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一章 孩子的抚养问题
在观察木星期间，洪荒世界修养的差不多了，当初萱烨那一批人大多都快要成就天尊了。
虽然距离第一代惊才绝艳的天尊们他们还差一些，并未证道。
但眼下洪荒证道的名额还剩下不少，除去红云天尊，青牛天尊外，还有七个名额！
第三劫下，域外天尊死的太凄惨了，名额还剩下很多。
九个太阳横空，大地炽热火红，河流干涸，不少低级的生灵，比如一二级的，已经开始大范围的死亡。
从弱小的种族开始，比如说人族这样的种族，大范围死亡，一时间，整个洪荒宛如要灭绝了一般。
杨寿心中没有半点波澜，这些生灵，他可以让对方在轮回图中重生，成为第五山第五海！
相对于第三劫，这一劫需要更多的劫数，才能促成他万劫不灭体的进阶。
因此……
第四劫会更加恐怖！
杨寿本在想第四劫该如何安排，没想到卡尔萨斯疯狂搞事情，已经给他安排好了。
九个半步神祗境界的太阳横空，加上它们的本能金乌之火，炽热无比，若是继续烤下去，整个世界，除了悟道境，恐怕不会有一个生灵存活！
杨寿放眼过去，每时每刻都有生灵因为暴晒脱水而亡。
金乌的火焰热量太高，悟道境以下的生灵不可能长时间抵挡得住，久而久之，只有死亡一个下场。
相比于第二劫的大洪水，这一次的九日横空，是全范围的，没有生灵能够逃脱！
“这一劫有些恐怖，减小一些难度吧。”
杨寿沉吟了片刻，伸出手，对着天际在翱翔嬉戏的一只金乌招手，把它拘了过来。
这只金乌起初还不知所措，想要反抗，可当看到了始神模样，尤其是始神身上浩瀚如海，充满毁灭的气息，立即瑟瑟发抖，低着头匍匐着。
“闹够了没有？”
杨寿瞪了它一眼，没好气地问道。
自己才一走，这些金乌就开始乱来了。
果然，自己演化世界的速度要加快，不能把所有太阳都扔在一个世界，否则迟早会出变故。
这些太阳拥有世间最炽热的金乌之火，寻常半步神祗也不会是它们的对手。
“是谁让你们一起出来的？”
金乌瑟瑟发抖，被始神呵斥，不敢抬头，却听到杨寿继续问道。
它传递出来一个意识，告诉了杨寿事情原委。
经过它的描述，杨寿大概知道了事情是如何发生的了。
第三劫结束，卡尔萨斯不甘失败，在洪荒世界平静数百年后，尾随了下山的太阳来到了扶桑木之外。
通过花言巧语，鼓动着其他几只金乌离开扶桑，一起在洪荒世界嬉戏。
原本按照卡尔萨斯的意思，是鼓捣它们降临洪荒大地任意玩耍，但它们谨记始神的教诲，也明白自己的恐怖，根本不敢降临大地，只是远远的在天上玩耍。
但即使是如此……
它们也对洪荒世界造成了巨大的灾害！
知道事情经过后，杨寿淡淡点头，和他预料的一样。
也唯有天尊躯体能够在短时间内承受九只金乌的炽热能量的烧烤！
“好了，你随我去一个新世界，将功赎罪吧。”
杨寿扫了眼它其他几个还在嬉耍的同伴，然后手一挥，通过传送阵给这只金乌挪移到了木星的天空。
“轰！”
原本灰暗的木星突然有了太阳，光明绽放，热量升腾。
原本冰冷死寂的木星，因为金乌的来到，仿佛要出现生机一般。
身处天上的造化二气也感应到了世界中出现了另一个生命，似乎……是它诞生之初，那个伟大存在召唤而来的。
它灵智不全，只能依稀记得，在它诞生之初，有个伟大的身影托着它，对它说了一些话。
那个身影浩瀚如海，不可思议，无法揣摩，它甚至连对方的具体模样都记不住。
随着金乌的出现，木星重现光明，因为有了热量烧烤，空气中大量的有毒气体在疯狂挥发。
光照充足，使得木星表面温度急剧上升，经过了数十年的烧烤，木星表面的温度终于达到了零上。
而在这期间，造化二气孵化的九颗蛋逐一破壳而出。
九只鸟类生灵围绕着造化二气不断旋转，对造化二气十分亲昵。
它们没有继承小红恐高的缺点，每一个都恨不得飞上最高空，十分欢快。
而小红也感应到多出来了九个气息，面色通红，从那些气息里，它知道，那些……都是它和小黑的孩子。
但它不敢认，也不想认！
甚至孩子出生，它都没去看一眼！
待到九颗蛋全部孵化，造化二气便把它们全部打发下去了，让它们自行去木星繁衍发展。
于是，九尊古老的生灵，本源与某种上古神兽结合而成的存在，就这么降临了木星。
好在如今的木星温度适宜，否则这九大生灵一下凡就会被冻死。
它们拥有本源之力，肉身强大，但充其量不过是洪荒体系的四级境界。
并未修行的它们，降临了大地后，只是各自选择区域，然后修筑巢穴。
唯独最早破壳的无脚鸟没有修筑巢穴。
对它而言，它根本无法栖息，只能不停挥舞着翅膀，巢穴对它而言，没有任何必要。
就这样，它不停地飞，围绕着木星四处游历，和金乌一样。
只不过金乌的高度比它要高许多，飞行速度也比它快。
有了金乌的照射，有毒气体清理了大半，虽然还残留了一部分，但随着环境的改善，迟早会消失。
九大生灵降临洪荒，上百年后，也开始了繁衍。
它们的繁衍和造化二气如出一辙，先生蛋，然后取自己的鲜血孕育意识，最后破壳而出。
只是这种繁衍方式效率极其低下，每次繁衍只能生几个，而且时间极其漫长。
一百年后，木星的所有生灵数量加起来，连一百都没超过。
而小红和小黑已经老死不相往来，这些年来，彼此面都没有见过。
反倒是凌雪歌，作为二者的纽带，时尝去探望造化二气。
并且旁敲侧击，询问……她的侄子们到哪里去了。
这也是小红想要知道的。
虽然是小黑这个渣男对不起它，但那些终究是它的孩子，从它的羽毛，它的血液中诞生的生命。
而造化二气只是伸出了黑色的翅膀，对着下方一指。
“小红小红，我知道你的孩子在哪里了！”
问到答案了凌雪歌十分兴奋，回来后对小红喊道。
“你小点声！”
小红老脸通红，左顾右盼，这种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好好好，我问到了，小黑跟我说你的孩子都下凡去了，我的空间穿梭很快就练好了，到时候我陪你一起去找孩子。”
凌雪歌把闻到的结果说了出来，却迎来了小红的不满嘀咕。
“你还说敢说这个，几百年了！都快三百年了！你还没学会空间穿梭！这些年我开创出了这么多的功法，你一个都没学，就学一个空间穿梭还没学会！”
小红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摊上这么个主人，它实在有些心力交瘁。
凌雪歌脸色一红，也有些挂不住，小声反驳道：“谁让你这个空间穿梭这么复杂嘛，我学别的也是很快的，你以为什么人都跟你一样天赋这么高啊？”
这丝毫不漏痕迹的拍马屁拍的小红一阵受用，但还是痛心疾首，恨铁不成钢地说道：“唉，这些年我我顺便把修炼功法给完善了一遍，等我们离开后我琢磨一下，若是修炼没有问题，我就传给你，你的寿命……”
其实小红之所以恨铁不成钢，主要是担心凌雪歌的寿命。
她虽然走上了修行之路，但这些年都在修炼空间穿梭，只为了带它离开这里。
至于境界的修炼，都落下了。
寿命并未得到扩充，到现在为止，寿命已经快要用光了。
凌雪歌对此倒是看的很开，拍着小红的鸡头，爽朗笑道：“不用担心，不还有你嘛！你可是我作为穿越者的金手指！”
凌雪歌再次沉心修炼空间穿梭，终于，在十年后，空间穿梭法被她彻底掌握！
看到这一幕，瘫软在地数百年的小红感动的稀里哗啦，眼泪流了一地。
终于……
它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雪歌，快走！快走！我感觉小黑要过来了！”
突然，老泪纵横的小红身子一阵哆嗦，连忙大喊。
不知什么原因，一直跟它老死不相往来的小黑，竟然主动朝着他们走来了。
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要来找它，或许是为了孩子未来由谁来抚养的问题？
反正小红已经被吓破胆了，根本不想看到小黑。
至于当初要和对方拜把子的事，也被它忘得一干二净。
凌雪歌犹豫了片刻，还是选择尊重小红的想法，伸出手，抓住小红，施展空间穿梭。
空间震荡，在一瞬间破裂重组，两人的身影就这样消失在了原地。
不久，小黑走了过来，望着地面小红瘫软了数百年的那个鸡型印记，沉默无言。
它这次来，就是预感到对方要走，是想要来道别的。
但没想到，小红竟然连它最后一眼都不想看。
对此，小黑沉默在原地，失落的情绪在四周蔓延。
第三百零二章 灵枢修炼法
木星。
飞升上天的大地上只剩下了造化二气，它每日孤零零的遥望下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对它而言，本能就是演化这片天地，原本它的计划是九大生灵下界，改造世界，毕竟木星实在太过庞大了，以它一人之力，需要极其漫长的时间才能改造过来。
但没想到金乌的出现帮助它解决了这个难题，如今大地上的各种毒气消散了大半，再继续照耀下去，整个大地就会变得适宜生灵繁衍。
有九大生灵下界，接下来它只需要专心研究修适宜这个世界的修炼体系就行。
在它懵懂的记忆里，它来自于一个模糊的世界，在那个世界，拥有完整的修炼体系，是世界繁荣最重要的一点！
而小红身怀修炼体系，正是它看中的。
也因此，它会用蕴含着小红生命体征的羽毛和鲜血来演化这片天地最初的九大生灵。
要知道，对于这片未演化的世界来说，这可是天大的造化！
未来世界繁荣，它便是众生之祖，也将是世界修炼体系的开创者！
但……不知道什么原因，小红并不领情，甚至对它畏之如虎。
在小黑陷入了淡淡忧伤的时候，下界了的小红踏上了寻亲之路。
凌雪歌在这段时间里踏上了修行之路，修为增强了不少，在毒气尚未完全消散的木星上行走并不会出现之前的晕厥情况。
只是木星实在是太大了，而且被孕育出的九大生灵，拥有翅膀，飞行速度极快，早已分散到了世界各地。
“我说小红啊，我们这样走下去也不是办法，要不要……”
寻找了一年，连根鸡毛都没找到，凌雪歌实在是忍不了了，拉着小红说道：“你要不要开创一个飞行的功法，我们飞着找，绝对比这个快多了！”
凌雪歌苦口婆心地劝说着，却被小红严词拒绝：“不行！”
“我恐高！只要想到要飞，我就什么都开创不出来！”
回忆起那段在天上的日子，吃喝拉撒它都是在一个位置啊……
虽说它已经可以辟谷，但终究还是一段煎熬折磨的时光。
“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我相信，我一定能找到他们的！”
小红攥着火红色的翅膀，冷哼着，同时看了眼天上，小眼珠子一睁一闭的。
凌雪歌无奈地叹了口气，谁让她没有天赋呢？
功法开创的权力取决于小红……
“好吧，这个世界实在是太大了，我们走了一年什么都没有看到，连植物都没有，要不……”
凌雪歌再次提议道：“要不我们就停在原地，搞搞建设，打造一个国家，哦不对，打造一个势力，等我们实力强大了，威名远播，你的儿子们说不定就会找上门来。”
凌雪歌实在是走得脚疼，尽全力忽悠着，说的小红一愣一愣的。
似乎好像或许这样也不是不行？
其实他们寻找的速度并不慢，一鸡一人都踏上了修行之路，但寻找了一年，真如凌雪歌所说，连根鸡毛都没找到。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虽然说它觉得凌雪歌后者的提议有些异想天开。
还威名远播，靠谁去播？
它已经发现了，这个世界，除了它，凌雪歌，小黑，什么人都没有！
不过搞建设是可以，自从当了父亲后，小红心中竟然特么升起了一种责任感。
它要为它的九个儿子打下大好江山，等到认亲的那一天，再给他们一个惊喜！
“好，那我们就不找了，我正好把我这段时间开创的功法整理一遍。”
随后，凌雪歌和小红停下了脚步，开始搭建房子，大搞建设。
但扫了一圈方圆十里，总算知道了什么叫做荒凉。
“我还以为穿越是什么好事呢，唉，原以为穿越到了一个修真发达的世界，没想到……”
凌雪歌一边干活，一边抱怨着。
这外面的世界，还不如她的地底呢！
好歹那里有她修好的大房子，还有各种蔬菜食物。
可这里……
放眼望去，除了石头，还是石头。
她好几次向小红提议，回地底取点种子之类的，但小红试了很多次，不知道什么原因，始终无法回归那个地底世界。
无奈，他们只能利用法术，利用石头先打造一些几间石屋。
花了数天时间，他们打造好了石屋，然后看天际的荒凉，决定种一些绿色植物。
但在这个一穷二白的木星上，他们同样面临了植物的问题。
这个世界，因为没有植物的原因，氧气含量极低！
不适宜植物的生长，想要种植植物，就必须研发出合适的植物。
“这个交给我，穿越之前，我本来就是农业大学毕业的！”
身为种田型选手，凌雪歌总算在异界找到了身为穿越者的优越感。
面对一穷二白，一片荒凉的世界，如何把它改造成绿油油的农田……
在凌雪歌研究植物繁殖的时候，小红开始用地球的汉字书写下它开创出的修炼体系以及各种功法。
木星外，杨寿看着小红在它建好的石屋墙壁上书写，也聚精会神地看了起来。
开篇，小红就写下了两个言简意赅的大字：“鸡功！”
杨寿嘴角抽了抽，修行之路是不错，但这个名字太羞耻了，不太适合未来大范围在木星传播。
随后，杨寿便沉下心来观摩小红开创的这门功法。
“原来如此，这门功法，果然不是借助灵力修行的！”
杨寿一直以为，小红之所以能开创出这门功法，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借助了洪荒世界的灵力。
但现在来看，这门功法的产生……竟然真的是吸收空气修炼！
这意味着什么？
杨寿不由慎重了起来，这代表着这门功法一旦外传，比如说传到了地球，地球上的人都可以修炼！
因为这门功法的本质就是从天地间游历的空气粒子中获取能量，转化为自身的能量！
在小红开篇，阐述了它发现这种能量的过程。
“在某一天，我从混沌中醒来，明悟了我是我后，第一时间从空气中发现了它！”
“这种能量十分神奇，它介于稳定与不稳定之间，有时候找得到，有时候找不到，经过了十年的研究，我终于寻找到了它的规律！”
“它就是……光！”
杨寿看着小红总结出的匪夷所思的答案，什么叫做有时候找得到，有时候找不到？
你当初在地下的时候关了灯，没了光当然找不到了。
只是杨寿都没有想到，它竟然是从这里面获得的能量！
空气中存在着各种物质，但只要你能看得到，就必定存在一种物质，名为光！
当初小红觉醒灵智，从空气中寻找到了光源，异想天开的借助这个来修炼，偏偏还成功了。
这也是为什么来到木星后，它和凌雪歌依然可以修炼的原因！
木星中，也存在光，只不过相对于太阳太远，更加微弱。
但金乌被杨寿调遣过来后，现在小红和凌雪歌的修炼速度再次提升，尤其是小红，作为这一条修炼大道的开创者，修行速度可谓是一日千里！
随后，小红把他如何利用光来修炼，把光转化为自身能量，类似于植物光合作用的原理给阐述了一遍。
杨寿凭借着演化数个世界的阅历，很快就明悟了。
“想要踏上这条修炼之路，就必须在自身形成一个能量核心，名为灵枢！”
杨寿喃喃着，本体在木星外勾勒刻画，一个小型的，由光能组成的灵枢凭空出现。
它可以被动地吸收天地间散播而出的光能，但相较于杨寿本体浩瀚的劫数能量而言，如沧海一粟，不值一提。
“这个构思不错，修炼道极致，或许未来木星上每个人都是移动的太阳能电池！”
可以吸收光的能量，储存，转化，而这个修炼体系要做的，就是不断打磨自身，提升利用能量提升自身的存储上限。
其中如果非要说有瓶颈的话，只有每个阶段提升自己存储上限的瓶颈。
而且，想要驾驭更多的能量，就必须不断提升自身上限，不只是肉身的上限，还包含灵魂的上限！
没有足够强大的灵魂，这些能量积蓄在体内，根本无法调动！
与符文之道的修炼截然不同，符文之道是从符文中修炼获得知识，没有足够的知识，根本无法进阶。
而小红开创的这条体系，不需要知识，只需要积累，修成灵枢后，每时每刻都在吸收光能，转化为自身能量，唯一的区别就是吸收的速率。
境界越高的灵枢，越是完善，拥有更加恐怖的吸收转化速度。
这个修炼体系的境界划分就是根据灵枢的品级来判定的，灵枢境界越高，数量越多，代表积蓄的能量越是恐怖。
按照灵枢品级，小红把刚刚凝聚灵枢，踏上修行之路的灵枢称之为第一灵枢！
想要成就第二灵枢，就必须要凝聚九个第一灵枢，九枢合一，方能升级成为第二灵枢，从而进行扩容，提升灵枢等级。
以此类推，小红纵然是天赋惊人，但在天上数百年里荒废了太多的时光，到现在为止才凝聚出九个第三灵枢，尚未跨入第四灵枢境界。
第三百零三章 一束光
石屋的墙壁上，小红写下了它的种种构想。
有已经完成的，也有还未研究的，有不少想法看的杨寿都有些惊讶。
这只鸡，跟开了挂一样，对于许多提出的问题，不仅自己找到了解决方案，甚至从中研究出了相应的功法。
比如说空间穿梭。
就是它突发奇想，想要从外界偷偷进入库房，偷吃食物，担心被凌雪歌发现，而研究出来的。
用捷径的方法穿梭于两个点，它尝试了数种方法，最终在两个点中寻找到了空间节点。
按照它的叙述，空间节点和光一样，具有稳定和不稳定性。
在常态下是稳定的，但遇到了某种力量，达到了临界值后，就会变得不稳定。
不稳定的时候，空间就会破碎重组，但在稳定性的自我修复下，会以很快的速度还原。
而它正是捕捉到了节点的不稳定性，强行打破节点，在还原重组之前，身躯进入其中，以最快的速度在另一个随机节点以相同方式出来。
它还强调，破碎的空间内危机重重，不可久居，穿梭空间不能超过三个呼吸的时间！
若是超过了，将会有大恐怖出现！
杨寿托着腮，看着小红继续写下的空间穿梭法，若有所思。
寻找到空间节点，利用空间的稳定与不稳定性强行穿梭，的确是一个巧妙的想法。
和符文体系下的传送阵一样，传送阵也是利用两地空间的节点坐标，采取了符文重组肉身的方式远距离穿梭。
两者有相似，也有不同，最大的差异就是小红的空间穿梭，需要本体进入破碎空间中穿梭。
而瑞兹的符文传送阵则是在刹那间重组身躯，把生灵通过符文的传递性，在传送阵的另一端重组出来。
虽然对身躯没有什么危害，但终究需要依靠符文体系。
相比较而言，小红的空间穿梭虽然危险，但……
比起瑞兹留下的隐患而言，这点危险应该不算什么。
传送阵法虽然方便，但容易被瑞兹的后手把握到坐标，源源不断地把地球人输送而来。
凌雪歌就是瑞兹后手传送而来的！
“有了这个空间穿梭法，瑞兹的传送阵法可以弃置了。”
杨寿轻声念着，一念之间，把整个洪荒留下的传送阵法都给抹去了。
之前是因为没有替代品，但眼下有了更好的替代品，这个有巨大隐患的传送阵，自然就不需要了。
“不过空间中的大恐怖到底是什么？”
杨寿本体站在木星之外，静观宇宙中各种漂浮物，眉头紧锁。
“算了，进入其中看一眼就知道了！”
思索了许久，杨寿也没想到里面到底有什么大恐怖，心念一动，劫数能量对着他四周的空间集中一击。
“轰！”
空间破碎！
这个破碎与小红穿梭时截然不同，这个空间……
破裂了绵延数十里！
达到第三阶后，杨寿没有控制住力量，一不小心造成了四周空间大范围坍塌！
这是他第一次全力施展劫数能量，四周空间飞速坍塌，劫数能量疯狂摧毁这一切，包括这个试图自我修复的空间！
并没有出现小红所说的空间会很快修复，在劫数能量的破坏力下，空间维持了原状，支离破碎，一个个空间碎片锋利无比，四处爆裂而开。
“轰！”
空间无法自愈，似乎也发怒了，这些破碎的空间碎片轰然暴动，化作了一团风暴，向着杨寿席卷而来。
杨寿冷哼了一声，伸出一根手指，对准空间风暴，劫数能量化作一道湮灭之光，轰然抹去。
空间风暴连一个呼吸都没撑到，瞬间被抹平！
“我倒要看看，空间里到底藏着什么！”
杨寿迈步，空间一直无法愈合，但从外面，他只能看到一片混沌灰暗，什么都看不到。
身行一个闪烁，杨寿便进入了其中。
放眼望去，一片空洞虚无，这是给杨寿的第一感觉。
除了空洞虚无之外，远处一处又一处空间风暴在酝酿生成，摧毁着这片区域内的一切存在。
“空间内竟然还有如此奇异的一幕！”
这片区域无比庞大，宛如一个全新的宇宙，到处都是空间风暴，而杨寿这片区域内的空间风暴早已被杨寿信手抹去，因此他所在的地方，十分安全。
按照小红所说的，杨寿心中默数了三个呼吸，想看看会有什么大恐怖发生。
结果……
他看了半天，站在原地，什么都没有等到。
迈动脚步，杨寿踏空而行，踩踏在这片由混沌灰暗的空间碎片组成的世界，一个又一个风暴朝着他碾压而来，被他信手抹去，他一路而行，除了空间风暴，还是空间风暴。
没有一个生灵，也没有更加恐怖的事。
杨寿皱着眉头，终于，不知走了多久，他在前方发现了一束光！
这束光十分璀璨，但……在逐渐变得暗淡，气息也越来越弱。
杨寿赶了过去，在光源出，看到了奇异的一幕。
无数个空间风暴正在围剿着这束光！
没错，无数个空间风暴，围绕着它，并且还有源源不断的空间风暴在朝着这个方向袭来，看样子目的也是这束光。
这些空间风暴要摧毁它！
杨寿很快做出了判断，但那束光除了璀璨了一点，杨寿看了半天，也没有发现什么牛逼之处。
他有些不明白，为什么那些空间风暴要摧毁它。
在他的眼前，无数空间风暴汇聚，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空间风暴，绵延数千里，无尽的空间碎片在其中飞速旋转，摧毁切割着一切。
两者犹如死敌，那道光束也想摧毁着这些空间风暴，但奈何实力不足，眼看着即将湮灭。
杨寿在旁冷眼旁观，偶尔由一些落单的空间风暴朝着他攻击而来，被他信手抹去。
他正在思考，要不要出手救下这束光。
这道光，说不定和小红开创修行体系有关。
否则的话，杨寿很难相信，小红花费了十年，就从光中感悟到了灵枢的修炼之法，又开创出了空间穿梭这种神奇的秘术！
其中，多多少少有这束光的影子！
或许小红都没有察觉，但身为创世神，杨寿绝不能容许有人在他的世界里搞鬼。
古往今来，空间和时间都是至高无上的存在，因此杨寿对待这道空间中存在的光，十分慎重。
“救我……”
“救我……”
在杨寿思索时，被围攻的那束光传递出了一丝意识。
这个意识很稚嫩，甚至尚未成熟，或许是因为第一次在这片虚无的空间见到不惧怕空间风暴的生灵，这束光竟然在战斗中，吸引着无尽空间风暴朝着杨寿而来。
杨寿半眯着眼，看着眼前绵延数千里的风暴缓缓靠近，始终无动于衷。
他在等，等着看这束光到底要做什么！
很快，这束光带着无尽风暴，把杨寿给吞没了。
绵延数千里的空间风暴撕毁着一切，但在下一秒，比这束光更加璀璨的金光出现在了这片世界。
轰！
在顷刻间，杨寿的万劫不灭体不加掩饰，全力释放，空间颤动，那些空间碎片在瞬间如冰雪般消融，飞速消失。
绵延数千里的空间风暴，在劫数能量的蔓延摧毁下，没有丝毫还手之力，全部被毁灭。
劫数能量无差别攻击，当然还包含那束光！
对于这个想要祸水东引，嫁祸自己的光，杨寿自然不会留手。
只不过劫数能量能够摧毁空间风暴，但面对这束光的时候，竟然无法摧毁！
毫发无损！
杨寿目光一沉，看着眼前失去了所有空间风暴威胁的这束光，心中有了一个猜测。
劫数能量可以摧毁一切，除了……劫数能量！
探出手，杨寿以劫数能量构筑成了一个囚笼，把这束光束缚在了掌心。
劫数能量虽然无法摧毁它，但可以限制它！
“你……是什么东西？”
杨寿传递出意识，试图沟通，然而，这道光似乎极为虚弱，在发现危机消除后，靠近在杨寿掌心，又感应到了熟悉的力量，竟然……陷入了沉睡之中。
杨寿眉头紧锁着，对于这道存在于空间中的光，杨寿真正感知到了，这个世界，并不像他想的这么简单。
水，很深！
这束光不知在这里存在了多少年，无数年来被数不清的空间风暴围攻，几乎损失了全部力量，但依旧顽强存在着。
劫数能量，诞生于世界灾难，或者说世界毁灭之中……
从这束光中，杨寿感应到了沧桑久远的气息，不出意外的话，它是一个世界毁灭后的产物！
因为未知的原因，它被困在空间中，被无数的空间风暴围攻，直到杨寿出现。
若是杨寿没有出现的话，或许它将被空间风暴围攻，撕成粉碎！
劫数能量无法摧毁本身，但空间能量可以摧毁劫数能量！
“这个宇宙里，除了地球文明，在远古岁月之初，竟然还有别的文明？！”
理清了思绪，杨寿站在一片破碎的空间中，深吸了一口气。
这道光的存在，就证实了这一点。
或许是地球的上一个纪元？
杨寿大胆的猜测着，因为在太阳系，实在是没有找到什么适宜生命繁衍的星球。
第三百零四章 百里城
杨寿手握着这束光，感知到其中的沧桑久远的气息，还有……一种无法理解的文明。
“新的修炼体系！”
杨寿参悟了许久，从其中，他大概把握到了一些蛛丝马迹，但截然不同的文明，而且极可能还是一个十分成熟的文明，并不是这么容易窥探的。
在这束光里，有一段气息和小红开创出的灵枢修炼法极为相似。
杨寿甚至开始怀疑，小红开创出的修炼体系，并非是它肚子完成的，其中……
或许还有这束光的影子。
仅仅从刚刚开发出来的灵枢修炼体系就能够大致猜到，这束光背后的文明有多么恐怖。
修炼到后期，每一个人都是行走的太阳，散发出无尽的高温，焚烧一切。
很难想象，在远古之前，还有这么一个文明，这么一个种族的存在！
“这种文明，或许已经接触到了八级层次！”
杨寿估摸了一下，化身太阳，散发出无尽的光和热，大概是第七灵枢才拥有的威能。
他拥有时间转换器，可以加速时间，才能在这么短时间里把洪荒世界演化成熟，但眼下诞生出的七级强者依旧是寥寥无几。
“算了，等符脑渡劫归来，再让它去解析这束光吧。”
杨寿苦思许久，漫步于虚无空间中，那些空间风暴早已被劫数能量摧毁殆尽，因此放眼望去，一片虚无，无比空荡。
杨寿循着记忆中空间裂缝的位置，往原路返回，可却发现在他降临之地，空间裂缝已经消失了。
在他游历混沌空间之时，空间裂缝自我修复，虽说缓慢，但他耽搁的时间有些长，已经自我修复完成。
但杨寿并不慌乱，指尖绽放出一道湮灭之光，眼前空间瞬间破碎，绵延数千里！
杨寿踏步，瞬间离开了这片混沌空间。
可来到外界后，他突然愣住了。
放眼望去，没有了他熟悉的木星，没有了小卫星洪荒世界，甚至没有了太阳！
他眉头紧皱，看着这片陌生的世界，陷入了沉思。
空间之玄妙，无法捉摸，他从原地进入，从原地离开，竟然挪移了一个星系？
没错，杨寿已经感应不到了洪荒世界和木星，也没有了巨大恒星太阳的踪迹。
他所在的这片区域，没有恒星，只有一颗巨大的星辰，悬浮在无尽太空之中。
它没有自转，没有公转，就这么悬浮这片区域。
“这颗星辰……”
杨寿瞳孔一缩，这是一颗奇异的星辰，不会发光，说明它不是恒星，属于行星的一种。
但……它实在是太庞大了，杨寿放眼望去，只感觉自己在它面前无比渺小。
事实上，不只是他，连木星在这颗星辰面前依旧渺小无比，宛如蝼蚁！
这颗星辰没有被任何恒星捕捉，没有公转和自转，在空中扎根了一般，悬浮在太空，万古岁月之前，仿佛就是如此。
其中传递出的厚重苍凉的古老气息，给他一种亘古岁月之前它就存在的感觉。
杨寿利用神识扫查了一番，略微感应了一部分区域，并未在上面发现生命存在的迹象。
最后，他尝试用时间转换器笼罩整个星球，测试能否加速，结果时间转换器上显示出了几个字：寿命不足，无法加速！
而他的寿命，显是的依旧是一连串的问号。
无法预估的寿命，依旧无法加速整个星球！
自从得到时间转换器以来，哪怕是木星这么大范围的星球他都可以加速，但眼前这个星球，它的体积和太阳系的太阳差不多。
唯一的区别就是它不会发光发热。
“这个星球太恐怖了，果然宇宙之大，无奇不有。”
杨寿感慨了一句，好在他并未在其中发现生命存在的迹象。
如果真有生命在其中演化，能够占据如此广大的空间，繁衍无数岁月，说不定会诞生出什么恐怖的存在。
“这里留一个坐标吧。”
最后，杨寿按照小红开创出的空间穿梭法，在这个地方留下了一个坐标，再次打破了空间，勾连木星外的坐标，重新穿梭。
刚才他之所以降临此地，是因为从混沌空间出来的时候，他并未勾连坐标，而是从原地直接打破空间离开的。
混沌空间随时在变，一瞬间便把他挪移到了另一个星系。
其中蕴含了十分复杂的大道原理，并非现在的杨寿所能参透的。
或者说，并非杨寿现在繁衍出的世界能够接触的。
接下来，他还要继续繁衍世界，培育出更高等级的，有资格接触复杂空间原理的世界！
“轰！”
木星之外，数千里绵延的空间破碎，杨寿身行再次出现。
那个星球他短时间无法加速，无法培育演化，他打算等到以后他的实力增强了，足以驾驭那个星球的时候再投放生命，演化世界。
而眼下，木星小红在编纂它的功法，凌雪歌忙着搞建设，事情告一段落了，洪荒世界，第四劫也开始愈演愈烈。
心念一动，杨寿的身影从洪荒世界九天之上走了出来，随后劫数能量消失，破裂的空间之门很快就自我愈合修复。
“符脑投胎到哪里了？”
处理完这些事情后，杨寿开始关注符脑。
符脑转世之后，他才发现符脑的重要，比如说监察世界，随时记录生灵异动。
总不能让他一个创世神随时关注这些吧？
站在九天之上，在杨寿的脚下，八个金乌还在欢快的嬉耍着，四处游走，烧烤着全世界。
在洪荒表面，大地已经达到了上百度的高温，寻常生灵根本无法生活，陆陆续续，每时每刻都有生灵在死亡。
劫数能量漂浮在世界各地，等待着杨寿的收取。
原本的九日横空，突然变成了八日，起初洪荒世界的生灵还有些高兴，觉得会不会过一段时间太阳还会再少一个，逐渐变成一个。
但等了数十年，发现太阳还是如此，八个太阳不亦乐乎，在天上自由自在地游走，完全忽视了下方受苦受难的生灵。
人族，百里城。
原本的人族在洪荒第一劫险些灭亡，好在保留了火种，有上千族人逃离了至尊城一劫。
他们寻找了一处山谷栖身，在山谷中休养生息，静静发展，但没想到，第一劫才未过去多久，第二劫再次降临。
卡尔萨斯怒撞不周山，天柱崩塌，洪水席卷天地，他们所在的山谷直接被湮灭。
整个种族死伤惨重，只剩下了数百之数。
洪荒第三劫好在是天尊之劫，而人族，整个种族最高的才五级，因此受到的影响最小。
种族缓缓发展，修建了一座百里城，用来效仿人族先辈以百里之地，筚路蓝缕的艰辛。
而百里诵运苦寻数百年，依旧没有寻找到虚无山的踪迹，最终只得放弃，回归了人族，带领人族默默发展。
但……第三劫的到来，让好不容易发展到两千人的人族，再次面临亡族之灾。
八日横空，大地温度急剧上升，不只是人族，所有生灵都在陆续死亡，根本躲不掉！
大地干裂，河流干涸，举目四望，都是火红赤地。
百里城，皇族书房，百里诵运正一脸愁容，这些年来，他用尽了办法，也没能延缓族人的死亡。
看着下面的人上报来的日益增加的死亡数，他是真的感到了绝望。
这是天灾，并非**，而且是一个无处可躲的天灾。
除非你离开洪荒世界，否则只能接受太阳的暴晒。
但离开洪荒世界是不现实的。
他坐在案前，眉头紧锁，这次的灾难和前几次完全不同，除非达到六级，才能不受影响。
但六级以下……
生灵全部都死了，只剩下几个孤零零的六级有什么用？
洪荒所有种族都在面临同样一个问题，在他桌案前，摆放着一个洪荒种族给人族发来的邀请函。
一份自救计划！
但这个计划，他只是看了前面几个字，就没有再看下去。
简直是异想天开！
“不要忧心了，你大哥不是前往寻找道祖了吗？或许，他是我们最后的希望。”
李雪梅，他的妻子，当年随着他同生共死的女人，站在他身后，替他揉着太阳穴。
百里诵运摇头叹息道：“道祖传下修炼之法，第一劫未开始之前，大哥就预料到了人族未来的命运，毅然踏上寻找道祖之路。”
“他以为成为了天尊，我族就有资格在洪荒占据一席之地了，但……他根本没有看到后面的几次劫难，一次比一次恐怖！天尊战场埋葬了多少天尊，而且洪荒劫难一波接着一波，未来必定会越来越恐怖，他就算成就了天尊……”
百里诵运后面的话并没有说完，但意思却很明确了。
就算通过了道祖的考验，被收为了弟子，成为了天尊，也改变不了什么。
时代随时在变，大恐怖降临，如今八日横空，毁灭一切，众生没一个能躲避。
“好啦，你不要想这么多，”李雪梅十分善解人意地为他捏着肩膀，轻声劝慰道：“只要成为天尊，就有资格必有一族，青牛宗不就是这样的吗？古铜天尊庇佑一宗，无一人死亡。”
“后面的劫难后面再说，我们只要度过这一次就好！”
第三百零五章 谈恋爱了？
“这是什么？”
李雪梅劝慰着，突然看到了桌案上的一份邀请函，不由问道。
百里诵运苦涩地一笑：“巨猿族送来的，应该不止这一份，他们还邀请了大大小小上百个种族。”
李雪梅拿起邀请函，打开一看，忽然愣住了，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百里诵运摇头笑道：“我刚接到的时候也是你这个表情，他们何其狂妄，竟然想……”
“毁灭太阳！”
没错，这个自救计划，就是毁灭太阳计划！
与当初的巫师世界生死存亡之际不同，那时是因为没有太阳，没有光和热，巫师们计划人造太阳。
而眼下，是光和热太多，仿佛地球上古神话一般，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下，终于出现了种族，提出了毁灭太阳计划。
如后羿射日神话里同样的思维方式，太阳多出了几个，毁灭几个就好了。
但……这个世界并没有后羿弓和射日箭这两件神器，他们想要毁灭杀死高悬天空的金乌，基本不现实。
洪荒世界的炼器水平并不发达，或者说根本没有，杨寿开创的世界里，除了机缘巧合下的几件神器外，并没有出现什么神器。
巨猿族提出了这个计划后，这次就是广邀各个种族的族长一起商讨。
该如何毁灭太阳！
“毁灭太阳，这怎么可能？”
百里诵运叹息了一声，还商讨计划，能商讨出计划就有鬼了。
“那你要不要去参加？”
李雪梅也认为这个计划不可能实现，但还是问了一句。
“去，当然要去。”
百里诵运没有犹豫地回答道：“眼下各个种族都在苟延残喘，我人族最为孱弱，死伤惨重，至少去看看其他种族是怎么应对这次劫难的。”
李雪梅点了点头，她这个夫君为了人族呕心沥血，开创不足，但守成有余。
若不是碰到了人族这个局面，和平盛世，他必定能带着人族更加繁荣。
心中发出了一声长叹，李雪梅又瞥到了桌案上的另一份奏折。
是人族下方汇总而来的，关于人族近期一些重要的事件。
“最近族内又发生了什么事吗？”
她指着那份奏折，她是知道人族如今情况的，八日横空以来，人族现在一千人都不到了。
每天死亡人数都在上升，他们用尽了各种办法，创造降温环境，依旧缓解不了。
而且，随着时间推移，温度还在不断上升。
修为越低的人，死的越快。
提起这个，百里诵运总算露出了笑容，拿起那份揍着，笑着说道：“近期我族出现了一个天才，提出了不少有效的降温方法，若不是他，我族死亡的人现在就不只是这个数了。”
李雪梅接过奏折，打开，便看到了一个人名，不由念了出来。
“符言？”
百里诵运郑重点头：“就是他提出的开辟地下空间，往地下挖掘千米，打造一个适合我们生存的环境，眼下我们已经开始动工了。”
李雪梅眼神一亮，也点了点头，的确，地面待不了，那就待到地下去，这的确是一个天才般的想法。
“不止如此，他拥有各种奇思妙想，为了挖掘这次地下空间，他研发出了不少工具，专门用来挖掘，比起我们用法术起来效率高太多了。”
百里诵运对符言的评价极高，继续说道：“走吧，正好我也有件事要找他商议，你也可以认识认识他。”
说完，他就带着好奇的李雪梅来到了百里城中央的一处……建筑工地上。
百里城中央，出现了一个直径十米的圆形深洞。
洞内，不断有人把土壤送出来。
一个相貌寻常的男子，中年模样，正在监工。
看到百里诵运到达，他连忙上前行礼：“陛下。”
百里诵运亲切地扶起他，连忙说道：“说了多少次了，符先生不用行礼。”
随后，他给李雪梅介绍道：“这位就是符先生，我人族的救星，若非是他提出的各种降温方法，我族现在已经快死的差不多了。”
他叹息了一声，看中这处地域里日夜不息劳作的人，面上露出了愁容。
“符先生，除了这个方法，没有别的方法吗？”
潜入地底，在地下生存，虽然活下去的可能性极高，毕竟符言把地下生活的所有环境都模拟了一遍，带了植物种子，模拟阳光，保证有足够的空气，探索地下水源，做了许多工作。
其中涉及了许多复杂的学问，寻常种族根本解决不了这个问题，但对符言来说，这些十分简单。
他仿佛生而知之一般，对许多他谓之浅显的东西一点就通。
“八日横空，每过一年，大地的温度就会上升一截，我们剩下的这些人，绝对撑不过十年！”
符言的回答很是果断，“除了进入地底，我们别无它法！”
虽然答案早已知晓，但百里诵运还是有些失落。
“那毁灭太阳可不可行呢？”
在旁边的李雪梅突然想起了巨猿族的方案，不由开口问道。
符言眼神一亮，甚至都不敢抬头看天空的太阳。
八个太阳横空，烈日灼身，他只要一对视太阳，眼睛就会受到极大的伤害。
现在的他，才修行到五级，并无法抵挡太阳的暴晒。
十年后，若他突破不到六级，大地温度上升到极致，他也要被活生生晒死。
思索了片刻，符言摇头道：“不可行，首先，毁灭太阳，我们拿什么去毁灭太阳？”
他这个话把李雪梅给问着了，半天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或许天尊可以毁灭太阳，八个太阳高挂天空，天尊的攻击无法到达，想要毁灭，唯有靠近太阳，而八个太阳散发出的热量就如此恐怖了，若是靠近……”
他顿了顿，后面的话没有多说，所以到现在为止，古铜天尊都没有选择上天去干太阳。
因为干不过啊。
他的古铜真身虽然恐怖，但也没有恐怖到可以今距离经受八个金乌之火灼烧。
八大金乌之火，八个先天半步神祗，而且到现在为止，他还在养伤阶段。
根本无法上天干太阳！
“拿我们准备神器呢？据说第二劫洪水肆虐天地的时候，地母天尊和易诚两人携手炼制补天石，用神器补天，最终成功了！”
李雪梅还是不死心的问道，如果有办法的话，谁都不愿意放弃光明的世界，潜入地底。
“神器从何而来？”
符言摇头苦笑，反问了一声，把李雪梅问的哑口无言。
“罢了，符先生请尽快完成地下空间的建造，务必在今年之内，在地底建造成功一个足以我人族栖息的世界！”
百里诵运巡查了一遍，最后对符言说道。
“必不负陛下所托！”
符言恭敬行礼，恭送百里诵运和李雪梅离开。
在他们离开后，符言走到了圆形大洞前，看向了深邃不见底的大洞。
直接一跃而下。
施展法术缓缓降落，一路上，各个位置都安插了人，在转运泥土，流水线作业，加快施工速度。
终于，千米之后，他接触到了地底。
“大人。”
正在地底施工的人停下了手中的工作，对他行了一礼。
符言淡淡点头：“好了，今天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你们回去吧。”
挥了挥手，把这些施工的人打发走后，他站在原地，右脚轻轻一踏。
“符言，求见主人。”
“进来。”
一个平淡的声音从地下传出，然后他的脚下就出现了一道光，化作了一个洞，他直接掉入了其中。
但符言并不惊慌，相反驾轻就熟，任由自己缓缓降落。
在他掉入大洞后，地面再次恢复如初，看上去是有一个机关自由操纵的。
大洞之下，是一个巨大的空间，摆放着各种稀奇古怪的工具，在这处空间的正中央，一个身影正背对着他，端坐在椅子上。
“主人。”
他低下了头，恭敬行礼。
他为何生而知之，知道那么多，一切都是因为眼前的主人。
在一百年前，他本是一个书童，机缘巧合之下，成为了眼前之人的书童。
他没有想到，仅仅是一个书童，改变了他的一生。
只不过，因为二十年前的一个变故，他的主人心灰意冷，决定隐士苦修，教授了他许多知识，指示他打造了这么一个地下空间。
那道背对着他的身影缓缓转过身，一张少年的脸，脸上却有一道划痕，似乎是被匕首划伤的。
九天之上，正在寻找符脑的杨寿看到这一幕，不由笑出了声。
这是什么情况？
从看到这张脸的时候，他就认出了，这个坐着轮椅的少年，就是符脑。
只是，现在这个样子，和他熟知的饕餮肉身的符脑，差别太大了。
不仅双腿瘫痪，坐上了轮椅，脸上还有一道伤疤。
也不知道这些年来经历了什么。
“符脑不是来人间经历红尘的吗？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了？”
杨寿十分好奇，符脑当初投胎，抹去了所有记忆，但本身的性格不会变，依旧是冷静理性，冰冷无情，但眼下……
他从符脑的眼神中，竟然读出了一丝唏嘘之意。
随后，符言继续说道：“主人，您吩咐我找的人，我已经找到了，她当初背叛了您，欺骗了您的感情，害您下肢瘫痪，这个仇，我们一定要报！”
杨寿眼珠子瞪得大大的，这话什么意思？
符脑……谈恋爱了？
第三百零六章 那个女人
符脑谈恋爱，杨寿这是万万没想到的。
即便它忘却了记忆，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骨子里的冰冷理性，注定它一辈子是个单身狗。
但才下凡多久，符脑就开始开始谈恋爱了。
在符言说完后，坐着轮椅的少年闭上了眼睛，长长的吸了口气，显然表情十分痛苦。
“符言，这么多年了，我一直在想，我到底哪里对不起她，她要这么玩弄我的感情！”
坐在轮椅上的少年激动的想要站起来，但终究还是忍住了。
“当年，我把我毕生所学尽数传授于她，她天生体质阻塞，无法修行，为了让她修行，我做过无数实验，终于找到了疏通她体质的办法，可是修行有成后，她竟然这样对我！”
少年紧攥着拳头，低吼着，眼中透着浓烈的不解和愤恨。
这样的符脑，是杨寿没有见过的。
在他的记忆里，符脑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充满理性的，永远不可能为了某件事某个人而如此动怒。
符脑的程序算法里，愤怒只是一种激素的增发，永远是属于可以自我调节的一种情绪。
但是现在，抛却了一切后，虽然少年的灵魂依旧是符脑的程序内核，并非生灵的灵魂，但经历红尘，符脑似乎全身心投入了其中，感知人世间的悲欢苦喜。
“主人，当初她就是贪图您攥写的那本书，才刻意接近您的，潜伏了那么多年，心机之深，难以想象！”
作为当年他的书童，符言同样义愤填膺。
他是唯一一个知晓这件事情经过的人，对那个欺骗感情的女人恨之入骨。
若非如此，那本书主人必定会传给他！
没错，无论是他，还是那个女人，全都以为主人之所以这么智慧，触类旁通无所不能，皆是因为那本书！
少年也没有告诉他们，人，的确没有生而知之者，他所会的一切，都是他苦心钻研而来。
他天赋极佳，学什么都十分快，无论是修行，还是其他，都信手拈来，没有丝毫瓶颈阻碍。
在三十岁的时候，他就修炼到了四级，还未到一百岁时，他便悟出了道韵，踏上了六级之路。
百岁未到的六级，彻底震撼了那个女子和符言。
直到有一天，达到悟道境的少年突发奇想，编纂一本书，把毕生所学全部写在其中。
原本他就是想把这本书传给符言和那个女人的，但没想到……
他还没来得及送，就被那个女人暗算了。
她下了洪荒的一种剧毒，，可以瞬间毙命的那种，少年中毒后，她拿走了那本书，扬长而去，连尸体都不验一下。
这种剧毒悟道境都扛不住，她十分自信，少年没救了。
她却没想到，少年惊才绝艳，想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办法，把全身剧毒引入上下二部。
上半身的毒素，全部被他接引到了脸上，用匕首划开了一道伤口，释放出毒力。
但大部分的毒素都汇聚在下半身，哪怕他花开无数伤口，依旧无法排出，导致他从此瘫痪，再也站不起来了。
好在他利用自己的智慧，给自己制造了一个轮椅。
符言在得知了这件事后，对那个女人恨之入骨，比少年还恨。
这些年来，只有符言一直照顾着他，待他来到百里城定居，作为回报，少年也传授了许多知识。
因此，在人族眼里生而知之的符言就这么诞生了，哪怕是百里诵运都对他奉为上宾，嘱咐他见君可以不拜！
“她人在哪里？”
少年沉声开口。
“巨猿族共邀天下，准备毁灭太阳，而这个计划，就是她提出来的！”
符言一五一十的把他打探到的消息说了出来，语气同样十分凝重。
对于这个毁灭太阳的计划，他此刻和先前态度截然不同，表情十分凝重。
如果是寻常人，提出了毁灭太阳计划，他必定会嗤之以鼻。
但……
那个女人得到了那本书，书中说不定记载了某种神异的办法，可以毁灭太阳！
低着头的符言瞥了眼少年，沉声道：“我们要不要在这次大会前出手，把她斩杀了？”
少年摆了摆手，示意道：“不必，正好这次大会我也想去参加，毁灭太阳，敢提出这个计划，她的野心的确不小。”
符言一愣，随后惊道：“主人，您……要出山了？”
自从被那个女人伤害之后，少年就自闭了，永远躲在暗无天日的地底，除了他，就没见不过其余人。
少年微微颔首，继续说道：“这些年我一直在思考，她为什么要背叛我，为此，连修炼都停滞了，不解开这个心解，我的修为就不会进步！”
得到了肯定答案后，符言大喜：“太好了，那主人这次可以以我的师兄身份出现，正好陛下也准备参加巨猿族这次盛会！”
少年点了点头，摆手示意他退下。
符言恭敬退下，神态中充满了对少年的尊崇。
这些年来，他见过了少年太多的奇迹了，经常拿出一些超出想象的研究成果，无论是修行还是发展民生等，就没有少年不懂的。
人族都称他为生而知之者，他却对此嗤之以鼻，若世间真有生而知之者，那无疑，非主人莫属！
……
九天之上，杨寿无法回溯时光，没了符脑监察之后，洪荒世界跟少了监控器一样，无法回调录像，因此杨寿只能凭借两人的只言片语了解符脑当初的遭遇。
一切的根源都是那本书！
“让你非要装逼，把毕生所学写到书里，还这么保密！”
杨寿忍不住吐槽了一下，其中多少还有符脑的理性影子在里面。
符脑程序拥有计划性，估计是想要自我整理资料，从中归纳总结，进而进步，却没想到引发了一场祸事。
不过这样也好，让符脑知道人间的险恶，不要动不动就谈恋爱。
谈恋爱对单身狗的打击十分大，没看到创世神还是单身吗？？
随后，在杨寿的观察中，符言把符脑介绍给了百里诵运和李雪梅。
看着这个被他誉为学问智慧都比他还要高上一筹的轮椅上的人，百里诵运半天也没发现什么可取之处。
但既然是符言所请，他便带着符言和少年一同前往参与这个盛会。
巨猿族领地外。
百里诵运一行四人，通报之后，正等待对方来迎接。
他们没有带一个随从，实际上不只是他们，其余种族来参与这次毁灭太阳行动的人，也没有一个带随从的。
眼下烈日暴晒，种族内陆续有人死亡，除非大族，否则所有人都龟缩着，去外面到处浪，完全是活得不耐烦了。
巨猿族，在洪荒的万族中，实力强大，并不算弱小。
当初强大之时，占据了数个宗门领地，绵延数千里！
而且他们肉身强悍，虽然凝聚出了人形，但随时都可以施展众生法相，变成巨猿族参与战斗。
对他们而言，变化本尊去战斗更容易发挥出肉身全部力量！
巨猿族，顾名思义，这个种族的族人都十分巨大，听闻人族之主到了，巨猿族族长秦昆亲自来接。
“见过百里族长！”
秦昆一路而行，带着百里诵运一行人来到了安排的对方。
“这里就是招待各族的地方，盛会明日开启，我等共商大事，还请各位做好准备。”
秦昆一阵寒暄介绍后，便以事务繁忙为由离开了。
“推我去走走。”
来到了巨猿族领地后，少年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符言跟百里诵运道别了之后，便推着少年四处游走。
此时少年看似平静，但内心实则波澜起伏。
在这里，他真的感应到了那个气息，那个他这辈子都忘不了的气息！
当初欺骗了他的感情，害的他两腿瘫痪，从此只能坐在轮椅上！
符言境界偏低，根本感应不到对方的气息！
“这个气息我这辈子都忘不了！”
少年被一路推行，来到了另一处院落外。
巨猿族安排个族来人的，是一个建筑群，各色厢房应有尽有，在一个不知名种族里，他确定了那个女人的位置。
“符言，她就在里面，喊她出来吧。”
少年的语气波澜起伏，有憎恨，也有紧张，各种情绪不一而足。
符言眼神一亮，虽然他没有感知到，但却没有一丝怀疑，正要推门。
“吱呀！”
大门轰然而开，从里面，走出了一个女子。
身穿浅色衣衫，挽着发髻，看上去雍容华贵，而且……修为竟然也达到了悟道境！
少年半眯着眼，看来这百年里，她真的是刻苦钻研了那本书。
“是你？”
她看到符言，不由一愣，随后看到了后面坐在轮椅上的少年，惊叫出声。
“是我。”
少年原以为他会愤怒地爆发，可是他没有。
到了这个时候，他发现了一个让他绝望的事实。
这个事实，他在数百年前就曾发现过。
他……是一个没有情绪的人！
一个异类！
从小到大，他没有一滴眼泪，没有一丝笑容，没有愤怒，没有悲伤。
甚至于，在他父母死亡之时，他虽然告诉自己要悲伤，但内心深处，平静无波，葬礼上，他没有留下过一滴眼泪。
第三百零七章 没有心
后来随着智慧增长，阅历增加，少年见过了无数的人和事，知道了自己的异常。
他……仿佛没有心。
洪荒世界的普遍观点，有心之人才有喜怒哀乐，而他，就是一个无心无情之人。
他想要有一颗心，想要拥有喜怒哀乐各种情绪。
他做过了无数试验，随着他的修为日益增长，在世人面前，他只能用假表情趣表达自己的情绪。
愤怒时，就做出愤怒的表情，悲伤时，就做出悲伤的表情。
他尝试过各种努力，甚至想过解剖自己，挖开自己的心脏，看看和别人到底有什么不一样。
他思考事情的方式永远是这样做合不合理，有没有必要去做，这样做的下场和结果会是怎么样。
而正常人，显然不会思考这么多。
在他做了各种测试都失败后，他遇到了一个人，准确的说，是一个女人，现在他面前这个，穿着浅色衣衫，挽着发髻的女人。
她样貌称不上绝美，原本就是一个路人，可因为少年的成就越来越高，在人族也是小有名气。
八日尚未横空之前，少年常年居住在客栈里，父母双亡之后，他再也没有回过那个家。
少年看着这张熟悉的脸，当初的他们走在街上，擦肩而过，萍水相逢，有生之年，终没能幸免。
当年的她，还是少女模样，可现在，却梳起了妇人发髻，打扮也失去了以往的灵动乖巧，变得成熟稳重。
擦身而过，少年径自向着自己的目的地而去，少女却紧跟着他，用着各种方式，一路搭讪。
“你叫什么名字？”
“你要去哪里呀？我记得这条路是通向断肠崖的。”
“我叫凌素素，你叫什么？”
“喂！你这人怎么不说话啊？”
“你不知道这也很不礼貌么？”
一路上，凌素素说了很多，但少年却面无表情，一句话都没有搭理她。
凌素素最后赶到少年的前面，张开双臂拦着他，秀眉微蹙，小嘴撅起，显得有些委屈：“好吧，我承认我看上你了，不是一见钟情，是见色起意的那种！”
她毫无掩饰，大胆地表达自己的感情，但却换来少年很平静的一句：“你挡着我了。”
少年脸上的表情，自始至终，都没有变化过。
在父母健在之时，他尚会做出一些假表情，在适当的时候，来展示适当的情绪。
但在父母逝去后，少年已经没有必要做什么假表情了。
没有人值得他去做这种表情。
“喂，冰山脸，你真的要去断肠崖？”
得不到回应的凌素素一路跟随，少年也没有阻拦，两人一同，来到了断肠崖。
在断肠崖上，少年摘下了一束花，名为断肠花。
这种花，据说吃了它的人，会感到撕心裂肺，疼痛难忍，想起人世间最悲痛的事情。
然后在凌素素的震惊目光中，少年一口吞下了断肠花。
“快给我吐出来，吐出来啊！”
她连忙上前，疯狂拍打着少年的背部，想要帮忙催吐，却被少年给阻止了。
吞下断肠花后，少年的眼神依旧清明，根本没有想起什么最悲痛的事。
她心中咯噔了一下，眼前这个人，是没有遇到过什么悲痛的事么？
断肠花没有毒性，唯一的功能就是让人想起悲痛的事，撕心裂肺，痛苦难忍。
越是悲痛，效果越大，有的人甚至在吃了断肠花后生生疼死。
“还是没用。”
少年站在悬崖上，迎着微风，感应了片刻，淡淡摇了摇头。
“什么没用？”
第一次听到少年说话，凌素素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十分欣喜，连忙靠近想要搭讪。
但少年并不理会她，转身，自顾自地下山，准备回百里城的客栈。
凌素素有些气馁，自始至终，少年的眼里都只有路，没有其他人。
她不顾颜面的拼命搭讪，在少年那里，换不来一丝回应。
回到了客栈后的少年并未把凌素素的插曲记在心里。
人一生会遇见无数的人，但其中百分之九十九的都是过客，能留在身边的，寥寥无几。
他却没有想到，第二天，他居住的客栈隔壁，搬来了一个人，一个女人。
“又见面啦！”
凌素素巧笑倩兮，趴在窗户上，对路过走廊的少年打着招呼。
少年扫了她一眼，跟没有看到一样，再次走出了客栈。
此后，凌素素每日都会来骚扰他，对他各种搭讪，他没有回应一句，却浇灭不了凌素素的热情。
少年没有选择搬离，对他而言，在哪里都一样。
绝对理性，没有感情的他，凌素素根本没有给他带来任何所谓的困扰。
终于，有一天，少年又准备出门，去寻找一种名为苦果的东西。
“喂，冰山脸，你又要出门了？”
凌素素趴在窗户上，右手撑着腮，露出了明媚的笑容。
少年瞥了她一眼，如往常一样没有理会她。
“我发现了你的秘密！”
谁知，在少年转身后，凌素素说出的话让少年身躯一顿，再次转身回来，走到了她的窗口。
凌素素眼眸明亮，笑靥如花，十分高兴欢喜。
因为这是少年第一次理会她。
“什么秘密？”
这是她见过少年说过的第二句话，第一句是在断肠崖上，第二次，是在她的窗外。
“你……是不是没有心啊，感受不到任何情绪？”
凌素素伸出纤细的寿指，指着少年的心脏位置。
少年沉默了，他也曾一度怀疑过自己没有心。
但他给自己亲自解剖过，心脏鲜活，充斥着鲜血，和寻常人一模一样。
“我有一个好办法可以帮你！”
凌素素举着手，笑意吟吟地看着少年，时间仿佛定格在了这一瞬间。
……
巨猿族外，如今，在这个女人，也就是凌素素的院子外，少年抬着眸，注视着她。
一如当年，她说出能够帮他后，他也是这样注视着对方。
四目对视，一瞬间，仿佛回到了当初，回到了百里城的那个客栈，那段静好的岁月。
“凌素素！你果然在这里！”
一声怒吼打破了两人对视，符言冷笑着，同时施展出一道攻击，狠狠的砸向了凌素素。
“轰！”
凌素素身前出现了一道光幕，凭空挡住了符言的攻击。
“符言，你不是我的对手。”
凌素素瞥了眼符言，一眼就看穿了对方的境界，淡淡说道。
“悟道境！”
符言瞳孔一缩，虽然早有预料，但对方得到了那本书后，直接突破到了悟道境，依旧震惊了他。
若不是她，这本书，应该是他的！
想到这里，他不由跪了下来，看向了身旁的少年。
“主人，符言无能，只能恳请主人出手，诛杀叛徒！”
他咬牙切齿，这些年来，他最痛恨的，不是她对主人造成的伤害，而是她盗走了那本书！
少年扫了一眼他，没有说话。
凌素素见此，不由轻笑了一声：“你的主人不会对我出手的，这是他答应过的，对吗？”
深深的看了一眼少年，凌素素笑着转身，轰地一声，关闭了大门。
“主人——”
自始至终，少年都没有出手。
符言跪在轮椅面前，固执不起。
少年摇摇了摇头，叹息道：“罢了，罢了，她都梳起了发髻，我们回去吧。”
时间恍惚，那段时光，在他的心中，如幻灯片一般放映着。
他的心情，此刻似乎蒙上了一层雾霾。
她……成功了，似乎也失败了。
到现在为止，他只是学会了在哪种环境下，应该发出哪种情绪，但……
并非发自真心的。
她还没有教会自己如何感受情绪，就因为一本书，背弃了他。
给他下毒，盗走了那本书，留下他一人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头也不回。
百年来，他以为他会愤怒。
他觉得他应该愤怒。
无数次自我催眠，他甚至都觉得自己都已经对凌素素恨之入骨了，但在今日，院子大门打开的瞬间，他才明白。
他错了。
他对她，从头到尾，就没有感情。
哪怕是她偷走了那本书，对他下毒，他依旧对她生不出恨意。
心中始终有一个冰冷的声音告诉他，天下之事，皆因利益，没有感情。
遇到的任何事情，心中总有一个声音，会给他分析地头头是道。
对于修行上的问题，晦涩难懂的时候，这个声音会告诉他最理性，最直接的解决方案。
但对于感情，这个声音什么也帮不上忙。
这是它的知识盲区。
后来，他渐渐知道，这个声音不是别人，而是他自己。
他的内心深处，就是这么想的。
但，他渴望感情，他想要感情，骨子里有个念头，告诉他，他需要去经历这一切。
当年符脑转世，抹去了一切记忆，只剩下了这道执念。
因为符脑知道，他若转世，理性占据一切，若无这股执念，转世千万次也没用。
那注定会是冰冷的一声，理性的孤独，对符脑经历红尘没有任何帮助。
在这股执念下，少年接受了凌素素的帮助。
百里城，客栈里，凌素素的窗外，少年点头，道了一句：“好。”
窗户内，凌素素依旧托着腮，睫毛弯弯，盈盈望着少年。
第六十六章 打哭了
然后，他就裂开了，直接崩灭，变成了粉末状，飘散在许墨面前。
对于这种敢对自己放狠话的，许墨专治不服。
“说吧，你的主人到底是谁？为何要窥探我？”
慢慢等待这只眼睛复苏，许墨等到它恢复后，沉声问道。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对许墨而言，这个敢偷窥他的人，必定要揪出来。
而且，图书馆的幕后之人，他一直觉得，是一个隐患。
当年他帮助修建图书馆，留下世界书和这只眼睛，绝对没安好心！
以他的实力，处理一个sss级别的阴灵不在话下，但他却假装自己也镇压不了。
只是把引起镇压在青铜门后，说不定是为了未来的某个谋算。
但他绝对算不到自己的出现。
他的出现就是一个异数，没有人能够猜测捕捉到他从何而来，因为……早在他君临诸天万界的时候，就抹去了自身一切因果，遮掩了一切天机。
他这具身体，无人能够推算出！
“别怕，你只要乖乖回答，寒暑兽就不会再让你自爆了。”
许墨微笑着，伸出手想要抚摸这个渗血的眼睛。
此时的它，眼眶中充满了裂痕，有着无数的力量孕育在其中。
接连被羞辱，这次，它是真的怒了！
“我！要！你！死！”
眼睛中传出咆哮，然后……
不受控制地裂开，自爆，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对此，许墨无语地摇了摇头，很显然，对方还没有意识到寒暑兽施展出了寒暑空间是多么变态的存在。
在这片空间里，冰火两重天，所有人都要受到它的操控。
只要没有超脱sss级，所有异物在其中都只有死路一条！
“不要挣扎了，虽然你可以复生，但……”
“再裂开，你就没救了。”
许墨实在是受不了了，再次劝说了一变。
此刻裂缝已经遍布了这只眼睛的瞳孔，只有一道痕迹还空余着。
许墨大致猜测，再来一次，它就要死了。
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无限复活，如果有，那也只是他这个层次的。
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无论是生还是死的状态，他都可以直接从岁月长河中穿梭回来。
甚至……若是他想，他可以回到过去，强行替代以前的那个自己，改变一切！
只不过，到时候，现实的一切都将改写，未来将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不只是他，其余同级别的大佬没有一个敢对过去做出大改变。
时间的闭环极其恐怖，过去的一丝蝴蝶效应，都有对现在造成毁灭性的影响。
听到许墨的话后，大眼睛上面的怒意逐渐收敛，也没有做出任何攻击性的动作，就这么乖乖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这才乖嘛，”许墨微笑着，走到大眼睛面前，伸出了一只手。
然后紧紧抓住了这只眼睛，放在了手心上。
“好机会！”
这只眼睛抓住机会，对准许墨的手，眼中绽放出一道道金光。
宛如机枪发射一般，生怕杀不死许墨，疯狂催动。
许墨对此面不改色，丝毫不慌，冷笑着，那些金光打在他的掌心，就跟挠痒一样。
根本没有任何伤势！
与此同时，他的心中出现了一个又一个声音。
觉醒了一个又一个技能！
但这些攻击实在是太弱了。
被寒暑兽崩灭了那么多次，这只眼睛已经没有太多攻击力了。
虽然对许墨而言，他就算实力很强，也破不开他的防，但……
攻击力的高低事关他觉醒能力的强弱。
sss级的攻击，完全可以给他觉醒一个强大的力量。
但眼下的大眼睛，因为托大，直接被干的十分凄惨。
“好了，别给我挠痒了，老实交代你主人是谁吧！”
许墨无语的抓着这只鲜血淋漓的眼睛，一点害怕都没有，抓着它翻过来，看着已经陷入了怀疑中的它。
此时的它，一副怀疑人生的模样。
曾几何时，它威风凛凛，俯视众生，见证了多少蝼蚁匍匐在它的脚下。
可现在，它连对方的掌心都逃不脱。
甚至一点伤害都造不成，的确如对方所说，跟挠痒痒一样。
突然间，它有点想哭。
许墨突然看到眼睛里出现了水雾，有些错愕。
不是吧？被打哭了？
他看向了另一边，寒暑兽习惯性的准备再次崩灭这只眼睛，但被许墨很快阻止了。
开玩笑，要是让寒暑兽再来一下，它就没了。
这可是他的大宝贝！
若是能够收服的话，未来偷窥……咳咳就有利器了。
而且，它十分擅长隐藏身形，如果不是寒暑兽到来，施展出寒暑空间，他也没办法发现这只眼睛。
“好了好了，别哭了，你虽然是眼睛，有这个能力，但一看就是大老爷们，这么哭好意思吗？”
许墨实在看不下去了，轻拍了一下它，结果这只眼睛哭得更带劲了。
原本浓郁的杀意早已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不停止的哭泣声。
“撤了寒暑空间，去把鬼树找来。”
无论许墨怎么劝，这只眼睛就是哭泣不止，根本没有停止的意思。
最后，他只能让寒暑兽撤去寒暑空间，然后去找鬼树。
想要收服它，就必须签订契约，这点只有鬼树能够做到。
顺便……让世界书也认主一下。
世界书口中一直念着的主人，许墨对他十分感兴趣，世界书如此珍贵，对方竟然还能舍得放走。
要么是不识货，要么是真牛逼，看不上世界书。
别人不要，但许墨需要啊。
前世，他苦寻世界书，只为了修炼一门恐怖绝伦的功法，但直到他走到诸天万界的顶峰，依然没能修成这门功法。
但这一次，在地球上，他有机会把这门功法修炼成功！
这门功法类似神笔马良，能够借助世界书，把自己臆想中的世界刻画出来，无中生有，点石成金，虚空造物，宛如神仙手段！
在前世，许墨只是擅长打架，但实际上，他对这种建设性的东西更感兴趣。
“好了，现在没人了，你可以说实话了，你跟背后那个大人物之间，是什么关系？”
第三百零九章 换血
心神疲倦的她眼眸缓缓闭上，心中长叹，充满了苦涩。
“吱呀！”
门，突然被打开。
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看到即将瘫软倒地的她，嘴角竟然咧起，做了一个十分虚假，僵硬的笑容。
随后，她便失去了意识。
少年抱着她，把她带到书房，然后选择了闭关，让书童在外看守，不得打扰。
书房里，摆设着各种稀奇古怪的工具，全部都是少年突发奇想创造出来的。
凌素素被摆放在最中央，一根精致的软皮管子插入了她的手腕，另一头，连接在了少年的手腕。
“你不会死的。”
少年望着她，催动着灵力，调动鲜血，往凌素素身上灌注而去。
这些日子以来，他一直在研究如何让凌素素活下去。
不止是活下去，还有……能够修行！
尝试了无数次后，他突发奇想，既然身体阻塞，那就不疏通了，干脆直接换血！
凌素素的血液是凡人之血，身体自然会阻塞，但他的血液是悟道境之血，充满灵气，只要换入她的身体，必定能够冲破阻塞，洗涤身躯。
好在在凌素素死亡之前，他找到了最合适，最安全的方法。
在换血途中，出现了他意料之中的鲜血排斥，他不慌不忙地拿起另一根管子，连接了他们两人的另一只手腕。
这只手腕，是把凌素素的鲜血转移到他的身体中来！
解决排斥的最佳方法，就是用对方的血，融入到自己的血中，凭借着他强大的生命力，在他的体内中和，然后再输入凌素素的身体。
血液的融合排斥是极为剧烈的，疼痛的感觉袭上心头，但他却无动于衷，丝毫不察，只是凝望着凌素素。
这一次换血进行了三天三夜，因为害怕伤害到凌素素虚弱的身体，少年小心翼翼，一点一点地灌输。
三天三夜后，凌素素的气息总算平稳了，不再虚弱，生机开始缓缓上升。
她永远不会知道，当初有个少年，是用换血的方法救的她。
她和他，已经流着同样的血，两种血液混合，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这件事，少年连书童都没有告诉，在他看来，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了。
哪怕事后凌素素无数次追问，他也是闭口不言，只是流露出僵硬的笑容。
经过这次事件后，他学会了僵硬的笑。
在适当的时候，流露出这个表情，但他咧嘴强笑的样子很难看，每次都把凌素素笑得不行。
他和凌素素的生活步入了正轨，凌素素的身体在一天天的好转，也在全身心的帮助他去感悟感情。
她告诉他，生活不只是一种颜色，红尘中，酸甜苦辣，人间百味，他需要一件一件地体味。
光是笑，是不行的，需要悲伤，感动，痛苦，愤怒，仇恨，欢喜等。
这些都是感情的一部分。
只是，这些对寻常人触手可得，甚至都不需要练习，与生俱来的能力，对他而言，是一种奢望。
按照凌素素说的，他一直在努力，学着做出各种表情，但……他的心里，依旧是平静无波，任何事情，都不能搅乱他的心绪。
哪怕是凌素素，每次靠近他，依旧是感觉靠近一座冰山。
少年不到百岁，便修成了悟道境，有一日，突然准备把毕生所学，写成一本书。
这本书，他准备送给凌素素，帮助她踏上修行之路，也顺便梳理整理他毕生所学，好融会贯通，未冲击半步神祗做好准备。
于是，他苦心孤诣，有一段时间，又一直待在书房里。
但这一次并不是闭关，他也没有拒绝凌素素进入书房。
饭菜都是由凌素素亲自做成，每日由她送来书房，夺走了书童的工作。
虽然少年觉得这样多此一举，他已辟谷，不需要吃东西。
但每次凌素素都告诉他，人间百味，都是吃出来的，不去吃，不去经历，永远也不会懂。
于是，少年从她的饭菜中，真的吃出了人间百味。
不是太咸，就是太辣，或者太甜，太酸。
总而言之，比起当年他记忆里母亲做的菜，天壤之别。
凌素素咬着下唇，在他吃饭时偷偷打量着他，发现他把所有饭菜都吃完了，嘴角不由翘起，露出了好看的弧度。
她没有告诉他，她从未做过饭菜，这一生，只为他一人下过厨。
虽然她的厨艺很菜，但少年不是这么肤浅的一个人，他吃的，是她的心意。
渐渐的，凌素素开始沉迷做饭，手艺也在逐渐精进。
直到有一天，少年吃了第一口她做的饭菜后，突然问道：“怎么今天的饭菜……”
“这么好吃。”
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她以前做的饭菜，那些酸甜苦辣，每次都吃的他有些反胃，但为了感悟情绪，拥有感情，他还是按照凌素素所说的，一口没落，全部吃了。
但这一天的饭菜，他竟然吃出了母亲当年的味道。
幼年，他也曾问过母亲，母亲告诉他，这是家和亲情的味道，很家常，每家每户都有。
如今，他似乎……也有了。
得到了夸奖，凌素素得意地仰起头，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你之前的人间百味已经尝遍了，现在自然该尝尝美味了，世间美好的东西，也是你需要感悟的一种。”
这只是因为她的厨艺得到了明显的提升而已。
“哦。”
少年若有所思，然后埋头苦思，他的书，还差最后一点就全部编写完了。
“你在书房写了足足三年，写的是什么东西啊？”
收拾好碗筷，凌素素靠近少年，贴着他，看着他书案上的尚未写完的书。
少年放下笔，露出了一抹熟练的微笑。
这个笑容，是他练的最好的一个表情。
“这本书，汇聚了我的全部智慧，包含了修炼到悟道境的方法，悟道境修炼到半步神祗境界的方法也有阐述。”
凌素素眼神一亮，又好奇问道：“那这本书有名字了吗？”
“尚未完成，没有名字。”
“那我给它取一个名字吧。”
少年看着她，点了点头。
名字对他而言，叫什么都无所谓，甚至有没有也无所谓。
“这样好了，叫爱素？”
凌素素想到了一个名字，俏脸通红，小心翼翼地提出。
少年没有犹豫，点头道：“好。”
“不行不行，太难听了！”
但凌素素转口就给否了。
“我们是在断肠崖认识的，要不就叫苦经吧？”
少年有所懵懂，不太明白凌素素的思路。
“断肠崖，不是应该叫断肠经吗？”
哪知凌素素说道：“你还记得那个苦果吗？我当初你去各地寻找能感应情绪的灵药，断肠崖上的断肠花，还有苦川里长出的苦果，那个苦果我一直给你留着。”
少年点着头，当初认识凌素素后，她说要帮自己，然后他就没有再用自己的方法去寻找这些感悟情绪的灵药了。
苦果，是他寻到的最后一味灵药。
然后被凌素素给没收了，没想到她一直留着，但这和断肠崖有什么关系？
他还是搞不太懂凌素素的脑回路，但相处了这么久，他很明智的没有再继续问下去。
苦经，这个名字，就这么给定了下来。
凌素素之所以选这个名字，根本不是因为什么苦果，而是因为……跟少年在一起以来，她心神疲惫，是真的苦。
她很努力地帮少年感悟情绪，拥有感情，少年也很努力地去学各种表情，展现人的情绪。
但，每次跟少年在一起的时候，那种靠近冰山的感觉，从未断绝过。
无论她如何努力，少年这座冰山，根本没有被化开过一丝一毫。
这种感觉，让她感觉不到被爱，或许，在少年的心中，她只是一个工具，一个帮助他，感悟情绪，拥有感情的工具。
她讨厌这种感觉，她向来是一个敢爱敢恨，恣意追求的一个人。
要不当初也不会在大街上看到了少年，就一路跟随，厚着脸皮追到客栈。
她渴望被爱，从小的时候开始，就希望拥有一段轰轰烈烈的爱情。
但……
少年给她的，永远是一段平淡如水，清冷如冰。
一次两次还好，但他们已相处了十年……
十年接近一个冰山，冰山还没有丝毫改变，一个苦经，说出了她所有的经历。
终于，少年要完成了《苦经》。
在完成的那一天，却发生了一个谁也意想不到的事。
书童被凌素素支走，凌素素照常来给少年送饭菜，少年捧着《苦经》，正准备送给凌素素，却见凌素素端出饭菜，微笑着望着他：“先吃饭，有什么事等会儿再说。”
少年点了点头，然后享受美食。
凌素素的饭菜一天比一天美味，他只是尝了一口，就上瘾了。
“这个菜，很好吃。”
少年指着其中一个菜，十分客观地评价着。
凌素素笑了一声，说道：“这个菜是用苦果炒的。”
少年哦了一声，点了点头，苦果对他无效，他是知道的。
虽然其他悟道境，吃了苦果会在瞬间回忆起心中最痛苦的事，但对他而言，苦果就跟一道饭菜一样。
“来，我今天给你煲了汤，尝尝这个吧。”
凌素素接着给他端起了一碗汤。
第三百一十章 后羿弓，射日箭
少年做梦都没有想到，凌素素会对他下毒。
这种毒素，采自洪荒世界一种剧毒凶兽头冠，哪怕是悟道境都承受不住！
喝完她做的汤没有多久，他便发现自己的意识昏昏沉沉，栽倒在地。
在迷迷糊糊中，他看到凌素素露出了本来面目，带着得意的笑容，拿起了他放在书案上的苦经。
“为……什么……”
他嘴唇微动，此刻他的心，竟然出现了一丝触动。
被背叛，他明白，按照凌素素教他的，此时的他应该愤怒，应该对她恨之入骨。
但他就是恨不起来。
他没有爱恨的能力，问出为什么，也只是本能逻辑上的疑惑和不解。
从对方的行为来看，她似乎是为了这本书，但……这本书他本来就打算送给她，助她踏上修行之路的。
她根本没有动机这样做。
是因为自己没有告诉她，这本书最终要送给她么？
少年在意识浑浑噩噩中想了很多，从小到大没有什么起伏的情绪，在这一刻，开始有了躁动。
凌素素拿走了苦经，连他死没死都没有验，扬长而去，再也没有回来。
等到书童回来，扶他起来，他紧咬着牙，驱除毒素，把毒素从全身挪移，升腾到上下二部分。
上半部分的毒素偏小，他以匕首划开，流出浓黑的淤血，但毒素主要充斥在下半部分，导致了他两腿瘫痪，再也站不起来了。
但他对此并不在意，他在意的是，凌素素为什么要背叛他。
他想要寻找一个答案，于是在毒素清理的差不多之后，便让书童带着他，四处寻找。
这一找，就是近百年。
期间，他试图模拟情绪，告诉自己，自己很愤怒，充满了怨气，但当挽着发髻的凌素素推开门的刹那，他便知道，他从未恨过她。
也从未爱过她。
“我……果然是不配拥有爱情吗？”
少年喃喃着，浑然不管书童，也就是符言的嘀咕。
符言还在愤懑不平之中，尤其是一路而行，得知刚才那个院子里，住着的不是别人，而是巨猿族里封为神明的国师之后。
“主人，你为什么不出手？虽然她现在实力很强，但绝对不会是主人的对手！”
符言同样压抑了上百年，但更多的，不是因为少年，而是因为自己没有得到苦经。
“你若是修行努力一些，便可以自己出手了。”
少年淡淡说了一句，便让符言闭上了嘴巴。
但心中却不以为然，他要是有那本书，这么多年以来，恐怕早就达到了半步神祗境界了！
符言推着少年回归了人族居住的院落，一夜无言，静待第二天的到来。
九天之上，杨寿看着符脑的恩怨情仇，隐约有些了解了符脑为什么要谈恋爱。
原来如此……
他想在这段恋情中感悟感情，进阶智慧生命。
但归根结底，它只是一段逻辑程序，并非真正的生灵，自然不会知道感情为何物。
在它眼中，一切都是冷冰冰的死物，可以推演计算，感情也只是表达喜怒哀乐时的数据。
这些情绪，它曾以为并不重要，是多余的，但在神族演化过程中，它明悟了自身的缺陷。
想要晋升，它就必须堪破感情，拥有感情，成为一个真正的生灵。
“但这个过程有点难啊。”
杨寿摇了摇头，收回心思，没有再放在了符脑身上，而是看向了巨猿族方向。
凌素素，在数十年前凭空出现，凭借着各种奇思妙想和智慧，一路青云直上，成为了巨猿族的国师。
巨猿族的族长秦昆对她都礼遇有加，亲口许诺，在巨猿族，见国师如见他！
这个待遇不可谓不高，因此，此次毁灭太阳的计划，都是她提出，并且主导的。
凌素素院落里，秦昆躬身一礼：“此次洪荒众生能否活下来，就看国师的了。”
凌素素抿着唇，露出了一抹微笑：“并靠我一人之力是不行的，还需要靠……一个人。”
她想起了当年那个少年，万年不变的冰山脸浮现在她的心头。
“谁？”
秦昆眉头一皱，在他印象中，凌素素颇为高傲，对一切都不假辞色，但能力出众，实力强横，年纪轻轻便修行到悟道境，便可以知道她的天纵之才了。
“他的名字，你还不配知道。”
凌素素淡淡了一句，这个世界上，有资格知道他名字的人，不多。
秦昆语塞，眼中闪过了一丝阴霾，但没有办法，有求于人，他又无法发作，只得讪讪地笑了两句。
“好了，秦族长，你先去准备吧，明天，就开始准备祭天之事。”
摆了摆手，凌素素示意秦昆下去。
秦昆眼中寒光一闪，但掩饰的很好。
“若不是为了你打造的两件宝物，我族岂会对你有求必应，要什么给什么？”
秦昆心中腹诽着，离开了凌素素的院落。
“等两件宝物问世，就是你的死期！”
深吸了一口气，秦昆把杀意隐藏的很好，大步向前，准备安排明日的事宜。
九天之上，杨寿把目光转向了另一个地方。
“后羿弓，射日箭……”
在巨猿族的隐蔽之地，大火正在燃烧锻造着两件宝物，日夜不惜，大量巨猿族的人在施法熔铸，只为了宝物能顺利诞生。
一个弓形，一个箭形，两个宝物还只是雏形，并未诞生什么威能。
“真的打算射日了……”
杨寿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原本，他觉得洪荒世界的人，就算想出了对付金乌的方法，也打造不出神器。
但……
此时有了符脑的智慧，就不一样了。
符脑虽然失去了记忆，但智慧依然超人，所攥写的那本书被凌素素得到了，等同于符脑在帮忙打造。
符脑纂书，必定不会有任何藏私。
这本书，可以代表百年前符脑的智慧上限！
想到这里，杨寿不由对这个凌素素刮目相看起来。
以一介女流之辈崛起，不仅登上国师之位，更是想借这次机会，祭天，也就是拜祭自己，来促成宝物的诞生。
杨寿突然很想知道，她打算怎么祭天。
演化世界到现在，他还没有被生灵祭祀过。
除了当年……咳咳，几天前凯萨屠杀人族，强行来挑战他。
时间很快就过去，来到了第二天，与会地点是一个巨大的角斗场。
各族来人都被安排在角斗场的观众席上。
这个角斗场占地极大，中央拥有一个巨大的场地，供巨猿族平时角斗使用。
但此刻，中央燃起了两团冲天火焰，炙热燃烧着，灼烧锻造着两件黑黢黢的器物。
人族。
李雪梅秀眉微蹙，看着场中央的两个器物。
“这是什么？”
百里诵命也没有看明白，摇了摇头，最后向符言请教。
符言得到少年百年来的教诲，稍加琢磨，便开口道：“此为锻造宝物，观那形状，恐怕今日众人都有血光之灾。”
为了报复凌素素，他特地说的严重了一些。
炼兵！
与此同时，所有人心中都出现了两个字，纷纷对巨猿族展开质问。
轰！
然后，便听到角斗场的大门轰然关闭，把整个角斗场彻底封闭。
秦昆飞起，对着慌乱的众人拱手道：“诸位莫慌，这只是为了保密！”
“秦昆！你真当我们是傻子吗？”
“看来今天这场盛会，是你们的阴谋了？”
“洪荒大难在前，你们巨猿族竟然还想要内斗！”
不少种族的代表或者族长沉声喝道，甚至还有威胁的：“识相的赶紧放我等出去，否则我族若是知晓，明日必定踏平你巨猿族！”
敢说出这样的话的，族内大多是还有存活着的老古董半步神祗坐镇，但秦昆却浑然无惧。
只要他的两件宝贝打造完成，他将不惧一切老古董，半步神祗又如何，还不是他一箭的事？
甚至为了配合这把弓箭，他早在数年前便苦修箭术，就是为了今日。
“眼下所有人都已到，请国师……主持大局！”
随后，他对着后方一拜。
这个方案是国师提出来的，也应当由国师来主持。
在他后方，一个挽着发髻的女子悄然走出，妇人装扮，但身上的气息却让所有人都不敢忽视。
悟道境！
又是一尊悟道境！
要知道，在洪荒第三劫的时候，悟道境死伤殆尽，导致如今的洪荒世界，很少能见到悟道境和半步神祗！
但悟道境的恐怖在洪荒深入人心，悟道悟道，悟出道韵，从此凌驾世人之上，拥有叩问圣位的资格。
在场的，除了少数几个隐藏颇深的悟道境，其余的，最高也不过五级。
凌素素盈盈而行，走在了场中央，烈焰之下，映照的她脸色通红。
坐在轮椅上的少年看着这一幕，突然有些恍惚。
他仿佛又回到了当年，洞房里，烛光下，她也是如此，光彩动人。
“洪荒世界正值生死存亡之际，巨猿族深明大义，决定打造两件神器，为众生除害，射下七颗太阳，拯救洪荒！”
她轻念着，话语却传荡在角斗场，在所有人的耳畔回荡。
所有人都一惊，虽然早就知道了毁灭太阳的计划，但他们根本没想到，巨猿族找他们来，不是商量的，而通知的！
望着烈焰上不断熔铸的两团漆黑器物，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第三百一十一章 百丈巨猿
但沉默很快就被打破，因为凌素素的第二句话。
“但神器开封，需要饮血，否则无法晋升最后一步，还请各位……”
“引颈就戮！”
此言一出，所有人瞬间炸毛了。
人族，百里诵运沉着脸，紧抓着李雪梅的手，同样爆发出不加掩饰的杀意。
一时间，凌素素成为了众人群起攻之的焦点。
什么叫做引颈就戮？
众人都是各族掌权者，平时高高在上，有不少人当场就忍受不住这个羞辱，轰然起身，迈步进场，朝着凌素素攻击而去。
“五级境界，也敢主动上来？”
凌素素瞥了那人一眼，轻哼了一声，那人便血脉崩裂，化作了血雾。
凌素素紧接着伸出纤长的手指，把漫天的血雾接引到烈焰之上。
烈焰烧烤着血雾，血腥气四处飘散，彻底惊醒了众人。
这不是挑衅，是真杀！
如凌素素所说，这次引他们来角斗场，就是为了促成两件神器的诞生。
“符先生，我们该怎么做？”
百里诵运礼贤下士，依旧沉着冷静，对一旁的符言问道。
符言看了眼少年，但发现少年并没有理会他的意思，沉吟了片刻，才开口道：“为今之计，就是联合悟道境强者，共同抵抗这次危机了。”
符言顿了顿，继续说道：“此女实力强悍，已是悟道境，而且，敢召集这么多人来此，必定是有了万全的计划，这一次危机，不好度过啊……”
他眯着眼盯着凌素素，叹息的同时，还有嫉妒憎恨。
这身实力，若不出意外，将会是他的。
他勤勤恳恳照顾主人百年，竟然只得到少年闲暇时的一些点拨，而那本神奇的书，就被凌素素捷足先登了。
若不是主人不肯出手，又岂能容许凌素素如此嚣张！
“只能如此了。”
百里诵运叹了口气，同样点头。
此时就应该抱团取暖，对方声势浩大，绝对不止这么简单。
在他们交谈中，少年凝望着凌素素，看着她成为所有人的公敌，依旧是那么绚烂夺目。
这个身影，百年来，他不知道记起了多少次。
他曾为她学了挽发髻，为她攥写毕生所学……
但似乎什么都没有换到。
很快，大战四起，一些性子暴躁的种族率先出手，加入了中央战场。
角斗场内，唯一没有动手的，只要秦昆和百里诵运等人。
秦昆注意到了异常，走到了百里诵运等人面前，嘴角咧开：“国师请你们引颈就戮，你们不加入吗？”
百里诵运看了看秦昆，又看了看下方战场中央被包围着的凌素素，若有所思。
这两人看似是一起的，但实则貌合神离，各怀心思，尤其是秦昆。
“你想要杀死她？”
没有人回答秦昆的话，等了许久，唯独坐在轮椅上的少年开口，说了几个字。
秦昆瞳孔一缩，他自认为杀意隐藏的很好，但没想到，还是被眼前的少年一眼看穿。
“是又如何？”
冷哼了一声，秦昆同样爆发出强大的实力，悟道境的气息轰然而出，对准百里诵运等人砸落。
“悟道境！”
百里诵运脸色大变，连忙施展防御，荡在了李雪梅，符言两人面前。
至于……少年，他并不认识，因此没有第一时间照拂。
而且，他的实力只是无限接近悟道境，尚在悟道边缘，在对方突如其来的攻击下，他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少年坐在轮椅上，行动不便，但丝毫不慌，看着一道攻击砸落在他的身上，嘴角翘起，勾勒出一个弧度。
“巨猿族族长果然不凡，哪怕在悟道境中，你也属于顶级存在！”
他评价了一句，任由百里诵运的攻击砸在他的身上，片刻后，光芒闪烁，那些攻击如泥牛入海，直接被同化，根本没有对他造成任何伤害。
“你到底是什么人？！”
秦昆眼中惊讶不已，在少年身上，他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悟道境气息。
但偏偏如此，他的攻击无效！
也就是说，对方的实力，绝对在他之上，才能这么好的遮掩气息，他也发现不了！
少年熟练地一笑，想起了一个身份，指着场上正在战斗的凌素素，淡淡说道：“她的丈夫。”
他们并没有宣告婚姻破裂，按照世俗伦理来说，还属于夫妻。
当初凌素素走的匆忙，根本没有时间来处理这些。
秦昆一下子愣住了，在凌素素和少年身上打量着，凌素素如今被围攻，少年好像无动于衷，这就是所谓的丈夫？
对此，他嗤之以鼻，冷笑道：“你真以为我巨猿族可以容你如此戏耍吗？敢如此羞辱我国师！给我去死！”
他特意声音说的极大，让远处战斗中的凌素素也能听到。
若少年真是她的丈夫，也可以分她心思，让局面往自己想要的方向发展。
得到苦经后，凌素素的实力得到了极大的提升，百年时间里，完成了一介凡人到六级的跨越。
此刻的她，正在被三大种族中的悟道境，以及大量五级围攻，但她都游刃有余，时不时出手，收割五级生灵，把他们化作血雾，牵引到烈焰中燃烧锻造。
看到秦昆竟然敢对少年出手，她心中不由冷笑，她都不敢对少年出手，这个一直对她毕恭毕敬的巨猿族族长，胆子真不是一般的大。
战斗还在继续，三大悟道境也逐渐发现了不是对方的对手，对方的实力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然后……三大悟道境对视了一眼，决定不再困兽之斗，而是突围！
轰！
三大悟道境，冲向角斗场的边缘，以为即将逃出的时候，被一个凭空出现的身影给阻拦了下来。
“父亲！”
秦昆大喜，惊叫出声。
这个身影，身高数十丈，化作了巨猿本尊，鼻息喷吐出白气，一口气就把三大悟道境给吹回了角斗场。
凌素素脸色一凝，事情开始往不好的方向发展了。
秦昆之父，秦霸云，对这个人的信息她曾做过百般调查。
但得到的结果无一不是在第四劫八日横空之前他就陨落了，没想到，他竟然还活着！
最重要的是，他是半步神祗境界！
一尊前几劫里苟延残喘下来的半步神祗！
这些年来，她苦修苦经，虽然已经在悟道境内无敌，但面对半步神祗，她依旧不是对手。
这次，极有可能要便宜了巨猿族！
一时间，她想了很多，难怪秦昆如此听她的话，无所不应。
他们的目的，是这两样神器！
“秦霸天，你个老匹夫，竟然还没死！”
被击退的三大悟道境同样认出了来人，惊恐欲绝。
仅仅是一口鼻息，就把他们吹了回来，这还怎么打？
“主人……”
符言此刻也不淡定了，靠近了一分少年，对于这么个半步神祗的存在，他实在没什么底。
甚至，主人可能也不会是这尊半步神祗的对手。
秦昆停下了手，少年坐在轮椅上，抬起了头，看着这尊数十丈的半步神祗，嘴角熟练地翘起。
“素素啊，你想要的东西，送上门来了。”
他轻声喃喃着，现在的他，愈发喜欢嘴角咧开，微笑的这个动作。
扫了眼角斗场中央两团剧烈燃烧的火焰，不时有生灵的血雾泼洒在其中，每次泼洒，火焰都会红润一分，燃烧地更加炽热。
但想要诞生神器，仅仅凭借这上百个种族的血雾精华是不够的。
必须要有半步神祗！
但从凌素素脸上展现出的惊讶和忌惮，他就知道，凌素素根本没有预料到这一幕的发生。
她终究不像自己，算无遗策。
少年心中如是想着，从出生到现在，他只算错过一次，那就是凌素素给他下毒。
“父亲，恳求父亲出手，诛杀现场所有人，成就神器！”
秦昆单膝下跪，对着数十丈高的巨猿说道。
巨猿微微颔首，张开手掌，对着角斗场中央拍下。
在中央，凌素素正在和其余种族的五级强者们交战，突然感应到天色昏黑，一个巨大的手掌凌空拍下。
“轰！”
凌素素闪避及时，没有被拍中，但大部分人速度很慢，来不及躲开，直接被拍成了血雾。
凌素素毫不浪费，牵引着大量的血雾，朝着两团火焰补充而去。
轰！
火焰再高一丈，冲天而起。
其上不断锻造熔铸的两件神器也在缓缓成型，但却没有丝毫灵性。
按照少年钻研的，想要打造宝物，一个是宝物本身的材质，一个就是灵性。
宝物本身的材质已经有了，这是她搜索了巨猿族的宝库，挑选了一种洪荒从未见过的天外材质锻造而成。
无论是韧性还是强度，都有了，现在唯一欠缺的，就是灵性！
没有灵性的宝物，只能称之为器物，距离神器天差地别。
“死！”
巨猿轻咦了一声，念出一个字，再次伸出了一个巨大的手掌，专门朝着凌素素拍下。
秦昆的计划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只要拍死这个女人，他们就能拥有两件极强的宝物！
至于是不是神器，得看这两件宝物的完成程度。
他们对外称之为神器，只是对它寄托极大。
毕竟，这是为了射日而炼！
第三百一十二章 七情六欲
巨猿族，本就力大无穷，尤其现出本尊原型，不再为人身束缚后，爆发出的力量更加恐怖。
半步神祗的道韵轰然压下，寻常的悟道境根本扛不住，凌素素面目一寒，但并不慌张，身形闪烁，朝着秦昆而去。
为今之计，正面敌不过，只有先试着擒住秦昆，然后再和秦霸天谈条件。
对于这一幕，其余三大劫后余生的悟道境选择袖手旁观，目光闪烁，不再加入战斗，而是一门心思逃离这里。
秦霸天的强大，他们刚才感触最深，一个鼻息就把三人吹回了角斗场，这种力量，已经碾压了他们。
轰！
一击落空，秦霸天半眯着眸子，数十丈的他看中宛如蝼蚁的凌素素，这次伸出手指，弯腰戳了过去。
但凌素素的反应颇快，很快就临近了秦昆，来到了少年面前。
符言愤怒地盯着她，挡在了少年面前，怒斥道：“你想做什么？祸水东引，让主……我们给你收拾残局吗？”
然而凌素素瞥了眼他，便转身看向了少年，目光平静，没有一丝愧疚。
少年坐在轮椅上，看着眼前的女子，还有天际如此恐怖的手指，嘴唇抿动，开口说道：“素素，你当年，为什么要对我下毒？”
他问出了一个困扰了他近百年的问题，以他的思维，如论如何都想不通，为了一本本来就是要赠给她的书，她竟然对他下毒。
凌素素身躯一颤，旋即轻笑道：“还能为什么，谁让你写的苦经夺天地造化，拥有让人成就半步神祗的潜力？”
她语气平淡，没有丝毫后悔和羞愧，引得符言更加气愤了。
“凌素素！你还好意思提！若非因为你，主……我们岂会落得如此下场？”
有百里诵运在场，符言不好直言主人。
天际手指将近，凌素素没有时间回答他的话，冷哼了一声，旋即看向了秦昆。
“怎么？你还想擒住我？”
秦昆一脸冷笑，但却严阵以待，面对这个深不见底的国师，他虽然也是悟道境，却不敢有丝毫托大。
尤其是眼前还有一个古怪的，自称国师丈夫的存在！
“这些年来，我潜心钻研苦经，就让你来检测一下……成果！”
凌素素轻笑着，化作残影上前，与秦昆战作一团。
苦经虽苦，但里面记载的全部都是当年少年琢磨出的各种招数，以及对战斗的感悟。
除了这些，还记载了少年毕生所学的其余理论，比如说炼器，采药，鉴别等等。
“轰！”
几个闪烁的功夫，秦昆的身影便倒卷而出，凌素素纤细洁白的手就抓住了他的脖颈，迎上了天际降临的手指。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天际，秦霸天的手指一顿，终究是没有戳下来。
“秦霸天，放我走，这两件神器我可以赠与你们！”
凌素素掐着秦昆羞红的脖子，不急不缓地谈着条件。
秦霸天冷哼了一声：“你以为我巨猿族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放开昆儿，我留你一条全尸。”
凌素素用力一掐，封锁了秦昆的全部灵力，把秦昆掐得难以呼吸，脸色涨红。
“那就是没得谈了？”
巨猿族对外的名声一直不好，尤其是秦霸天，对于敌人，向来是斩尽杀绝的那种，从不留活口。
因此，在秦霸天出现的一瞬间，凌素素就想到了如今这一幕。
冷笑着，她的灵力化作利刃，往他秦昆的身上削了下去。
“啊——”
哪怕被掐住了脖颈，秦昆依旧发出了呻吟惨叫，极为痛苦。
“尔敢！”
秦霸天面目阴沉，布满寒霜，怒喝了一声，杀意凌冽。
“父亲……父亲……救我……”
在凌素素有意控制下，秦昆艰难地开口，对秦霸天祈求道。
此刻的他，十分后悔，为什么要去挑衅国师，他不过是新晋的一个悟道境，就算要挑衅，要是躲在秦霸天身后挑衅……
但秦霸天半眯着眼，杀意弥漫，根本没有理会秦昆的求救。
“你可以试试，你杀了他，我就杀你全族，杀你丈夫，杀光人族！”
凌素素是人族，加上之前少年的话，让他把百里诵运等人立即归为同一势力。
符言脸色一变，正要开口解释，却被少年伸手阻拦住了。
百里诵运同样目光一沉，紧攥着李雪梅的手，心中已经做好了一战的准备。
不过是不是误会，这一战，都难以避免！
以巨猿族睚眦必报的性格，加上还有一个半步神祗作镇，人族……百里诵命再不回来，恐怕灭顶之灾不远了。
然而，秦霸天的威胁并没有被凌素素放在眼里，少年看着眼前这个完全陌生的女子，心中念头万千。
很难想象，这些年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他记得，以前的她，阳光明媚，脸上最长挂着的，就是笑容。
为了让自己笑，让自己学习模仿，她的嘴角，永远是挂着那抹笑容，和现在……好像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或许，是他看错她了？
他在苦求一个答案，哪怕是被背叛，他依旧生不出恨意，更多的，是不解。
他的逻辑告诉他，凌素素不会背叛他，他不愿意去相信这个，但事情就是发生了。
她给他下毒，夺走苦经，害他坐在轮椅上百年，潜藏在地底，不见天日。
“既然谈不拢，那他也就没有活着的必要了。”
灵力化作无数利刃，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凌素素直接把秦昆切割成血雾，直接投入了两团冲天烈焰中。
得到了悟道境的血雾后，烈焰再次上升，气息升腾，锻造着两件漆黑的器物。
“贱人！你真敢！”
秦霸天瞳孔欲裂，他看似强硬，但对秦昆还是非常看重的，因此，在凌素素擒住秦昆后，他便没有再下手，只是威胁了几句。
他完全没想到，对方比他更强硬，因为他的几句威胁，直接把他单传的嫡子给杀死了。
巨猿族繁衍极难，尤其是实力越强，越难诞生子嗣，秦昆是他近千年以来唯一子嗣，没想到……就这么没了。
空气中，仿佛还飘荡着秦昆临死前的惨叫，秦霸天怒吼着，悍然出手，一个巨大的手掌朝着几人拍下。
“轰！”
手掌中，仿佛藏着一个世界，厚重如山，狠狠砸下，包含了人族所有人。
凌素素却不慌不忙，嘴角翘起，露出了一抹好看的弧度，和刚才血腥果断出手的模样截然不同。
在少年身边的时候，她从未担心过自身的安全。
百里诵运护住了李雪梅和符言，脸色大变，施展人族功法，想要抵挡这个如山的手掌。
至于罪魁祸首凌素素和少年，他根本无暇顾及。
这个手掌，封锁了天地，根本无法逃脱，只能被动承受它。
符言嘴角苦涩，这些年来少年从未修炼过，他是知道的，他不知道少年能否挡住这个手掌，反正他和百里诵运是挡不住的。
“唉——”
少年对即将降临的手掌毫不在意，只是凝望着凌素素，良久，发出了一声长叹。
这个叹息，是他这些年里，第二擅长的表情。
凌素素当年说过，似乎好像也许是表达……唏嘘之意？
但凌素素当年也说过，她不喜欢他叹气，因此他从未练习过这个表情。
“此战过后，给我一个解释，可好？”
少年还是苦苦追寻解释，哪怕凌素素都承认了，是图谋他的苦经才下毒的。
但他还是不信！
他总觉得，对方有所隐瞒。
不得不说，和凌素素生活的那些年里，给一尘不染的他身上，沾染了许多烟火人间气。
原本的符脑，永远不会纠结这些答案解释，它只看数据，从中分析出真相。
“不好。”
哪知凌素素轻哼了一声，让少年的话语一顿。
“死到临头，还有时间打情骂俏！”
怒气冲天的秦霸天见到两人如此姿态，怒不可遏，冷哼了一声，手掌轰的一声，砸在了人族所有人身上。
“滚！”
从少年口中，轻吐出了一个字。
宛如言出法随一般，与秦霸天巨大的掌心碰撞，一股退意出现在了秦霸天的心头。
天地之间，仿佛无数个声音在告诉他，让他滚，让他收手，让他离开这里！
这也导致他掌心攻击的力道顿时小了大半，被百里诵运艰难地抵挡了下来。
然而，百里诵运，符言，李雪梅，三人依旧是重创吐血，倒在了地上。
至于少年和凌素素，两人纹丝未动，还是四目对视着。
“我需要一个解释——”
“你总算悟道了——”
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后者是凌素素说的，在当年，少年就已是悟道境，但修行并未寸进，她曾向他提议，不妨以感情来悟道。
以众生的七情六欲来悟道，若是他成功了，成就半步神祗，说不定能让他拥有感情。
后来少年做过许多尝试，始终难以以七情六欲悟道入门，只得放弃。
她没有想到，如今再见，少年竟然真的是以七情六欲悟道！
少年淡淡说道：“当年你的提议，我认真考虑了，在你下毒之后，我枯坐轮椅百年，便放弃了以前的道，重修七情六欲。”
第三百一十三章 爱而不得
原本，他连入门都做不到的七情六欲，竟然在凌素素离开后，水到渠成！
连他都不明白这是为什么，虽然入门了七情六欲，但他仍旧感受不到任何感情。
他虽然修行了七情六欲的大道，但只是修行，并未踏入半步神祗境界，更未圆满，因此还是无法拥有感情。
但修行七情六欲后，他对世人的感情了解更深了，不像以前那么懵懂。
他知道，在什么情况下，他应该做什么表情，来抒发自己的感情。
现在的他，放在人群中，完全可以模拟得和正常人一模一样。
“是啊，现在的你，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冰山脸了。”
凌素素看着少年，叹了口气。
时隔百年，物是人非，两人都已不是从前模样。
“贱人，还在谈情说爱，你们找死！”
被击退的秦霸天暴怒，接连出手，这一次，完全不给机会，半步神祗的道韵轰然席卷，演化成了一个巨大的法相，代替了他的本尊出手。
而秦霸天则化作人身，一步步朝着角斗场走来。
法相真身所化的巨猿对付凌素素等人，而他……则去把剩余其他种族的人屠杀干净，助神器出世！
轰！
法相出手，极为恐怖，这一次，已是深受重创的百里诵运面容苦涩，自知躲避不开，即将认命的时候，听到了少年的声音：“符言，你带他们离开，这里……交给我吧。”
符言脸色一喜，连忙点头。
他是知道主人的，主人既然说了，那就代表他面对这个巨大的法相真身，有资格让他们全身而退。
“这些年，我枯坐轮椅，一直在思索你我之间，以及众生之间的七情六欲。”
“世间一切感情，都逃不过七情六欲，七情者，喜，怒，哀，思，悲，恐，惊！”
“六欲者，生，死，口，鼻，目，耳！”
少年喃喃着，七情六欲，囊括了世间一切感情和**，但偏偏他是绝缘体，与这些隔绝，一个都没有。
别人与生俱来的东西，他却要苦苦追寻，甚至需要借此入门，成就半步神祗，方有机会拥有。
“在没有遇到你之前，对七情六欲，我不是很懂，所以需要感谢你，助我一路修行。”
少年即将说的话，让凌素素身躯一颤，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
“我知道，你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让我能感悟出七情六欲。”
少年继续叙述分析着，讲述着这百年来，他苦思得到的答案。
“但是，我需要一个解释，这些，都是我分析推测得出的，并不一定是真相。”
少年生来聪慧，哪怕对于感情懵懂，对于人情世故驽钝，但百年时间，也足够他想清很多。
只是……符脑的天性与生俱来，不得到对方亲口承认，这些就只是他的推测。
他话未说完，却被凌素素打断道：“你……大错特错！我接近你，只是因为早早打听到你天赋惊人，费尽心思靠近你，与你成亲，等你写完苦经，再给你下毒，你竟然还以为我在帮你？”
少年平静地看着凌素素辩解，仿佛生怕自己原谅她一般。
但接下来一幕，让他彻底打乱了这百年苦思得来的答案。
“既然你说我在帮你，那么……我再帮你一次！”
一柄匕首不知何时，插进了少年的胸口，狠狠刺入了他的心脏处。
少年瞳孔一缩，心脏绞痛，但却浑然未觉，就这么望着凌素素。
错了么？
他在反问自己这个问题，如果对方是喜欢他的，按照世人所说，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他。
如果说上一次下毒，是为了让他感悟七情六欲，那么这一次呢？
他的思维让他反应不过来，陷入了混乱之中。
九天之上的杨寿，看着如此突如其来的一幕，也有些错愕。
法相真身即将出手，这两人……不联合对敌，还搞出这种事情……
自相残杀，这个操作杨寿根本没有想到。
尤其是凌素素，他突然间也有些看不懂对方了。
如果说，百年前凌素素给符脑下毒，是为了帮他，那么现在……他是真看不懂。
匕首上充满了灵气，显然不是寻常匕首，插入了符脑的心脏处，哪怕悟道境生命力顽强，但实力也会大为受损。
面对半步神祗的出手，他们两个未入半步神祗境界的悟道境，只有死路一条！
“还真的是……相爱相杀啊。”
杨寿无语地摇了摇头，别说符脑现在陷入了混乱，他也陷入了混乱之中。
凌素素的操作太过惊人，生怕他们这群人死不了。
角斗场，正准备离开的符言等人，被凌素素突如其来的一手给震惊了。
尤其是符言，充满愤怒地大吼道：“凌素素！你找死是吗？！”
眼下，唯一能救他们的，只有主人，可她却给了主人一刀……
哪知凌素素浅笑了一声：“他说我在帮他，那我……索性帮他彻底感悟了七情六欲，让他知道，人世间，最难琢磨的，就是七情六欲！”
“你……现在有没有感受到恨意？”
少年坐在轮椅上，鲜血直流，染红了大地，凌素素浑然不顾马上要靠近她身后的法相真身，贴近了少年，抚摸着他的伤口，轻声问道。
少年嘴唇颤动，没有说话，就这么注视着凌素素，这个世俗名义上他的妻子。
但她却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自己……
照理说他应该恨她，但他却没有恨一个人的能力。
目光平静地注视着凌素素，他看到了凌素素身后的法相真身靠近，握拳，浓烈的道韵化作一道攻击，朝着两人砸下。
死亡的气息笼罩着他们，少年终于再次开口。
“你……退后。
声音很清淡，却让凌素素身躯一颤，神情复杂地看着少年。
一时间，她不知道她这么做到底是对还是错。
对少年而言，他苦寻的，一直是感悟情绪，拥有感情。
他不需要她，但需要感情，因此当年她做出如此决定，就是为了让少年恨她。
她……和少年相处了十多年，依旧无法做到让他爱她。
爱一个人很难，但……恨一个人很容易。
终于，在少年完成苦经的那一天，她做出了一个决定。
她要帮他，让他恨她，帮助他感悟七情六欲。
少年天生冰冷无情，哪怕她做的再多，也不会爱上她，既然无法爱她，那就索性恨她。
爱一个人，恨一个人，都会把那个人记在心里，永不忘记。
她想要少年能够记住她，记住两人在一起的美好时光，哪怕……是因为恨！
所以她给他下毒，当着他的面，夺走了苦经，同时给他留下了一线生机。
随后，销声匿迹，再也不出现，就是让少年去找她，遍寻不得，积压在心中，更容易感悟到恨意。
但……
她高估了自己，躲避了一百年后，她终究还是忍不住，她想要见他，看看他如今的样子。
所以她高调成为巨猿族国师，主持毁灭太阳计划，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见他。
她估计，百年时间，足够少年感悟恨意了，只要对她恨意入骨，其余的情绪，能够顺理成章地感应而出。
销声匿迹的百年时间里，她一边修行苦经，对少年的天赋才华赞叹不已，时尝流露出幸福的神色。
因为……这本书是少年写的，为她而写的。
为此，她把一直披落的长发挽了起来，梳成妇人发髻，表示自己已婚。
在昨日，打开院落大门，见到少年的那一刻，她的心无比激动，但却只能掩藏在心底，不敢暴露。
少年见她的目光，依旧是那么的清澈透明，没有爱，也没有恨。
她知道，她的计划失败了。
少年没有因为她的背叛而恨她。
甚至……在战斗中，还在向她询问一个解释。
她如何解释？
索性一条路走到黑，用她费尽心思打造的匕首，狠狠刺入少年的心脏。
刺入少年心脏的同时，她的心也在抽搐。
但……感悟感情，是少年毕生追寻的事。
当年百里城里，客栈中，那个小窗前，她曾对他许下过要帮助他感悟感情的诺言。
她无法做到让他爱她，只能用背叛刺激他。
没想到，少年心脏中刀后，那几个字，让她再也忍不住眼泪，氤氲在眼眶，不由自主地流了出来。
“你……退后。”
秦霸天的法相真身就在她的背后。
她却固执地半跪在少年面前，不肯后退一步。
少年艰难的抬起手，抚摸着她的脸颊，露出了微笑，熟练至极，他在暗中无人时，不知练习了多少遍。
“素素，苦经里的内容，你可还记得吗？”
凌素素抬起头，迎上了少年清澈的目光，想起了什么，连忙后退了一步，离得少年远远的。
读魂术！
她猛然想起，少年在苦经中，曾写过一门他开发过的法术，只需要身体触碰，便能阅读实力比自己低的人的灵魂，搜读他们的记忆，知晓他们的一切。
而她，刚才伸手，抚摸在少年的伤口上……
“这些年……苦了你了。”
少年微笑，伸出手，把她轻轻往后拉，看向了她身后的法相真身。
两次被背叛，少年的逻辑不足以让他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陷入混乱的他，索性趁着凌素素抚摸伤口的时候，搜魂读忆，知晓了一切。
一句苦了你了，让凌素素泣不成声。
若是可以选择爱，谁愿意选择恨，在销声匿迹中，不见天日呢？
唯有爱而不得，才会自甘堕落，选择在恨这条路上走到黑，头也不回。
第三百一十四章 咸的？
化作了巨猿的法相真身强势降临，张出巨大的手掌，对着挡在了前面的少年拍下。
这一掌，远不是刚才那掌可比的！
法相真身道韵充沛，掌中仿佛有日月轮转，让人沉迷，但这些对少年都无效，莫得感情的他根本没有陷入沉沦之中，一只手捂着伤口，一只手缓缓抬起。
自始至终，少年嘴角始终挂着那抹微笑，甚至连他都不知道为什么。
九天之上，杨寿看着这个模样的符脑，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
“谈了一场虐恋，貌似还有点高兴啊……”
杨寿摇了摇头，爱情就是这样，把自己搞得遍体鳞伤，还乐在其中。
好在他是创世者，不用谈恋爱，谈恋爱哪里有演化世界，观看众生繁衍有意思？
再说，如今的他，是真的没人配得上了。
就算杨寿屈尊降贵，也没有女生能够站在他身边，对他做出亲昵的动作。
万劫不灭体第三阶层次，他一个没控制住，就会崩灭空间，要女朋友的话……
一不小心就会炸了。
杨寿摇了摇头，驱散了自己这个想法，再次看向了符脑和法相真身的战斗。
如今的符脑，真正有了一丝人味。
以前的他，冰冷无情，声音机械，但是现在，他在悄然间，被凌素素改变了不少。
虽然依旧是没有诞生感情，但至少说明这段轮回是有效果的，比起以前进步太多了。
只见符脑抬起手，施展出了一道他还未领悟完成的七情六欲大道。
“轰！”
现如今的他，还只是悟道境巅峰，尚未踏入半步神祗境界，对付起法相真身还是太过勉强，一击之下，他的大道轰然崩溃，他坐着轮椅倒滑了数十米。
而另一边，角斗场，强势的秦霸天疯狂屠杀，比起之前的凌素素更加果断，三大悟道境，不知多少的五级各族生灵，全部被诛杀，血雾化作养料，进入了火焰之中。
烈焰高涨，腾飞十丈，两件漆黑的器物还在其中燃烧锻造着，闪烁着一丝丝灵性。
“咦？还没收拾完?”
处理完其余人之后，秦霸天半眯着眼，看向了人族。
人族这里，几乎都是重创，少年刚才用尽全力挡住了法相真身的一击，嘴角喷出了一口鲜血，他的心脏处……还插着一柄匕首。
符言紧咬着牙，恶狠狠的盯着凌素素，刚才一击，所有人都看出来了少年处于劣势，尤其是那一把匕首。
“你……你害了主人一次还不够，还要害第二次吗？”
符言再也忍不住了，怒吼道：“这下我们都要死在这里了！”
百里诵运和李雪梅捕捉到符言的失言，瞳孔一缩，对视了一眼，注意到了其中主人二字。
主人……
联想起符言对前方坐在轮椅上少年的恭敬，加上少年举手投足，竟然能挡住法相真身一击，他们立即明白了前因后果。
符言……所会，应该都是少年教授的。
这个人，只会比符言更加博学，更加智慧！
仅仅一个符言，就把人族事物治理得井井有条，主持地下空间计划，被誉为生而知之者，那么他的主人，会有多恐怖？
作为人族掌权者，百里诵运第一个念头就是拉拢对方，但……想到自己现下所处的困境，不由摇头苦笑。
不出意外的话，他们都要死在这里。
“雪梅，跟随我这数百年里，难为你了。”
他看向了身边的妻子，从第一劫至尊城里就跟随着他，一路兜兜转转，直到今日。
李雪梅抿嘴微笑，露出了幸福的笑容：“能够跟随陛下，是我一生的幸运，只是……未能看到人族崛起……”
作为志同道合的人，李雪梅的心愿和百里诵运一致，一直想看到人族崛起，恢复甚至超越以往的辉煌！
两人紧握着手，苦涩一笑。
凌素素被符言痛骂，却无动于衷，眼眶中噙着眼泪，看着前方挡在她身前的少年。
她之所以在这个时候给了少年一刀，实际上是留有后手的。
在苦经中，少年曾描述过，天地间仿佛存在了一种阵法，可以穿梭空间，让人瞬间遁去千里，十分神奇。
她曾经亲自测试修行过，这门阵法的确是可以让人瞬间传送挪移千万里，但就在刚才，她连续催动阵法十余次，阵法一点反应都没有。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凌素素这下彻底慌了，她不知道，还有这样的变故在其中。
九天之上，杨寿看着凌素素在不停构筑传送阵，想要传送，不由摇了摇头。
小红的空间穿梭法出现后，他就抹去了洪荒所有坐标。
符脑虽然在轮回后没有领悟符文之道，但他本就是符文世界文明的结晶产物，对符文传送阵有亲近感，研究出了传送方式，也不足为奇。
但他也只是知晓天地间存在传送阵，可以用特殊方法穿梭空间，对于空间定位坐标什么的，并未进行深入研究。
是以，在杨寿抹去了所有传送阵坐标后，无论是他，还是凌素素，都无法再使用传送阵了。
“怎么会这样——”
凌素素一直在努力，这一刻的她，后悔不已，挡在她前方的少年在接受法相真身的暴捶，艰难抵抗，鲜血直流，流淌了一地。
少年显然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在前方的他，再一次被击退数十米后，身受重创，伤上加伤，扭头看了一眼凌素素，嘴角还是挂着那熟悉的微笑。
凌素素的心咯噔了一下，似乎猜到了什么，连忙摇头大喊：“不！不要……不要用那招……”
苦经中，曾经在过一道秘术，专门用来越级战斗。
只是……需要付出的代价实在是太大太大了。
大到一人一生，只能施展一次，因为……一次过后，就会死亡。
“燃血术……”
少年的目光坚定而平淡，没有理会凌素素的拒绝，他微微颔首，然后转过身，催动轮椅，迎上了法相真身。
“悟道境巅峰？半步神祗都未达到，你拿什么和我打？”
秦霸天嘴角流露出一丝嗤笑，站在法相真身身后，冷冷看着少年。
他已经看出来了，这群人里，就少年有战斗力，至于……凌素素，也只是寻常悟道境而已，或许比一般悟道境强一点，但在他面前一样是蝼蚁一般，法相真身一掌之下，她必死无疑！
少年没有理会他的嘲讽，催动着轮椅飞速滑行，冲天而起，步步飞升，朝着法相真身而去。
鲜血，洒落在天空之中。
“不要……”
凌素素在下方大喊着，却阻止不了少年此时的决心，在他乘坐轮椅飞升之时，气息在步步攀升，血液……开始燃烧了起来。
燃血术，顾名思义，燃血而成，利用悟道境生灵蕴含了灵力的血液，燃烧之时，将爆发出恐怖的力量。
少年如今是悟道境巅峰，在悟道境中属于无敌的存在，与半步神祗唯一的差距，只有道韵！
借助燃血术，强行弥补其中的差距，少年气息攀升，施展出一道又一道攻击，和法相真身打得有来有回。
“你们……快离开这里！”
战斗中，少年传出了声音，对众人说道，尤其是凌素素。
他虽然短时间内获得了力量，但也无法击败对方。
对方终究是半步神祗，而且还是浸淫许久的老牌半步神祗。
再消耗下去，他们最终只有死路一条。
“走？他们走的了吗？”
秦霸天狞笑了一声，一眼便看出来了少年是透支换来的力量，身形一个闪烁，逼近众人。
他的第一个目标，正是凌素素。
“杀我昆儿，贱人，拿命来！”
没有化作真身的他，身形和凡人无异，但举手抬足间，半步神祗的道韵充斥着，朝着凌素素碾压而去。
“轰！”
天际，一个轮椅从天而降，飞速降临，在关键时刻，摆脱了法相真身的少年对着秦霸天发出了一道攻击。
秦霸天脸色一沉，不由收手防御，目光冰冷。
“好，既然你们一个个都想找死，那就全部去死吧！”
秦霸天凌空而起，直接与法相真身合一，不再各自战斗，融合之后，秦霸天举手投足，都有法相真身的加持，实力更加恐怖了。
“我的法相真身，哪怕在半步神祗内都属于顶尖存在，死在真身下的半步神祗都有三人，就让我看看，你透支换来的力量，到底有多强？”
秦霸天身形极快，放弃了凌素素，眨眼功夫就接近了坐着轮椅的少年，抬起手，握拳，而在他背后，法相真身也抬起手，握拳，对着少年猛地轰下。
两相加成之下，少年终于扛不住了，轰然倒退。
轮椅，在这一瞬间，被生生打爆，少年身形直接从空中栽落。
凌素素连忙上前，接住了接连吐血的少年。
“你……你怎么样？你没事吧？”
凌素素再也压抑不住眼泪，如开闸一般倾泻而出，颗颗滴落在少年的脸上。
顺着脸颊，滑落入少年沾染了鲜血的嘴角。
“咸的？”
哪怕气息虚弱，少年眸光依旧明亮，对于死亡，他向来是没有什么畏惧的，不止如此，七情六欲，从未有东西能改变他的心境。
第三百一十五章 大道诞生
凌素素被少年这一本正经的问题气得笑了一声，轻轻拍着他：“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意这些？”
她本是随口一说，但少年却认真思索片刻，说道：“你教我的，眼泪是甜的，你又骗了我……”
少年说的很认真，但凌素素说的每一句话他都记在心上，一句话又让凌素素险些失了神，仿佛回到了当初。
她曾告诉他，眼泪是甜的，是幸福甜蜜的，若是哪天看到她落泪了，那一定是她很开心。
少年当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似懂非懂。
抿了抿嘴唇，少年继续说道：“还有点苦，不是甜的。”
凌素素有些失神，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涌，不少滴落在少年的嘴角。
“那你……现在很幸福吗？”
秦霸天正在靠近，少年却丝毫没有理会，继续问道。
凌素素声音有些哽咽，擦去了眼角的泪痕，不断点着头：“我很幸福，前所未有的幸福……”
“那就……”
少年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凌素素施展法术禁锢了身体。
除了思维还能转动，他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地方可以动。
手脚禁锢，嘴唇禁锢，连眼睛都无法转动。
凌素素把他轻轻放平在地上，抚摸着被自己造成的伤口，露出了心疼的神情。
“你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接下来，就让我来吧。”
她抿唇微笑，少年躺在地上，就这么凝视着她，竟然发现此刻的凌素素，前所未有的好看。
比起洞房之夜，还要美。
“正好，我最想杀的人，其实就是你！”
秦霸天不缓不慢，冷笑了一声，一拳轰出，身后虚影带着无尽的道韵，狠狠砸下。
巨猿族不擅长使用功法，战斗起来大多凭借身体本能，但放眼洪荒，巨猿族的战斗力都十分有名。
尤其是成就了半步神祗，凝练了法相真身的秦霸天！
有少年在身边，凌素素此刻前所未有的平静，看着少年正在燃烧的鲜血，然后牵引入自己的体内。
轰！
她体内的鲜血如火药般被点燃，一瞬间爆发出来，与少年血液燃烧的颜色如出一辙。
“果然是这样……你当初为我换血了，我身上流的，一直是你的血……”
凌素素喃喃道，脸上洋溢出幸福的微笑。
她突然好后悔，后悔走上了这么一条错路。
她前所未有的后悔，一切都因为她以为少年冰冷无情，永远也不可能爱上她。
但……
回想起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在成亲后的第一天，她说要少年帮她挽发髻，但少年笨手笨脚，根本挽不好。
最后她没有挽起妇人发髻，长发依旧披肩而落，却在有一次偶然间，发现了少年拿着符言的头发在练习挽发髻。
从符言的吐槽中，她得知了少年为此准备了很久很久，只为了有一天能帮她挽一次发髻。
她身体堵塞，被人断定活不长，在临终弥留之际，一直待在书房里的他还是出现了，她以为他是赶来见她最后一面。
但他却说：“你不会死。”
话不多，此刻想起，凌素素却泪如泉涌，不可遏制。
事后，她曾追问过很多次，但少年却闭口不言，没有告诉她他是如何救她的。
可是现在，她终于知道了……
换血！
她和他，身上流淌一样的血，唯有换血，才能洗涤她的身躯，让她能够踏上修行之路。
也正因为自己身上拥有和他一样的血，所以能够修行迅速，百年时间修炼到悟道境。
她能够修行后，为了她，他一直待在书房，攥写苦经，甚至让她来为这本书取名。
“苦经苦经，其实你不该叫这个名字的……你一点都不苦。”
凌素素嘴角洋溢出幸福的笑容，看着秦霸天越来越近的掌心，一瞬间明悟了许多。
少年没有感情，但他做的一桩桩一件件，有感情的人都未必能够做出。
哪怕和他相处起来，依旧冰冷不可近人，但为她学挽发，为她换血，为她纂书……
这些加起来，她又如何能说他不爱她呢？
“符，你爱吗？”
秦霸天的拳头距离她还有一丈的时候，她忽然转过身，看着平躺在地上的少年，大声问道。
少年一怔，爱这个词，让他陌生又熟悉。
他毕生所寻，也不过是为了能够拥有它。
但……这个字距离它很远很远。
没有得到想要的回答，凌素素却并不气馁失望，这是在意料之中的。
在与少年相识后，客栈里，小窗外，她曾询问过少年的名字，但少年却摇了摇头告诉她，他没有名字。
少年只有一个姓氏，名为符，所以给书童取名符言。
他的父母曾想给他取一个名字，但却被他拒绝了，因为内心深处本能告诉他，除了符，他不需要其他名字。
冥冥中，也只有一个人能给他取名。
凌素素微笑着，身上的鲜血在飞速燃烧，而少年身上燃烧的鲜血，因为被接引到了凌素素身上，正在渐渐熄灭。
学会了苦经的凌素素，强行中断了少年燃血进程，转移到了自己身上。
她的气息，在步步攀升，然而，和全盛状态的秦霸天比起来，还是显得不堪一击。
“符，记住我，不要忘了我，能认识你，我这一生，已经很满足了，唯一遗憾的……”
“没有让你拥有感情。”
凌素素张开了双臂，在少年的眼中，整个人开始燃烧了起来。
从血液蔓延到血肉，再到肌肤，到毛发，到衣裳，凌素素悄然燃烧，但表情却一点都不痛苦。
秦霸天瞳孔一缩，但攻击也降临在了凌素素身上，只不过一拳下去，仿佛砸到了海绵一样，他的拳头，被吸附住了，无法拔出。
“贱人，你想做什么？！”
秦霸天冷喝一声，但并不慌乱，这股力量对他而言，并没有太大的威胁。
“我燃烧全身，可以困住他一刻钟，趁这段时间，你们快走！”
光华燃烧之中，凌素素对众人开口，尤其是少年。
“符言，你……带他走。”
凌素素看了一眼符言，吩咐了一句。
符言本能地想要拒绝，但看到了对方的眼神后，不由低下了头。
这一刻，他仿佛又回到了当初，凌素素还是他主母的时候……
“是。”
符言确定了秦霸天被拦住后，点头靠近了少年，看着发愣的少年，然后把他背在了背上，准备离开。
“贱人！你以为这样他们就逃得了吗？！”
秦霸天明白了凌素素的意图，怒道。
与此同时法相真身疯狂催动道韵，想要挣脱凌素素的束缚。
然而，燃烧了全身力量，外加少年血液的凌素素化作的束缚十分强大，如她所言，他至少要一刻钟才能挣脱。
凌素素没有理会他，而是转过身，看着被背在背上的少年。
他的身上，鲜血还在不断滴落，在符言身后，滴洒了一地。
她嘴角翘起，露出了一抹微笑。
“多谢姑娘。”
百里诵运和李雪梅对她拱手，也开始道别。
凌素素微微点头：“替我照顾好他。”
“但有能帮到的地方，我人族必定倾力相助！”
百里诵运做出了承诺，这一次九死一生，若非凌素素，他们恐怕都要死在这里。
没有太多寒暄，百里诵运带着李雪梅飞速离开了角斗场。
剩余的巨猿族的人，对他们没有太大的威胁。
九天之上，杨寿看着发展到现在的一幕，也有些唏嘘。
符脑打不过对方，是他预料之中的，毕竟秦霸天在半步神祗中也算不弱，但……
凌素素为他舍弃生命，是他没有想到的。
这段感情，好像一直是凌素素付出的多一些，因为符脑没有感情。
但如凌素素所言，苦经不苦，恨，永远无法让符脑感悟情绪，拥有感情。
虽说即便如此，符脑感悟感情之路，还是晦涩不明。
七情六欲大道，符脑现在虽然走出了，但未真正明悟，若有一朝明悟，他便能立地踏足半步神祗！
在符言背上，被禁锢了的少年一直很平静，没有任何动静。
但……杨寿望去，却无意中瞥到了一滴眼泪。
“眼泪？”
杨寿怀疑这是之前凌素素留下的眼泪，符脑不可能流泪。
眼泪乃是人间至情至性的东西，没有感情的人，不会流泪。
符脑又不是被什么洋葱之类的物理刺激到了……
“不！”
“不——”
在符言的背上，原本被禁锢的少年因为凌素素在持续燃烧血液和肉身，禁锢变弱，他奋力挣扎，喊出了一个字。
一滴眼泪自他的眼角滑落，紧接着，他……抬起了一只手，拍在了符言的肩膀上。
“放我下来。”
很平静的四个字，但却不容抗拒，符言不敢违背，把身受重创的少年放了下来。
少年的嘴角全是血迹，胸口处鲜血汩汩地流着，气息在逐渐衰退，可符言却在他身上感受到了一股难以形容的力量在诞生。
这个力量初时很微小，但随着它的成长，符言胆颤心惊，这股力量说不清道不明，不同于洪荒现行任何道韵。
“想不到，七情六欲大道竟然就这么诞生了。”
九天之上，杨寿望着少年，如今他脸上的表情，他从未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