃跃欲试。
没有什么礼义廉耻的它们，选择了……一拥而上。
一个个散发出了惊天战意，还有那恐怖的肉身气息，每一个都在李玄渊之上。
李玄渊眉头一颤，心中暗骂了一句。
他就是简单装个逼，没想到这群灵尻们就果断直接全部上了。
但好在它们遵守了约定，只是用剑招来攻击他。
若是用它们本身的力量，没有剑元的他，根本不会是一群灵尻的对手。
数千灵尻齐齐出手，拿着目光以各种姿势疯狂敲打他，眼看着即将迫近他的时候，他背后的剑铮然而动，出鞘飞出。
“此剑，名为葬剑术！”
他低喝一声，青殇剑散发出强大的剑气，一分为数千，朝着这些灵尻而去。
这些灵尻何曾见过如此精妙绝伦的剑气，纷纷用木棒抵挡，但惊讶的发现，它们木棒……
居然不受控制，直接被这些剑气操纵，轰然毁灭。
葬剑葬剑，顾名思义，葬一切对手之剑，或者说葬对手的兵器。
这些灵尻们手中没有剑，于是那些木棒便成为了目标。
这只是葬剑术的第一阶段，第二阶段的葬剑术，甚至可以葬法宝，葬灵宝……
再往上，一经施展，葬一尊神器也不是没有可能！
世界之外。
杨寿眼神一亮，葬剑术第一次问世，他便看到了此术的价值。
这一门功法，在洪荒世界从未出现过。
“轮回界的开创，我的设想果然有用！”
杨寿喃喃着，然后从天道图书馆内取出了一本书，其上写着“葬剑术”三字。
因为只有第一阶段，所以品阶不高，但是上限极高！
有这么一道神奇的剑术在，未来对敌，岂不是占据了天大优势？
对手一切天尊至宝，哪怕是神器都有可能被埋葬毁灭……
此外，葬剑术，最高境界，葬剑术可葬一切生灵！
可想而知，这一次的李玄渊，在某种程度上，天赋才情的确超过了洪荒世界的玄宗之主。
……
葬剑术一出，所有灵尻们都傻眼了。
它们刚才有种直觉，葬剑术，不一定只能葬剑，还能葬对手。
这应该是……葬剑术的最高境界。
这种神妙的剑术，一下子就征服了它们，它们纷纷站在原地，朝着李玄渊下拜。
李玄渊暗道一声好险。
这一次为了震慑灵尻族，他施展出了自己还没有彻底研究完成的葬剑术。
一剑下来，耗费了他大半元气。
再来一剑，他就要直接瘫软在地了。
但看着匍匐在地一片黑压压的灵尻族，他觉得这一剑还是值得。
至少……
这一次的灵果有着落了。
果然，没多久，灵果再次被奉上。
他开始讲道，讲解着有关剑气的施展和运用。
其中深奥繁杂的理论，这些灵尻们根本听不懂，反倒是四方颇具灵性，听得连连点头。
三个月一晃而过，此番他没有直接吃了灵果，而是决定把灵果带出此界，在剑灵世界慢慢消化。
现在的他，已经不需要增强什么肉身力量了，他需要的是如何锻造诞生出剑元。
作为一名修剑者，肉身力量不需要太高，只要有天下至强的攻击手段，便是拥有了世间至强的防御。
因为一剑下去，敌人破灭，谁还能来伤害你？
在离开四方界之前，四方找到了李玄渊，表示想要进行一场切磋。
剑气之间的切磋。
目前为止，整个灵尻族，就只有四方掌握了剑气，而且释放出的剑气……威能还不小。
足足数百丈的剑气，纵横四野，在古树上斩落出一道又一道的痕迹。
好在这颗古树极为庞大，就算这样也斩不断。
两人在古树顶端切磋决战，大战得酣畅淋漓。
对李玄渊而言，世界上已然无敌，对四方而言，在种族内已然无敌。
两个在剑道上都站到了顶尖层次的强者，开始了互相印证剑道成果。
让李玄渊惊讶的是，四方天赋极强，这些年来，试图飞速赶超他。
十里剑气与百丈剑气激烈交锋，但四方凭借它强大的肉身和境界，和李玄渊打得不相上下！
除了剑道之外，它还拥有着来自鸿蒙空间的修炼体系，达到了五级！
两人不分胜负，交战到了最后四方界关闭的刹那才停手。
然后由四方带着李玄渊回到古树最下方，在即将关闭的世界通道面前，作着道别。
“回去吧，别送了，十年后再见。”
李玄渊十分洒脱，收剑入鞘，转身就要离去。
他却没有想到，这一次，四方居然……
选择了跟随他。
四方紧跟在他的身后，选择随着他一同离开四方界。
这是第一次四方表示要跟随他。
就这样，四方界轰然关闭，而李玄渊身边，也多了一个灵尻。
四方对外界一切都感到十分好奇，一出四方界，浑然忘记了自己一族之主的身份，四处蹦跳攀爬，像是走出了囚笼一样。
世界之外，符脑见次一幕，摇头感慨：“这个李玄渊真的是天选之子啊——”
杨寿扫了眼他，这不是废话吗？
他选中的人，不是天选之子是什么？
虽然……他成长的过程顺风顺水，但不能否认李玄渊在剑道上的贡献和才情。
随着四方界的现身，还有数十年前那尊伟大虚影，已经开始加速剑灵世界相关剑道的发展。
但……总体来说，发展速度还是十分缓慢，光是李玄渊一人，就对剑道的推动做出了九成的贡献。
第四百九十七章 剑元剑意
这个世界修炼剑道的人，虽然也在试图琢磨剑道的出路，但收获不大。
而不少有名气的剑道大师，在进入四方界学到了剑仙的一些皮毛后，开始授业传道，教授了大量弟子，宗门也逐渐成型。
眼下剑鱼族一统，由皇宫掌控，但因为上一代首领老死后，一群……人在争夺首领之位，迟迟未能决定，使得整个世界，开始了动荡。
加上四方界的现身，世界原有的实力格局，逐渐被打破。
失去了皇宫的控制，不少人开始传道授业，聚集了一批死忠，成立了宗门。
争相效仿之下，使得宗门一个接着一个成立，皇宫……已然名存实亡，失去了对整个世界的控制。
而早已脱离了权力中心的李玄渊，对这一切丝毫不感冒。
他自从离开皇宫的那个时刻起，便决定潜心修炼剑道，毕生奉献于剑，不曾有丝毫后悔。
山下格局动荡，涌现出了不少剑道高手，风云人物，他如同未闻，依旧沉心悟剑。
四方也随着他来到了他隐居的高山上，四处攀爬玩耍。
有时候，一进入山林就是一整天，偶尔会来到李玄渊的住处，看他练剑，在旁边学习。
天性好玩的它，其实每天练剑的时间，只有一点点，但修行速度却一点都不慢。
对此，李玄渊羡慕不来。
自认天赋一般的他，只能付出加倍的努力，才能保持领先，不被四方超越。
不然……他作为老师，就真的太丢人了。
“这枚果子，不能再直接吃了，要想办法利用起其中的能量，化作剑元。”
草屋前，李玄渊望着眼前翠绿色的灵果，有些犹豫。
吃了它，能让他的剑气至少到达数十里。
将极大增强他的实力。
而尝试凝练剑元，则有可能一无所获。
深吸了一口气，在一年后，他终于做出了决定。
用它来凝练剑元！
他已经明悟了自己的路，他不需要肉身多么强悍，作为修剑者，只需要剑越来越强。
唯有剑，才是一切。
“四方，给我护法。”
在草屋前，他唤来了四方给自己护法，而自己则准备吸收灵果，尝试转化剑元。
这一次……
他要用灵果中蕴含的巨大能量，带动体内能量，形成剑元。
身体元气，化作剑道元气，便是剑元！
轰！
灵果入体，磅礴的能量一瞬间炸开，眼看着即将融入他的身躯，李玄渊大喝一声，连忙催动原本的元气，阻挡着这些能量。
除此之外，他的青殇剑也开始铮然作响，这些年来，剑与他的已经融为一体，互相感应。
试图阻拦能量融入身体是一个艰难的过程，尤其是这枚灵果蕴含的能量，实在太过磅礴了。
他艰难催动元气，试图转化未剑元，但……速度极为缓慢。
哪怕有那么多的能量作为后备，他也没有炼化出第一丝剑元。
“不！神书中记载的修炼少了一步！”
不知过了多久，他猛地吐出一口鲜血，恍然大悟。
他艰难抵抗灵果的能量，脸色变得惨白，神情变得萎靡，但目光却是愈发明亮。
因为……他已然找到了道路！
神书中的记载，不知是何原因，居然漏了一步。
凝练剑元之前，他需要……在身体内，化出一把剑，方能顺利分解元气，炼化为剑元。
……
“剑灵世界的能量只是单纯的元气能量，自然是不同，洪荒世界拥有纯粹的灵气，凝练剑元几乎没有难度。”
杨寿摇着头，这一点并非是玄宗之主没想到，而是两个世界的情况不同。
不过李玄渊果然没让他失望。
成功悟出了方法。
学会了堵不如疏的方式，开始用尽全身意念，在体内打造出一柄剑。
“剑意雏形……”
杨寿望着那一柄剑，喃喃着。
原本，这在玄宗之主的剑经里，是在凝练剑元后，下一步修炼。
没想到居然因为世界不同，强行提前了。
李玄渊与剑高度融合，凝练剑意对他而言，难度并不大，毕竟先前吃了两颗灵果，肉身有了底子。
“你……名青殇。”
感应到自己的体内多处了一道小剑似的气息，李玄渊给它命名道。
刚才他是完全以青殇剑为模型，才化出了这一小道剑意。
“现在不出意外，应该可以切割炼化那些能量了。”
他擦去嘴角鲜血，继续沉浸心神，开始炼化剑元。
这一次果然十分顺利，有了小剑的帮助，那些能量被一段段分割，逐渐被小剑炼化成了……剑元！
虽然切割了一天，也只有一丝剑元出现，但对李玄渊而言，意义是巨大的。
这代表剑经中的功法，是可以修炼的。
未来……
成就剑道至高，也不再是奢望！
……
与此同时，李玄渊隐居的山下，突然出现了一群不速之客。
“皇族御泉，来此求见三弟……”
一个身穿华丽服饰，面带威严的中年男子，正在山下等候。
而他的随从则大声传呼，可惜并无一人回应。
“罢了，我们直接上去吧，我那三弟性格孤僻，应该是在练剑。”
中年男子摆了摆手，对身边一个少女说道。
这名少女，明眸皓齿，身材高挑，最重要的是，她背负着一柄剑。
“你说他是你们皇族最强者？此言当真？”
她轻声开口，声音酥脆，但却传出强大的气息，让人不由生畏。
“自然当真，你等会儿见到他就知道了。”
中年男子想起数十年前的那一幕，不由摇了摇头。
眼前这个少女是新晋崛起的天骄，掌握天下剑招，但也只是和他印象中里十八岁的李玄渊差不多。
这么多年下来，他那三弟的剑道境界，应该已经学究天人了吧？
他如此想着，便迈步，朝着李玄渊所在的草屋走去。
外加十来个随从，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朝着草屋走去。
却……遇到了一个拿着木棒的古怪野兽。
“吱吱吱吱……”
它做着各种动作，示意他们赶快离去。
呲牙咧嘴，故作凶狠，颗却吓不退这群人。
“这只野兽居然如此有灵，有点意思，捉回去，师尊想必会十分高兴。”
少女挥了挥手，站在她身后的侍从们纷纷拔剑，准备捕捉它。
“下手注意点，不要伤了它，伤了一剑，要你们的命！”
少女声音清脆，但却让中年人眉头一皱。
没错，这些随从，并非是他的，而是这个少女带来的。
如今的皇宫……
也早已名存实亡，随着各大宗门的崛起，他们兄弟之间还未挣出首领之位，就已经一个个快要沦为阶下囚了。
那些宗门崛起的速度十分之快，比如说眼前这个少女，就玄剑宗宗主的亲传弟子。
号称玄剑宗第一天骄！
虽然和他三弟比起来……还差很多。
事实上，若非数十年前，他曾巧合下看见了李玄渊练剑，他也不敢相信。
在数十年前，四方界未曾现世，剑道未有发展的时候，居然有人能领悟施展出那么绝妙的剑招。
那等天赋才情，数十年过去了，他那三弟即便不是天下第一人，恐怕也是第一梯队的剑道宗师。
“等等……”
而眼前这个野兽，一举一动都带着一名剑客的气息，极有可能是他三弟豢养的，他不禁开口，，想要阻止他们。
然而……
少女平素飞扬跋扈，哪里会理会他，摆了摆手，示意道：“赶紧上，别让它跑了！”
同时，她也抽出了自己的长剑，准备堵住这个十分有灵性的野兽的逃亡的道路。
然后……
只听见劈里啪啦一阵毒打，她的侍从们，全部被活生生……打死了。
当场被棒子打死，毫无还手之力！
自始至终，那个野兽，甚至连剑招都没有施展出来。
她忍不住咽了口口水，脸色一沉，正在犹豫要不要出手的时候……
那头野兽却朝她扑了过来。
“孽畜，狂妄！”
她扬起剑，就要施展出平生最强剑招，但没想到对面野兽的棒子何其之快，她才只是抬手，起手式都还没施展出，棒子就敲到了她的面前。
无奈，她只得用剑横档。
然后就感受到了她侍从们死前感到的一幕。
磅礴伟岸的力量，简直就不是人的力量，一击之下，她只感觉自己五脏移位，震荡不已。
大口鲜血狂吐不止。
她瘫软在地，无力地看着朝着她继续走来的野兽，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惊慌和恐惧。
她出生以来，就被师尊收为弟子，被誉为百年一遇的天之骄子，居然……
打不过一头野兽？
这到底是头什么野兽？
“救我……救我……”
她忍不住转过头，把目光看向一旁的皇族王子，散楼。
散楼看着她，紧咬着牙，往前踏出一步，对这头野兽拱手道：“抱歉，无意冒犯，她的侍从已死，自己也深受重伤，还请……饶她一命。”
“呲——”
然后就被这头野兽呲牙咧嘴地呲了一脸的口水。
十分有灵性，仿佛在说，凭什么？
“我……乃此地李玄渊的二哥，你……不知道认不认识？”
到了现在，散楼已经不认为这个强大的野兽是李玄渊豢养的了。
只能想办法套套近乎，眼前这个少女绝对不能死，至少不能死在这里，不然皇族怎么也说不清了。
第四百九十八章 索要神书
他本来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但没想到这头野兽听到李玄渊的名字后，突然停下了手。
十分人性化地瞥了眼现场两个活人，这头野兽转身便离去了。
散楼连忙上前，把少女给扶了起来，并且拿出一些治疗伤势的药物，助她吞下疗伤。
直到这头野兽离开，少女眼中的恐惧依然没有散去。
她从未想过，世界上有这么强大的野兽。
尤其是它手持木棒的姿势，看上去充满了剑道韵味，仿佛一尊行走的剑仙。
哪怕是她的师尊，比起来也有所不及。
“你说它和你三弟有关？”
良久之后，少女看着已经死完的侍从，说话的语气也温柔了不少。
她有种兔死狐悲之感，而且刚才若非散楼，恐怕她已经死在那头野兽的棒下了。
“我不敢确定，我那三弟……”
想到李玄渊，散楼摇了摇头。
他对李玄渊的印象，还停留在数十年前。
至于如今他达到了什么样的境界，没人知道。
他那三弟，一向低调。
盘膝疗伤恢复的期间，少女抿了抿嘴唇，顿了顿继续说道：“说说他吧，我对他很好奇。”
李玄渊，皇族三王子，十八岁后便离开了皇宫，隐居于此。
从此，不管皇族如何纷争，众多嫡子如何争夺首领之位，从未现身过。
放在以前，她肯定不会对这么一个人感兴趣，但……
那头野兽实在是吓破了她的胆。
施展出的棒法如剑法，精妙绝伦，远超于世，或许……
李玄渊在这样一头野兽的教导下，剑道境界更是突飞猛进了。
散楼望着少女，神情复杂。
半晌，方才叹息了一声：“你相信世界上有剑道天才吗？”
少女歪着脑袋沉思了片刻，十分坚定的答道：“相信。”
因为她就是天才的一名，甚至还曾见过不少比她天赋还要出众的天才。
“古道全，陈天歌，诸卿怜……这些都是天才，天赋都超过了我。”
少女这次直言不讳，连一头野兽都打不过，她已经不敢自称什么天才。
虽然她确信，就算她列举出的这几位天才过来，一样也要被按在地上摩擦。
“我说的不是这种天才，”哪知散楼摇着头，看向了远方，陷入了回忆之中。
“我那三弟，从小默默无闻，极为低调，所以哪怕在诸多兄弟中，也没有几个人知道他。”
散楼回忆着，李玄渊在皇宫居住了十八年，便离开了皇宫。
“在这十八年里，你知道他在做什么吗？”
少女抬着头，目光盈盈，听到散楼的话，更是好奇了。
“在做什么？”
“练剑。”
他叹息了一声，吐出两个字，很难想象，从三岁开始，一个连剑都拿不起的幼儿，就在拼命练剑。
几乎是日夜不辍，勤加苦修。
以至于……
“在他六岁的时候，便已经看完了神书中记载的所有内容，习全所有剑招。”
随后，散楼说出了一个让少女感到震惊的事实。
“怎么可能？我师尊曾言，神书中记载的内容极为晦涩，其中绝妙的剑招更是无从琢磨，他……”
少女喃喃着，眼眸里尽是不敢相信之色。
散楼苦笑了一声：“谁说不是呢，但若非亲眼所见，我也不敢如此确定。”
“当初他的剑道就已经举世无双，我是众多兄弟中唯一一个知晓他修行神书的，也是他要求我替他保密的。”
“那他为何要离开皇宫？”
少女眼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
照理说，实力超绝后，李玄渊若是留在皇宫，以一己之力统一分崩离析的皇宫，绝对不在话下。
如此的话，天下宗门即便崛起，也只能以皇宫马首是瞻，哪里会达到如今这个境地？
“因为……我那三弟志向不在于此，他想要开创出神书中记载的剑道修行，让剑道走上一个新的繁荣。”
散楼回忆着李玄渊十八岁时，两人分别时对方的话语。
当世他尚且年少，不是很懂，但数十年过去了，李玄渊没有出现在皇宫过一次，的确是在践行他当日说过的话。
人世间的纷争，影响不到这个一心问道的剑修。
少女听着李玄渊十八岁的志向，默默无言，久久无语。
十八岁便有这等志向，若是属实的话，恐怕她的师尊也不会是眼前此人的对手。
她的师尊早年曾有幸进入皇宫，观摩过神书部分，习得数招，生平便引以为傲，孰料……
居然有人六岁便通读了神书，并且融会贯通。
她不敢相信世界上居然有此等天才。
“那意思就是说，你说的神书备份在他身上，其实并非在他身上，而是……他就是一本神书！”
等了半天，少女的伤势恢复了小部分，已经可以站立行走了，看向散楼沉声道。
此番玄剑宗逼迫入皇宫，正是为了神书而来。
她的师尊一直对神书念念不忘，想要观摩剩下的内容。
其实不只是她的师尊，其余崛起的宗门们，每一个都对神书有觊觎之心。
但谁知道皇宫神书被人窃取，早已遗失。
在她的逼问下，散楼才同意带她来寻找李玄渊。
声称李玄渊身上有备份。
散楼默默点了点头，但为了皇宫存亡，他还是违背了当初对李玄渊许下的承诺约定，把李玄渊的信息暴露了出来。
“走吧，去见见你的那个三弟。”
在伤势恢复到可以行走的地步后，少女示意散楼指示方向。
散楼点了点头，循着他曾来过几次的记忆，向着草屋而去。
“就在前方的草屋里，我那三弟醉心剑道，此刻大概也是在练……”
他一边说着，一边带路。
很快就来到了草屋前，然后……
又看到了那头野兽。
只是这一次，这头野兽的形态举止恭敬端庄了不少。
但……手上持着的，并非木棍，而是一柄断剑！
“惊离！”
散楼是曾见过惊离的，这柄剑，还是当初李玄渊找到他，他帮忙寻人锻造的。
没想到居然断了。
更没想到的是，居然在这头野兽身上。
那岂不是说，这头野兽，的确和他的三弟有关。
三弟啊三弟，你这些年，到底经历了什么？
一时间，散楼感慨万千。
“前方有……”
少女也是充满震撼，但让她更为震撼的，还是草屋内的气息。
有一种让她想要下跪臣服的压迫扑面而来。
犹如剑道之中的尊者。
“这莫非就是师尊常说的，剑气？”
她喃喃着，相比于这头古怪神奇的野兽，她现在对剑气更为好奇。
因为这代表着，剑道修行，从单纯的剑招，真正走向了超凡。
剑气从何而来，因何而生，这些全世界的修炼剑道有成的人都在思考琢磨，但没有听说过有任何一个人有所突破。
哪怕是她的师尊，号称天下第一剑，也没有堪破剑气之谜。
因为神书的缘故，天下曾观摩神书的人，不在少数，剑气的说法也逐渐流传了出来。
但谁都未曾见过剑气。
少女想要往前进一步，近点感受，却被野兽再次阻止。
这头野兽手持着断剑，以草屋为衷信，划出了一段区域，禁止跨入。
她连忙后撤，不敢再越雷池半步。
之前拿着木棒的它就差点杀了她，现在拿着断剑，杀她更是分分钟的事。
“散楼，你的三弟好像是在闭关？”
无法近距离观看，少女只得看向散楼。
散楼点了点头，他曾来过草屋几次，前几次里，还没有这头野兽守护着，没想到这一次，三弟居然还得到了一头强大的野兽护法。
“三弟闭关，时间都不是很长，三天后应该就可以出来了。”
……
三天过后，这一次的闭关极为漫长，因为涉及了剑元的炼化，所以李玄渊根本没有结束闭关。
而那头野兽，也就是四方，因为两人没有出格的动作，因此并未驱逐他们。
谁让……那个男的，似乎认识李玄渊呢？
它已然能够听懂剑灵世界的语言，因此网开了一面。
此刻，草屋内。
李玄渊盘膝而坐，已经进入到了关键时刻。
自从凝练出了小剑后，他体内的剑元逐渐增多。
可炼化效率实在是太慢了，炼化了那么久，他的肉身能量，才消耗了百分之一不到。
剑元储量，也极为有限。
“唉，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但应该还有办法优化。”
如此又过了三天，李玄渊才结束了闭关。
这一次闭关，他的收获巨大，凝练出了剑元，他正好要出去试试自己的剑。
“咦？“
一推开草屋大门，他便看到了散楼。
“二哥？你怎么来了？”
在皇族诸多兄弟中，他和散楼的关系是最好的。
同时，他也注意到了散楼身边一个受伤不轻的少女。
身上的剑道气息很浓，应该也是一个天才。
散楼神情一喜，刚想说明来意，便被李玄渊抬手打断了。
“你先别说，我修炼略有所得，要先试验一番，你们……撤远一点。”
他顿了顿，示意两人后退，而自己，则看向了四方。
“四方，试剑！”
他伸手，青殇便来到了他的手中。
同样的，四方也是十分兴奋，拿着手中断剑，做起了起手式。
第四百九十九章 剑仙传道
尚未动手，两人周身便化生出了激烈的气息，彼此交织。
这一幕，看的少女眼睛都直了。
这些气息，越来越玄幻。
“莫非这就是剑气……”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全世界的修炼剑道的人，加起来也不会是眼前一人一兽的对手。
他们剑招琢磨的再精妙，也不过是凡剑，和对方的剑气比起来，差距甚大。
随后，她便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只见……
两人施展出精妙绝伦的剑招对战，其中不少剑招，让她恍然大悟，犹如醍醐灌顶。
但更重要的是，两人之间，明明隔着数十米远，居然也在交锋。
剑气的交锋！
四周风云卷动，大地上被纵横交错的剑气切割碎片，出现了一道又一道的裂痕。
“今日我悟出剑元，应该是继剑气的下一方向，陪我一试！”
名为试剑，李玄渊没有太过铺垫，直接利用储存转化而来的剑元施展出了一剑。
这一剑……
毁天灭地，浓郁到极点的攻击，一击之下，光芒让少女睁不开眼睛。
“这一剑，天下谁人能够接的下？”
她已经忘记了思考，眼神中只有这一柄剑。
剑光之下，扫荡四野。
世间一切，都为之暗淡，站落在四方身上，四方同样催生出了剑气，长达数百丈！
试图当下这道攻击。
然而，有着剑元的加成，这一道剑气，纵横悠远，后续绵延，它根本挡不住。
轰！
断剑被轰飞，剑气扫荡在四方的身躯上，划出一道道细小的口子。
疼的四方呲牙咧嘴。
当然，也只是细小的口子，五级的肉身并非开玩笑的。
被轰飞上千米后，四方飞速而回，拿着断剑，冲到了李玄渊面前，噗通一声，居然跪了下来。
这一幕让两人更加惊惧。
那么恐怖的一剑，站落在它身上，居然毫发无伤？
关键是在，这是表示臣服的意思么？
李玄渊倒是知道四方的意思，耸肩笑道：“不必如此，你我亦师亦友，我正打算把剑元修行法告知于你。
这是一头向剑之心十分坚定的异兽。
每当李玄渊修炼有了什么新进展，四方都会积极求学。
它天赋极高，往往李玄渊若是不努力突破，在剑道境界上就会被它赶上甚至超过。
……
试剑完毕，李玄渊缓缓收剑，转身看向已经愣神的两人。
“二哥，有什么事？”
李玄渊说话很直接，练剑之人，都不喜欢拐弯抹角。
散楼这才从震惊中清醒过来，看着眼前的三弟，逐渐和以前的他重叠，但却显得那么陌生。
还是那个男子，那个六岁习得神书的天才，居然成长到如今这个地步。
若是他想的话，天下便是他的了。
但他知道，李玄渊一心追求剑道，天下反而是他的累赘。
“此次……主要是她找你。”
散楼指了指身边的少女。
他倒要看看，见次一幕，少女还有没有胆量索要神书了。
李玄渊看向了少女，在少女身上，有剑道气息，显然也是一个练剑者。
但是佩剑似乎没有在她身边。
他并不知道，少女的佩剑，早已被身后的四方给一棒敲碎了。
“找我何事？”
他闭关在这里已经数十年了，几乎没人找，因此也有些好奇。
少女听到眼前一尊如此看不到存在开口说话，一下子有点呼吸不过来。
颤颤巍巍地说道：“我……我是玄剑宗紫玄上人的弟子张舞，特来……”
她咽了口口水，继续说道：“我师尊想要学习神书后续内容，但皇族内神书已经遗失，还请前辈……”
旁边的散楼嘴角噙着笑意，听着少女，也就是张舞有些颤抖的声音，心中被压抑许久的恶气终于出了。
这些日子里，他一直被张舞压迫，总算看到了张舞有今天。
“我这里也没有神书。”
李玄渊皱了皱眉，直接拒绝了。
神书失踪，和他有什么关系。
“但是听说前辈修行了神书全部剑招……”
张舞依旧不死心，继续追问。
“那又如何？”
李玄渊挑眉，冷笑了一声。
没有释放出压迫气息，但张舞却被震慑得说不出话来。
“四方，送客。”
李玄渊转身，冷冷说道。
他没有任何义务去帮助那个所谓的紫玄上人。
虽然后者似乎还有点名气，貌似是被称为天下第一剑。
剑招精妙绝伦。
但他的对手，早已不是他们，而是剑道境界。
他的余生有限，想要把完整的剑道境界全部开创出来，需要大量的时间。
根本无心去顾及这么多杂事。
这也是他十八岁后，便一直隐居在此处的原因所在。
被下了逐客令，张舞神情失望，只能看向了散楼，希望他能说说好话。
散楼紧咬着牙，衡量再三，终究还是上前了一步：“三弟，皇宫现在危在旦夕，唯有玄剑宗能救我们，而玄剑宗紫玄上人唯一的要求，就是借神书一观……”
李玄渊背影忽然一顿，缓缓转身，深深看了眼散楼。
“只有这一次。”
他沉声吐出了五个字。
散楼的言外之意，是在埋怨他离开了皇宫，放任不管。
的确，在这件事上，他做的有些不对。
“四方，你陪他们去一趟玄剑宗，顺便演示一下，我教你的剑招。”
散楼和张舞大喜。
即便是李玄渊没有亲自去，这头野兽去了，也行。
毕竟这头野兽的变态实力两人有目共睹。
哪知四方连连摇头。
它还想要趁着这段时间好好学习研究下如何凝练剑元呢。
没想到，居然给它加了任务。
“去吧，回来后我都传授给你。”
李玄渊拍了拍它的肩膀，然后自己一人进入了草屋。
趁着这段时间，他要彻底稳固境界，并且把剑元之后的数个修行小境界给划分出来。
就这样，散楼和张舞带着四方离开了高山，进入了人间。
玄剑宗。
紫玄上人等待许久，但却没有等到他想要的神书，而是等来了一头野兽。
见次野兽，他登时大拜，看得散楼和张舞错愕不已。
虽然四方有点强悍，但也不至于跪拜吧？
谁知道紫玄上人不仅是自己跪拜，更是呼吁全宗来拜见。
“剑仙在上，请受老朽一拜……”
尤其是宗门内那些爬树老手，曾在四方界内爬到了一定高度后，都曾有幸见到过这头野兽。
在那一日，无数人围绕着这只剑仙，看它舞剑的场景，时刻回荡在紫玄上人的心头。
他悟出的数个威能不错的剑招，正是从中演化而来。
离开四方界后，他开创宗门，被世人称之为天下第一剑，逐渐回忆起了神书的内容。
这才让弟子前去皇宫索要。
作为交换，玄剑宗表示要庇护皇族。
但可惜……皇族也想交出神书，神书却遗失了。
“舞儿，这次你请回剑仙，功劳甚大，你想要什么奖赏，说！”
紫玄上人十分高兴，看得张舞都不忍心告诉他眼前这个根本不是什么剑仙。
你见过一个剑仙对凡人下跪的么？
那个男人是剑仙还差不多。
但害怕打搅了师尊的兴致，张舞选择忍住没说。
说出来，恐怕也不会有什么好处。
在紫玄上人携带一群人跪拜的时候，四方仿佛又回到了当日在四方界古树上的那一幕。
于是乎……
忍不住一时技痒，表演了起来。
各色剑招，剑气纵横，施展的淋漓尽致。
看的包括紫玄上人在内，一群剑修如痴如醉，如闻大道。
“我那三弟，到底达到了什么境界啊？”
见次一幕，散楼感慨万分。
张舞同样深有同感，跟着点了点头。
他们亲眼见过四方在李玄渊面前毕恭毕敬的模样。
谁曾想，在世人眼里，这头野兽，居然是剑仙。
而且听师尊所言，这头野兽，居然是来自于四方界！
那岂不是说，李玄渊进入过四方界？
他能获得如今成就，是不是和四方界有关？
“我要准备联系爬树了。”
抿了抿嘴唇，张舞开始给自己制定了一个计划。
下一个十年，四方界开启，她一定要进入其中。
说不定就是下一个李玄渊。
……
世界之外。
杨寿看着玄剑宗内，一群人如痴如醉观摩着四方练剑，默默点头。
不出意外，又是一段佳话。
古有剑仙出世，传道世界。
只是这样的话，李玄渊的风头就被掩盖了。
虽然李玄渊并不是很在乎这样的虚名，否则也不会让四方前去授业讲道了。
一旁的符脑正在飞速推演接下来的李玄渊发展方向，也已经得到了答案。
“造物主，李玄渊想要剑元小成，恐怕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至少还要吞服八颗灵果。”
杨寿缓缓点了点头，结果在他的预料之内。
按照洪荒世界玄宗之主的剑经记载，省略了剑元这一步，因为洪荒灵气浓郁，元气可以快速补充。
剑道并不需要单独的剑元来催动。
但这里……必须把元气化为剑元，如此才能最大效率发挥出剑道威能。
这是剑道体系本土化必经的过程，其威力，只会前世的玄宗之主更强。
“剑元之后，应该就是剑意境界了吧？”
杨寿半眯着眸，看着水镜里已经准备再次进入四方界的李玄渊。
第五百章 扫地老人
在剑经中，玄宗之主把剑道分为几个重要阶段。
其中，剑意至关重要。
剑意亦有高低之分，越是稀有的剑意越是强大。
因为越是稀有，越难修行。
这有点类似于洪荒修炼体系的悟道境，所悟之道越晦涩难明，便越是强大，同样，修行起来往往要耗费大量精力。
“普通剑意，王级剑意，皇级剑意，帝级剑意，宗师剑意……”
杨寿手持着剑经原本，看着其中的剑意境界，嘴角翘起。
据他所了解的，即便是在前世，玄宗之主领悟的也不过是宗师剑意，而宗师剑意之后，则是圣级剑意。
亦可称之为……剑道本源！
这是剑意升华之后的存在，归根结底是剑意，但其威力却远超剑意。
在杨寿的视角里，时光飞逝，这一次过后，剑仙授道，天下震动。
外加散楼两人的斡旋，使得李玄渊享受了一段时间的宁静。
但终究纸包不住火，玄剑宗的某些弟子，忍不住把剑仙来自于曾经降临神书的那座高山的消息传递了出去。
神山之名再次浮现在世人眼前。
世人纷纷聚拢于神山之脚，一方面是寻找剑仙，一方面是想要霸占神山，从中探索出剑道奥秘。甚至有传言，当日那个横跨世界的虚影，一剑斩落星河宇宙的伟大存在，便曾降临过神山，留下过传承。
对于这一点……
杨寿表示完全是无中生有。
但不妨碍世人脑补，就这样，李玄渊，成为了众矢之的。
一个没落的皇族三王子，根本没有在各大后起宗门的眼中，各种冷言冷语嘲讽不止，逼迫李玄渊离开神山。
“若我不走呢？”
立于神山之上，李玄渊冷冷扫视众人。
这些人里，剑道天赋都极为不错，若是一心向道，未来必将推动剑道的发展。
“不走就死！”
有一个宗门的新晋弟子年轻气盛，手持着剑，指着李玄渊，冷声大喝。
“噌！”
一道剑光闪过，这名弟子便再也发不出任何声响，直接到底死亡。
而在他的脖子处，出现了一道细小的缝隙，却罕见地没有任何鲜血流出。
一剑封喉！
这一幕让所有人感到心头一冷，但却打消不了他们谋夺神山的念头。
“神山有能者居之，你皇族早已衰微，如今依附各大宗门才赖以生存，何苦搅这趟浑水？”
也有人苦口婆心劝说，试图说服李玄渊。
毕竟李玄渊疑似和剑仙修行过一段时间，学习到某些强大的剑术也是理所当然的。
“笑话！”
李玄渊冷笑扫视众人，一剑在手，浑然不惧。
“想要把我驱离神山，就先胜过我！”
自此，李玄渊向全天下，发布了挑战令。
普天之下，若有人能够胜过他，神山便归他所有。
当然，众人也可以一拥而上，神山便归他们一群人所有。
这个条件，世人一下子就动心了。
在他们想来，李玄渊虽强，但绝不是天下人的对手。
第一战，直接爆发了。
这一次围拢在神山面前的众人，大大小小三十余家宗门，共计数百人，一拥而上，各种剑术蜂拥而至，场面极其壮观。
然而……
在没有领悟剑气的这群剑道修行者面前，李玄渊只是斩出了一剑。
而且是随意的一剑。
剑气震荡数百里，直接把这群人给吓破了胆。
恐怖的剑气撕裂大地，在地上犁出了一条数百里的长沟，似乎在昭示着他们的自不量力。
“剑气！这是传说中的剑气！”
有不少有见识的剑修，喃喃着，话语也越来越大。
“必须悟出剑气，才是他的对手！”
所有人带着屈辱，离开了神山，这一次，一个人都没有留下来。
从李玄渊斩出这一剑开始，他们就意识到了，眼前此人，不可战胜，至少以他们目前的剑术，根本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同时，他们更加渴望霸占神山。
这个念头愈发强烈。
在他们想来，正是因为神山，因为剑仙，所以李玄渊才能修成如此恐怖的剑气。
殊不知，剑气之后，还有剑元，剑元之后，更有剑意，他们的剑道境界，已经落后了李玄渊数个层次了。
李玄渊一剑，天下皆惊，却同样激发了所有人的斗志。
世人心中除了剑道修行外，还增添了一个念头，赶超李玄渊，洗刷羞辱！
尤其是那些各大宗门的天骄，更是如此。
李玄渊一剑让世人颜面扫地，神山下至今还存在着的数百里长沟，似乎在嘲笑着他们自不量力。
十年后，李玄渊再次进入四方界，拿到了一枚灵果。
回到剑灵世界，吞服灵果，飞速修行剑元。
而世人，到目前为止，四方界开启了数次，一次也没有获得灵果。
这让杨寿有点看不下去了，沉思了许久，杨寿决定，下一次四方界开辟，下放几颗灵果，让其余人获得几枚灵果，促成剑气境界的修行。
否则的话，一枝独秀的局面，也太单调了。
……
时间一晃，五十年过去了。
期间，四方界开启了五次，五次里，李玄渊得到了五枚灵果，而还有不少灵果，这些年来陆续成熟降落，砸中的几名幸运儿，也顺利地开启了剑气修行。
世界悄然在发生改变。
从以前的剑术修行，向着剑道修行转变。
距离杨寿想象中的剑修世界，也越来越近了。
因为……在杨寿的视角里，已经有至少十位成功悟出了剑气。
虽然他们的剑气最长不过数丈。
但已经是一个巨大的突破了。
只是……
看着水镜里，时隔六十年，再次围绕神山的那群人，杨寿无语的摇了摇头。
这些人，对神山觊觎许久，六十年也未曾忘记。
“李玄渊，交出神山，饶你不死！”
这一次前来的，是八大宗门的宗主。
每一个，都是悟出了剑气的存在，数丈剑气伤人无形，面对寻常剑修，完全可以做到碾压。
但面对凶名赫赫的李玄渊，八大宗主有些虚。
仗着人多，才勉强敢站在神山面前的样子。
因为他们的时日已然无多，再不尝试，进入神山，他们寿命就要达到两百年了。
领悟出剑气，并无法助他们延寿。
唯有悟出剑元，方能延长寿命。
李玄渊背负着青殇，走出了草屋，看着八大宗主，实力比起数十年前强了不少。
但……还是不够看的。
“你们先打过他吧。”
指着草屋院落里，一个拿着扫帚正在扫地的老人，他轻声说道。
并非他托大，实在是双方之间实力差距太大了。
他若出手，对方八人，连一招都接不下。
“狂妄！”
“竖子胆敢如此羞辱于我！”
……
八大宗主瞬间暴怒。
剑气纵横，冲出剑鞘，朝着李玄渊攻来。
然而李玄渊眼皮都没抬一下，冷哼一声，转身便要离去。
而在院落里扫地的老人，猛地抬头，苍老的眸子里闪烁出一道剑光，手持着扫帚，化作了剑，朝着八人扫来。
轰！
一扫帚下去，八人齐齐后撤，露出了骇然之色。
“剑气！”
他们没有想到，一个扫地老人居然也悟出了剑气。
但很快，其中一个宗主认出了这个老人，脸色大变。
“紫玄上人！”
“传说你宗主之位传给了张舞后便消失了，没想到居然在这里！”
“身为天下第一人，你在此地扫地，连尊严也不要了吗？！”
不少人曾和紫玄上人相识，此刻认出，痛心疾首地喝问。
然而，这名老人却缓缓摇头，咧嘴，露出了稀松的几颗牙齿。
“朝闻道，夕可死，我在此聆听剑道，怎么就没有了尊严？”
“诸位，看在你我曾相识一场的份上，离去吧，主人的境界，远非你们能想象的……”
老人接下来的话，让所有人脸色极为难看。
主人二字，像是啪啪打他们的脸。
刚才一击，他们已经能够感受到，紫玄上人的境界，远超于他们，剑气恐怕达到了数十丈。
他们单打独斗，绝不是他的对手。
但就这样恐怖的一个存在，在李玄渊面前，依旧是如此低姿态，甚至称之为主人。
“我等修行剑道，本就存一颗逆心，岂能就此放弃！今日，我倒要看看，李玄渊到底是何境界！”
“我等一起出手，先胜了紫玄，再去目睹一下我们难以想象的剑道境界！”
有人大吼，脸色铁青。
因为他们的时日都已然无多，今日若是退却，未来将一一老死，再无半点机会。
九人混战。
紫玄上人拿着一把扫帚虎虎生风，剑气纵横，数十丈的剑气碾压着八人打。
然而，八人心中卯着一口劲，死死抵抗。
最后……
居然活生生把紫玄上人耗尽了力量，艰难取胜。
即便如此，八人身上，全部都是剑气切割的伤痕，受了重伤。
“多谢上人手下留情。”
八人中，有人还是知道好歹的，对紫玄上人拱手。
此战，他们连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而紫玄上人连剑都没用。
自始至终，用的都是一把扫帚。
不是让他们是什么。
“你们啊……”
紫玄上人摇了摇头，摇身一变，仿佛又成了那个扫地老头，在院落里静静扫着落叶。
第五百零一章 剑道万古如长夜
簌簌的声音，听上去十分宁静。
这里也一点看不出刚才发生过一场大战。
“主人正在草屋后练剑，你们进去吧。”
紫玄上人摆了摆手。
八人拱手，紧握着手中的剑，十分紧张地往前走。
此时的他们，如同出入茅庐的剑客，看上去一点都没有宗主风范。
当他们再次看到李玄渊的时候，手中的剑不由自主地跌落在地，铮然作响。
“这……”
八人张着嘴，看着眼前的异象，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此刻的李玄渊，正在领悟剑意的关键时刻。
剑元这些年下来，已经十分浑厚，具备了剑意同修的基础了。
这些异象，便是他所悟剑意外化出来的。
众人只看到李玄渊盘膝端坐在一片空地之人，而仿佛从他身上，走出了一个虚影，一个接着一个，手持着剑，舞动了起来。
随着虚影舞动，剑气纵横，各种异象层生。
有一头又一头的野兽咆哮着，有九天上的神鸟在扑闪着翅膀，腾挪万里，也有负剑而行的剑仙御剑乘风……
这一幕实在是太壮观了，超乎他们理解的玄幻。
使得他们一下子明悟了，紫玄上人所说的话。
他们距离李玄渊，差了不止一个境界。
更重要的是，在李玄渊领悟的关键时刻，李玄渊附近，有一头灵尻，居然……对着李玄渊跪下膜拜，目光中全是崇拜。
“剑仙……”
他们恍然大悟。
世人谣传，谬矣。
这哪里是剑仙传授剑道，这名剑仙的剑道，恐怕都是来源于李玄渊。
一个默默无闻的剑道奇才，孤身一人，悄然走到了如今境界。
于是乎……
八大宗主，献上了八个膝盖。
学着剑仙的模样，跪在了正在领悟剑意关键时刻的李玄渊面前。
李玄渊能够大致感应到他们的到来，但剑意至关重要，不容有失，于是没有搭理他们。
……
世界之外，杨寿望着李玄渊正在领悟的剑意，有些不是很满意。
这个剑意，从意境上来说，只是皇级级别。
至少要是个宗师级别的剑意吧？
“现在的李玄渊，并非前世的玄宗之主，天赋才情虽在，但需要时间的积淀，不可能一蹴而就……”
符脑在旁感受到杨寿的不悦，小心翼翼地解释道。
杨寿扫了眼他，点了点头，是他太急了。
轮回和演化，本就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他有时间转换器，已经极大加速了这个过程。
最后，李玄渊成功悟出了皇级剑意，一个花里胡哨的剑意。
剑意一出，各种异象都伴随而来。
被他命名为……异象剑意。
实际上，这个剑意，尚未触碰到剑道的顶尖层次。
前世里，玄宗之主毕生只修行出一道剑意，宗师剑意，只差一步，便可以升华为圣级剑意。
那是契合他的真正大道，而现在的李玄渊，距离找到自己的大道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这种花里胡哨的剑意虽然看起来不错，但和纯粹的剑道比起来，还是差了太多。
“你们胜了？”
悟完剑意后，李玄渊望向八人。
不知为何，这八个人突然向他齐齐磕了个头。
并且都露出了羞愧神色。
“老朽无知，冲撞了剑神，还请剑神勿怪……”
“我等愚昧，不知天高地厚，望剑神赎罪……”
“剑神……”
……
八人你一言我一语，一口一个剑神，听得李玄渊更是疑惑了。
他还以为对方要继续挑战自己呢。
不过眼下看起来，这八个人回去后，天下人应该不会不自量力来找他的麻烦了。
可出乎他的预料，这八个人，居然就赖在这里不走了。
“恳请剑神收我等为徒……”
“端茶倒水，在所不辞……”
……
李玄渊这下有些头疼了。
他这儿都快变成了老年人收留所了。
外面还一个老的不行的紫玄上人在扫地。
眼前还有一群身子骨看上去还算健壮的老人，但估计都不小了，属于行将就木的那种。
他张口，本想拒绝，但看到八双求道的眼神，拒绝的话又顿住了。
这眼神，和当年的紫玄上人何其相似。
所以他才允许对方居住在神山上，帮他打扫院落。
同时偶尔指点一下。
并非是弟子。
他唯一的弟子，此生只有一个，那就是四方。
“罢了，你们就留在这里，和紫玄一样，若是有朝一日不想留了，随时可以走。”
他摆了摆手，并没有驱赶他们。
八大宗主千恩万谢，毕恭毕敬，到了他们这个岁数，即将老死，对生死已经看得很开了。
毕生所求，唯有一字，剑。
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和李玄渊是同一类人，毕生都奉献给了剑的人。
所以李玄渊才会心软让他们留下来。
“只是你们修不出剑元，无法延寿，始终无法问鼎剑道更高境界……”
望着八人的背影，李玄渊发出了一声轻叹。
“吱吱吱……”
而一旁，隐隐有些剑意雏形出现的四方吱呀吱呀地，手舞足蹈，似乎在提醒他。
“你是说……可以把果子席卷一空？”
李玄渊眸子一亮，下一次四方界，他直接把满树上的灵果打包带回来……
岂不妙哉？
领悟出的剑意的他，真实实力已经和全力出手的四方相当，完全具备了战胜灵尻族的可能。
就算直接夺走，它们也拦不住自己！
但是直接夺走，他担心会不会导致灵尻族和剑灵世界开战。
“吱吱吱呀呀呀……”
四方再次比弄着，告诉他没有任何问题。
果子百年一结，他就算不摘，也会有新的果子出现。
现在的古树上，已经有不少新生的灵果了，只是还没成熟而已。
听到这里，李玄渊这才下定决心，为了一群老年人，下次洗劫果园。
为了这群毕生追寻剑道的老人，他做一次强盗又如何？！
而且……他想要一次性，把剑元推向最高峰。
因为剑元之上，还有更高的剑道境界。
……
就这样，下一次四方界开启，四方背叛了部族，带着李玄渊进入古树，直接打包带走了生于七十余颗灵果。
这一次，是大丰收。
回到了神山后，李玄渊把九个老人喊了出来，给他们每人分了一个。
所有人眼睛都直了。
他们之中，都曾获得过一枚灵果，也正因为如此，才得以踏上剑气修行，悟出剑气。
但从未见过一包的……
不是说四方界灵果可遇不可求吗？
九人有些发楞，但想起了主人的剑道境界，也便不例外了。
那样的剑道境界，天下大可取得，区区四方界，又如何能阻挡得住？
“你们服下灵果，好好感应，一边修行剑气，一边尝试炼化剑元。”
他稍微指点了下他们，然后把神书里记载的东西都默念了出来，交予他们。
九人齐身下拜，老泪涕零。
赠灵果，传大道，这样的恩，恐怕他们到死也报不了。
唯一能够报答的，就是努力修行，不让主人失望。
草屋内，极有可能是当世最强大的一群人，开始了刻苦修行。
这些老人们，也逐渐从数丈剑气，逐渐积累变成了数十丈，上百丈剑气。
只要是能量不够了，直接跟李玄渊说，灵果管够！
导致十年后，神山上，出了九个老古董级别的剑道传奇。
举手投足，便是数百丈的剑气纵横，各色剑术淋漓尽致，偶尔走出了自己的风格。
对此李玄渊很满意，这些人，不仅仅是向剑之心坚定，天赋同样不错。
只是有一点缺憾，九人里，始终没有一个能够突破剑元。
剑元的凝练十分艰难，哪怕有他亲自指点，但这些人……年岁都太大了，元气损伤太多，根本无法强行炼化元气为剑元。
……
九大宗主在神山上待了十余年时间，终于意识到了自己可能在剑道上止步于此了，开始陆续向李玄渊辞别。
“紫玄死期将至，主上数十年教诲铭记在心，还有些俗事未了，望准归。”
“宗门遭遇大难，门下弟子呼唤，不得不……”
……
反正是各种理由，都选择了离开神山，离开李玄渊。
对此李玄渊都默许了。
当初他便说过，神山他们想走便走，一个不留。
只是……他们做不到如自己这般，割舍俗世一切繁琐，潜心向剑。
俗物缠身，这是他们最大的缺点。
李玄渊心中略微有些失望，却不知道，这九个老人，在俗世里掌控了势力加起来，可以撬动半个剑灵世界。
他们回归宗门后，一方面是处理后事，交代传人，另一方面……
则是把李玄渊赠送的三枚灵果尘封，并且郑重嘱咐，除非宗门内遇到极为忠诚，且天赋超绝的剑道天才才可以交付。
助其开启剑道，开启剑气和剑元。
这三枚灵果，都是李玄渊赠送的。
他的剑元已经到达了圆满，灵果对他而言，已经没有了任何作用。
除了交代后事外，九大宗主都不约而同做了一个事，为李玄渊著书立说，扬名天下。
相约共同出版，联合所著之书，一夜之间，传遍了天下。
《剑道万古如长夜》一书发行天下，几乎所有剑道修行者，纷纷拜读。
其中，蕴含了各色精妙剑术，属于神书简化版，此外，更有有关李玄渊的事迹流露在内，引得众人向往。
剑道数百年以来，发展极慢，急需一个标杆，一个榜样，引领剑道修行者前行。
第五百零二章 宗师级剑意
剑道发展数百年，原地徘徊，始终不前，急需一个人来打破囹圄，推动剑道快速向前。
而这个人无疑是李玄渊。
开创剑道修行之路，使得剑修从寻常练剑者，走向了剑气，剑元，剑意这条路。
若无他，便没有他们九大宗主，也没有如今天下繁荣的景象。
书中记载了与剑道相关的种种传说，极富传奇色彩，比如剑仙传道。
并且第一次昭告世人，所谓剑仙，其实也只是李玄渊的弟子。
李玄渊在神山悟道，它被吸引而来，每日不辍，李玄渊不忍驱赶，任其学习，其天资高绝，所学甚快，便成了世人眼中的剑仙。
但在李玄渊面前，它始终执弟子礼。
这些传说一放出去，李玄渊的名气一下子高涨了起来。
使得天下学剑的人，纷纷喊出了生子当如李玄渊的口号。
……
对于这一切，李玄渊始终未曾听闻，他还不知道，他所居住的神山，已经成为了剑灵世界的圣地。
属于剑者的至高圣地。
没有他的允许，无人敢贸然踏入。
他只是有些疑惑，因为……紫玄等人下山了没多久，突然又返了回来。
“我等后事已结，余生当侍奉恩师左右，以报师恩。”
九人齐声，苍老的声音让人动容。
这九人，极有可能是世界上除了李玄渊外的最强之人。
剑气斩落数百丈，一剑光寒剑灵界。
李玄渊望着苍老的他们，发出了一声叹息：“也罢，还有一些时间，你们好好修行，钻研钻研剑元之道吧。”
唯有悟出剑元，方能延年益寿，增加寿命。
因为拥有剑元，才算真正走上了剑修之路。
但是很可惜，哪怕有他亲自指点，九人因为年纪原因，体内元气溃散，不再精炼，难以凝练剑元。
在剑道修行上，凝聚剑元的时期，最好是一百岁之前。
超过了一百岁，肉身便开始衰败，元气涣散，不再精炼。
这样试图炼化剑元的难度将极大增加，更何况这九人……都已经一百九十多岁了。
哪怕吞服了灵果，也只是增强肉身能量。
杨寿培育出的灵果，并不具备延年益寿的功能。
……
在随后的几年里，九大宗主陆续归墟离去。
李玄渊和四方把他们一一埋葬，葬于神山上，墓碑上写下了这么一行字：“剑道的独行者，问道人。”
神山再次恢复了冷清，没有人扫地了，四方又重新接管了扫地的活。
而李玄渊，终于把目光再次放向了更高境界。
他的剑元已经储存圆满了，完全有资格叩问更高的境界。
剑灵世界之外。
杨寿看着继续投入剑道修行的李玄渊，同时也在琢磨剑道修行接下来的道路。
作为创世神，他要随时纠正世界的错误发展，适当地往他想要发展的方向引导。
“现在的李玄渊大概相当于五级圆满层次，也初步领悟了剑意，而剑元之上的境界……”
在剑经中，玄宗之主曾把这个境界称之剑道境界。
达到这一步，将真正登堂入室，踏入了剑道大门。
想要踏入剑道境界，唯有化周身剑元于无形，融入全身，做到身即是剑，剑即是身。
当初的玄宗之主便已做到了这一步，站在那里，整个人就仿佛是一柄剑。
甚至一段时间里，他超脱了剑，不再用剑，对他而言，天地一切，草木竹石，皆可为剑。
“这个境界比较难，我觉得他可能要修炼很多年……”
符脑在一旁按照理论分析着，据他统计，玄宗之主达到这一步，修炼了三百余年，而李玄渊……
即便天赋强于玄宗之主，两百年也是必须的。
而他的寿命，如今只余下两百年不到。
悟出剑元，可以延寿，但延寿其实并不多。
因为剑道修行，本就不注重修身养性，和洪荒修炼体系有着极大的不同。
同境界同战力，他们的寿命更短。
悟出剑元，可以延寿一百载。
而悟出剑道，同样可以再延寿一百载。
即便再逆天，也只能活到四百岁。
但对这些剑道修行者而言，已然足够。
四百载岁月，足以他们问鼎剑道巅峰，横扫一切强敌。
时光岁月并不重要，唯有剑，能与他们不离不弃。
……
时间荏苒，这一次，没有再打符脑的脸。
一百八十年后，李玄渊顺利散去周身剑元，踏入了剑道境界。
成功延寿一百年。
而他的剑意，也已经领悟出了数道，却没有一道是宗师级剑意。
而神书中曾记载过许多剑意相关的境界，对宗师级剑意的描述极为推崇，位列圣级剑意之下。
他最高的，也不过是帝级剑意！
“宗师级剑意，可遇不可求，需要在剑道上有极为独特的感悟……”
关乎这一点，他心知肚明，也正是因为这一点，他迟迟未能悟出宗师级剑意。
没有独特的感悟，没有对剑道达到极致的经历，是无法悟出宗师级剑意的。
在前世，玄宗之主所悟出的宗师级剑意，正是因为被道祖拒之门墙之外，备受羞辱，走上了剑道极端，方才大彻大悟，修成了宗师级剑意。
而李玄渊在这个世界，顺风顺水，从未有过什么独特的经历，更别说独特的感悟了。
……
剑灵世界之外。
杨寿托着腮，沉吟思考着：“要不要把地球上那些剑道翘楚的经历模拟输送到这个世界？”
诸如西门吹雪，一剑西来，绝世冰冷的剑。
白云城主叶孤城，遗世而立，天外飞仙，无踪无迹。
独孤求败，剑招入化境，几近于无，败尽天下人，一生但求一败而不可得。
谢晓峰的剑，神剑山庄三少爷，毕生苦寻第十五式……
……
诸如此类，若全部凝练出来，以他们的经历而言，会不会让李玄渊有更大的进步？
说干就干，杨寿半眯着眼，指挥着符脑：“准备好几份剑道高手的经历，融入这个世界。”
符脑一愣，旋即明白了创世神的意图。
李玄渊现在陷入了剑意桎梏中，没有经历的他，无法沉淀出至高至强的剑意，也就失去了问鼎圣级剑意的资格。
传说中真正的剑神境界！
必须要以宗师级剑意为基础，继而口吻圣级剑意，突破之后，凝练剑道本源，证道剑神！
杨寿可不想再给李玄渊来一次投胎，重新培养。
能一次性搞定就一次性搞定，目前来看，李玄渊做的还不错，没必要等下一次回炉重造。
“此次收集了一批剑道高手的剑意，并且融入了他们的人生，将被投放在中剑灵世界的各个角落。他们只有书籍中的相关记忆，不会对世界的发展有任何影响。”
符脑周身光芒跃动，在他的手心里，被他凝练出了十余个光团。
其中有数个极为璀璨夺目，正是杨寿之前重点提出的西门吹雪，叶孤城，谢晓峰等人。
他们的剑道，都是一生经历浓缩而来，应该能让李玄渊有所悟。
“投放吧。”
杨寿点了点头，确认无误后，示意符脑赶紧投放入其中。
……
剑灵世界，剑道发展得越来越繁荣，涌现了一批又一批的剑道高手。
剑气也变得越来越普及。
因为灵果也不再是稀罕物件，甚至有人取了灵果没有直接吞食，在剑灵世界种植，有了惊人的发现。
灵果成长成为灵树，一百年时间，同样可以结一百颗灵果！
只不过相对于四方界的灵果，本土化的灵果能量小了许多，但也足以人开启剑气修行，继而感悟剑元。
《见到万古如长夜》一书也成为了经典，神山真正被世人奉为神山，剑神居住的山。
李玄渊被尊称为剑神，但他自己却从不认可这个称号。
他连宗师级剑意都没有领悟，有何资格自称剑神？
那一日斩裂星河，撕破寰宇的巨大虚影还横亘在他心头，那样的剑意，必然是远超圣级剑意，他……还有极其漫长的一段路要走。
而不知何时起，世界上涌现了一批接着一批的剑道修行者，有的如昙花一现，有的却让人记忆犹深。
比如说……
近期出现了一个白衣胜雪的剑修。
他从西来，身穿雪白色的长衫，从未换过任何行头。
背负着一柄长剑，面容冷峻，沉默寡言。
没人知道他从哪里来，也没人知道他要往哪里去。
他像是一个苦行僧，一路而行，却没有因为任何事物而驻足。
直到有一天，一个悟出了剑气的修行者挑衅了他。
那个悟出了剑气的修行者当场暴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他的剑，快到眼睛捕捉不到。
这样的人，这样的剑，一时间成为了众人口中谈论的对象。
“他的名字叫西门吹雪，是一个十分喜欢装逼的人！”
有一个紧跟他一路的人爆出了第一手资料。
这个人剑道修行经验不足，没有动手挑衅对方，反而套取了一些信息。
“给你们举举他的经典语录！”
在茶馆里，有人蹭热度，引得众人驻足，其中包括李玄渊。
这些日子里，他一直待在神山上，静极思动，便没想到遇到了这么有趣的事，这么有趣的人。
第五百零三章 西门吹雪
白衣胜雪，从西而来，沉默寡言，生人勿近。
这些特点融合在一个人身上，偏偏这个人似乎还有强大的实力。
李玄渊干脆驻足茶馆，等待着有关他的故事听完。
“快讲啊，钱都给了，赶紧说说，他到底有哪些装逼语录！”
“对啊！别愣着了，赶紧的……”
……
不时有人催促着，那个蹭热度的人这才咽了咽口水，擦了擦额头的汗，颤颤巍巍地讲述了起来。
他之所以有这个表情，不是因为其他，而是因为……
在茶馆外，他突然瞥见了一个人。
一个白衣胜雪，眼神冰冷的人。
但随着西门吹雪成了网红，模仿他的人越来越多，他每天都会看到七八个如此装扮的，也不足为奇。
他喝了喝茶，润了润嗓子，拿起剑，甚至还做出了动作模仿。
把剑横起，他吹了吹剑刃，用低沉的声音说道：“我剑上吹的，不是雪，而是血！”
“好！”
“不过瘾！再来一句！”
……
第一句装逼语录就引得众人连连叫好。
“没有人见过我的剑，见过的人，都已经死了。”
第二句装逼语录出来后，剑道才刚发展起来，还不适应装逼节奏的人，更是深受鼓舞，如同被打了鸡血一般。
就差四处寻找西门吹雪，拜他为师了。
“继续啊，不要停……”
上瘾了的众人招呼不断，而在茶馆外，李玄渊听着耳畔的嘈杂声，但心中却无比宁静。
因为眼前此人，由不得他不宁静，甚至于凝重。
一种压迫的气息碾压而来，这是他从未感知过的。
眼前此人，在剑道上，仿佛可以碾压他。
哪怕他成功踏入了剑道境界，但对方……在剑道上，已经浸淫许久，走出了自己的路。
“西门吹雪？”
李玄渊深吸了一口气，忍不住开口问道。
白衣胜雪的人瞥了他一眼，也瞥了眼茶馆里挺热闹的众人，目光中蕴含万年难化的寒冰。
他转身离去，背后的剑，似乎从未动过。
而……
那个茶馆，在他转身的刹那，轰然倒塌。
在调侃他的那个说书人，直接暴毙，身上甚至找不到一个伤口。
李玄渊瞳孔一缩。
刚才那一瞬间，他甚至都没有看到对方出剑。
哪怕眼前此人离去，他也没有看到对方的剑是如何出的。
这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剑道境界？
他已经不怀疑了，眼前此人，就是西门吹雪，那个传说中从西而来的剑客！
和自己一样，早已踏入了剑道境界！
为了给这个世界推动力，符脑特地给西门吹雪灌输了剑道境界，使得在实力上，和李玄渊在一个层次。
否则武侠小说中的剑客，给玄幻世界的剑修上课，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眼下就看李玄渊能否从西门吹雪的经历中，悟出宗师级剑意吧。
毕竟这个西门吹雪，全部都是伪造出来的，只是拥有武侠小说中西门吹雪的全部记忆和所谓剑道感悟而已。
……
果不其然，见识到了更为强大的剑后，李玄渊难以掩饰心中的激动，紧跟在西门吹雪身后。
刚才那快到了极致的一剑，正是他想要学习的。
这次事件过后，李玄渊已然明悟，天地之间，可以为他师的，甚多。
“可否教我剑法？”
但西门吹雪对于他的跟随如同未闻，最后，李玄渊实在忍不住了，冲到西门吹雪面前，拦住了对方。
“让开。”、
西门吹雪的声音十分冰冷，冷峻的面容上没有一丝暖意。
他不知自己从何而来，也不知自己要往何处去，仿佛此生就是这般，注定从西而来，向东而去。
李玄渊依旧没有选择让步，对他而言，他必须尽快感悟出宗师级剑意，方能有机会问鼎传说中至高剑神境界。
而眼前此人，或许正是他的契机。
“噌！”
一剑斩落。
李玄渊瞳孔一缩，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额头间的一缕头发就这么背斩落了。
他再次连对方出手都没有看到。
一剑震慑后，西门吹雪便离开了。
留下李玄渊一人在原地发待。
他猛然发现，两人之间，实力差距原来这么大。
……
世界之外。
杨寿看着水镜里的一切，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符脑这个设定是不是有点太变态了。
给西门吹雪提升到剑道境界修为不说，还模拟给了宗师级剑意标配，这让只有帝级剑意的李玄渊怎么打？
全方面碾压。
而且，西门吹雪更是在剑道的快剑领域举世无双。
这样下去，他都有点怀疑李玄渊会丧失自信，道心破碎了。
还好李玄渊只是愣住了半晌，便清醒过来，连忙寻着西门吹雪的踪迹追去。
“师尊，等等我——”
……
杨寿没想到，李玄渊这么快就反应过来，然后抛弃了以往的名声包袱，向对方厚着脸皮拜师。
要知道，在这个世界上，他可是被公认为的剑神。
能放下这些囹圄桎梏，一心向剑，不愧为玄宗之主。
对他而言，达者为师，学无先后，不如别人，那边拜师学好了。
做人是如此，剑道修行也是如此。
只是可惜，西门吹雪根本没有收徒的心思，直接给他拒绝了，并且送了他一个字：“滚！”
李玄渊锲而不舍，紧跟在后，一路而行，试图从中摸索出西门吹雪出剑的方式。
对方的剑，快得令人发指。
哪怕他突破了剑元境界，达到了剑道境界，也无法看穿。
那必然是宗师级的剑意，才能施展出如此剑法。
最后，西门吹雪没有再驱赶他，孤身一人的他，任由李玄渊远远跟随。
“你到底要往哪里去？”
李玄渊忍不住在后面追问。
起初西门吹雪没有回答他，一如他的名字，十分冰冷，如雪一般。
后来，随着混熟了之后，西门吹雪才言简意赅地吐出几个字：“不知道。”
“你的剑是怎么学的？”
渐渐的，两个人有了日常间的简单交流。
“抛妻弃子。”
西门吹雪顿了顿，在某个日落黄昏的时候，说出了自己的往事。
他没有几个朋友，来到了这个陌生的世界后，他最初居然有点欣喜。
因为这个世界和他那个世界不同，没有那么多礼义廉耻的束缚，所有人都仿佛为剑而生，在追求剑道极致。
但他们的境界太低了，他一直走，一直走，也只有一个李玄渊能勉强跟上他。
李玄渊听到抛妻弃子四个字在西门吹雪的口中居然说的如此轻巧，突然心中一沉。
随后在西门吹雪的自我叙述中，听到了有关他的往事。
他出生于姑苏城外的万梅山庄，那是一片梅花林里，从小孤僻，唯有剑与他相伴。
在和剑为伍期间，他自我摸索，达到了巅峰，所修的，也是无情的剑。
在李玄渊和他相处这段时间里，他不止一次提过，他的剑，是杀人的剑。
他所修的，是无情剑。
所以在成婚之后不久，他觉得自己的剑道境界增长缓慢了，便抛妻弃子，独自一人，浪迹天涯。
为了追寻他更高的剑道境界！
听完他的叙述后，李玄渊这才明白，为什么眼前此人，能够达到如此剑道境界。
已经快要接近于剑道的无境了。
他的剑，从未出鞘，杀人的时候，甚至都未曾用过剑。
正因为如此，所以他才看不到对方拔剑。
他杀人，已经到了不需要用剑的地步了。
孤独，寂寞，白衣胜雪，谱尽凄凉，这正是西门吹雪一生的写照。
他抛妻弃子，从西而来，没有朋友，陪伴着他的，只有剑。
只有如此极致的人，方能悟出如此剑道。；
……
“操控下天气，给他们下点雪，增加点氛围。”
世界之外，杨寿看到两人沉默无言，尤其是李玄渊听完对方的故事后，似乎有所感悟，连忙吩咐符脑。
符脑不敢怠慢，立即操控剑灵世界的天气，在西门吹雪和李玄渊的上方，下起了雪。
白雪，瞬间飘飞。
大雪之中，天地一切污秽似乎都已经洗净，只剩下西门吹雪那一身白衣，显得那么白，真的胜过了雪的颜色。
还有他背后背负着的那柄剑，通体漆黑，名为巨阙，在大雪覆盖下，黑黝黝的，给人一种压迫感。
“有酒吗？”
西门吹雪忽然问道。
在下雪天，他最喜饮酒。
李玄渊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飞身而去，从不远处的村落里，带回了一坛酒。
这个世界上，酿造饮品也逐渐衍生，酒并不罕见。
西门吹雪接过李玄渊抛来的坛子，掀开封口，饮了一大口。
“我想练剑了。”
大雪纷飞，西门吹雪心中突然涌现出了无尽孤独寂寞，饮酒之后，轰然爆发。
巨阙铮然，感应到主人的念头，出鞘而来，自动出现在了西门吹雪的手心。
茫茫一片雪白中，一个修长的身影，手持长剑，踏雪无痕，凌空而起，开始了练剑。
这一练，便把他这一生都练了进去。
从年少学剑，到学有所成，到举目无亲，到抛妻弃子，再到……孤苦一生。
李玄渊凝望着眼前的一切，心中接连受到了莫大的震撼。
这哪里是在看剑，他仿佛在观摩西门吹雪的一生。
第五百零四章 白云城主叶孤城
这一生十分沉重，所以西门吹雪的剑，带着凄凉，带着孤独，带着寂寞。
同样的，这一生也十分洒脱，所以西门吹雪的剑快到令人发指。
“来练剑吧。”
西门吹雪胜雪的白衣在雪地上异常耀眼，忽然顿住身形，转身看向身后的李玄渊。
“你的剑，还不够快。”
李玄渊大喜，连忙点头，在雪中开始练剑。
他跟随西门吹雪很长一段时间了，早就存了拜师的心思。
毕竟学无先后，达者为师。
如今西门吹雪愿意主动教他，他求之不得。
他在剑道方面的悟性十分强大，大雪连下了三天三夜，西门吹雪饮着酒，同样练了三天三夜。
一边练剑，一边教授李玄渊如何凝练出他的剑意。
他的剑意充满了孤独寂寞，凄凉中带着的那份洒脱，却是李玄渊无论如何都学不来的。
没有西门吹雪那份独一无二的经历，是无法悟出这样的剑意的。
……
世界之外。
符脑操控着天地大雪，一连下了三天三夜，两人练剑三天三夜。
“他……这一次看样子收获很大。”
符脑望着最终愣在原地不动的李玄渊，分析道。
杨寿同样点了点头，他为了剑灵世界的剑道未来，这个小灶开的的确有点大了，直接请名师来辅导功课，对他的剑意当然有非常大的启迪。
其实，地球上的剑道和此地的剑道并不相通。
如果李玄渊真按照西门吹雪的教法去练，这辈子也修不成剑意。
好在李玄渊在剑道上天赋惊人，汲取长处，弥补短处，仅仅是从对方的意境中学习感悟，试图走出自己的宗师级剑意。
“好一个西门吹雪，好一个唯孤剑意！”
最后，西门吹雪走了，踏雪而行，头也不回。
酒壶被随手扔在地上，陪伴着他的，唯有那一柄通体漆黑的巨阙。
如他所言，他不需要朋友，不需要亲人，此生，有剑陪他，便足矣。
“这样的剑，也唯有这样的人能够持有。”
李玄渊感慨道，对着西门吹雪离去的方向深深一拜。
西门吹雪的唯孤剑意，给了他极大的启发。
他的剑，自当结合他的人生，才能走出自己的道。
再继续待在神山上，也只是徒劳荒废光阴，他必须下山，游历世间，才有机会问鼎更高的剑道境界。
这一次，他没有再回归神山，而是四处游历了起来。
然后他又发现了一个有意思的人，一柄有意思的剑。
那人自称白云城主，看上去十分随和，平易近人。
他剑从未离过身，但也从未出过鞘，仿佛是个装饰品。
在某个“偶然”的时间，李玄渊和他相遇了。
然后他发现，这个白云城主身上的气息，居然和西门吹雪有些相近。
他怀疑对方和西门吹雪甚至认识，于是主动上前询问。
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
这个白云城主，也就是叶孤城，提起故友，嘴角翘起：“你说的是剑神啊……”
李玄渊瞳孔一缩，他从没想到，那个西门吹雪，居然会是白云城主口中的剑神。
而且，听语气，他们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
另一个世界里的剑神！
他没有和西门吹雪动过手，因为在他的感应中，对方境界和他等同，但剑意乃是宗师级别，必然是碾压他的。
却没想到，双方的真实实力差距，极有可能大到令人发指。
“前辈……”
李玄渊沉吟了片刻，对叶孤城拱手，连前辈都喊出来了。
“带我去找他吧，数年年那一战，他胜了，但今日……已然不同了。”
叶孤城神态温和，西门吹雪那万年不变的寒霜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李玄渊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带叶孤城追寻西门吹雪离去的方向寻去。
按照叶孤城所说，他与西门吹雪曾交战过一次。
那一日，在万众瞩目的紫禁之巅，胜者便可成就那独一无二的剑神之名。
那一战，是西门吹雪胜了。
可西门吹雪却从未承认过是他胜了。
因为他知道，叶孤城的剑，那个时候已经有了死意，故意相让。
真正的叶孤城，如白云城外的浮云，捉摸不定，无形无相。
“这一次，我们远离了人世纷扰，来到了一个剑道的世界，简直是上天的恩赐！”
叶孤城微笑着，张开双臂，想要拥抱整个世界。
这样的世界，他心向往之，曾无数次求之不得。
想来西门吹雪也是如此。
曾经的他，被名利所累，因为天下而输了剑，但今日，他将在与西门吹雪的一战中，极尽升华，谱写剑者华章！
“你的剑，还不够洒脱。”
在赶路途中，叶孤城对李玄渊如是说。
“请前辈指教。”
李玄渊自知境界不如，甘心请教。
叶孤城却摇了摇头，反而指向了天际的白云，淡淡说道：“向白云学学吧。”
他自幼痴心剑道，便是在白云之下，一朝顿悟，走出的自己的路。
他所创天外飞仙，斩尽天下高手，曾一度被誉为天下第一高手。
唯独西门吹雪的快剑，他生平未遇。
于紫禁之巅的那次决战，也甚为可惜。
他本萌生了死意，在剑术占据上风的情况下，偏了几分剑，成就了西门吹雪一代剑神之名。
如若不然，他相信自己的剑，也担得起剑神之名。
……
李玄渊开始观摩白云，看云卷云舒，看晴雨转换。
在叶孤城的指点下，他渐渐有所领悟，当然，领悟最多的，还是叶孤城和西门吹雪的一战。
当他们二人找到西门吹雪时，西门吹雪的剑，一直在颤抖。
似乎是在兴奋。
老友前来，西门吹雪又要了一壶酒。
最后，由李玄渊给两人找了一处决战地点，就定在了他一直居住的神山上。
这一战，没有世人关注，注定默默无名，但两人却不在意。
他们在意的，是要让上次的决战，再无遗憾。
这次决战，唯一的观众，只有李玄渊！
两大宗师级剑意之间的交锋，让李玄渊心潮澎湃。
他亲眼目睹一剑西来的场景，剑气纵横，剑法之快，肉眼难以捕捉。
更是见到了天外飞仙，白云之上，飘然的身影，洒脱到了极致。
被孤独围绕着的白衣胜雪的难道身影，似乎有了生平唯一的一个朋友。
他的剑在颤抖，他的身体在颤抖，他的灵魂在颤抖，这一切，居然使得他的剑更快了。
同样的，如白云般洒脱的城主，在这一战中，施展出无数精妙绝伦的剑术，看的李玄渊眼花缭乱。
原来……剑道还可以这样施展。
“叶孤城，紫禁之巅那一战，你一心求死，为声名所累，今日，你我皆来到这个纯粹的世界，当为自己而活，为剑道而活！”
西门吹雪罕见的，说出了一长串话。
这是李玄渊第一次听到西门吹雪一次性说这么长的话。
叶孤城朗声大笑，声音放浪形骸：“我若舍弃一切名利束缚，西门吹雪，你不会是我的对手！”
他的剑，自信，傲然，洒脱，如他所言，他将在这一战中，使他的剑道极尽升华！
“天下剑神之位给你了那么多年，就让我来试试，今时今日的你，到底配不配这个称号！”
最后，双方决战，各自施展出了自己最强大的招数。
西门吹雪的快剑，一剑西来，犹如破晓的流星，耀眼夺目，刺破苍穹。
同样的，白云城主的天外飞仙，剑中充满洒脱，从天外而来，要斩灭眼前一切敌人。
一方是唯孤剑意，另一方，则是洒脱剑意。
一个承载了无尽孤独，负着剑道如苦行僧般前行。
一个放弃了名利束缚，极尽升华如白云一般洒脱。
两者都是剑意的巅峰，都是在自己的道路上自信不回头地探索的剑修。
事实上，这一次大战的结果已然不重要了。
李玄渊心中突然想着。
无论是西门吹雪还是叶孤城，都在这一战中，印证了自己的剑道。
西门吹雪看似孤独，实则不孤。
因为在剑道修行这条道路上，有无数人如他一样，也默默走在自己的路上。
其中一个，就是叶孤城。
而叶孤城同样如此，放弃了名利束缚的他，仿佛重新回到了那个曾经天下第一高手的身份，举手投足，剑术精妙绝伦，天外飞仙更是洒脱中的极致，与背负剑神之名的西门吹雪不相上下。
这些年来，不只是他在进步，西门吹雪同样在进步。
大战不知何时终结的，两人也不知谁胜谁负，只留下李玄渊的身影，站在原地，仿佛生根发芽了一般，从未挪动过。
一年后。
李玄渊忽然从石化中醒来，仰天大笑。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两大宗师给他演示，时隔一年，他恍然大悟。
“我不管你们的剑道是什么，但来到了我的世界，这个世界的剑神，只有我一个！”
他嘴角呢喃，渐渐悟出了自己该走的路。
他一直被称之为剑神。
哪怕多了个西门吹雪和叶孤城，也不会例外。
“毕竟我的终极追求，是剑道至高啊……”
他抬头望着天，仿佛又回到了那一日，横亘世界的虚影，斩落星河的一剑
那尊名为剑道至高的存在。
才是他毕生敢追的目标。
第五百零五章 谢晓峰
“西门吹雪修的是唯孤剑意，为了剑道舍弃一切。”
“叶孤城修的是洒脱剑意，为了剑道看破一切。”
“而我……修的将是唯我剑意！”
李玄渊给自己定下了一个方向。
如世人所传，天下若无李玄渊，剑道万古如长夜！
他的剑，必将是这个世界最强，唯我独尊，举世无敌！
他的青殇剑，在这一刻感应到了他的气机，疯狂颤动。
似乎在响应他的剑道。
“你也是如此想的吗？”
他轻笑着，抚摸着青殇剑的剑身，然后开始练剑。
随着他练剑，宗师级剑意雏形逐渐衍生。
唯我独尊的剑意如种子般，生根发芽，并且开始茁壮成长。
只是想要达到西门吹雪和叶孤城那样的层次，还需要漫长的时间。
剑道，并非练就能练出来的。
还必须有足够的经历来打磨自己的大道。
所以西门吹雪在成婚后抛妻弃子，游历天下，遍寻对手。
叶孤城在十八岁后，行走世间，挑战一切剑道大师。
而他，在剑意雏形稳定后，同样选择走下了神山。
闭门造车永远是行不通的。
一下山，他本想继续去寻找西门吹雪和叶孤城印证自己剑道，但又“偶然”遇到了另一个人。
一个名为谢晓峰的男子。
一个断了双手拇指的剑客。
他已没有了剑，仿佛一个普通人一般，可李玄渊身为剑修的直觉却告诉他，眼前这个人，可怕的吓人。
没有拇指，自然无法握剑，但正因为如此，他才觉得，更加不寻常了。
“前辈？”
因为出现过西门吹雪和叶孤城那样的变态，所以李玄渊心存了半分敬畏，上前一步，轻声试探。
可惜这个男子与他擦身而过，仿佛他喊的人不是他一样。
“你的剑呢？”
转过身，李玄渊看着男子的背影，不由脱口而出。
无论是西门吹雪，还是叶孤城，向来都是剑不离身。
可眼前此人，却没有剑。
这对剑修而言，几乎是不可能的。
哪怕是四方，如今也是剑不离身。
前方的男子身躯一颤，前行的步伐总算顿住，却没有回头。
“我没有剑。”
他沙哑的声音响起，轻轻吐出这么几个字。
充满了悲伤。
他曾经是被誉为天地间最近乎神的剑客，但却沦落至此。
在剑客中，他是唯一一个厌倦了江湖厮杀，甘愿退隐的。
但却因为一个又一个剑客的挑战，不得不拿起剑，碾碎了他们的野望。
他们都想要踩着他上位，问鼎天下第一剑客的宝座。
但……
他们却忘了自己几斤几两。
直到他已记不清自己的手上沾满了多少无辜人的鲜血时，他幡然醒悟，决定舍弃剑道，归隐山林。
可那个男人来了。
带着他的夺命十三剑。
这是一场宿命的对决。
本来该死的人，应该是他。
那个男人明明悟出了第十五剑，那千变万化，精妙绝伦的神奇剑术，却不愿施展，甘心死在他的手下。
自此之后，他心灰意冷，自断两个拇指，把陪伴了自己半生的剑，仍在了路边。
看都没再看一眼。
但他的内心深处，何曾不想重新拾起呢？
“你可是遭遇过什么？”
李玄渊不忍心看到这么一个剑道奇才就此消沉，忍不住询问他的过往。
在此人的眼眸中，李玄渊清楚的看到有一团火在燃烧。
但在火焰之外，是无尽的黑暗和悲凉。
火焰中，隐约能看到一柄暗淡的剑在倔强的发出光芒。
“你忘了你的剑了吗？”
见他还不回自己，李玄渊忍不住喝道。
同时施展出了自己的剑意。
这让眼前这个男人眼神一亮。
但也只是一亮，旋即又暗淡了下去。
“你走吧，不要挑衅我，你不是我的对手。”
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厌倦。
果然，他即便是隐姓埋名，逃到了陌生的世界，还是走不脱宿命。
他一生，一直被挑战，一直在杀人，想要过平静的生活，难如登天。
李玄渊何曾被如此轻视过，冷哼一声，宗师级剑意雏形毫无保留，轰然倾泻。
气息之强大，很快就引来了围观。
不少人在《剑道万古如长夜》一书中知道李玄渊的模样，不由大惊：“剑神！剑神下山了！”
这一喊如同黑夜中的惊雷，瞬间引来了不少人。
大多数是剑神的崇拜者，想要一睹剑神的真容。
“你是这个世界的剑神？”
那个相貌普通，没有剑的男子眉头微微抬了抬，有些疑惑。
“怎么会这么弱？”
没错，在他的眼里，李玄渊只是剑意入门级别，连宗师级剑意大成都没有做到。
谁让符脑给了他与李玄渊齐平的境界呢。
两人决定胜负的关键，其实就在于剑意。
李玄渊沉着脸，他好心劝说，这个人却一而再，再而三地羞辱他。
他知道他弱，但也不至于当着天下人的面说出来吧？
好在在自己的主场，他占了不少的优势。
不少崇拜者闻言后破口大骂，甚至跃跃欲试，都不用他动手了，一群人叫唤着要出手。
“一切，都是宿命啊……”
谢晓峰扫视着众人，和自己当初的世界何其相似。
无数人挑战他。
但最终的结果，都是被他杀死。
他的剑，若出鞘，向来是不见血不归的。
世界之外。
杨寿嘴角抽了抽，不由看向符脑：“这个人物的原型性格你是从哪里制造出来的？”
符脑回答道：“根据古龙小说啊，我完全是按照里面的人物形象塑造来的！”
“真的？”
杨寿保持怀疑。
他怎么都不是很相信，真正的神剑山庄三少爷，有这么招仇恨的一张嘴。
他一直被挑战，不会就是因为这张嘴吧？
才多久，就已经开启了群嘲。
到最后，杀了所有人后，又表示自己厌倦了厮杀。
然后退隐江湖。
可当隐瞒不住的时候，被世人发现了，看到那群孱弱的剑客，忍不住又发起了群嘲。
这样一轮接着一轮，陷入了一个死轮回里。
……
而大战一触即发，好在最后李玄渊还是克制住了。
至少不能让剑灵世界的人白白送死。
眼前此人，至少和西门吹雪以及白云城主一个级别的，连他都没有信心战胜。
“谢晓峰，你是不是没地方去了？要不要去我神山住个几天？”
李玄渊也没有那么好脾气了，对方虽强，也不再称呼他为前辈。
谢晓峰倒是怎么做都随意，听说他居住的地方叫做神山，眼神略微一亮。
他曾经在神剑山庄长大，里面也有神山二字呢。
“你不用那么自大了，这个世界上，比你强的剑客比比皆是。”
当看到谢晓峰还在疑惑纠结时，李玄渊冷哼一声。
无论是西门吹雪和叶孤城，都不弱于眼前的谢晓峰。
毕竟谢晓峰只是被成为最接近剑神的剑客，而西门吹雪早已被世人称之为剑神。
因为他的剑，快到了极致，已然是神！
就这样，神山上，多了一个常客，谢晓峰。
看起来十分丧的谢晓峰斯在神山上也定居了下来，没有选择离开。
因为在这里，的确是没有所谓的厮杀，没有挑战，甚至连佣人都没一个。
正是他理想中的平静生活。
还有一个类似猿猴的动物。
十分神奇，它居然自己练着剑！
而且剑法高绝，显然是已经有所成就了。
“你说过比我强的人，在哪里？”
在神山上居住了小半年，谢晓峰终于忍不住，向李玄渊问道。
李玄渊冷哼一声，才淡淡说道：“在后山，曾有两名绝世高手交战，还存有他们的气息，你可以去感应一下。”
神山上，西门吹雪和叶孤城曾交战了不知多久，胜负不知为何，但却遗留下两人的强大剑意。
唯孤剑意，洒脱剑意，每一个都是大成圆满的宗师级剑意！
当谢晓峰从后山回归后，眼中那团被无尽漆黑包裹着的火焰仿佛燃烧的更旺了。
在其中的剑偶尔还会发出铮然声音。
他仿佛又重燃了斗志。
当发现其实自己不是世界最强的时候，他心里的落差感就出来了。
曾经的他，害怕徒劳杀戮，滥杀无辜，导致满手沾满鲜血。
害怕被接连不断的人挑战。
但是现在，来到了这个世界后，突然发现自己不是世界最强。
他一下子觉得空落落的。
这是一个十分傲娇的剑客。
谢晓峰站在神山上的湖岸旁边，望着平静无波的湖面，终于做出了个决定。
“我的剑呢？”
他开始找自己的剑。
只是可惜，早已不知被他扔到了哪里去了。
符脑吧他复制过来，也根本没有考虑过他的剑的事。
在他的设定里，他不需要剑，余生甚至都不想和剑为伍。
可剑客终究是剑客，在看到别人比自己强后，终于不想再做一个平凡的人。
成为了第一后他选择归隐，可以说是看透名利，而没有成为第一就选择归隐，只能说是一个懦夫。
对于这一点，谢晓峰看的十分清楚。
尤其是当另一个男人走上神山后，他这种感觉更加强烈了。
他还有一个敌人未曾击败，那个第十五剑，给他余生留下心理阴影的对手。
第五百零六章 平平无奇谢晓峰
“你没死？”
谢晓峰的表情十分怪异。
充满了迷惑，他来到这个世界也就罢了，眼前这个人，曾经让他真正决定归隐的人，居然还没死。
他可是清楚的记得，自己的剑插入了对方的胸膛。
对于自己的剑，他有莫名的自信，对方绝不可能活。
但…现在，对方偏偏就活了。
这个身穿黑色束身衣的男子，目光如电，眼中充斥着如火的战意。
“继续你我未完的战斗吧！”
燕十三，江湖中曾流传的夺目十三剑，见过他的剑的人，都对他感到恐惧。
他扬起了手中的剑，但谢晓峰的剑却没了。
“你的剑呢？”
燕十三冷喝着，眼中充满着鄙夷。
“身为一名剑客，你居然抛弃了自己的剑？”
在他眼里，这简直比抛妻弃子还要严重！
谢晓峰也被他说的一脸惭愧，这个当初在剑道上胜过了自己的男人就站在面前，可他的手，却再也握不起剑。
他痛恨这样的自己。
当此生唯一的对手站在自己面前时，他才幡然醒悟，自己原来想要的，并非什么安静的生活，而是一个强敌。
他的时代是一骑绝尘的时代，他一人独领天下风骚，无人能够超越他的剑道光芒。
所以他才对剑道厮杀那么没有兴趣。
在湖岸边，经由燕十三的复活，他的心灵经过了一次洗礼。
“等我三日，我与你一战。”
他那枯寂的眸子里，逐渐衍生出光彩。
燕十三是他生平未遇的强大敌人，他必须要在这些日子里重拾以往的剑道境界，方有机会打败对方。
这些年来，他抛弃剑实在是太久了。
不进则退，任何领域都是如此，身为剑修，也不例外。
“陪我练剑。”
最后，他找到了李玄渊。
在神山上，他这个唯一的“朋友”。
毕竟是对方收容了自己。
李玄渊自然求之不得，尤其是在后面到来的燕十三身上发现了更加惊人的剑道后，他心潮澎湃，不敢再那么小觑天下人了。
这些剑客，似乎来自一个又一个不同的世界，拥有着属于各自的不同的故事。
但在剑道境界上，他们真的浸淫已久，比他高之甚多。
陪着西门吹雪练剑，他悟出了宗师剑意。
观摩西门吹雪和叶孤城决战，他在宗师剑意的基础上，完善出了唯我独尊剑意。
在和谢晓峰的剑交锋后，他更加把握到了所谓的宗师剑意，到底是什么！
“宗师宗师，顾名思义，剑道境界达到宗师后，化天地万物为己用，谢晓峰的剑……才是最接近剑道宗师真谛的剑！”
他猛然醒悟，因为从谢晓峰的剑上，他没有看到如西门吹雪那般的孤独，没有看到白云城主那样的洒脱，只看到了一代宗师的风采。
他的所有剑招，在谢晓峰看过一眼后，都可以完美复制出来，并且威力更甚一筹。
这并非单纯的模仿，而是在剑道达到宗师境界后，方能施展出。
如果想要的话，西门吹雪和叶孤城也可以做到这一点。
只是他们不屑于如此。
他们坚信，自己的剑，无比强大，根本看不上其他人的剑道，哪怕是彼此。
“我只是悟出了宗师级剑意，但我的剑道……并未提升到宗师境界啊……”
李玄渊发现了自己的不足，在陪谢晓峰练剑三日里，所获甚多。
而谢晓峰也不吝赐教，把自己毕生练剑的过程告知了他。
这是来自于一个剑道天才的经历。
谢晓峰从小出生在神剑山庄，修行向来毫无障碍，年纪轻轻便成为神剑山庄第一剑客，继而问鼎天下，成就天下第一剑客之名。
世人称呼他为最接近神的男人。
但这三日，谢晓峰指点他，却并未展露出自己的宗师级剑意。
他仿佛是单纯地为了唤醒自己消失已久的剑道境界，一直在这个领域里疯狂攀升。
但李玄渊知道，这是他在积蓄力量。
这是一柄神剑，等待力量积攒到巅峰，才一举出鞘。
对手是燕十三，他无论如何积蓄，都不为过。
因为……这是曾让他感到无比恐惧的剑客。
世人都说燕十三的剑，十三剑出，世间便已无敌人。
可他却知道，燕十三的剑，早已推演到了第十五剑。
当初的第十四剑与他难分伯仲，不相上下，若非第十五剑施展代价极大，加上其他原因，燕十三早已斩灭了他。
神剑山庄三少爷无敌于世间的传说，也早已被打破，踩落在凡尘。
“他的剑意，到底是什么呢？”
三日已过，李玄渊看着力量攀升到了颠覆的谢晓峰，喃喃自语。
燕十三的剑，浑身上下都表露无疑。
那是一柄杀人的剑。
杀人剑意笼罩着他，看的人心里发寒。
“出剑吧。”
神山上，这一次，是在他的剑湖边，谢晓峰和燕十三准备开始决战。
两人逐渐走向湖面，相对而立，站在湖水正中央。
两柄剑都极为沉寂。
一个充斥着杀人的压抑感，一个则充斥着无言的爆发感。
燕十三的剑，谢晓峰的剑，李玄渊将在今日一一见识。
“第十五剑！”
燕十三率先动手，谢晓峰瞳孔一缩，他没想到，对方一出手，便是那石破天惊的第十五剑。
这一剑精妙绝伦，不在天下任何剑法之下。
哪怕他神剑山庄历代剑道藏书无数，也不敌这一剑的精妙。
他心中激发万丈豪情，握着剑的他，一改往日的颓废，仿佛换了个人。
剑客就该如此，要么杀了这把剑，要么死在这把剑下！
“谢晓峰的剑，平平无奇的剑……”
这一次，李玄渊真正看到了谢晓峰的剑。
已经近乎一定境界的返璞归真。
他在抛弃剑道的这些年里，沦落凡尘，经历了人间困难，更是从中悟出了剑道，升华了剑道。
所以他的剑，平平无奇，哪怕施展出来，也没有太大声势。
“某种意义上来说，谢晓峰的剑道境界，其实已经超越了西门吹雪和叶孤城。”
他喃喃着，剑道达到了宗师境，想来就该如此。
在西门吹雪和叶孤城还在执着于剑的时候，谢晓峰是第一个丢弃了剑的人。
虽然他丢弃剑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但不妨碍他从中机缘巧合悟得了更高的剑道。
相对而言，燕十三的剑，第十五剑纵然精妙绝伦，杀人的宗师级剑意贯穿四野。
但李玄渊相信，他不会是此时的谢晓峰的对手。
“剑道境界的碾压啊……”
李玄渊在剑道上的天赋并不差，谢晓峰的出现，给他提了个醒，并没有无敌的剑意，只有无敌的人。
他追求的方向，俨然错了。
宗师级剑意虽强，却没有宗师境的剑道强。
他现下见过的人里，无论是西门吹雪，还是叶孤城，抑或是燕十三，他们都没有到达剑道宗师境。
唯有谢晓峰，踏入了其中，所以他的剑意，如此平平无奇。
所以他轻而易举地复制了他的一切剑招。
这才是剑道在剑元圆满，突破到剑道境界后的下一步正确道路。
宗师境剑道！
谢晓峰和燕十三的战斗结束了，在剑湖之畔，两人分出了胜负。
这一次，燕十三心服口服。
因为他也发现了，谢晓峰的剑，早已登峰造极，达到了另一个境界。
在他的剑还在追求执着于杀人的时候，谢晓峰已经舍弃了剑，亦或者说在剑道上走得更远了。
明明是一系列平平无奇的剑法，就这么击败了他毕生创出的第十五剑。
“你赢了。”
燕十三的嘴角带着苦涩。
他终究还是输给了对方，真正输给了对方。
这一次，拥有宗师境剑道的谢晓峰控制了力量，没有杀了他。
他黯然离去，离开了神山。
或许在不久的未来，会新增一个宗师境剑修，也或许会因此导致一个绝世剑客就此沉沦。
未来一切，都说不准。
而观摩这一战，李玄渊有很大的领悟，开始陷入了闭关之中。
在他闭关期间，谢晓峰陪着四方练了几年剑，便孤身一人，离开了神山，游历世间去了。
来到新世界后，燕十三的出现，给他解开了心结。
现在的他，平平无奇，看上去根本不像是一个剑修。
但极有可能，现在的他，是剑灵世界最强的人。
在李玄渊尚未有所进步的情况下。
西门吹雪和叶孤城虽然有望稳定宗师境剑道，但眼下毕竟不是。
……
剑灵世界之外。
杨寿看到谢晓峰展现出来的宗师境剑道，望着符脑：“这个是你复制出来的？”
这些所谓剑客，都是不存在的，被符脑从古籍历史，以及世人记忆中复制创造出来的。
但杨寿实在没想到，谢晓峰居然如此变态。
如果说西门吹雪和叶孤城的剑道还算能理解，可这个平平无奇，却又天下无敌的神剑山庄三少爷，跟开了挂一样。
符脑尴尬道：“造物主，您是还没有看到后面几个人，否则……”
毕竟是根据地球上世人的印象来打造模拟出的人物，实力有高有低，还是可以理解的。
但随着符脑指向了剑灵世界一个山谷里的人后，杨寿嘴角抽了抽。
第五百零七章 独孤求败
“您看，那里还有一个在埋剑的，他们是我结合剑灵世界现有的境界推演出的更高境界，其中的原理其实晦涩不明，只是达到了那个境界该有的效果……”
“具体的还需要李玄渊自行领悟，自行琢磨。”
这就相当于他把正确答案打造了出来，摆在了李玄渊面前，但其中的解题过程，都需要李玄渊手把手去完成。
比如说符脑打造出了两大并不存在的宗师级剑意，他只是利用神奇的符文加炼器手段模拟出来的。
和真正的宗师级剑意相差不大。
但修行……需要靠李玄渊去感悟。
并且由他把修行方法记录下来，传于后世。
同理，谢晓峰的剑道境界同样如此，唯有掌握了宗师境剑道，方有资格极尽升华，问鼎圣级剑意。
死亡之前的玄宗之主，花费毕生时光，也才堪堪达到了这个境界。
所以为了加速这个时间，符脑把正确答案写出来了，只需要李玄渊逆推即可。
偏巧，这个谢晓峰强大得令人恐惧。
平平无奇，却还是天下第一。
哦不，当杨寿看到山谷里的那个人后，他觉得，结合世人印象下的那个人才会是天下第一。
“剑冢，独孤求败……”
这样一尊剑道上无可逾越的大佬都来了，他很好奇符脑给他赋予了什么样的剑道境界。
“咦？这个谢晓峰，居然闯进了山谷？”
他有些无语，谢晓峰离开神山后，游历世间，世界这么大，居然还能撞上独孤求败。
此时的谢晓峰，身穿着朴素麻衣，身上早已抛弃了剑。
对他而言，需要剑的时候，随便拿一把剑就可以战斗，就如同与燕十三之战那样。
可遇到了山谷里的那个四十余岁的男子后，他猛然发现，自己在剑道上，跟个小学生一样。
“天下之大，我真如井底之蛙啊……”
谢晓峰苦笑着离开了山谷，带着些许低落，他开始重新探寻剑道。
这是他生平第一败。
他终于找到了极有可能他花费毕生时光也无法超越的对手。
“对了，你为什么不把他的雕也复制过来？”
看着山谷里的那个中年剑客，杨寿忍不住问道。
说不得可以和四方成为好朋友。
“我现在就复制……”
符脑很上道，连忙说道。
杨寿顿了顿，旋即摆手道：“算了，这些人在这个世界留下了他们的身影后就该消散了，毕竟都是虚假的复制数据，不是真实生灵。”
按照符脑的设定，这些人根据他们的真实寿命来，存活的时间也不过数十年。
数十年后，留下了相应的传承后，他们都该归墟了。
现在的他，纵然身为造物主，也无法强行把他们从世人的记忆印象中复苏成为真正生灵。
或许达到了八级，堪破了新的境界后有机会做到。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未来演化世界的方法又多了一条。
直接从世人印象中拽出那些牛逼的人，投入世界演化，促进修行体系的发展和世界的进化。
化腐朽为神奇的手段，现在的他只能想想。
十年后，李玄渊终于从闭关中苏醒了过来。
他身上的剑道气息，也变得平淡了不少。
这是即将突破到宗师境的表现。
“我的剑道又到了瓶颈，还需要历练。”
他下山了，这一次，带上了四方。
按照以往的安排，符脑直接……把山谷挪移到了李玄渊前行的路上。
使得他机缘巧合之下，闯入了山谷。
这是一片郁郁葱葱，看上去生机勃勃的山谷。
谷内没有任何剑道气息，看上去和寻常山谷没有两样。
在山谷里，他只遇到了一个中年男子，他正在那里下着棋。
一种名为围棋的东西。
左手和右手下。
只可惜他对围棋并不是很感兴趣，看了一段时间后，就准备告辞离开。
那个一直沉心下棋的中年人却忽然开口：“你的剑道只差一丝，便可迈入宗师境，不妨陪我下几盘棋，在其中突破也说不定。”
这话让李玄渊心头一沉。
因为前面几个机缘巧合的奇遇，使得他现在对于前辈高人十分敏感。
虽然感应不到眼前中年人的气息，但他知道，他又遇到了牛人了。
按照经验来看，眼前此人恐怕比先前他遇到的西门吹雪叶孤城谢晓峰加起来还要牛逼！
“但我不会下这个棋啊……”
“无妨，我可以教你。”
“那……恭敬不如从命，请前辈赐教。”
他犹豫了片刻，干脆坐了下来。
有免费突破的机会不要那是傻子。
而且这个山谷，看上去平静，却给他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觉。
若是能在中年人手里学个一招半式，对他的剑道，说不定有极大帮助。
“黑白之间的厮杀，你且沉下心，浸入棋局。”
中年人拈起一枚棋子，微笑着开始给他解释规则。
很快，李玄渊就明白了规则。
只是围棋易学难精。
他陪着中年人下了数盘，每一盘连中盘都没坚持到就输了。
开局落后，一路溃败。
“你这样的心境可突破不了宗师境啊……”
中年人微笑着摇头，言语中有些惋惜。
“敢问前辈，如何能够突破宗师境？”
他卡在这个瓶颈已经很久了，始终未能突破。
就如同得到了正确答案的他，前面的过程都解了出来，偏偏卡在了最后一步导出步骤上。
“前不久来了一个宗师境，留下了一柄剑，你去取来。”
中年人挥了挥手，指着前方某个地方。
李玄渊奉命而去，然后在前方发现了惊人的一幕。
剑，全部都是剑。
各式各样的剑。
而且大多都是断剑。
只有少数剑，还执着倔强地散发着自己的气息。
其中有一柄，平平无奇，气息他十分熟悉。
“谢晓峰的剑……”
他心中震撼，这代表着什么不言而喻。
谢晓峰曾来过这个地方，但是被眼前中年人击败了。
留下了自己的剑。
没错，这个中年人，也就是独孤求败，有着一个特别的爱好，所有被他击败的人，都要留下自己的剑。
为此，他特地建造了一个剑冢，用来埋葬他一生里来击败的敌人的剑。
作为一个收藏家，他收藏的剑都是神兵利器，亦或者说沾染了强大主人的气息。
李玄渊压制着心中的震撼，握着李玄渊的剑来到独孤求败面前。
“你的剑道中，有他的影子。”
陪伴自己下了几局棋后，独孤求败终于开始提点了。
“剑客，讲究的是一个纯粹，修行也是如此。”
他一语点醒梦中人，李玄渊恍然大悟。
他的宗师境里，总有谢晓峰的影子。
所以他一直未能突破，或者说即便突破了，也只是谢晓峰的宗师境，并非他自己的宗师境。
“原来如此……”
李玄渊当即跪下：“恳请前辈收留，让我在剑冢待一段时日。”
“孺子可教。”
中年人爽朗笑着，点头答应。
正好他这些天有一些想法，准备离开山谷游历世间。
还要埋三把剑，留给后世人。
免费的苦力也送上门了。
就这样，李玄渊在剑冢中开始了修行，感悟着各种各样的剑道气息，他始终保持着己身纯粹，唯我独尊剑意笼罩着己身。
这是他悟出的自己的。
剑灵世界之外。
杨寿透过水镜，看着自己一路给开挂，飞速成长的李玄渊，露出了老父亲般的笑容。
这个样子下去，李玄渊的剑道境界大成，问鼎圣级剑意，时间也不远了。
待他把剑道修行体系全部推演完毕后，便可以飞升神界，去见证更多的精彩了。
只是，当他目光落在独孤求败身上的时候，目光一沉。
“符脑，这个独孤求败，诞生了自我意识。”
无论是西门吹雪还是叶孤城或者谢晓峰等人，都是一串符文数据化成的，按照设定的程序走，根本没有自我意识。
但在刚才杨寿出于谨慎的一瞥中，忽然发现，这个独孤求败身上，居然还有自我意识。
自我意识，并非是说独孤求败超脱了符文数据，而是指的除了符脑下达的指令外，他诞生了自主意识。
这个概率，实际上只有不到万分之一。
“你是不是复制了什么不该复制的东西？”
杨寿半眯着眼，之前瑞兹给他带来的麻烦就够大了，眼下符脑这边还出了纰漏。
“造物主请稍等，我正在排查。”
符脑一经提点，同样察觉到了异常，在巨大的压力下，额头上浮现出了一串汗珠。
他都没想到，单纯地从地球复制一串数据，还能出这种纰漏。
随着他的境界越来越高，排查速度也越来越快，很快就找到了原因。
“造物主，找到了，是我的问题，在复制数据的时候，地球上的一段人工只能程序也被我复制了进来。”
而随着这些年过去，这段智能程序也逐渐壮大，诞生了自我意识。
“但这段智能程序还在沉睡之中，虽然拥有一丝极微弱的意识，并未对大局造成影响，需要我抹除吗？”
符脑想着补救，接连请示道。
可到了这个时候，杨寿却有了另一个想法。
第五百零八章 批量复制
“先不用抹除。”
杨寿看着山谷里正准备埋剑的独孤求败，忽然有了个想法。
现在他的境界尚无法化虚无数据为实体，否则的话，地球上那么多神话传说，他早就想复制出来几个投放到洪荒世界去了。
虽然眼下无法化虚为实，赋予他们意识，但这段地球人工智能程序的侵入，给杨寿提了个醒。
若是从头培育呢？
把完整的，有关世人对他们的印象全部收集起来，形成最完美的人物，然后再培育自我意识，待到自我意识完备后，再放他们离去，投放到相应的世界。
比如说灭霸，就是妥妥的大反派，完全可以促进一个世界的发展和进化。
金庸和古龙小说里的剑客，也可以对剑道的发展起到某些提点刺激作用，比如说李玄渊。
在观摩了数位“剑道大师”的剑道后，从剑灵世界的修行体系出发，已经有了很大收获。
若是能量足够，他甚至可以打造出盘古，投入一个区域开天辟地，甚至都不需要自己亲自动手了。
做到真正的隐居幕后。
想到这里，杨寿突然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样无中生有的境界，必然不是八级能做到的。
九级甚至都做不到，还需要他不断推演。
不过关于这个想法，他倒是可以现在开始付诸实施。
只是这样的话，需要极其漫长的时间，才能使得有一个完整意识的生命从虚无故事中走向现实。
而且，不同的人，因为世人对他的印象理解不同，所需要的能量也不同。
比如说西门吹雪和盘古，二者能量是天壤之别。
符脑现在可以模拟出西门吹雪，但对于传说中开天辟地的盘古，也无能为力。
杨寿和符脑简单说了一下自己的想法。
批量培育这些地球文明里臆想出的人物。
不得不说，这个想法天马行空，但并非完全没有可能实现的。
符脑飞速分析，高速运转后沉声道：“理论上是可以实现的，只是想要人工干预，使得他们诞生出自我意识，需要非常漫长的时间，而这一点……”
“对造物主而言，完全不是问题。”
伟大的造物主，强大到干预时间，加速时空流速，他已经司空见惯了。
“既然如此，那就以这几名剑客当作实验品吧。”
杨寿沉吟着，当断则断，决定直接开启这个计划。
“这个计划，就由你来主持，千万不要因为谈恋爱再出乱子了。”
同时杨寿瞥了眼他。
自从洪荒渡劫归来后，符脑变得越来越像是个人了。
没事就往地府跑，以前还是很尽心负责，可是现在……
让他复制几段虚无的数据都能出错。
符脑立即屈身跪下：“符脑不敢！”
杨寿的敲打让他额头上生出一层细密的小汗珠。
显然他也意识到了，再这样公私不分的话，未来的他，极有可能跟不上造物主的步伐。
造物主的修为一日千里，这个样子，真实时间再过个几天，恐怕万劫不灭体小成都要铸成了。
到时候随时可以剔除他。
另选他人。
现在的杨寿和以前不一样，已经不再是孤家寡人。
时空管理局的成立，维迦，洛基，柯蒂斯等人，都可以成为他的臂膀。
为了不失宠，符脑当即开始物色地球上耳熟能详的剑道高手，以剑道来做试验。
在之前，他投入其中的剑道高手并不多。
但现在，感受到压力的他，在地球上仔细筛选了一圈，开始成批次投入剑道大师。
诸如……卓不凡，剑圣，陈家洛，苗人凤，何足道，段誉，令狐冲……
最关键的是，连特么的林平之都乱入了进来。
对于此，杨寿没有多说什么。
反正这些人拥有的都是书中的记忆，按照原有的情节的记忆，和地球无关，并不会透露出任何风险。
随着越来越多的剑客投入其中，各种武侠典籍也交相辉映。
只是……和剑修体系比起来，这些在世人眼中并非第一梯队的剑客，没有获得符脑的境界加成。
他们被投放而来，仅仅是原著小说里的修为。
在这点上，符脑十分尊重原著。
这也导致……
他们引以为傲的武功秘籍，在这里被弃如敝屣。
符脑在飞速投放，因为杨寿的要求的是……在剑灵世界做一个试验。
看看能否有剑客诞生出自我意识。
然后从虚无数据中走向真实。
这何曾不是造物主给出的一个机会呢。
天意向来高难问，这些原本没有生命的存在，从数据世界走向真实，亦是一种恩赐。
就如同当年的他。
原本只是一段智能逻辑生命。
在符文世界破灭时，见到了这尊伟大的存在。
一路跟随而来，看着他开创一个又一个精彩的世界，推演出一个又一个传奇。
最后在下凡渡劫过程中，从智能生命走向了真实，把握了自身情感，成为了……一个真正的生命。
这些人，何尝不是在走自己的那条路呢？
从虚假中走向真实，把握自身无限可能。
未来的他们，是重归数据，还是诞生出意识，成为独立的存在，就看他们能否在这剑灵世界里渡劫成功了。
渡过了，未来拥抱真实，海阔天空。
而走过这条路的符脑知道，这非常难。
他当初都是九死一生，最后在造物主出手的情况下，才保住了半条命，回归而来。
但……修行向来如此。
符脑一时间想了很多，同时也决定以后公私分明，在公干的时候，绝对不分心……
杨寿不知道，符脑想了这么多，他只是看到符脑抽了风地投入剑客，跟韭菜一样……
尤其是林平之，田伯光之流，完全是不需要质量，只需要数量。
一瞬间，整个剑灵世界都热闹了起来。
那些名气不高的剑客，符脑根本没有消耗能量为他们缔造境界，唯有西门吹雪这些绝世剑客，才得到了相应的实力。
“居然连步惊云都特么出现了？”
杨寿有些错愕。
步惊云也是用剑的……
但他的境界该怎么界定？
除此之外，风云世界中的剑圣同样穿梭而来。
仅仅为剑圣缔造境界，就让符脑能量消耗不少。
“这下子精彩了。”
杨寿拨动水镜，扫揽了整个剑灵世界，发现是真的精彩了。
原本剑灵世界，连剑道大师都没几个，全靠李玄渊撑起来。
可是现在……
千奇百怪的剑道理论出现，一下子拓宽了世人的视野。
先不管这些来自于武侠中的剑道理论有没有用，但的的确确是缔造了一场剑道的虚假繁荣。
因为……
这些剑客的投放，并未真正促进世界的发展。
唯一的变化，就是那几个绝世剑客，使得李玄渊的剑道境界迈上一层楼。
不仅悟出了宗师级剑意，更是即将踏入剑道宗师境！
在山谷里，他随后帮助独孤求败埋剑。
三柄独孤求败曾用过的剑。
分别是年少时使用的利剑，埋入尘土中，碑上书写道：凌厉刚猛，无坚不摧，弱冠前以之与河朔群雄争锋。
当然，争锋的结果可想而知，挫败天下敌手再无所得。
其次是利剑得心应手后，使用的重剑。
重剑无锋，大巧不工。四十岁前恃之横行天下。
写的也很霸气，横行天下……
大意是没什么像样的对手。
最后是四十岁之后的一柄剑，木剑，上书：四十岁后，不滞於物，草木竹石均可为剑。
当写下最后一个石碑后，李玄渊心头震撼。
他大致能够推测到，这是剑道达到宗师境的后面几个境界。
如今的谢晓峰，也早已抛弃了剑。
时间不久，大概是达到了独孤求败四十岁后的境界。
他十分想知道，独孤求败现在到了哪个境界。
草木竹石，均可为剑……
这样的剑道境界，并非几个字表述得那么简单。
剑是剑气的载体，剑元催动后要依靠剑释放出来，而独孤求败显然达到了无的境界。
不需要剑，因为天地间，他触目所及，都是剑。
“恳请前辈不吝赐教！”
在帮助独孤求败埋完剑后，李玄渊朝着前者拱手。
独孤求败却摇头笑道：“我已经很多年没有和人动手了。”
“请前辈赐教！”
但李玄渊始终坚持着，目光坚定。
“也罢。”
最后，独孤求败叹了口气，示意他先出手。
李玄渊不敢托大，唯我独尊剑意轰然而来。
一出手，便是最强大的攻击！
“嘘——”
只可惜，独孤求败嘴唇嘘起，口中一口气化作了利剑，爆发出玄妙的境界，狠狠和他的宗师级剑意碰撞。
轰！
两者碰撞，仅仅是一息时间，李玄渊的宗师级剑意轰然破碎，独孤求败呼出的那一口气，气势不减，其中仿佛藏着无数把剑，千变万化，朝着李玄渊笼罩而下。
死亡的危险袭上心头，李玄渊想要反抗，但在这口气面前，他想过了无数种反抗方法，没有一个有用的。
“你的剑道已经达到了宗师境，也磨灭了先前那个人在你身上留下的影子，未来超越那个人，也是有可能的。”
在最后关头，这口蕴含了无数精妙剑法的气戛然而止，轰然消散。
独孤求败望着他，有些欣慰。
第五百零九章 剑圣
独孤求败不知多少年来，没有了敌手，遍寻一败而不得。
他的名字，就是他一生的写照。
只是没有人能够赐予他一败。
所以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热衷于点拨江湖后进。
那些有潜力的剑客，或多或少都经过了他的提点。
看到李玄渊如此有潜力的剑客，他便多说了几句：“你天赋尚佳，如今已悟出宗师剑意，再往上，便是圣级剑意了。”
“圣级剑意距离我太过遥远了……”
李玄渊摇了摇头，他知道自己目前的境界，距离圣级剑意不知差了多远。
“敢问前辈，您的境界……”
看着独孤求败含笑望着自己，李玄渊忽然忍不住问道。
独孤求败嘴角噙着笑意，没有直接回答：“我也不知道，反正还没触碰到圣级剑意。”
正透过水镜看着两人对话的杨寿默默点了点头：“没有触碰到圣级剑意，却是圣级之下第一人。”
通过符脑复制的数据来看，剑灵世界里，现在境界最高的两人，一个是剑圣，一个就是独孤求败了。
仅仅是他们两个人，就耗费了符脑大半能量。
要知道，他的境界，远超天尊，属于即将突破到七级的那种。
他甚至曾询问过杨寿，自己人突破七级，要不要渡劫……
然后得来了杨寿肯定的回答。
“天道众生，一切平等，凭什么你不需要渡？”
在杨寿的设想里，除了他，众生平等，没有例外。
然后符脑就一直压制着境界，不敢突破。
因为害怕造物主给他特殊照顾。
毕竟杨寿曾对他赞许有加，说他未来渡劫，至少是七道……
他曾见过长生等人渡劫的惨状……
一直拖到现在，也没敢去渡劫。
“剑道境到现在都不明朗，得和洪荒体系挂钩了。”
望着剑灵世界愈发繁荣，杨寿开始整理剑道发展至今的体系。
最早是剑气的修行。
以自身元气催发出剑气，相当于洪荒修炼体系的一级。
此后凝练剑元，以剑元催发剑气，使得剑气威力暴增，相当于洪荒修炼体系的二级。
再往后，剑元圆满，实力大概相当于洪荒体系的三级。
剑元圆满后，接下来便是感悟剑道境界。
明悟出自己的道路。
剑道境，相当于洪荒体系的四级和五级。
剑道修行有高有低，跨度极大，难以界定，杨寿只能凭借大致的能量波动来划分境界。
剑道境后，便是宗师境了，也就是现在李玄渊达到的境界。
相当于洪荒修炼体系的六级悟道境。
也就是说，现在被符脑复制过来的剑客里，西门吹雪这些，只是达到了五级巅峰，而谢晓峰达到了六级，独孤求败更是早已跨入了六级，问鼎了无剑的境界。
相当于半步神祗！
当然，除了他，符脑还耗费能量缔造出了剑圣这个变态，同样是相当于半步神祗。
“接下来就是放任世界自由演化，看看谁能从中诞生出自我意识了。”
杨寿喃喃着，眼下剑灵世界已经从一穷二白踏上了正轨，只需要等待它结出精彩的果实。
时间一晃，三十年再次而过。
人世变迁，剑灵世界里的皇族统治彻底被宗门给取代了。
形成了大大小小数千个宗门。
其中就不乏有外界人创立的宗门。
因为李玄渊的缘故，剑灵世界对外来剑客的包容度极大，并未集体抵制那些外来剑客。
相反，这些剑客们天马行空的想法，虽然有时不切实际，但很多时候，都给了他们极大的启发。
比如说……
有一个叫林平之的人。
拿着一本《辟邪剑谱》，四处询问，入门修炼方法极为奇葩，居然要先自宫。
好在穿越到了新世界，才刚得到辟邪剑法的他，还没来得及自宫。
因为他发现……
就算自宫了，也报不了仇。
但他又不舍得放弃这个家传剑法，最后，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
他拜了一个老太监为师傅。
这个老太监，正是辟邪剑法的创始人。
并且是获得了符脑为数不多的境界加持的人。
两人开创了一个宗门，名为……辟邪宗。
想要加入这个宗门也很简单，只要自宫，其他资质不资质的无所谓。
如此低要求的门槛，他们却连一个人都没有招到。
这个宗门渐渐成了笑柄，直到有一天，一个剑元境的剑修路过，嘲讽了两句，然后被老太监一剑洞穿，便再无人嘲笑辟邪宗。
剑灵世界发展至今，剑元境实际上极为罕见已经足以开宗立派了。
再往上的剑道境，都属于传说中的人物，几乎不会行走在世间。
他们都在为四方界的开启作准备，想要多得几个灵果。
……
杨寿看着各种奇葩宗门在这个世界生根发芽，突然觉得有些牙疼。
三十年一晃而过，他目前还没有发现一个诞生了自我意识的剑修。
这个事情十分艰难，想当年的符脑，数百年才渡劫完成。
“反倒是李玄渊的境界越来越高了，可见.asxs.高就是不一样。”
作为根正苗红的，被杨寿看重特地调拨过来的人，李玄渊，没有让杨寿失望。
三十年时间，他从有剑境界，已经开始尝试放弃剑，迈入无剑宗师境。
至于独孤求败，早已离开了他的山谷，游历世间。
只是和以前一样，他遍寻世界，也没有找到一个敌手。
偶尔看到剑道种子，他会提点一下，希望这些后浪，有朝一日能够站在他的面前，击败他。
完成他毕生所求而不可得的夙愿。
当然，他其实更期待的是数十年前来到他山谷的那个人，李玄渊。
他有预感，如果谁能击败他，必然是那个人。
作为一串数据，他始终按照符脑设定的思维方式思考。
按照符脑复制而来的思维方式思考，他并不会去思考自己是怎么出现在这个世界的，也不会去思考自己到底是不是真实存在。
他们只是按照原先的方式活着，按照原先的行为习惯，如在小说中的那般。
这是所有被符脑投放入剑灵世界的剑客的共同点。
正因为有这一天，所以他们想要诞生自我意识，无比困难。
但如符脑所说，杨寿最不缺的，就是时间了。
继续等待。
时间一晃，又是三十年过去。
这三十年来，剑灵世界得到了极大的发展，灵果也源源不断被他们获得，开启剑气剑元，踏上剑道修行之路。
剑灵世界的人对四方界趋之若鹜，唯有被投放而来的这些剑客们。
按照原有的思维模式，对一切漠不关心，从不会主动进入陌生的世界。
他们就如同一个程序，如同npc，偶尔被剑灵世界的玩家撞上，从而被动发生一些故事。
他们从不会主动探索周围的一切。
然而，世界上总有意外……
……
无双城。
这是一个剑灵世界和投放的剑客们混杂而居的城池。
传说被一尊无上的来自异界的存在建造的。
被世人称之为……剑圣。
他来到这个世界后，出于行为设定，联合起一同穿越而来的原本无双城的弟子们，建造了这座城池。
而在建造城池完毕后，他便选择了漫长的闭关。
在风云世界里，他是一名剑痴。
无双城的一切，都由他的几名记名弟子掌控，他们也是被符脑连带着投放进来的。
只因为他们也是练剑的。
只要和剑有关，符脑都一股脑投放了进来。
所以剑圣并非是孤家寡人。
他选择闭关，也是为了赴雄霸之约。
雄霸天下会即将一统天下，他想要练出剑二十三，毁天灭地，然后找雄霸争夺天下第一。
只是注定他找不到雄霸了。
因为……雄霸不练剑。
无双城的npc们一直很安分，负责维持无双城的稳定，唯有剑灵世界的土著居民们捣乱的时候，剑圣才会出现镇压教训一下。
直到有一天。
一个身穿灰色粗布麻衣的中年人走到了无双城城门口。
和剑圣的设定不同。
独孤求败的设定行踪飘渺，游历天下的那种……
而剑圣只能自己建立一座无双城，然后闭关，等待着和雄霸决战。
相对而言，独孤求败，西门吹雪这些剑客的自由度极高。
同为npc，在各自设定下，居然相遇了。
相遇的结果，自然是大打出手。
双方都是无剑宗师境的境界，一方剑二十二精妙绝伦，一方独孤九剑天下无双。
这一场大战，打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相当于两位半步神祗的强者争锋，双方势均力敌，从切磋打到最后分生死。
依然是不分胜负。
这让剑圣十分震惊。
“没想到世界上除了雄霸，还有如此高手！”
这让独孤求败也很震惊。
“有生之年能遇到如此对手，真是生平幸事！只可惜，你还是无法赐予我一败！”
然后两人又打了起来。
只是两人境界相当，都达到了圣级之下最高境界。
始终难分胜负，最后，两人约定，每隔十年，就打一次。
失去了雄霸这个宿命之敌后，剑圣又多了个对手。
第五百一十章 自我否定
十年一次的交战，然而，交战动辄数月，还是难分胜负。
因为对方，这两人都重新有了修行的动力，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对方超过了。
这不仅是对自己的不尊重，更是对对手的不尊重。
npc交战，殃及池鱼，不少剑灵世界的土著最开始不明所以，被卷入其中，白白死亡。
而后，剑灵世界的人吸取教训，遥遥观望他们交战，并且从中获得了不少感悟。
两人剑道独步天下，自有独到之处。
……
时间一晃，又是五十年过去了。
两人交战了五次，还是没有分出胜负。
在距离无双城不远的区域，有一处宗门，此时正在惨遭灭门之祸。
黄沙宗。
宗门地处一片黄沙之上，宗主于古曾机缘巧合之下，获得了一枚灵果，踏上了剑道修行之路。
一路修行到剑元境界，开创宗门，弟子数千。
尤其是于古在这一次进入四方界，再次获得了一枚灵果。
但一时不慎，被人盯上了，离开四方界后被一路尾随至此。
“崔星河！枉我当你是兄弟，没想到为了一枚灵果，你居然如此狠毒！”
于古脸色惨白，但瞳孔中充满了愤怒和仇恨。
看着崔星河疯狂杀害黄沙宗弟子，转瞬间，数千弟子，已经死的只剩下数百了。
在炼化出了剑元，可以释放出庞大剑气的崔星河面前，黄沙宗弟子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崔星河望着于古，咧嘴笑道：“还有几百个弟子，不急，我倒要看看，你会不会交出灵果！”
以整个宗门为威胁，可惜于古能够成立宗门，岂是优柔寡断之辈，紧咬着牙，最后索性不再看崔星河的屠杀，拖着遭受了重创的身躯……朝着远方飞奔。
“就算是送给他人，灵果我也不会交给你！”
崔星河脸色大变。
因为……于古飞向的地方，正巧是无双城区域。
众所周知，在那边，两个绝世强者正在交战。
哪怕是剑元境圆满的剑修，都不敢靠近。
若他真闯入其中，送给了两个强者中其中一个……
那他今日就白忙活了。
“该死！于古，今日我必杀你！”
他急忙飞奔追上，可惜于古心意已决，一路飞逃，看到独孤求败和剑圣正在交战的身影后，直接闯了进去。
“前辈，我这里有灵果一枚，请前辈救我……”
他掏出灵果，但话还没说完，笼罩在两人之间的剑气轰然爆发，把他直接绞杀成了渣滓。
那枚灵果没有强悍的防御力，同样被绞碎，能量顿时四溢，散播到空气之中。
崔星河见次一幕，脸色铁青，气的浑身颤抖。
“蠢货！”
但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上前争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灵果的能量四溢在空气之中。
而……剑圣和独孤求败正在交锋的关键时刻，对外界一切浑然未觉，或者说根本没有心思理会。
“这下没办法了，这两个变态交战实在是太恐怖了，这枚灵果就只能这么浪费了！”
崔星河长叹了一口气，亏他一路上做了这么多，结果什么都没捞到。
尤其是灭人满门，恐怕他要被整个剑灵世界不齿，一些自诩正道之士的人，说不定还要通缉他。
“我已剑元圆满，下一步就可以正式跨入剑道境界，到时候，我看谁还敢通缉我！”
他冷哼了一声，折返回黄沙宗，干脆斩草除根，把剩余数百黄沙宗弟子全部屠杀。
他的行为果然引起了剑灵世界各大宗门不满，联合抵制，发布声明，通缉崔星河。
若没有规矩的话，动辄灭人满门，剑灵世界的秩序恐怕将要被彻底打破，变得一片混乱。
……
剑圣和独孤求败还在交战之中。
这一次，两人都已经有了长足的进步，有了独孤求败的帮助，剑圣的剑二十三在飞速完善推演，即将完成。
同样的，独孤求败举手投足，剑意纵横，连剑都没有，但身形愈发纯粹，有一种要把自己练成一柄剑的趋势。
“哈哈哈，痛快！”
交战了数月时间，依旧没有分出胜负，剑圣大呼痛快，决定结束此次战斗。
他们相互印证，这些日子来，已经得到了极大的进步。
独孤求败显然也是深有所得。
不仅是独孤九剑，他的剑道境界，相对于剑圣而言，更为高深，似乎只差一步，便可以买入圣级剑意的行列。
“咦？这是何物？”
剑气收敛，他突然注意到了弥漫在空气间的能量波动。
翠绿色的能量，好像是之前他们在交战的关键时刻……有个人闯入了进来。
给他们送水果的时候留下的。
只可惜那个热心的服务员直接被无意识的剑气领域给绞碎了。
水果也破碎了。
只留下了这浓郁的能量。
“这个能量……”
独孤求败皱着眉，飘身上前，沾了点能量，吸收之后，眼神一亮。
“它可以促进我的修为的增长！”
剑圣更为洒脱，大口吸了一口，同样感受到自己滞涩许久的修为有了松动的痕迹。
……
水镜外。
符脑和杨寿都在关注着这一幕。
作为数据的产物，无论是独孤求败还是剑圣，修为都是固定的设定，不会成长的。
唯有剑道境界这块，为了让他们自行推演，符脑是没有进行锁定的。
所以他们交战这么多年，只是让剑道境界飞速提升，修为从来是原地踏步。
眼下，因为灵果这个外物的影响，两人似乎……
要做出超出他们身份的事了。
“脱离数据的掌控，是诞生自我意识的第一步。”
符脑深吸了一口气。
他曾是智能逻辑程序，十分清楚，诞生自我意识的条件。
如果一切都是被束缚的状态，是没有自由可言的，自我意识更是无从谈起。
“第二步呢？”
杨寿看着两人跟吸毒一样，一下子把灵果能量吸收完毕，不由眉头蹙起。
对两人而言，其实灵果的效果不大。
但或多或少，都会增长修为。
这并非取决于增长多少，而是取决于增长与否。
一旦增长，符脑规定的数据，就将发生巨大的变化。
“第二步就是自我否定了。”
符脑轻声开口，话音一落，画面中的两人就开始了浑身颤抖，面容扭曲，变得虚幻不定。
“在我的设定里，他们修为不可能增长，而一旦发生了修为增长的事实，将与原始程序数据不符，也就是自我否定自我的存在。”
符脑解释了一遍。
否定自我，对逻辑数据程序而言，十分严重，因为……这容易导致数据崩溃，从而死亡。
独孤求败和剑圣都没想到，自己只是吸收了微不足道的能量，就要丧命。
崩溃不可逆转，两人施展的所有手段都没有作用。
而杨寿和符脑自然不会干预这些自由发展。
他们干预也没有用，重新调整数据可以让这两个人脱离生命危险，但……
那样又回到了原轨，显然这不是造物主想要的。
造物主更想要的，这些数据产生异变，从中生出意识。
轰！
在关键时刻，惊奇的一幕出现了。
独孤求败和剑圣都是绝世强者，危机时刻，两人不约而同地施展出了剑道。
这是他们第一次毫无保留地施展出全部剑道。
独孤求败的剑，虚无缥缈，甚至可以说，就是他整个人。
他所修的剑，早已超脱了剑的范畴，亦或者说，他的人，就是他的剑。
在他的眉心处，一柄剑悬浮着，呈现出人形，隐约能看清楚他的轮廓。
在肉身即将崩溃，数据即将消亡，周身能量即将爆炸的关键节点，他舍弃了符脑给他缔造的肉身和能量，逻辑数据为核心的剑意包裹着他，进入了那柄剑之中。
为了活命，他舍弃了一切，寄身于剑意之内。
这样做果然是有效果，毕竟他的数据程序也包含了几个部分，舍弃了引发崩溃的肉身环节，他的崩溃速度大为缓解。
片刻后。
他的肉身直接爆炸，消失在了天地之间。
只剩下一柄七尺长的，古朴无华的剑悬浮在天地间。
他的意识，成功的存留了下来。
在这场自我否定的大劫中存留了下来。
“他剔除了地球那段沉睡的人工智能程序。”
符脑眼中露出了诧异。
刚才这一幕，是身为数据化设定的独孤求败自我求生的反应，连他都没有预料到。
舍弃肉身，修为这些数据，只单纯留下了灵魂数据，寄身于剑意之中。
他的危机暂时算是度过了。
而另一边的剑圣，同样释放出了周身剑意。
他的剑，一瞬间化作了二十二柄。
其中还有一柄若隐若现，但却没有实体。
看到了独孤求败的动作反应后，他也当机立断，选择了放弃肉身和修为，直接寄身于他的第二十三柄剑上。
只不过……
他的第二十三剑始终没有推演完毕，在他的灵魂进入其中之后，立即陷入了沉睡之中。
连同其他二十二柄剑，都变得暗淡无光。
除非有朝一日，他成功悟出第二十三剑，否则他将永生沉睡其中。
“独孤，这套剑阵，就托付给你了！”
在沉睡之前，他传出最后的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