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0 老狗
小斯在表达上有点问题,他想说的应该是“清理”,而不是“清除”。
毕竟不是生死攸关,没必要不死不休,只要那些和小斯理念不符的人愿意主动离开,小斯也不会太过分。
“进步党不是为谋取个人利益服务的,我们曾经代表的是所有开普人的利益,现在却成为某些人谋求个人利益的工具,这很不好,不正常,如果不加以改变,那么进步党迟早会被所有人抛弃。”小斯眼睁睁看着老塞西尔·罗德斯的心血就这么被人糟蹋,心情可想而知。
“塞西尔,放手去做吧,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权利支持你。”斯塔尔·詹姆逊博士对小斯还是有信心,看着小斯年轻而又坚定地脸,就像看到40年前的老塞西尔·罗德斯。
“我准备召开全体委员会议,征求大家的意见。”小斯确实是有主见,这就是小斯和他父亲最大的不同,小斯现在学会了尊重他人意见,不像老塞西尔·罗德斯那样一意孤行。
斯塔尔·詹姆逊博士不说话,不过转天就出现在进步党位于开普敦的党总部。
别看进步党已经没落,毕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进步党在开普敦的总部位于开普敦市中心的罗德斯大街,这条街在第三章的时候出场过,当时还叫政府街,南部非洲联邦政府成立后,开普敦市政府为了纪念塞西尔·罗德斯,将这条开普敦市内最繁华的街道改名为罗德斯大街。
上一次罗德斯大街出场的时候还是1900年,和那时相比,罗德斯大街就和这二十年来的开普敦一样,几乎没什么明显的变化,这和南部非洲的其他城市对比鲜明。
进步党总部位于罗德斯大街中段,这是一个占地面积50英亩左右的建筑群,小斯记得以前总部大楼门前有老塞西尔·罗德斯的雕像,可惜不知道什么时候雕像已经被搬走,物是人非。
二十年前进步党最辉煌的时候拥有超过十万党员,当时的开普总人口加起来才不到五十万,可以想象当时的进步党有多么的强势。
现在开普州总人口早就已经突破两百万,进步党的成员却依然还是十万,委员会成员却从二十年前的9个人发展到26个人? 其中大半成员小斯都不认识。
小斯不认识这些新委员,新委员们却认识小斯,几乎所有的新委员在见到小斯的时候都主动过来和小斯握手寒暄,老委员们倒是态度有点冷漠? 他们都是和老塞西尔·罗德斯同时代的人? 小斯对于他们来说是后辈,又有老塞西尔·罗德斯这层关系? 冷漠一点也很正常。
斯塔尔·詹姆逊博士坐着轮椅来到会议室的时候? 情况和小斯恰恰相反? 几乎所有的老委员都过来和斯塔尔·詹姆逊博士热情问候,新委员们倒是对斯塔尔·詹姆逊博士态度复杂。
倒是没有人恶语相向,不过眼神都不怎么友好。
“塞西尔? 加油干,一定要击败马蒂尔达家族的欧文,我们信任你——”殖民时代担任过老塞西尔·罗德斯内阁成员的瓦特布尔·安德烈斯中气十足? 他现在也已经年过六旬,身体和精神还算不错? 现在担任进步党主席。
“谢谢你瓦特布尔? 我会努力的——”小斯不咸不淡? 他虽然已经获得代表进步党参选的资格? 不过进步党给小斯的支持力度并不够,很多进步党中央委员,甚至在等着看小斯的笑话。
“喔,我以为你还会和以前一样叫我安德烈斯叔叔——”瓦特布尔这话说得让人很不舒服,既表明自己资格老,又压了小斯一头。
小斯轻靠在椅背上微笑不说话,他的位置并不显眼,而瓦特布尔所坐的位置,曾经属于老塞西尔·罗德斯。
“博士,你的身体还好吗?我觉得你应该会罗德西亚,那里应该更适合你调养身体。”瓦特布尔在小斯这里没有得到想要的回应,转身又去挑衅斯塔尔·詹姆逊博士。
“谢谢你的关心安德烈斯,我还没有到走不动路的时候。”斯塔尔·詹姆逊博士还是上气不接下气,胳膊放在轮椅的扶手上撑住下巴,给人的感觉好像随时会断气一样。
“那么我们开始吧,塞西尔,把我们这些老家伙叫到一起要干什么?我猜你是要给我们发奖金,你父亲以前经常这样做——”瓦特布尔看向小斯的目光充满不加掩饰的贪婪,这可是南部非洲最著名的富二代。
“没有奖金,也没有糖果,我今天召集大家,是为了宣布一件事,我绝对解散现在的委员会,重新进行选举——”小斯一上来就石破天惊。
“解散委员会?不不不,塞西尔,你没有这个权利,就算是你父亲也没有这个权利。”瓦特布尔脸上的笑容凝固,他是万万没想到小斯一上来就要掀桌子。
正常来说,进步党面临大选,现在小斯应该做的是团结党内一切力量,应对即将到来的考验。
这时候最有效的手段一般就是砸钱,大把的金钱砸下去,结果好不好先不说,效果一定有。
“安德烈斯叔叔,你这些年执掌进步党,对进步党现在的状况很清楚,如果我们不作出改变,那么我们肯定无法击败自由党。”小斯终于改叫安德烈斯叔叔,不过却让瓦特布尔遍体生寒。
“那么你觉得进步党的现状是因为我吗?你怎么敢如此放肆!”瓦特布尔拍案而起,既然小斯一上来就撕破脸,瓦特布尔也没必要假惺惺。
“不仅仅是你,在座的所有人都有责任!”小斯不客气,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塞西尔,你怎么能这样说?”
“罗德斯先生说的没错,进步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在座的确实是都有责任。”
“就算都有责任,这话也不应该由一个年轻人来说——”
小斯的话音刚落,会议室顿时乱的跟菜市场一样,刚才还衣冠楚楚的委员们方寸大乱,有种在大街上被人扒光了衣服的手足无措。
“荒唐!”瓦特布尔看向小斯的眼神充满厌恶和愤怒,起身大步走到门口,拉开门就想走。
门外是艾登凶神恶煞一样的脸,他的西装没有扣扣子,腋下枪柄乌黑锃亮。
艾登周围还有十几名小斯的手下,瓦特布尔看了一圈也没有找到自己的秘书。
“塞西尔,你这是什么意思?”瓦特布尔眼中的惶恐一闪即逝,恍若回到30年前的蛮荒时代。
“就是你看到的意思,亲爱的安德烈斯叔叔,听我的,如果你愿意主动辞去进步党主席职务,那么你现在就可以离开——”小斯表情和声音都是冷冰冰的,这个“亲爱的”现在听上去可真讽刺。
刚才还闹哄哄的会议室,瞬间鸦雀无声。
“那么我现在明确告诉你,我不会辞去进步党主席职务,你是不是准备让人把我从窗口扔出去?”瓦特布尔有恃无恐,就算是老塞西尔·罗德斯复生,也不敢这么对待他们这些老家伙。
“亲爱的安德烈斯叔叔,我不会让人把你从窗户上扔下去,不过我会让任去调查进步党这些年的财务,相信我,我和联邦政府司法部长法瓦尔特勋爵的关系还是不错的,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进步党财务主管好像是你的女婿吧——哦,对了,你的儿子也在财务部工作——“小斯准备充分,出手就直击要害。
小斯的话音还没落,瓦特布尔就身体僵直,看向小斯的眼神惊疑不定。
现在的进步党高层,全部拉出去枪毙可能有冤枉的,隔一个毙一个肯定有漏网的。
财务部更是问题高发区,不查就算了,一查一个准,小斯和亨利的关系那不用说,三巨头不是白给的。
“四十年前你从普利茅斯来到南部非洲,当时你一文不名,连结婚的费用都是我父亲支付的,现在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父亲的?”小斯看向瓦特布尔的眼神凶狠凌厉,进步党之所以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瓦特布尔不说府全部责任,最少要付一半。
“——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看在我父亲的份上,以前的事过往不究,不过你必须辞去党主席职位,退出进步党,哦,别忘记走的时候带走你的儿子和女婿,还有,你女婿刚刚转走的那60万兰特必须还回来,亲爱的安德烈斯叔叔,你可真是胆大包天,那是我为竞选准备的经费,这都要雁过拔毛?”小斯杀人诛心,瓦特布尔也是犯了失心疯,进步党的账户开在兰德银行,小斯要调查资金流向那还不是易如反掌。
“混——混蛋——”瓦特布尔脸上的表情是痛心疾首,也不知道是在骂女婿,还是骂别的什么人。
瓦特布尔的话每说完,脸上突然露出痛苦的表情,然后手捂住胸口,身体倚在墙壁上慢慢倒地。
瓦特布尔是有心脏病的,看上去好像是心脏病发作。
小斯冷漠的看着正在地上抽搐得瓦特布尔,就像再看一条垂死挣扎的老狗。
1261 聪明的詹尼叔叔回来了
换成是罗克,没准还要搞一个杯酒释兵权之类的策略,争取来个和平交接什么的。
小斯就简单的火烧庆功楼,找人把门一堵,不辞职就不放人,还要搞得你身败名裂,两害相权取其轻,聪明人都知道应该怎么做。
效果还是很好的,小斯的方式虽然简单粗暴,可是对付这群趴在进步党身上的吸血鬼也没必要太客气,华人的一些方式用在白人身上并不合适,你所有的温文尔雅都会被人认为是软弱,然后就得寸进尺肆无忌惮,最终还是要撕破脸。
谁都没想到的是,瓦特布尔确实是心脏病发作,在刚送到医院不久就不治身亡,他的儿子和女婿却不敢找小斯的麻烦,连尸体就不敢领,一夜之间离开开普敦消失的无影无踪,还是斯塔尔·詹姆逊博士出面为瓦特布尔找了块墓地草草下葬。
瓦特布尔辞去进步党主席职务后,斯塔尔·詹姆逊博士重新出山,担任进步党临时主席,进步党内同时开始新的选举,结果没有任何意外,小斯顺利当选进步党新任主席,进步党委员会也大面积换血,26位委员大半辞职,只剩三人留任,新一届进步党委员会也只剩11名成员。
人数虽然少了,进步党上下的风气却为之一肃,一些因为不满进步党现状,退出进步党已久的老委员被小斯重新请出山委以重任,又一些刚刚加入进步党不久,有能力却没有出头机会的年轻人被小斯破格提拔,短短旬日,进步党就日新月异,又找回了几分曾经南部非洲第一大党的状态。
消息传回南部非洲,罗克也为小斯的雷厉风行感到惊讶。
在罗克这里,小斯一直像人畜无害的小白兔,没有表现出来多少攻击性。
没想到去了开普,小斯好像换个了人一样,即便是罗克去开普? 也未必能比小斯做得更好。
“开普敦人对进步党还是很有感情的? 塞西尔担任进步党主席之后? 在罗德斯家族的庄园内连续举行了三场造势晚宴? 前后邀请了数百人,募集到近百万兰特的竞选资金,欧文先生现在现在有麻烦了,他有了一个足够有分量的竞争对手。”西德尼·米尔纳对小斯也赞不绝口? 真的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正常? 别忘了小斯的血管里流淌着塞西尔·罗德斯先生的血液。”罗克也没有多惊讶? 小斯已经不是那个因为老塞西尔·罗德斯去世? 惶恐无助坐在台阶上痛哭的小斯了。
“原本欧文是稳操胜券? 现在开普州的选情五五开? 我们要不要适当给欧文一些帮助?”西德尼·米尔纳还是站在罗克的立场上考虑问题,小斯和罗克的关系固然好? 欧文和罗克却是一家人。
哦,这方面小斯也不差? 现在罗克和小斯可是儿女亲家,也可以算是一家人。
“不用? 随便他们谁赢? 最终的胜利者都是联邦政府。”罗克稳坐钓鱼台,小斯是聪明人? 他知道应该怎么做。
说实话,考虑到开普州的具体情况? 罗克本人也倾向于是小斯当选州长。
不是说罗克不信任欧文,欧文现在表现也越来越成熟,本人能力也没问题,不过毕竟小斯是姓罗德斯的,这个姓氏对于开普敦来说有着特殊意义,千万别以为开普州的那些农场主好伺候,也就小斯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能镇住那些农场主,换成欧文还真不一定行。
其实罗克现在更多关注的并不是开普敦,而是奥兰治。
奥兰治州州长前不久因病辞职,有资格担任州长的人选并不多,呼声最高的是担任联邦政府外长的杨·史沫资。
和开普州一样,奥兰治州在南部非洲的地位也比较特殊,州长位置备受关注,路易·博塔去世后,杨·史沫资取代路易·博塔成为布尔人的精神支柱,如果是杨·史沫资担任奥兰治州长,那么后果同样是有利有弊。
主要还是看杨·史沫资的选择,别看杨·史沫资自从世界大战爆发后表现还不错,事实上人的野心是会随着地位的变动而变化的,罗克也不敢确定,一旦杨·史沫资担任奥兰治州长,那么杨·史沫资还不会像现在这样一切以联邦政府为主。
布拉德办公室的情报表明,这段时间杨·史沫资家门庭若市,多位在奥兰治州拥有巨大影响力的布尔人拜访杨·史沫资,他们的谈话内容罗克还不清楚,不过其中一些人对联邦政府的态度并不太好。
“你觉得杨·史沫资部长怎么样?”罗克问西德尼·米尔纳,罗克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他对杨·史沫资其实是有成见的。
或者说,罗克一直不敢给予杨·史沫资,类似小斯和欧文一样的信任。
主要还是另一个时空布尔人的表现,给罗克留下了太深阴影,导致罗克对于布尔人整体是排斥的,别看现在的南部非洲各种花团锦簇,万一行差踏错,那么后果罗克也无法挽回。
“史沫资部长挺好的吧,他聪明而富有能力,毕竟是聪明的詹尼叔叔——”西德尼·米尔纳也知道杨·史沫资的这个绰号,世界大战期间杨·史沫资加入了英国战时内阁,担任过枢密院顾问,空军大臣,战时物资优先分配委员会主席,参与过所有重大决策。
从这一系列履历看,杨·史沫资对世界大战的贡献,并不比罗克小多少。
哦,吹过了,还是小一点的,没有人比罗克更懂世界大战。
“如果是史沫资部长担任奥兰治州长,你觉得怎么样?”罗克尽可能不让自己受到影响,之前杨·史沫资和罗克关系交恶,被迫远走伦敦,实际上也并不是杨·史沫资的错,立场不同选择不同而已。
毕竟代表着不同的利益群体,罗克代表着华人,杨·史沫资代表着布尔人。
换成罗克代表布尔人,罗克也会尽可能为布尔人争取利益。
“无所谓吧,不管是谁当奥兰治州长,都不大可能爆发第三次布尔战争,换成是其他人,没准还不如史沫资部长呢。”西德尼·米尔纳一语道破天机。
罗克哈哈大笑,心中的担忧一扫而空。
没错,就连西德尼·米尔纳都对联邦政府充满信心,罗克也实在是矫枉过正。
就算第三次布尔战争爆发,罗克也有信心率领国防军平息一切叛乱。
转天,罗克就在正义宫巧遇杨·史沫资。
真的是巧遇,罗克想见杨·史沫资,让西德尼·米尔纳打个电话就行,不需要特别制造机会。
“克里斯蒂安,早上好——”罗克主动向杨·史沫资打招呼,克里斯蒂安是杨·史沫资的中间名。
“尼亚萨兰勋爵,日安——”杨·史沫资略显意外,往日罗克见到杨·史沫资可没这么热情。
“你如果去布隆方丹,外交部的工作怎么办,我可想不到有谁能取代你的工作。”罗克对杨·史沫资的评价还是很高的,客观地说,杨·史沫资个人能力确实很强。
比小斯和欧文都强,这俩一个是富二代,一个是官二代,反而杨·史沫资和罗克的履历更像,都是依靠个人能力从哪个年代脱颖而出。
“谢谢你的表扬勋爵,你这样我可是会骄傲的,布鲁姆和弗朗索瓦都是很出色的人才,他们的工作出类拔萃。”杨·史沫资热情推荐,这俩是杨·史沫资在外交部的副手,都曾随杨·史沫资在伦敦工作,和杨·史沫资关系密切。
这也是没办法,随着地位的提高,罗克和杨·史沫资这些人,关系网都在不断地扩大,和罗克相比,杨·史沫资已经够收敛了,罗克那才是门生故旧遍天下。
“到了奥兰治有没有什么想法?”罗克干脆在楼梯口站住和杨·史沫资多聊几句,两名正义宫工作人员正跟在罗克和杨·史沫资身后上楼,看罗克和杨·史沫资站住,两名工作人员不上不下瞬间很尴尬。
好在能在正义宫工作的人,反应还是很快的,他们肯定不敢让罗克和杨·史沫资让路,俩人很干脆的掉头下楼,没有丝毫犹豫。
杨·史沫资丝毫不惊讶于两名工作人员的表现,再看罗克的时候,表情也有些复杂,大概没想到罗克能接受的这么干脆。
“奥兰治的发展,已经远远落后于其他地区,存在的问题有点多,要一点一点的解决,在这一点上我还是有信心的,而且也有足够的耐心。”杨·史沫资没多少豪言壮语,话里信心十足,奥兰治现在都不用和德兰士瓦、开普相比,即便是贝专纳,也把奥兰治远远甩在身后。
第二次布尔战争结束的时候,奥兰治是和德兰士瓦、贝专纳一起加入南部非洲,那时候的贝专纳还是千里荒无人烟的不毛之地。
现在贝专纳因为华裔移民得大量涌入,发展速度也是挺快的,境内的人口数量已经突破百万,而且还在快速增加中。
罗克微微点头,要改变奥兰治确实是需要耐心,这一点罗克做不到,希望杨·史沫资能做到。
1262 最讨厌的模样
和小斯不同,杨·史沫资在奥兰治的声望无人能及,找不到竞争对手,从他决定参加州长竞选的那一刻,奥兰治州长人选就失去了悬念。
杨·史沫资也确实是聪明,他来找菲利普是希望得到联邦政府更多帮助,现在的联邦政府和十年前的联邦政府不同,有能力,也有意愿帮助奥兰治州。
十年前先不说奥兰治州面临的竞争有多大,当时的联邦政府就算想帮助布尔人也力不从心,毕竟联邦政府自身都经济紧张,要依靠伦敦的援助和贷款才能勉强维持。
现在联邦政府的经济状况已经有了很大改善,在经历了世界大战,以及世界大战之后的经济危机后,南部非洲已经成为全世界最具发展潜力的地区之一,联邦政府也终于摆脱了一直以来的财政赤字,进入高速发展期。
综合对比,奥兰治州的落后愈发明显,这让杨·史沫资痛心疾首。
“除了联邦政府的帮助之外,奥兰治的发展也离不开兰德银行和南非公司等大企业的帮助,我准备从兰德银行申请一笔特别贷款,用于对奥兰治境内农场的补贴,同时加大奥兰治境内的矿产资源开发,勋爵,有没有兴趣?”杨·史沫资现在已经开始为奥兰治谋划,罗克的帮助当然必不可少。
有件事杨·史沫资并没有提及,罗克和小斯拥有的贝专纳农业公司,在奥兰治境内拥有数百万英亩土地,这些土地一直处于闲置状态,并没有得到充分开发利用。
和面积动辄上百万平方公里的罗德西亚、尼亚萨兰不同,奥兰治州总面积不过13万平方公里,可以利用的土地资源有限,如果没有罗克小斯这些大资本家的配合,杨·史沫资纵然是顺利入主奥兰治,恐怕在州长的位置上也难有作为。
“当然,奥兰治的基础还是不错的,如果奥兰治州政府能改善投资环境,一定会有人愿意去奥兰治投资。”罗克没把话说死,现在说这些都没用,要看杨·史沫资未来的行动。
如果杨·史沫资担任州长之后,真的积极向联邦政府靠拢,那罗克也真不吝啬在奥兰治的投资。
话说经过一轮又一轮的割韭菜,奥兰治州内的极端分子已经死的差不多了,这时候也需要一个杨·史沫资这样的人出来收拾残局。
6月11号,开普敦第一议会大楼,州议会对州长人选进行第一轮选举。
参加选举的不止是小斯和欧文,还有其他三位参选人。
这三位参选人都是陪跑的路人甲? 连名字都不配有? 第一轮选举中就被全部淘汰,小斯拿到了全部125票中的45票? 欧文拿到39票,两人拿到的选票都没有超过半数? 还要进行第二轮选举。
晚上,进步党和自由党分别举行庆祝活动,祝贺各自党内候选人通过第一轮选举的同时,也为即将开始的第二轮选举造势。
按照开普州议会的章程,第一轮选举将在一个星期后的6月18号进行。
“塞西尔,你和尼亚萨兰侯爵的关系这么好,如果我们能得到开普华裔的支持,那么我们下一次选举? 一定能超过半数。”斯塔尔·詹姆逊博士担任小斯的团队顾问,他的年龄太大了,不能作为小斯的搭档。
小斯的搭档是开普海关关长德班·本杰明,德班·本杰明也是殖民时代遗留下来的官员,今年刚满五十岁,年富力强经验丰富,在开普拥有不错的威望,和小斯恰好优势互补。
小斯的优势在于老塞西尔·罗德斯遗留下来的政治资源? 以及罗德斯家族在开普州的庞大势力。
弱点也同样很明显,这些年小斯一直远离开普,苦心经营罗德西亚,在开普州的影响力也是越来越小。
“博士,别那么乐观,华裔是很重视家庭观念的族群,罗德斯先生和尼亚萨兰侯爵的关系固然好,马蒂尔达先生却和尼亚萨兰侯爵是姻亲,所以开普州的华裔不把选票投给马蒂尔达先生就不错了。”德班·本杰明务实,小斯的基本盘是英裔,只要能得到英裔的支持,小斯同样稳操胜券。
只可惜支持小斯的,大多是第二次布尔战争爆发前就移民开普的老英裔。
而第二次布尔战争后移民开普州的新英裔,大部分支持欧文,这也是小斯和欧文选情焦灼的原因。
“不用担心这个问题,开普的华裔虽然不会把选票投给我,但是也不会投给欧文,洛克在这一次的选举中保持中立,不会偏袒任何一方。”小斯现在才想起来,罗克在很久以前就有过一个论断,如果南部非洲大规模引进华裔,那么在某一天,华裔或许会决定南部非洲的政局。
罗克当时说这番话的时候,指的是南部非洲英裔和布尔人僵持不下时,华裔的选票就会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没想到时过境迁,现在布尔人已经式微,越来越边缘化,英裔内部反而被撕裂,这让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这样最好,除了英裔之外,我们还应该争取其他族群的支持,开普应该是开普人的开普,而不是外来者的开普。”斯塔尔·詹姆逊博士这话说的不好,老殖民主义者的思想是得改改。
小斯听到斯塔尔·詹姆逊博士的话,尚且能保持冷静,德班·本杰明的脸色就不大好看。
如果按照斯塔尔·詹姆逊博士的标准,那德班·本杰明也是外来者,他也是第二次布尔战争之后才来到南部非洲的,并不是开普土生土长的白人。
不过恐怕斯塔尔·詹姆逊博士也没想到,真要按照这个标准,那南部非洲的白人都是外来者,甚至包括布尔人也是,真正的开普人已经消失了。
“博士,开普如果想真的融入联邦政府,那么就要真正敞开怀抱,这些年来联邦政府其他州日新月异,开普州却裹足不前,我们应该接受教训。”小斯直言不讳,这就是进步党内部倾轧一团混乱的真正原因,小斯不允许这种事继续发生。
在委员会换届之后,进步党以前的颓废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团结一心斗志昂扬,不过目前这种局面是不稳定的,如果进步党不能赢得选举,那么等待进步党的,恐怕是更残酷的现实。
“呵呵,是的塞西尔,你说得对,老脑筋是得改一改。”斯塔尔·詹姆逊博士反应快,马上就意识到说了不该说的话。
进步党在党总部集会的时候,五公里之外的自由党开普总部,欧文也在鼓舞士气。
和进步党那边相比,自由党这边的气氛略显低沉,毕竟在第一次投票中,欧文得到的选票少于小斯,这为欧文的选情蒙上了一层阴影。
这也是没办法,开普州的华裔,多半都是自由党成员。
而在这一次选举中,州议会的几位华裔议员都投了弃权票,结果这几位华裔议员在投票结束后,就遭到自由党籍议员的强烈指责。
“身为自由党议员,却不把选票投给自由党候选人,你们这是可耻的背叛。”来自金伯利的议员费迪南·博斯霍夫态度激烈,他知道欧文不方便开口,于是首先发难。
“大敌当前,我们应该齐心合力,这太不应该了——”
“不要紧,我们还有机会,我们并没有落后太多。”
“陈,18号的投票,一定要把票投给马蒂尔达先生,我们不能输掉这次战斗。”
其他议员议论纷纷,焦点都是脸色难看的几位华裔议员。
“先生们,冷静点,陈他们也有不得已的苦衷——”有议员试图缓和气氛。
“什么苦衷?难道是他们拿了那个富二代的好处?”费迪南·博斯霍夫气势汹汹,开普州之前的几次选举中,自由党都是大获全胜,刚刚辞职的艾德蒙·劳也是自由党人,如果因为几位华裔议员的弃权,自由党输掉了这次选举,那么这几位华裔议员将会受到千夫所指。
“博斯霍夫,注意你的话,陈不是敌人。”欧文的心情也不好,虽然罗克两不相帮,可是到了现在这个地步,欧文也不想输。
“先生们,我们都需要时间冷静一下,自从联邦政府成立后的第二次选举开始,我们自由党已经连续赢得了三次选举,结果呢?结果是我们开普和联邦政府愈行愈远,进步党有进步党的问题,我们自由党本身也有很大问题,这些问题我们必须要重视。”陈岩是来自橡树镇的酒商,他是安东的内弟,根本无惧费迪南·博斯霍夫的指责,也不担心不把票投给欧文,就会招致马蒂尔达家族得报复。
就像陈岩说的一样,进步党有进步党的问题,自由党自身也是矛盾重重。
小斯回到进步党之后,对进步党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革。
欧文主导下的自由党,却失去了自由党成立时的锐气和效率。
现在的自由党,正在逐渐变成另一个进步党,终于变成自己最讨厌的模样。
1263 橡树镇的华人们
很多人可能都已经忘记了,小斯和罗克才是自由党的创始人,欧文是后来才加入自由党,党员证的编号甚至都排在亨利后面。
小斯现在退出自由党重回进步党,罗克现在不问事,自由党反倒成了欧文的政党,真是现实版鸩占鹊巢。
罗克和小斯创立自由党,是为了和杨·史沫资和路易·博塔成立的人民党竞争,现在人民党已经逐渐式微,在奥兰治境外几乎毫无存在感,自由党一家独大,反倒活成了自己最讨厌的模样,这不能不让人唏嘘。
“即便我们这一次失败,那我们也不能怪任何人,开普人已经给了我们三次机会,我们却都没有把握住,博斯霍夫,你刚才说我是自由党的叛徒,那我问你,你担任开普自由党主席这几年,又为开普州的自由党人做了什么?你有没有背离侯爵和罗德斯先生当初成立自由党的初衷?你对不对得起那些把选票投给你的选民?”陈岩同样态度强硬,随着南部非洲华人越来越多,华裔议员的底气也越来越足。
“不要转移话题,我们正在讨论的是第二次投票。”费迪南·博斯霍夫脸色涨红,陈岩说的没错,最近这十几年,开普州的执政党一直都是自由党,联邦政府和开普人给了自由党机会,自由党却表现的令人失望。
“停!不要再进行这些无意义的争吵,我们现在要齐心合力。”欧文脸色难看,他万万没想到开普州自由党存在的问题居然如此严重。
欧文来到开普也不是心血来潮。
自从菲利普接替阿德担任首相之后,大多数时候顺风顺水,为数不多的几次挫折,几乎都和开普州有关。
所以欧文竞争开普州长,其实也有菲利普的授意。
“我们现在怎么齐心合力,连我们自由党人都不把选票投给自由党的候选人,要让其他人怎么做?”费迪南·博斯霍夫抓住这一点不放,陈岩的话戳到了他的痛处,让他感到无地自容,他又不能拿陈岩怎么样,很有借题发挥的意思。
换成是20年前,白人可没有这么好脾气,现在的开普? 华人的优势虽然没有尼亚萨兰那么大,也是不可忽视的力量,关键是还很团结? 费迪南·博斯霍夫如果太过分,他的议员资格都保不住。
陈岩不说话? 等着看欧文怎么说。
欧文还能说什么,他其实没有小斯的魄力? 不可能对自由党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革? 自由党存在的问题,欧文当然也知道? 不过却没有解决的办法。
晚宴无疾而终? 只留下一地鸡毛? 转天在橡树镇陈岩的酒庄里,几位华裔议员举行了一个小规模聚会。
现在的橡树镇,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懦夫之城,按照1922年当下的标准? 橡树镇其实已经有资格升级为橡树城,这里有全开普最优秀的教育和医疗? 以及相对完善的城市基础设施,只可惜这里的孩子们的理想都是去尼亚萨兰大学就读,而不是去开普敦的好望角大学。
和1902年相比,橡树镇唯一不变的大概就是一望无际的葡萄园。
联邦政府成立后? 橡树镇的葡萄酒远近闻名,通常情况下,如果不特意注明产地,开普敦葡萄酒就是特指橡树镇葡萄酒,现在的橡树镇大概有一百二十多家酒厂,陈岩牵头成立了开普葡萄酒联合会,对橡树镇的葡萄酒生产工艺进行统一规范,并且从欧洲聘请工艺师和酿酒师对橡树镇的葡萄酒进行不断改进,单凭葡萄酒,橡树镇每年就能赚取上百万兰特。
“我们应该给勋爵发电报,现在的开普敦,有些人实在是太过分了,欧文先生的到来也不一定就能改变这种状况。”陈岩家的客厅里,韦炳脾气暴躁,他是高登妻子的表弟,同样背景深厚。
这也是没办法,最早来到南部非洲的这些华人,和罗克核心圈的那些人,或多或少都有些关系,否则也没有那么大胆量背井离乡来到南部非洲,毕竟当时还是二十世纪初。
别用21世纪人们的思维去套20世纪初的人,当时的人们,即便是东南沿海,出海打工依然是九死一生,大多数被当成猪猡卖到海外,情况其实就跟欧美国家贩卖奴隶差不多,别指望那些奴隶主会保证华工的利益,根本不可能的。
华人大规模开始向南部非洲移民,其实算起来也是南部非洲联邦政府成立之后的事,当时已经移民南部非洲的华人,逐渐把华人在南部非洲的生活状况传回远东,才有越来越多人愿意到南部非洲搏命。
注意,这时候其实还不是打工,而是搏命。
“不用担心,博斯霍夫就是个废物,他如果敢针对我们华裔,勋爵一定不会放过他。”同样来自直隶的马凯底气十足,马凯的背景更恐怖,是马丁的堂弟。
“都不用找勋爵,等下一次换届选举,我们把博斯霍夫选下去就行了,民主自由嘛,就用民主的方式对付博斯霍夫。”陈岩冷笑,不想因为博斯霍夫影响到聚会的气氛:“来来来,尝尝程嫂园子里酿的酒,我觉得不错,可以列入第一等。”
一群葡萄园主聚会,主体当然离不开葡萄酒。
程嫂也是葡萄园主,丈夫在世界大战中加入南部非洲远征军,在欧洲作战期间英勇牺牲,程嫂一个人拉扯着四个孩子艰难度日——
打错了,也不算艰难,南部非洲联邦各级政府对军属非常照顾,程嫂的丈夫虽然牺牲,家里的生活并没有受到影响,反而受到联邦政府和州政府以及民间组织的各种照顾。
“确实不错,程嫂园子里的酒,不是一等也得是一等。”韦炳为人仗义,他也是军人服务社在橡树镇的负责人。
橡树镇的葡萄酒,已经开始分级制度,品质最好的葡萄酒,可以打上橡树镇的金色标志对外出售,然后是银色标志和绿色标志,这三种都是被橡树镇官方承认的葡萄酒,类似法国白兰地,价格上和其他地区的葡萄酒有天壤之别。
普通葡萄酒,市场上售价大概0.5兰特,金质葡萄酒,市场最低售价6.5,普通人根本消费不起。
当然了,对于普通人来说,即便是普通葡萄酒,价格也相当昂贵,中产阶级才敢在饭店里消费,其他人就算了。
“我们选择弃权,终究还是不好,总要给欧文先生一些面子,要不我们给欧文先生捐点款,多少是个意思——”马凯还是会做人,欧文怎么说也是罗克的大舅哥,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
马凯的官方职务是步枪协会在橡树镇的负责人。
“捐多少合适?”韦炳心里没底,捐少了不像话,捐多了肉疼,这个度不好把握。
“五万怎么样?”马凯咬咬牙,五万兰特对于这帮葡萄园主来说还是可以接受的。
“五万——怕是有点少吧——”韦炳虽然不了解欧文,不过五万这个数字,怕是欧文多半看不上眼。
再怎么说,欧文也是马蒂尔达家族的嫡系成员,现任南部非洲首相的儿子,司法部长的弟弟,五万兰特,换成费迪南·博斯霍夫已经足够,对于欧文来说,还真未必就看得上眼。
“要捐就捐十万,五万不大拿得出手,再怎么说欧文先生也是勋爵的大舅哥,这点面子还是要给。”陈岩拍板钉钉,别看罗克小斯动不动就是几十上百万,对于陈岩和马凯他们这些小商人来说,十万兰特已经是大数字了。
“那就十万,再怎么说咱们也是自由党人,不能总让某些人说闲话。”韦炳咬牙认了,别看自由党在开普州人数远多于进步党,真要捐款,自由党人还真不如进步党人大方,欧文决定参选后,在自由党也仅仅筹集了不到二十万的竞选经费,还是亨利出面,才给欧文补足五十万。
“勋爵要是能来开普竞选州长就好了——”马凯遗憾,如果罗克愿意来竞选开普州长,马凯就算倾家荡产也心甘如怡。
“想什么呢,勋爵是要当首相的人,州长就别麻烦勋爵他老人家了——”陈岩哈哈大笑,开普州长这个职位,罗克怕是看不上眼。
转天陈岩前往欧文居住的官邸,把十万兰特的支票拱手送上。
有意思的是,欧文来到开普敦,没有住在自由党总部,而是住在罗克位于米尔街的家中。
现在的米尔街,已经不是那个远近闻名的凶宅。
罗克入住米尔街之后,开普敦警察局的华裔警察,多数选择在米尔街周边安家,现在米尔街周边是开普敦治安状况最好的社区,地价也随之飙升,罗克当初买下米尔街的那个大宅子只花了一百英镑,现在一千英镑都买不来。
虽然这些年罗克一直没有回开普敦,这栋房子还是被照顾的很好,扎克安排专人负责打扫,随时能够入住。
对于陈岩得到来,欧文表示出极大的热情,他也确实是需要和陈岩聊一聊开普自由党的现状。
1264 开了挂的州长
开普州自由党分部,是自由党在德兰士瓦之外成立的第一个分部,甚至早于尼亚萨兰和罗德西亚,由此可见自由党对开普州的重视程度。
在此之前,自由党确实是表现不错,面对老牌政党进步党,开普自由党在成立的第三年就得到开普州的执政权,并且把优势一直维持到现在。
在得到开普州执政权之后,自由党也不可避免的陷入内斗的怪圈,大量投机分子的加入,使开普州自由党越来越偏离罗克和小斯当初成立自由党的初衷,沦为某些人谋取私利的工具,甚至受到某些外部力量的渗透,导致开普州和联邦政府的关系越来越恶化。
“是的,外部力量,比如刚刚辞职的艾德蒙·劳,他之前在竞选的时候就突然得到了大笔竞选资金,从而一举战胜所有竞争对手赢得选举。”陈岩没有说的太明白,欧文如果想调查也不难,自由党的资金流动多半是通过兰德银行,即便是从其他银行汇入兰德银行,也有蛛丝马迹可循。
“所以我们也很有必要和进步党一样,来一次彻底的清理行动。”欧文后知后觉,自由党的情况,也已经严重到不破不立的程度。
这个话陈岩没法接,要不要来一次清理行动,这要看欧文的决心有多大。
欧文在这个问题上,确实是不如小斯有魄力。
或者说,欧文在自由党内的影响力,确实是不如小斯对进步党的影响力。
于是当天晚上,欧文给罗克打电话,征求罗克的意见。
“如果你认为有必要,那就放手去做,你可是自由党的党魁。”罗克坦然放权,开普自由党,也确实是到了必须要整顿的地步。
“好吧,不过我们可能会输掉这一次选举。”欧文略显郁闷,输掉大选对欧文个人肯定有影响。
“输就输,输一次不可怕,下一次赢回来就行了,更何况如果是输给塞西尔,也不是让人无法接受。”罗克想得开,不管是小斯赢还是欧文赢,联邦政府都是最终赢家。
欧文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两党制的情况下,执政党有执政党的好处,在野党其实也不寂寞,即便是小斯赢得竞选,如果小斯在执政的过程中行差踏错,那么自由党还有机会。
和小斯的雷厉风行不同? 欧文做事还是比较谨慎的? 虽然已经得到了罗克的承诺,不过欧文并没有急着动手,而是不停地在和开普自由党内的大佬们见面沟通。
时间过得飞快? 转眼就是开普州议会第二次投票? 这一次没有悬念? 小斯得到了全部125张选票中的80张,毫无悬念的战胜欧文,顺利当选为开普州州长。
欧文也输的不冤,开普州议会除了进步党和自由党之外,还有其他一些政党以及无党派人士? 他们这些人对小斯这个“传统开普人”的信任明显多于欧文。
老塞西尔·罗德斯去世后? 罗德斯家族并没有和很多人想象中一样没落,罗德西亚依然在罗德斯家族的控制中,小斯虽然亲手解散了南非公司? 罗德斯家族的声望反而再创辉煌。
开普州议会的议员们,想看看小斯能不能和老塞西尔·罗德斯一样,在开普创造类似罗德西亚的奇迹。
至于罗德西亚的奇迹中有没有其他因素? 这不重要。
小斯也确实是雷厉风行,上任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把矛头对准了开普州的民间团体。
这里要做个说明,不仅仅是开普州,南部非洲所有州,都广泛存在各种民间团体,比如最著名的步枪协会和约翰内斯堡矿业联盟,又比如在开普州势力极大的开普农场联合会。
开普农场联合会也算是历史悠久,早在布尔人殖民开普时代,开普农场联合会就已经存在,英国人从布尔人手中夺得开普敦之后,开普农场联合会一度成为开普最大的民间团体,对于开普州农场主的影响力,甚至超过殖民政府,部分取代了殖民政府的作用。
殖民时代的民间团体,在那个特殊的历史时期,确实是发挥了重要作用,但是随着南部非洲联邦政府的成立,开普州的各种民间团体变得越来越保守,甚至成为和联邦政府对抗的主体,这就让小斯深恶痛绝。
“我想解散大部分开普民间组织,这些民间组织独立于联邦各级政府之外,和联邦政府的利益相互抵触,它们的存在,已经严重影响到开普州的经济发展。”小斯还是征求斯塔尔·詹姆逊博士的意见。
小斯就职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任命斯塔尔·詹姆逊博士为开普州政府的高级顾问,相对于小斯来说,斯塔尔·詹姆逊博士对开普州的情况更了解。
“这个问题还是要谨慎——”斯塔尔·詹姆逊博士表情凝重,他也知道开普州这些民间组织起到的负面作用,也曾经试图着手解决,然后斯塔尔·詹姆逊博士就被迫辞职。
“确实是要谨慎,不过这个问题已经到了无法拖延的地步,如果不解散这些民间组织,那么州政府的很多政策就无法顺利推行,现在开普州的现状,和民间组织的广泛存在有很大关系,民间组织甚至在很大程度上取代了政府部门的作用,之前圣约翰港的叛乱,和开普农场联合会就有很大关系。”小斯这段时间也没闲着,通过和进步党内大佬们的沟通,小斯对开普的现状也很了解。
“直接解散不太合适,最好的办法是加以改造,让这些民间组织发挥正面作用,就像罗德西亚和尼亚萨兰那些民间组织一样。”斯塔尔·詹姆逊博士已经失去了年轻时的锐气,想当年斯塔尔·詹姆逊博士率领500罗德西亚警察,就敢悍然向德兰士瓦共和国发动进攻。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五百罗德西亚警察,在进入德兰士瓦共和国之后,就陷入了德兰士瓦布尔农场主们的汪洋大海,这件事也直接导致第二次布尔战争爆发。
可以说这些年来,斯塔尔·詹姆逊博士也充分接受了教训,有些情况在不确定的时候,多向罗德西亚和尼亚萨兰学习肯定是没错的,这是斯塔尔·詹姆逊博士版本的摸着石头过河。
“罗德西亚和尼亚萨兰的民间组织和开普州的民间组织不同,要改造的话难度很大,还不如直接解散。”小斯对开普州的民间组织不抱什么希望,现在的开普州,不下猛药不行。
罗德西亚和尼亚萨兰的民间组织,州政府在组建过程中发挥了很大作用,比如尼亚萨兰建筑工程师协会,就是尼亚萨兰州政府牵头组建的,目的是为了培养更多优秀的建筑工程师,而不是把建筑工程师联合起来,抬高这个行业的门槛,为建筑工程师争取更大的利益。
开普州的民间团体,可以说从一开始就跑偏了,比如说开普农场联合会,这个组织成立的初衷,是为了联合农场主对抗殖民政府,争取少缴税甚至不缴税的权利,还希望能得到更多财政补贴,联合起来和政府讨价还价。
这样的民间团体,小斯肯定是无法容忍的。
“如果直接解散,那么开普州的农场主们——”斯塔尔·詹姆逊博士说到这儿的时候,表情突然变得很古怪。
斯塔尔·詹姆逊博士大概是忽略了一个问题,开普州最大的农场主不是别人,恰恰正是斯塔尔·詹姆逊博士面前的小斯。
以及远在比勒陀利亚的罗克。
也不仅仅只是在农场这方面,小斯不仅仅是最大的农场主,同时还是最大的矿场主,最有钱的商人,地位最高的州长。
斯塔尔·詹姆逊博士这时候才意识到,他面前的这个州长,是特么开了挂的州长,和之前开普州所有的州长都有根本性的不同。
“如果你觉得可以,那就可以!”斯塔尔·詹姆逊博士马上就改口,前任州长们做不到的事,小斯真的有可能做到。
“过几天会有一支国防军进驻开普敦,我们要修缮一下开普敦的军营——”小斯冷笑,他已经做好了面对一切后果的准备,那些民间团体听话还好说,如果不听话,那小斯就要使用暴力手段逼他们听话。
“国防军——”斯塔尔·詹姆逊博士非常惊讶,再看小斯的眼神就多了一些敬畏。
要不要接受国防军的进驻,同样在州长的权力范围内。
以前的州长们不管是出于自己的权利考虑,还是出于开普州的利益考虑,对国防军的接受程度并不高,这也是之前圣约翰港市长敢于拒绝爱德华舰队的原因。
现在小斯当州长,就没有了这方面的忌讳,国防军的到来不仅不会影响到小斯的权力,反而会成为小斯手中的筹码。
“对的,国防军,开普是开普人的开普,同样也是联邦政府得开普,为什么国防军不能进驻?”小斯手上的筹码很足,开普州的议员们过几天可能会后悔,他们还不知道自己亲手选了一个什么样的州长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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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65 拒绝道德绑架
让小斯万万没想到的是,他还没有来得及在开普实行他的新计划,开普敦码头工人就给他来了个下马威。
就在小斯当选开普州长的第二天,开普敦码头工人集体罢工,要求减少工作时间,增加薪水和带薪假期,同时改善码头工人的工作和生活环境。
前几个可以理解,改善工作环境这个要求让小斯一头雾水,码头工人的工作地点肯定是码头,这个应该怎么改善,难道都去做办公室?
别逗了,开普敦码头距离自动化还早着呢。
“工人联合会拒绝了开普敦市政府谈判,要求直接和您见面,他们的要求包括八小时工作制,每个礼拜要休息一天,每年的带薪假期不能少于三个月,同时还要求单人宿舍和免费的工作餐,哦,最重要的是薪水,他们要求和美国福特一样,每天最少得到5美元——”开普敦市长布雷斯勒一筹莫展,这是开普敦码头工人两年内的第三次罢工,前两次的罢工,开普敦市政府都满足了工人联合会的要求,这一次工人联合会变本加厉,布雷斯勒只能庆幸,工人联合会这一次越过了开普敦市政府,要找小斯直接对话。
“南部非洲的法定货币是兰特,不是美元。”小斯冷笑,福特的工人,和开普敦码头工人还是不太一样。
最直观的对比,福特的工人,创造出来的价值,和开普敦的码头工人截然不同,福特那是生产汽车的,一辆汽车最起码卖个三百美元,创造的价值高,工人的薪水自然也高。
码头工人创造的价值很低,而且也不是不可取代,福特培养一名熟练工人可能需要几个月或者几年,给出高一点的薪水可以理解。
码头工人依靠出卖体力生活,随便什么人都可以胜任,所以工人联合会找错了对象,他们不能向福特的工人看齐? 而是要向纽约的码头工人看齐。
“我印象中,开普敦的码头工人? 大部分应该是非洲裔工人,这个什么工人联合会,成员都是什么人?”小斯对工人联合会不太了解,不过依照爱德华港和鲸湾的情况? 开普敦的情况应该也没有多少出入。
这里要说明,南部非洲大多数体力劳动行业? 都是从周边国家和地区雇佣非洲裔工人完成。
非洲裔工人带来的低成本? 是南部非洲商品的核心竞争力所在? 白人工人或者是华裔工人? 平均薪水比非洲裔工人高出五倍以上? 也正是因为大量使用非洲裔工人? 南部非洲的商品才能在保证质量的前提下? 依然将成本压低到一个不可思议的程度,这是南部非洲商品畅销的真正原因。
一旦非洲裔工人的薪水相应提高? 南部非洲商品就将失去绝大部分竞争力,这带来的后果几乎是毁灭性的。
可是那些工会的领导人才不会在乎这些? 商品有没有竞争力,那是企业主要考虑的问题? 他们考虑的是自己的利益,在乎的是工会的影响力? 至于企业利益,那就呵呵。
对于工人来说,就算企业倒闭也和他们没关系,换一家企业继续工作就是了。
“以前成员大部分都是白人或者是华裔,这两年工人联合会也开始试图将非洲裔工人纳入保障范围,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市政府拒绝了工人联合会的要求,所以他们才越过市政府,要求和您直接对话。”布雷斯勒冷笑,那些工人联合会的领导人估计打错了算盘,以布雷斯勒对小斯的了解,小斯多半也无法容忍这种情况。
“参加罢工的工人总数有多少人?”小斯面无表情。
“六千左右,其中非洲裔工人超过五千。”布雷斯勒也是无奈,现在开普敦才多少人。
“全部开除!”小斯果断,此风断不可长。
“全部开除?”布雷斯勒万万没想到小斯居然这么果断。
“对,全部开除,他们不是不想上班吗,那就找愿意上班的人过来。”小斯不受任何要挟,要是工人联合会的领导人愿意坐下来好好谈,那小斯说不定也会给他们一个机会,上来就是下马威?
这尼玛小斯不发威,真当州长是病猫。
“几千人呢——”布雷斯勒对小斯还是不够了解。
“呵呵,南部非洲这么多人力资源公司,他们一定很乐意接下这个生意。”小斯不在乎,罗德西亚雇佣工人,那都是万人起的规模,几千人实在是毛毛雨。
“还是见一见,听听他们的要求——”一直没说话的斯塔尔·詹姆逊博士现在才知道,老塞西尔·罗德斯去世后,南非公司再度辉煌不是没有原因的,很多人都认为南非公司再度辉煌是凭借大环境的优势,小斯的作用绝对是被忽视的。
小斯不说话,见见就见见,反正人力资源公司组织工人来开普敦也需要时间。
转天上午,三位工人联合会的领导人来到小斯的官邸。
小斯并没有马上接见他们,而是让人先带他们去休息室等候。
这一等就是三个小时,从早晨9点一直到12点,三人才被带进小斯的办公室。
“请抓紧时间,州长先生的工作非常繁忙,你们只有半个小时。”美艳动人的秘书笑容明朗大方,并没有因为三人的身份区别对待,这是基本的礼貌。
三个人都不说话,他们知道小斯是什么意思,别管忙不忙,先把人凉一凉再说,基本操作。
小斯确实是很忙,三个人走进小斯办公室的时候,小斯正在一份文件上签字,办公室里除了小斯之外,斯塔尔·詹姆逊博士和布雷斯勒也在。
三个人对斯塔尔·詹姆逊博士和布雷斯勒都很熟悉了,领头的还对斯塔尔·詹姆逊博士和布雷斯勒点头微笑,斯塔尔·詹姆逊博士和布雷斯勒都没有回应,板着脸面无表情。
“请坐吧,不自我介绍一下?”小斯并没有穿西装,白色衬衣搭配黑色马甲,衬衣领口的扣子都没扣。
三个人都是西装革履一本正经,还是价格昂贵的手工西服。
小斯微笑,看向三个人的目光饶有兴致,丝毫不见昨天要把六千人全部开除时的果断狠辣。
“州长阁下,我是工人联合会的会长鲁夫·埃里克,这两位是史密斯和卡玛,我们来是想和您谈一谈码头工人的待遇问题。”鲁夫·埃里克的英文带着点伦敦口音,明显接受过高等教育,这和码头工人这个身份很难联系起来。
“我想问一下,你们都是什么工作?”小斯主导局面,对三个人的兴趣,明显大于码头工人。
“呃,我是一家律师事务所的负责人,在开普敦拥有一家律师事务所——”鲁夫·埃里克对这个问题明显准备不足。
“那么你一个律师事务所的负责人,怎么能代表开普敦码头工人?”小斯问题尖锐,一般这种情况,不是求名就是求利,南部非洲律师的社会地位,远低于英国美国的律师。
“码头工人联合会邀请我担任联合会的法律顾问,并且负责代表码头工人联合会和您见面。”鲁夫·埃里克一本正经。
“那么就是说,你们在码头工人联合会领取薪水,码头工人联合会每年付给你们多少钱?”小斯问的问题和码头工人的要求没有任何关系,他也确实是不想知道工人们的诉求。
“罗德斯先生,这和我们这一次要谈的事没有任何关系。”鲁夫·埃里克不想透露。
“这一次?那就是说,我们还会有下一次见面。”小斯脸上的微笑充满不加掩饰的嘲讽。
“肯定会的,如果州政府不能满足我们的要求,那么我们不会停止。”鲁夫·埃里克正色。
“那么说说你们的要求吧。”小斯身体后仰靠在椅背上,摆出一个倾听的姿势。
“我们要求将薪水提高到五美元一天——”鲁夫·埃里克刚开口,就被小斯打断。
“等等,你们凭什么认为,你们的工作能和福特汽车的工人相比?”小斯不客气,时下的兑换比率,五美元大概一兰特,也就是说,码头工人们希望每年能得到365兰特的薪水,这怎么可能。
包括非洲裔工人在内,南部非洲码头工人的平均年薪,大概也就50兰特左右。
去掉非洲裔工人,白人工人和华裔工人每年大概能拿到120兰特左右,基本上符合南部非洲薪水的正常水平。
“码头工人和福特汽车的工人一样都是工人,为什么不能得到同样的薪水?”鲁夫·埃里克振振有词,听上去貌似挺有道理。
“埃里克,你是律师,难道找你打官司要花费的费用,和皇家御用大律师的费用是一样的吗?”小斯嗤之以鼻,皇家大律师的年收入,大概是埃里克年收入的十倍不止。
“确实不同,不过州长阁下,难道你不希望你治下的开普敦,人人都能过上幸福美好得生活吗?”鲁夫·埃里克角度奇葩,用二十一世纪的话说就是道德绑架。
小斯哈哈大笑,他当然希望开普敦人人都能过上幸福美好的生活,不过肯定不能以这种方式。
ps:昨天走了太多路,早晨起来浑身酸痛,码字的时候手指头都不听使唤,这尼玛确实是要锻炼了——
1266 没底线
对于“幸福”的定义,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理解,有些人认为有钱才幸福,有些人喜欢老婆孩子热炕头,标准不同得出的结论不同,但无论如何金钱的作用不可或缺,老婆孩子热炕头也要有吃有喝才行,贫贱夫妻百事哀,基本生活都无法保障,幸福自然也就无从谈起。
鲁夫·埃里克所指的“幸福”,概念有点广泛,除了希望提高码头工人的薪水之外,当然还包括其他要求。
这里要解释一下,每年带薪休假三个月是包括周末的,周末单休就已经超过五十天,再加上四十天左右的带薪假期,完美符合南部非洲中产阶级的生活状态。
“埃里克,现实一点,你们的要求别说是在南部非洲,全世界任何一个国家都不会同意,开普州政府不仅仅要考虑工人的利益,同样要考虑企业和联邦各级政府的利益,你可以为工人争取更好的福利待遇,但是不能以罢工这种手段要挟,我现在就可以明确告诉你,我领导下的开普州政府,不接受任何情况下的利益要挟。”小斯耐着性子沟通,如果工人们愿意复工,那么小斯也可以适当提高工人的福利待遇。
当然不会达到工人们要求的那种程度,小斯要在各方利益中找到一个平衡点,既然工人和企业都能接受,又能让联邦各级政府从中受益。
毕竟工人们的薪水,联邦政府也是要征税的。
“州长阁下,如果我们的要求不能得到满足,那么我们就不会停止罢工。”鲁夫·埃里克自以为拿住小斯的七寸,有恃无恐。
“呵呵,你确定?”小斯冷笑,鲁夫·埃里克这个律师,怕是还不了解资本家的冷酷。
“当然确定!”鲁夫·埃里克大概是把小斯的冷笑理解成色厉内荏。
“三天,我只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后,我要看到一切恢复正常,否则那些工人就永远不要来上班了。”小斯斩钉截铁,这要是尼亚萨兰航空的工程师们罢工,小斯多半还是要委曲求全,因为工程师们的工作是不可替代的。
码头工人这个工作基本上没什么技术含量,只要身体好力气足服从管理,就是合格的码头工人,鲁夫·埃里克如果以为这样就能让小斯屈服? 那鲁夫·埃里克就错了。
“你确定?”鲁夫·埃里克简直难以置信? 这可是六千人不是六十? 说开除就全部开除?
“我确定,只有三天。”小斯冷静,开普敦港口虽然重要,但也不是不可替代? 在南部非洲别说爱德华港和鲸湾港? 德班和伊丽莎白? 甚至圣约翰? 都可以随时取代开普敦的作用。
“那咱们走着瞧——再见? 州长阁下!”鲁夫·埃里克怒气冲冲,他没有从小斯这里得到想要的回应,小斯比他想象中的更加强硬。
眼睁睁看着鲁夫·埃里克三人离开? 小斯根本没有挽留的意思。
等鲁夫·埃里克三人离开后,斯塔尔·詹姆逊博士和布雷斯勒都有点心有戚戚? 他们没想到小斯居然以这么果断的态度处理这个问题,这样的小斯让他们很陌生。
“威廉? 给我接桑德斯上校——”小斯打电话呼叫自己的秘书。
“塞西尔,这样好吗?”斯塔尔·詹姆逊博士迟疑,他恍惚间感觉自己犯了个错误。
“不然呢?答应他们的要求,那就是个无法填满的无底洞。”小斯冷笑,对待这种人,殖民政府其实很久以前就有过示范。
那还是联邦政府没有成立的时候,大概1903年,奥兰治矿工发生了暴动,破坏了布隆方丹的两个火车站,并且扣押了前去谈判的殖民政府官员。
当时的南部非洲总督阿德毫不让步,让领导罢工的六名领导人全部送上火车遣返英国本土,因此入狱的人数达到上百人,一场声势浩大的罢工最终无疾而终。
这次罢工是发生在奥兰治境内,在开普境内并没有引起太大波澜,所以开普人并不知道联邦政府的底线在哪里。
小斯和斯塔尔·詹姆逊博士并不知道,鲁夫·埃里克三人离开后,也发生了巨大的分歧。
“我觉得我们应该适可而止,千万不要低估罗德斯家族的狠辣——”在小斯官邸一直没说话的卡玛感觉很不安,冥冥中好像有巨大的灾难正在逼近,卡玛坐立不安。
“冷静点卡玛,我们可是有六千人,不管是开普敦市政府,还是开普州政府,都无法忽视这股力量的存在。”鲁夫·埃里克被之前的胜利冲昏了头脑,六千码头工人就是他最后的依仗。
码头工人身体素质都是比较好的,现在鲁夫·埃里克还算比较克制,没有组织工人上街游行,或者是采用其他暴力手段。
如果小斯不答应鲁夫·埃里克的要求,那么鲁夫·埃里克就准备组织码头工人采用一些非常规手段逼迫小斯就范,这方面鲁夫·埃里克很有经验。
“塞西尔·罗德斯先生,毕竟和其他人不一样。”史密斯也有疑虑,小斯可不是善人,在南部非洲的风评并不好,其凶残程度仅次于罗克。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罗克的凶名之赫赫,在南部非洲也是可以止小儿夜啼的存在。
从最早的尧族人叛乱,到刚刚过去不久的弗莱堡,罗克的凶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对待朋友和属下,罗克就像春天般温暖,对待敌人,罗克就像秋风扫落叶一样无情。
小斯也是一样,作为罗德斯家族的成员,小斯的血液里流淌着暴力的基因,当年老塞西尔·罗德斯就是凭借暴力,才有了现在的罗德西亚,小斯在这方面可以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有过之而无不及,开普人同样知之甚深。
“没什么不一样的,我们明天就组织码头工人上街游行,除了给州政府和市政府足够的压力,我们还要表现出自己的实力,否则谁都不会正视我们。”鲁夫·埃里克要铤而走险,除此之外别无他途。
当天晚上,码头工人联合会就组织工人,准备参加第二天的游行。
让鲁夫·埃里克没想到的是,当天晚上,开普敦军警集体出动,对码头周围地区实施宵禁,很多趁着夜色试图串联工人的联合会员工,都被开普敦军警直接逮捕,很多工人也受到军警的警告,如果敢继续罢工,导致失态继续升级,那么所有的工人都要承担由此引发的任何后果。
于是第二天鲁夫·埃里克惊讶的发现,早上八点,只有不到千人来到集会的预定地点,其中绝大部分都是非洲裔工人,这让鲁夫·埃里克惊讶莫名。
“为什么会这样?难道他们不知道,我们是在为他们争取权利吗?”鲁夫·埃里克大为光火,不到千人的规模,也预想中五六千人的规模相差巨大。
而且参加集会的工人大多数都是非洲人,这让鲁夫·埃里克有了一丝很不好的感觉。
南部非洲联邦各级政府,对待白人工人和华裔工人时还算克制,对待非洲裔工人可从来毫不留情。
“埃里克,昨天晚上有人挨个通知华裔工人,不准参加我们组织的集会,这是尼亚萨兰侯爵下达的命令。”史密斯惊慌失措,罗克在华人中的威望无人能及,有罗克发话,工人联合会就相形见拙。
“白人工人也一样,罗德斯先生的威望同样无人能及,没有人愿意违抗罗德斯先生的命令。”卡玛表情沮丧,对于工人联合会来说,罗克和小斯就是两座无法逾越的大山。
鲁夫·埃里克还没有来得及说话,码头旁边的街道旁,突然传来一阵骚乱。
有人趁乱砸碎了街道旁一家商店的窗户,然后就有人冲进商店开始抢劫。
看到有人大包小包从商店里抱着东西往外走,马上就有非洲裔工人忍耐不住加入其中。
“这特么是怎么回事?”鲁夫·埃里克大惊失色,以前的集会中,从来没有发生过类似情况,工人联合会也是要争取市民支持的,这样才能更好的达到目的。
“先生,不是我们的人,有人故意砸破了商店的窗户制造混乱,他们是故意的——”一名工人联合会的工作人员急匆匆来报。
“告诉那些非洲人,不准参加抢劫,我们不是强盗,我们要通过正规渠道表达我们的诉求——”鲁夫·埃里克着急上火,他隐隐感觉情况正在失控,但是却束手无策。
这时候街道尽头突然传来密集得马蹄声,数百名骑警排着整齐的队列正在向案发现场逼近,一名抱着一包杂物的非洲裔工人躲闪不及,被一名骑警一枪撂倒。
呯!
枪声凄厉而又尖锐,现场马上陷入混乱。
“他们怎么敢,他们怎么敢这样——”鲁夫·埃里克失魂落魄,他实在没想到,骑警们居然如此的毫不留情。
呵呵,这算什么,想想几个月前华盛顿发生的老兵集会吧,麦克阿瑟指挥美**警动用了装甲车和坦克。
和美国人相比,南部非洲军警已经够克制了。
1267 地牢
一直以来,抢劫在南部非洲都是重罪,警察可以使用包括开枪在内的一切手段制止正在发生的犯罪行为。
开普敦的非洲裔工人,连南部非洲人都不是,警察们在执法的时候更不会犹豫,枪响之后,现场情况更加混乱,到处是吹着警笛的警察和惊慌失措无头苍蝇一样逃跑的非洲裔工人,这时候那些非洲裔工人才发现,不仅仅是骑警拦住了去路,整个码头周边都已经被国民警卫队包围,外海的海面上还有海岸警卫队的巡逻艇严阵以待,小斯早就已经布下天罗地网。
鲁夫·埃里克反应还是很快的,枪响过后,鲁夫·埃里克快速离开现场,回到工人联合会的办公室,关上门就开始给熟悉的议员打电话。
这时候鲁夫·埃里克才发现,电话根本拨不出去,没有任何反应。
“快,快去找萨穆埃尔或者科嘉尔曼先生,告诉他们这里发生了什么。”鲁夫·埃里克还有最后的救命稻草,这两位议员是鲁夫·埃里克的朋友,之前给过鲁夫·埃里克很多帮助。
“我们做不到,我们什么都做不了,州政府早就准备,我们被耍了——”史密斯失魂落魄,码头上警察和国民警卫队已经开始抓人,骑警在逐户通知沿街居民紧闭门户,并且调动步枪协会成员协助军警行动。
码头附近的居民,对这些码头工人的行为也颇有微词,很多码头周围的居民纷纷拿起武器走出家门,南部非洲联邦各级政府一直以来提倡的尚武精神还是发挥了充分的作用,那些非洲裔工人没有购买枪支的资格,面对手持武器的军警和居民纷纷束手就擒。
“准备车,我要亲自去找萨穆埃尔先生——”鲁夫·埃里克脸色铁青,他备车的目的怕不是这么单纯。
“抱歉埃里克先生,你哪儿都去不了。”办公室大门突然被人推开,几名警察一拥而入,领头的督察面带嘲讽。
“王,你这是什么意思?”鲁夫·埃里克强自镇定,微微颤抖的声音和身体却出卖了他。
“鲁夫·埃里克,我现在通知你,你因为非法组织集会,煽动制造混乱,阴谋颠覆联邦政府等多项罪名被捕,你可以聘请律师保障你的权利? 如果你没有钱请律师? 司法部将为你指定一名律师辩护——哦? 我差点忘记了? 你本人就是律师。”王手里出示的是联邦政府司法部签发的逮捕令,别忘了开普敦是南部非洲司法首都,司法部在开普敦权力还是很大的。
“你们这是污蔑,我从有做过你们所说的任何一件事。”鲁夫·埃里克咆哮? 疯狂挥动双手? 组织警察的靠近。
“马上停止你的无谓反抗? 如果你继续? 那么你的行为会被认定为袭警!”王收起逮捕令? 随手掏出来的是手铐。
“我根本没做过? 你们这是污蔑——”鲁夫·埃里克已经失去理智,巨大的恐惧已经将他吞没? 如果是开普敦警察局出具的逮捕令,那么鲁夫·埃里克还有一线生机? 司法部签发的逮捕令,几乎没有转圜的可能。
王冷笑? 轻轻抖动手中的手铐? 哗啦哗啦作响。
鲁夫·埃里克的注意力被手铐吸引,刚想开口说话? 肋下突然一阵酥麻,然后就像一截树桩一样直挺挺倒下。
“呵呵——”旁边一名警察冷笑着收起手中的电警棍? 另一名警察用脚将正在地上抽搐的鲁夫·埃里克翻个身,双手反剪直接戴上手铐。
这一天,开普州军警一共逮捕了1165人,其中4人在行动中死亡,另有十余人跳入水中失踪,开普敦监狱一时间人满为患。
鲁夫·埃里克和那些非洲裔工人不同,直接被送往关押重刑犯的罗本岛监狱。
“放我出去,我没罪,我是无辜的——”鲁夫·埃里克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被关进地牢。
这里的地牢就真的是地牢,所有的牢房都位于地下,钢管焊接而成的屋顶上覆盖了一层铁丝网,警卫就在铁丝网上巡视,牢房内的囚犯毫无**,吃的东西是从一个直径不超过十公分的洞里扔下来。
牢房内的设施非常简陋,只有一张床,连个桌子都没有,囚犯的吃喝拉撒都是在一个不足十平米的牢房内,卫生也肯定没人打扫,环境糟糕透顶。
鲁夫·埃里克清醒过来的之后的第一反应,居然是建议州政府改善监狱设施。
这尼玛实在是太不人道了!
“闭嘴,这里所有人都这么说,如果我再听到你的声音,你特么今天就别想吃饭了。”头顶传来不太标准的英语,然后一个凶神恶煞的大头巾出现在鲁夫·埃里克的囚室上方。
咦,这都已经2291年了,南部非洲居然还有印度裔警察,好心酸的感觉。
“我是英国人,我是大英帝国律师,你们不能这样对待我。”鲁夫·埃里克色厉内荏,看到大头巾之后,鲁夫·埃里克才意识到自己被送上罗本岛。
以鲁夫·埃里克对罗本岛的了解,被送上罗本岛的囚犯,很少有活着走出罗本岛的,即便刑期结束,精神也会受到巨大创伤。
“这里特么所有人都是英国人,非洲人根本没资格被关进罗本岛,他们都被直接送到矿山里去挖矿了——”狱警哈哈大笑,看到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大英帝国律师被踩在脚下,这种感觉还是很过瘾的。
“先生,帮我传个消息出去,我会支付给你100兰特。”鲁夫·埃里克诱之以利。
“你特么现在浑身上下一个钢镚都没有——”狱警不上当,鲁夫·埃里克被关进囚室的时候,身上的随身物品都已经被搜刮一空,罗本岛上的印度警察做这些那是轻车熟路。
“你帮我去找萨穆埃尔议员,告诉他我的情况,他会支付给你100兰特。”鲁夫·埃里克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哈,你未免太看得起我了,我一个小小狱警,根本没有预约议员的资格,死了这份心吧——”狱警眼中的贪婪一闪即逝,总算还算有理智。
鲁夫·埃里克感觉有希望,正准备继续游说,狱警突然消失。
“喂,先生,先生,考虑一下,他一定会付给你100兰特,不,200,200兰特——”鲁夫·埃里克绝望大叫。
“谁会付200兰特,有什么事告诉我,我帮你做。”狱警没有回来,出现在鲁夫·埃里克囚室上方的是刚刚被小斯任命为州长办公室主任的王祈。
王祈前年毕业于尼亚萨兰大学,之后前往南非公司工作。
凭借自己的能力,王祈在工作中表现出色,逐渐获得小斯的信任,被小斯任命为自己的私人秘书,小斯担任开普州州长后,王祈又被小斯委以重任,任命为州长办公室主任。
王祈是随小斯一起空降到开普敦,鲁夫·埃里克并不认识王祈。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王祈,你可以叫我王,我是州长办公室的主任,罗德斯州长让我来问你,有没有什么想说的?”王祈在铁丝网上蹲下来,这个姿势充分证明了王祈的身份。
只有亚洲人,才能蹲的这么自然,这么彻底,这么脚跟着地。
鲁夫·埃里克冷冷的看着王祈,一句话也不说。
“埃里克先生,我的时间有限,你要挑战我的耐心,听我的,把我想知道的告诉我,你就可以离开这里,不然我也不知道我下一次来找你是什么时候。”王祈不着急,鲁夫·埃里克如果不识趣,那就等着把牢底坐穿吧。
不是无期徒刑的意思啊,南部非洲没有无期徒刑。
不过州政府要想让某个人牢底坐穿,还是没有多大难度。
就鲁夫·埃里克这种案件,把调查过程拉长一些,拖个十年八年很正常,如果在这个过程中鲁夫·埃里克在监狱中因病去世那也很正常。
“你们会把我送到哪儿?”鲁夫·埃里克总算开口。
“肯定不会是开普敦,你大概率都不能待在南部非洲,不过你还有选择的余地,回欧洲,去美国,或者是澳大利亚加拿大,随便你,州政府会给你买好船票。”王祈没有高高在上的盛气凌人,也没有落井下石的小人行径,就像两个老朋友聊天一样,还随手掏出一包烟自己点上一根,然后连烟带火一块从洞口扔给鲁夫·埃里克。
鲁夫·埃里克没有去捡,脑子里天人交战,他得选择将会决定很多人的命运。
“问吧,你想知道什么?”鲁夫·埃里克长叹一声,终于还是选择自保。
“太棒了,埃里克,你做出了正确的选择——喂,警官先生,把鲁夫·埃里克先生先弄上来,我们换个地方聊天,这里的环境实在是太糟糕了——”王祈对鲁夫·埃里克的选择并不意外,都到了这种程度,没几个人还能坚强不屈。
这时候一脸遗憾地狱警再次出现,打开鲁夫·埃里克头顶的天窗,放下一把梯子。
这是整个牢房唯一的出口。
1268 少数族裔
时间来到七月份,开普州官场的地震如期爆发,一位开普州出身的国会议员和多名州议员因为不明原因集体辞职,又有多名联邦政府官员曝出丑闻接连入狱,随后包括工人联合会在内的多个民间组织被州政府下令直接解散,取而代之的是联邦各级政府牵头组建的官方组织。
7月10号,开普敦地方高级法院对工人联合会集会引发的一系列案件进行不公开审理,鲁夫·埃里克作为工人联合会主席一共受到包括非法集会、煽动破坏在内的4项指控。
鲁夫·埃里克对所有罪名供认不讳,在法庭上深刻检讨的同时愿意承担全部赔偿。
开普敦地方高级法院最后决定判处鲁夫·埃里克15年监禁,但因为考虑到鲁夫·埃里克的身体原因,决定对鲁夫·埃里克监外执行。
因为这个案件是不公开审理,庭审之后,就在也没有人见过鲁夫·埃里克以及他的家人,有传言鲁夫·埃里克被开普州政府秘密处决,也有人坚持鲁夫·埃里克被关押在罗本岛,更有人声称在美国纽约见过鲁夫·埃里克。
不管怎么样,曾经声势浩大的工人联合会在开普敦正式成为历史,小斯兑现了他的承诺,将参与集会的所有工人全部开除,其中参与抢劫的非洲裔工人被送往金伯利挖矿,克里斯蒂安人力资源公司在集会之后的第三天就送来3000非洲裔工人,开普敦地方高级法院开庭审理鲁夫·埃里克时,开普敦港口已经恢复正常。
小斯大刀阔斧进行改革的时候,欧文在开普敦也没闲着。
虽然不如小斯雷厉风行,欧文胜在谋定后动,他在决定要改造开普自由党之后并没有急着动手,而是等小斯当选州长,一切尘埃落定之后,欧文才悍然出手,几乎将开普自由党高层集体换血。
除了包括陈岩在内的几位华裔议员之外。
“是的,我决定任命你为开普州自由党党主席,你觉得怎么样?”欧文对陈岩还是很期待的。
待在开普敦的这段时间,随着对开普自由党了解的加深,陈岩开始进入欧文的视线。
现在的开普州,华裔和白人的比例大概是4.5比5.5,作为南部非洲白人人数占优势最大的州,开普州白人,仅仅比华人数量多了百分之十左右。
开普州的白人不仅仅是英裔,还有布尔人和法裔、徳裔、以及来自欧洲其他国家的移民后裔,总体上并不十分团结。
开普州的华人相对团结的多,以橡树镇为中心,开普州的华人主要居住在东开普,陈岩在华裔中的声望仅次于罗克,欧文希望利用陈岩在华人中的影响力,帮助自由党完成对进步党的逆袭。
“荣幸之至——”陈岩欠身表达自己的感激,并没有多兴奋,表现的还是很沉稳。
“我们已经输掉了这一次选举,未来几年内都要面对进步党的压制,你准备怎么样带领自由党完成对进步党的逆袭?”欧文对陈岩还是比较期待的。
再过几天,欧文就将离开开普敦返回比勒陀利亚,既然竞争失败? 欧文也不会在开普敦停留太长时间? 接下来德兰士瓦也要更换州长,欧文还想继续尝试。
“塞西尔·罗德斯先生雷厉风行,我们自由党接下来几年可能都要被迫采取守势? 不过这并不意味着我们无所作为? 我们要耐心等待机会降临? 或许是因为塞西尔·罗德斯先生犯错误? 或许是因为其他原因? 不过我们首先要做好我们自己的工作? 把自由党真正改造成为代表所有开普人利益的政党? 我们在这方面还有很多工作要做。”陈岩并不乐观? 州政府犯错误的机会其实不大? 小斯也有自己的智囊团。
这也没什么问题? 如果小斯在开普州长的位置上表现出色,那么陈岩也乐见其成,只要开普州能回到正轨? 是谁当州长并不重要。
“要尽力争取农场主和新移民的支持? 尽快在塞西尔担任州长的这段时间内完成对自由党的改造? 五年后小斯任期到期? 我们要做好最充分地准备。”欧文非常遗憾? 他来到开普州的时间太短? 又没有小斯的当机立断,输得不冤。
“我会的——”陈岩有耐心,信心略有不足。
小斯当选之后这段时间表现还是非常出色的,扪心自问,即便是陈岩当选为州长,恐怕也没有魄力对开普州的民间组织动手。
通过大面积更换议员和政府官员,小斯已经坐稳州长位置,并且逐渐扫清了障碍,接下来恐怕还会有更大的动作。
欧文在和陈岩交流过之后,当晚即离开开普敦前往比勒陀利亚。
陈岩也没有为欧文举行欢送仪式之类的活动,和来到比勒陀利亚时的踌躇满志相比,欧文离开开普敦的时候非常低调,这一次的失败给欧文留下深刻印象,欧文应该能从中吸取到足够多的经验教训,这对欧文来说也是好事。
就在小斯大刀阔斧对开普州进行改革的时候,杨·史沫资和很多预测中的一样轻松赢下奥兰治州的选举,以65票的绝对优势当选为奥兰治州州长,这对于杨·史沫资和奥兰治州来说都是一个新的开始。
杨·史沫资当选为州长之后,并没有对奥兰治州进行类似开普州一样的大手术,而是首先来到比勒陀利亚,希望菲利普能兑现之前给杨·史沫资的承诺,加大对奥兰治州的帮助。
“奥兰治州情况不妙,交通落后,公共基础设施严重不足,布隆方丹整个城市连一个像样的医院都没有,整个城市只有两座图书馆,州政府虽然牵头成立了布隆方丹大学,可是学生连一千人都不到,教学水平也不够好,连奥兰治州的学生都不愿意报考布隆方丹大学——”杨·史沫资还算能沉得住气,话里话外只有一个意思:没钱!
奥兰治州确实是穷,不要说和周边的德兰士瓦、开普相比,就连贝专纳州相比都有一定差距。
不过这不能怪别人,奥兰治州之所以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联邦政府的帮助不足固然是原因之一,更重要的原因在于奥兰治州政府的保守,以及对联邦政府的抗拒。
联邦政府给各州的帮助,其实多多少少都是有一些附加条件的,并不是没有回报的无偿援助。
奥兰治州则是习惯了联邦政府成立前,来自伦敦的无息贷款或者是无偿援助,对于联邦政府有条件的帮助就比较抗拒。
对于联邦政府来说,奥兰治州是否配合并不重要,有的是州愿意配合,连尼亚萨兰、罗德西亚表面上都要服从联邦政府的管理,奥兰治州算什么?
结果这些年,不仅是联邦政府给予奥兰治州的帮助少之又少,连南部非洲的企业都很少到奥兰治州投资,这就形成了一个恶性循选,没有投资,奥兰治州政府和奥兰治人就没有收入,没有收入就会没有税收,没有税收,州政府就没有钱改善公共基础设施,连兰德银行都不愿意借钱给奥兰治州政府,可见奥兰治州的情况糟糕到什么程度。
“克里斯蒂安,奥兰治州的现状不是某一个人造成的,要改变也绝非一夕之力,联邦政府一定会给予奥兰治州应有的帮助,不过奥兰治州也应该积极向联邦政府靠拢,付出从来都不是单方面的。”菲利普不见兔子不撒鹰,联邦政府的钱也不是那么好拿的。
对于联邦州来说,联邦政府的帮助其实也是双刃剑,不拿固然很可惜,拿了其实也烫手。
说白了都是利益交换,想要联邦政府的支援,就要让出一部分权力,要么就像贝专纳州一样老老实实听话,全心全意拥护联邦政府,要么就像尼亚萨兰、罗德西亚一样不让出权力,也不贪图联邦政府的援助,你好我好大家好。
“当然,这个道理我明白,奥兰治从来都是南部非洲的一部分,以前的奥兰治人犯过一些错误,现在是时候回到正轨了。”杨·史沫资投降的很彻底,很多布尔人以固守传统为由抗拒联邦政府,其实都是无稽之谈。
布尔人现在别说传统,连布尔语的使用范围都在逐渐萎缩,会布尔语的人越来越少,长此以往,传统能不能保住不好说,布尔人都快要消失了,还谈何传统?
杨·史沫资在伦敦工作的这几年,已经把杨·史沫资变成了一个真正的英国人,现在得杨·史沫资,不会站在布尔人的狭隘角度考虑问题,更多是站在整个南部非洲的角度上考虑问题。
这样一来结论就很明确了,换成杨·史沫资是南部非洲首相,杨·史沫资也不会任由布尔人继续特殊下去。
曾经布尔人的总人口占据南部非洲总人口的百分之六十,当时的布尔人确实是有搞特殊的资本。
现在的布尔人,在南部非洲的总人口比例中已经下降到百分之五左右,妥妥的少数族裔,那还搞什么特殊。
1269 法无禁止即可行
很难想象,南部非洲联邦政府都没有外交自主权的时候,奥兰治州政府居然有一个专门负责外交的部门。
奥兰治州政府成立这个部门的是为奥兰治州吸引欧洲国家的投资,可惜效果不佳,投资没有引进多少,倒是接受了不少来源不明的捐款。
对于财政紧张的奥兰治政府来说,即便是来源不明的捐款,也多少可以缓解一下越来越严重的财政赤字,所以这个部门在杨·史沫资担任州长之前依然存在。
和小斯主政下的开普州一样,杨·史沫资上任之后同样大刀阔斧,第一件事就是裁撤多余部门,减轻州政府负担,其中就包括这个机构。
这也是杨·史沫资在向联邦政府表忠心,作为联邦政府的一个州,奥兰治州的外交权应该属于联邦政府,不该属于自己的权力坚决不碰。
菲利普对杨·史沫资还是比较满意的,杨·史沫资不仅放弃了不属于自己的权力,而且还积极配合财政部对奥兰治州的税务进行整顿,之前这一块同样是奥兰治州政府的禁脔,联邦政府无法插手。
现在财政部涉足后,杨·史沫资惊讶的发现,奥兰治州政府的收入不仅没有减少,反而出现大幅度提升,这个情况也是让杨·史沫资很无奈。
南部非洲的税收,分为联邦税和以州税为主的地方税。
联邦政府没有插手的时候,奥兰治州政府的州税一直徘徊在300万兰特左右,在南部非洲所有州中排名落后。
财政部插手后,在去掉联邦政府拿走的联邦税之外,州政府的收入预计可以达到500万兰特左右,这和尼亚萨兰、罗德西亚等经济比较发达的州相比虽然还有明显差距,但是和以前的奥兰治相比已经是天壤之别。
杨·史沫资来找菲利普,是希望联邦政府能加大对奥兰治州基础设施的投入,这里的基础设施不仅仅包括道路交通,同时还有城市配套设施的完善和升级,现在的南部非洲,也就只剩下奥兰治州还没有机场。
“机场这方面你应该去找尼亚萨兰航空或者罗德西亚航空,比勒陀利亚的机场也是尼亚萨兰航空投资修建的,联邦政府没有花一分钱? 每年还能增加不少税收? 这对于州政府和企业来说都是好事。”菲利普的脑海里,大概是从来没想过政府参与经济这回事儿。
这也很正常,时下全世界最流行的还是自由贸易? 政府不能过多干预经济是全世界的共识。
至于这个共识是怎么来的? 猜猜都是什么人在鼓吹。
反正《泰晤士报》上? 现在有一帮所谓的经济学家,整天在鼓吹自由贸易? 却对尼亚萨兰州政府和罗德西亚州政府的所作所为视而不见。
南部非洲联邦政府也奉行自由贸易? 但是在尼亚萨兰和罗德西亚并不是? 尼亚萨兰是罗克的领地? 罗德西亚有罗德斯家族,所谓自由贸易是不存在的。
“勋爵,如果是由联邦政府和奥兰治州政府修建布隆方丹机场,那么联邦政府和奥兰治州政府可以获得更大的收益。”杨·史沫资可不是人云亦云的傻子? 他对于自由贸易有自己的理解。
其实说白了很简单,既然是自由贸易,那么联邦各级政府其实也可以充分参与? 这一点路易·博塔曾经尝试过? 只可惜最终的结果并不理想。
“克里斯蒂安? 你的想法不错,但是可惜不现实,修建比勒陀利亚机场的时候,财政部曾经做过预算,如果是联邦政府或者德兰士瓦州政府出面修建比勒陀利亚机场,那么最终的费用可能会高达150兰特以上? 可是你知道尼亚萨兰航空修建的机场最后花了多少钱吗?只花了区区30万,而且比财政部预算中的机场占地面积更大,设施更先进——”菲利普也是无奈,有些事说起来容易做到却很难,尤其是在跟钱扯上关系的时候。
政府工程的弊端就不需要赘述了,尼亚萨兰航空降低成本的方法很简单,大量使用非洲裔工人就能降低一大半预算,只可惜这么简单的方式,联邦政府却做不到。
联邦政府做事,毕竟还是要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私人企业却没有那么多顾虑,只要能达到目的,法无禁止即可行。
一个是法无授权即禁止,一个是法无禁止即可行,表面上看似乎没多大差别,实际上差距巨大。
“勋爵,即便是政府投资花费高一些,考虑到机场的长期收益,这依然是值得的。”杨·史沫资目光长远,不在乎短时间内的利益得失。
“克里斯蒂安,机场可以永久收益,你的任期却是有期限的——”菲利普苦笑,杨·史沫资说的有道理,可是在民主政治的前提下却无法实现。
民主这种制度看上去很合理,实际上却有无法逾越的局限性,时间是一个无法回避的问题,政治家可以出于长远利益徐徐图之,民众却不一定有耐心。
这也是为什么很多民主政客注重现实利益的根本原因,民众和反对党,可不会给执政党留出让时间来验证的耐心。
纵然有,那也是为他人做嫁衣,前人种树后人乘凉这种事,在民主政治的框架下基本上是不可能实现的。
“如果可以,我还是想尝试一下。”杨·史沫资沉默良久,最终决定还是要试一试。
那就试试。
不过即便是杨·史沫资意志坚定,布隆方丹要修建机场,也不可能绕过尼亚萨兰航空公司,毕竟机场这种相对专业的设施,还需要专业人士的配合。
别说在南部非洲,放眼全世界,对于航空这个领域来说,也没有任何一家企业能超过尼亚萨兰航空公司的专业程度。
“当然可以,这是个不错的想法,州政府出面修建机场,并且享有长期收益,这很正常,天经地义。”罗克对杨·史沫资的决定非常赞成,然后话锋一转,提出的问题就让杨·史沫资非常难受:“不过机场修建完成后,你是准备由州政府负责运行,还是把机场交给航空公司负责运行?”
呃,这也是个很关键的问题。
这时候的机场,其实并没有以后的机场那么高大上,民用飞机甚至不需要专业草坪,直接在草地上就可以降落。
当然如果是草地的话,那么降落时颠簸不可避免,而且还有一定的危险性,所以还是需要平整宽阔的跑道,才能保证乘客的舒适性。
既然有平整宽阔的跑道,有规范整齐的候机大厅,那么机场工作人员就必不可少,这样一来问题就来了,如果是政府负责运营,那么先别考虑盈利问题,先考虑一下每年亏多少再说吧。
“当然是州政府负责运行,如果交给航空公司负责运行,那州政府又何必出面。”杨·史沫资果然这方面经验不足。
“那你要做好连年亏损的准备,而且奥兰治州政府能不能经营好机场还得两说。”罗克实话实说,真没有看不起杨·史沫资的意思,这要是打仗或者外交谈判,杨·史沫资绝对是高手——
也不对,外交谈判或者是,打仗吗,这得看跟谁比,跟基钦钠比,杨·史沫资还算不错,第二次布尔战争期间打得有来有往。
这要是跟罗克比——
没法比。
“为什么?奥兰治州政府难道就无法组建一个高效廉洁的航空公司吗?”杨·史沫资居然还真的思考过这个问题。
“短时间内或许行,不管是什么机构,刚刚出现的时候总是高效廉洁的,但是时间长了,或者是等你卸任之后,你怎么能保证航空公司一直高效廉洁下去?”罗克不试探人性,有些话听听就好,千万别当真。
“尼亚萨兰航空公司难道一直能高效廉洁吗?”杨·史沫资不信邪。
“这不好说,不过我能保证,尼亚萨兰航空公司是一直赚钱的,甚至如果利润下降,航空公司总经理就要倒霉,这一点你能做到吗?”罗克直接让杨·史沫资哑口无言,法无授权即禁止,和法无禁止即可行的差别就在这儿。
别看罗克整天对名下的企业不管不问,实际上罗克对名下的企业有着严密的控制方式。
这个方式当然就是财务,罗克对于人权和事权大胆放手,对于财权却抓得很紧,尼亚萨兰那一大堆企业,财务人员基本上都是兰德银行或者尼亚萨兰公司指派的,同时企业每年的财务报表要送交兰德银行和尼亚萨兰公司审核,如果出现问题,那么谁的问题谁负责任,一个都跑不了。
虽然罗克不知道杨·史沫资要组建一个什么性质的航空公司,但是杨·史沫资对航空公司的掌控,肯定达不到罗克这种程度。
原因很简单,罗克有钱养一大群会计师为罗克工作,杨·史沫资和奥兰治州政府却未必养得起。
会计师得薪水,在南部非洲还是挺高的。
1270 凌乱不堪
曾经尼亚萨兰大学第一个院系就是经济系,你以为经济系培养的都是经济学家?错啦,经济系培养的是会计师,别忘了这里可是尼亚萨兰。
尼亚萨兰拥有整个南部非洲最庞大,也是最专业的会计师群体,任何账目上的手脚都休想逃出他们的法眼,更不用说遍布尼亚萨兰的布拉德特工和税务局秘密探员,想偷罗克的钱要考虑清楚,被发现了的话不是丢工作赔钱,丢掉的可能是自己的生命。
走出罗克的办公室,杨·史沫资喟然长叹,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民主政治环境下,想做点事儿就是这么难。
“史沫资部长,你好,勋爵让我配合你的工作,不过我只能派出工程人员,如果你需要资金,那要去找卡佩部长,如果你需要图纸,我可以帮你联系尼亚萨兰航空。”克里斯蒂安现在的体重绝对超过300斤,他在椅子上坐下的时候,椅子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声音,杨·史沫资很担心椅子会被克里斯蒂安直接坐塌,也不知道会不会砸破地板。
“克里斯蒂安,你该减肥了,那个亿万富翁像你一样丝毫不注意身体,没有了健康,你赚那么多钱有什么用?”杨·史沫资和克里斯蒂安也很熟悉,这个南部非洲最大的建筑商,是罗克最忠诚的仆人。
“哈哈哈哈——史沫资部长——哦不不,现在应该叫你州长阁下,我对我现在的身材很满意,这证明我吃的食物都转化成了能量,而不像你们,吃喝酒跟没吃一样。”克里斯蒂安得意洋洋,听上去居然有几分道理。
杨·史沫资无语摇头,这也是人各有志。
“说实话,我真的不建议奥兰治州政府投资修建机场,你们完全可以向比勒陀利亚机场一样,由尼亚萨兰航空负责经营,德兰士瓦州政府和比勒陀利亚市政府分别向机场派出财务监管人员,每年获得固定比例的收益,州政府和市政府只需要负责财务监管人员的薪水,这比州政府直接经营更科学。”克里斯蒂安招呼餐厅经理过来点餐,这家伙点餐很有风格,直接指着菜单告诉餐厅经理:除了这个,这个? 这个——其他全要。
杨·史沫资总算知道克里斯蒂安的身材是怎么来的了。
“这样就能保证财务监管人员不会和机场同流合污?”杨·史沫资直言不讳? 没有绝对科学的制度。
“当然不能保证? 所以需要依靠制度约束? 你可能不知道,德兰士瓦州政府把财务监督权委托给罗德西亚银行执行,所以是罗德西亚银行在代替德兰士瓦州政府监督尼亚萨兰航空,如果罗德西亚银行发现尼亚萨兰航空有违规行为? 那么兰德银行就将失去德兰士瓦州政府的信任? 换成你是罗德西亚银行的总经理? 你会怎么做?”克里斯蒂安微笑? 别把州长都当成傻子? 能当上州长? 也肯定比一般人聪明得多。
虽然名义上兰德银行和尼亚萨兰航空都是罗克名下的企业,实际上兰德银行是尼亚萨兰航空的母公司? 这样一来就很有意思了,为了德兰士瓦州政府的信任? 兰德银行即便没有罗德西亚银行的监督,也会主动约束尼亚萨兰航空。
“你先做出预算再说——”杨·史沫资的信心在动摇? 明明有最优解? 杨·史沫资也不会强行提高难度。
“如果以比勒陀利亚机场的规模,那么现在大概需要170兰特。”克里斯蒂安张嘴就来。
“比勒陀利亚机场的预算不是150万吗?”杨·史沫资需要克里斯蒂安一个解释。
“我说的是现在——”克里斯蒂安理直气壮? 比勒陀利亚机场是两年前建成的,考虑到人工费用和物价上涨? 现在需要170万也很正常。
杨·史沫资再度沉默,克里斯蒂安真不是坑人,这种事上克里斯蒂安不敢耍花招,否则克里斯蒂安的公司,以后就别想进入奥兰治州。
“这还只是机场建设费用,比勒陀利亚的机场,尼亚萨兰航空公司只需要大约350名员工就能稳定运营,同样条件下,比勒陀利亚市政府预测,至少需要500员工,才能达到尼亚萨兰航空公司的水平,布隆方丹需要多少?”克里斯蒂安已经开始享用美食,神奇的是一边吃一边聊天,居然互不影响。
杨·史沫资拿着叉子的手僵在空中,这个问题杨·史沫资真没考虑过。
不过有一点不可否认,同样条件下,德兰士瓦州政府的效率,是高过奥兰治州政府的。
所以德兰士瓦州需要500人才能完成的工作,换成奥兰治估计最少要600——
这样算下来,布隆方丹机场还真不一定就能赚钱。
毕竟布隆方丹能坐得起飞机的人,远少于比勒陀利亚。
“州长阁下,不是我危言耸听,如果你坚持由奥兰治州政府主导布隆方丹机场建设,那么能不能盈利先不说,肯定会影响到你的声誉,难道其他州的州长就不知道机场能赚钱?都知道的,可是他们为什么不插手,好好想想吧——”克里斯蒂安推心置腹,他现在也确实是有这个资格,连英王乔治五世,都在考虑为克里斯蒂安授勋。
随着影响力的不断扩大,克里斯蒂安在南部非洲的地位直线上升。
现在的南部非洲,跟着克里斯蒂安混饭吃的人超过30万,虽然绝大部分都是非洲裔工人,这个数字也能充分证明克里斯蒂安的实力。
乔治五世想给克里斯蒂安授勋也确有其事,据说曾经有人找到克里斯蒂安,声称如果克里斯蒂安愿意拿出一笔钱,那么就可以获得贵族身份,进入贵族阶层。
克里斯蒂安直接拒绝了这个诱惑,他宁愿把钱拿出来捐给菲丽丝的慈善基金会,也不愿意购买一个虚无缥缈的爵位。
这个事是真是假先不说,英国皇室这几年也确实是挺紧张的,据说白金汉宫需要装修都没钱。
世界大战后,英国皇室的权力进一步萎缩,英国政府每年支付500万英镑用于皇室的各种开销。
500万英镑听上去挺多,实际上也没多少,皇室现在数十位成员,每人分一分其实一个人也就十几万,皇室设施的维修和皇室的基本开支,日子其实也是难过得很。
这其实也是皇室大权旁落的必然结果,卖官鬻爵那可是走投无路才有的最终选择,英国皇室到了这一步也是活该。
一顿饭从最开始的信心满满到最终的索然无味,杨·史沫资的心情就像坐了过山车一样跌宕起伏。
克里斯蒂安还是很知趣的,愿意以最低价格承接奥兰治州政府的工程。
只可惜奥兰治州政府不争气,即便是最低价格,奥兰治州政府也负担不起,杨·史沫资还要想其他办法。
其实杨·史沫资也没有太多选择余地,菲利普已经说过了,如果奥兰治州政府想得到更多资金,那么最好的办法不是征求联邦政府的援助,而是争取兰德银行的贷款。
兰德银行现在的boss还是艾达,找兰德银行贷款,艾达肯定会借,不过结果也不会太理想,不过是从一个坑跳到另一个坑里,结果并没有太大改变。
杨·史沫资站在比勒陀利亚灯火辉煌的街头,心情却无比暗淡,他面前是一个十字路口,向左走是万丈深渊,向右走是地雷阵,向前看似金光大道,实际上也危机四伏,罗克和小斯在道路的尽头正在向杨·史沫资微笑——
来吧,我相信你会做出正确选择!
回到自己居住的庄园,杨·史沫资心情不佳。
对的,没看错,虽然奥兰治州财政并不宽裕,但是杨·史沫资在比勒陀利亚还是拥有个人资产,不过这里的个人资产和奥兰治州没有任何关系,是杨·史沫资的私人财产。
“柯莱特,我是不是搞错了?”杨·史沫资在自己的家里,终于放下所有伪装,他的管家柯莱特是一个传统的布尔人,第二次布尔战争期间就开始追随杨·史沫资,这些年始终不离不弃。
“先生,我不知道——”柯莱特得答案让杨·史沫资措手不及,要是准备一份下午茶,柯莱特绝对是专家,但是在这个问题上明显超纲,柯莱特给不了杨·史沫资想要的答案。
“我只是想要布尔人的生活变得好起来,可是这一切为什么这么难?”杨·史沫资刚才和克里斯蒂安多喝了几杯,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柯莱特不说话,看向杨·史沫资的目光充满忧虑,毫无疑问,杨·史沫资是所有布尔人最后的希望,可是现在看起来,杨·史沫资的状况确实是让人担忧。
“只是一个小小的机场而已,并不是无可取代,全部造价甚至没有某些人一天赚得多,可是为什么想做点事居然这么难,这是为什么?”杨·史沫资情绪彻底崩溃,随手抄起茶几上的杯子,恶狠狠的砸到墙上。
杯子粉身碎骨,就像杨·史沫资的心情一样凌乱不堪。
1271 自相残杀是不可能自相残杀的
不管杨·史沫资是否愿意,布隆方丹机场最终还是要交给航空公司运营。
做出这个决定之后,杨·史沫资突然感觉一身轻松,这时候杨·史沫资才突然发现,奥兰治州居然还有选择的余地,愿意为布隆方丹修建机场不仅是尼亚萨兰航空,罗德西亚航空同样愿意伸出援手。
好吧,用“援手”来形容也不太合适,罗德西亚航空和尼亚萨兰航空都是商业公司,追逐利润是主要目的,两家公司开出的条件都比较苛刻,相对来说罗德西亚公司开出的条件好一些,不过尼亚萨兰航空实力更强。
罗德西亚航空和尼亚萨兰航空都同意以垫资的方式为布隆方丹修建机场,成本会在奥兰治州政府后期分红中逐步扣除。
关于经营期限,尼亚萨兰航空公司提出的条件是30年,罗德西亚航空则只需要25年,两家都同意尽可能雇佣奥兰治人,不过一切都要以符合公司利益为前提,奥兰治州政府和布隆方丹市政府不能干涉。
如果奥兰治州政府接受尼亚萨兰航空公司的条件,那么30年后,奥兰治州政府就可以得到机场的所有控制权,这期间奥兰治州政府依然可以得到源源不断的分红,参考比勒陀利亚机场的收益,大概每年15万兰特左右。
“当然了,每年15万只是约数,具体有多少,还要看机场的具体收益,不过我们尼亚萨兰航空可以保证,最低也不会低于十万兰特。”尼亚萨兰航空的高级运营主管陈协为杨·史沫资介绍布隆方丹机场的设计图。
尼亚萨兰航空公司规划的布隆方丹机场,拥有一个航站楼和一个航空货运站,两条长度为900米的跑道,三个飞机停放区,四个停车场,以及机场周边的一系列附属设施。
罗德西亚航空的设计图纸,和尼亚萨兰航空公司差不多,两家企业都要求机场及其附属设施的全部经营权,另外罗德西亚航空还愿意承担机场公路的部分修筑费用。
“按照你的设计图纸,机场总占地面积不过10平方公里左右,为什么你们要求50平方公里?”杨·史沫资当然也不好糊弄,布隆方丹机场距离布隆方丹城区大约十公里左右,机场周边的土地价值还是比较高的。
“州长阁下,你应该知道,前期投资加上运营成本,再加上给奥兰治州政府和布隆方丹市政府的分红,机场在投入运营的前十年几乎不赚钱,这些土地,就是尼亚萨兰航空愿意投资布隆方丹机场的真正原因。”陈协直言不讳,这种方式就跟南部非洲之前吸引私人资本修铁路一样,铁路一旦修通,联邦政府会将铁路两侧十公里之内的土地当做奖励,送给投资修筑铁路的公司或者个人。
罗克和小斯在这个过程中获利丰厚。
机场当然也是一样,陈协并没有说谎,机场在去掉各种成本之后,前十年几乎不赚钱,不过因为机场距离城市很近? 城市周围的土地还是很值钱的。
“好吧? 这几天准备一下? 过几天我会邀请你去布隆方丹,让议会的议员们作出选择。”杨·史沫资当然也不傻,他希望尼亚萨兰航空和罗德西亚航空能当面竞争,这样奥兰治州政府才能获得最大利益。
“好的? 我随时等您到电话。”陈协毫不气馁? 杨·史沫资有自己的小算盘? 可是陈协也不傻。
离开杨·史沫资的办公室? 排在陈协后面等待杨·史沫资接见的? 是罗德西亚航空高级经理德·阿尔梅达。
作为同行,陈协和德·阿尔梅达也是老熟人。
两人擦肩而过的时候,德·阿尔梅达给了陈协一个询问的眼神。
陈协保持微笑? 点头的幅度很小,送陈协出门的秘书毫无察觉。
稍晚些时候? 陈协就接到德·阿尔梅达的电话,两人在一家小酒馆里“不期而遇”。
“咱们的这位州长阁下可真难缠? 他大概是把我们当成了慈善家——”德·阿尔梅达和陈协见面之后就连连抱怨,其实也可以理解,谁都希望争取更大利益。
“那你准备怎么办?”陈协要了一杯橡树镇葡萄酒,德·阿尔梅达要的是黑啤酒。
“还能怎么办,难道你们尼亚萨兰航空会让出更多利润?”德·阿尔梅达呵呵冷笑,南部非洲到现在只有尼亚萨兰航空和罗德西亚航空两家航空公司,杨·史沫资其实也没多少选择的余地。
考虑到罗克和小斯的关系,杨·史沫资的设想多半要落空,尼亚萨兰航空和罗德西亚航空才不会因为布隆方丹机场自相残杀,两家联手保持默契,才是维持利润的不二法门,竞争可以在一定范围内存在,但是不能影响到根本利益。
以及两家航空公司之间的感情。
“其实也不是不行,机场的修建费用少一些,飞机卖的贵一些不就行了——”陈协从尼亚萨兰大学毕业才不过三年,现在已经是一个合格的商人。
“哈哈哈哈,修建机场的费用不减少,飞机的价格也不降,那样利润不是更多——”德·阿尔梅达也是个黑了心的,航空公司盈利并不靠机场,机场修好了总是需要飞机的,而飞机又是消耗品,这才是航空公司盈利的核心。
“听说你们也要拓展欧洲业务,现在进行的怎么样?”陈协对罗德西亚航空公司的动向很感兴趣,尼亚萨兰航空公司在几年前就已经开始拓展欧洲业务,现在进行的还不错。
世界大战后,世界各国就加大了对民用航空方面的研究,包括英国本土、美国、法国、意大利都成立了自己的航空公司,就连日本都试图加入其中分一杯羹。
不过总体上说,尼亚萨兰航空的先发优势还是非常明显的,目前已经投入使用的民用飞机,尼亚萨兰航空生产的飞机占据七成以上,剩下的三成中,罗德西亚航空又分走了近两成,其他航空公司就步履维艰。
南部非洲两家公司的竞争对手中,还处于试飞阶段的日本就不说了,最惨的应该是意大利,到现在一架飞机都没有卖出去,基本处于破产边缘。
“你个尼亚萨兰航空的人还好意思问这个问题?欧洲的业务要是发展的很好,我又何必跑到布隆方丹跟你死磕。”德·阿尔梅达不乐观,在南部非洲,罗德西亚航空还可以和尼亚萨兰航空竞争一下,出了南部非洲,罗德西亚航空几乎毫无优势。
不管从哪方面来说,罗德西亚航空都和尼亚萨兰航空差距巨大。
不过在南部非洲,凭借小斯的影响力,罗德西亚航空还算能拿到一部分业务,至少罗德西亚和开普的航空业务,都被罗德西亚航空抢走。
不过小斯的影响力仅限于南部非洲,出了南部非洲,尼亚萨兰航空的影响力就让罗德西亚航空望尘莫及,别忘了世界大战期间,罗克可是英国远征军总司令,这个职位带来的影响力现在依然巨大,并且已经超越了协约国,在同盟国内,罗克同样有巨大的影响力。
“死磕也不一定能赢哦——”陈协得意洋洋,杨·史沫资是希望罗德西亚航空能和尼亚萨兰航空发起价格战,这想法不错,实际上不现实。
现在不是罗德西亚航空想不想打价格战的问题,而是敢不敢。
如果真的发起价格战,罗德西亚航空也真赢不了尼亚萨兰航空。
当初罗克支持小斯成立航空公司,甚至很大方的送了一部分技术人员给小斯,实际上肯定还是有所保留,尼亚萨兰航空生产的飞机,不管是从性能上还是从稳定性上,都更胜罗德西亚航空一筹。
甚至在成本上,罗德西亚航空也不占优势。
“你们尼亚萨兰航空已经拿下了尼亚萨兰、德兰士瓦、维多利亚、迪亚士——就不能分点业务给我们罗德西亚航空?”德·阿尔梅达感觉牙有点痒,很想弄点什么东西嚼一嚼。
尼亚萨兰航空的优势又何止是上述四州,整个南部非洲联盟,除了罗德西亚和开普之外,所有的航空业务都被尼亚萨兰航空垄断,罗德西亚航空根本无从插手。
现在的城市,还没到一个城市需要两个机场的地步,罗德西亚航空的飞机虽然可以使用尼亚萨兰航空修建的机场,毕竟还要缴纳一部分费用,别小看这一点点管理费,累积起来优势就越来越大。
“得了吧,我可没有决定得权力,再说了,我还想多挣点钱,去维多利亚多买点地呢——”陈协也是华人,对土地的执着无可动摇。
连罗克挣了钱都不忘买地,其他华人就不用说了。
陈协作为尼亚萨兰航空公司的高级运营主管,本身的收入还是很丰厚的,在维多利亚州,陈协已经拥有一个面积为1500英亩的农场,就算现在辞职,陈协凭借在维多利亚的农场,也能生活的很不错。
当然了,农场越大,要缴纳的税收也越高,陈协的农场,根据《新税法》,每年要缴纳的土地税是60兰特。
1272 无线电话
《新税法》公布后,财产税正在成为联邦政府最重要的收入。
南部非洲已经开垦的土地面积大约3500万公顷,看上去挺多,实际上仅占可开垦土地面积的百分之十一点多,还有很大的发展空间。
如果不理解3500万公顷有多大,那么可以换算一下,18亿亩耕地,大概就是1.2亿公顷。
换句话说,如果南部非洲把所有可耕地全部利用上,那么就是差不多3亿公顷。
3亿公顷,大概是300万平方公里,美国的可耕地面积大概是1.88亿公顷。
所以南部非洲为什么鼓励农场主购买土地,即便是在已利用土地不增加的情况下,南部非洲这3500万公顷,每年就可以收到大约1.4亿兰特的土地税。
刚刚过去的1921年,南部非洲联邦各级政府的财政预算,加起来也就1.4亿。
按照这个标准计算,即便南部非洲联邦政府不再提高土地税,如果南部非洲的3亿公顷全部卖出去,联邦政府每年仅仅是土地税就能收到12亿兰特。
这还没算城市居民的财产税,以及其他商业税收呢。
这里的财产税不仅仅是农场税,城市居民的房产也在财产税的范围内,一栋价值1000兰特左右的房屋,每年要缴纳20兰特左右的房屋税,交不起税,或者是不缴税的人,联邦政府有权将房屋没收。
所以南部非洲,大概率不会出现房姐或者是房爷,不是房产不值得投资,而是投资房产带来的收益,远远不如投资农场或者是其他领域,比勒陀利亚买个面积不大的公寓就要1000兰特,同样一千兰特,去维多利亚州或者是迪亚士州差不多可以购买一个面积一百英亩左右的农场,如何选择似乎并不是一个太复杂的问题。
《新税法》实施后,菲利普终于体会到什么叫财大气粗,海军想购买新型驱逐舰?
买,而且一买就是24艘,三大舰队一家八艘皆大欢喜。
教育部要建更多的学校?
建,至少保证每个州都有一所高等学府,尼亚萨兰大学那样的学校越多越好。
空军要购买新式轰炸机?
这个不行,南部非洲现在没有战争威胁,根本没有用到轰炸机的地方,等二次世界大战爆发再买也不晚。
对的,菲利普现在已经接受了罗克的判断? 第二次世界大战? 迟早是要爆发的。
7月15号? 奥兰治州议会在布隆方丹举行了关于布隆方丹机场的听证会。
杨·史沫资想看到的场面并没有出现,尼亚萨兰航空和罗德西亚航空不仅没有自相残杀,反而提出了联合承建布隆方丹机场的设想,即尼亚萨兰航空和罗德西亚航空各出资百分之五十修建布隆方丹机场,建成后两家共同负责布隆方丹机场的运营。
这对于奥兰治州政府来说并不是最好的结果? 不过也可以让人接受? 毕竟奥兰治州政府没有花一分钱就得到了一座机场? 而且还有之后数十年间每年都有的分红。
至于机场能使用这多少年,现在还没有人考虑这个问题,即便要扩建? 或者是迁址,那也不是这一届奥兰治州政府要考虑的问题。
甚至杨·史沫资有生之年能不能看到都不一定。
杨·史沫资准备在20号代表奥兰治州政府和尼亚萨兰航空、罗德西亚航空签订合同,正式将布隆方丹机场的建设委托给两家公司共同承担。
不过在18号发生了一个意外,一架从爱德华港飞往洛伦索马贵斯的飞机发生空难? 机上45名乘客连同机组成员全部死亡。
这是南部非洲境内发生的第一起空难? 出事的飞机是尼亚萨兰航空公司生产的“空中巴士ii”型客机。
杨·史沫资在18号当天稍晚些时候知道了这个消息? 不过这没有影响杨·史沫资的决定,南部非洲每年因为车祸死亡的人数超过千人,和汽车相比,飞机的安全性已经很不错了。
杨·史沫资可以不在乎,罗克却不能不在乎。
一直以来,罗克都要求把“安全”放在所有工作的首位,航空业的要求更加严格,工作中不允许出现一丝失误。
事故发生后,罗克马上要求尼亚萨兰航空公司彻查事故原因,并且对所有投入运营的客机进行安全检查,严厉杜绝类似事件再次发生。
“这是一起意外事故,n133降落的时候,洛伦索马贵斯机场周围有大雾,飞行员降落的时候没有对准跑道,直接撞到附近的山坡上——”航空公司总经理雷提夫满脸愧疚,不管是什么原因导致事故发生,雷提夫都必须为之负责。
罗克不说话,其实也没有多生气,南部非洲民用航空虽然之前没有发生过类似事故,不过在世界范围内,事故引发的空难已经发生了好几次,南部非洲也迟早逃不过。
“我们正在总结经验教训,杜绝类似事件再次发生——这一次我们损失惨重,各种损失加上给机组人员的抚恤,以及给乘客的赔偿,总额可能会超过五十万兰特。”雷提夫心痛莫名,不仅仅是因为那五十万,更因为机组人员的损失。
培养一个飞行员成本非常高昂,业界一直传言,培养一名飞行员的成本,大概可以置换和飞行员体重相等的黄金。
尼亚萨兰有海量的飞行俱乐部,培养飞行员的成本虽然没有这么高,不过也不便宜。
“不管多少钱,都要积极联系机组成员和乘客的家属进行赔偿,他们应该都是有保险的吧——”罗克其实也心疼,保险公司的老板其实也是罗克,左右倒右手,反正都是罗克出钱。
“是的,确实有——”雷提夫也知道这个话题不好展开,于是话锋一转:“尼亚萨兰大学研发出了一种可以用于对话的无线电话,研究所正在试图把电话安装到飞机上——”
无线电话?
太早了点吧,现在可是1922年。
罗克不知道的是,早在1915年,就已经成功实现了跨越大西洋的无线电话通信,另一个时空的1927年,美国和英国之间就已经开通了商用无线电话。
不过这一时期的机器太大,不能安装在交通工具上,真正的移动通信是1936年才出现的美国底特律市的警用车载无线电系统。
这个时空无线电话提前出现也不奇怪,真空三极管的问世,为无线电话的出现奠定了技术基础,无线电话在另一个时空1927年才出现,并不能证明1927年之前类似的技术就不存在,只不过没有人意识到无线电话的价值,所以才没有投入商用。
这种事也不稀罕,世界大战爆发前还有一大票将军不肯正视机枪的作用呢,不锈钢被发明之后也是束之高阁很久才找到适用的领域,连比尔·盖茨都说过256k的内存足够满足个人使用了,一项新技术没有投入使用之前,只有极少数人能洞察新技术的潜力和前景。
很明显罗克就是那个“极少数人”。
很久以前,罗克就致力于将无线电小型化,全世界第一个将无线电安装到飞机上的国家就是南部非洲。
这些年来,尼亚萨兰大学在这方面进行着坚持不懈的研究,无线电话提前问世也很正常。
“等等,无线电话已经可以安装到飞机上了?”罗克还是很惊讶的,他的事情太多,没有多少精力用于南部非洲的科技发展。
“是,尼亚萨兰大学那边已经完成了试验——”雷提夫也不清楚技术细节,反正能用就是了。
“能不能安装到汽车上?”罗克欣喜若狂,无线电话都已经出现了,步话机也不会太远。
“有必要吗?”雷提夫的思维明显跟不上罗克的节奏。
这就是思维的局限性了,汽车和无线电话的关系,就像铅笔和橡皮一样,用21世纪的话说就是整合,有技术有设备,也要更好的利用才能发挥最大的作用。
也就罗克才知道确切的未来是什么样,时下最大胆的科学家,也想象不到未来的科技发展程度。
关于无线电话有没有必要安装在汽车上这个问题,几乎不需要讨论。
雷提夫的话一出口,也马上意识到自己的愚蠢。
话说作为尼亚萨兰航空的总经理,雷提夫的工作也是很忙的,如果可以在汽车上处理公务——
只能说真香。
“为什么没有必要?西德尼,打电话给塞巴斯蒂安,我要看到无线电话尽快安装到汽车上,还有,如果可以的话,要研制一种可以供个人携带的通讯器材,通讯距离不需要太远,但必须便于携带,使用方便,重量大一些也没关系——”罗克的重点还是放在军事上,另一个时空摩托罗拉为美军研制出军用无线电台,其实也只用了三个月。
塞巴斯蒂安是尼亚萨兰大学通讯科学院的教授,负责通讯方面的研究。
军用无线电台就是步话机,不过那已经是1940年得事了。
现在虽然才1922年,不过罗克有耐心,即便是在十年内研制出可供单兵携带的步话机,那肯定也是值得的,二战还有十好几年呢。
1273 老朋友
十几年听上去很遥远,实际上也就几百章的事,万一新书的稿子完成了,那也就是几十章,说不定下一章的开头就是时光飞逝,转眼就是1939年。
好吧,这种情况基本不可能,真要这么写,怎么对得起我大水鱼的荣誉称号,刚刚过去的1921年都能水一百多章,十几年,怎么着也要水个五百章,然后二战再水五百章,完美!
1922年的冬天注定不平静,洛伦索马贵斯刚刚发生了空难,罗克的老朋友,国防部副部长德里克·多德再次住院,这一次情况危急,德里克·多德直接住进特护病房,罗克知道消息后赶往医院看望。
“多德部长的情况很不妙,他能坚持到现在已经是一个医学奇迹,我们现在的技术——”紫葳医院院长凯·马洛里表情难过,他和他的同事们已经尽到最大努力,依然无法阻止病情的蔓延。
罗克只能接受这个事实,不要说现在,就算到了21世纪,很多病症依然缺乏有效治疗手段。
病房外,德里克·多德的家属愁云惨淡,两个女儿暗自垂泪,两个儿子一言不发,在英国本土工作的大儿子还在路上。
德里克·多德有四个儿子两个女儿,第三个儿子世界大战期间在法国阵亡,最小的儿子刚刚从尼亚萨兰陆军学院毕业,其他子女都已经成家。
看到罗克的时候,德里克·多德的孩子们起身相迎。
罗克和德里克·多德的孩子们分别握手,当看到德里克·多德最小的孩子时,罗克额外关照:“路易,明天到我的办公室报到,我还缺一个私人秘书。”
德里克·多德来到南部非洲之后,兢兢业业为南部非洲服务十余年,于情与理,罗克都应该给予德里克·多德的孩子们一些特殊照顾。
当然这个照顾并不是无底线的,罗克可以提供机会,能不能抓得住,还要看德里克·多德的孩子们是否争气。
路易用力点头,能到罗克身边工作,机会自然是很难得的,看看现在的安琪和巴顿就知道这个机会有多重要。
病房里,德里克·多德表情平静? 他已经接受了这个现实。
多德夫人看到罗克的时候,脸上的笑容同样很平静,离开房间的时候没忘随手关门? 给罗克和德里克·多德留下足够的私人空间。
罗克在德里克·多德床边的椅子上坐下? 有很多想说,一时间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别这样洛克? 人生终须一别,我没有遗憾? 能和你认识是我最大的幸运——”德里克·多德主动? 他以前很少直接叫罗克的名字? 大多数时候都是“勋爵”。
“德里克? 能和你认识,也是我最大的幸运。”罗克压下所有的负面情绪? 同样面带微笑。
现在罗克都还记得德里克·多德来到南部非洲的时候。
那时候罗克刚刚结束了在桑赫斯特皇家军事学院的学习? 德里克·多德领着十几位桑赫斯特皇家军事学院的教官来到南部非洲创办了尼亚萨兰陆军学院。
当时的尼亚萨兰条件并不好,陆军学院最开始的时候甚至连教室都没有,使用的是洛城一座军营。
这些年来,尼亚萨兰陆军学院为南部非洲培养出数千名出色的军事人才,南部非洲所有的军官都曾在尼亚萨兰陆军学院学习? 从这方面来说,给予德里克·多德再多的荣誉都不为过。
“洛克,我知道你有理想,有野心,但是作为老朋友,我还是想告诉你,如果可以,一定要和伦敦保持密切关系,这对我们南部非洲最有利,要小心美国人和德国人,他们会是我们南部非洲最大的敌人。”德里克·多德精神还算不错,思维还是很清晰的。
“我明白的,老朋友,这一点你应该相信我——”罗克握着德里克·多德几乎是皮包骨的手,德里克·多德想反握,可是却没有力气。
就算没有德里克·多德的提醒,罗克也不会和伦敦翻脸,最起码要保证目前这种关系。
和英国保持关系,不仅仅是为了英联邦的市场,更重要的是未来世界的权利交接。
一次世界大战后,英国颓势尽显,已经不复“日不落”帝国的辉煌。
另一个时空,英国和德国死磕,结果让美国渔翁得利,二战后顺利从英国手中接过世界霸权。
也不能说是“顺利”,英国让出世界霸权肯定是不情愿的,只可惜经过两次世界大战消耗的英国已经无力维持世界霸权,只能拱手想让。
这个时空,南部非洲这个“亲儿子”,明显比美国这个“逆子”更名正言顺,到时候英国还会选择把世界霸权交给美国吗?
别搞了,之前的哈利法克斯和巴哈马,已经证明了伦敦的选择,英国宁愿把这些海外军事基地交给南部非洲,也不会让给美国。
等二战结束,美国没有了遍布全世界的军事基地,根本不能保证其世界范围内的军事霸权。
这个时空的英联邦,会比另一个时空的英联邦更强大。
到时候就算再有五眼联盟,恐怕也没有美国什么事,对于英联邦国家来说,南部非洲明显影响力更大。
“我当然相信你,很多人都担心因为八十年前的那几场战争,南部非洲随着华人越来越多,最终会和大英帝国兵戎相见,我一直都坚信只要你还在,那种情况就不会发生,我研究过华人的历史,也知道你的态度——”德里克·多德对罗克信心十足,八十年前,正是英国凭借坚船利炮轰开远东海岸线,敲响古老帝国的丧钟——
“德里克,如果没有大英帝国把我带到开普敦,现在的南部非洲就不会是这样。”罗克不想评价八十年前的事情,当时如果是罗克领导大英帝国,罗克也会那样做,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温情脉脉,弱肉强食才是亘久不变的真理。
当然这么说,并不意味着罗克对那段历史无动于衷。
现在不着急,大英帝国还有最后的骄傲。
不过大英帝国的骄傲维持不了多久,大英博物馆和卢浮宫里陈列的那些文物,罗克迟早都会慢慢弄回来,华人在国际上,也迟早有一天会回到应有的地位。
慢慢来,就像现在的南部非洲一样。
“大英帝国把你带到南部非洲,绝对是最正确的事。”德里克·多德眼睛深处有担忧,不过这已经不是德里克·多德要思考的问题了。
或者说,随着德里克·多德他们这代人的逝去,未来世界到底什么样,那要看罗克他们这代人,或者是上帝的旨意。
“我刚刚告诉路易,让他明天到我的办公室报到。”罗克是想告诉德里克·多德,就算他离开,罗克也会给他的孩子们应有的照顾。
“洛克,如果可以,我还是希望路易能去部队,从最基础的工作做起,做一个中尉应该做的事。”德里克·多德并不希望罗克给予他的孩子们太多照顾。
这种事没法说得清。
正常情况下,军官从尼亚萨兰陆军学院毕业应该是少尉才对,根本不会得到中尉军衔,除非是特殊情况,成绩特别优秀才有可能。
既然有可能,那就有很多可操作空间,路易从尼亚萨兰陆军学院毕业,得到中尉军衔也很正常。
开玩笑,国防部副部长的儿子,就算德里克·多德不想这样做,尼亚萨兰陆军学院的教官们也会主动给予路易很多特殊照顾。
“德里克,国防部每年都要进很多新人,我的秘书处每年也会吸纳新人,这不算给路易的特殊照顾,我只是给路易这个机会,如果路易把握不住,还是要回到部队从头开始。”罗克真不是搞特殊,既然机会给谁都是给,那为什么不优先给自己人。
说句不好听的,罗克和德里克·多德他们这些人都是南部非洲的既得利益阶层,罗克和德里克·多德的孩子们,也是南部非洲最忠诚的拥护者,他们和南部非洲的关系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罗克理所当然更信任他们这些人。
“好吧,你总是对的,咱们在一起十几年,我从来没有真正说服过你。”德里克·多德的笑容里夹杂着欣慰,他当然也想给予他的孩子们更多照顾,只不过由罗克出面更好。
“那是因为我一直都是正确的,如果你是正确得,你当然能够说服我。”罗克大言不惭,这时候说什么都不会对德里克·多德起到多少安慰作用,还不如以正常态度对待德里克·多德,这样反而能让德里克·多德更放心。
离开德里克·多德病房的时候,罗克又和多德夫人,以及德里克·多德的孩子们分别握手,然后又去找凯·马洛里,叮嘱凯·马洛里要尽量想办法延长德里克·多德的生命。
然后这些都没有作用,有些事并不以罗克的意志为转移。
就在罗克前往医院看望德里克·多德的当天晚上,德里克·多德安然去世。
1274 无可挑剔
罗克按照德里克·多德的遗愿,将德里克·多德安葬在尼亚萨兰陆军学院旁边的一个山坡上,陆军学院门前的公路也被命名为多德路,陆军学院旁边的一个公园被命名为多德公园,南部非洲联邦政府授予德里克·多德国家最高荣誉勋章,罗克也在国防部为德里克·多德树立了一个半身像,总之时各种殊荣纷至沓来。
大约六千人参加了德里克·多德的葬礼,其中很多是尼亚萨兰陆军学院毕业的学生,他们不管身在何方,都要赶回洛城送德里克·多德最后一程。
罗克在参加完德里克·多德的葬礼后,晚上感觉头有点疼,医生为罗克检查过身体后,建议罗克住院治疗,罗克当晚入住洛城紫葳医院。
连罗克自己都很惊讶,二十多年了,这居然是罗克第一次因病住院。
“好了,什么都别想,就当是给自己放个假,自从咱们认识后,你就从来没有住过院,也没有生过病,我都以为你是怪物——”菲丽丝放下手头所有工作,亲自到医院陪床,艾达和亚瑟正在赶往洛城途中。
就跟菲丽丝说的一样,这么多年,罗克的身体一直很健康。
现在罗克猛然间病倒,所有人都很惊讶,连小斯都已经上了飞机要赶来探望,其他人就不用说了。
“其实根本没关系,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罗克没放在心上,其实就是不疼不痒的感冒,医生也是不敢大意,所以才让罗克住院。
其实一直以来,罗克对身体健康还是比较重视的,毕竟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就时下这个医疗水平,还是要坚持锻炼,才能最大程度保证健康。
现在的罗克,每天早晨都会晨跑,平时也会去健身房健身,或者是去游泳馆游泳,五公里随随便便,单手俯卧撑都能顺利完成。
“是是是,你的身体就像是公牛一样强壮——”菲丽丝随口敷衍,这形容虽然不太贴切,但是也没多过分,罗克的身体有多好,菲丽丝最清楚不过。
“现在不是休息的时候——”罗克担心的还是工作,德里克·多德去世前? 罗克刚刚任命曾经担任德兰士瓦军区司令的理查德·布朗? 和担任过内志军团总司令的福特·卢担任国防部副部长,这俩现在还没有熟悉工作,国防部实际上还是马丁在挑大梁? 现在罗克又病倒? 罗克担心马丁独木难撑。
“你要相信马丁他们的能力? 如果有他们无法处理的问题,那他们肯定会主动找你汇报。”菲丽丝不担心,国防部就算没了罗克,也一样会正常运转。
话说罗克迟早是要当首相的,所以国防部的工作? 该放手也要放手。
马丁他们三个副部长的能力还是值得信任的? 要不然也没资格被罗克提拔,罗克这些年其实也当惯了甩手掌柜,世界大战期间罗克在欧洲担任英国远征军总司令指挥英军作战时? 南部非洲国防部也并没有受到多大影响。
“我当然相信他们——”罗克靠在床头的枕头上,菲丽丝把苹果切成小块喂罗克,白色的病房内充满温馨? 这就是罗克想象中爱情应有的样子。
罗克病倒,引发的关注远大于德里克·多德的去世。
可能罗克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对于尼亚萨兰乃至南部非洲,罗克的重要性甚至远大于菲利普。
自从罗克住院,洛城紫葳医院外就有很多民众彻夜待在医院门前为罗克祈祷,警察们为了疏散交通不得不再三要求民众离开。
转天又有神父和牧师在教堂里为罗克组织祈福活动,虽然不是周末,依然有很多人响应,哪怕不是圣公会教徒,也愿意走进教堂为罗克祈祷。
罗克住院当天,就有很多人来到医院探望,只有身份足够高,或者是和罗克关系足够好的人,才有资格进入罗克的病房,得到的时间也最多不会超过五分钟。
前来探望罗克的人太多,以至于医生每天只允许罗克接受两个小时的探望,理由当然是罗克需要休息。
这时候艾达也已经赶到洛城,菲丽丝这时候还是很识大体,并没有狗血剧上演。
“上帝,知道你住院的时候把我吓坏了,很多人平时不生病,万一生病就是大病——”艾达知道罗克病情之后总算松了一口气,她平时工作其实也忙得很,知道罗克生病之后就扔下所有工作跑到洛城,罗克还是很感动。
当然如果不这么乌鸦嘴就更好了。
“呸呸呸,亲爱的,你知道我不是这意思——”艾达话说出口才意识到不合适,娇笑着向罗克道歉。
话说艾达现在也是四十多岁的人了,不过从表面上丝毫没有岁月的痕迹,依然风姿妖娆,真是个妖精。
“亚瑟那个小混蛋呢?他老子生病住院,居然不在床头尽孝,实在是不当人子!”罗克不在乎艾达的乌鸦嘴,没事干住住院也挺好,看看有没有不开眼的主动跳出来让罗克杀了祭天。
话说自从世界大战后罗克就彻底封刀,南部非洲也从咄咄逼人变得爱好和平,说实话这种生活罗克居然还不太适应,无敌的感觉就是这么朴实无华且枯燥。
“亲爱的,塞浦路斯距离洛城超过5000公里,你总要给亚瑟一点时间。”艾达微笑着削苹果。
罗克真的很无语,南部非洲那么多水果,为什么菲丽丝和艾达都这么喜欢苹果,难道就没有其他水果能吃吗。
这时候几辆轿车驶入医院大门,艾达来到偏头看了看,很隐蔽的撇撇嘴。
是基钦钠和阿德的轿车,这俩老头对罗克是真的关心,菲利普这个正经岳父都没来看罗克,这俩反倒是先来了。
也很正常,这俩都是终身未婚,没儿没女的是真拿罗克当亲儿子看待,关键是这俩现在都没什么事,阿德已经彻底退休,基钦钠身上虽然还挂着个总督身份,其实也处于半退休状态,除非重大庆典,否则不会轻易现身。
基钦钠和阿德来看罗克,肯定不用遵守两小时五分钟什么的,俩人直接来到罗克的病房,看到艾达的时候也没有多意外。
艾达表现的很殷勤,就像罗克的妻子一样,见到基钦钠和阿德就热情打招呼。
然后就看到跟在基钦钠和阿德身后的菲丽丝。
艾达总算也是久经沙场,丝毫没有慌乱,同样很亲热的和菲丽丝打了招呼,然后随便找了个理由就告辞,搞得跟交接班一样。
“洛克,你是怎么回事儿?我们这两把老骨头都还在坚持,你反倒住院了,你不会真的要钓鱼吧?”基钦钠还是一如既往地开朗,这老头自从来到南部非洲之后,就彻底放开了自我。
另一个时空的基钦钠,现在已经丧身海底。
这个时空的基钦钠身体还是挺不错的,看上去至少再撑十年八年没问题,反倒是阿德这两年身体不太好,三天两头往医院跑。
不过问题也不大,另一个时空的阿德,卸任总督之后就逐渐淡出政坛,之后再没有回到政治中心,身体不可避免的衰弱。
这个时空的阿德一直在南部非洲任职,当了那么多年的总督,然后又当了十几年首相,可以说现在的南部非洲就是阿德一手缔造的。
阿德现在也没有什么遗憾,唯一的牵挂大概是想看看南部非洲到底能发展到哪一步,因为罗克的缘故,阿德现在身边有专业医疗保健团队,虽然有些小病小灾,总体上说,阿德的身体还是不错的。
“并不是,大概是德里克的葬礼上感染了风寒,有点不舒服,其实完全不用住院,大概休息几天就好——”罗克微笑着请基钦钠和阿德到沙发就坐,话说罗克所在的病房,宽敞程度也跟罗德西亚酒店的总统套房差不多。
这可不是罗克搞特殊,作为尼亚萨兰侯爵,南部非洲国防部长,不管是那一个身份,罗克都有资格享受这个级别的病房。
听罗克提到德里克·多德,基钦钠和阿德的表情都有点黯然。
纵然是基钦钠和阿德再豁达,老年人在这个问题上也是比较忌讳的。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德里克·多德的葬礼,并没有通知基钦钠和阿德。
这是罗克的决定。
“怎么样,现在的洛城,和以前的区别很大吧。”罗克马上岔开话题,就像稍微取得了点成绩的孩子,迫切需要长辈的表扬。
“确实,这一路上真让人应接不暇,在比勒陀利亚时,我还以为比勒陀利亚已经够好了,洛城明显更好——”基钦钠还是很上路得,知道罗克想听什么。
尼亚萨兰是罗克的封地,洛城又是尼亚萨兰的中心,现在的洛城,也确实是值得罗克骄傲。
别说罗克,就连基钦钠和阿德都很为现在的洛城骄傲,毕竟这俩一个是前首相,一个是现任总督。
“风格不同,洛城是洛城,比勒陀利亚是比勒陀利亚,不能放在一起。”阿德对南部非洲的期待确实高,要求也高。
那边菲丽丝给基钦钠和阿德泡了茶主动送过来,然后姿态优雅地在罗克身边坐下。
阿德就微笑点头,确实是无可挑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