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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蜀椒     她有一间时空小屋txt下载     她有一间时空小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二十九章 只是一个误会

    芩谷此时已经恢复委托者的娇弱,一副期期艾艾梨花带雨的样子。

    手里拿着一条手绢儿,不时擦一擦泪痕……其实眼角挂着的两滴眼泪擦了几次都没有擦掉。

    芩谷好不容易滴的两滴水……毕竟她现在的演技还没有达到瞬间入戏的程度,想哭就哭,只能用这个办法。

    若是直接把眼泪擦了,看起来就不那么娇弱了。

    只见这位骆家小姐脸上还残留着惊恐,指着院中躺着的人说道:“……当时我正在书房看书,院子里突然传来王伯痛苦的喊声,我连忙跑出来一看,就看到一群人凶神恶煞地冲了进来,将王伯打倒在地……”

    “呜呜,我看到王伯额头都被他们撞出血了,躺在地上起都起不来了……我当时就吓懵了,想去搀扶王伯的,可,而是这些人却是张牙舞爪地直接朝我冲了过来,非常凶狠的样子,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幸好这时三子和魏超听到喊声跑过来帮我把他们拦了下来。”

    “可可是这些人却是不依不饶的,开始打三子,还要冲过来打我,魏超是为了保护我才动手的。还有,她辱骂我,还说一些非常难听的话,我想,我整天呆在家里,从来没有招谁惹谁,凭什么随便冲进来一群人就要对我想打就打想骂就骂的?所以我就叫魏超帮我教训了她一下……”

    跟随靳县爷一起来的果真还有魏大夫,果真是三子去请的,其实还有一家人来请,魏大夫听说是这里便先到骆家了。

    此时魏大夫已经给老王头做了检查,和芩谷之前说的大致一样。

    所以,现在所有证据都证明,就是这群人蛮横闯进来,对主子打骂,主子才会反击。

    好吧,就算是这其中过程有些出入……但是你硬闯人家院子,你把别人看门的人弄伤了这是铁打的事实。

    所以,靳县爷大手一挥,把这些人押回衙门再慢慢审理。

    且说靳县爷上次把薛桂仁几人带回衙门后,又审了两次,可是他嘴硬的很,而且和其他几个串通一气,愣是没有找到什么破绽。

    芩谷心道,你当然找不到破绽了。

    要不是自己有着十几次人生经验,以及金手指傍身,也无法知道其中真相。

    不过对于她来说,那些真相能不能给薛桂仁他们定罪并不重要,她只是要从中知道那几个人之间是什么关系。

    这样才能一步一步梳理出他们与外界之间的联系,才能顺藤摸瓜,彻底搞定!

    薛家众人听靳县爷真要把他们带去衙门,想着之前芩谷说的“充军流放”之类的话,顿时就慌了。

    那薛长根趴在地上磕头,“求大人开恩啊,求大人明鉴……我我们是他们的亲戚,我们是是她的公婆和叔公叔婆,不不是贼人……”

    “既如此那为何要硬闯打伤门房?为何要对主家行凶?为何要辱骂对方?”

    “我我们没有打伤门房,我我们不是有意的,是是他拦着不让我们进,我们可是亲家是她的公公婆婆,这里也算是我们的家了,我们……”

    这些话他们在私下里说倒是没什么,可是现在放到台面上来就有些刺耳了。

    什么叫做亲家的家变成了他们的家?你就算是有这种鸠占鹊巢的心,也在做鸠占鹊巢的事,可是你说出来就,就真是太蠢了。

    旁边两个兄弟捅了捅薛长根,真是个榆木脑袋,这些话能说出来吗?

    薛长庆连补充道:“大人,我我哥的意思是,大家都是亲戚,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们听说桂人被抓了,有些焦急,想要过来问问情况,当时心情急切了些,所以行事有些鲁莽。但是我们绝对没有故意伤人的意思。我们也绝对没有要伤害佳英,更没有辱骂过她,反而是她,她看见我们就立马让那两个奴才非常凶狠地打我们……”

    “是啊大人,您看我们这满身的伤,都是他们刚才打的……”

    “我们可都是她的长辈啊,没想到竟然这样对我们?她这简直,简直就是大逆不道啊……”

    “大人,您可要为我们做主啊。”

    ……芩谷一脸茫然的样子,“亲戚?什么亲戚啊?我怎么不记得我会有你们这样的亲戚啊?”

    呜呜

    被打肿了嘴的妇人,也就是薛桂仁的母亲,此时听到这个可恶的女人竟然在那里装疯卖傻,说完全不认识他们?

    这世上哪有媳妇不认识自己公婆的?

    顿时激动的冲芩谷这边“呜呜”叫着,张牙舞爪想要扑过来的样子。

    另一个妇人指着芩谷骂道:“骆佳英你竟然对自己公婆下此狠手,你会遭天打雷劈的……”

    芩谷其实想说,对父母不敬才会遭天打雷劈。

    公婆是什么?是生了自己还是养了自己?

    因为你儿子成了我丈夫所以才叫你们一声爹娘,没有付出过就想白白享受别人的敬奉?

    那也要看看你们的儿子究竟值不值得啊?

    可是你儿子却对我这个“媳妇”非打即骂,最后为了和另一个女人双宿双栖,为了得到我的家产处心积虑设计把“我”害死了,害死了不说为了陷害另一个人还要亵渎其尸体……

    现在究竟哪来的脸说“天打雷劈”?

    反正芩谷做了那么多次的委托任务,她的作风就是:杀人偿命欠债还钱。

    所有欠委托者的,统统给我还来!

    她才从来不相信那些人说的“浪子回头金不换”“守得云开见月明”。

    与其有那份经历去“等待”去“守候”别人回头变成好人,等待别人改变性子对自己好。

    自己都能变成一块金子,自己都能闯出一片天地来了。

    所以还是那句话,靠人不如靠己。

    而且这世上的事情说来也怪,当你没本事的时候,感觉所有事情都在跟你作对,可是当你有本事了时,所有好运都会自动找上门来。

    说白了,还是一个自我价值问题。

    芩谷现在要做的就是努力让委托者拥有这样的价值,到时候还愁找不到人?

    所以现在事情很明显:薛家的人因为担心儿子所以来骆家要说法,把门房打伤了,而伤了脑袋正处在失忆中的骆小姐没认出他们,也被他们吓到了,便让家丁将他们拦了下来(确定只是“拦”了一下?)。

    原来只是一个误会嘛。

第三百三十章 扶不上墙的?

    薛家的人气势汹汹按到骆家,早就打算好了的:骆家两老已经完全瘫痪在床,那个媳妇又是个软柿子,他们只要拿捏住软柿子媳妇便能堂而皇之地住进骆家,当家做主。

    虽说儿子是入赘女方家里,但是他们仍旧是公婆啊,公婆和媳妇住一起也是天经地义的嘛。

    到时候再让媳妇把儿子从衙门里捞出来,还不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于是儿子重新掌管这个家,取而代之成为家主,他们也名正言顺享受荣华富贵。

    瞧,一切多么完美。

    而现在,他们挨了一顿打不说,看靳县爷那意思,如果骆佳英不松口的话,甚至还要他们吃官司的意思?

    心中对这个媳妇充满了怨恨,可是形势迫人。

    是不能再像之前那样直接来了,只能把眼前的灾劫躲过去再说。

    于是纷纷朝芩谷磕头求饶,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句句不离薛桂仁和孝道来说事儿。

    让芩谷无论如何看在和他们儿子薛桂仁夫妻一场的份上,看在他们好歹是她的公婆的份上,不要再追究了;

    就算长辈之前作法有些些冲动了,可那也是因为他们太关心儿子啊,可怜天下父母心,要是连这个都不体谅的话,以后怎么当娘啊;

    不管怎么说他们终究是长辈,当小辈的怎么能跟长辈去计较呢;

    再说刚才打也让她打了,现在要是还揪着不放的话,那就会让人戳他们骆家的脊梁骨的……

    总而言之,那就是让芩谷不要再追究擅闯民宅这一茬了,要以宽厚容忍孝顺的心把公婆和亲戚们伺候好,做好她一个当媳妇的本份。

    以及让芩谷尽快把薛桂仁从衙门里接回来,当妻子的哪有把自己丈夫往绝路上逼的……

    薛母马氏因为嘴肿的老高,说话不方便,一个劲儿用手肘捅薛父。

    薛长根现在终于把如同黏在嘴里的那个烟袋锅子拿了下来,不过说话仍旧瓮声瓮气的,就像是有人夹着他舌头一样,磕磕巴巴半天总算是挤出一段话来:

    “佳英啊,既然你现在已经没事了,你就跟官老爷说清楚,说那些跟我们家桂仁没关系,让桂仁早点回来啊。现在这偌大的骆家,就你一个妇道人家,那些做奴才的都能爬到你头上了…生成(的确,加重语气)了还是需要一个男人掌家才行…”

    “是啊是啊,这家里终究还是要一个男人才得行,你一个女人怎么能抛头露面?”

    “呜呜……”薛马氏呜呜叫着脑袋像鸡啄米一样。

    …芩谷微微低着头,白皙的小手绞着手绢儿,显得很茫然和无助的样子,“我,我……”

    她这个样子真是把一众人急死了,以前他们还是很喜欢委托者这娇娇弱弱的模样儿。

    因为好拿捏呗你越是娇羞越是不能出的色,别人便越是能掌控你指使你啊。

    可是现在,他们真想把这女人的嘴巴扳开你倒是快说话啊,快跟县老爷求情啊。

    但是落在魏超方大婶三子几人眼中,突然有种很……爽快的感觉。

    大概是刚才打人打爽了吧。

    靳县爷看着芩谷那烂泥扶不上墙的样子,心里就替骆老爷感到一阵焦心:就她这个样子,要是把薛桂仁放回来了,到时候……

    不过都已经关了几天了,骆小姐也身体好了,这薛家又找来了。

    没有再关他们的充分理由了。

    关键是他们还去找了一些人到他面前说“情”……其实名义上是说情的,实际上何尝不是旁敲侧击对他进行施压。

    可见薛桂仁并不是表面上那么“吊儿郎当”,这一年多利用骆家的资源积累了自己的一定势力啊。

    只不过这些现在都还在暗处,没有到名面上来,他一直在家里逼迫骆佳英,逼迫骆家二老交出掌家的权力,其实就是想要做的名正言顺。

    总之,再这么拖下去不是办法,他也不可能一直把那些人留在衙门吧?

    那样的话他头顶上的乌纱帽就要飞了。

    靳县爷看向芩谷,问道:“骆小姐你现在可想起什么事情没有?当时究竟是谁打的你?”

    他心中还存在一点希望,如果现在骆小姐说自己想起是谁打伤的她……只要她一句话指着薛桂仁说是他干的,他就有足够的理由惩罚他了。

    他眼睛紧紧盯着芩谷,内心希望她能够“争气”一点,毕竟像他这样一个“外人”只稍稍查了一下骆家的近况,都知道这个入赘女婿不简单,是要整他们骆家的,难不成她自己身为骆家小姐却连这点都分不清?就算是你“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可是也要看对方是不是值得你“跟随”的啊。

    只见芩谷此时眉心微蹙着,做深沉思索状,然后微微摇了摇头:“我,我……还是记不起来了……不过……我昨天在房间里发现了这个,不知道对案子有没有用?”

    靳县爷“嗯”了一声,尾音稍稍抬高。

    那天他们可是根据薛桂仁的描述仔细搜索过现场的,现在她突然说还有什么东西,心中不由得有些疑惑。

    她这是要找出薛桂仁的证据?还是说?……

    芩谷正要转身去拿东西的时候,略微顿了下:“靳大人也一起去看一下?”

    意思就是她可以描述一下发现那个东西的情况。

    靳县爷带着两个衙役,跟着芩谷和方大婶去了房间里。

    芩谷从旁边洗漱架上随后拿出一根擀面杖,一边说道:“大人,这就是我发现的,那天我怎么也睡不着,其实心里想着这几天究竟发生了什么,然后就在这个柜子下面发现了这个……”

    靳县爷一脸狐疑地接过擀面杖,仔细看,中间有一处摩擦的痕迹……

    而后在房间中来回走了两圈…脑海中不由自主随着芩谷指引而想到了一种可能:难道是这个骆小姐自己不小心踩在这擀面杖上滑倒,然后脑袋撞击在脚踏上的?

    这个解释倒说得通。

    可,可是……

    他最后意味深长看了一眼骆家小姐,罢了罢了,有道是“人自助而后天助之”,如果连她自己都不这样子“烂泥扶不上墙”的话,他也没办法了。

第三百三十一章 第一次交锋

    两天后,乔奎,薛桂仁以及几个丫鬟家丁都被放了回来。

    靳县爷从骆家回去后又提审了一次,这些人突然间改变了口风:

    他们说,其实少奶奶是意外死亡。当时司月颖送汤药前往少奶奶房间时,就看到少奶奶已经倒在血泊中了。

    她正要报告给姑爷的时候,恰好乔奎来了。

    听说这乔奎是要来夺骆家家产的,于是他们便心生一计,将少奶奶的死嫁祸给刚好前来的乔奎……

    此时,案件也“水落石出”,已经没有在关押的理由了。

    于是分别打了几十大板放了回去。

    靳县爷隐隐感到其他方面传来一些压力

    今年税收遇到很多阻力,十几个商行同时拖欠,以现在生意不景气,拿不出来为由,拒绝交税。

    同时,账簿和衙门里的几个管事也开始掉链子……

    就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上面开始审查他的政绩。

    他来这里快两年了,自认兢兢业业,一心扑在改善民生的事业上,而且对商户也有优惠措施。

    怎么……这些人突然间就跟自己唱反调了?!

    他隐隐觉得,这恐怕跟薛桂仁有关。

    没想到对方能量已经达到这种程度了,之前倒是小瞧了他。

    而且自从将他带回衙门后,表面上看起来很惶恐很配合。

    实际上就像一个滑头,跟那几个丫鬟小厮完全结成一个阵营,让他无从下手。

    对方手段最为高明的地方在于:他并没有让人直接前来找他送礼说情什么的,因为那样一来就直接表明他有罪他心虚了。

    反而是通过其他人的嘴,就像是“不经意”地在他面前提起薛桂仁这个人:哟,这个人是不错的,为人谦和仗义,很有大丈夫风范……诸如此类。

    而且这些“不经意”在他面前提起薛桂仁的那些人,正是这些大商户,大地主。

    而现在,也是这些大商户大地主挑头不交税赋,要说这之间没有一点关系,鬼都不信!

    上峰的人一看就是久经官场的,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名义上是查看政绩,实际上往那坐,什么都不问,闭目养神。

    靳鞍其实之前也在其他地方当过几年的县令,哪里不知道这其中的弯弯绕绕,这是要等着给他上供,给他好处啊。

    心想着,自己在这里公正廉明,除了每个月额定的那点银子和粮食,根本就没有其他灰色收入。

    而且有时候自己还把这些钱那去做建设了……毕竟要帮村民修个桥铺个路啥的,朝廷不拨款,那就只能从他的包里拿。

    根本就没有多余的钱来孝敬。

    那人摆了半天的谱,见对方一点也不“开窍”,没有银钱上供就不说,关键是也不安排宴席歌舞美女伺候。

    在那里坐了半天“冷”板凳后,冷哼一声拂袖离去。

    临走丢下一句:“靳县爷真是好大的能耐啊,竟然不将我等朝廷派员放在眼里了。也罢,还有一个月便是征税最后截止时间。对了,朝廷给你下达的拓荒任务还没有完成吧?朝廷对这个可是很看重的,靳县爷,你可要加把劲哟。”

    靳鞍送走上峰派的审查官,心中也是郁闷不已。

    税收的话,迟早会收上来,因为他们根本站不住理。

    但是这拓荒的事情么……这完全取决于别人自愿,没有人愿意来接这一挡事,他又不能强行要求别人怎样。

    唉,真是愁人啊。

    …………

    芩谷看着这薛桂仁几个人的屁股都被打开了花,毕竟几十庭仗可不是开玩笑的,心中暗爽。

    她还想着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将这些人全部放倒呢,没想到靳大人此举正好让她有了动手的契机。

    依旧是她最拿手的药。

    有医术傍身就是好啊,可以救人赚银子赚功德救死扶伤,也同样能除掉祸患!

    薛家来的人,除了薛桂仁父母还留在骆家院子里,其余人都回去了。

    马氏看到儿子被抬进来,哇地一声哭着扑了过去,只可惜她的嘴巴现在还没好,说话都说不清楚。

    薛长根依旧咬着他万年不变的旱烟袋走了过去,一边眯着眼睛忍受着烟熏,一遍瓮声瓮气地说道:“……怎么被打成这样?我要去告他……”

    其实他就背着手在那里说说而已。

    马氏看到儿子变成这个样子,顿时发出一声尖利的叫声,转过身,张牙舞爪地朝芩谷这边扑了过来。

    芩谷眼神冰冷,人道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她这嘴上的伤还没好呢,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呢,就想来撕自己?

    当真是本性难移,以前跋扈惯了,把委托者欺负惯了的。现在仗着自己儿子回来了,所以本性暴露无遗。

    旁边的三子见此正要冲上去帮主子挡下,旁边魏超稍稍拉了他一下。

    三子挣扎了一下,发现对方抓着自己手上的力量微微重了一些,看向魏超正好朝他微微递了个眼色。

    三子脑海中升起一股很奇怪的感觉,就像是……那天他们将这些人控制在院中的场景一样。

    心中莫名安定下来。

    就在这时,只见刚才还趴在儿子担架旁边哭唧唧的马氏,也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噌地站了起来,从喉咙里发出嗷嗷的叫声,双手如爪,然后朝着小姐抓挠而去……

    这要是被那状若疯狂的女人抓了个实在,脸上铁定破相!

    可是不知道怎的,那马氏大概是扑的太急了,自己脚下打绞,一只脚踩在另一只脚上,一下子扑倒在地上了,来了一个狗啃shi。

    只听“啪”地一声,马氏不知怎的,突然五体投地,结结实实趴在了地上。

    薛桂仁是被抬在一副担架上的,趴在上面,一路上哎哟哎哟直叫。

    没想到这才刚刚进入骆家院子,那个女人带人挡在院子中间,不让人直接把他抬到房间里去休息然后立马请大夫什么的。

    竟然还把自己母亲绊倒了……好吧,好像她离母亲还有些距离,可,可也是因为她把母亲气到了,太激动了,走路不稳才摔倒的。

    没错,就是这样,如果不是这个女人太冷漠无情的话,又怎会让母亲那么激动?

    又怎会让母亲摔倒?

    所以,就是那个女人的错。

第三百三十二章 控场

    薛桂仁想到这次计划还真是失策啊,本来所有一切都计划的好好的,却没想到,到了最后,这个该死的女人竟然没有死彻底……突然从棺材里爬了出来……

    你说气人不气人?

    还有那个该死的靳鞍竟然揪着他不放,把他关了几天不说,最后还以诬陷为名将他们狠狠打了一顿。

    敢对他下次狠手,走着瞧,定要让他乌纱帽不保!

    哎哟哟……

    屁股和大腿传来一阵紧着一阵的疼痛,禁不住又叫了出来。

    薛桂仁朝芩谷喊道:“喂,你难道是死人的吗?还不快把我娘扶起来,过来把我弄到房间里去啊?还不快去请大夫来?……”

    这院中只有剩下的那几个下人,以及芩谷后来雇回来的,现在当然是看芩谷的眼色行事啊。

    所以见芩谷把这一众人挡在院子里不让进,他们便站在旁边一起挡着;

    芩谷没有说搀扶谁他们自然不会去搀扶,芩谷没有说去请大夫,他们也不会去请大夫。

    至于其他堵在门口围观看热闹的人……抄着手看看热闹还行,让他们搅进别人家的家务事这种吃力不讨好还惹得一身骚的事情,他们是绝对不会干的。

    嗯,其实大家能做到对薛桂仁以及他母亲这么“冷漠”,也多亏了这一年多来薛桂仁在骆家干的事情。

    虽然骆佳英性格懦弱了,但是这个姑爷家暴妻子,把父母气病倒了却是事实……谁愿意去扶这样一个人?

    芩谷视线淡淡地从薛桂仁身上扫过,也不管摔在地上的马氏……

    还想让自己去扶一个从一进门就辱骂自己,想要撕打自己的泼妇?

    委托者那性子可能会去,但是她芩谷不会去。

    芩谷跟旁边方大婶递了个眼色,方大婶立马上前,从袖袋里摸出几个碎银子,分别给抬担架的两人。

    方大婶说道:“这是给你们的茶钱,你们可以走了。”

    两人是薛桂仁在街上叫的,他们相互看看,有些迟疑,不过视线落在一直都神色平静的少奶奶身上,连忙应了声,把把薛桂仁弄了下来站着,抬着空担架离开。

    薛桂仁此时跟另外两个同样被打了板子的伙计,撅着屁股,颤颤巍巍地相互搀扶着站在一起。

    薛桂仁朝芩谷吼道:“骆佳英,你疯了是不是?还不快把我扶进房间?你到底要干什么?”

    芩谷站在那两个被打了板子,加上走了那么长的路,现在冷汗淋漓,看着芩谷:“少奶奶……我我们……”

    其实芩谷现在的身份可以叫骆小姐,也可以叫少奶奶,就看他们站在什么角度上称呼了。

    他们结结巴巴地说着,心中很是惶恐。

    虽然以前这个女人很好说话,但是,从刚才的情况来看,好像这个女人跟以前不一样了。

    “当时我,我们……也是被被逼的……”

    “没错,我们当时也是被被威胁,说,说如果……”

    芩谷借着他们的话:“逼你们?谁逼你们的?”

    薛桂仁现在因为身体有上,稍微一动就钻心的痛。

    只能在那里吼叫……可是芩谷现在压根儿不理他这一茬。

    (小z:不着急,一个一个的来,很快就轮到你了。)

    被芩谷这样一问,两人变得更加慌乱了,很是心虚地瞟了眼旁边的薛桂仁。

    “骆佳英,我告诉你,你不要太过份了啊。你若是还想要跟我好好过日子的话,马上叫人去请大夫……”

    他的话音未落……芩谷直接对那两个伙计说道:“就算是养一条狗也知道给主人摇尾巴,可是你们这些吃里扒外的东西,吃着我骆家的用着我骆家的住着我骆家的,拿着我骆家给的银子去构陷自己的主子。你们还有脸回来?怎么,现在在这里装可怜是想怎么着?再好吃好喝地伺候着你们这些叛徒吗?”

    “来人啊,将这等吃里扒外的东西给我扔出去,我骆家现在就算是再落败,也绝不会用这样的人!”

    “少奶奶饶命啊,少奶奶,我们知道错了……”

    “少奶奶您大人大量,你是尊贵的主子何必跟我们这种低贱的下人一般见识,你就饶过我们吧……”

    “少奶奶……”

    魏超从一排人中走出,点了一个新来的伙计与他一道,一人架着一个就往门外拖。

    这只是对他们小小的惩罚,虽然人们议论纷纷。

    有说这个骆家少奶奶现在心肠怎么这么冷硬了:虽说这些下人之前做事是糊涂了点,可……可是人家现在已经被打了板子,已经得到教训了,就这么直接扔出来,实在是太残忍了。

    当然更多人是觉得此举大快人心,身为下人,竟然对主子做出那等事情,没有打杀了都是好的,难道现在还要将他们接回去伺候着?

    不管人们怎么议论,反正芩谷绝不是那种为了这些人一厢情愿的高尚道德标准而委屈自己的心意以德报德以怨报怨!

    他们愿意怎么去宽容背叛陷害过自己的人,那是他们的事情。

    “骆佳英,你你快让人把他们放下,你……”薛桂仁气急败坏地叫着。

    芩谷仍旧把他当空气,然后走向司月颖。

    司月颖也被打了板子,现在痛的冷汗直冒,看着芩谷充满了畏惧。

    “少奶奶,我我真不是……我不知道……求求你放过我吧,我……”

    芩谷现在才来得及仔细看这个女子。

    十七八的年纪,鹅蛋脸,如果不是在牢里待了那么多天,加上挨了板子,绝对是一个妥妥的美人儿。

    身形娇弱如弱柳扶风一般…现在是真的如弱柳了。

    芩谷是完全无法想象,这个看起来比委托者最多小两岁的女子,究竟怎样下的去那么狠的心,去合谋害死委托者的!

    这娇弱的样子,惶恐的小眼神儿,让芩谷心中莫名的传来刺痛。

    曾经在她的原生世界里,也经常看到几个女的争一个男的,女的之间撕打一团,男人就在旁边看热闹……

    她就很想不通了,难道真正应该打的不是那个罪魁祸首的男人吗?

    好吧,她不是当事人,只是一厢情愿地腹诽一下而已。

第三百三十三章 夫为“天”,懂吗

    芩谷看着眼前的女子,她是真的愤怒了。

    同为女人,有时候只要对方不是十恶不赦(功德值为负),她一般情况都会尽量留下一点余地。

    这也是为什么在很多次的委托任务中,就算和委托者之间有些摩擦,只要不是生死大仇的矛盾,不会要对方性命。

    但是眼前这个女子……芩谷视线再次落在对方的头顶上方。

    【功德值:-6】

    委托者的功德值是+8,司月颖和薛桂仁合谋杀死了委托者,所以每人扣除被害者两倍功德值,-16.

    两个人谋害一个人,不是说将被害人的功德值让两人平均分摊,而是每个人施加伤害的人都会被扣除受害者两倍的功德值。

    现在,芩谷是绝对不会将司月颖扫地出门的。

    只是赶出去?简直太便宜她了。

    她现在在芩谷眼中那就是妥妥的6点功德值啊……功德值,哪里走!

    当然,现在还不是动手的时候,毕竟有这么多双眼睛看着……

    而且他们曾经联手加诸在委托者身上的伤害,就这么直接弄死了……还是太便宜了。

    芩谷嘴角浮起一抹笑意,道:“我现在哪里舍得让你离开呢,就算是看在老去的司伯伯的份上也绝不会让你露宿街头的。”

    司月颖听了噗通一声就跪了下去,然后磕头如捣蒜一样,“多谢少奶奶,多谢少奶奶……”

    芩谷视线冷冷的,轻飘飘从她身上扫过,抬步走了。

    磕吧,这都是你欠委托者的,继续磕吧。

    芩谷走出几步,说道:“将这两人分别送到东厢的第二第三间房间里去。”

    薛桂仁叫道:“……骆佳英,你你这是要做什么,东厢那边是杂物房和下人住的地方,你你竟然把我安排到那里去?”

    薛桂仁叫嚷的声音被一声清脆的耳光打断,戛然而止。

    薛桂仁身体被打一个踉跄,感觉半边脸传来一阵刺痛,耳朵轰轰作响,然后就麻木了。

    他一下子就懵了。

    他,他竟然被这个,这个女人给打了?

    从都只有他打这个女人的份,因为他是男人,因为她们一家人都要求着他给她们留种……所以她们所有人都要求着他就着他……

    她竟然敢打他?!

    “聒噪!”

    芩谷轻嗤一声,“我脑袋到现在没有想起来我究竟怎么会被装进棺材里去的呢。你们这些人若是还想继续在我骆家待下去,那就最好好好做好你们身份的本份。”

    “简单来说就是,如果你还想当我骆佳英的丈夫的身份的话,那就做好你身为丈夫的本份。你觉得你是夫你是我的天,天当庇泽万物,你便应当为自己的妻撑起一方天空。而不是仗着自己身强力壮恣意欺凌打骂。否则的话,我会认为你不是我的夫君……”

    现场嘈杂的窃窃私语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安静下去了,本来是抱着看骆家热闹来着。

    可是这句丈夫是天,天当为妻撑起天空的话,让大家不由得深思。

    以夫为天,这样的想法深入人心,但是大家都是习惯性地觉得:

    夫为天,了就是听丈夫的话,完全以丈夫为中心。

    却不知道,这“天”并不仅仅是凌驾,还有那一份责任和实力。

    如果自己没有本事为女人撑起一片天空,那么有凭什么成为女人的“天”?!

    ……

    将人安排了下来,因为现在芩谷雇佣的人自然都听芩谷的,之前跟薛桂仁他们一伙的伙计已经被芩谷打发掉了。

    而薛桂仁和司月颖身上忧伤,行动不便,吵的话一个不好就会被打一顿。

    所以最后都安静了下来。

    至于薛桂仁的父母,就住在东厢第一间。

    东厢那一排房子六个房间,放着杂物,是下人住的房间。

    把薛长根和马氏安排在这里的确不像对待亲家的规格。

    不过芩谷是觉得,人自重而后人重之。

    你自己一来就像泼妇一样谩骂,还要对别人动手动脚,并且本来就带着想要鸠占鹊巢的心里……

    如果不是芩谷有些手段,现在恐怕整个骆家已经被他们给吃干抹净了。

    所以现在芩谷掌握了主动权,就说她不懂规矩,虐待老人之类的……可拉倒吧。

    谁愿意尊重这样的老人伺候这样的丈夫谁去,别把她带上。

    且说芩谷让人把他们安顿下来后,这才慢条斯理让三子去请郎中前来。

    三子感觉自己现在整个人都充满动力一样,跑路都轻快了许多。

    他对小姐有这样的手段实在太高兴了,他早就看那个薛姑爷不爽了。

    现在好了,小姐终于拿出该有的气势,终于成了这个家名正言顺的主人。

    他也是个人精,去请的这个大夫是附近所有大夫中口碑最不好的那个。

    薛桂仁把他骂了一顿,芩谷却是赞赏地朝他点点头,让他先忙自己的去。

    芩谷这才对大夫说道:“看来我家夫君不需要郎中,真是劳烦你白跑一趟了,方婶,给大夫一点茶钱……”

    薛桂仁立马就有些急……他看得出来,听对方的口气:这是因为他自己不想要大夫诊治……她很可能会直接让他这样瘫在这里。

    现在刚刚立春,伤口很容易感染,到时候……

    马氏呜呜地叫着……

    最后,还是让大夫给他看了伤口,敷了药……

    …………

    然后来到司月颖的房间里……

    说起来委托者对她是真不错的,没有将她当下人看待过。

    虽说她也是丫鬟,但是和其余那些签订卖身契约的又有些不一样。

    司月颖是委托者和薛桂仁成亲后才来到骆家的,还是在刚刚成亲第二天,薛桂仁便说院子里的丫鬟做事都毛手毛脚,一点都不尽心。

    还是新婚中,委托者听自己夫君对这些下人不满意,于是就准备再找两个好的丫鬟。

    正好,这个时候一个女子登门。

    自我介绍是以前骆家的一个田庄里的管事的女儿,那管事后来有了身家后就出去独立过日子了。

    可是就在不久前家中遭逢变故,父母因病去世,她为了给两老治病花光了所有积蓄。

第三百三十四章 帐,一笔笔算

    父亲临终的时候便告诉她,让她去投靠他的前东家。

    这个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司月颖。

    委托者看对方身世实在可怜,现在已经无处可去了,而且人也长得非常标志,手脚勤快,说话柔声细语,心中就有些心动了。

    不过她还是去问了一下老爷老太太,一方面是她性格很柔弱做不了主,另一方面她也是想求证一下,对方究竟是不是有这么一回事。

    两老努力回忆着,以前田庄的确有一个姓司的,可是已经过去很多年了,现在记得也不是很清楚。

    见女儿心肠柔软,而且已经答应下来了,便想着先让司月颖在家里住下,到时候再托人去田庄那边打探下情况。

    …………后来骆家二老也不知道有没有打探到关于司月颖的情况,但是这边女婿和女儿之间每天矛盾不断,让他们操碎了心。

    没过多久,他们就病倒了……

    芩谷后来猜想,恐怕两老病倒也不是那么简单,其中定有蹊跷。

    只不过自己才刚刚接手这手烂牌,需要摸清楚局面,首先把他们的病治好,以及稳固自己的实力,再徐徐图之。

    闲话少叙,且说芩谷就那么站在司月颖面前,视线冷冷地看着她。

    让司月颖心中有些发毛,“少奶奶……我,我当时一定是,是鬼迷了心窍,我我不该为了银子,对,我不该为了银子帮姑爷一起说谎的,少奶奶我我真的知错了,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芩谷已经在之前就完全推衍出了委托者受害的整个过程,也知道了她和薛桂仁之间的奸情。

    委托者的死就是他们两合谋害死的。

    实际上委托者根本就没有得病,是她端给委托者的药有问题,让委托者产生幻觉。

    然后一步步把委托者推入深渊中。

    前后长达数月,这几个月的时间里,这个女人对委托者没有过一次后悔。

    可见她的心是多么的阴毒多么的狠辣,这才是让芩谷真正感到痛心的原因!

    现在,这个女人竟然还在这里说谎,还在欺骗她!

    芩谷忍不住说道:“他究竟有什么好,值得你为他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司月颖身体微微一震,旋即摇着头,慌乱地道:“少奶奶,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他是谁啊?”

    芩谷嘴角浮起一抹苦涩的笑,罢了罢了,看来,虽然都是女人。

    但是也并不是每个女人都值得可怜的。

    芩谷收起笑意,淡淡看了她一眼,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离去。

    …………芩谷将薛桂仁和司月颖都留在了骆家。

    然后不着痕迹地在他们涂抹伤口的药膏里加了一点料,于是伤势非但没有好,反而愈发严重了。

    开始逐渐溃烂,流脓流血,同样难当。

    芩谷当然不会让他们恢复健康的,之所以没有直接干掉,除了想为委托者狠狠报复这两人,让他们在死前也承受委托者被他们打骂陷害的痛苦之外。

    她还有另一层意思……那就是好像薛桂仁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掌控了骆家对外的在生意上的人脉。

    现在两老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就算以后恢复了,他们也不能受到太大的精神刺激。

    所以这些事情自己必须先慢慢着手调查了。

    留着薛桂仁可以逐步钓出这些人……留着司月颖可以稍稍牵制一下薛桂仁……

    ……且说薛桂仁回到骆家后,虽然屁股和大腿伤势不轻,但是那精神头却已经逐渐恢复了往日的威风。

    朝芩谷吼叫:“快去给劳资端水……”

    “这菜太咸了,你存心咸死劳资……”

    “快把药给劳资拿来,你难道想疼死劳资,劳资要是死了你就是tm的寡妇了……你们骆家还想不想传宗接代了……”

    总之是满口的污言秽语。

    在委托者的记忆中薛桂仁对待她也是这样的态度,不过当芩谷真正以委托者的身份面对时,只感觉到充满了强烈的压抑的气息。

    就是那种……完全凌驾在自己之上,被恣意践踏和辱骂……

    芩谷还想着来阴的,直接在他药膏里加点料,便能让他残废!

    让他慢慢地腐烂掉……

    不过现在面对这无休无止的辱骂,而且还是对方受伤行动不便的情况下,都如此的凶狠和尖酸刻薄。

    若是人完好的时候,恐怕早已经动手打人了。

    当然,就算以芩谷现在的身手,就算是三五个薛桂仁也奈何不了她。

    那些话语让芩谷心中的那只小恶魔叫嚣着,受不了了,受不了了,让我出去,让我出去……

    芩谷:出来吧。

    当薛桂仁又在斥骂的时候,芩谷猛地起身,一扫之前娇弱体态。

    夺过方大婶手中的碗走到床边,一手拎着薛桂仁的一边胳膊,猛地一拉一翻,便将他翻了过来。

    薛桂仁因为屁股和大腿打了板子,芩谷又在药膏里加了料,这两天来,患处已经扩大化脓了。

    所以一直都是躺在床上的,脑袋探出来,微微仰着给他喂饭。

    芩谷直接将他拎着翻了过来,他感觉突然传来一阵天旋地转……不是感觉,而是真的旋转了一下,然后屁股和床板来个亲密接触,顿时痛的啊地惨叫起来。

    可是就在这时,芩谷一手扣着对方的下颚,直接将碗里的热粥灌了进去。

    霎时,惨叫声戛然而止,只剩下手脚胡乱的挣扎。

    可是芩谷看似纤弱的扣着她下颚的手臂,就像是有千斤力量一样,他怎么扳都扳不开。

    薛桂仁看着芩谷那张神情平静而淡漠的脸,如同看见恶魔一样。

    这,这个女人……她,她竟然如此对他?他,他可是她的丈夫啊?她这是要谋杀亲夫吗?

    从嘴里喉咙里传来火烧火燎的痛,发出呜呜的声音。

    芩谷将一碗米粥灌了后,便直起身,恢复刚才温柔的样子。

    将碗递给一旁依旧被惊到了的方大婶,淡淡地道:“姑爷已经吃饱了,让他好好休息吧。”

    方大婶才回过神来,连忙应是。

    薛长根和马氏两人在薛桂仁回来后待了两三天就离开了。

第三百三十五章 方婶的故事

    一方面是因为芩谷让院子了的下人不必跟这些人客气什么,也不用去伺候(其实大家都不想去,谁愿意照顾一个一两百斤的懂不懂就打人骂人的人?)

    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薛桂仁身上伤势总不见好,十分痛苦,所以脾气变得更差。

    薛家二老伺候了两天就受不了了,就说家里还有很多活没干,急着回去了。

    所以现在薛桂仁被烫的哇哇叫也没人过来瞟一眼。

    其实这一段时间以来…准确地说是从小姐从棺材里重新起来后,方婶就感觉小姐变了。

    从当时小姐独自面对薛家人找茬开始,小姐性情就变得捉摸不定,变得……神秘起来。

    方婶当然从内心希望小姐能坚强起来,希望她能自己撑起这个家。

    可是,当她看到小姐突然做出这样的举动,仍旧被吓了一跳。

    接过碗,看了床上发出呜呜痛哭的男子一眼,便跟着芩谷出门,反手将门关上了。

    芩谷通过几天对方大婶的观察,很满意。

    除了对方对东家的忠诚之外,还因为她做事也很有分寸,这就很难得了。

    而芩谷也用这几天时间把方大婶的事情调查清楚了。

    原来,果真是因为委托者自己的懦弱,想要在丈夫面前表现自己的乖顺和忠诚,将别人对她传的消息尽数说给他听。

    如此,害的方大婶的儿子被打断了腿。

    一家人都对这个骆小姐充满怨恨,让方大婶不要再帮他们了,索性就让这一家子被那白眼狼全部害死算了。

    可是方大婶说自己当年跟随母亲逃难到这里,幸好老太太收留,最后母亲病逝,老爷老太太还出钱安葬母亲,最后还让她嫁人,她不能做那忘恩负义之人。

    更何况,这件事虽然跟骆小姐有一定关系,可是她性格本来就是那么懦弱。

    真正应该恨的是薛桂仁,是他让另一个家丁把儿子打伤,说他乱嚼舌根子……

    方大婶想找老爷老太太主持公道,没想到两人病倒。

    骆小姐又是一个经不起事情的人……

    于是她便一直留下来……

    可是婆家和丈夫却因此跟她吵。

    根据芩谷调查的情况来看,这件事只是一个噱头,其实她的婆家和丈夫早就有想要另外纳妾的打算。

    主要是因为方大婶生的这个儿子天生有一个缺陷豁豁(就是唇裂),再加上当时生产的时候身体受过损伤,后来就再没有怀上了。

    所以尽管是个儿子,可是公婆和丈夫对此并不满意,一直就想再纳妾。

    可是方大婶性子非常刚烈,自己每天累死累活当牛做马,挣钱养家,你还要去另外找女人快活?这怎么行?

    坚决不同意。

    毕竟一家子都指望着她生活呢,所以她不同意也没啥办法。

    但是现在,在方大婶努力工作下,已经积攒了一定财产,原本是打算等自己老的时候到乡下买个小院子安享晚年的。

    可是因为儿子小明,公婆和丈夫不再向她妥协,以让她不在骆家工作为争论点。

    若是她还要坚持那啥的忠诚,那么就以忤逆长辈唯有将她休了。

    方大婶也看清了一家人的真面目,心里说不出的悲凉。

    她性格也是坚韧,知道再耗下去也于事无补。

    分就分吧,不过不是“休”,而是和离,并且要带走儿子。

    因为她非常清楚丈夫和公婆并不喜欢自己儿子,嫌弃儿子是豁豁是累赘。

    现在儿子腿被打折了,更是嫌弃的很,一旦离婚,他们肯定会更加虐待儿子的。

    其实婆家早就将她的性格拿捏的死死的,知道她肯定不会放弃儿子,肯定会要求把儿子带走。

    于是婆家又趁机提出要求:如果要求和离以及带走儿子的话,那么家里所有东西她都不能带走。

    包括以前骆老太太给她置备的价值几十两银子的嫁妆,以及后来她赚的银子等等,都没她的份。

    于是方大婶就那样被赶了出来,带着一个残疾的儿子,日子过得非常苦。

    ……芩谷想,难怪委托者的功德值会少两点。

    方大婶的个人属性里的功德值是三十多点,虽然她不是直接伤害方大婶的罪魁祸首,但是她却是那个“递刀”的人,扣她两点不算冤枉。

    …………

    芩谷和方大婶一前一后走出房门,走廊上,芩谷突然说道:“今天你就把小明接到院子里来吧,我已经让小娟把东厢房打扫出来了。”

    方大婶还沉浸在刚才小姐那凌厉的手段里,此时突然听到小姐说自己的事,一时间没回过神。

    “小姐……”

    芩谷说道:“小明是个好孩子,他现在才九岁,等身上的伤好了就让他去私塾念书……”

    “小姐”

    芩谷:“之前是我不好,让你和小明受苦了,余下来的就让我好好弥补一下,也算是全了我的心意。事情就这么定了。”

    这是委托者的事,就是她芩谷的事。

    承认自己的不足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困难,重要的是如何弥补。

    其实委托者现年不到三十,只是因为人长大高大黝黑,而且整日都做粗苯的活,风吹日晒,所以看起来比同龄更显老一点。

    ……老爷和太太现在已经能说话了,手指脚趾也能轻微动弹,恢复的很不错。

    他们能开口说话第一件事就是让芩谷从房间的地板下拿出一个匣子,里面装着一大摞银票。

    芩谷之前就在想:委托者没有掌家,薛桂仁很明显也没有拿到家庭的财政大权(要是拿到了,早就把这个家给翻天了)。所以财政大权还是在两老手里。甚至病了也没有把财政大权交出来。

    可是两老一直病着,究竟是谁来主持家中开销的呢?

    她问了一下,都是老王头拿的钱出来。

    老王头,原来是骆家的管家,在老爷太太病倒后就变成了守门的。

    老王头年轻的时候就一直跟罗老爷做生意,后来成家了,自己也小有积蓄便离开。

    十年后,妻儿得了一场大病,花光了家里所有积蓄,后来实在走投无路又回到骆家。

第三百三十六章 司月颖的故事

    骆老爷仍旧像以前那样对他,还请最好的大夫给他妻儿治病。

    只可惜他妻儿的病情拖的太久,最后还是去了。

    自此,老王头便再没有娶妻,一直住在骆家,成为骆家的管家。

    直到薛桂仁进门,将他变成守门的……

    后来芩谷总结了一下,虽说骆家已经落败到这种程度,被薛桂仁折腾成一个空壳子了。

    却没有人来对骆家“痛打落水狗”,这种情况还是比较少见的,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骆老爷一直都做好事,与人为善。所以积累了不少善缘……

    当然,那些养不熟的白眼儿狼除外。

    且说芩谷拿着银票先是给院里的人发工资,把欠的几个月的薪水全部补上不说,又分别给了一定的奖励。

    然后又去曲塘县城里找牙婆雇了几个佣人回来,加上原本留下的三人,后来雇的两人,此时又雇了三人,一共有十个,总算可以把院中大小事情分配下去,看上去所有事情都井井有条,这大院子才有了它该有的生机。

    现在,骆家一切基本上走上正轨。

    芩谷对老王头这样对东家和妻儿都负责忠诚的人,心中还是很敬佩的。

    不过敬佩归敬佩,他的观念芩谷却并不认同:什么女人就应该在男子背后,不应该抛头露面,必须要找个男人来管着自己……

    好吧,若是这个男子有那份能力有那样的责任心,能成为女子真正的保护伞和依靠倒罢了。

    若不然,若是遇到像薛桂仁这样的,还想依靠他?直接就被对方生吞活剥了啊。

    所以芩谷让老王头现在还是守门吧,只不过又安排了一个人陪着,而且给他更高的工资和自由。

    也就是说,就算是他现在整天在那里打盹儿,或者去外面逛街都随他。

    当天下午,芩谷就派了一个伙计跟着方大婶一起到城边上租的小屋里,将小明接到了院中。

    其实之前芩谷在调查方大婶的时候,就了解过小明唇裂的情况。

    以她的2级医术,这个小手术完全不在话下,只不过他现在年龄稍微有些大,所以要想尽可能恢复外观,需要进行几次手术以及很长一段时间休养才行,这也是为什么芩谷要把小明接来的另一个原因。

    大概是因为芩谷这段时间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的确可以掌管这个家,所以二老才放心将匣子里的银票交给芩谷去打理。

    芩谷提了一下家里布庄,骆老爷只是摆摆手,什么都没有说。

    芩谷便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了,一时他们现在正在恢复时期,精神不宜受到刺激。

    虽然她开的药方,针灸和按摩都很有用,但是如果他们自身出现消极的生命信息,很可能再次复发,到时候她就真没办法了。

    再则,如果布庄的情况良好的话,不管她现在去不去搭理,都不会出现大的篓子。毕竟有可靠的掌柜经营着,只需要按时向东家汇报情况就行。

    可如果布庄早已出了问题,她现在就算是去清理恐怕也来不及了。

    所以,既然骆家原来的生意指望不上,芩谷便把主意放在自己这一摞银票上。

    她数了一下,大概有一千多两。

    这个数目在委托者的记忆中,在骆家全盛时期,大概就是一大家子上下五六十口人一个月的开销吧。

    就像委托者她自己,随便一件绸缎衣裳就是几十两银子。

    但是现在这一千多两银子落到芩谷手中,除去将佣人的工资结算之外,还剩下大概八百多两。

    芩谷打算把这个当做自己的启动资金。

    芩谷一边思考着自己用这八百两银子做什么生意,一边给小明治疗唇裂。

    小明其实一开始对她还有些抗拒的,毕竟他当时是怀着多么激动和忠诚的心情,想要帮自家小姐来着。

    没想到小姐最后却出卖了自己,这让他幼小的心灵非常受伤。

    芩谷知道自己现在说些好听的话并不能彻底挽回,一切还是以事实说话吧。

    一切准备好后,她就给小明做手术。

    手术进行的非常顺利,因为芩谷用药精妙,每次手术都恢复的很快,不到一个月就完成了三次。

    现在基本上看不出他是“豁豁”,而且说话也更清晰了。

    只是日常还需要联系才能完全纠正过来,好在孩子现在还小,一切尤未晚!

    至于薛桂仁和司月颖两人,他们身上的伤当然不可能好。

    薛家二老从骆家离开后,第三天就来接薛桂仁。

    说他们找到一个好的大夫,要把桂仁接回去,等治好了再回来。

    芩谷面带微笑,一副很讲道理很通情理的样子,点头应着,让他们好生照顾桂仁。

    芩谷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脸上的笑容便悄然收了起来。

    呵,看来这一招打草惊蛇终于起作用了。

    就不怕你不行动,动起来才好,才知道背后都是些什么人!

    不过,不得不说薛桂仁还是有些手段的,竟能在短短几天时间,让一向尖利刻薄惯了的薛家二老,一下子变成知书达礼的人,着实让人另眼相看。

    薛桂仁离开后,院中就只剩下司月颖。

    现在的司月颖就像完全变了形一样……

    芩谷见委托者的父母基本上恢复,便提起司月颖的事情。

    哪知道她刚一提起这个,竟是比她之前提关于布庄的事情还要激动。

    芩谷连忙让他们不要激动,生怕他们再次把自己气的脑血管爆开了(脑溢血)…

    骆老爷摆摆手,缓了缓情绪,说道:“……她,她不是……”

    芩谷道:“她不是司管事的女儿?”

    老太太接着说:“你还记得当时她刚来的时候,你来问过我们吧。虽说家里收留一个人并没有什么,如果是对方真的走投无路了,能帮上一点便是一份功德。但是既然留在那里,那肯定要知根知底才行。所以你走了后我们便让阿超去那个田庄问了一下。”

    芩谷:“然后呢?”

    没想到两老是做事如此谨慎有原则的,也难怪能攒下这么大的家业。

    只可惜了,这样的优良品德委托者一点也没有继承下来。

第三百三十七章 都是自己选择的

    老太太:“阿超回来后就说,那里的确有一个叫阿司的,不过但是早些年就离开……毕竟田庄上的具体事情都是管事在处理,包括雇人什么的都是他们自己做主。阿超还去家里去看了,人都好好的……”

    芩谷:“也就是说司月颖撒谎……”

    两老就又叹口气,摆摆手。

    骆老太太:“唉,如果只是撒谎也就罢了……”

    骆老爷:“阿超把那边的事情告诉我们了,我们就打算把她叫来问问……究竟遇到什么事要来给别人当丫鬟,为什么要冒充阿司的女儿…”

    骆老太太:“都怪我们当时太相信她了,毕竟是一个看起来那么单纯可爱的小姑娘,只以为她是遇到了什么难处。我们把她叫过来问问就只是想要了解清楚情况的。那知道…”

    芩谷听着两老你一言我一语的讲诉,眉头不禁微微皱了起来,“你们的意思是,你们最后病倒在床上也是她作下的?”

    两老就又是叹息。

    “唉,我真是越老越不中用了。最后竟然会栽在他们手上。”

    “那天她来的时候给我们端了两盅银耳汤,因为那几天不知道怎么的总觉得嗓子不好,所以让厨房炖的,她说是顺便帮小娟端过来。我们没有多想就喝了……然后嗓子就便嘶哑,人晕晕沉沉……再然后……我们就病倒了。”

    “我们病倒后,她和薛桂仁一起来我们房间,让我们把印信交给他们,还说现在骆家都在他们控制之下了,如果要耍花样的话,就,就会把你给……”

    芩谷听了,身体禁不住轻轻颤抖起来,这两个恶魔,简直是丧心病狂!

    如果说薛桂仁本来就是抱着要侵占骆家家产才会入赘骆家,其实在这个小时空中,在大家的传统观念里,男子入赘女方家里是一件非常丢脸没志气甚至是背弃祖宗的事情。

    所以就算是再没出息再窝囊再娶不到媳妇,也是羞于去做上门女婿的。

    这样的人即便做了上门女婿,在所谓强烈自尊心驱使下,往往都会变得更加刻薄,对待女人更加凶狠,好像这样才能把他们男子汉的尊严给找回来一样。

    薛桂仁对委托者本来就没有爱慕,本来就是冲着家产来的,而且在那可笑自尊心驱使下极尽虐待委托者之能事。

    可是司月颖呢?

    她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委托者对待骆家二老?

    难道只是因为她看上薛桂仁,想要跟他双宿双栖,想干掉委托者取而代之?

    芩谷觉得这样的女人简直就是死不足惜!

    灭了!

    司月颖心中充满无边的怨恨,所有一切都是骆家害的,要是当年进入骆家的是她的父亲,要是……

    骆家这么大的家业,就算是多收一个人又怎么了?

    这些为富不仁的人,他们从来不知道他们穷人的坚信,从来不知道他们是多么艰难才到的这个地方,就是因为听说骆家老爷是一个大善人。

    可可是最后却唯独将他们一家拒之门外……

    他们受尽欺凌,母亲病倒,父亲直接丢下她们独自离开了……母亲病死,她卖身葬母。

    可是对方又是像肥猪一样的老头,占了她身子后玩腻了就丢在一边,然后又被那肥猪一样的老女人卖到了勾栏院……

    那次她遇到了薛桂仁,一下子就认出他,可不就是之前住的村子里的小痞子吗?

    当年他还追求过她,把她弄到山上去……因为她的条件在那里,根本不可能告…而且…其实她内心对薛桂仁还是有些些“好感”的,毕竟人家长得人高马大非常帅气。当时拉她去山上她就隐隐觉得要发生点什么,就是一种半推半就的状态。

    而且事情一点暴露出去,人们只会职责女的,她就没有活路了。

    当时薛桂仁说,他会对她负责,会娶她。

    但是司月颖更清楚薛家的情况,薛家穷的程度跟她一样,而且薛父是个好吃懒做的窝囊废,整天都要啪嗒啪嗒地吸汗颜,随便往那一杵就是一坨一呆就是半天。而薛母是一个非常强势刻薄的女人,有几个哥哥娶的嫂嫂,最后都被磋磨的要么死要么跑了……她去了那就是给一大家子当牛做马,简直生不如死。

    所以司月颖就没有同意,后来母亲病死,她卖身葬母也就变得顺理成章了。

    司月颖却没想到自己会在那样的环境下再次遇到这个男人,更没想到此时的薛桂仁摇身一变,穿上华美的一副,变得更加风流倜傥了。

    两人再次重逢,一番**之后,薛桂仁心中对司月颖还有些情谊,说要为她赎身。

    薛桂仁说了自己现在的身份处境……司月颖一听,这可不就是当年他们逃荒到这里来,拒绝他们的骆家吗?

    于是恨意上来了,两人当即一拍即合。

    薛桂仁回来后就各种挑剔,要求重新找一个丫鬟。

    然后司月颖就来了……

    …………司月颖感觉自己喉咙上传来火烧火燎的痛,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身上的伤口早已完全化脓,整个身体都动弹不得。

    她苦苦支撑着,只想等桂仁来救自己。

    因为,因为她们之前就约定好了的,她帮他那到骆家家产,他就正式娶她为妻……

    可,可是这都过去快一个月了,他连只言片语都没让人带给她…

    果真还是个靠不住的,都是靠不住的……

    当年她娘病了,父亲便是这样毫不犹豫离开了,还带走了家里仅剩的一点钱财……

    为什么,为什么这样的事情总是让她碰上,为什么?这不公平。

    她感觉自己喉咙说不出话来,这种症状让她有种很熟悉的感觉……

    这,这不正是之前薛桂仁给她的药,让她放在骆家二老的银耳汤里的吗?

    当时薛桂仁跟自己描述这个药的效用,便是这个样子……

    没想到,现在竟然落到自己身上了。

    不,这些人本来就欠她的,他们都该死……

    司月颖现在无比痛苦,除了身体的,还有心灵的煎熬。

    为什么,为什么他还没有来接她离开?

第三百三十八章 裂缝——

    当年,他在那草堆里了要了她后,说过要娶她,要对她负责任;

    在勾栏院的时候,他也说过,只要她帮他除掉了那个女人,她就是他的妻子,就是薛家少奶奶,以后就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在让她将一碗又一碗的“药水”端给那个女人的时候,他说,他会给她名分,等他成为这个家真正的主人,他就娶她……

    曾经的承诺清晰地在眼前回放,可可是在她如此痛苦难熬的时候,他人呢?他人在哪里?为什么他到现在还没有来?

    她已经托人带了许多封信出去了,难道他觉得她现在没用了,就想要抛弃她?

    当年被骆家拒之门外,然后又被父亲抛弃,最后母亲又撒手人寰离她而去……

    如今,他占了她的身子,利用完了她之后就想把她抛弃掉?

    没门儿!

    若是他真敢这样,她就算是豁出这条命也要撕下他的一层皮来!

    司月颖又让人送了一封信出去,她在里面已经下了最后通牒,若是敢对她不管不顾,就休怪她翻脸无情,将之前所有事情都抖搂出来!

    就在她心中义愤难平又满怀期待的时候,一个人影伴随着一股幽幽清香走了进来。

    她努力转过头,却道是谁,正是那个懦弱的骆佳英!

    这个本来就应该去死的女人,不知怎的,竟然从棺材里爬了出来,坏了她们的好事。

    如果不是她的话,那么她现在已经是这大宅子里的女主人了,已经成为人上人了!

    一切都是因为这个该死的女人!

    呜呜

    司月颖从喉咙里发出悲愤的低吼声,“你,你来干什么?”

    芩谷神情淡漠无悲无喜,视线淡淡地落在她身上,就像是看着一件物品一样。

    “我来,是想问问你,这些信件,可是你落下的……”

    芩谷说着,从袖袋里拿出一沓信封。

    司月颖神情惊恐,“你,你这个阴险的女人,你拦截我的信件,你不得好死。”

    芩谷微微皱了眉,没有接她这一茬,只说道:“你那么处心积虑地想要干掉我,把自己的身体和灵魂都出卖给了那样一个男人。只可惜啊,他现在已经找到攀上权利高峰的途径,已经用不上你了。而且你之前做的那些事情,一旦暴露出去便会将他置于万劫不复之地。恐怕现在他比我更想要除掉你吧。”

    司月颖有些惊恐有些慌乱迪摇着头:“不,不,这不可能,他,他说只喜欢我的,他,他从一开始就喜欢我,所以他才情不自禁地……”要了她。

    后来更是不嫌弃自己在勾栏院的身份,将她弄进了骆家……他怎么会嫌弃呢她,怎么会想要杀了她呢?

    她越是努力地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奈何其实她心里早就存在裂缝了,芩谷这一说,将这裂缝无限扩大。

    不管她再怎么自欺欺人,也无法掩盖现在薛桂仁对她不闻不问的事实。

    司月颖没想明白自己的人生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

    她怨恨了所有人,却唯独没有想过自己,所有一切的选择不是别人推她,而都是她自己选择的。

    那一年是灾年,逃荒的人特别多。

    有很多人慕名来到骆家,想在骆家落脚找份工。

    可是那么多人,一个小小的骆家怎么安顿的下来?

    所以骆家便挑选其中的孤儿寡母,暂时收留在院中,分给她们一点活计,等她们找到新的主家或者其他安排什么的随时可以离开。

    那一天前来的人特别多,其中就有一对父母带着一个小女孩。

    罗老爷见这对父母都年轻力壮,只要肯下力气,随便可以找到活做,于是供了他们一顿饭,给了几十铜子便让他们离开……

    ……没错,这三人便是司月颖和她父母。

    遇上一个不负责任的父亲,却把过错归给只是不雇佣他们的骆家?!

    再说了,就以她这一家子的德性,若真是雇佣了,恐怕也是一场灾难。

    芩谷淡淡扫了一眼因为推衍出了司月颖的真实身份,而解锁了她的部分信息,算是终于了结了她和骆家之间的这段“孽缘”吧!

    司月颖的事情终于搞定,芩谷明显感觉到委托者身体传来一股释然的感觉。

    所以,现在还剩下薛桂仁了。

    薛桂仁自从被薛家接走后,便再没有什么动静。

    既没有来找芩谷的麻烦,也没有到骆家来闹。

    芩谷根据传回来的消息得知,他们现在正到处为薛桂仁寻医问药,治疗他身上的伤。

    而且他暗中将十来封书信传了出去……

    芩谷当时下药并没有弄得多重,留了一线…便是让他有喘息之机,然后钓出后面的人,才能知道他经营起来的势力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

    芩谷也用这一个月时间把委托者的身体素质提升上去,将一个完全是弱柳扶风的娇弱身体变成了一个后天一层的高手。

    委托者觉得这样娇娇弱弱才叫美,可是她却把自己一手好牌给打成这样,看来只是“娇弱美”也没用啊。

    所以还是芩谷的“拳头才是硬道理”。

    同时芩谷也把这里的情况摸索清楚了。

    这里属于西北边陲的县城,因为日照很好,所以很适合种植棉花。

    只有很少一部分土地种植粮食,所以大部分都需要从外面运来,粮商就比较赚钱了,但是官府也有明文的规定,必须有官府批准的才能进行买卖,并有统一的价格。

    整个曲塘县有四个大的粮行,下面有一些小的铺面。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这项措施本来是想官府管控调解行情,但是能够拿到粮行通行证的,要么是跟官府里面某些有点关系的要么就是跟其他商行有关系。

    大家相互“照应”,那康济米行就是其中之一……

    所以,芩谷想要做这个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布庄的生意也很不错,每年都有很多外地客商到这里进货。

    这里大面积都种植棉花,虽然因为气候偏干燥,而且土地也贫瘠,产量并不高,但是架不住播种范围广,所以总产出还是很可观。

第三百三十九章 碰壁

    这里的布商有些是直接从农民手中采购棉花再转卖出去,而有些是加工成棉线或者织成布……

    当然,这一切都是在朝廷将农民的棉花收走后,再收购农民手中剩下的一部分。

    而这一部分,基本上便是农民生活来源,兑换粮食盐巴等生活物资。

    原来骆家就有两间织布作坊,十来家布庄……只可惜骆家二老并不愿提起这个。

    看来其中的利益纠葛牵扯的很深,不能去轻易触碰,至少以骆家现在风雨飘摇的局面,他们不想让自己女儿陷了进去。

    既然如此,布商这一行芩谷也不能做了。

    除这些之外,芩谷还发现一个现象,那就是这里的陶瓷容器卖的比较贵,全部都是从外地运来的。

    她去城中和周边的集镇上了解了情况:这里地处高原,气候干燥,土地大多都是黄泥土,十分贫瘠板结。

    所以芩谷想,或许可以建一个窑厂,烧制器物或者砖头瓦片之类,销量肯定很好。

    不过在这之前还需要解决烧窑技术问题,其实技术方面的话,芩谷之前有几段任务中都是学生,稍微有空就去图书馆看书,不管哪方面都看了一些。

    其中也包括制陶术,看过的那些书虽然她无法背下来,但是却可以暂时储存在智脑中。

    不过那只存在理论上,在实际操作中还涉及到方方面面的问题。

    芩谷想到就做,她一方面让人去打探这附近黄土土质最好的地方,另一方面则去县衙,想打探一下官府方面的信息。

    没错,不管做什么,都必须得到官府批准才行。

    比如批准窑厂的条件流程,需要什么手续等等。

    芩谷一开始并没有想到那么多,可是当她前往衙门咨询的时候,直接碰壁了。

    芩谷刚咨询了一个管事,对方就去通报靳县爷。

    很快,那管事便将她带到一间会客厅。

    靳县爷听了芩谷的想法,有些意外,问道“什么,你想要烧窑?”

    芩谷见对方的样子,问道:“大人,莫非这有什么不妥?”

    靳县爷道:“你没有跟骆老爷商量过?”

    芩谷的确没有跟两老商量,其实两老现在身体没有完全恢复,以他们的意思是让芩谷先拿着银票把眼前的困难应付过去。

    等他们好了,在把以前的事情完全梳理好了,根本没想过让女儿去收拾那些烂摊子。

    芩谷道:“他们现在身体还没有好,我想看看能不能找点事情做做,看到这里的陶瓷都是从外面运过来的,价格也不低,所以想问问看,能不能……”

    靳县爷哦了一声,怪不得呢。

    不过也有些意外,骆小姐虽说是闺阁小姐,但是这些大的地方性的政策,她好歹也会知晓一些。

    他们这个县并不允许烧窑。

    就算是烧钻烧瓦建房子都需要通过特批才行,手续非常繁琐。

    因为这一大省只有一个大的窑厂,其余地方不允许开设。

    靳县爷给芩谷解释:“……这里的气候环境适合种植棉花,是供应全国三分之一棉布的重要产地。烧窑会破坏这里的植被环境,朝廷不允许……”

    芩谷哦了一声,原来是这样啊。

    这是朝廷的政策性问题,既然不行,那就再另外想其他的出路吧。

    芩谷忍不住说了一句:“其实这里的气候环境并不适合种植棉花,虽然日照充足,但是这里的水源并不充足,而且土地很多都比较贫瘠,完全是广种薄收。”

    靳县爷就微微叹了口气,“你说的也有道理,只不过这是上面给的指标,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不过,刚才你说想要烧窑,其实……也不是不可以。”

    “哦,此话怎讲?还请大人不吝赐教。”芩谷连忙问道。

    靳县爷迎着芩谷热切的眼神,莫名有些心虚,微微移开视线,说道:“不过嘛……可能这个投入的周期有些长。”

    芩谷的第一个设想虽然夭折了,但是她一点也没有气馁。

    毕竟她到这个小时空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一切都慢慢摸索着来嘛。

    而且对方如此诚恳地给自己建议,她感激还来不及呢。

    连忙应道:“大人请讲。”

    靳县爷:“曲塘县往西,一百里到连山之间有一片半荒漠之地,现在朝廷给出指标,要把那里开垦出来。谁开垦归谁,前五年不收取一分一毫的赋税,五年后也只按普通土地收两成的赋税。”

    他连忙补充一句:“只要成功拓荒,只要能够完成朝廷的任务,在这上面做什么都行……当然,也包括烧窑。”

    这个条件的确有些诱人,不过……这个投入周期至少也要两三年才能看到效益。

    也就是说,要想将荒地变成土地,必须要两三年才行。

    就算是允许她在这上面烧窑……那里的泥土成分满足烧窑的条件吗?

    一时间,芩谷有些犹豫了。

    自己现在是在别人的人生里,说白了,她现在的小世界空间传送费都是自己垫的了。

    她就是想尽快利用手上的资源,建立一个工厂,然后就像芯优的原生世界里一样,招收一些穷苦人家的女子做工……尽快赚一些功德值而已。

    万一自己这刚刚把这些弄上正规了,委托者就要回来了怎么办?

    芩谷说道:“谢谢靳大人,我先回去跟爹商量一下,最多明天就给您回话。”

    这里本来就靠近大漠,干燥少雨,土地贫瘠。

    但是每年沙尘都在往曲塘县逼近一大截,现在的气候都比十年前恶劣多了。

    之前住在连山边上的人家早已搬走,因为根本生活不下去了。

    朝廷也是急了,要是这样下去的话,要不了几年整个曲塘县都要被风沙吞没了。

    其实这一切的源头还是因为早在几十年前,这里大肆建造窑厂所致。

    因为烧窑需要很多木材,这些木材哪里来?当然是在山上砍啊。

    一开始的时候大家只看到眼前的利益,大肆砍树造窑,而且也不知道恢复植被,后来周围都变成了荒山。

    渐渐的,这里的气候也变了。

第三百四十章 关了几扇门又打开一扇窗

    因为气候逐渐变得恶劣,人口流逝严重。

    朝廷也意识到这个问题,所以最后只在另一个县留下一座窑厂,满足这里最基本的需要,其余的都严格控制,不准烧窑。

    甚至农民想在自己的山场上砍树也需要得到官府批文才行。

    这也是为什么芩谷一提烧窑,靳县爷立马劝阻的原因。

    他说的拓荒的事情,其实上面在去年就把任务下达了,他先是发文,看谁愿意去那里拓荒就给与奖励。

    可是没有谁愿意去,对于农民而言,就算是你说前五年不收任何赋税。

    可是需要投入种子肥料,还需要大把时间开垦……最为关键是那里风沙大不说还缺水。

    没有收成,搭上时间不说,还要损失种子和肥料的钱,谁去谁是傻子。

    于是靳县爷又去找县里那几户富户,普通农民没有那么大的财力支撑到土地有收益的那一天,但是这些大户有着浑厚的底蕴,完全可以支撑到拓荒成功的那天……

    可是这些人都只是笑笑,不搭他这一茬。

    他虽是朝廷命官,可也只是拿那么一点薪水,衙门只有那么几个衙差,怎么弄?

    眼看着期限就要到了,那意味着他的政绩就会被记上一笔:贯彻朝廷命令不力。

    正巧,这个时候芩谷去询问建窑的事情,他便把眼前朝廷大局势跟她分析了一下。

    然后想到自己前段时间因为才刚刚知道自己曾经的恩人就是骆老爷,于是特意去查了一下,发现骆家原本也是一方经营棉布生意的大户,后来经营权旁落,骆家变成了只是参股。

    也就是每年给骆家分一点盈利。

    经营权都不在自己手里,别人想分你多少银子就分你多少。

    当时他到骆家的时候,就看得出来,骆家已经败落。

    不过再怎么败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于是便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把拓荒的事情跟芩谷说了。

    之前县衙贴了拓荒的告示的,委托者只沉浸在自己的那一亩三分地里,对周围的事情都糊糊涂涂,当然就更不知道这件事情了。

    且说芩谷离开县衙后,就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自己应不应该接下这单“生意”。

    拓荒成功的标准是有相当于普通土地至少两成及以上的产出,所以并不是说你圈一片地说这是你拓荒就是你拓荒,要以最后成果为准。

    至于做其他生意的话,摆个小摊,开个药铺什么,这些都是小打小闹。

    毕竟并不是每个人都生病,普通的病痛治好了并不会得到功德值。

    而是那种已经严重影响到别人生活或者生命的病症,医治好了,对对方的生活有明显改善和帮助,才算是一件功德。

    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说,其实这也不是那么好赚的。

    而且要行医救人的话,自己就算是做其他事情的时候,只要碰到了也能去治病救人啊,完全不耽搁嘛。

    芩谷想着想着,看着古朴的街道,穿着简陋的人们,大家都还在温饱线上挣扎的程度(除了少部分富户,包括委托者家),所以很显然,提高这里的生产历史第一位的。

    在出城时,芩谷站在岔路口上。

    一边是回骆家大院的,而另一条路则是前往连山。

    芩谷心中一横,罢了,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拼了。

    薛桂仁那边的事情还没有完全披露出来,自己也不好动手。

    反正自己现在每天待着也是待着,手上的银子就算是不做什么也会每天花出去。

    不管怎样,先去连山边上调查下具体情况再说。

    现在回家再去的话就只有明天再出发了,芩谷是一个雷厉风行的人。

    决定的事情就尽快去做,现在每多耽搁一天都会影响接下来的步骤。

    于是打算托人带信回去。

    正好,路上有两个少年,芩谷叫住少年,问道:“小哥儿,你们可认识城外五里的骆家大院?”

    旁边稍小的小孩抢白应道:“我们当然知道,前年我们还去那里讨过喜糖的呢…”

    说完,他看着芩谷露出疑惑的表情,“咦,你的样子看起来好像骆家大小姐哟,我听我娘说骆家小姐疯了……”

    芩谷芩谷心中一动,笑着道:“呵呵,谁告诉你们骆家小姐疯了的啊?”

    小孩:“她们都在说,说骆小姐疯了连自己的公婆都不认识了,差点就出了人命呢。你不会就是骆家小姐吧?”

    少年连忙招呼了下旁边的小孩,小声道:“月生别乱说……”

    叫月生的小孩有些倔强地咕哝了一声,不过终究没有再说什么。

    芩谷也没有就这个问题再继续追究下去,这些谣传肯定是薛家的人传出去的。

    这近一个月来他们没有找到骆家,没想到却是在背后做这些“小”动作…

    其实这动作一点也不“小”,在这个把名声看的比自己性命还重的小时空来说,要想击垮一个人最简单的办法莫过于将一个人的名誉搞臭。

    人言可畏,好多甚至会受不了外界的舆论而自杀。

    只不过芩谷不是委托者,她不会为了去满足别人的“高尚道德标准”而自杀什么的。

    芩谷想,看来自己手段还是太仁慈了些,才让他们现在还有力气来泼她脏水。

    少年对芩谷道:“这位娘子找我们可是有什么事情?”

    芩谷:“我这里有一份书信和口信想让你们带给骆家院子里的方婶,这是一钱银子,你们送到了会得到另一钱银子。你们可愿意?”

    两个少年相视一眼,一钱银子就相当于五十个铜板,就算是父亲在外面辛苦一天也赚不了这么多。

    只是去送个信,来回半天时间就搞定了。

    再说,就算是送到了后没有那一钱银子,但是现在对方给的却是妥妥到手了。

    那少年应道:“好,我们保证包信送到……”

    于是芩谷将自己草草写的一封书信以及一钱银子交给两个少年,便直接前往连山的方向。

    出城一直往西北方向,芩谷纵马飞奔了大半天,到傍晚的时候才终于到了人烟稀少的地方。

第三百四十一章 小Z给的启示

    芩谷站在光秃秃的小山丘上,一眼望去,眼前是绵延起伏的苍黄荒凉,只有零星的干瘦的草在风沙中顽强支撑着。

    在目力尽头,隐约看到有一条横亘的山脉在地平线上若隐若现,那里应该就是连山了。

    那风沙便是从连山另一边吹拂过来的,经过一道山脉的阻隔都如此肆虐,可想而知气候多么的恶劣。

    眼前的场景和之前在衙门里看到的地图重叠起来,没错,应该就是眼前这一片半荒原地带。

    如果不能及时组织沙漠进程,沙丘很快就会覆盖过连山,那么连山就再也起不到阻挡风沙的作用了。

    所以,现在要防沙固土,只能回复这里的植被。

    这个小时空还没有足够的生产力,单单造出一条防沙带,所以官府便以这种拓荒政策鼓励民众对这里进行拓荒。

    只可惜……

    眼前的情形恶劣超出芩谷地想象。

    这一望无际都是沙尘滚滚的,就没有啥绿色,难怪没有一个人愿意前来呢。

    芩谷就长长地叹了口气,就在她准备勒转马头,现在应该能在天黑前赶到十里之外的小镇。

    这时,一直处在沉默中的小z突然给芩谷传了一段信息:“其实这里最大的困难是水源,只要解决了水源问题就解决了大半。现在风沙还没有越过连山,连山仍旧是这一片地区最大的防护带,但若是等沙丘漫过连山,到时候就真的晚了。”

    对于芩谷在委托者身体中做出的决定,小z很少做出干预。

    这次他突然发表意见,芩谷很是重视,不管怎么说,人家是时空小屋的管家。

    铁打的管家流水的掌柜,人家经历的比自己多得多,之前也有很多掌柜,走的都比自己更远。

    所以芩谷对小z的建议非常重视。

    如果要解决水源问题的话,唯一办法就是地下水。

    只有恢复了这里的生态平衡,就会有降雨,然后再反馈给地下水系统。

    就在芩谷准备再去荒原中深入了解一下,小z又传来一条条的消息。

    这些都是他通过自己庞大数据库和强大的推衍能力,逐步还原出了这个地区十年前,五十年前,一百年前的样貌……

    芩谷看着这一幅幅画面,心情变得激动起来。

    两百年前,这里还是茂密的丛林,远处的连山就像一座巨大的绿色屏障。

    有溪流从林中蜿蜒而过,鸟语花香。

    陆续有人们发现这里并在这里定居,人们在这里开垦土地,放火烧山,变成可以耕种的土地。

    将河滩开坑出来种植作物……

    逐渐的,山林变少,河流变窄。

    一百年前,这里达到人类文明空前盛况。

    这里有繁华的集镇,有一片一片的土地,绿色树林逐渐被一座座房屋取代,河流细,河滩也变成了土地。

    五十年前,曾经水草丰茂之象不复存在,这里变得沙尘漫漫,河水早已断流,曾经的繁华不再。

    人们陆续搬离这里……

    十年前,这一片土地上还有一片片的草地,春天开满鲜花,夏天看上去就像在大地盖上一层绿色的毯子一样。

    人们将牛羊驱赶到这里吃草…羊儿将草根都啃了起来吃掉。

    五年前,这里彻底变成了风沙的世界,荒芜了。

    ……芩谷想着自己之前的想法:她想要尽快让自己的功德值回本,所以对于这个投入周期长,见效慢,甚至可能好几年都不可能看到什么收益的地方,她是真的犹豫了。

    而此刻,她感觉胸中有一团火苗在燃烧,整个人都充满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斗志一样。

    芩谷是一个经历了很多次任务世界的时空小屋的掌柜,正是因为时空小屋,因为智脑,她才变得和其他的灵魂不一样。

    时空小屋赋予了她与众不同的金手指,可不就是让她于每一个委托者的人生中,对小时空做出改变的吗?

    上天给了她这些超越常人的条件,总归要为这个世界作出一些什么,也才不枉自己这任务者的称呼啊。

    要不然的话为什么智脑会在这个时候给与她这些提示?!

    芩谷一时间心潮澎湃,这件事就这么定了:这个硬骨头,她芩谷接了!

    芩谷用剩余的一点时间,纵马在辽阔的荒原上奔腾,粗略查看了一下,就算中间这片稍微平整的地方,都有数千亩的范围。

    一旦拓荒成功,便是骆家最大的一笔财富了。

    其实芩谷此时纵马奔腾还有另一个原因,勘察地形,收集周围的数据,然后让小z推衍那里打井采地下水比较合适。

    第二天,芩谷首先回曲塘县,去县衙里跟靳县爷说了自己的决定。

    靳县爷没想到对方这么快回话,其实他心中还以为骆小姐回去跟骆老爷商量后就告吹了呢。

    没想到……

    靳县爷:“骆小姐,这,这可能两三年都没有任何收入,还需要投入很多人手,种子和肥料……你真的决定了?骆老爷他……”

    芩谷爽朗地笑着道:“前人栽树后人才能乘凉,更何况朝廷给了这样优厚条件,我已经决定了。那么我现在还需要办些什么手续吗?”

    靳县爷:“需要做一个登记,预期拓荒的范围……不过这个也不能乱写,因为到时候是有人陪同一起检测作物收获,若是连最贫瘠的土地的两成收获都没有的话,就……”

    拓荒中未免有些人“占着茅坑不拉屎”,所以才有这个硬性要求,有官府的人陪同进行收获检查,确定是拓荒成功,然后才会正式将这些土地划入到拓荒者的名下。

    若不然,这片土地还不能属于拓荒者的。

    芩谷应道:“多谢靳大人,我明白的。”

    离开县衙,芩谷又马不停蹄回到骆家院子。

    她必须马上准备人手,开赴连山,准备大干一场了。

    刚一回家,方婶就连忙过来,一脸紧张地叫住她:“小姐,老爷和太太找您……”

    芩谷见对方神情凝重,小声询问了下:“可知道是什么事情吗?”

    方婶:“刚刚傍晚的时候,商会的何会长来了……”

第三百四十二章 该是撑起这个家的时候了

    何会长的去趟想所有商行的总领头人,商行的从交税,到价格调整等等,都是由商会决定。

    所以名义上是官府对商行进行调节,实际上是商会在做。

    可见商会的权力是多大!

    芩谷之前调查骆家布庄,就调查到商会这里就断了,便是因为这个利益体太过庞大。

    这不是乱世中,这些人之间的商业竞争还没有上升到天怒人怨,杀人放火的程度,也就没有功德值的减少。

    所以芩谷自然也就不能用之前那套“快刀斩乱麻”的方法了。

    芩谷让三子把马牵去打理,自己也稍稍收拾一下才前往后院中。

    走到后院小门,芩谷看到魏超旁边多了两个有些身手的小伙子,应该就是那个何会长带来的。

    芩谷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说话的声音。

    “老骆,我说你现在已经这个样子了,霸着那些个又有什么用呢?”

    “老何,我们都是多少年的交情了,既然你知道我现在这样,你为什么又苦苦相逼?我只是想给佳英留下一点营生的东西。现在我还在他们都如此对待我们,我若是交出来……”

    “老骆,你和他们之间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之前不是跟你说过吗,这一年的棉布行情并不好,官府的税收又增加了半成。你放心,等我回去后一定会督促他们无论如何,就算是欠账也要把你这里给补上…”

    “咳咳……你,你……”骆老爷被气的不得了,剧烈咳嗽起来。

    罗老太连忙劝着他:“老爷你别急别急啊,佳英说我们现在都不能太着急了…我看这件事…等佳英回来再商议一下吧?”

    “佳英?唉……”骆老爷听了老伴儿的建议,有些心动,不过旋即就叹了口气。

    佳英要是个男儿家就好了,只可惜啊……

    这段时间看得出来,佳英因为上次死而复生,整个人都变了。

    变得有主见,有魄力了……可,可是那又怎样,她终究是个女儿身啊。

    怎么镇得住场子呢?!

    何会长显得也有些纠结,不由得拉长了声音说道:“老骆,其实这件事情你自己心里也非常清楚,即便没有你的那一块印信,我们也是能够完成商会的整合。这次我也是看在我们多年的交情上专程过来看看,来征求你的意见,就算是给大家一个面子,好吧。你若是仍旧执迷不悟让我为难的话,我也没办法了…”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老骆觉得这家伙就是来故意气他的,尽管心里明白,可是仍旧免不了上火。

    何会长:“好了,我这次也是看在老朋友一场的份上特地来跟你知会一声,你不管把印信交不交出来,最后商行整合的事情都会通过。还有,布庄的事情,你想要分红你去找他们就是,我总不能强行让人家怎样。”

    何会长站起身,一副不把对方气死不罢休的样子,走了两步又说道:“哦对了,你大概还不知道吧,你的那个宝贝女儿现在已经接下拓荒的任务了吧,那样的话少说也要投入几千两银子…”

    拓荒?那可是个无底洞啊。

    骆老爷顿时就气的说不出话来。

    就在这时,门“嘭”地被打开。

    一个英气勃发的女子走入房间,从何会长身边直接走过,紧步来到骆老爷旁边。

    “佳英,你……”

    “大侄女……”

    芩谷暂时没有搭理那么多,救人要紧。

    手腕一翻,指间出现一根银针,便朝着骆老爷脑袋上扎了下去。

    顿时,眼看着已经口眼歪斜,马上就再次要中风的骆老爷情况渐渐稳定了下来。

    果真是商场如战场,在自己的原生世界是这样,在这里也是。

    里面牵扯到方方面面,只有把大家的利益抱成团,才是一个真正的整体才能产生凝聚力。

    只可惜,骆家早已经被排除在这个利益团了,现在要重新进入这个利益团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既然不可能了,还强留着也没意思。

    罗老太无比忧心,要是老头子再倒下的话……

    芩谷小声安慰二老:“爹,娘,剩下的事情交给我来吧。有些东西既然注定要失去的那就失去吧,与其留着膈应自己还不如干脆地放手,我们还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去创造更多财富。”

    话说的好听,通过自己的双手通过自己的劳动创造更多财富,实现更多可能。

    可可是天知道这有多么的困难,除了自身具备一定的实力之外,更重要的是机缘,是机缘啊。

    “佳英,你,你是不是真的已经签订了拓荒的协议了?”

    芩谷点点头:“爹,你先不要这么激动,这件事我会慢慢跟你解释的…”

    骆老爷手拍着床沿:“佳英啊,我知道你想要把重振骆家声威,想要把骆家搞好……可,可是那不是儿戏,那里已经变成荒漠了,就算是天天去守着,那沙子都能把禾苗给盖住…根本没办法…”

    芩谷:“爹,事在人为,没有去努力过怎么知道不行呢?这样,你就相信女儿一次吧,我是你们的女儿啊,你们庇护了我二十多年,现在就相信我一次,就算是失败了,至少我去努力过,损失的也不过是几年时间和一笔钱财。而那些钱财,就算是不用在这个上面,以我们目前的状况……难道就不会……”不会被有心人给讹去?

    骆老爷心善,但是也有些固执。

    其实根本原因还是因为以前委托者懦弱的性格,让骆老爷不放心将家里的事情交给她去打理。

    以至于他们宁愿去找一个入赘的女婿来管这个家,也不交给自己女儿,唉。

    老太太说道:“老爷,就让佳英去做吧。”

    “从小到大你都是护着她,生怕她受到一点伤害一点点委屈,说这也危险那也危险……可,可是有些事情总是需要面对的啊,我们老了,能照顾她十年二十年甚至三十年,可,可是终究不能庇护她一生啊……”

    “就像佳英说的那样,就算是这次投资拓荒的事情失败了又怎样,我们现在难道还有什么害怕失去的吗?”

第三百四十三章 开始行动

    骆家的生意在薛桂仁刚进骆家后不久就被对方架空了……

    其实当时也怪骆家二老太轻信薛桂仁了:在结亲的时候,薛桂仁一家都能说会道。

    骆家派人去他老家所在的地方打探,传回来的消息也都是“老实”“上进”“宽厚”的名声。

    而后,薛桂仁进了骆家后,一开始对骆家二老表现的非常孝敬恭顺。

    而且对商业方面表现出了极大的天赋,什么事情只需要骆老爷说过一遍他便能记下,甚至是举一反三。

    他想着对方已经是自己家的人了,也是自己女儿后半生的依靠,所以毫无保留地传给对方。

    一时不查,竟是着了对方的道。在喝了药后迷迷糊糊中签下了让出经营权,只占股的协议……

    他意识到薛桂仁用心不纯,只可惜对方已经拿捏住了大部分的佣人,还以他们的女儿为要挟……

    他们越是妥协,便越是深陷……最后整个家都差点被人给夺了去,甚至连他们的生命,女儿的性命也差点被对方玩儿死了……

    嗯,的确是没有什么比这更严重的了。

    芩谷见老爷子情况好转,在老太太说了话之后也只是叹息,没有再竭力反驳。

    她知道老爷子心中已经开始动摇,开始妥协了。

    于是转过头,对站在房中有些不知所措的何会长行了一礼,说道:“佳英见过何伯伯,让伯伯见笑了。现在家中情况何伯伯也知晓了,还恳请何伯伯能够体谅我们的难处。正如您说的话,就算是我们现在有印信在手,他们都敢克扣我们的分红,一旦拿出去,那就相当于彻底放弃了自己的权益,让我们骆家再没有任何经济来源,就相当于把我们逼上绝路啊。”

    “大侄女……”

    “何伯伯,我知道你会说那是他们布庄的事,他们究竟有没有盈利你也只是听他们说的,而我们一直在家里更不知道具体情况,所以佳英有一个请求。”

    “你说来听听,只要我能够做到的,定会帮你们一把。”

    芩谷道:“要我们交出印信也可以,但是我请求能举行一个公证会。我们退出商会,同时也完全收回之前投入布庄的股份。”

    “佳英……”

    “你……”

    “何伯伯,现在我们全家已经决定退出商会,我们只是想最后分一点钱作为营生之用,还请何伯伯成全。而且我们只是拿回之前投入的股份,我们不再参与分红,现在拿走股份也是理所当然的。”

    “这……”他们之前讨论的时候,想过很多情况,唯独没猜到骆家会彻底退出商会。

    把股份抽走,就意味着再没有经济来源。

    他们觉得骆家老爷无论如何都不会把股份抽走,就是为了给女儿留下一个源源不断的生财之道,让她一辈子衣食无忧。

    其实这个想法真的很不错,如果大家都诚信为本的话,以骆家之前将绝大部分家产全部转化成了十多家布庄的原始股,光是每年的分红,就能让整个骆家一直过上富裕的生活。

    奈何人心不足,既然人家能够自己多赚一点,为什么还要把那些分给你呢?

    再加上薛桂仁的插手,与那些人串通,以后由他接手,让出一半的利益…现在的话就暂时断了骆家的分红…这些人一想,以后骆家肯定是薛桂仁说了算啊,所以便果断断了骆家的利益。

    其实薛桂仁这一手是想把骆家逼上绝路,才能将骆老爷的印信逼出来,自己才能完整接收骆家和商会中的一切。

    没错,这就是薛桂仁这一年多,以及过去一个月所经营的东西。

    骆老爷一生心血都在布庄上,最开始从一个小商铺,最后经营到十多家,攒下这偌大家业……没想到。

    芩谷一边说着一边将何会长往外面领,芩谷其实看得出来何会长还是有些心软,毕竟每个人可能会为自己的利益作出一些违背原则的事情,但是并不是每个人都如同薛桂仁那样,完全没有任何底线。

    何会长这次看到了曾经还在一起经营过生意的伙伴,变成了这幅样子,心中也有些唏嘘。

    现在听芩谷一口一个何伯伯,心中不由得又柔软了一分。

    不过,对于芩谷说的现在就要把股份抽走的提议,他也觉得很为难。

    “大侄女,这个……我我只是会长,具体怎么做还是他们布庄自己做决定……”

    芩谷没有接他的话,而是转过话题说道:“对了,何伯伯,伯娘的身体还好吧?”

    何会长没想到对方突然提到这一茬,也不知道对方说这个是什么用意,只随口应道:“她还是老样子,多谢大侄女关心……”

    只是说到这件事的时候,神情显得很是沉痛。

    芩谷道:“实不相瞒,曾经在我小的时候,我们骆家来过一个郎中,他医术非常高明,我当时很好奇便跟着他学了一段时间。我爹娘的病便是我按照那位郎中所教治好的,虽然过去许多年,他所教的很多都不记得了,不过这万一若是对有伯娘有用呢?”

    “这……”

    何会长当然不相信对方有那等妙手回春的高超医术,自己娘子的病是当时生产就带来的,这么多年了,随着年龄增大,病情愈发严重。看过很多大夫,就连皇城里的有名望的大夫他都去请来诊治过,结果都一样,没用。

    可是他正要回绝之时,突然想到对方的父母老骆夫妇。

    之前他可是听说老骆夫妇因为那些事情一下子气病倒了,整个人都瘫在床上……

    曲塘县以前也有过很多起这样的病症,最后都是在床上瘫了几个月甚至一年,然后非常凄惨地死去,几乎没有活过来的。

    没想到这次来见,两人都能够坐起来,甚至也能走几步路。

    看来这个侄女的确是有些手段的。

    就相对方说的那样,无论如何都是一次机会,就算是不行的话也没有任何损失啊?

    思及此,他便应了下来,请芩谷过去帮他妻子诊治一番。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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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28652/ 第一时间欣赏她有一间时空小屋最新章节! 作者:蜀椒所写的《她有一间时空小屋》为转载作品,她有一间时空小屋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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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一间时空小屋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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