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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一间时空小屋全文阅读

作者:蜀椒     她有一间时空小屋txt下载     她有一间时空小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〇九章 计划赶不上变化

    反正当时的肖芳便把碗里的荷包蛋给了郑林氏…郑林氏还在那里谦让一番,不过话语中都带着:做女人的本份,要孝顺公婆,尽心服侍丈夫,不然就要遭天打雷劈。

    甚至还说了几个不知道是不是她编出来的故事:某某女人背着婆婆和丈夫吃独食,最后被雷劈死了。

    但是现在,这个老四竟然从外面带了一个女人回来!

    带回来不说,还要这个明媒正娶的妻子去伺候另一个女人?!

    就算是泥塑的菩萨也是有三分火气,要换做她们,还想去伺候另一个女人?做梦,就算是背上被休被婆家嫌弃的恶名声也绝不会去委曲求全!

    可是这老四媳妇竟然还真忍了下来,而且这一伺候就是一年的时间!

    肖芳想,要不是这次老四媳妇从鬼门关过了一遭,恐怕她还看不清那母子俩的嘴脸呢。

    所以,此刻肖芳心中只剩下对芩谷母子俩的可怜。

    等两人吃完了后,肖芳指了指孩子,对芩谷说道:“…毓秀,你……就这样直接把孩子带出来,你……是真的不打算跟他过下去了?”

    芩谷听对方说话结巴,十分含蓄,隐隐有所指,而且是关于孩子的,于是顺着对方的话问道:“大嫂,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肖芳:“当年你生下孩子的时候,他……他不是因为对你不满而迁怒,甚至还取了那样的名字。甚至让人关进柴房……反正就是他在家的时候绝对不能看到…有一次……以至于孩子从那以后都没有说过话了。”

    芩谷微微沉吟着,原来是这样的啊。

    呵,没想到这就是所谓的文人气节啊,因为讨厌那个女人,所以连带着将那个女人生的孩子也如此嫌恶。

    甚至还取了那么糟糕的名字。

    其实委托者每次叫孩子的名字时,内心都如同挖心一般的痛吧。所以她把这份最强烈的最不甘的愿望深埋。

    她宁愿这个愿望可能错过的风险,也绝不会随便委托给别人。

    只可惜在这个小时空里只要父亲在,都是父亲或者具有一定威望的德高望重的人给孩子取名字,并且也是外界认可的。

    芩谷说道:“既然他不承认,那么就不是他的孩子,我打算重新给孩子取名字……”

    小芳惊异道:“你要自己给孩子取名?可是……这不是小事,你……”

    芩谷道:“我会找个合适的机会正式公布的。哦对了,今天来找大嫂其实还有一件事情。”

    “你说。”

    芩谷:“这些年我为那个家当牛做马却没有落到一点好处,还差点把命折在那里了。既然他不承认我和孩子,还公然带了女人回来生孩子,我准备和离,带着孩子单过。可是所有钱都被他们掌管着,现在身无分文,我打算向您们借一点钱……”

    “你要和离?”

    肖芳吃惊地道,然后才回过神对方话中重点是“借钱”。

    芩谷很是郑重地点点头,“嗯,我不想再那样过下去了,而且,我也担心孩子……这段时间他们一直住在家里,孩子连外面阳光都看不到。”

    她的计划是,先借点钱,带着孩子离开这个地方,去镇上先租一个小间住下来,然后自己可以逐渐把医术施展出来……

    肖芳微微低下头,思索片刻,像是做出最重大决定一样:“罢了,既然你自己想通了,你要独立起来,我便帮你这一回。”

    芩谷心中微微一颤,肖芳的这份魄力让她刮目相看。

    毕竟委托者的身份形象摆在那里,现在对方只是因为自己决定走出那样的环境,决定自强自立,便毅然决定支持她。

    除却钱的问题:比如“钟毓秀能不能还的起”“钟毓秀这些钱能让她们支撑到什么时候”

    还因为这关乎名声的问题:毕竟钟毓秀是有婆婆丈夫和孩子,她们知道这个婆婆和小叔子多么操蛋,但是在外人眼中,这个婆婆那简直就是能说会道最会为人处世对媳妇最好的绝世好婆婆了。

    至于郑根柄,现在听说在外面闯荡出了名声,据说是了不得的啥啥大家,那钱都是一袋子一袋子地往家里拿(委托者从来没拿过他一个铜子)。

    而现在,这个媳妇突然就要带着孩子闹离婚,而她这个当大嫂的非但不劝人家好好过日子,竟然还在旁边煽风点火。

    人家都是说要劝和不劝离,哪有像她这样劝人家分的?

    一旦传出去,恐怕人家会戳断她的脊梁骨。

    即便冒着这么大的风险,仍旧选择把钱借给她,这不是魄力和远见又是什么?!

    肖芳进入房间过了一会才出来,手里多了一个小布袋,推给芩谷:“这里是十两银子,你先拿去应急吧……”

    且说芩谷这边正跟肖芳说这话呢,院外突然传来吵嚷和狗叫的声音。

    在一片争执中,芩谷听出郑林氏那标志性的温和声音:“……亲家母,我说亲家母,你先不要这么急嘛。我相信毓秀她现在只是一时糊涂了,我知道这段时间让她在家里受了委屈才会说出那样的气话……”

    芩谷嘴角浮起一抹冷笑,跟肖芳说了一句谢谢,飞快将钱袋子抓起塞进衣服的内袋。

    芩谷刚刚收了钱袋子,另一边,两个妇人便拉拉扯扯地闯了进来。

    除了郑林氏之外,另一个女人看起来约莫五十多的样子,属性值上写的是:钟何氏,56岁,委托者母亲。

    郑林氏看起来是在拦着气势汹汹的钟何氏,实际上手上一点力都没用,说的那些话也是不着痕迹地将责任全部抹到“钟毓秀”身上。

    钟何氏被郑林氏这样一激,她就算是想心平气和下来也是不可能了,走到芩谷面前就开始数落。

    然后拽着芩谷的手腕就往外面拖:“走,跟我回去,就算是有天大的事关起门来慢慢说……”

    毕竟对方是委托者的亲生母亲,而且从之前的资料来看,至少在委托者嫁人之前,这个母亲是真的很艰难将她抚养长大。

第二百一十章 嫩了点

    芩谷分析:钟何氏现在很有可能是因为在郑林氏旁边煽风点火,被“架”到这个份上,实在下不去台了,才会被逼到这里,才会来强硬的要拉芩谷回去。

    毕竟身为娘家人,女儿的婆婆已经表现的那么亲热低声下气(装的),没错,你就算是知道这个婆婆现在做的一切都是装的,可是你又能怎样?

    难道一来就跟对方吵一架?

    外人就只看到她这个当娘的劝女儿跟自己的丈夫分,跟自己的婆婆闹别扭,这的娘家人会被人戳脊梁骨的。

    正因为芩谷知道对方肯定有自己的苦衷,所以她现在就不可以像对郑林氏那样粗暴地甩开对方的手。

    于是,芩谷反手握住对的手,另一手搭在对方肩膀,暗暗用力将钟何氏按坐在凳子上。

    微微弯下腰,用轻柔的声音在钟何氏耳畔说道:“妈,你从那么远的地方来,累的汗如雨下的,连口水都没喝,不管什么事等先歇一歇再说不迟。啊”

    钟何氏听到芩谷这镇定而温和的声音,心中莫名安定了不少。

    就像是心中悬着的什么东西落下了一样。

    芩谷说这话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让旁边的人听到。

    郑林氏一听,这不是明摆着说她都不给亲家母水喝嘛。

    连忙在旁边说道:“我说毓秀啊,你妈这样子还不都是因为你?你就不要再犟了,就听你妈/的话吧,先回家再说,啊,回去了后,你想怎样都行,就算是阿琴现在马上要生了,你一句话,你说让她走,我都站在你这边。”

    芩谷视线冷冷地扫过郑林氏,这女人的嘴皮子可以啊,每句话都给自己挖坑下套的。

    不过她还真不怕那些虚名,说实话,那个明知道对方有妻子还要借着“真爱”的名义往上凑,还要让对方妻子伺候自己的女人,管她啥高贵的千金小姐高贵的才女什么的,统统都是婊。

    她们现在不是提倡一夫一妻,还去搞了一个啥游行吗?怎么到自己身上就那么的贱呢。

    离了婚,大家都是自由的,你想要怎么爱就怎么爱,就算是爱的死去活来的,都跟我一个子儿关系都没有。

    这一个个的,她一个都不打算放过……只不过还需要把眼前的事情处理了。

    芩谷看着郑林氏,眼中闪过一丝杀意,这样的女人,这张嘴……若是不能让她闭上,恐怕自己还没有真正独立出去就要被搞臭死在阴沟里了。

    思及此,芩谷脑海中突然冒出另一个念头。

    芩谷突然笑着说道:“你们说的很对,我刚才大概就是觉得有些委屈一时糊涂了才会跑出来的。”

    然后又转向郑林氏:“妈,这些年我伺候你和柄根任劳任怨的,到郑家九年,就只回去看望过妈两次。今天看在我妈来了的份上,就让我在这里陪一陪我妈吧。”

    郑林氏一滞,顿时怒道:“毓秀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呢?在我们郑家我待你像我的亲闺女一样疼,是你自己不想回去的,怎么现在……”

    芩谷笑眯眯地道:“是,妈说的都对。那么疼我,那就给我和我妈单独聊聊的时间呗。”

    “不,不你,你这是什么意思?有什么回去再说不一样……”

    钟母和小芳都被芩谷突然转变态度弄得有些懵,然后就看到芩谷笑眯眯地,非常温柔地扶着郑林氏的肩膀,一边轻言细语地说着:“好了我知道了,妈,你先回去照顾时琴吧,这可是病根最心疼的女人,也是病根最期待的孩子呢,可不要有什么差池哦。我妈那么大老远地赶来,你说我要是不陪陪她老人家,外面的人指不定说你这个当婆婆的多么苛待媳妇……”

    郑林氏想反驳,她感觉到肩膀上的力量又重了几分,然后身体就不由自主地被带出了门,走出了院外。

    芩谷一边关上栅栏的门一边朝她招手,大声地喊道:“妈,你先回去吧,我陪陪我妈就回来伺候你们了。”

    呵,不就是要做面子功夫吗?

    用这些人喜欢说的一句话就是“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还多”。

    芩谷现在有绝对的自信说这句话:她芩谷走过的桥比她郑林氏走的路还多,还在她面前倚老卖老?太嫩了点。

    芩谷转过身,看到孩子站在磨盘旁边,眼睛惶恐不安地看着她。

    芩谷心中立马变得柔软起来,嘴角浮起柔和的笑意,伸手轻柔摸了摸孩子干枯凌乱的头发。

    然后牵起孩子的手,再次回到房间里。

    芩谷进去的时候,气氛有些不一样。

    肖芳给她递了个眼色,朝她点了点头。

    芩谷会意地嗯了一声。

    这边,钟何氏一副担忧的欲言又止的样子,看着芩谷,还没有开口说话,眼眶已经红了,泪水咕噜滚落。

    钟何氏:“……秀啊,你你真的要离开郑家?可,可是……”

    现在世道不太平,外面兵荒马乱,听说又在打仗了。

    关键是这世道一乱,到处匪寇横行,听说有好些人家被劫杀了……

    特别是那些孤儿寡母的,莫说是在这样的战乱年代,就是和平时期,人家还不是能踩上一脚就踩一脚,受尽欺负。

    她们母女两幸好还有叔伯帮衬,好歹熬了过来。

    可是如今,因为他们曾经是地主家庭,即便败落了,还是被一些人盯上。

    经常来找他们的麻烦。

    更可恶的是,村里有些人因为眼红他们钟家,更是勾结外面的人对他们使坏。

    就在前不久,大伯的儿子给别人扛包,把腰压断了。

    二叔家的小儿也莫名其妙被人打断了腿。

    几乎把家里积蓄花光了,伤势不见好转,恐怕……

    正在这节骨眼儿的时候,郑林氏就找过去,说她的女儿嫌弃郑家,要离婚。

    当然郑林氏还说了很多其他的话,这才让钟何氏心中一急,连忙跟着过来了。

    因为一直以来,钟毓秀都没有向母亲透露过自己在婆家的生活情况。

    即便是有说,也只说婆家的好:丈夫很有抱负,很上进;婆婆待人和蔼,不曾亏待过她。

    标准的报喜不报忧。

第二百一十一章 多了一条选择

    正因为委托者对母亲一直都是报喜不报忧,以及郑林氏的能说会道,钟何氏便信以为真,还以为女儿真的找了一户对女儿好的人家呢。

    钟何氏打心底觉得女儿能遇到这么好的人家,就应该更加珍惜,对婆家人更好才是。

    现在突然听说女儿不懂事,就因为丈夫突然带了一个女人回来就要闹离婚…

    当然郑林氏在说这些的时候,她是捶胸顿足地数落自己儿子做的不对,然后又拍胸口指天发誓她只承认钟毓秀是自己的媳妇……

    总之再加上钟家最近一段时间发生的一系列的事情,钟何氏就觉得女儿的这个婚是绝对不能离,不能离开郑家。

    至于郑炳根带回来的那个女人……人家婆婆都表态了,是绝对不会承认那个女人的,所以只要女儿能坚持,一切都有挽回的余地。

    钟何氏所有信息都是郑林氏告诉她的,又哪里知道其中真相。

    而就在刚才,芩谷巧妙将郑林氏弄走时,肖芳把芩谷准备借钱带孩子出去单过的事情说了一下。

    钟何氏钟何氏不是傻子,好歹也曾经在钟家兴盛的时期待过一段时间,她的娘家再往前也是殷实之家,从小就教导她怎样接人待物。

    她从肖芳言语中听出几分味道:看来事情真相并不是亲家母说的那样啊。

    要是真相不是自己看到的话,那么可见这个亲家母的戏演的可真好啊,那么自己女儿在郑家这些年不知道被那样圆滑的婆婆欺负成什么样子了呢……

    芩谷进屋时视线不着痕迹从几人脸上扫过,她心思剔透,见眼前场景,便知道钟何氏并不是糊涂的女人。

    那么一切都还有转圜的余地。

    于是芩谷又重新让母亲坐下,这才沉稳条理清晰地说道:“妈,以前你叫我做女人在夫家要孝顺公婆伺候丈夫的本份,要温顺,要勤劳,要多做事少说话……这些我都做到了。可是妈,这些年我过的并不好,以前我跟你说的那些都是不想让你担心我,故意骗你的。”

    钟何氏眼泪哗啦啦地流:“都怪我,都怪我没有本事,我……”

    芩谷抓着对方的手,继续说道:“妈,这件事不怨任何人,真正做错的人是我。一切都是我自己选择的,一步步的妥协退让才会让对方有机会将枷锁一层层地套在我身上,让我无法自拔。不过现在我从鬼门关走了一遭,那些事情我都想清楚了,人生一世,总不能一直活在别人的眼光里。只是为了别人一句‘好媳妇’‘好妻子’而房子自己的人生和自由。还有……就是我的儿子……”

    芩谷自从知道那两个字的含义后,她便一直没有叫过这两个字。

    芩谷也非常清楚,现在把所有事情一下子说开,对钟何氏肯定是无比大的冲击。

    但是如果不说的话,难道那个郑林氏就能放过她们?

    就像之前一样,一直在那里煽风点火喋喋不休,还不是让钟何氏无法是从,只能找自己的女儿,责备自己的女儿。

    所以,长痛不如短痛……就像已经化脓的地方,继续包庇除了让其继续腐烂周围的地方,让患者更加痛苦之外,没有任何好处。

    唯一办法就是,直接将这个脓包戳破!

    芩谷说着,一手拉过孩子的小手,“妈,以前你问我这孩子怎么这么内向这么瘦弱,我跟你说孩子性格本来就内向,孩子挑食才会瘦弱。现在我跟你说,因为郑炳根厌恶我不承认我所以也厌恶孩子,但凡他在家的时候就绝对不能看到孩子…我想要尽量做好一个妻子一个媳妇的本份,却没有做到一个母亲的责任,让孩子受了那么多的罪。”

    钟何氏大哭了起来,压抑太久的情绪在这一刻全部爆发出来。

    肖芳看着芩谷,眼中闪烁着晶亮的光芒。

    之前二弟媳和三弟媳还说老四媳妇是烂泥扶不上墙……有时候她们好言劝对方,结果转个身儿就告诉了那个死老太婆。

    所以她们心里一方面也很可怜委托者的遭遇(她们虽然日子也过的不怎样,但是好歹男人还是疼她们的,还向着他们),但是几次好心当作驴肝肺后,就懒得管了。

    也才有了最后她们听说委托者出事后,送的是鸡蛋和鸡,看起来礼物贵重,实际上根本就到不了她的口。

    还比不上大嫂直接端一碗煎蛋面更实在。

    等钟何氏情绪稳定下来后,芩谷才说道,现在她已经认清了那些人,也知道自己接下来怎么做了,让她只安心地等着消息就是。

    芩谷毕竟是一个老灵魂,又有了好几次任务的经验,灵魂中自然而然散发出一种沉稳镇静的气息,让人也不由自主地变得镇定,并愿意选择相信她。

    因为,现在形势就这样,不离婚的话那就继续以前那样子的生活,一辈子给郑家当牛做马。

    郑林氏嘴上说她这个儿媳妇如何如何,其实还不是要让她继续伺候她而已。

    实际上她从根本上是向着自己儿子……

    但是想要离婚的话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首先是怎么离……因为现在听说郑炳根已经在外面闯出了一些明堂,好像是一个非常厉害的时政评判家之类。

    就是批判当下时政,民生等等。

    实际上就是把社会上的那些丑恶赤果果地摆在人们面前……而这,被那些人称作。

    据说那些人每个月给郑炳根几百两银子的薪酬……其中一大部分都重新去维护人脉关系,毕竟名声若是不维护的话,风向转的是很快的。钱来的快,去的也快。

    还剩下一部分,也有好几十两,给了郑林氏一半,一半给岳时琴。

    总而言之,芩谷这次要是弄不好,恐怕还没有离婚独立出去,恐怕她的名声就要彻底被那些耍笔杆子的人写成渣渣一样的存在。

    其次,则是离婚了后自己怎么重新开始的问题。

    之前芩谷是打算去镇上租房子,然后利用自己的技能。

    现在看到钟何氏,对方并不是那种一味为了名声而明知道前面是火坑还要把女儿往里面摁的那种。

    所以,芩谷又多了一个选择回娘家。

第二百一十二章 当一回泼妇又如何

    芩谷把自己的想法简略说了一下,钟何氏显得有些犹豫:“……秀啊,你你说要跟我回去?”

    芩谷点点头:“嗯,这样我正好可以同时照顾你和孩子了……”

    “可可是……”

    “妈,是家里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有什么的话你就直接说出来吧。若是只一厢情愿地觉得隐瞒真相就是为了对方好,只会让事情变得越来越糟。就像我之前那样。”

    钟何氏就像是下定了很大决心,说道:“秀啊,不是妈不想你回去……现在妈也想通了,什么女人就必须要嫁人结婚生子,重要的是自己过得开心过得好才行啊。若是男人对自己好,两人相扶相携也不错,可是我没想到郑炳根是那样的人……”

    “妈……”芩谷听到对方能这样说,心里是再欣慰不过的了。

    钟何氏继续说道:“妈担心的是,现在家里……你大伯和二叔家都出了事。你知道的,你大伯当年被匪寇打伤过,留下病根,身上一直不好,家里全是你大哥在撑着。但是前不久,你大哥扛包的时候伤到了腰,医了这么久一直不见起色,人完全瘫在床上了,恐怕……”

    芩谷知道的,现在钟何氏还住在原来的院子里,妯娌间有个照应,勉强过得去。

    现在要是这大伯和二叔家出了事,恐怕……

    芩谷脑海中浮起不好的预感,总觉得有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看来自己必须加紧步伐了。

    芩谷让钟何氏先不要担心,自己先把这里的事情稍稍处理一下,然后就跟她先会一趟钟家……

    芩谷心中很紧张大伯二叔一家,对于委托者而言,他们就是母女的恩人。

    现在自己知道了情况,她是绝对不可能袖手旁观。

    芩谷想了想,道:“妈,等会你不用到那边去了,就直接回去,我带着孩子晚一点回来。”

    芩谷说的“那边”就是委托者操持了九年的“家”,因为一旦去的话,以郑林氏那尿性,肯定会让钟何氏生一肚子气。

    索性懒得再去了,看那个老太婆又能怎样。

    但是芩谷却必须得去一趟,毕竟自己在大嫂这里,如果直接闹“失踪”的话,说不定会来找大嫂他们的麻烦。

    现在大嫂他们好不容易分了家,过了一点清静日子(背上了怎么也洗不掉的恶名),要是再因为自己的事情连累对方,芩谷是万万做不出来的。

    所以,芩谷跟肖芳道谢,出了院子,先把钟何氏从另一条路送走。

    然后大摇大摆地带着孩子回到自己的院子,还没走到,就朝着屋子大声地嚷嚷。

    自己是郑家当年明媒正娶回来的,辛苦操劳多年,赚钱养家,供丈夫上学堂。

    现在丈夫有本事了,一声不吭就从外面带一个女人回来,还要她伺候女人生娃……简直欺人太甚,这日子没办法过下去了。

    她要回娘家……

    芩谷一边扯着嗓子叫嚷,一边哭号……

    这可是委托者以前从来没有做过的事情。

    因为在女戒中就写的有,女子一定要温柔文静娴雅,绝不能做那等泼妇。

    呵,温柔文静娴雅,委托者便是被这几个字给害了。

    别人是家丑不可外扬,但是错的不是她,凭什么就应该忍气吞声委曲求全?!

    索性就做了那泼妇又怎样,反正委托者之前做到那种程度,最后不也是落得凄惨死亡的下场?!

    芩谷这一闹,立马把周围的人吸引了过来。

    “啧啧,这太阳可是打西边儿出来了啊,那郑家小媳妇竟然会吵架了?”

    “可不是,还真是稀奇啊。”

    “反正我在这里好多年了,从来没听到那郑家小媳妇大声地说过一句话,每次见面都是很温柔地笑一笑……”

    “自从她嫁过来那天开始,就没吵过架好不好。都说那郑家老婆子有手段,把这个媳妇吃的死死的……”

    “可不是么,听说之前三个媳妇都跟她不和,说人家媳妇怎样怎样,挑拨离间,闹分家争家产什么的。这个小儿媳妇带了一大笔嫁妆修房子,整天听她说这个媳妇多懂事多孝顺,没想到现在小儿媳妇也跟她不对付了呢”

    说这话的人是一个看起来也有五六十岁的妇人,言语中带着一丝幸灾乐祸的意思。

    “唉,我就说嘛,就算是泥塑的菩萨也有三分火气的,人家带一大笔嫁妆过来,好不容易把这个家兴起来了。你儿子倒好,有点本事了就从外面带一个女人回来,这换谁也受不了啊……我原先还以为这个郑家小媳妇会一直忍下去,干脆就当郑家的佣人算了呢,没想到她还真敢吵起来。”

    “我听说郑家小媳妇娘家好像现在不怎么好,大概郑家是吃定了人家不敢蹦达,才会这么过分的吧……”

    人们七嘴八舌,议论的很热闹。

    其实人们虽然面上跟郑林氏恭维有加,说她是个好婆婆,但是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大家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知根知底的人。

    几天看不出这人为人,但是在一个地方生活了几十年,怎不知道这郑家老婆子的手段?

    不管怎样,对于“钟毓秀”敢在这个时候跟婆家撕破脸,还是非常意外的。

    芩谷视线从四下里扫了去,就看到远远近近的房舍前站着人,都支着耳朵伸长了脖子望着这边呢……

    她见自己的目的达到了,便拉着孩子,哭着离开了。

    郑林氏现在急的是不得了……刚才她被芩谷从肖芳家支出来,刚回到这边,儿子就把她叫去,说是岳时琴又开始痛起来了,让她去照看,结果一会这一会那的,弄的她也有些受不了。

    然后在她被岳时琴指挥的团团转的时候,外面就传来芩谷那呼天抢地的哭号声,一股脑的把家里的丑事全都抖了出来。

    真是反了反了,都说家丑不可外扬,这个女人倒好,竟然想泼妇一样号了出来,这还怎么了得。

    郑炳根气的真想把这个女人捂死。

    至于他们婚姻,他从一开始就说的很清楚:他根本就不喜欢她,是她自己要死乞白赖留在这里,关他什么事?

第二百一十三章 做局

    郑炳根心中觉得烦躁不已。

    就算是一年前自己刚带岳时琴回来的时候,也是跟她钟毓秀说过的:

    她钟毓秀要走要留都随她,而且母亲还把其中利弊跟她分析的清清楚楚:

    要走的话,他们开明的很,肯定会放人。

    但是现在世道艰难,她娘家也败落了,还经常被村上一些人欺负。她一个弱女子,被休弃的话更会给她不好的名声。再回到娘家肯定会给娘家人增加很大负担,同时带去更不好的影响。

    若是她要继续留下的话,他虽然不可能给她任何感情,但是他可以继续养着她和那个并不被承认和喜爱的孩子。

    前提是她要照顾好自己的母亲和岳时琴,也就是相当于一个佣人的身份。

    这些道理,他们一开始就跟她讲清楚了的啊。

    可见他们处处都在为她着想:他虽然对她没有感情但是仍旧愿意庇护她,让她留在家里,保全了她的名声,同时也让她娘家得到一些荫庇。

    可是现在呢,她竟这样嚷嚷出来又是什么意思?

    郑炳根不管怎么气愤,他总不可能冲出去当着那些外人的面跟这个不可理喻的疯女人拉拉扯扯,更不可能去对骂或者揍一顿吧。

    毕竟现在可不是那些粗鄙的“泥巴脚杆”的下等人了,而是高级的笔墨人(方言:文化人),自然能像下等人一样跟一个泼妇一般见识的。

    于是就叫郑林氏去把芩谷给叫回屋里再说:不管怎样,家丑不可外扬,有什么事关起门来说!

    哪知道郑林氏出去拉拽芩谷,芩谷却闹的更欢了,直接嚷了出来:“……进屋去说?然后是不是关起门来把我训斥一顿再毒打我一顿?还有你这个笑面虎也不用在这里假惺惺的装好人,我钟毓秀今天就把话撂在这里了,我是不可能进这个屋了。我就是求个清楚明白,我钟毓秀在郑家究竟是个什么身份?”

    然后直接甩开郑林氏的抓扯,带着孩子直接往集镇上去。

    此时,她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且说郑林氏被芩谷甩掉手臂,便作势坐在地上哭号起来。

    装作被媳妇打了的样子,呼天抢地:“……哎哟,我究竟是做了什么孽哟,竟然遇上这样不省心的哟,我掏心掏肺的为了人家,人家却是这样回报的……哎哟”

    芩谷才懒得管的这个老太婆在那里干嚎,装被打了之类,一口气走出村子。

    来到外面通往集镇的路上,芩谷停下脚步,弯下腰朝孩子俏皮笑了出来。

    孩子正好仰头看着他,依旧木讷的神情中充满了担忧和惶恐不安。

    芩谷当然知道让他直面这样的争吵对心灵是多么大的伤害,但是,孩子现在的状况已经不是伤害不伤害的问题了,而是他已经被那个环境压抑的把自己所有一切都封印了起来。

    若是在让他逃避的话,他很可能会一直这样自闭下去。

    所以芩谷的作法就是,让他亲眼看到自己母亲的转变,看到母亲的强硬和狡诈,算计。

    芩谷清楚地看到,在孩子在看到她突然笑出来时,眼中闪过的惊诧,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神采。

    因为孩子内心是担心母亲的……所以,自己现在才是打开孩子心灵窗户唯一的途径。

    芩谷眼睛冒着光亮,双手抓着对方瘦弱的肩膀,望着对方小脸,激动地说道:“宝宝,妈妈刚才是不是很厉害,妈妈现在再也不怕那些人了,宝宝以后也再也不用怕那些人了。刚才妈妈都是在做戏做给别人看的,实际上妈妈对于离开那个地方一点也不伤心难过,相反,那正是妈妈求之不得的。但是妈妈却不能一声不吭地走,那样的话别人就会一直在背后说妈妈的坏话,所以妈妈要装作很委屈很愤怒地离开……”

    芩谷不知道孩子能不能听懂,但是她需要把自己的情绪传递给孩子:

    把内心的情绪发泄出来,并且,不能一味地软弱,适当狡诈一下。

    孩子紧张的神情不知不觉松懈下来,甚至嘴角不由得浮现出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

    然后芩谷带着孩子前往镇上的写帖子的店铺,制作了一百份喜帖。

    这些喜帖当然不是她和郑炳根的,而是郑炳根和岳时琴的。

    你们不是说自己有着新的更先进的思想,已经领证了吗?那好,就成全你们,给你们举办一场婚礼吧。

    芩谷通过小z检索出来的信息,把这些请帖发给郑炳根所有的“朋友”还有村上的人,让他们在五天后来这里参加婚礼。

    芩谷托人将这些喜帖分别发了出去,之前从肖芳那里借的银子基本上花的差不多了。

    喜帖只有一两多银子就搞定了,但是托人传信,还是那么多,就用去八两银子。

    现在还剩下一两,用几十个铜子顾了一辆牛车,忙不迭地带着孩子赶往钟家。

    赶回钟家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

    钟何氏没想到女儿真的回来了,心中有些隐隐的高兴,却又无比担忧。

    芩谷让她好生照顾孩子,她则连夜去大伯家。

    大伯的大儿子叫钟竹生,现年有四十多岁了,两个小侄子都已经成家,但是身体却很羸弱,常年都背着药罐子,也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

    大伯对芩谷的到来非常意外,他现在已经快七十了,做什么都显得很吃力,眼看也是黄土埋到脑袋的人。

    芩谷说她以前看过一些医书,这些年自己钻磨出一些门道,想看看对大哥有没有用。

    大伯就叹口气,不过看在侄女一片心意的份上,再说,现在所有郎中都拒绝到家里来了,已经是等死的份了,那就死马当作活马医吧。

    芩谷来到房间,看到一个形容枯槁的中年男人躺在床上,这哪里是委托者印象中的那个身强力壮的大哥啊。

    钟竹生现在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能努力转动眼睛。

    看到是“钟毓秀”,显得很是激动,可是张了张嘴,喉头动了动,始终一个音节都没发出来。

    芩谷经过仔细检查,根据她曾经在几个小时空里行医的经验来看,钟竹生现在的情况是因为腰椎骨折压迫神经导致意识无法控制身体。

第二百一十四章 还好来得及

    芩谷当即让大伯准备一些东西,自己则开始动手矫正钟竹生的脊柱。

    当芩谷的手指指腹划过只剩下一层皮包着的骨头,便在她脑海中不由自主浮现出一副人体骨骼的三维立体的图像。

    这就是当医术达到2级时才开启的一种超强感知能力。

    芩谷的手就像是有某种魔力一样,手指在上面每动一下,这些经络骨头便会随之改变。

    当芩谷把每一节的骨头都全部归位时,她的额头上起了一层细密的汗珠,然后再用板子将身体固定起来。

    等恢复后就能拆掉板子了。

    因为钟竹生受伤的时间并不算很长,加上芩谷的手段,应该十天半月就能拆掉板子。

    但是接下来才是治疗中最重要的一步神经恢复。

    因为之前神经基本上处于中断也就是瘫痪状态,现在只有恢复其活力才能让人恢复正常行动的功能。

    芩谷这几天还没来得及准备银针,便让大伯他们准备了几颗缝衣针,消毒后开始施针。

    ……芩谷弄好这些的时候,已经第二天早上了。

    虽然钟竹生仍旧无法动弹,但是明显精神状态好多了,吃了一大碗鸡汤粥。

    大伯家这两个月为了治疗钟竹生,把家底都掏空了,所以这鸡原本专门给孩子补身体,现在又分给芩谷一碗。

    芩谷没有推迟,不过她没有吃,而是给孩子吃。

    孩子却只是盯着她,就是不肯动筷子,一定要她吃了才肯吃。

    芩谷心中就有些发酸……

    孩子并不是本来就不会说话,而是因为受到强烈的精神和身体双重刺激才变成这样的,只能以后慢慢开导,看能不能让他恢复语言功能。

    此话略过不表。

    且说芩谷在大伯家忙活完了,又吩咐了大伯他们注意事项,最为关键的是现在绝对不能去动大哥,她会过一会再来施针。

    而后,芩谷就去二叔家,二叔的小儿子钟林华跟芩谷差不多大。

    前不久因为地边的问题,与钟林华土地相邻的另一户人家把边界挖了,占去一大块土地。

    土地就是农民的命根子,以前这家人也经常做这些,钟林华都忍了,但是这次实在占去太多,看对方那势头,就差要把整块土地都给吞了似得。

    于是钟林华就去跟那人理论,结果对方叫上一大弟兄伙把钟林华狠狠打了一顿。

    腿打断了,还是开放性骨折。

    因为没有医治好,现在已经感染,整个人垮了,眼看着就要不行了。

    芩谷去的时候,钟林华的妻子正在给他擦拭身体,一边说着安慰和鼓励的话。

    钟林生则是让她在他走了后就去给自己找个好的人家,不要再留在钟家了,钟家已经不是以前的钟家。

    那些人是铁了心要把他们整垮,留在这里的话,肯定会遭罪。

    钟林华妻子就赌气地说:你要是真走了,我就带着儿子一块儿陪你去。

    芩谷“叩叩叩”敲了敲门,打断两人的“生离死别”。

    然后把之前对大伯他们说的那一套话又说了一遍,无外乎就是自己学到了一些医术的皮毛(小z:何止是‘皮毛’,连‘肉’和‘骨头’也学到了),既然已经没有郎中愿意来只能在这里等死,和不让她再试上一试。

    两人相视一眼,又看看芩谷,叹了口气。

    钟林华妻子就道:“既然秀妹子有这份心,那你就给林华看看吧。”

    芩谷查看伤势,身上有好几处骨折的地方,但是尤其腿上的最严重,已经化脓,整条腿都肿的皮肤透明了,呈现坏死的黑青色。

    所以,现在钟林华很现在感染了脓毒血症……对于这个病,芩谷幸好有2级医术,以前行走江湖的时候经受过很多个。

    毕竟在医疗条件非常落后的小时空,人很难不受伤,若是伤势比较严重,就很容易感染,进而诱发脓毒血症。

    所以她知道怎么对付。

    芩谷唰唰唰写了一张单子,让嫂子去抓药,这些药尽量多买一些回来。

    而后自己则跑到附近的山上,看看有没有合适的草药。

    在芩谷这个拥有2级医术的人眼中,百草都是药,就看怎么使用怎么搭配怎么提炼出它们的药性精华了。

    钟林华见芩谷做的煞有介事的,已经忘了这个小姑子并不是郎中的问题,急急忙忙就跑了出去。

    药材当然没有买齐,这在芩谷的预料中。

    不过芩谷在山上采了一些,重新组合提炼一下也行。

    芩谷先是让钟林华喝下药水,然后开始给他做手术。

    手指从透明的黑腐的皮肤上划过,便感知到下面的状况。

    一刀下去,脓血便飙了出来……

    放掉了脓血,再用她制作的药水进行拔毒,然后重新矫正骨头。

    从早上忙到凌晨,才终于搞定。

    钟林华睡了过去,不过看得出来比以前气息平稳了很多。

    接下来芩谷又去给钟竹生施针,恢复神经的活性……

    在两家人中连轴转,也幸好都是住在同一个院子,否则芩谷跑来跑去都要累的够呛。

    五天后,两人的情况都基本上稳定下来了。

    钟竹生现在已经能够感知到自己双腿,双手也能够动弹了。

    不过要想尽快恢复还需要他自己更加努力才行。

    钟林华腿上的脓肿消失,颜色也逐渐恢复正常,整个人也慢慢有了气色。

    钟家差点就要给芩谷跪下了,真是老天开眼啊。

    芩谷说,大家都是一家人,以前是他们照拂她们孤儿寡母,现在她回报他们也是理所当然的。

    孩子望着芩谷的眼睛冒着星星,变得更明亮了。

    芩谷也用热切的眼神看着孩子,问道:“宝宝想不想学?妈妈可以教你……”

    孩子张了张嘴,发出一个轻微的单调的音节:“想”

    因为长久没有说话,只发出一个气声,而且并不标准。

    芩谷心中顿时掀起巨浪。

    孩子终于说话了,孩子终于说话了!

    不仅是从芩谷身体里传来的那丝来自委托者本能的悸动,还有芩谷发自内心的激动和欣慰。

    原以为还要花费一番功夫才能开启孩子的心灵窗户呢,没想到,孩子竟然对她的医术产生强烈的愿望。

    这简直就是天大的好事啊:如此一来,不仅可以打开孩子的心门,还能将自己的医术传下去。

第二百一十五章 幕后之人

    芩谷激动的把孩子紧紧搂进怀里,郑重地应道:“好,妈妈答应你,妈妈一定会好好教导你医术,让你成为一个强大的对这个世界有贡献的人。”

    对这个世界有用的人,这句话绝不是芩谷只是为了应景的一句大话,而是她经过多次任务之后总结出来的。

    真正实现自我价值就看你对这个社会的贡献有多大,到最后都会反映到你的灵魂上,到了灵魂中转站,那一纸记录了你一生的功德值清单就是全部。

    所以,对社会的贡献绝非是一句夸夸其谈的大话,而是她最真诚的忠告。

    芩谷重新牵起孩子的手,看着孩子,认真地说道:“那么现在,宝宝跟妈妈一起再去演一场戏好不好,演了这场戏,我们就可以真正的独立和自由了。”

    孩子想了想,用已经恢复了神采的眼睛望着芩谷,很是认真地点了点头。

    没错,芩谷的理念就是,一味地逃避根本解决不了问题。

    自以为是为了孩子好,而给孩子营造一个虚假的美好假象,但是孩子的敏感超出大人的想象……

    芩谷回想自己很小的时候,就敏感地感觉到父母对待自己和弟弟的态度不一样……

    所以,尽管后来当她有了本事有了出息后,父母总是会说当年在那样的大环境下,若是没有儿子的话是会被人戳脊梁骨,说是绝后的。

    所以他们很自然地想要儿子,并且……弟弟比她小,更加偏爱也是理所应当。

    还说实际上他们心里对她和弟弟都是一样的好……

    芩谷对于这些话只是笑笑,她不会嫉恨这些。但是也不会再回到曾经充满期盼眼神望着父母,却回报以冷漠和嫌弃之前的那份童真了。

    再说,孩子造成现在这个样子,都是在那样的环境下,父亲的嫌恶,甚至称得上憎恶。

    奶奶的虚伪自私,口是心非。

    最重要的还是作为委托者的母亲,她有一颗爱孩子的心,却没有强硬起来,真正撑起一片天空。

    所以,芩谷觉得,要想让孩子从心底深处解开心结,就需要亲自参与,然后彻底释然。

    第二天一早,吃了钟何氏准备的丰盛早餐,芩谷便带着儿子回郑家。

    今天正是芩谷之前喜帖上写的日子,当她走到山垭口的时候,远远就听到从郑家方向传来“热闹”的气氛。

    其实在农村办婚宴,不兴发喜帖的。

    若是离得近,一般都是站在院坝边上喊上一嗓子,对方自己就来了。

    有些比较郑重一点的人家,也只是亲自到对方家里邀请。

    但是却没有发喜帖的习惯……实际上大家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好多连自己名字都不认识,弄那些繁琐的东西干什么,浪费钱。

    但是对于外面的人就不一样了,喜帖就是非常正式的邀请。

    若是还想继续维护彼此间的“友谊”,收到请帖,只要没有天大的事情,都是要带上礼物赴约的。

    所以芩谷当时发出去一百份喜帖,现在人们都陆陆续续到场了,把整个院子都挤得水泄不通。

    一开始郑家因为有郑炳根在城里的朋友前来,还很是高兴呢,觉得我儿子有城里的朋友,而且还都是有头有面的,多有本事啊。

    可是郑家人一听对方是来吃喜酒的,顿时显得非常纳闷。

    他们没想过要办喜酒啊?再说,就算是要办酒宴的话,也可能是小儿满月办满月酒吧……这,这孩子还没有生下来呢,更没想到要办酒席的事情。

    客人们陆陆续续赶来,一来就跟郑炳根说着恭喜的话毕竟之前郑炳根和岳时琴在城里认识时,只和几个朋友简单吃了一顿饭了事。

    所以大家接到喜帖都自然而然理解成,他们两人是打算在乡下在郑重地办一次酒席,毕竟郑炳根的老家他的根是在那里嘛,再办一次也是理所当然的。

    郑炳根说明情况,大家都一脸懵。

    然后把喜帖拿了出来,的确是他们两人的喜帖。

    郑炳根气的不得了,肯定是那个女人干的,可可是转念一想,自己从来没有跟她说起过自己在外面交往的这些朋友啊,她又是怎么知道的?

    现在不管怎么气愤,这些人来都来了,除了这些从城里远道而来的朋友之外,还有包括郑家和钟家村里的稍微有些头面,对郑钟两人婚事比较了解的人全来了。

    总不能把他们赶走吧……

    其实他们是想把人家赶走来着,奈何来的时候舟车劳顿,累了一上午,现在已经快晌午了,让人家到哪里去吃饭歇脚?

    所以只能硬着头皮到处借桌子板凳,乡邻也帮忙凑东西,总算把人全都安顿下来了。

    接下来就是吃饭的问题……酒席是不可能了,好歹让大家有口水喝吧……

    人们议论纷纷,毕竟都是乘兴而来,没想到竟然遭遇如此的冷遇,这样的落差还是很让人失望的。

    就在这时,芩谷带着孩子回来了。

    认识“钟毓秀”的人都连忙叫着:“毓秀,毓秀……这究竟怎么回事啊?”“你家的事情我们大家其实都看在眼里的,可,可是这不都熬过来来来吗?”“是啊,虽说现在是无名无分的,但,但是这也好过你你……”也好过你被休回娘家强啊。

    郑炳根压低了声音冲芩谷吼道:“这些是不是你做的?你到底要干什么?”

    芩谷冷冷瞥了他一眼,“没错,这些人都是我请来的,我就是做这场局的幕后之人,你这么气急败坏这么心虚干什么?既然做都做了还怕什么。”

    其实芩谷能做成这场局关键点在于小z提供的那份郑炳根的朋友名单。

    其实这些信息,若是委托者自己稍微留意,或者稍微用点心的话也是能够查到的。

    自然,芩谷如果不是现在情况紧急,花点时间,也能得到这份名单。

    对于这样信息,作为智脑的小z自然很容易检索到了。

    郑炳根总觉得对方这次来者不善,他的确有些心虚,不过这来轮不到这样一个没文化的乡野村妇品头论足。

第二百一十六章 成何体统!

    郑炳根见芩谷一直往院坝里面走,连忙拉着对方的手臂,发出低吼:“我,我到底做了什么?我告诉你岳时琴,你不要太过份了。之前一切都是说好了的,都是你自己选择的。你想要名分,想要给你娘家留脸面,可以啊,我没休你啊;你想要留在郑家,想要安稳生活,我也同意了啊,你……”

    芩谷冷笑一声,委托者会选择这条路是因为她根本就没有选择的余地。

    周围的环境,她自身的性格还有能力,所以才会被吃的死死的。

    芩谷不想跟这人继续在揪扯浪费时间,轻轻扬手便甩掉对方抓着自己手臂的手,径直朝人群中走去。

    芩谷听着周围人们传来关切的劝告,牵着孩子一直走到人群中间,视线从这些人身上扫过。

    人们的议论声纷纷小了下去,目光落到这个突然走来的女人身上,想要知道她究竟要干什么。

    从城里来的那些人穿着和言行举止果真不一样,带着与这个环境格格不入的倨傲。

    口中说着“平等”,要求别人做到人人平等,实际上他们自己却充满嫌弃的神情和眼光看着乡民。

    原来这些人就是郑炳根交的那些朋友啊。

    除了认识委托者的村民,其余人也都注意到了芩谷这边……

    他们其实对委托者是有些印象的,因为他们曾经听郑炳根说过,为了尊重老母亲意思不拂逆长辈的安排,而不得不娶了邻村的一个女人。

    但是郑根柄表示,他从内心是非常反对这段婚姻,排斥这个女人。

    不止一次地表示,他和那个女人是完全没有共同的语言和共同的志向,整天完全就是对牛弹琴。

    (芩谷:委托者整天伺候你们母子两个白眼儿狼,屋里屋外累的像牛,忙的像陀螺。为生计所累,连口饱饭热饭都吃不上了,还有狗p的共同语言志向,狗p的风花雪月无病呻吟)

    所以当郑炳根遇到了岳时琴时,顿时被对方的才气和风骨所吸引。

    而岳时琴也非常倾慕欣赏郑炳根的才华,两人互相欣赏,不可自拔坠入爱河,然后便在朋友们的见证下结了婚。

    过了两年,准备要孩子了,在城里多有不便,于是便带着岳时琴回乡下。

    郑炳根的朋友听出来了,眼前这个女人应该就是炳根之前在母亲安排下取的那个女人了。

    虽然看上去面黄肌瘦,皮肤粗糙,但是身上散发的气质……貌似也并没有炳根说的那么不堪啊。

    关键是,那个女人牵的孩子是谁?

    难道是……

    芩谷见大家的注意力都落到自己这里了,于是朗声说道:“大家好,我叫钟毓秀,你们手上的喜帖是我发给你们的,很抱歉用这种方法耽搁你们宝贵的时间来这里为我做一个关乎我和孩子一辈子的大事,所有的唐突和责任都是我一个人,待此事之后,我一定会竭尽所能弥补今天给你们带来的麻烦。”

    人们现在本来心情就不好,现在听芩谷这么一说,纷纷指责,甚至有人甩袖就要离去。

    郑炳根气急败坏,没想到果真是这个女人在搞鬼啊。

    现在岳时琴已经痛了几天了(其实生前几天就有阵痛的感觉,到后来频繁且规律才是真正要生孩子了。只可惜岳时琴身体娇贵,从一开始有点点痛就大呼小叫,所以前后算起来已经痛了几天了。而正好就是这两天痛的厉害起来。),眼看着就要生了,她竟然搞出这么多的事情。

    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带着高高在上的一惯的嫌恶和命令,朝岳时琴厉声呵斥道:“还不快给我进去,你,是什么时候跑出来的?还不快滚到你的地方去,别……”

    郑炳根朝芩谷吼了一句,然后阴冷的视线落在孩子身上,呵斥道。

    芩谷明显感觉到孩子身体本能地颤抖着。她下意识紧了紧握着的小手。

    孩子倒是没有像以前那样畏缩地,如郑炳根他想要的那样“滚”回柴房,只是微微往芩谷方向缩了缩,便又稳稳地站定了。

    芩谷微微上前半步,挡在郑炳根面前。

    实际上郑炳根矮矮戳戳的,勉强就委托者那么高,只不过以前委托者在对方面前自觉低一等(其实也是那啥女戒给害的,说在丈夫面前不要站直,要弓腰低头才显得恭顺温柔贤惠之类,搞不懂)。

    此时芩谷站直了身体,她对那些女德的约束完全不在乎,而且打心底就瞧不起这样的小屁孩儿,沉淀在灵魂中的凌厉杀伐的气息稍稍散发了一点出来,便让郑炳根败下阵,避开芩谷的眼睛,身体也不由自主退后一步。

    压低了声音,从喉咙里吼出来:“钟毓秀,你到底要干什么?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

    芩谷看着他现在气急败坏的样子,冷笑道:“没错,你自己干的丢人的事情感到丢人也是理所应当的。”

    “你”郑炳根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她摔到假死又活过来之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让他莫名的感到畏惧和心虚。

    他总结道,“不听话”的女人实在太可怕了。

    他转头朝一旁被几个乡邻妇人拉着问东问西的郑林氏喊道:“妈,她们带回屋里去,真是不像话,女人就应该有女人的样子,成何体统……”

    哦,对了,“成何体统”,在委托者的记忆中,貌似郑炳根跟她交流的最多的几个字,便是“成何体统”。

    好像这就是男人对女人训斥的专利一样,只要一说这四个字,女人立马就应该乖乖顺顺老老实实听任他们摆布了一样。

    芩谷抬高了声音,“成何体统?没错,郑炳根,今天我正是要跟你,当着所有人的面把这个体统好好说道说道。”

    芩谷直接甩开郑林氏过来抓她的手,郑林氏知道这个媳妇是要搞大事情,而且是对儿子非常不好的大事情。

    于是便顺势往地上一倒,装作被芩谷摔在地上一样,双手举起又拍在双腿上,仰头嚎啕大哭起来,一边“哎哟哎哟”地叫唤着。

第二百一十七章 我和孩子算什么

    郑林氏这边一哭号,让场上的气氛变得更加糟糕。

    特别是那些文化人,更是觉得不堪。

    这究竟什么跟什么嘛,好好的来吃喜宴,结果变成了这样一场闹剧。

    这郑炳根究竟在搞什么明堂?虽说这个女人是郑炳根在母亲安排下的婚姻,可,可是一个女人也不能这样大庭广众下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啊。

    此刻他们倒是彻底把他们鼓吹的“人人平等”抛到九霄云外了。

    芩谷却是一点也不被郑林氏的表演所动,冷声道:“别再拿那一套来混淆大家的视线了,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尊老的前提是值得尊敬的人,而不紧紧尊的是年龄。今天你就算是在这里耍泼耍横,除了让大家看看你们母子俩的做派之外,对眼前的形势没有任何帮助。”

    然后朝几个相邻的婶子轻声道,麻烦她们搭把手,把郑林氏劝走。

    于是几个相邻的妇人连忙上前将郑林氏搀扶到一边,郑林氏回过神,开在指着芩谷数落着,说的大抵都是:自己对这个媳妇是如何的掏心掏肺,在郑家从来没有苛待过她一分,把她当女儿一样看待,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忘恩负义对待她一个年老体弱的老太婆……

    其余的妇人安抚劝慰着,虽然面上一副帮着对方辛酸无奈的样子,心中却对对方眼前遭遇莫名有一丝爽快的感觉。

    心说:人家毓秀带着丰厚的嫁妆过来把你一穷二白的家扶持了起来,还供了你儿子求学,一供就是好几年。

    人家哪天不是任劳任怨地伺候你这个老婆子的?现在儿子稍微有点出息了,便直接带个女人回来,还要人家伺候另一个女人生孩子……

    就算是她们,可能有时候会跟媳妇之间有点矛盾吧,但是这样的事情是万万做不出来的。

    当然话说回来,她们也没能力培养出来那样“有本事”的,吃“笔墨饭”的儿子来。

    有道是“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这话说的真是有道理啊。

    其实现在场上的形势,也不是郑炳根母子说要打住就能打住的。

    毕竟大家都知道被这个女人“耍”了,总要知道个子丑寅卯啊:为什么要给他们送郑炳根和岳时琴的请帖?她牵着一个孩子在这里干什么?

    所以众人七嘴八舌,纷纷要求芩谷给一个说法。

    芩谷重新调整一下情绪,振声说道:“在座各位除了是郑炳根在城里结交的朋友之外,就是我们两个村子的见证过我们当年婚礼的人。今天把大家请到这里来就是想让大家来做一个证明。”

    “到底证明什么,你倒是快说啊?”

    “你今天要是不给我们一个交代,你就休想离开”

    “快说啊”

    芩谷抬起左手做了一个虚压的手势,场上渐渐安静了下来。

    芩谷大声地说道:“在座的有一半都是当年见证了我和郑炳根婚礼的人,我,钟毓秀是他们郑家托媒人下聘书,用花轿抬到郑家的,我就是郑炳根明媒正娶的妻子。”

    “是啊没错啊……”

    “这个我们都知道啊……”

    芩谷:“这些年来我在郑家所做,大家都可以做个见证,我可否做到为人媳为人妻的本份?”

    因为委托者性格软糯,也很爱帮助人,更没从没跟乡邻红过脸。

    所以芩谷这么一问,大家都纷纷点头,都说是个好媳妇好妻子。

    一个人把这个家撑起来,了不起。

    芩谷继续道:“可是就在一年前,郑炳根突然从外面带回来一个女人,要我好生照顾她。我是个乡下女子,没有见过世面,也没有那么多的弯弯肠子,我以为那女人就是她的朋友。既然是丈夫的朋友,照顾她也是应当的。可是我却万万没想到,就在这一年时间里,那个女人的肚子却渐渐大了起来…”

    芩谷说到这里,整个院子里传来嗡的声音。

    其实这里的人都知道郑家老四是怎么一件事情,但是被芩谷这么一说出来,瞬间感觉就不好了。

    除了觉得这郑炳根做的太不地道之外,更是觉得那个女人……啧啧,怎么就,就……唉

    其实这个小时空里,只要男人有本事,是可以纳妾的。

    但是前提是,必须要通过正妻的同意,并且妾就相当于是家里的仆人一样的地位。

    现在的问题是,丈夫突然弄了一个女人回来,说是妾吧,一是没有征求妻子的同意,二是还要妻子去照顾……这,这就有些让人受不了。

    对于从城里来的郑炳根的朋友,他们之前知道的是郑炳根说的,是因为他完全对母亲安排的那桩婚事不满意,完全没有把对方当自己妻子……其实他们中很多人都是反对包办婚姻,觉得婚姻就是要自由恋爱结婚才叫先进思想才叫真爱,所以郑炳根的话很容易让他们引起共鸣。

    芩谷说到这里,大家已经大概猜出她的目的了。

    芩谷继续说道:“我现在就想当着大家的面,问一问郑炳根,我,钟毓秀在你眼里,在这个家里究竟算个什么角色什么地位?”

    此时人们都围拢了过来,郑炳根显得无比窘迫。

    他只懂得说两句话:“……闹够了没有,快滚回去,少出来丢人现眼了…”

    芩谷却是丝毫没有退让,又重复了一遍:“郑炳根,现在你就当着所有人的面,在这里给我交个底:我,钟毓秀在你眼里在这个家究竟算什么?”

    芩谷没有撕心裂肺的嘶吼,更没有哭号,而是紧紧盯着对方,用无比郑重的语气询问。

    郑炳根感觉到无比的难堪,对芩谷说道:“……你,你当初我已经跟你说的很清楚的,我并不认同包办婚姻,我们之间没有感情。是你自己选择留下来的……”

    芩谷说道:“你不认同包办婚姻,我们之间没有感情?那么这个孩子呢?”

    人们早就注意到那个小孩了,也早就猜到是郑炳根的孩子……

    只是郑炳根在城里的朋友,他们可从来没听说过炳根还跟包办婚姻的妻子生有孩子。

    毕竟……没有感情嘛,没有共同语言嘛,对牛弹琴嘛……怎么就把孩子给生下来了呢?

第二百一十八章 不是休书,是和离

    郑炳根:“他……他只是一个意外,是,是你……”

    他想说男人有生理需求很正常,可是想到之前自己又说没有“感情”,貌似跟一个自己从骨子里就嫌弃的没有感情的女人嘿咻嘿咻,就算是有生理需求,也跟他的人设有点不符啊。

    芩谷微微冷笑一下,她才懒得跟他争论“用什么办法才能强按着牛头喝水的道理”,只冷声道:“也就是说你从一开始从身体到心里都没有承认过我是你的妻子,也没有承认过这是你的孩子,是不是?”

    人们眼睛都热切地盯着郑炳根,还有从屋子里传来的隐隐约约的岳时琴的惨叫声,现在是真的快要生了,当然很痛。

    只可惜大家注意力都在院子里看这场好戏,哪有心情去照看一个随便到一个有妇之夫的人家里,跟男人上床搞大肚子的女人。

    亏得她还口口声声说自己是读过书的才女,是有过新思想的新时代女性,什么自强自立,什么狗屁的真爱,简直把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他本来从一开始就没承认过包办婚姻的钟毓秀,更没有承认那个儿子,芩谷说的就是他们这么多年相处的现状。

    本来大家一直这样相安无事的多好,现在提出来做什么?

    但是很明显,他一承认的话,那么就符合了他之前对外的人设:就是一个不满意包办婚姻,并且勇于追求自己真爱和幸福新时代文人。

    而且这样一来也能够解决掉眼前困境。

    于是郑根柄看着芩谷,应道:“没错,就是这样。当初你自己选择留下来,我也同意可以让你呆在家里,免得休书让你回娘家让你声誉不好,毕竟你娘家现在情况也并不好……”

    芩谷心中冷笑,不过她此刻并没有追究对方话里的毛病,她现在的目的只有一个,正式地与郑家,与这个有着特殊上层社会背景的文化人郑炳根彻底地脱离关系。

    芩谷说道:“休书?看来你对休书有偏见啊。是女人犯了七出之条才有休妻的理由,而现在的问题是,我在郑家并无过错,而是你,是你郑炳根并不承认,是你自己的原因,凭什么要给我休书?!”

    “那你想怎样?”

    “和离!”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覆水难收。

    郑炳根狠狠盯着芩谷,点着头说道:“好,好啊,钟毓秀看不出来平时挺老实温顺的,竟然会给我来这一套。既然你想要和离,那好,我便成全了你。看你回去你们钟家还能不能接受你!”

    周围也有人劝着芩谷,虽然这件事落在谁身上都挺委屈的。

    但,但是……现在可是混乱年代,到处兵荒马乱匪寇横行的。

    钟家败落,她一个离了婚的女人回到娘家,肯定会让情况更糟,到时候怎么活的下去?

    现在郑炳根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大不了就像以前那样……权当自己当一个佣人,找一个庇护所罢了,不至于一定要分出去。

    再则,一个女人还带着孩子呢……那日子光是想想就难熬啊。

    这些道理芩谷怎会不懂得,而委托者更是懂得这个道理,所以她才会委曲求全留下来……便是把自己当成一个佣人的身份,为自己为娘家更是为了孩子有一个栖身之所。

    只不过芩谷的想法不一样当然,这也是因为她有自己的底气和依仗:因为她有医术和武术两样技能,所以她并不怕离开郑家自己会而死,更不怕会有匪寇歹人来整她。

    相反,她甚至还有些期待那些人来了,来给她送功德值。

    可见,不管想要做出什么选择,首先还需要有相应的实力才行。

    芩谷当下便应道:“今天事情已经到这个地步,大家做个见证,我,钟毓秀,和郑炳根正式和离。”

    人群中再次传来“吁”的声音……这一步,就真的是再也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啊。

    人们还是有些唏嘘的,虽然这场闹剧看似让郑家很难堪很没面子,但是真正吃亏的还是作为女人的“钟毓秀”。

    所以人们这“吁”的声音多少还是有些为“钟毓秀”惋惜的,毕竟,就算是在郑家当佣人,也好过独自带着孩子去外面受罪啊。

    女人自己都说出来和离了,他郑炳根自然没有再松口的余地,不然也与他之前说的那些话相违背。

    于是当即就应了下来。

    而后,这场闹剧告一段落,芩谷趁热打铁,当即去找村长做了正式公正。

    两人正式和离,芩谷总算从郑家脱离出来。

    从半晌午一直折腾到午后两点钟,大家是不可能在这里吃到饭了,于是村子的纷纷回家去吃饭。

    至于郑炳根城里的朋友,跟郑炳根打声招呼,结伴去镇上吃东西,然后回去。

    唉,没想到兴冲冲来吃喜酒的,却整了这一闹剧。

    心中对郑根柄这个人也微微有些……说不出那种感觉,就是觉得这人吧,貌似也并没有那么的高尚伟大啊。

    这样的念头就像是一颗种子,在他们心里潜移默化地扎根了下来。

    芩谷的目的达到了,至于之前让大家劳累半天,她说的以后一定会找机会弥补就一定会,但不是现在,现在她要回钟家去。

    至于郑家现在正在处理院子里乱糟糟的,不过有乡邻帮忙,很快就把那些桌椅板凳重新还了回去。

    但是岳时琴现在已经开宫口,马上就要生了,郑家母子俩忙的团团转…

    芩谷离开村子,从兜里摸出两个馍馍,是早上芩谷让钟母特意烙的。

    她行走江湖的经验丰富,出门身上一定要带点吃的,现在正合适派上用场了。

    母子俩就地坐在石墩子上,芩谷一边吃一边说:“宝宝,现在我们都是自由的人了,以后妈妈可以教你医术,高兴吗?”

    孩子啃着馍馍,抬头望着芩谷,眼睛晶亮晶亮地,小脑袋忙不迭地点头:“嗯!高兴…”

    孩子顿了顿,张了张嘴,很努力说出几个字:“妈,妈…你为什么,知道我们会饿?”

第二百一十九章 给孩子改名

    虽然孩子很久没有说话,重新开口说话还有些障碍,不过只要孩子心灵窗户打开了,恢复只是迟早的问题。

    芩谷却弄懂了孩子的意思,她记得早上自己将馍馍装进口袋的时候就一脸好奇地看着她。

    于是非常耐心地和颜悦色地说道:“我们就是要饱带饥粮晴带雨伞啊,这样才能以备不时之需。而且这次啊,妈妈算到在这里肯定没有吃的,也算到会熬到午后,所以妈妈就特意让外婆给我们烙了馍馍啊。”

    孩子眼神中充满了崇拜,可以完全放心依靠,完全信任的感觉。

    孩子咧开嘴笑了起来,眼睛弯弯……

    说起来孩子长得非常像委托者,很秀气。

    芩谷看着孩子的笑容,感觉心都要化了,与此同时,她也感觉到从委托者的身体里传来一股非常强烈的幸福感。

    没错,这就是委托者一直渴望的,渴望孩子幸福快乐。

    只可惜,她的性格和她的顾忌,以及她所拥有的实力,让她无法完成这个愿望,无法给自己和孩子一个稳定的未来。

    芩谷收回思绪,抬头看了看晴朗的天空,看来,必须尽快给孩子取名字,嗯,就今天把,一次性把事情做了。

    芩谷脑海中已经有了一个名字,不过还不能就这么草率地定了,还是等回到钟家后,当着长辈亲人的面,这样比较正式一点。

    芩谷带着孩子回到钟家时,大家都在院子外面翘首以盼。

    芩谷走的时候就跟他们打了招呼,她这次去郑家就是正式从郑家脱离关系,让他们千万不要跟去。

    他们当然不会想到芩谷会搞出那么大的阵势,以为只是去跟郑林氏和郑根柄要休书什么的……

    其实休书就是对女人最大的否定和侮辱,以前村里也有被婆家休回的女子,都是不敢抬头做人的,就连父母兄弟也会被旁人戳脊梁骨。

    不过,钟何氏自从知道女儿在郑家原来一直是那样子的生活,就改变了之前的想法。

    就算是他钟家再怎么有名望了,再了不起又怎样?对女儿不好,那么女儿留在那里也只是受苦受累没有半点幸福可言。

    还不如回娘家来,就算是背着被休的名声,就算被那些人戳脊梁骨又怎样?总算是还有人真心心疼她们母子俩呢。

    几个叔伯们都在,不管旁人怎么说,他们也会尽全力去照顾她们母子的!

    毕竟芩谷将两个堂兄从鬼门关拉了回来,都觉得这个侄女就是他们的希望。也隐隐觉得,以后这个侄女就凭这一手医术定然不凡。

    他们万万没想到,芩谷并不是被休,而是和离。

    说来也怪,本来和离就是男女之间作为平等地位的离婚,但是在人们看来这就是对夫家极大的耻辱一样。

    所以但凡要离婚的,极大部分女人只能得到休书,而不是和离。

    之前大家在等芩谷母子俩的时候,他们实在饿的受不了就草草吃了一点,现在也早就饿了。

    也是,此时已经到傍晚时分了,芩谷和孩子两人吃的两个馍馍也全部消化完,饿了。

    于是大家重新把菜和炖的汤热一热,在院子中间摆了两张大圆桌,庆贺芩谷正式恢复自由。

    芩谷先是去房间看了两位堂哥情况,自己离开一整天,他们恢复的还不错,一天比一天好。

    坐到桌上,芩谷站起身,先是感谢大家对她们一家的照顾,感谢重新接纳她们母子。

    大家连忙谦让,要不是她挽救了两位堂哥,让他们重新燃起希望,恐怕现在这个家已经彻底散了。

    所以大家都是一家人,就不要说那些见外的话。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芩谷很是高兴,然后又郑重地说道:“今天我还有一件大事要宣布,那就是我的宝儿有名字了,叫爱国。钟爱国。”

    既然这是乱世之中,真正立身立命之本还在于国家的安定富强,而且孩子有学医的志向,以后定然能做出一番成就来。

    这个名字最合适不过了。

    其实大家都知道这孩子是有名字的,而且是非常不好的带着极强怨恨和诅咒的名字。

    他们当然不想承认,奈何那就是孩子的亲生父亲取的,他们也没办法啊。

    不过现在芩谷能彻底从郑家出来,就跟郑家没有关系了,虽说孩子依旧是郑家的骨血(对血缘重视程度远超想象)。

    但是连郑家他们自己都不承认,那么现在芩谷重新给孩子取名字也是理所当然的。

    芩谷重新获得自由身,原本打算回到娘家后,就着手准备用医术去赚钱赚名声。

    但是看到整个家族,或者是整个村子的现状,她改变了主意。

    芩谷先前为了采药,几乎把周围的山坡转了个遍,发现这里的生产力非常的落后,土地贫瘠,关键是现在气候一点不好。

    本来农作物盼着下雨的,却接连干旱一两个月;本来要收获粮食等着晴朗的,却又连续下两个月的绵雨……

    就像是为了应这灾难年的景一样,天地间充满阴霾的压抑的气息。

    现在正是农历四月末,正是收麦子的时候,可是这天气却阴晴不定。

    麦苗因为过年雨水不好,本来长得就不怎样,现在眼看着一天天黄了,却不敢收割。

    就怕弄在家里遇上接连几天下雨,反而霉烂了。

    郑家加起来二十多口人,约莫三十多亩土地,大多都是山地,收获微薄,现在粮食已经不够吃了。

    要是在继续下去的话,恐怕来年……够呛。

    芩谷心中担心的是,如果所有地方都是这样的情况,那么就算是自己通过医术挣到钱挣到名声了,恐怕也没地方买粮食。

    与其现在就去好高骛远,还不如抓紧时间看能不能弥补粮食方面的问题。

    她好歹也是经历过好多段人生,曾经也是干农活的一把好手,再加上她走过很多地方见识过很多种植经验,或许能帮上点忙也说不定。

    现在才四五月,有些作物还来得及。

    芩谷想到就做,当天晚上她把孩子哄睡后就去后院练了一套武术,然后询问小z最近几天的天气情况。

第二百二十章 收麦子

    对于天气预报,芩谷没有观测天象的能力,所以只能求助管家,支付魂灵石。

    在之前的任务小时空里,每天都会自动播报未来三天到一个星期的天气预报。

    虽说不百分百准确,但是大体上还是能给人们一个准备。

    小z可以通过他的方法收集外界的环境变化,便能推衍出来,倒是属于它的强项了。

    小z说道:“明天……上午有雨,不过接下来有三四天的晴天,若是能抓紧这几天的话,还是能够把麦子收回来的。”

    晴天之后又是雨天,而且是连续不断的雨天,再加上现在麦子已经黄了,所以明天是收割的最佳时期。

    芩谷心中有数,然后调匀气息,一夜无梦。

    第二天四点过就起来了,瓦片上果真传来淅淅沥沥的雨声,小z推衍的果真没错,今天有雨。

    不过他说的是上午有雨,就看下午能不能放晴,那样的话,麦子晾个小半天就能收了水分,趁着一晚上通宵,应该能收回来。

    芩谷心中盘算着,一边朝后院走去,她习惯地要修炼武术再做其他事情。

    毕竟不管怎样,强健的身体才是自己最大的本钱。

    刚到后院,就听到钟母开始起来做饭了。

    现在做饭还是很麻烦,看到芩谷,连忙让她去好好休息,毕竟这几天为了堂哥的事情劳累奔波,昨天又去郑家折腾一整天。

    芩谷跟母亲说不累,打声招呼便抓紧时间去练武了。

    练着练着,芩谷看到廊檐下站着一个人。

    竟是爱国。

    芩谷稍稍愣了一下,继续把一套练完,来到孩子旁边。

    她想过要教孩子练武的,只是对方现在身体非常弱,而且这才刚刚落脚,她打算过几天才带孩子一起来练的。

    没想到孩子竟然起的这么早,而且默默地站在旁边看她。

    芩谷现在满头满脸的汗水,但是气色却非常好,笑着问爱国:“爱国啊,妈妈这是在练武,可以强身健体还能防身之用,你要跟妈妈一起修炼吗?”

    爱国眼睛冒着星星,重重地点头:“妈妈,我想。”

    于是芩谷便拉着孩子的小手,来到宽敞处,开始一招一式地教对方。

    孩子模仿能力很强,关键是这么小的人这么弱的身体,愣是坚持了十几分钟才实在体力不支地坐下来。

    此时已经早上七点了。

    钟母已经把饭煮好,特意给芩谷和孩子煮了鸡蛋。

    芩谷没有推却,说实话,这练武真的非常消耗身体能量,必须要补充营养才行,否则练了达不到增强体能的效果。

    再则,今天她准备开足马力,把小麦收了,不吃点东西怎么能行。

    吃了饭,芩谷便又去大伯和二叔家,看望两个堂哥。

    顺便把爱国也带上,现在爱国对医术和武术都有极大的热情,让他多看点实际诊病的过程是很有好处的。

    钟林华和钟钟竹生都恢复的很不错,芩谷分别给他们施针和配药,以及护理的注意事项。

    大伯他们看着外面湿漉漉的天空,就说今年的麦子很难收回来,满脸愁苦。

    庄稼人就是看天吃饭,要是老天爷不赏脸真的很难熬啊。

    芩谷就说道:“今天下午或许会放晴,我们可以傍晚去割麦子,争取连夜弄回来然后脱粒晾晒……”

    大家面露忧色:“一旦脱粒,若是不能尽快晒干就会霉烂,那可是什么都没有了。”

    “也不知道今天下午能不能放晴,再则,这一个晚上也不能把麦子全部割完啊……”

    “就算是能弄回来,也不知道明天后天会不会下雨……”

    芩谷觉得与其这样下去,还不如赌(信小z)一把。毕竟这样继续下去的话,麦子在地里也会坏掉的。

    芩谷说道:“这天气的确拿不准,但是若是继续这样拖下去,到时候恐怕所有的麦子都要烂在地里了,与其这样还不如赌一把,只要收获回来,能晒上三四个太阳就没问题了。”

    大家虽然还是很担心,但是想着之前芩谷把两个堂哥救回来了,而且还成功从郑家和离,这说明是有本事的。

    在钟家已经有一定发言权,大伯最终拍板,那就听毓秀侄女的。

    于是让大家开始准备起来,显示把院子打扫干净,该腾地方的全部拾掇出来。

    这麦子就是“毛多肉少”,很占地方,先准备着,到时才能更节约时间,才会不慌乱。

    芩谷想了想,让他们可以趁着现在下雨,也不能做其他什么事,可以到周围的邻居去转转。

    如果他们信的话,就让他们也连夜去割麦子。

    回到家后,芩谷开始教授爱国识字写字。

    家里没有纸笔,芩谷就用木炭在地上写。

    这些只能以后才能慢慢置备了。

    时间很快过去,快到吃午饭的时候,天空果然放晴了。

    大家都非常高兴,本来觉得天空阴沉沉的,又要接连下几天呢,没想到果真如芩谷说的那样,晴了。

    所有钟家人都不由得充满了期待……还有之前得到钟家带去消息的乡邻,看着天空也觉得奇怪,没想到真被钟家说准了。

    说许接下来几天真的是晴天也说不准。

    不管了,时间不等人,都热火朝天地准备起来,不到下半晌,麦子上的水汽就晒干了,只是地面还有一些湿漉漉的,不过这并没有什么影响。

    大家带上镰刀扁担绳子,全都去收割麦子了。

    芩谷可是个庄家好手,这场与时间赛跑的大赛怎么能少的了她。

    所以现在钟家可以说除了两个还躺在床上的钟竹生钟林华之外,就连七十多岁的大伯也跟着挑麦子,干的热火朝天。

    其余村民看着这家人就像疯了一样去收割麦子,有的也跟着收割,有的则是在旁边说风凉话。

    其中就包括之前占了钟林华家地边,还把钟林华打伤了的侯佳贵。

    因为侯佳贵上次把钟林华打残了,但是钟家人到现在也不能把他怎样,现在更是一副耀武扬威的样子,得瑟的不得了。

    抱着手站在底边上说些诅咒的话。

第二百二十一章 不说话,就是干

    芩谷这几天忙着收麦子和耕种,一直没时间和机会找这人算账,他现在竟还有脸来这里咒骂泼冷水?

    真以为现在钟家败落,便可以骑到别人脖子上恣意撒野了?!

    对于这种像苍蝇一样让人厌恶的人,芩谷觉得完全没必要客气。

    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若是不能庇护亲人,不能伸张正义,要一身的本事来干什么!

    于是手上一颗小小的石子儿“咻”地一声飞了出去,精准地击中其后腰一个穴位上。

    芩谷觉得,有时候强大的医术其实比武术更加厉害,生杀全在一念之间。

    关键是杀人于无形。

    天一放晴,天气就比较热,男子家基本上都光着膀子,要击中穴位并不难。

    重要的精准度和力度,很显然芩谷掌握的很好,所以侯佳贵并不觉得痛,加上傍晚时分光线不强,所以别人也并没有注意到。

    但是当侯佳贵晚上回去的时候,就觉得腰酸软无力,就好像被窑子里的婆娘榨了好几次一样。

    关键是已经好几天没有去逛窑子了,正感觉身体里有一股子劲儿无处发泄呢,怎么腰突然就…就不行了呢?

    晚上女人在他身边挨挨擦擦的,想要那意思,他直接吼了两句,便背过身呼呼大睡。

    可是第二天等婆娘叫吃早饭的时候,他发现腰就像是绑了一块石头一样,沉重的很,连起都起不来了。

    只躺在床上哼哼。

    婆娘来看他,发现他身上啥东西都没有。

    心中就很郁闷,说不定去逛窑子的时候折腾坏了。

    要不然怎么对自己爱理不理,现在竟然连床都起不来了。

    嘴里就咕哝了几句,换来一顿训斥。

    若是放在平时,她要是敢这样咕哝的话,指不定拳头就落到她身上了。

    但是现在侯佳贵连起都起不来,想打是不可能了。

    只能呵斥两句,让婆娘赶快把他扶起来,把饭给端过来。

    不知道怎么的,刚才动怒,又强行扭动了身体,感觉腰上那块酸酸的地方变得更加明显了。

    哎哟,不得了,自己的腰肯定出事了,这可不行,腰的事就是人生大事,必须马上治好。

    婆娘平时就被打骂惯了,虽然现在男人起不来打不到她,仍旧飞快地把侯佳贵扶着靠在床头,然后忙不迭地去把专门给他做的白米饭加炒鸡蛋端了过来。

    紧接着又被呵斥去请郎中来给侯佳贵看病。

    …………

    且说钟家这边,这次憋足一股子力气,愣是连夜把麦子收割了回去。

    然后一大家子又奋战了一整天,总算陆陆续续把麦子脱粒,并晾晒了出去。

    跟着钟家干的也有好几户人家,也基本上把麦子收割的差不多了。

    其余的人见第二天果真是一个大晴天,于是也纷纷开始割麦子。

    而此时钟家以及几乎人家已经开始晾晒了,芩谷则是一刻不停息地借了牛来翻地,开始下一轮的耕种。

    一般而言,农忙过后都会休整半个月的样子……主要是收麦子前前后后就需要这么多时间,然后才来翻整土地,晾晒一段时间等等。

    但是芩谷总觉得这时间不能等下去,必须跟时间赛跑,在气候还没有极端恶化的时候,尽可能地多种植农作物。

    只要肥料跟得上,雨水丰沛气温适宜,可以种两季。只是人会非常累就是了。

    这个时节可以种红薯和一些瓜豆之类。

    所以芩谷先是在屋旁开辟一块土地,把发芽的红苕种下去,用农家肥灌溉,育苗。

    然后把无前屋后甚至连地边都不放过,把家里钟母之前收集的上一季的瓜豆种子全部种下去,等出苗后再进行追肥或者移栽之类。

    芩谷忙活这些的时候,爱国就一直跟在她身边,不停地问这问那。

    芩谷很喜欢孩子这样问自己,表明对方已经心门打开,性情变得开朗起来,这是好事。

    而且她也可以把自己曾经的生活经验,和数段人生阅历,分享给对方。

    所以不管爱国问什么,芩谷都非常耐心地回答,并且教他怎样对待不同的种子,不同的农作物什么时候播种什么时候收获等等。

    钟家的人虽然不知道芩谷为什么这么急吼吼地弄这些,不过看到果真接连晴朗了几天,他们对芩谷愈发的敬佩和信服,所以非但没有阻止她,反而让另外几个堂哥和大侄子帮着芩谷一起弄。

    其余的力气比较小的,则负责每天晾晒麦子,做饭,送饭等等。

    三天后,芩谷把能种的作物都种下去了,麦子也基本上收到仓里。

    就在第四天早上,人们才刚刚起床,天空就阴云密布,下起雨来。

    刚刚晴了三天半的时间,果真和芩谷之前“预言”的一样。

    钟家只剩下极小部分麦粒还没有完全晒干,芩谷看了看天,说道:“剩下的那些麦子就先碾了,炕成干饼,也是能放一两个月的。”

    因为刚才她又问了小z接下来几天的天气情况,发现都是阴晴不定,最多晴一两天然后又下一天半天的雨之类。

    这样的话基本上就是刚刚把麦子上的水汽晾干,还没来得及收割就又要下雨……所以能够连续有几个晴天是非常难得的。

    人们看着天幕再次被淅淅沥沥的雨占据,对芩谷信服的几乎五体投地。

    看这天,恐怕很难再有几个连续的晴天了。

    既然麦子晒不干,堆在那里肯定会霉腐,索性碾了,炕成干饼收藏起来也是一样。

    跟着钟家干的那几户人家也基本上把麦子弄回来了,心中一阵庆幸。

    后来跟风的人家,现在麦子才收割回来,刚刚脱粒,现在遇上下雨,只能堆在那里,望着老天发愁。

    一连过了五六天,都是这样断断续续的雨天,没办法了,只能学钟家。

    与其让麦子烂了发芽,还不如弄出来,总归能减少一点损失。

    且说芩谷看着雨天,如同在天地间挂了一层薄薄的带着水汽的帘子一样。

    她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她记得之前有一个当“圣女”的委托任务,旱久必涝,涝久必旱,有旱就有涝,有涝必有旱。

第二百二十二章 未雨绸缪

    现在看起来雨水充沛的有些过份,说不定下半年就会出现干旱的情况。

    其实从委托者记忆中,这几年来气候都不稳定,基本上都是需要雨水的时候天干无雨,而不需要雨水的时候又连续十天半月下个不停。

    这个小时空人们还只停留在靠天吃饭的程度,收成好坏全看老天爷的脸色。

    想到这里,芩谷觉得或许应该挖一个蓄水池,以备不时之需。

    其实这雨下的并不算很大,完全可以在外面干活。

    芩谷想了想,就对大伯他们说道:“现在雨水太多,我担心下半年会有干旱。这雨下的不算大,暂时也没有其他事情(下雨地里的活也干不了),不如就在我们院子旁边挖一个蓄水池,正好可以将上山流下来的雨水收集起来。”

    其实芩谷之前不管是采药还是几天干农活,对周围地理环境仔细了解过。

    院子旁边是一块斜坡,地贫瘠不说,下面是很厚的连山石,挖蓄水池最合适不过。

    而且他们现在住在半山腰,水源本来就不足,就算是没有天旱,有蓄水池总归有好处的。

    大伯想都没想,当即拍板:“那就听毓秀侄女的,挖蓄水池。今天就开始动工。”

    于是人们看到钟家的人就像吃了药一样,疯狂的收了麦子就跟着种了新的作物,现在又开始挖什么蓄水池?

    是不是有病啊?

    听说钟家老三家的女儿被婆家给休(管它是不是和离呢,反正在人们眼里就是被婆家赶出门来的)了,是不是就弄得精神失常了?

    甚至有人专门跑到钟家来看热闹……这下雨天的,挖什么蓄水池呢?是不是吃多了撑的?

    芩谷其实原本也想着凭借自己数段人生的阅历和经验,而且就算是以她原本的人生也绝对算得上是人生赢家。

    经验肯定比这些人要多一些,也想着把全村人带领起来,备战可能即将到来的荒年。

    可是看这些人的样子,还有那言语中的讥诮,简直就把钟家的人当成傻子一样嘲笑。

    罢了罢了,这样的人一句话都懒得跟他们说。

    不过钟大伯比芩谷对这里的乡亲近邻更有感情,他深觉侄女这个想法很有道理,况且……现在不就是淋一下雨嘛,庄稼人哪次收获耕种的时候没有淋过?

    与其在家里望天叹息,还不如来挖蓄水池有意义。

    于是他非常耐心地跟村民们分析其中利弊……

    除了仍旧有一部分人宁愿在背后嚼舌根子,或者啪嗒着旱烟吹壳子,也懒得抡锄头的懒汉之外。

    还是有好几户人家跟钟家一起挖蓄水池,其中就包括之前跟钟家一起连夜收麦子的那几户。

    …………

    半个月后,听说侯家老三侯佳贵不知怎的,竟然瘫在床上起不来了。

    啧啧,这才三十来岁的年纪,正值壮年,怎么就倒下了呢?

    人们口上一副可惜遗憾的样子,说候老三的媳妇真是可怜啊,男人起步了床可真是受罪守活寡之类的话。

    但是心里却是另一套说辞:候老三说不定就是逛窑子逛的太多了,被那些婆娘把身体榨干了,所以才瘫在床上。至于候老三媳妇么,虽然现在看起来是挺可怜的,可是却没人打她了,说不定她还偷着乐呢。而且以前人们看候老三经常打婆娘,人们一开始还帮着她说话,结果她不记好,回去就跟候老三说,最后换来候老三的报复……所以,人们都懒得再理她,背地里都说活该。

    侯家老爷子听说之前被他们打了的钟家老二现在已经能下地走路了,要知道当时钟家老二的腿已经被他们打断,连骨头茬子都露出来了,后来所有郎中都不肯来,都说活不了了。竟然就好了,听说昨天还有人看到侯家两个兄弟都在挖啥蓄水池来着。

    一打听,人们都说是那个被婆家休回来的钟毓秀给治好的……

    以前钟家还很兴旺的时候,是听说过钟家的老老太爷很注重子孙的教育培养,光是私塾先生就请了三四个,专门请到家里来教授子孙们的学习,就想着能有两个考个功名什么的。

    只是后来钟家败落,那个时候貌似钟毓秀这丫头还很小吧……不过也不排除她真的学到真本事。

    可是,如果钟毓秀真有这样本事的话,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显山露水的?嫁到夫家还被人吃的死死的?

    当然也可能如她说的那样,是嫁到夫家后自学成才。

    可是女人在夫家就是当牛做马的命,哪有让你去折腾医术的时间?

    而且,作为一个妇道人家,要是出去抛头露面的话,人家会认为婆家没有章法,会觉得这个女人没有“妇道”。

    唉,不管怎么说,既然她能医好钟家两兄弟的病,那就先叫来给候老三看看再说。

    至于以前的那些恩怨么……晾他钟家也不能怎样,毕竟现在村上就数他们侯家人多。

    侯老大还是村长,他们钟家能怎样?

    芩谷见侯家老二侯佳明背着手昂着头,嘴里咬着一支旱烟,眼睛被烟子熏的眯成一条缝,拉长了声音朝她喊道:“喂,那钟家的,跟我去给我兄弟看病……”

    芩谷眼中杀意一闪而过,应道:“确定要请我去?”

    侯佳明很是倨傲的样子,不耐烦道:“快点走啊,要是把我兄弟的病给耽搁了,有你们钟家人好看。”

    让钟家人好看?呵……

    留着你们这样的人家才是这个村子最大的隐患,村上几乎所有人家,就没有没被这侯家几兄弟欺负过的。

    后来也是凭着他们人多势众,联合村里的几个混混,强行把原来的老村长给弄下台,让侯老大侯佳升当了村长。

    上次钟林华因为侯家抢占土地,争论了几句反被侯家几兄弟打了,钟家也无处伸张,要不是芩谷回来的及时,人基本上就死了。

    于是侯家几兄弟在村子里更是耀武扬威,无法无天。

    所以,在芩谷的计划里,这个侯家她迟早都要把他们给干了的。

    而且通过小z查看他们头顶的属性气泡,功德值都达到-20多了…

    对于一个整天跟土地打交道的老百姓而言,要想干出负几十的功德值的事情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啊。

    只是芩谷这段时间一直在忙,在跟时间赛跑,根本顾不上这一茬。

    现在对方主动送“上门”,自己正好将他们都解决了,免得一直在那里蹦达蹦达,着实烦得很。

    自己这一身的技能可不就是用来干这些的么。

    到了侯家,芩谷发现一大家子都在。

    心道:正好。

第二百二十三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其实侯家也有些吃不准这“钟毓秀”会不会来,毕竟之前他们把人家的堂兄打了,那个梁子还没解呢。

    且没想到对方还真的来了,心中是愈发的得意。

    站在院子里愈发地把腰背挺直了:果真还是害怕我们侯家了吧。

    候老爷子一副“我叫你来给我儿子看病是看得起你”的样子,对芩谷说道:

    “你要是把我三儿治好了,我就让佳升给你们钟家特批,让你们继续修啥的蓄水池……”

    前几天钟家和几户人家都在挖蓄水池,可是总会有人来捣乱阻扰,不让他们挖,一会儿说破坏风水,一会儿说没有村长批准谁也不能乱动。

    另外几户人家已经迫于威慑,不敢继续挖了,就连挖好的坑也要求填回去。

    但是钟家现在两个兄弟身体基本上好了,众人往那一站,那些人也不敢怎样。

    芩谷调查那些人,都是村上闲散人员,俗称二流子,混混。

    芩谷也不是那些只会嘴皮子上“劝人善良”的那种,你不善良的话正好,我正收集功德值呢。

    所以也没客气,随手就让几个吃了点哑巴亏,让事态消停了一下。

    不过接连又有人来干扰……

    芩谷心中哦了一声,没想到这件事背后还是这侯家在搞鬼呢。

    侯佳升当这个村长,从没想过怎么造福一方百姓,为这里的人做实事,只想着为了自己家牟利,鱼肉乡民。

    强占别人家土地,横征就连官府都没有的莫须有的税收,让村民免费给他们家修房子,做家具等等。

    现在人家在自己的地上挖蓄水池,且不说这是调节旱涝,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非但没有一点支持鼓励,还强行阻扰,真是够了。

    这样的人就是村子的毒瘤,留下也是祸害。

    芩谷视线从这些人身上扫过,嘴角浮起一抹冷笑,什么都没说,跟着走近房间,装模作样查看了一番。

    耳边尽是威胁的声音…

    而后,芩谷出了门才对众人说道:“有句话叫做人在做天在看,侯老三的病是他自己做的孽的报应,治不好了。”

    她此话一出,其余众人顿时暴跳如雷,叫骂着就要扑上来打人的样子。

    可是才刚刚要动手,突然感觉腰上一酸,整个人就软了下来。

    “哎哟”一声,一手扶着腰,差点就倒在地上了。

    其余的人情况也差不多,就是感觉腰突然就没力了,连站着都无比吃力。

    指着芩谷,“你,你这个贱人到底对我们做了什么?”

    芩谷摊了摊手,“我站在这里都没动,什么都没做啊?”

    “可,可是我的腰……”

    芩谷冷冷地道:“哈哈,看来真是报应啊。人在做天在看,这些都是老天对你们的报应。治不好的,你们就在这等死吧。”

    说完,芩谷直接转身就走,身后传来一片叫骂声。

    他们就算是想要报复,也要等能站起来再说。

    不过,他们永远也不可能站起来了。

    其实芩谷只是让其暂时气血瘀滞不通而已,需要调节心态,然后做舒展筋骨经脉的运动,自然就好了。

    但是这些人骄横跋扈惯了,又岂是能够心气平和的人?

    关键是那一身的肥肉,就知道平时吃的好又少运动,更不可能去什么舒展运动了。

    芩谷总算是为钟家或者说为村子的人出了一口气,不过心里还是有些不爽。

    按照她的性子,真想直接搞定拿功德值的。

    但是她不能。

    首先,是自己来侯家有很多人都看到,钟家和侯家的恩怨大家也看到的。

    若是自己一来侯家人就死了,就算是自己有一百张嘴说没有杀人,有绝对的证据证明不是她干的,也会被直接扭送官府。

    其次,是她的武术还没有练到家,在这乱世中还是不要太冒进了。

    现在侯家人的情况可以说成是不小心扭到腰,说成是老天爷报应,可能会说她晦气……刚去过人家家里,结果所有人都不好了,晦气。但是却没人敢说她干的。

    一天时间内,侯家几个兄弟,包括比较凶恶的几个媳妇和小辈,全都得了腰痛的病。

    人们哗然,但是内心还是很喜悦的,这家子终于不能出来搞事情了。

    于是之前挖蓄水池的继续挖。

    那几个小混混,原本想着趁这个机会来整一整钟家,以此讨好侯家来着。

    没想到也相继得了腰痛的病。

    完全没有任何征兆,也没有任何外伤表现,就是躺在床上起不来。

    人们纷纷说,恐怕真是作孽多了,老天爷看不下去了,要收人了。

    侯家请了好多郎中来看病,都看不出个子丑寅卯,要不是看那些人神情痛苦不似作伪,都要以为是他们故意装出来的呢。

    索性就随便开个滋补的方子吧……毕竟这些人平常就喜欢去逛窑子,在村上也是欺男霸女,肾亏很正常,说不定补一补就好了呢。

    哪知道这一补反而弄得更加严重了。

    之前还能勉强坐起来,现在更是连坐都坐不起来了。

    两个月后,上面派人下来催收这一年的税赋。

    大概是乱世中,这些人也非常的嚣张,竟然要征收比往年多一倍的粮食。

    今年因为气候不好,本来就减产,再多一倍,就算是全部拿去交公粮都不够啊。

    这侯佳升因为自己身体垮了,当然不可能像往年那样带着一众人到每家每户收粮(其实就是抢劫),但是他又想保住自己先在的位置,于是就跟派来的收粮官说:“……钟家占了大量土地,他们粮食最多,只要拿下他们家,其余人家就能收上来了。”

    于是收粮官便带着两个人到了钟家。

    钟家大伯现在是年岁最长的,所以一般都是他主持家族中的事情和接待外面来的人。

    钟大伯一听,对方要征收的粮食几乎就是他们收获的全部了,这简直就是抢劫嘛。

    但是来人态度十分强硬:现在国家有困难,每个人都应该贡献自己力量。否则就是与朝廷与人民做对。

    话是说的好听,可是这些粮食收上去了究竟落到谁的口袋里还说不准呢。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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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28652/ 第一时间欣赏她有一间时空小屋最新章节! 作者:蜀椒所写的《她有一间时空小屋》为转载作品,她有一间时空小屋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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