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三章 缪无常
readx;这就是身份太低带来的不便之处,此地一些关键位置他根本无法接近,若是四处查探必定又会引起他人怀疑。[燃^文^书库]在这个相对封闭的洞窟之中,一旦被人看破,想要逃走都很难。
来之前方言也有过种种设想,甚至有过最坏的打算,谁知却一路顺畅地进入里面,而接下来的事情切不可操之过急,总会有办法解决。方言老实地端坐在蒲团上,脑袋里却在飞速转动,想着用何种方法继续深入其中。
思前想后,可能只有再次改头换面一途,这名冒充的弟子,用来安全地进入此处倒是不错,可是进入之后就显出了太多不便。此人不仅地位低下,而且性格孤僻,若是突然变得热衷于四处打听和交朋结友,反差太大又会惹人注意,现在的身份确实有些尴尬,却一时没有太好的办法。
才在这里呆了一日,方言就忍不住从住处出来,实在是心里有事,再说这里也非修炼之地。假托自己外出受伤,想要和人收购疗伤丹药,顶着这个借口,方言在周围先转悠了一遍,丹药当然没有换成,消息也没打听到半点,也有他太过小心之故。
不过这趟出去,却再次验证了他的一个判断,就是此地绝非一处囤积修士的地点,而是藏着不少隐秘,只看这里对方言这样的低阶弟子限制之多,就可见其一斑。方言才到了几处地方,就遇上两个不得逾越的关卡,看上去守护甚严,根本不由分说。
对待魔门弟子都要限制,里面没有秘密才是见鬼,这种地方应该就是方言来此的目标。回到住处,方言再次孤寂地独坐着,此地灵气全无,还有无孔不入的魔气渗入,只能修炼用来掩饰身份的乾阳真魔功。即使有魔晶辅助,效果也不算太好。
其实无论魔门还是魔功,都是修仙界相对的说法,因为这些魔修所修炼的并非真正的魔法,据说纯正的魔功需要真魔之气灌顶,而且需要魔族血统或是魔体才能修炼。而魔门所谓的魔功,来源已不可考。不知从何处传入,或许是经过多少万年改良之后的产物。
因而修仙界的绝大多数魔修。不过是借鉴魔功的行功路线,或是其修炼的方法而已,并非完全通过炼化魔气来修炼,只是形似魔功,并非那种纯粹的魔法。能够完全借助于魔气修炼,这种真正的魔族功法,恐怕并不适合修士,在人族可能根本就不存在。
所以即便是魔修,修炼时也是依靠灵气。但魔气也并非毫无作用,在晋级和修炼一些特殊功法时,用精纯魔气来刺激对修炼有极大帮助,就如同方言的炼体术也要时常借助外力,再说魔功很可能来源于魔族,运转功法时有些相合之处也不奇怪。
普通的魔气尚不明显,而像魔晶这种蕴含精纯魔气的材料。却是魔修需求最大的辅助之物,其中的精纯魔气也被他们称为魔灵之气,效果不亚于修士所有的丹药。方言不想走魔修之路,自然不会如此勤勉地修炼魔功,脑子里不时想着如何探取此中的隐秘。
方言的住处周围都是大罗门弟子,其余两家都在洞窟各处。虽然受各自宗门委派前来,完成同样的任务,但相互之间却谈不上和睦,恶言相向甚至相互仇杀也不鲜见,即使在一个宗门内部也时有发生,不过在驻地绝不允许。
魔门历来对这类事情禁绝不严,各种争斗也就在所难免。何况这处据点中有三大魔门弟子,混居在一起,这些脾气火爆的魔修如何能和平相处。再加上此次前来的除了各家宗门弟子,还有不少附属宗门和家族子弟,鱼龙混杂,更加难以相安无事,只是碍于据点中的管束,否则早就打翻了天。
一旦离开据点,这些无法无天的魔修就无人再来约束,每次外出有弟子折损,大多并非死于魔兽之口,而是死在自己同伴的手中,就如同方言不久前看到的那场内讧,相约一起出去猎魔,都会发生互相残杀之事。
所以方言独自回来以后,没有谁来问他外出的事情,也没有人追究另外一名弟子的死因,对此好像已经见怪不怪,与道门管教弟子的方式大不相同。几天之后,方言感觉到居住在他周围的弟子陆续回归,预示着他将被迫中断查探之事,因为他很快就要跟随一支队伍外出巡逻,他冒充的魔门弟子来这里就是做这些事。
翌日一早,方言从住处出来,向着据点出口走去,一路上不少身着各异的魔修,和他一样前往出口聚集。前几天回来时遇到的那个大声奚落他的人,此时也站在洞口处,一副领队的模样,神气活现地大声呵斥着其他队员。
令人郁闷的是,方言正是与他同一支小队,堂堂筑基修士竟然要被这名练气期魔修训斥一番,想想心里就憋屈。可谁让他选择的假扮之人,是个这么不成器的家伙呢,要避免节外生枝,此时也只能忍气吞声。
论修为他只比方言扮作的严广高那么一点,可是出身背景却强了太多,此人是大罗门申家的弟子,名叫申克伤,虽非家族嫡系,却是申家一位金丹长老的后裔。其实魔门对这种血脉关系看得远不似道门,再加上一些魔修因为功法的关系子嗣众多,几代之后只怕血脉后裔连自己都不认识。
可在普通弟子面前,这样的身份足以傲视群雄,欺负像严广这样的低阶弟子,根本无人过问。而此人又向来个性张扬,惯于打着申家的旗号作威作福,欺压几名出身低微的弟子,也就成了他凸显自身的心理需要,一日不这样做就会浑身难受。
等到方言进入队中,自然少不得此人再次的奚落和训斥,如同他就是队长一般,队中其他人也敢怒不敢言。
突然申克伤嘴巴停了下来,瞬间换上了另外一副嘴脸,点头哈腰地向着一名新来的魔修快步走去。方言抬眼望去,只见一名满脸乱须的筑基期魔修不紧不慢地走来,此人面色青黄,一身玄衣,筑基四层修为,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仿佛戴着面具。
这人就是小队的队长,大罗门内门弟子缪无常,据说很早就来到了南越,据点建成以后回到这里效命,并负责组建了这支小队,成员都是他从大罗门弟子中挑选,寻常对他们还算关照,但也不乏严厉,故而众人对他很是敬畏。
“都到齐了吗?”走到近前,缪无常才略微抬了抬眼皮,随意地扫视了众人一眼,向身前的申克伤问道。因为这厮有点背景,缪无常对他便另眼相看,有什么事都先找他,而这申克伤就时常以队副自居,队员们早已习惯。
只是在缪无常扫视到方言的一瞬间,此人的目光在方言身上却微微一顿,脸上不自觉地露出惊讶之色,不过此人反应极快,接着就被他迅速遮掩过去。而这看似不着痕迹的意外流露,却被方言敏锐地捕捉到,心下顿时猛然一凛。
“回师叔,除了蒋师弟,其余弟子都在此地。至于蒋师弟为何没来,这还要问严师弟才是。”说着申克伤手指方言,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毫不掩饰。
“蒋师弟和弟子一起外出猎魔,已经死在外面,无法前来。”方言只得向缪无常躬身答道。
“死了,那还等什么,走吧。严师侄跟着老夫,出发。”缪无常依旧面无表情地说道,谁知此话一出却让其他人脸色大变。听上去这位缪师叔好像并未责怪方言,反倒是对他颇有些照顾之意。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这严广何时攀上了这名师叔不成?
一众弟子跟在身后迅速向外走去,其他人倒没有多想,反正与自己无关,只是略微惊讶之后也就释然。而申克伤却脸色数变,看着方言的背影变得阴晴不定,最后又怨毒地盯了他一眼,咬着牙死死地紧跟在后。
巡逻的地点就在据点外围,从深谷中出去,沿着深谷的边沿巡查,每个小队都分了一块区域,来回巡视,十天之后任务就算完成。他们所做的主要是防止外人查探,同时维护据点不受魔兽侵扰,偶尔在附近出现的魔兽就顺手清除,并不刻意为之。
应该说任务还算轻松,又离据点很近,有何危险立刻就能回归其中,据点里也能迅速前来增援,危险不大,就是事情有些无聊。本是十一人的队伍,由于一人陨落没有来得及补充,队伍暂时只有十人,在这名筑基魔修的率领下,沿着往日的线路慢悠悠的走着。
与以前不同的是,方言走在第二位,取代了申克伤的位置,他心里也觉得十分奇怪,缪无常为何会对他如此,心中暗自戒备。数日之后,缪无常在一次休息之时,忽然向众人说起,反正最近无事,这次扩大一些巡逻的范围,顺便猎杀几只魔兽。
此话一出众人自然赞同,虽然不解这位师叔为何这次突然转性,可能够顺便弄点魔晶谁不愿意。况且此人又说,准许各自组队,就在附近自由猎魔,只是规定时间之内必须回到集合地点。
方言心里更加疑惑,其他人却欢呼雀跃,早就对这种枯燥的巡逻厌烦透顶,借此机会发点小财无人不满,顿时一哄而散。正待方言也准备离开时,缪无常却凑了过来,看似关心地问道:“严师侄慢走,想来无人愿和你组队,就跟着老夫打打下手,但有收获断不能少了你那一份。”(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四百六十四章 身份暴露
readx;方言心中一紧,不知为何缪无常死死盯着自己,而这场分散猎魔之举,看起来是专为自己而来。[燃^文^书库]印象中缪无常绝对不会允许众人各行其是,甚至显得十分刻板,现在如此突兀的做法,明显有悖常理,怎不令方言心生警惕。
不过此人却一脸满不在乎,或许他真的被方言掩饰修为的秘术骗过去,以为方言只是一名炼气期修士而已。这番看似关心的话语,实则不容推却,这里可不比据点之中,此地一切都是由他说了算。
可其他人并不知情,在众人一脸羡慕的目光中,方言假装唯唯诺诺地点点头。而一旁的申克伤眼睛红得快要冒出火来,心有不甘地上前说道:“师叔,弟子也愿前往,跟随师叔鞍前马后,不知可否?”
“你去干什么?既然愿去,好吧。”缪无常略微迟疑,不过看着申克伤的样子眼珠一转,随即顺口答应下来。申克伤立刻神采飞扬,还挑衅地看了方言一眼,好像他终于胜了方言一筹,可他哪里知道这里面的隐秘,此举也让方言哭笑不得。
其他人纷纷散去,缪无常却并没有立刻带上两人疾奔,而是依然面无表情地走着,只是方向却与众人完全相反,朝据点外面徐徐而行。申克伤略显诧异,方言心里却越来越明白,此人怕是有何事想盘问方言,或是对他另有所图。
对此方言心思急转,但也并不害怕,不过修为高上两层,打不过还可以逃走,毕竟这里是在据点外面,唯一担心的就是自己假冒他人之事被看破,前面做的那些就白费功夫。不过看这人的举动好像并非如此,若是他知道自己修为并未比他低太多,恐怕也不会表现的这般从容。
而申克伤也被他允许留了下来,想来他并未把这件事看的太严重。申克伤在此亦可有可无。方言沉默不语,同样面无表情地跟在他身后,而申克伤却自以为得计,快步走到方言身前,故意将他挤在身后,还冲着方言冷哼一声。
一刻钟后,看看四下无人。缪无常忽然停下脚步,一柄细长的飞剑不知何时握在手中。转过身来看着方言说道:“严师侄,老夫的徒儿罗晨到哪里去了,是不是死在你手上?”
“罗晨?师侄不知师叔在说些什么,他既然是师叔的高徒,师侄怎会是他的对手,又如何能杀得了他,师侄实在不知。”方言此时才明白,原来这缪无常就是几年前在归云山外灭杀的那名魔修的师傅,这般反常之举。是要追究他杀害罗晨之事。
事情过去这么久,他又是如何得知罗晨之死与自己有瓜葛,貌似自己一件那人的东西也没有显露,储物袋中或许有一两件余留,可这人还能看穿他的储物袋不成。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方言一时不解,不过他这样问话。反而说明他并没有看穿方言的根底,方言自是想也没想就推了个干净。
“啊?就他这等窝囊废还想杀得了罗师兄,师叔不会是弄错了吧,罗师兄战力高强深不可测,就连师侄都不敢望其项背,何况严广这小子。”申克伤一脸鄙夷。可说的话却是在为方言开脱。
“不可能吗?可你身上为何会有罗晨的魔种印记?还不快快从实说来,到底是怎样将他谋害的,快说,否则老夫先将你杀了,再自己动手搜魂。”缪无常忽然厉声说道,眼睛恶狠狠地瞪着方言,只要一言不合就要出手。
“魔种印记?师侄不知师叔在说什么。罗师兄的魔种印记怎么会在师侄身上,魔种又是什么?”方言确实不知,此刻立即联想起在灭杀罗晨之时,一道淡淡身影从其体内飞出,口中也说到魔种之事,莫非那道身影就是此人的分魂?
定是如此,方言这几年对魔修了解日多,当时就有一番猜测,现在他已经可以断定,这缪无常所谓的魔种印记,就是他留在其宝贝徒儿罗晨身上的印记。而当方言将其灭杀时,因为对这种秘术知之甚少,故而沾染到身上,没想到过去如此久的时间,还能被此人迅即发现,难怪先前不住的关注自己。
身边的申克伤忍不住“啊”的惊叫出声,看来他对魔种之事一清二楚,看向缪无常的眼神充满恐惧。此刻他万分后悔卷入此事,原来缪无常刻意关照方言并非他想象的那样,而是方便他单独对方言逼问,而同意让自己一起,恐怕也没安好心,这是自己找死送上门来的,等下方言不知生死,下一个就会轮到自己。
“原来是师叔有事要问严师弟,那师侄就不在这里打扰了,今天的事情师侄根本不知道,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听见,就算打死师侄也不会说。师叔,师侄告退。”申克伤颤抖地说道,一边说一边向身后退去。
谁知缪无常正眼都没有看他一眼,仍然死死盯着方言,只是鼻孔中冷哼一声,但等方言回话。申克伤正要借机转身而去,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名脸冒黑气的筑基修士,表情僵硬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筑基战宠!”申克伤顿时吓得跌坐在地,身为魔门弟子,他又怎会不知,这种用筑基修士炼制成的战宠到底实力如何,以他区区炼气期的修为,在这等战宠威逼之下,绝不可能逃脱。
“说吧,我那徒儿到底怎样了,说出来老夫可以给你个全尸,否则的话,抽魂炼魄!自己选择,老夫的耐心是有限度的。”缪无常一脸阴狠地喝道,看来有这魔种印记在身,方言无论如何也抵赖不掉。
“魔门手段果然匪夷所思,在下佩服,不过道友的口气也太大了,就不怕一股大风将道友的面皮刮走?”方言撤去压制修为的法术,修为瞬间回到筑基二层,一柄血红的长剑忽然出现在手中。却是苏家老祖为他找来的一柄魔剑,血臧剑,现在已经完全炼化。
“你不是严广,你到底是何人?”缪无常厉声喝道,根本没有想到方言还有如此秘术,竟然压制修为,连他也被骗了过去,一直以为面前之人就是严广。不过他立即看出了方言的修为,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修为上压倒对方,再有几样强力手段,不过想要快速灭杀对手,逼问出罗晨之事只怕不易。
而一旁的申克伤却变得一脸死灰,先前的一点侥幸也荡然无存,眼前两人都是筑基修士,无论哪一个胜出都断然不会将他留下,这次是死定了。尽管身体已如筛糠,不过他还抱着最后一丝侥幸,若是两人争斗不下,或是两败俱伤,那时还有逃走的机会。
“在下是何人?道友现在不是知道了么,在下就是灭杀你那徒儿之人,或者说是将你苦心培育的魔种灭去之人。在下倒是非常好奇,道友种下的是怎样的印记,为何几年过去还能被你察觉,当初道友还在那罗晨身上藏下分魂,当真好手段。”说话间方言退后几步,祭出魂牌,又将黑煞放了出来。
“魔宠,很好,难怪如此狂妄。小子,等下老夫就会将你炼成战宠,在你体内种下印记,那时你就什么都知道了,可别怪老夫舍不得传授。”话音未落,缪无常手中细长飞剑嘶鸣一声,急速向方言飞射而来。
随后他身形一晃,三名白衣甲士出现在他周围,个个一脸诡异之色,旋即站住各自方位,围住缪无常周边。此人一看就是惯常斗法之人,未料胜先料败,对付比自己修为低的对手,也在用飞剑试探攻击之时,先将自身牢牢护住,这样的对手极难对付。
方言不敢大意,手中血臧剑飞抵过去,随手一面小蟠又出现在手中,甫一握在手上,立即扬起一团黑雾。这件也是苏家老祖的赠与,名为毒云蟠,催动之后就可形成一片毒云,除却声势浩大,大片黑色毒烟也令人望而生畏。
“砰”的一声过后,紧接着又是一连串令人牙酸的“咯吱”声响,两柄魔剑在半空撞上,随后又相持起来,像两只奇异的生灵在相互角力,纠缠在一起。不过论起威力,方言的血臧剑毫无争议地处于下风,很快就要被那人的长剑击退。
忽然方言心中一动,一道若隐若现的暗光从身后袭来,若非他神识凝练,远较常人清晰,很难在短时间内将其发现。再者方言曾经吃过他那徒弟无影魔剑的亏,一直对此类魔器严加防范,否则很有可能被其得手。
却见方言身形急转,短短时间内,竟然将将避开了此剑,未能伤到方言分毫,勤修不辍的炼体术此刻发挥了巨大功用。非但如此,黑煞在这一瞬双爪一挥,居然正面抵挡住这柄隐蔽的魔剑攻击,令其一击而回。
“好小子,倒有几分手段。不过就这点道行,在老夫这里还不够看,快些把真本事拿出来,让老夫给你指点指点。”无影魔剑一击落空,而且连一点伤势都未能给方言造成,缪无常再不敢有任何小视,嘴上依旧不依不饶。
而方言抬手间放出的两件魔器,威力亦是不俗,尤其是这件小蟠,放出的黑色毒云很难对付,此刻已然漫天向他扑来。缪无常一脸郑重之色,不敢有丝毫大意,从储物袋中摸出一只紫金葫芦,略一催动,一股黄烟从其中迅即喷出,遮天蔽日而去。(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四百六十五章 谷外鏖战
readx;两股浓烟无声无息地撞在空中,形如实质一般碰撞在一起,全不似寻常烟雾会涌动纠缠于一处,或是随风而散,而是被二人操纵着犹如巨大的怪兽战在一处,煞是诡异。[燃^文^书库]而先前两柄长剑的争执,此刻已经有了结果,方言的血臧剑败下阵来,并未出乎他的预料。
本来这柄魔剑就是苏家老祖仓促间收来,如何比得上此人从大魔门带出来的魔剑,加上他本身又是魔修,修为也要比方言高出一个小境界,初次交锋落败也在情理之中。方言并不以为意,魔器本就不是他的强项,不过拿来试试这人的身手。
几个回合下来,两人大致看清了对手的实力,方言并非任人拿捏之辈,而此人也手段繁多,况且他精心调教的人宠战阵还未发挥威力,方言在对战罗晨时曾有领教,想来他的师傅更为不俗。如此看来,这场争斗短时间内难见分晓,不过缪无常坚信,比拼法力的话,最后的赢家定是自己。
现在看到自己的魔剑轻松取胜,这更加坚定了他的判断,修为的压制和魔器的犀利,这是无可更改的事实,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死死缠住方言,不让他有任何机会逃脱。此刻他才有些后悔,自己还是太过大意,没有详加考虑就把方言带到这片开阔之地,若是方言一心想要脱身,倒是件麻烦事。
凭借留在方言身上的魔种印记,当然可以继续追踪,不管方言逃到哪里,这种印记短时间内都很难消除。可是几年时间过去,当初打入的魔息削弱了很多,若非这次碰巧方言在他带领的小队,间隔稍微远些他也难以察觉,而方言一心要逃,在这地势复杂的魔气之地,追踪并不容易。
就在这样想着。忽然间就见方言取出一柄泛着灵气的长剑,缪无常顿时愣了片刻,怎么魔修之间斗法会把灵器也弄出来,况且在这个魔气笼罩之地,对方这是要干什么。没等他多想,一柄长剑直奔细长魔剑而去,很快又斗在一起。
“你到底是何人?你不是魔门中人。难道是从中州过来的,否则怎么会灵魔同修?只要道友能够说清楚。小徒之事并非不可以商量着解决。”缪无常大声喊道,方言这一连串应对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怎么会遇上个这么奇怪的家伙。
可惜他现在说这些为时已晚,方言混进据点之事已然暴露,哪怕他说得天花乱坠也是枉然,总不可能因为自己是中州修士,他就会睁一眼闭一眼,就算他发下毒誓方言也不敢相信。此刻他正在犹豫,到底是现在逃走。还是尝试一下能否诛杀此人,
逃走的话自然前功尽弃,还会面临无尽的追杀,自己毕竟进入过其中,只要此人回去向高层报告,再带领高手前来追杀自己,那时又将如何。此刻他已是欲退不能。而击杀此人他没有半点把握,鏖战下去弄不好连逃跑的机会都会断送,这让方言一时难以决断。
不管了,就算想要逃走,也要将此人重伤才行,否则他凭借魔种印记一路尾随。一边再通知其他人前来追击,方言想要轻松逃走绝对很难。又是这种将临绝境之时,方言骨子里的倔强性子再次展现出来,比自己修为高又如何,难道尝试一下都不敢么。
“中州修士的如何,不是又待怎样,除非道友肯将魔种印记之事和盘托出。并且告知在下印记消除之法,否则说什么都是无益。你那徒弟在下从未放在心上,敢打在下的主意,杀了又何妨。道友以此作为条件,装出胸怀大度之态,不觉得可笑么?”
“哼,小子,莫非以为老夫怕你不成,区区筑基二层,也敢在老夫面前出言不逊,找死!”缪无常勃然大怒,他本不想招惹中州修士,他在南越呆的时间不短,知道的内幕远比方言要多,对几家来自中州的宗门弟子颇为忌惮,不想和他们结怨,谁知方言居然一点情面都不留。
“杀!”接着这人动用了他最得意的利器,指挥着身旁三名银甲战宠冲向方言。从这三只战宠行进的步伐,方言就知道它们被训练过精妙的战阵,无论从哪个角度,都可以清楚地看出三只战宠之间隐含的联系,想要抵挡它们的攻击也绝非易事。
好在暗影虽然战力不高,但是灵智却不可小觑,由它带着黑煞至少可以暂时将这几只战宠拖住,与它们周旋一番。尽管如此,这人一明一暗两柄魔剑也不好对付,方言还要给他下一个圈套,斗力方言确实稍逊一筹,只能选择与他斗智,玩点花样出来。
“咦,臭小子哪里弄来的魔宠,怎么好像灵智不低呀,老夫现在越来越舍不得杀你了,看看你还能让老夫有什么惊喜。”缪无常一脸惊异地看着暗影,其他人对魔宠可能不熟悉,看不出暗影的异样,此人却一眼就瞧了出来。
“惊喜么?确实还有一个,不过不是我的,是你徒弟送给你的,看看是否合用。”说着方言竟然取出那柄重炼以后的无影剑,直接催动着向对方攻去,并不为借此建功,就是为了激怒此人。
“你果然杀了他,还将他的无影魔剑炼成了灵器。很好,你已经成功地激怒了老夫,既然你想找死,老夫就成全你。”缪无常暴怒不已,方言竟敢用他以前赐给罗晨的无影魔剑,虽然已经被他重炼成灵器,却是摆明了在打他的老脸。
两柄魔剑立即被他全力催动,一明一暗向方言攻来,犹如疾风暴雨,没有半刻停歇。此人似乎已经不惜法力,可是想要凭借着两柄魔剑击杀方言,至少短时间内做不到,最多只能让他手忙脚乱而已。
此刻两人头顶上的两股烟气亦是波谲云诡,宛若活物一般在半空撕扯起来,而双方的注意力又都在几柄剑器上,缪无常攻击的越来越急,而方言也在顽强抵抗,却有些渐渐招架不住,慢慢地向后退去,两柄灵器长剑也变得有些木讷。
缪无常见状哪肯松手,一招紧似一招,决不能让方言喘过气来。这是典型的修为上的压制,仗着自己法力上高出方言一筹,就以这种绵密的攻击死死将方言拖住,让他不得不与自己对耗法力,只要时间一长,修为上的差距就会显露出来,那时就可以取得压倒性的优势,此时已经进入了他最希望的节奏中。
从场面上看,方言处处被动,被对手压制着不断后退,根本毫无还手之力,法力也在被快速消耗,很难找到改变目前处境的办法,缪无常越打越有信心。而场边的申克伤比方言还要紧张,若是方言被杀他的下场可想而知,可他又不敢跑,身边的战宠眼睛都不眨地盯着他。
两只魔宠那边情况也不太好,论攻击力双方差距不小,除了在防御上可以仗着魔兽的本体超过此人的三只战宠,在攻击上却乏善可陈。可这是在争斗,又不是比挨打,防御强大也只是便于与对方周旋,将对手的战宠拖住,却很难扭转战局。
打到现在,缪无常才微微松了一口气,看来自己想多了,灵魔双修也不过如此,还不如自己专精一项的好。再说此人明明修为低这么多,还这般自不量力,想要找死就怪不得旁人,不禁冷笑着说道:“小子,说大话会要命的,以后可要记住了。哦,倒是我弄错了,你不会再有以后了,嘿嘿。”
话音未落,突然脚下传来一连串的爆鸣声,紧接着一道道冰箭和雷球,从地面向上袭来,就在缪无常最为得意的时候,令他触不及防。方言竟然又一次布下符阵,也不知他在何时做到的,而且都是中级符,威力不可同日而语。
再说现在的符阵也不同以往,不再是以前那样纯粹的符攻,而是结合了苏燕青阵法攻击的特点,尤其是她的一些布阵手法。如今方言在施展符阵攻击时,无论是布下符阵的速度,还是手法的隐蔽程度,都要比以前高明了不知多少。
为了学到这些手段,方言平时可没有少花功夫,有事没事就会拖着苏燕青验证一番。当然为此挨上苏燕青的白眼,或是被她挖苦和讥讽也在所难免,不过效果着实令他满意无比。
说大话确实会要命,缪无常刚刚说完,自己就亲身验证了这句话,转瞬之间就被连绵不断的攻击打得惨叫连连。尤其是雷石符放出的雷属性法术,对魔修的伤害最大,当即就令他受到重伤,强撑着飞身后退,紧接着忍不住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方言如何会放过这个机会,趁着此人被偷袭,法力紊乱之时,方言立刻欺身向前,手上一柄宽大的长刃高高举起,极速向这人追去,只要让方言近身,此人就有可能被他一击致命。
而缪无常虽然不知方言这又是什么打法,可看见这般架势,就知道方言绝不是临时起意,而像是他早就谋算好的,哪里敢让他靠近,忍着伤势全速向后急退。
缪无常在南越时间不短,与之斗法的灵修亦不在少数,可谓见识多广。怎么没想到方言隐藏得如此之深,非但隐住了修为,连功法手段都出人意料,看似一身魔道功法,灵修的手段却也不俗。
而刚才暗算自己的,好像是一种符法攻击手段,此人竟然还是一名造诣不低的符修,而且如此精妙的符阵,必定是长期浸淫其中之人才能施展,这到底是什么人?(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四百六十六章 血雾圆珠
readx;不过他现在已来不及细想,当务之急就是摆脱方言的追杀,即便法力流转不畅,也要强行扭转不利的战局,否则迟早会被方言再次得手。[燃^文^书库]一咬牙,缪无常取出了一枚红色圆珠,对着它连喷三口老血,却见这枚圆珠忽地停在半空,猛地发出刺目的红光。
方言疾速追击的脚步不由得一顿,好容易将此人引入陷阱,再用符阵将他瞬间击伤,正该步步紧逼之时,绝不敢让他有丝毫喘息之机。可眼前的这颗红色圆珠明显不凡,看上去十分诡异,再加上此人毫不犹豫地喷出精血,可见此物威力定然不小,大凡魔修精血催动之物绝不可小视。
可此时已箭在弦上,容不得方言多想,追着此人的脚步方言刻不容缓,直盯着他冲了上去。而就在此时,一团血雾从圆珠中喷射而出,转眼间周围数丈之内血气弥漫,方言顿时闻到一股浓重的腥臭味,令人头晕目眩,紧接着缪无常的身形也隐匿不见。
宛若一朵耀眼红云从天而降,方言立刻觉察到,这股浓密的血雾霎时间充斥了四周,又瞬间将他裹在其中。从圆珠被此人祭出到形成这片诡异的血雾,仅仅只有片刻时间,闪动着异样光芒的血色红云,就迅速遮盖住方言四周,也是在此时,此人的身形在方言面前消失不见。
继续追击绝无可能,这片血云不但恶臭难闻,显然也不止遮掩身形这点威力,待到它威能尽显,方言恐怕连逃命的机会都没有。此刻方言不得不停下追击,回身向外围急退而去,暂时躲开这片诡异莫测的血雾。
谁知这片红云也不是这么容易的摆脱的,一经出现就犹如活物,如同一只巨大妖兽追赶着方言,无论他走到哪里都很难不被它所覆盖。而且这片血雾还有极强的腐蚀性,方言很快就感觉到裸露在外的皮肤一阵刺痛。他可是炼体经年,连普通的毒雾都无法奈何,却依然被这种红雾所伤,顿时让他惊心不已。
“咦,臭小子有古怪,连老夫的毒雾都能抵挡片刻,看来你小子还有点手段。莫非还修炼了炼体术?哼,就算这样又能如何。老夫的毒雾连魔器都能融化,看你小子还能撑多久,迟早不过化成一滩脓血而已。”忽然迷雾一角,传来缪无常恶毒的声音。
这是此人精心炼制的毒雾,难怪如此难缠,而此人对此这般有信心,显然非寻常毒物可比。短短时间,方言身上已经到处沾染上这些血雾,凡被此毒侵染之处。明显出现被侵蚀的痕迹,不但体表皮肤,就连身上甲衣染上一层淡红,灵气也渐渐暗淡下来。
这些毒雾甚至连神识都难以幸免,方言本欲查探四周的情形,谁知刚刚放出神识就感到一阵刺痛,此物居然强悍若此。也就是在这短短的时间内。方言周围百丈之地,四处弥漫着令人恶心欲吐的血色红雾,此时的方言俨然落入奇异的阵法中,心中焦急万分。
他已完全看不清外界的情形,可缪无常却对红雾中的情况了如指掌,看见方言在毒物侵染下的样子狂笑不止。尽管为对付方言损失了数口精血,但能将他灭杀在此,一切都是值得的。无论是方言在斗法中表现出来的手段,还是种种灵器魔器都让他非常好奇,不过最让他感兴趣的,还是方言的灵魔同修之术。
此刻的场面看似方言已入绝境,无法摆脱漫天的毒雾笼罩。不过就在他着急万分时,左手的异动让他顿时一喜。刚才的一幕来的太快,方言又急着从毒雾中脱身,竟然把魔藤给忘了,他记得此物最喜吸食这些毒物,常常将其当作大补的美餐。
仅仅在瞬间方言就在心中定计,故意装作即将难支之状,其实身形却向着缪无常声音传来之处移动,同时死死压制住蠢蠢欲动的魔藤。待到他已经断定此人就在距他不远处,手中长刃和符箓也做好准备,这时方言才突然将左手一扬,一只形如黑色大蟒的魔藤,被他甩向了空中。
硕大的魔藤飞卷而起,无数藤蔓如同三千烦恼丝,飘散在血雾之中,又如同一根根怪兽的长舌,贪婪地吸食着漫天的血雾。转瞬之间,方言周边的红雾尽去,而魔藤周身的藤蔓却仍不满足,疯狂地向四周伸展。
“这是什么鬼东西!你小子又弄出了什么怪……”可未等他说完,就见血雾中出现一柄长刃,直奔他面门而来。原来此人的身形已被方言发现,而方言本就离他不远,顺手挥出手中长刃,身形随之蹿了过去。
缪无常毫无防备,下意识地转身就跑,想要调回那两柄魔剑,却因为被方言的灵器缠住,一时无法动用。而且他们的距离太近,远水解不了近渴,再加上他身受重伤,又为了催动红色圆珠耗去不少精气,法力运转亦大受影响。
“休走!”方言低喝一声,急步追赶上前,趁他病要他命,此时再错过时机,即便没有翻盘的可能,让此人逃之夭夭的话,方言也承担不起这样的后果。
而且这人逃跑的方向,正是他那三只战宠所在之处,想要依靠它们阻住方言,倒是好谋算。方言如何能让他得逞,当即向暗影大喝,而这只聪明的魔宠立即就反应过来,瞬间在三只战宠的身前凭空消失,方言只是依靠它体内的印记才觉察到,暗影已经埋伏在此人前来的路上。
黑煞却在这时施展起巨化术,身形猛然变成数丈大小,周身黑气滚滚,随之又腾空而起,围绕着三只战宠疯狂进攻,死撑着将它们拖在此地,不让那人有机会将它们带离,对方言和暗影形成干扰。好聪明的魔宠,方言暗自叹道,不仅它自己立刻会意,还顺带指挥黑煞施展本命神通,这只魔宠对他用处太大了。
眼前的变化缪无常立即察觉,尤其是暗影的暮然消失,更是令他心生警觉,可这是他迅速摆脱方言的唯一机会,此外他已没有更好的手段,只得硬着头皮冲向他的三只战宠。
片刻之后,两声惨叫同时传来,缪无常逃到半路突然被莫名撞飞,大叫一声,又被随后赶来的方言追上,抡刀就剁。而暗影也被此人撞得倒退而回,显然此人身上定有防护之物,暗影的攻击非但未能得手,反倒被其所伤。不过攻击本就非它的强项,这只魔宠最难得的是灵智颇高,还有几样其他秘术。
直到此时,缪无常依旧垂死挣扎,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栽在方言手中,被一名比他修为低上不少的诡异修士击败,如今却被逼入绝境之中,一场争斗竟成这般结局。“轰隆隆”声不绝于耳,方言贴住此人攻击不绝,居然连符箓也被他加入攻击,唯恐让此人得到逃脱之机。
而魔藤此刻也飞扑而至,大片血雾却被它瞬间吸食一空,竟连那枚圆珠也被它吸去,不知去向。方言哪敢分心,全副精力都用在对付此人,根本不知道那枚血雾圆珠已然被它吞噬,等他知道时也只能痛惜不已。
如此近的距离,就连方言自己也被符箓的威力牵连,可他宁愿被自己的符箓所伤,也要将此人斩杀才肯罢休。这般舍生忘死的攻击之下,缪无常焉能有命在,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被方言乱刀砍死,至少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此人一死,他的三只战宠立时暴毙,又被黑煞冲上前去撕得粉碎,残肢落满一地。战战兢兢蹲在一旁的申克伤也得到机会,见得看管他的那只战宠身形萎顿,突然又变得僵硬时,立刻被他随手推开,就要逃遁而去。
方言却没有忘记他,暗影已经游动到他的身后,在他转身之时一抓下去,精准地刺入他的后颈。申克伤连喊叫声都没有发出,登时栽倒在地,人事不知。暗影攻击力再弱也是二级魔兽,又是隐身接近此人,若还不能将其制服,那攻击也太弱了些。
那边刚刚用魂牌收取缪无常的元神,方言又疾步来到申克伤面前,立即施展搜魂术。能够将缪无常击杀,方言自己也没有多少准备,不过在将其一刀砍杀之时,方言就考虑好了,正要借此机会将自己身份转换,用申克伤的模样再回据点,至于说辞应该不难。
谁知方言刚刚将手搭在此人头上,忽然其脖颈下的一枚挂坠暮然发出一阵魔音,直接侵入方言的神魂,让他顿感摇摇欲坠,大惊之下不觉放手,一连倒退了数步。“元神法器?竟然还有自动护主的元神法器,还真是小看了此人。”
没想到刚刚诛杀一名修为高过自己两层的筑基修士,却差点栽在一名练气期魔修身上,方言再次对魔修的手段心中一凛,即便是炼气期修士,只要是魔修就不能小看。方言吩咐暗影将此人的挂坠取下,然后将魂牌祭出,稳定心神之后,再次施展起搜魂术。
这已经不是方言第一次施展此术,前面已经有过两次经验,可这次仍然并不顺利,搜魂完毕方言变得大汗淋淋,仿佛再次与人厮杀了一场,可见这次搜魂的过程中,方言耗用去不少魂力。
莫看这申克伤一副纨绔相,此人却不简单,不但早早修出了元神,而且神识却也不弱,若非方言修为比他高出太多,这次搜魂说不定会让方言神魂受损。(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四百六十七章 血池
readx;“当真不能小看天下英雄,尤其是这些魔修,各种宝物功法层出不穷,着实令人难以预料,以后千万要小心。[燃^文^书库]”方言长出了一口气,默默地告诫着自己。
然后他又带着两只魔宠,将此处斗法的痕迹胡乱清扫一遍,再将一应物品全部收取,满地的残肢血污和尸身一把火化去。如此做完方言还不放心,又吩咐暗影从远处引来一群魔兽,在此地肆虐一番,将这里弄得面目全非。
等到那些魔兽离开,方言再次将周围检查一遍,随后才远远地离开了此地,找到一处隐蔽之所躲了进去,再闪身进入蓝珠空间之中。先将两人的随身物品和储物袋检视一番,都是大罗门弟子,各种腌臜污秽之物自是不少,出自这个魔门的弟子好像都是如此,或许是功法原因,反正每次翻看他们的储物袋方言都不好受。
除此这点,收获应当算是不错,这两人身上颇有些好东西,可能是他们的身份使然。申克伤自不必说,本身就是来自魔门的大家族弟子,一应装备等阶不低,可惜都是炼气期修士所用,只有那枚挂坠颇为神异,竟然能自主防护神识侵袭,被方言小心地收好。
而缪无常身上东西更多,这厮可能在南越时间不短,除了一些魔修所用之物,竟有大半都是灵修才能用上的物品,明显是杀人夺宝得来,却没有换出去,全都原封不动地留在身上,也不知他留着何用,正好便宜了方言。
在这个空间不小的储物袋里,魔晶和灵石都堆成了小山,难怪他以前对外出猎魔兴致缺缺,在搜魂申克伤时,方言明显感觉到他对缪无常怨念不小,好像就是因为他时常阻止众人私自猎杀魔兽。可他们哪里知道,此人身上的物品多得都要装不下来。如何还会对猎魔感兴趣。
最令方言看重的还是他所用的两柄魔剑,一柄在攻击时无影无形,正好合他所用,比在九原城重炼的那柄威力更强。另一柄则速度奇快,剑身细长,这一快一隐配合极佳,本身的品阶也不低。接近上品灵器,运用得当寻常修士很难防范。
还有一个能放黄烟的葫芦。也被方言随手丢进了储物袋中,对于魔修这件魔器的效果可能一般,若是用来对付灵修,却可能会有奇效。其他的东西方言随意整理了一遍,暂时用不上的全部留在空间里,然后闪身回到外界。
等他出来时,一身装束完全换成申克伤所用,只不过现在他衣衫褴褛,外观看上去也像是受了重伤的样子。一副病怏怏之状,摇摇晃晃地向集合地点走去。一路上方言都在模仿申克伤的神态,说话的语气和音调,逐步回忆着此人在据点里的熟人,对他以后查探或许有些用处。
待到方言磨磨蹭蹭来到集合点,那里已经有几人在等候,看见方言的模样大吃一惊。却又摄于申克伤平日的淫威,没有人敢上前相问。方言装作此人平素的脾性,冷冷地冲着几人哼了一声,找了个地方慢慢坐下,一副生人勿近的孤傲模样,比申克伤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久其他弟子也陆陆续续回来。唯独缺了队长缪无常和方言先前所扮的严广二人,而跟随这两人一同前往的只有申克伤。可他现在做出这副模样,又有谁敢上前来问,众人只能小心地等在原地,不时偷看方言一眼。
而方言依然是老神在在的模样,看上去谁也不想搭理。等那些人苦候足足半日,实在有些熬不住。就商量着让一名平常与申克伤能说上几句话的弟子,慢慢踱到了方言身前。
“申师兄,师叔他们怎么了?师弟绝对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这么呆在这里也不是办法,所以来请师兄示下。”这人小心地问道。
“师叔恐怕回不来了,遇到了大群魔兽,早知道师兄怎么也不会跟着,好在捡回了一条命。如今我这副模样,还怎么示下,等着吧,希望师叔能平安回来。”方言有气无力地说道,仿佛真的受了多大的打击。
那人听得吓了一跳,队长都有可能被魔兽吞噬了,他们还要在这里等候,这如何使得。
“啊?申师兄,师叔他老人家都被魔兽……那我等还要在这里守着吗,要知道师叔法力高强,若是他老人家真有不测,我等又能起到什么作用,师弟觉得不如……”
“不如回去是吗?那行,这可是你说的,回去之后,师弟去和诸位师叔解释,师兄我可不愿见到那些人。魔晶没弄到几颗,差点把小命赔上,真是晦气。”方言听得他如此说,立刻把事情推到他的头上。
炼气期弟子死几个无所谓,筑基期的总会有人过问一下,方言刚开始模仿申克伤,总担心哪里会有纰漏。这种时候他最不愿见到的就是申克伤的熟人,还有那些高阶修士,谁知道这些人又会有什么诡异的手段,一想到千奇百怪的魔功,方言就很头疼。
“申师兄,这个,这个师弟也只是一说,要是师叔们问起来,师弟也不知如何回话呀。”这人急得直冒汗,早知道过来问他作甚,被他丢来这么个大包袱。
谁知方言理都没理他,只是说了句:“师弟说得对,我们都听你的,走吧。”说完方言起身就走,只留下那人哭丧着脸站在原地。而那些劝他前来问话的弟子,此刻脖子一缩,灰溜溜地快步跟在方言身后,哪敢再看这人一脸仇恨的目光。
回到据点,方言径直来到申克伤的住处,然后就闭门不出,对外的说法是疗伤。这里比严广的住处略好一些,虽无半点灵气,无法用来修炼,不过里面更宽敞,一应设施也还不错,最让方言满意的是这里很幽静,无人打扰。
几天以后,方言才从住处出来,脸色有几分苍白,一副大病初愈的模样。要装出这副神态并不难,只需连续不断地修炼几天就可以做到,而方言这几天也确实一刻不停,不过都花在如何模仿申克伤上面,还要不时回忆起此人的一些旧事。
这次出来,他准备去找一名申家在此地的管事,帮他谋个好差事。他们这个巡逻队肯定要解散,队长都死了还怎么执行任务,再说方言就是想趁机换一个差事,最好可以接触到这里的一些隐密,这次正好是个机会。
几天辛苦下来,方言自觉别人一时很难看出破绽,即使与申克伤相熟之人,只要他自己注意一些,也能及时掩饰过去,除非对方是高阶修士,或是金丹老祖。
不多时,方言来到那人住处,简单地说了一下自己的想法,只说他这次遇险吓坏了,就是想谋个安全些的差事,就算些许不自由也要忍耐,不想再外出巡逻。此人是申克伤的族人,修为与方言相仿,平时与申克伤关系不错,看着他一脸苍白的吓人模样,对这点小事满口就答应下来。
“老哥手上任务倒是有几个,不过有一点油水的也早被人拿了去,剩下的都是些吃力不讨好的。要么是担任警卫,成天也不见挪动几个地方,还管教甚严,要么就是在某处做看守,一年到头也难得出去一次,老弟真能耐得住这样的寂寞?”
“看守?不是吧,这里又不是矿区,还要人看守作甚?”方言心中一动,假装奇怪地问道。
“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守在那里不许旁人进去,那里也有吃有喝,但是不得擅自离开,其他事就没人管,相比警卫自由一些。怎么样,想要安全,再没有何处比得上那里,不过进去之后至少要值守一年,还不许带女修进去,老弟自己掂量掂量。”
“这样啊,行,不就是一年么,忍过去就是了。”方言又假作一脸痛苦之状,重重地点了点头。终于有机会接触这种地方,想来需要看守之处,必定非同寻常,若是能得到一些情报,就再想办法混出去,回到青元宗交差。
“既然老弟愿意,老哥就给你记下了,明天早上再来一趟,帮你把手续办了。”此人自始至终对方言都没有半点怀疑,根本没看出眼前之人并非他熟悉的族弟,可见当初得到的这部拟容术十分不凡,或许有些来头,不过现在不是探究此事的时候。
第二天方言如约前来,这人果然早有准备,叫来一名弟子带着方言办好手续,然后交给他一枚黑色玉牌,凭着这枚玉牌自会有人带他前往。方言从这里出来,走到洞窟深处的一个关卡,等他将玉牌取出,便有一名警卫带着他向里走去,不久又钻进一个深邃的洞穴,里面稍显阴寒,有一股奇怪的气息。
到了这里,只需一直往前走,就可到达他的值守之地。方言随即独自向前走去,沿着向下延伸的阶梯,逐渐深入洞中,约莫半个时辰之后,只见前方一处明显的禁制笼罩之地,不时散发出渗人的寒光。
方言来到近前手举玉牌,对着里面喊了几声,只见一阵禁制闪动之后,一扇光门出现在眼前。等到方言踏入其中,顿觉眼前一亮,此时他身处一间四壁覆盖着重重禁制的房间里,光亮就是这些闪烁不定的禁制所发出。
“道友是来自大罗门么?这里是血池,以后道友便要在这里值守一年,和我等一起。请道友出示任务牌,容在下查验。”房间里除了他,另外还有一名炼气修士,除此以外再无任何人,连一样物件都看不到。(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四百六十八章 人髭
readx;方言将黑色玉牌递过去,不由得心中疑惑,这人所说的血池又是何种地方,为何还要这般兴师动众的小心守护。[燃^文^书库]那名弟子简单地查验了一下,随手又交还给方言,然后对他说了声:“申道友是申家弟子吧,怎么也会来这种地方?”
“怎么?这里有什么问题吗,还请道友教我。”方言觉得有些奇怪,来之前那名申家族人也只是说这里孤寂,并没有说其他,是他不知道还是有意隐瞒。现在听这人的意思,来这里好像是个苦差事,没想到他这个大家族弟子也会前来,。
“没有,道友误会了。在下是没有想到,像这等油水稀少之地道友也会前来,其他的等到了里面自然就会知道,无需在下多言。申道友这边请,将手中玉牌用法力激发。”这人取出一块同样的玉牌,催发之后,一面禁制光墙上就出现了一个门洞,方言赶紧与他一样将玉牌激发,走进了门洞之中。
仅仅进入值守之地,就要通过两道禁制,这里的守卫非同一般的严密,到底隐藏着什么,方言非常好奇,却又装作一脸无所谓的样子,穿过了这道门洞。带他进来之人旋即就退了回去,此地只余下方言一人,和眼前一道灰色岩石铺成的长廊。
顺着长廊方言缓缓向前走去,四周都是密密麻麻的禁制,看不出原本的模样,而方言对此也并无多少了解,只是一边随意看着一边向前走去。一柱香的时间,方言来到长廊的尽头,面前出现了一扇高大的石门,等他再次激发手中玉牌,这扇石门徐徐打开,一间宽阔的房间出现在眼前。
未等方言迈步进去,忽然一道话音传来:“是哪位道友来了,在下一个人守了这么久,都快要闷死了。”
方言脚步一顿。向来人望去,只见一名头束金带,须眉浓密,修为炼气期圆满,身穿金线黑衣的中年男子,大笑着从里面走来。看此人的装束,却是天魔宗弟子。这处据点本就是三家宗门守护,不同宗门之人在一起值守并不奇怪。
“在下申克伤。大罗门弟子,奉命前来值守。听道友的意思,这里就只有道友一人吗?”走到里面,方言四下望了望,房间十分宽敞,两边各有几扇房门,想来是值守弟子的住处,可这么空旷的地方好像只安排了两名弟子。
“原来是申道友,幸会幸会。在下天魔宗弟子刘满得。此前的却只有在下一人,不过道友来了不就是两人了吗?咦,在下没有听错吧,道友来自大罗门,难道是申家子弟?”
这人忽然一脸惊讶地说道,看来大罗门申家在魔门颇有名气,其他宗门弟子一听说他的姓氏。立刻表现出惊奇的神色,与他刚进来时遇上的那人如出一辙。
“在下就是申家弟子,怎么了?”方言倒没有生气,反正他是冒充的,只是连续有人这样问起,让他不免有些奇怪。
“对不住。在下一时嘴快,绝对没有冒犯道友的意思。在下只是觉得,这种地方大家族的弟子通常不愿进来,也就是我等这样没有半点背景之人,才会被派到这里来,故而对道友来此有些奇怪罢了,绝对没有其他意思。请道友勿怪。”这人误以为方言心中不悦,连忙解释道。
“无妨,刘道友无须如此。在下不过是不愿外出,想找个地方躲清静,可是听道友的口气,这里好像在下不该来,又是为何?道友但说无妨,反正此地就你我二人。”方言一脸平静地问道。
“这,既然道友相问,那在下就说了,道友切莫见怪。其实这里的确如道友所言,非常清静,一年到头都难得有人会来,寻常也没有谁到此地巡查,除了不能离开,其余万事皆无。不过这里除了弄不到一点额外的好处,还有一点让人很不舒服,就是不时会遭受怨魂的袭扰,此后几天都会心绪不宁,情绪也会变得异常烦躁。”
“怨魂?这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怨魂其实也是魂体,据说是那些被极度折磨,或是心怀深重怨恨而死的修士,浓重的怨望凝结在魂魄中就形成了怨魂。这种魂体极富攻击性,修士通常都不愿遇到,不过有一些魔修或是鬼修却对此兴趣浓厚,千方百计地收集大量怨魂,好像对他们的功法有极大作用。
方言对此知之不多,想来这又是魔门做下的孽,魔功无所不用其极,任何功法都有人敢去尝试,为此造下的杀孽不知凡几,早就在修真界人所共知。不过在这等地方收集怨魂就显得有些奇怪,貌似建立这个偌大的据点,绝不可能是为了某个人修炼某种秘术。
“谁说不是呢,这里本就难以修炼,再加上这些怨魂,修为算是彻底荒废了,在下每天都是无聊度日,只盼着早点离开这个鬼地方。而且这些怨魂我等也没有资格染指,不仅是自身修为太低,抵挡不住它们的侵扰,而是因为这些怨魂早被一些前辈订购了,我等只能干看着,却连喝口汤的份都没有。不过道友可知,这些怨魂是如何来的?”刘满得一脸神秘地凑到方言身前,小声问道。
“那还用问,不知。”方言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嘿嘿,道友迟早会知道,只需到值守之地看一眼,就都明白了。造成怨魂的原因就是,人髭。”刘满得却不以为意,一脸自得地说道。
“人髭?这又是什么?”
“我等的任务是看守血池,没有血哪来的血池?这些人髭就是血的来源,每隔一段时间,就有弟子从外面带来一些捕获的修士,将他们砍去手足,置于池中放血,又用秘法维持住他们的生机,如此就能源源不断地得到新鲜血液,而这些被剁去手足的修士,就被称为人髭。”这次他倒没卖关子,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方言。
“啊?这么残忍,可这样做又有何用?”方言大吃一惊,没想到魔门重重防护的东西,竟然会是这等灭绝人性之物,禁不住惊呼出声。
“残忍?申道友如此说话,倒不像是从大罗门出来的弟子,与我天魔宗新来的弟子却有些相似。魔门向来只求天道,凡事只讲修为进境,况且这些人并非是我等宗门或下属势力的修士,而是来自于敌对势力,目前主要是南越修士。用他们的鲜血来灌注血池再合适不过,反正都该杀,与妖兽魔兽无异,作用也比兽血更好。”
刘满得却一脸不在乎地说道,对于方言的失态,并没有太过深究,以为他是大家族弟子,平素养尊处优,不习惯这些血腥的事情罢了。方言话一出口,顿觉自己失言,大罗门比这残忍的事情做下不知多少,恐怕就是因此而号称第一魔门,而自己这个宗门弟子却在这里大惊小怪,难免令人生疑。
好在此地只有这人,否则方言很有可能因此露馅,此刻他在内心也不由得懊悔,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既然扮作魔门弟子,就要有这些思想准备。而这人忙着向方言献媚,定然是有所图,心思都花在如何讨好方言上,哪里还顾得上起疑心。
“原来如此,这便是血池,出现怨魂也就不足为奇了。刘道友长久守在此地,修为肯定是耽搁下了,否则以道友的修为,此时应该找个地方筑基才是。”方言不愿再谈论这么血腥的事情,转而说起了别的话题。
“申道友所言极是,这话说到了在下心坎里。不瞒道友,在下如今年纪已过四十,离筑基最佳的年龄已无多少岁月,早就想找个地方冲击筑基,不过筑基丹之事却一直没有着落。”说到此事,这人忽然有些吞吞吐吐,又一脸期冀地望着方言。
此刻方言才反应过来,这人为何一听到他是大罗门申家子弟,就表现得如此热情,原来是为了一枚筑基丹。从对申克伤的搜魂,方言知道大罗门之所以被称为西州第一魔门,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这家魔门炼制的筑基丹效用最高,对魔修筑基帮助极大。
而且几大魔门中,大罗门的筑基修士万年来一直稳居第一,从未被其他魔门超越,而有这些远多于其他宗门的筑基弟子,更为高阶的金丹修士,甚至于元婴修士出现的概率也要高出不少,整个大罗门的高阶修士队伍因此而水涨船高。
这一切归根结底,就是大罗门独家密炼的筑基丹,如此多年来都没有其他宗门可以超越,连仿制都做不到。大罗门的筑基丹堪称西州一绝,自身也对此控制得非常严密,只有很少数量会流落在外,却因此更加被其他魔门的炼气期弟子觊觎。
“刘道友也知道,我大罗门一向对筑基丹管控甚严,就连在下想要筑基,也要等时机成熟,才能回到宗门去领取,以防止意外流露出来。不过东西是死的,办法也是人想出来的,况且筑基丹再如何珍贵,也并非无价之宝,总还是有价值的,刘道友以为如何?”
方言半遮半掩地说道,此人以后很可能有要借用的地方,再说他在这里时间不短,方言还有不少事情要问他,当然就不能把话说死,必须给他留个念想。其实他所说的那种筑基丹,方言现在身上就有,正是从缪无常储物袋中所得,只有一枚,想来是为其子嗣门人预备下的。(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四百六十九章 卧底
readx;看着眼前的一切,方言的心里像是塞进了一块巨石,堵得他喘不过气来,先前只是听那人说,心里就很不是滋味,现在亲眼看见,满腔的愤懑几乎要冲体而出。[燃^文^书库]不管是出于何种原因,如此做法哪还配得上修仙二字,与禽兽无异。
“齐观老儿,他日我方言若有能力,誓要杀汝。还有造下如此杀孽的所有人,一个都不能放过,包括那个金阳老祖,都要为眼前这些人付出代价,天若不究,我方言代之。”方言内心无以言表,只是默默地望着挂在柱子上生死不知的修士,郑重地对自己说道。
而这样的大柱,在血池中像林中低矮的树木一样,成排林立,那些被缚在上面剁成人髭的修士,就像是这些树木的果实,除了其上不时滴落下来的鲜血。方言目不忍视,很难想像做出这一切的人,到底要如何铁石心肠才行,或许这才是魔道的精髓,但已经与修炼无关。
死人他早就见过无数,比这恶心难忍的场面也司空见惯,可是这般对待同为人族的修士,而且是与他成长在同一片土地上的修士,又怎能视若无睹。方言在心中发下宏愿,不仅为这些被残酷对待的修士,也为了自己内心的声音。
方言面无表情地从这些石柱前走过,竭力压制住自己毁灭一切的冲动,从外表看不出他心中惊涛骇浪般的涌动,只见得他异乎寻常的沉稳,连刘满得都暗暗称奇,本以为这位大家族公子哥,见到这样的场面会如何不堪。
其实方言已经没有心思关注这些,脑海中都在想着如何将此地摧毁,把这个碾压人肉的魔窟彻底打碎。除了眼前的这处血池,听说在这个据点还有更多,无数被蒙骗、被捕捉、被清剿出来的南越修士,最后都被汇集到这样的地方,榨干他们的最后一滴血。
而且这个据点。可能还只是魔门设在南越各地中的一处,或许就在护军山周围的,还有不知多少个这样的魔门据点,每日吞噬着无数修士的性命。方言茫然地走在石板通道上,并未发现自己渐渐来到了血池中央,待他清醒过来时,已经被大片的红色血雾包围。
此地他已经无法再安然地呆下去。内心非常急切的想要做些什么,却又不知该如何下手。一时间进退失据。忽然方言身前不远处的一个石柱上,被挂成一圈的修士血肉中,在他的神识无意中扫过去时,有一张好像自己十分熟悉的面孔,隐隐还有一种来自于血脉深处的联系,说不出的玄妙,让方言顿时心惊不已。
方言咬紧牙关,努力地克制着自己,缓缓伸出神识查探过去。片刻之后方言双眼一红,为了不被刘满得看出,方言赶紧加快脚步走了过去,然后强行稳住心神,让他在短时间内迅速平复下来。
“这处地方挺有意思,在下有一门秘术,或许适合在此处修炼。只是不知道这是做否违反据点的规定,刘道友可否帮在下问一问?”方言一直回到从房间里出来时的光门处,才将心情勉强调整过来,尽量平静地向刘满得问道。
“修炼?这个,申道友,别看血池中的血液都要溢出。可我等值守弟子却不能动一分一毫,否则前辈们怪罪下来可吃罪不起。还有那些怨魂也不能动用,被查出来可不是闹着玩的。除此以外,在下看不出这里还有什么可供修炼之物,道友莫不是与在下玩笑?”刘满得小心翼翼地说道。
“道友说的在下都不会动用,在下只是想利用此间的环境,修炼一种家族的秘术。绝不会令道友为难。”方言沉声说道。
“这,申道友果然不会动这些东西分毫?若真是如此,却令在下也难以拒绝。不过道友既然是修炼家族秘术,在下也不好守在一旁,可让道友一个人在里面,在下也不敢放心啊,万一道友有个闪失,在下也吃罪不起。”
方言见他一脸犹豫,索性给他加上一把火,傲然说道:“刘道友且放宽心,这些东西在我申家也并非难寻之物,只是里面的气息难得,想借此地修炼罢了,并不会炼化此间任何物品。还有道友所说的筑基丹,在下也记下了,他日回到族里就帮道友想办法。”
“看申道友说的,在下绝对没有半点信不过道友的意思。既然申道友如此说,这样如何,在下索性就把此间的令牌交予道友,道友只管在里面修炼秘术便是,若是承受不住或是需要出来时,也好自行掌握,否则出了何事,在下可承担不起。”
这人等的就是方言这句话,见方言这般大方地说出来,自己也不能小气,竟然连令牌也交了出来,还细致地为方言讲解令牌的用法,可见其为了筑基丹,用心之深。
不久方言重新来到血池旁,而此处的禁制也被他全部开启,偌大的洞窟之中,只有他独自一人。就算如此,方言也没有完全放下心来,谁知道这些禁制之中有没有监控法阵,将他在这里的一举一动全部看得清清楚楚。
想了一会儿,方言终于把心一横,再怎么样也要把那人是谁弄清楚,这种来自血脉深处的感觉绝不会错,那名被制成人髭悬挂于石柱上的修士,很可能是与他血脉相连的族人,甚至是至亲之人,如何能弃之不顾。
等他缓缓地再次接近那里,神识全部笼罩在那人身上,片刻之后方言惊得目瞪口呆,心底暮然涌起巨大的悲痛。眼前之人不是旁人,正是他的族叔方坤,当年他还和方言的父亲一起到离火门去看望过他,此时脸型尽管极度扭曲,却仍被方言认了出来。
费了好大的劲,方言才努力地控制住自己,刚才他几乎就要立刻冲上去将他放下来,可那样做非但救不了他,有可能会令他当场生机断绝。因为他和身边数十人一样,身上布满重重禁制,这些禁制即是维持他生机的唯一来源,也可能有令他登时毙命的暗手,方言不敢轻动。
围着这些禁制,方言仔细地观察了很久,想要将他身上的禁制破解,把他从石柱上解救下来。可是看了半天,方言依然没有丝毫把握,本来他对这方面就所知甚少,何况这些又是天魔宗的那个阵法大师所设,哪有这么容易解开。
蛮干绝对不行,那会让方坤立刻暴毙,方言好不容易才在这里找到自己的族叔,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救他出来。就在方言焦急万分之时,方坤像是有所感应,无力地睁开了失神的双眼,茫然地瞥了一眼方言。
方言顿时满眼潮湿,竭力地不让眼泪涌出,身上止不住地微微颤抖,却说不出一句话来。方坤此时好像并未完全丧失意识,看见眼前之人并不认识,却有这么奇怪的反应,忍不住再次看了方言一眼。
“二叔,是我,小七。”方言赶忙传音道,同时又从储物袋中取出一粒丹药,颤抖着送到了他的嘴边。
“小七,方言?不对,我不认识你……要杀便杀,求道友给在下一个痛快……”方坤奋力扭过头去,拼尽气力说道。
“二叔,真的是我,我用秘术改变了形貌,否则根本到不了这里。先将丹药服下,然后告诉我困在身上的禁制是怎么回事,我再试着帮你解开,带你一起逃离此处。”方言焦急地传音道,此刻方坤看上去气若游丝,稍有不慎就会酿成惨剧。
“你真的是小七?”方坤将信将疑地问道,随后耳边响起方言的声音,和他说起当年前往离火门的事情,这才让他疑心尽去,这些事情只有他和方言等人知道。
“没用的……小七,何必浪费丹药,二叔已经不行了。”
“不,二叔,我会把你救出来的,你先把丹药服下。”在方言一连声的催促下,方坤才顺从地将那颗丹药吞入肚中。
稍微恢复一点体力,方坤连忙说道:“小七,我身上的禁制是怎么来的,我也不知道,反正自从被抓住以后就不见天日,时睡时醒,也不知怎么就到了这里。二叔命不久矣,犯不着为我冒险,咱们方家现在每一个人都很金贵。”
方坤也是修士,轻易就知道自己的状况,可为何会如此他却不知道,一直以来他都被莫名困住,终日浑浑噩噩,对这禁制的由来根本不清楚。方言心急如焚,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又不敢胡乱动他身上的禁制,眼睁睁地看着他虚弱的模样,心头如同滴血。
“小七,你快走,不要为二叔难过,留着有用之身,以后才能重建方家。”喘了口气,方坤连忙说道。
“二叔,别这样说,这些都是魔门做下的恶事,我一定会把你救出去的,再想办法帮你恢复如初。没事的,我一定会带你离开,二叔你要相信我。”方言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一脸坚定地对方坤说道。
“先不说这些。小七,鄣南城现在怎么样了,你可曾遇到其他族人?”方坤知道方言的性情,不再和他争论此事,转而问起他最关心的家族之事。
“没有,鄣南城我也没有回去,不是不能,而是不敢。”说完方言就低下了头。
“嗯,回去也无意义,恐怕那里什么都没有剩下。二叔走时,正逢天雷肆虐,整座城池大半被毁,还能留下什么。不过二叔今天看见你,心里就放心了,可以安心地离去。”(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四百七十一章 解脱
readx;方言明显感觉到方坤的死志,内心有种说不出的悲凉,方坤的境况确实不好,可方言说什么也不肯看着他就死在自己面前,而自己什么也做不了,这让他难以忍受。[燃^文^书库].v.om
“二叔,你不要想那么多,我一定会把你从这里弄出去。哦,对了,方家除了我,还有方山他们两个,如今都呆在青元宗,等我们从这里出去,就带你去看他们,一定会让他们高兴坏了。”方言连忙说道,让他有个念想,或许能将他的想法改变一点。
“咳咳,方山,就是老七家的小子,太好了,有你们在我就更放心了。咦,你怎么会传音术,难道筑基了?”方坤此时眼睛里才慢慢有了一丝神采,也是现在才注意到方言一直与他传音,可见他的神魂已然有些昏聩。
“是的,不但我筑基了,还有青鸾,我娘她们都很好,若是看到二叔不知道有多高兴。”随后,方言简略地将他们的情况说了一遍,连同自己此行的目的,也传音与他。
“好好,小七,二叔没有看错你,你们这一路果然闯出了大名堂,大哥当时就对你期望颇高。可惜你爹他看不见,要是被他知道该有多好啊,不过没关系,二叔会告诉他。嘿嘿,老四真不错,生了你这么个好儿子,他还有什么不满意。”
方坤气色明显精神了一些,满是乱发的脸上,终于见到一丝血色。可是因为四肢尽去,经脉也随之被斩去大半,丹药的药力并未吸收多少,重新逸散在体外,若是不能将他解救出来,他的性命也不会太久,毕竟已是年过六十之人,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摧残。
“二叔知道那日之时,我父亲怎样了吗?”憋了半天,方言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不知大劫当日他们一家人如何。
“二叔当真是老糊涂了,怎么把这事差点给忘了。你爹真是好样的,当日大哥命我带上族中修士逃生,其实我们方家偷偷挖了一条通向城外的密道,可以从这里直出城外,可是当我派人去找你爹时,他却说什么也不肯离开。就守着你弟弟一家人,怎么劝都不肯走……”
“现在回想起来。二叔倒是羡慕你爹,至少他死的时候还有儿孙陪着,比我这样像个活死人绑在这里,不知强了多少倍。一想起此事我就后悔,还有那些跟着我一起逃出方家的族人,全部都让这些混蛋捉住,现在也不知成了什么样……”
方坤越说越低沉,渐渐隐没下去,变成了喃喃细语。连他自己可能都听不见。而方言早就听呆了,痴痴傻傻地站在那里,脑袋里嗡嗡作响,只听见前面那一段之后,就再也不知道方坤又说了些什么,呆愣在原地,眼泪不知何时挂在脸颊。
良久。方言兀自醒来,却发现方坤仿佛陷入沉睡之中,只是短短一段时间的对话,也经让他不堪重负,可见他的身体已经衰败到何等地步。方言连忙又向他嘴里塞入一颗丹药,才见他再次无力地睁开双眼。此时看向方言,却在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
方言看着更加心酸无比,可是对他缠满全身的禁制根本束手无策,这种与大型法阵相连的禁制威力奇大,而且又是魔门禁制,莫说方言,苏燕青在此都很难解开。看着方坤的模样。方言急得直跺脚,一咬牙从储物袋中取出破山刃,就要向着石柱的根基处斩去,将其连根取出,只要有一线希望他就不想放弃。
“小七,慢着,你这样做非但救不了我,还会把自己也给搭进去,那样我见到你爹时又该如何说?你听二叔一言,找一把最锋利的刀,送二叔一程,来个痛快的,我不愿在这里做个活死人。你要真想救我,就照二叔说的做。”方坤用尽气力,急切地说道。
“不,二叔,还没到那个份上,我还有办法,一定还有办法,我会把你带出去的,我说过。”方言使劲摇着头,根本不理会方坤的话,眼睛死死地盯着石柱下方,浑身蓄势待发,就要窜起来抡刀狠剁下去。
“小七,二叔求你了,不要再做这些无用的事情,按二叔说的去做吧。我自己的情况我最清楚,即使你把我救出来,也活不过几日,何苦冒着天大的风险这样做。你现在是筑基修士,是我们方家的希望,若是你因我而出现意外,就是让我成为方家的罪人啊,小七,二叔求你不要这样,就听我一句劝吧……”
说完方坤大口喘着粗气,这一大段话几乎立刻要了他的命,最后连喘气声也渐渐衰弱下去,听的方言更加揪心。此刻他对建造这座大阵的那名齐观大师已经恨之入骨,想要将他立刻挫骨扬灰,即便这样也难消心头之恨。
看见方坤的样子,方言连忙掏出一把丹药,送到他的嘴边,谁知他却艰难地摇了摇头,低声对方言说道:“小七,你没有感觉到这里除了血气,还有一些魂魄气息吗,想必这里有古怪,若是睡着了死去,连魂魄都无法超生。小七,趁着二叔神魂仍然凝聚,赶快帮二叔一把,还能入得轮回,否则一切都晚了。”
“二叔,小七不能啊……”方言一脸惨白,身体摇摇欲坠,眼睁睁地看着族叔如此,却不能做任何事情,这让他心如刀绞。
而且方坤此时还算敏感,清楚地感知到此地的异样,而这也是大阵的恶毒之处。在这座阵法维护这些人生机的同时,脆弱的神魂却承受不住,要么变成怨魂夺体而出,要么就此溃散在血池中,连轮回都无法进入,那就真的是神魂俱灭,最后一丝想法都被碾碎。
可让方言这样做又如何能够,对付敌人他可以杀伐决断,眼睛都不眨一下,可面前这位是他的族叔,又怎么下得了手。
“小七,你这样让二叔很失望,二叔也没有想到,你竟然是个优柔寡断之人,以后又如何能承担起振兴方家的重任。再说你现在这样做,是在帮二叔,你总不至于希望我也和他们一样,修炼一生最终变成了孤魂野鬼。来吧,二叔等着你,快点。”
方言定定地看向方坤,又不甘地望着石柱底下,可是他自己也很清楚,即使能将石柱砍断,接下去又敢怎样做呢?还是要面对方坤身上那层复杂无比的禁制。
“来吧,小七,动作麻利些……”
此时方坤勉强抬起头来,挣扎着挤出一点笑容,可是满脸的乱发和血迹,看起来比哭还难看,落在方言眼里,心中又是一痛。这可是自己的族叔啊,而且一直以来对自己颇为欣赏,可现在却要方言亲手送他一程,这让他如何下得了决断。
“小七……二叔快不行了,趁着现在还清醒……给二叔来个痛快的……”
犹豫许久,方言仰天长叹一声,从储物袋中取出了一柄细长飞剑,缓缓地举了起来,对准方坤的胸口,思虑半天又想放弃。而方坤已经油尽灯枯,二人刚才的那番对话,仿佛已将他的生命全部耗尽,现在连话也说不出来,脑袋耷拉了下去。
“二叔,一路走好,你生前所有的罪责都加在小七身上,所有未完成的夙愿也落在小七肩上。愿你无牵无挂直上天国,从此再无羁绊,得享大道永生!”方言满眼是泪,渐渐眼前变成红色,眼眶中一颗颗血珠忽然迸出。
“噗呲”一声,飞剑迅疾刺入方坤体内,只见方坤一直耷拉着的头颅猛地抬起,脸上挂满温和的笑容,看向方言的目光和以前一样,满是赞许,嘴中轻声说道:“好……痛快……”
“二叔!……”方言惨叫一声跪倒在地,这种被迫让自己亲人死在剑下的感觉,令方言撕心裂肺般悲痛欲绝。好容易才在这偏远的护军山脉,遇上了一位自家的族人,没想到见面以后却是这样的结局,这到底是自己的错,不该重回这里,还是这个世界本就已经错得离谱。
不知过了多久,方言才重新清醒过来,望着眼前的方坤静静地发呆,心情渐渐平复下来。方言现在的确有些后悔,不该再回到自己熟悉的地方来,这些时日见到的都是大劫之后的种种惨状,这一切就发生在自己成长的地方。
可他终究还是要回来的,不管这里已经变成何等模样,这是他心里无时无刻不在的牵挂,迟早都要面对,无可逃避。只是他本以为来过之后,就可以将很多事情放下,从此一身轻松,谁知这趟回来他却背负上更多,肩头变得更沉重。
方坤说的没错,这对他来说才是解脱,方言其实也很理解,可他就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不管怎样,是他亲手了断自己族叔的生命,这一点无法改变。或许只有等到他重振方家,或是将造成这一切的元凶揪出来,为方坤,为这些被折磨致死之人祭奠,自己才能从这件事情上得到解脱。
逝者已逝,又能带走什么,在这个艰难的世道下,活着的人总是要背负起更多,带上所有的期冀和嘱托,一路前行。这是方言的宿命,从他出生在鄣水河畔的小城时起,他就被打上了一记深深烙印,并没有因为种种事情的发生而改变,这些血脉深处的记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四百七十二章 血元大阵
readx;方言跪倒在地,对着方坤的遗体拜了下去,心头满是无尽的感伤,让他悲不能言。[燃^文^书库]方坤已逝,方言不能让他的遗体,像一件物品那样继续挂在这里,随手就欲打出火球将尸身化去。
既然他已然身死,那些附在他身上的禁制就全无用处,不过都是些牵动修士生机的生死禁罢了,修士身死后也会慢慢消亡。方言正要凝聚法力,忽然间他想到了什么,连忙唤出黑煞,命它祭出鬼火将尸身化去,他不想在此地留下灵息惹人生疑。
随后方言取出一个白色玉瓶,小心地将散落在四处的骨灰收入瓶中,然后郑重地放进自己的储物袋,等回到青元外宗再找个地方安葬。做完这些,方言心里才略微好受些,至少方坤以后不会再像个活死人一样被缚在此处,死后也不会被那些魔修像垃圾一般随意丢弃。
不过这样一来,这里凭空少了一名修士的事情,无论如何也瞒不过去,而且刚才方言在将方坤的遗体化去时,肯定也触动到这里的禁制。现在就必须想好一套说辞,否则等到上面追查下来,方言的身份就会有暴露的可能。
不如先问问刘满得有何办法,此人在这里呆的时间不短,想来绝不会这般老实,一点便宜都不沾,如何做手脚他应该最清楚。想到这里,方言取出那块令牌,正要向其打出手决,从这里离开。
就在这时,血池上方弥漫的血雾忽然涌动起来,仿佛凭空刮起一阵旋风,让方言惊讶地停住手上的动作,猛然退向血池外围,紧紧地盯着这里的动静。很快血池中黏稠的血浆,像外界的湖水一样泛起阵阵涟漪,然后又一层层地荡起水波。
突然发生的异变让方言心头一紧,难道刚才自己所做的一切被人发现,还是无意中又触动了这里的禁制。不然为何会有这么大的动静,现在好像还仅仅是个开始。方言紧张地注视着血池和四周,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最担心的还是此时有人突然从外面闯进来,那就表明他在此地做下的事情完全暴露。
四周并未有丝毫动静,所有的异变都来自血池中,只见满池泛着刺眼红光的猩红血液。突然间开始跳跃起来,无风自起三尺浪。莫名而来的血花涌动,让此地显得有些诡谲。仅仅片刻过后,血池中的浓烈血浆,像是被洞窟上方的莫名之物吸引,忽然从血池中飞腾起来,犹如活物,飞升起数丈高,欲要冲出洞窟。
方言一脸惊讶,难道血池中还有妖兽不成。怎么看上去就像池中要飞出何物。未等方言细看,却见血池下方突然一空,大量本在池内汹涌不定的粘稠浆液,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池中一些地方几可见底,依稀可以望见血池底部的层层禁制。
随着底下血浆被突然抽空,奔腾窜起的血液失去了支撑。又返身狠狠地向池中砸落,溅起大片的血花。而此时再看血池,却见短短时间内池中的血液暮然减少大半,不知流向了何处,几乎将要溢出的血池,就这么突兀地消失过半。然后又渐渐平静下来。
这场异动来得突然,去的同样迅捷,前后不过一柱香的时间,一切又归于平静,就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除了血池中明显少去的大量血液。而那些林立在池中的石柱,此刻看得分外清楚。还有那些悬在柱头的人髭,不停有点点血液滴落。
最让方言担心的事情没有出现,血池平静下来之后,洞窟里又变的一片寂静。难道是大阵被人启动,这些血液好像就是为催动阵法而储备的,可到底是怎样的大阵,竟然一瞬间就耗去如此多的血液,这座被刘满得称为血元大阵的阵法,到底有何等威力。
一时间方言惊疑不定,在原地紧张地等候了片刻,再未发现洞窟中有何变化,这才取出令牌从里面出来,一脸惊疑不定地回到了房间里。等看到他安然回来,刘满得脸上明显表情一松,其实方言此去比他预想的时间更短,通常修炼秘术都要数天以上,有些甚至要花上数月时间。
不过看上去方言的脸色不太好,于是他猜想方言是不是修炼时出现异常,根本想不到方言在里面之时,承受过怎样的煎熬。
“申道友,修炼可还顺利?”刘满得小心地问道。
方言先是苦笑着摇了摇头,出来之后该如何说,他已经想好,现在既然此人问起,就说道:“哪里谈得上顺利,根本就没有摸到一点皮毛,或许是在下选择这里修炼还是不妥,也可能是在下对这道秘术理解得还不够透彻,总之没有练成,浪费了里面的环境。”
“申道友无需如此,既然是秘术,就不是那么好练的,等道友有时间的时候多行参悟,或许突然将其悟透也说不定,倒不必急于一时。”刘满得还能说些什么,只得在一旁劝慰道。
“多谢道友解劝,在下省得。对了,在下在修炼秘术之时,不小心毁坏了里面的东西,秘术没有练成,反倒造成些损失,这该如何是好。不知道友有什么好办法,可以帮在下遮掩过去?”方言又故作一脸郁闷地问道。
“啊?这,道友是弄坏了人髭,还是把那些柱子也损伤了?”刘满得慌忙问道。
“就是那些竖立在血池中的石柱么,在下并未触及,应该没有事,只是毁去了一具人髭,刘道友要不要一起进去看看?”听他的意思,好像那些柱子很重要,方言连忙说道。
“没有伤及石柱,那就没事,无需这么麻烦,申道友在下信得过。一具人髭而已,算不得什么,等下次外面再送来鲜肉时,抽空补上就是,这件事道友无须再理会,就包在在下身上。”听得方言并未毁坏石柱,刘满得才放下心来,大包大揽地对方言说道。
“如此就麻烦刘道友了,多谢多谢。对了,道友说的鲜肉,又是什么东西?”
“嘿嘿,鲜肉就是从外界抓来的修士。这些人髭尽管有大阵维护,可时间长了他们的血液灵性就会差很多,留着用处不大,甚至有些自身都无法继续存活,所以必须定期更换。那些新送来的人,就在这里被剁去手足,投入血池中,对这些需要经常补充的血池来说,那些人可不就是新鲜的肉食。”刘满得戏谑地说道。
方言心里听得很不舒服,表面上还是强忍住,没有流露出一点反感的表情,也不想深入了解此事,转而又问起血池异变之事,还把里面的场景略微描述了一遍。
“没想到申道友刚来就见到这种事,没关系,在下见过很多次,慢慢就会习惯。不过道友今天说起此事,倒是勾起了在下长久以来的疑问,这血池到底是做何用的,若是用来催动阵法,又是催动怎样的阵法,实在想不透。”
“是啊,瞬息之间就耗去近半的血液,这到底是什么阵法,想来绝对不简单,在下也非常好奇。”方言点点头说道。
也不知是有意卖弄,还是刻意想加深与方言的关系,刘满得突然凑到方言跟前,小声地对方言说道:“在下有一个推测,不一定正确,不过这个推测在下只能告诉申道友一人,切不可外传,其他人如何问都不可说。在下觉得,这个血池是用来催动一座大型传送阵,或是超远距离传送阵。”
“啊?何以见得?”此人说话时的样子不似玩笑,而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郑重地和方言说起,方言闻听也是一愣,连忙追问道。
“在下在此地已有一段时间,一开始对此也全无半点头绪,不知道为何血池中的血液会莫名被取走。可后来在下留意过,只要发生了这种事情,过一两天就会有鲜肉送来,每次都是如此,从未有过例外。申道友想想看,哪有这么凑巧的事,而且道友也说过,这附近根本就没有修士的踪影,那些人又是从哪里一下弄到这么多鲜肉,申道友以为如何?”
的确如此,这人分析得极有道理,源源不断被送来的修士是如何被送进来的,绝对不可能是通过魔气笼罩之地长途押运。而且自从方言进来之后,就没有听说过据点中不时有人押送大批修士进入,若是他们从入口进来,那些值守在此处的弟子又如何会不知。
这么多修士都是活着被押送进来,也不可能是被装入到某个器物之中带入,通常能被修士收入灵兽袋之类的空间法器中的活物,都必须签订某种神魂契约,而这些行将就死的修士,谁敢和他们签订契约,那不等于是自残神魂吗?
所以他们定是被秘密传送进来,而刘满得说每次血池异动就伴随着大量“鲜肉”涌入,其中没有任何联系,真的只是巧合?绝对不可能,一两次或许有可能,每次都是如此谁会相信。
两厢合计下来,真实情况便不难推测,难怪刘满得要这么神神秘秘的样子告诉他。这可能就是此处据点最大的隐秘,没有哪名弟子敢公开谈论此事,更加不敢明目张胆的妄加揣度。
想到这里,方言心里不禁倒抽一口凉气。远距离传送阵或是大型传送法阵,这在受创如此深重的南越已经非常稀少,除去被大劫破坏的,剩余的一些传送阵都要重新调校,或是需要阵法大师们重新组装才能使用,所需的时日怕也不短。(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四百七十三章 借口
readx;而重新架设一座这样的传送阵,听起来都是笑话。[燃^文^书库]要知道南越曾经的远距离传送阵,哪一座不是花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耗费时日之长,所需材料之巨简直令人发指,如今这种情况下,还有谁敢妄谈修建此类传送阵?
这处据点竟然就有一座,是魔门用无数南越修士的鲜血来催动的血元大阵,至少其中一个用途就是用来传送大批修士。那么这处据点的作用也就呼之欲出,它绝不是普通的魔修据点,很可能是魔门在南越的中枢,拥有这种传送阵的据点,用途不可能简单。
偶然闯入的一处魔门据点,就是他们设在南越的核心据点,方言不知是该庆幸自己运气太好,还是倒霉到了极点。发现这样的地方,用来给青元宗交差绰绰有余,完成苏家老祖给他的任务自不必说,可这也要出去后才行,而且要尽快离开这里。
方言来到这里值守时,可是言明了要在此地呆上一年,就算他在此期间安然度过,没有被任何人看出破绽,可这条消息过了一年还有多少用处,方言十分怀疑。而要离开这里,恐怕也没有那么简单,如此重要的据点自己是稀里糊涂进来的,没被人发现已是万幸,他可不敢想象自己也能稀里糊涂地就混出去。
难怪这里守备森严,若是早知道这里的实情,方言都怀疑自己是否还会闯进来,可他已经置身其中,想这些毫无意义。必须找机会离开,越快越好,他现在刚来,以前又是呆在据点中无关紧要的地方,无人注意让他逃过去,以后还能有这等运气么?很难说。
再把自己的思路整理了一遍,方言越想越心惊,他现在至少有五成以上的把握可以证明。刘满得的猜测是对的。如果还要再寻找佐证的话,就在一两天以后自会见分晓,他不是已经发现血池的异动吗,按照刘满得的说法,这两天就会有修士被送到此地,那时就能说明这件事的真假。
若是果真如此,方言必须寻找机会离开。继续留在此处危险之极,这里肯定有金丹修士坐镇。而且绝不止一两人,若是被他们遇上,方言就会被轻松看破。再者方言的拟容术只能改变外形,身上的气息和神魂无法改变,欺负炼气期的低阶修士尚可,同阶修士也有可能混过去,可修为高出太多的绝对不可能。
据点中肯定不止他在外面看到的这些人,也绝对不会只有这些表面上的力量,只怕有大量的高阶修士隐身其中。只是方言运气好,一直没有遇上而已,否则他哪里还能逍遥到现在。方言顿时一阵烦躁,心中又陡然一惊,自己这是怎么了,情绪这么不稳定,难道是在里面受到了那些怨魂的影响。
把心中的焦虑慢慢压了下去。方言静下心来,思量着如何找到出去的办法。忽然看见正呆看着自己的刘满得,可能他以为刚才说的话,把方言给吓着了,一时回不过味来,又如何能想到方言刚才脑袋里已经转过了无数圈。
“看来这件事还是要落在他头上。”看着此人。方言在心中暗暗想到。他在这里时日不短,看似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其实此人对此地处处留心,若非方言修为比他高出太多,拟容术也确实高明,否则很难不被他生疑。
“刘道友之言匪夷所思,在下简直难以相信。也许是在下对阵法之道完全不懂之故,听不出道友的深意。不过在下也觉得刘道友言之有理,让在下大涨见识,多谢道友。对了,还要多谢道友为在下解围啊,筑基丹之事在下只要回到家族,立刻就想办法。”
方言赶紧掩饰几句,又故意把话头转到他最感兴趣的筑基丹之事上,此人果然双眼立刻放光,哪里还会注意到其他。方言还想着套他的话,又故意一拍脑袋,大声说道:“怎么在下也像那些人一样,弄些虚头巴脑的东西糊弄人,来,这是家中长辈赐下的,道友一起尝尝。”
说完方言竟然摸出一壶灵酒。因为功法的原因,魔修之中精通酿酒之人不多,而灵酒对于魔修来说却有着更强的吸引力,或许是酒这个东西更符合魔修肆无忌惮的性情,又或许灵酒对于魔修的修炼也有不少好处,反正方言知道大部分魔修都好酒。
可要得到却不容易,尤其是南越已经破败如此,又是身处护军山脉这等偏远之地,有灵石都很难买到。看见方言随手取出一壶灵酒,这人立刻眉开眼笑,随即又故作推辞,毕竟他还有求于方言,表面上的样子还是要做足。
“刘道友不用客气,我等二人还要在此地呆上年许,以后需道友关照之处不少,些许薄酒不成敬意,只是可惜只有美酒却没有佳肴,只能这般将就着。”禁不住方言一顿劝,刘满得又本就嘴馋,二人改茶为酒,推杯换盏起来。
此后短短两日,二人居然开始称兄道弟,好的就像多年相交的老友,迅速打得火热。一个刻意接近谋求筑基丹,一个想方设法套取有用的情报,二人各怀鬼胎,又相互利用,自然关系急剧升温,几乎无话不谈。
就在这日,外面忽然有大群魔修进来,押解着数百名神志不清的各色修士,呼啦啦地进入到方言值守之地,又在刘满得的带领下,跨过光门直奔血池而去。方言找了个理由偷懒,实则是他心有不忍,又担心自己看不下去忽然出手,故此才躲在一旁。
这些被押来的修士,经过此地之时还手脚完好,进入里面就会被残忍地砍去四肢,那样的场面方言如何看得下去。
只要一想起族叔方坤的惨状,方言就按耐不住,想要站起身来冲到外面,将那些魔秀一一击杀。可他知道那样做根本于事无补,只要自己能够出去传出这里的消息,八大宗门一定会想方设法摧毁这里,这才是目前解救这些人的唯一方法。
“这些押送之人往返于各处,借助他们的身份岂不更好?”方言忽然灵光一闪,这些人的到来正好是个机会,只是如何利用,又怎样离开,还需好好筹划一番。那些人正在里面作孽,方言就躲在一旁谋划,一个大致的计划浮现在眼前,不过仍需仔细推敲一遍。
等那些人前脚离开,方言的计划也已经完善,想了几遍都觉得可行,借助他们的身份离开方言毫无心理压力,这些人本就该死。整个计划的开始就来源于一个借口,而看刘满得与这伙人的熟稔程度,这件事必然又要落在他的身上。
“刘道友辛苦,在下来这里没帮上什么忙,倒像是来躲闲的,实在是惭愧。不过在下有一事不明,还请道友教我。”看着刘满得从里面出来时,脸上略带得色,想来刚才在里面弄到些好处,具体是什么方言懒得去问,而方坤之事想必也被他巧妙地蒙混过去。
“申道友客气,这点小事由在下去办就行,何必劳动道友亲自出马。道友是不是想问刚才血池之事,就算不问在下也会相告,而且在下向来就没有吃独食的习惯……”刘满得误会了方言的意思,以为他也想分一杯羹,还未说完却被方言打断。
“刘道友误会了,在下问的并非此事,而是道友所说的那些鲜肉之中,怎么全部都是男修,为何一名女修都未曾见到?难道她们都被谁人扣下,或是不适合弄到这里来?”方言早就想好了说辞,一点点抛出自己的借口,能否成功,第一步就要看此人有何办法。
“哦?呵呵,申道友的意思是那些女修去向何处吧?没想到道友还是性情中人,嘿嘿,谁又没有个年轻的时候。”想来此人误以为方言是惦记上了那些女修,像这些大家族的弟子,有几个不是贪图享乐之辈,如何能忍受此中的寂寞。
见方言不置可否,此人也不敢再卖关子,紧接着又说道:“别看这里表面上没什么好处,其实里面的学问也不少,这样吧,在下就把这里头的事情一一与道友分说,绝没有半点隐瞒。做这等守卫之事本来最是无聊,一年到头都要呆在这种血腥之地,又无法修炼,没有半点好处谁又愿来。”
“不过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只要肯去琢磨,哪里都有发点小财的机会。譬如刚才之事,在下早就与他们商定好,每次少报二十名人髭的数量,这样算下来血池中的血液就会只多不少,而每次换鲜肉时就能从中取出少许,带到外面卖出高价,我等就能分上一些,其中断然少不了道友的一份。”
“还有道友刚才问到的女修,也被他们暂时藏了起来,只需花上一些代价就能弄来几名享用。反正她们迟早都要被做成人髭,这之前不但能让弟兄们赚上一笔,还能让驻守在此地的修士们解除孤寂,何乐而不为。听说这件事几家门派的前辈也是默许的态度,否则他们如何能成事。”
听完方言出离愤怒,这些人无所不用其极,哪里还有半点人性可言,而那些被捕获的修士如同畜禽一般,被他们想方设法榨取最后一点价值。方言努力抑制住内心的激愤,不让自己的真实情感流露出来,脸上毫无表情。(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四百七十四章 私下交易
readx;从此人的一番话中,方言还听出了另一层意思,这伙人身后颇有背景,否则不可能在这据点之中畅行无阻,为所欲为。[燃^文^书库]不但能随意隐瞒带进来的修士人数,还能在守卫森严的地方藏下众多女修,行事肆无忌惮,不过借助他们离开却变得更为容易。
这些天在据点里的所见所闻,对方言堪称震撼,不仅逐渐弄清魔门在南越的不少隐秘,而且因为无意中闯入这里,让他撞破了魔门侵入南越所布下的重重迷局。尽管可能只是冰山一角,可是其中隐藏颇深的一些事情,也被他挖开了一点,回去就交给青元宗,他们自有人去分析和处置。
自此方言已经打定主意,其他的事情不再过问,手头上掌握的隐秘足以令八大宗门出手,他现在唯一要做的是安然离开这里,方法已经想到,最重要的是不能惊动这里的高层。不过他若是成功逃脱,此事必然会引起高层关注,血池重地一名弟子凭空消失,不可能不追查,但那时他已然逃之夭夭。
只是近期内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这伙人刚刚离开,恐怕短时间内不会再回来,要找到合适的机会或许要等待下一次。可这种地方,方言一刻也不想多呆,也许还有别的办法,听听刘满得这只老鸟有什么高见。
略微思索一番,方言才缓缓说道:“原来如此,这些道友真是好本事,完全出乎在下的预料。可惜啊,我等还有职司在身,这种好事怕是不敢想了,若被这里的管事知道那还了得,只会让那些道友为难。”
“这有何难?我等不能离开,他们可以带人进来嘛,只要申道友愿意,在下可以立刻出面与他们联系,无需道友操心。包在在下身上。”刘满得见方言动了心思,哪里还会放过这个机会,几天来方言有意无意地显示自己在族中的地位,已经让他铁了心要搭上方言这根线,筑基的机缘谁又会甘心错过。
“刘道友可以联系上他们,还能带女修进入到这里来,这怎么可能。道友莫非在说笑?”一路行来,方言路过重重关卡。他还是正儿八经来完成值守任务,而这些人只为弄些好处,就可以堂而皇之的带着女修进来?
“在下何敢虚言相欺,而且此事在这里也不算新鲜,否则守在这里也太过无聊。不过有一点道友切记,这些女修最后都是要投入血池中,切不可心生留恋,更不能在其身上种下禁制,想着收归己有。这点绝不允许。而且玩乐一段时间之后就必须交回,不然他们也没法交代,再说这种事以后还有的是机会,不是么?”
“这样啊,倒是不错。不过在下有些小小的嗜好,又不足为外人道,能否请那些道友亲自带几名女修进来。若是一次带来的在下都不满意,还可以当面告知,否则进进出出太过麻烦。”方言并非真的需要女修,他打的是那些押送弟子的主意,若是那些人随意丢几名女修进来,又有何益。
“这个好说。申道友出身名门,当然比寻常人挑剔,在下一定会把事情办好,道友只需坐等便是。在下即刻与他们联系,请一位道友带几个先过来。”刘满得不以为意,方言越是这样他反倒认为越正常,大家族弟子可不是容易伺候好的。
“又要劳烦刘道友。在下实在过意不去,来这里短短几天,已经给道友添了不少麻烦。这样吧,筑基丹之事还要等回到族中才有办法,不如此次的一应费用就由在下来支付,权当是答谢道友对在下的关照,道友切莫推辞。”
“那怎么行,申道友新来,在下无论如何也要有所表示,再说了,我等与他们之间还有交易呢,这些小事道友不必挂在心上。就这么说定了,在下现在就与他们联系,请道友稍等,很快就会有回音。”刘满得坚决拒绝了方言的要求,不过方言刚才的话也表达了一些诚意,这才是他最看重的。
两个不同魔门的弟子,竟然在短短时间之内处得如此融洽,这在据点中绝不多见。其中既有阴差阳错和相互利用,当然也有方言并非大罗门弟子的原因,没有他们之间根深蒂固的猜疑,方言的一些手段已经让刘满得对他深信不疑。
此时刘满得已经与那些人联系上。他所使用的是一块黑色的玉牌,功用类似于灵修所用的传讯符,不过看起来比传讯符更高阶,至少使用的次数要多上不少。这可能是魔符的一种,魔门的手段也不可小觑,不论是斗法之物,还是寻常所用的丹药符箓等物,魔道都有其可取之处,比南越的一些大宗门只高不低。
这种传讯所用的魔符,方言手上亦有不少,都是灭杀数名魔修所得,只是在此地他根本不敢胡乱使用,若非有蓝珠空间可以隔绝讯息,方言得到后也只能即刻销毁,绝不敢继续留在身上。除此以外,方言还得到了一些其他种类的魔符,有些用途都不是很清楚,只有等回到青元外宗之后,再静下心来仔细探究。
“好了,申道友,等会儿就会有人过来,道友千万不要客气,不满意就直说,一定要让道友高兴才行。”不久,刘满得收起手中魔符,对方言说道,不乏献媚之色。
果不其然,不足半个时辰,就有一名身着天魔宗弟子服饰的炼气期魔修前来,身后跟着三名迷迷瞪瞪的女修,显然是被施下了某种秘法。几名女修姿色不凡,许是经过了精挑细选,看得出刘满得在此事上很是卖力。
这名天魔宗弟子见面就向刘满得施礼,口中连称师兄,二人看上去关系好像十分不错。随之刘满得就向他介绍了方言,含含糊糊地说了几句,像是生怕方言被人觊觎。想来还是与筑基丹有关,不愿凭空出现一个竞争对手,莫说师兄弟,亲兄弟也不行。
那三名女修迷茫地靠墙站立,方言等人就坐在房间里说话,寒暄几句之后,几人就说到正题。不过让方言有些奇怪的是,刘满得对这些女修并不动心,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让方言挑,一点也没有享用的意思,难道他还是一位苦修之士不成,可看起来也不像啊。
莫非其中有什么问题,方言向来小心,再说他本来的意图是想先将刘满得支开,然后与这名天魔宗弟子到房间里细谈,借着这个机会将其灭杀搜魂,再借用他的身份混出去。到那时刘满得在他的房间里快活,方言再将自己的房间布置一番,做出在里面高乐的假象,为自己争取几天时间,远远地逃离此处。
整个过程环环相扣,除了还未问清这伙人在据点停留的时间,接下来就应该是刘满得带着自己中意的女修离开。身为魔修,大多数人对此都没有什么禁忌,而方言也好趁机套取这人的话,再不声不响的结果了他。
熟料刘满得全无去意,对那三名女修他连正眼都没看一眼,怎么回事,难道他对女修并不感兴趣?这下麻烦了,刚一开始就出现了纰漏,方言总不可能顺带着连他也杀了,若是这样,等他离开这里时谁来为他掩饰,争取这几天逃命的时间。
据点可是有不少高阶修士,附近又是茫茫魔地,连藏人的地方都不好找,这种环境下没有几天缓冲时间,方言很担心自己能够安然离开。方言索性问了起来:“刘道友就没有看上的吗?无需过多顾虑在下,耽误了道友的雅兴。”
未等刘满得开口,这名天魔宗的秦姓弟子却轻笑了起来,对方言说道:“申道友有所不知,刘师兄修炼的功法特殊,有一段时间需要大量女修采补,而过了这段时间却要严禁女色,否则就有可能突然散功。此为宗门之秘,请恕在下不能再多言。”
刘满得也不介意,颇为傲然地说道:“不错,在下修炼的是宗门的成名功法,花了在下近十年的贡献点才换到,已经修炼了不短时间。其他的倒还好,就是这一点有些麻烦,不过筑基之后就不怕了,再无这些限制。”
看他的样子,好像对自己修炼这么奇怪的功法还颇为自豪,或许这部功法在天魔宗名气很大,而且效果非凡,可这样一来却害苦了方言。这里就这么几间房间,有一个人无所事事地呆在这里,还让方言如何悄悄下手,难道真要连他一起捎带上?
“刘道友的功法果然神异,想来有不少过人之处,在下的确不知,还请道友勿怪。对了,秦道友,此次诸位前来就只带了这么一点女修吗,在下的功法对女修的体质有些要求,若是灵根和体质相符的话,对在下的修为好处不小,甚至对筑基都会大有帮助。不知是否还有其他女修在此,在下愿出双倍价钱。”
方言有些无奈,只得用这个托词暂时缓一缓,再来寻找机会从侧面打听一下,这些人到底何时离开据点,他好确定是否动手。实在不行只有等下次他们前来,而他也能提前做些准备,或是再想个别的法子。
“这个,大罗门的功法也有这方面的要求么,请恕在下孤陋寡闻,以前从未听过,所以只选了这三名姿色上佳的带来,却没有事先征询道友的意见,不周之处还请道友海涵。道友若是早几天说,在下可能还有办法,可现在带来的女修全部分了出去,手头已经没剩下几名,实在是对不住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四百七十五章 魔魇
readx;这名秦姓修士话语虽然婉转,对方言的说法却明显有些生疑,据他所知大罗门功法几无禁忌,而且专好杀戮,好像没听过有这方面的限制。[燃^文^书库]几家魔门之间相互比较了解,倒是方言对此知甚少,一番信口胡诌却露出了一丝马脚。
方言立刻敏锐地察觉到,心中顿时有些懊悔,怎么会犯下这么低级的错误。也难怪他会如此大意,几天来他已经用筑基丹把刘满得弄得五迷三道,可眼前之人不同,他只是带人前来交易,又是看在刘满得的面子上,对方言没有任何心理顾忌,轻易就看出了其中的些许破绽。
其实对魔门的了解,除了曾经与数名魔修的生死争斗,方言主要都是建立在两次搜魂的基础上,而他的主要精力,又专注于被他灭杀修士的记忆,反倒对这种魔门的基本常识一无所知。不过这人即便心存疑虑,却也没有多想,猜测方言可能是有其他的想法,探究他人的隐秘对自身又有何益。
“哦,这是在下偶然从家族得到的功法,看上去也颇为不凡,所以想尝试着修炼。全部都放出去了,那就太可惜了,这次只能将就着,下次请道友为在下多留意。对了,秦道友这次要在这里呆多久,或者说在下可以用这几名女修多长时间?”
方言只得解释两句,可他自己也觉得有些荒诞不经,放着宗门的上好功法不练,却去家族找来部莫名奇妙的功法,理由过于牵强。索性不再解释,轻轻带过,转而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夹杂在话语中问了出来,看似漫不经心之间随口所说。
若是对方非常警惕,方言这一连串的话语根本经不起推敲,不过这名秦姓修士疑心归疑心,却也没有深究之意。更何况他与方言初次相逢。哪里会不合时宜地追问下去,其实刚才他也是多嘴,随口说了几句,然而方言心里有鬼,太过敏感了些。
对于方言看似无心之问,秦姓修士全无防备,脱口说道:“最多三天。在下最迟三天以后就会离开,而这些女修在这之前就必须处理干净。否则前辈们怪罪下来,在下可吃罪不起。下次来时在下早些到这里,多带几名女修供道友挑选,这次就对不住了。”
三天!安排周密些倒是正好够用,将此人灭杀然后搜魂,再花上一两天模仿,将将可以赶得上。关键是不能惊动其他人,尤其是房间外面还有一名值守弟子,这里面的警戒点布置得一环扣一环。稍有不慎就会露出端倪。
“既然如此,在下就先将这几名女修带进去,有劳二位道友在此等候,在下……”说话间方言正要先将三名女修带进房中,等到了里面再将秦姓修士诓进来,然后灭杀。至于刘满得,还要先观察他的反应。若是没有生疑最好,否则只能一并除去,实在要冒些风险也毫无办法。
谁知话音未落,只见方言的眼睛忽然变得血红,浑身上下弥漫着一股奇怪的气息,也就在这时。他感到自己仿佛失去了控制,心绪猛然间变得异常暴乱,一股强横的气息突然失控,冲出体外。
杀意,纯粹的杀意,犹如一头吞天巨兽从方言体内勃发,瞬间笼罩了整个房间。房间里端坐着的那两人。被方言身上突如其来的变化吓得瞠目结舌,强烈的杀意裹挟着高阶修士的重重威压,让他们即惊又惧,浑身无法动弹。
紧接着方言转过身去,直视着眼前二人,却见他们惊叫着看向方言,不知他为何会在短短时间内,变成了一张陌生的面孔。不知不觉间,方言撤去了拟容术,回归到原本的面貌,可这并非方言的本意,而是他此刻根本无法控制,体内的法力也开始暴走,想要寻找宣泄的渠道。
不单是这两人惊惧万分,方言同样紧张不已,这种感觉似曾相识,好像他在经历心劫的那一次,就有过类似的体验。难道又是一次心劫袭来,怎么会偏偏选在这种时候,在这个地点,这下算是要了命,这里可是魔门的据点,即便渡过心劫也吉凶难测。
方言顿时苦不堪言,为何自己会横生这么多劫难,修为才筑基初期,却要经历两次心劫。貌似自己并非阴险歹毒之辈,为何比那些作恶多端之人,遭遇的心劫还要多上一些。
心劫的来源谁也说不清楚,有些人一生都从未遇到,而有些人却劫难缠身,而其中的凶险更是难测,几乎每一次都是绝境中的挣扎,对生死的考验,可它们为何总是追着方言不放。
或许是方言最近接连遭受创痛,一路行来曾经熟悉的地方变成一片黑土,亲近之人生死两隔,尤其是方坤惨死在自己面前,这一切都有可能是诱发心劫的起因。巨大的悲痛对修士神魂的创伤无法估量,而方言近期连续几次,已经埋下了祸根。
又或许是年许时间独自闯入此地,长期精神紧张,心力不免疲惫憔悴,更有情绪倍受压抑,这些都有可能。而进入据点之后,方言更是时常焦虑不安,他自己可能没有过于在意,却在此时成为了催发心劫的一记猛药。
拟或还有搜魂,那些负面情绪对他产生的影响,那些足以改变他心性的丑恶画面,还有那些让他对人性看得更加透彻的扭曲心理,对他必然会产生深层次的影响。看似已然消缺,实则潜意默化,积攒到一定程度,或是寻得一个契机,突然爆发出来。
容不得方言多想,实际上他已经完全陷入到心劫之中,对周围的一切失去了感知,四面不知何时拉起了无边无际的黑幕,懵懂之间方言来到了这里。喷薄的杀意霎那间充斥了方言的脑海,心神完全失去控制,内心残存的一丝清明竭力抗拒,却极其微弱,刹那间被埋没在冲天而起的疯狂里。
忽然方言的身旁出现了一个黑影,一只半透明背生双翅的黑色魔影,毫无征兆地向方言袭来,无声无息,尖细的利爪已经远远地伸向方言。方言习惯性地把手伸向储物袋,却不料手中已然出现了一柄黑色长刀,有些像他用得惯熟的破山刃,却又完全陌生。
“怎么又是魔劫?”面对凶狠扑来的黑色魔影,方言有些下意识的恐惧,可随即他就将这个念头抛去,并非他主动为之,而是脑海中汹涌来袭的杀意,让他忘记了一切,只余下满身的杀念。
而且还不止这些,方言好像还完全忘却所修炼的功法,还有费时耗力练成的法术,只有满腔的熊熊战意,举刀直冲上去,没有半点花俏,直欲与这魔影来场硬碰硬的格斗。故而他的攻防看起来便全无章法,只知狠狠劈向飞扑而来的魔影,用尽全身气力。
“砰”的一声,方言却被撞飞数十丈远,可这并没有让他感到畏惧,反而杀气冲天,头上乌发飞卷而起,身上长袍猎猎作响,身形又急速向那只黑影奔去,几近疯魔。片刻之后,方言又被撞出老远,而他依然如癫似魔地飞奔上去,愈挫愈奋,越战越勇,与这只毫无表情的魔影疯狂激斗。
“哈哈!痛快……”忽然间传来方言嘶哑的嘶吼声,仿佛不是从他的喉咙里发出来,而是从压抑已久的胸膛中迸发,场面越发显得诡异。此时方言已经不似一名人族修士,与这魔影倒有几分相似,不知疲倦,忘却生死,只是不停地冲上去厮杀,一遍又一遍。
四周都是深不可测的黑暗,也不知他现在身处何处,不过这对他已经不再重要,只是不知疲倦地战斗,挥出手中狂刀,不断地冲上去。不知过了多久,不见停歇地恶斗无数回合,凶恶的魔影竟然被他一斩而开,又化作一道墨绿色的烟雾,消散在无尽的黑幕中。
可是很快同样的魔影又在夜空中升起,稍稍成型就飞扑上来,根本不惧生死,而此刻方言比这魔影还要疯狂,竟然带着兴奋的吼声疾奔而来。方言似乎变成另外一人,像是一尊勇往直前的战神,又像是一名嗜血的凶徒,嘴里杀声阵阵,此时对他来说,仿佛有种说不出的欢畅和快意。
一只只魔影暮然出现,又被方言凶狠地斩杀,他已经记不清被他击杀多少只,只是不停地战斗,就像他生来就是如此,只为战斗而存在。忽然间,黑幕猛地从天而降,无垠的天际中没有透出一丝光亮,在这漆黑夜空的一角,一个巨大的魔影悄然降临,数百丈大小的身躯,头生双角,浑身墨绿。
这只看上去威猛无比的巨大魔影,身上带着一股毁灭一切的气势,而方言却怡然不惧,全然忘却了生死,没有丝毫犹豫,勇猛地飞扑上去。此刻的方言不但让人觉得恐怖,而且样子也显得有些可笑,因为这两者间的差距太大,在这只巨大的魔影面前,方言就像一只小小的蝼蚁想要挑战身前的大象,简直自不量力。
可方言依然义无反顾地冲了上去,手中长刀漫无目的地挥舞,未等他触及到这魔影,他就被瞬间掀翻,倒飞出百余丈远,身形也几乎散架,浑身气力一时无法凝聚。不待方言回复,这魔影须臾之间又至,紧紧追着方言不放,巨大的黑影再次笼罩上来。
激斗到现在,一切宛如梦境,显得那样的不真实,方言却如醉如痴,深深地陷入其中,似在享受着战斗的过程。一次次被击倒撞飞,却又一次次爬起,再冲上前去,也不知他哪里来的精力,或许是他骨子里顽强的意志,拟或他倔强的本性,每次在这种时候,方言就会变得疯狂,变得无所畏惧,甚至有些莫名的兴奋。(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四百七十六章 亦真亦幻
readx;类似的事情方言有过经历,此时他仿佛完全凭借着本能,在与这只看似不可战胜的巨大魔影战斗。[燃^文^书库].d.m可每每在这种时候,却更能激发方言的斗志,激起他内心的执念和永不屈服的意志。
数百丈大小的黑影从空中压下,宛若一座黑色的山峰,方言毫无惧色,再次猛然窜起,举刀向上拼命斩去。可惜他根本无法近身,又一次被远远地击飞,在如山一般的身影面前,方言就像一只弱小的蝼蚁,如何能撼动这般庞大的身躯。所做的一切怎么看都像是徒劳,十分可笑。
可方言没有放弃,一次次倒下,又一次次站起,只为潜藏在内心深处不屈的斗志,在庞大的魔影面前没有屈服,除了战斗,所有顾虑都被抛去。此刻他身上已经狼狈不堪,浑身上下裹着一层黑色的污血,分不清是他流出的热血,还是那些被击杀的魔影留下。
最奇异的是,如此长时间的拼死相争,方言也多次遭受致命打击,身形几度濒临破碎,可不久身体又会诡异地慢慢凝聚,逐渐恢复原状,仿佛自己的肉身是一具不死真身。而处在极度亢奋中的方言,或许已然迷乱,并未注意到这些极不寻常的事情,好像这些事本该如此,只是不停地鼓舞斗志反复冲杀。
终于在一次凶猛的出刀之后,方言竟然斩去魔影一小片身躯,尽管只是很小的一道伤痕,却终于给它造成了一点伤势,也让方言精神大振,这场厮杀到现在,还是第一次击中这只强大的魔影。不久方言又一次斩开了一道长长的伤痕,令他不解的是,这魔影非但没有流出一滴鲜血,反而身形大了一圈,变得越来越强大。
两个竟然都是不死真身,不管是方言。还是这只巨大的魔影,无论身躯遭到多么严重的攻击,甚至即使到了破碎的边缘,不久之后又会慢慢凝聚,看上去同样诡异。此时的争斗一如梦境,像是一场无休止的战斗,或许方言将永远地沉浸其中。体会着这场疯狂的战斗给他带来莫名的快意。
方言慢慢沉迷其中不能自拔,原来血腥厮杀也能让人沉醉。变成一具只知杀戮的魔魂,甚至他开始感觉到,自己的外形也渐渐变得和眼前的魔影一般,差别越来越小。又是一段漫长的战斗之后,方言的身躯也在一点点变大,很快这种浑身充满着力量的感觉,让他对这场战斗欲罢不能。
不知何时,方言的身形几乎成为魔影那样的存在,站在无尽的夜空下。双方看上去无甚区别。更有甚者,他们都像是永远不死,每次被对方几乎斩碎,却又会重新凝聚起来,与先前完全一样,无休止的攻击之下,身形聚而复散。散而又聚,这场争斗看似将永无止境,更加让方言醉心于无边的快意之中。
忽然之间在方言内心最深处,暮然出现一个声音:“我是谁?这是怎么了?我是修士,我有仙途,还有梦想……”
循着这一丝茫茫暗夜中的微光。方言努力让自己醒转,继续沉迷其中他将彻底迷失,成为一具只知杀戮的行尸走肉,沉沦在无边的幻境之中,或许将就此永远沉睡不醒。醒来!不能被眼前的幻象蒙蔽了心智,这一切不过是梦魇,切不可被其吞噬。
也就在此时。方言看清了这只魔影的脸庞,五官居然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这分明就是自己的心魔,深藏心中的恶念,没想到已然强大若斯。终于看透了这只魔影的真身,方言也随之略微清醒,自己身处凶险的魔劫,而对手这次换成了心中的魔念,只有挥刀斩去方能度过此劫。
可这不是再次陷入了与他之间的争斗吗,这样的争斗又如何有穷尽之时,魔念由心生,只要活着就无法阻止它的滋生,岂不是要在这里与它争上整整一生?
不,还有一个办法,既然是由心生,为何不将它们躲藏之地清理一遍。想到这里,方言不再犹豫,举刀向着自己的心脏刺去,而对面的魔影却在此时疯狂嘶吼,方言突然的自残之举,令它惊惧地猛冲过来,拼命想要阻止。
“啊……”方言大声痛呼,斩向自己何其艰难,这一刀下去可能就是身死魂灭,与这魔影同归于尽,可方言义无反顾。与其沉迷在自己的恶念中不能自醒,成为一具只知杀戮的行尸走肉,还不如与他一起灭亡。
又是在这种关键时刻,方言再次表现出狠绝的一面,不惜玉石俱焚,也要除去困扰自己的最大隐患,咬着牙狠狠地向着胸口刺去。忽然间,笼罩四处的黑幕轰然破碎,魔影也消失无踪,而方言发现自己回到了房间里。
犹如大梦初醒,又如同死里逃生,心魔劫的险恶着实令他心有余悸,每次解脱出来,都不亚于在死亡边缘擦肩而过。稍微清醒过来,方言猛然想起自身的处境,这房间里并非只有他一人,记得他在心劫开始之时,就完全暴露在他人面前。
方言立刻睁开双眼,查看房间里的动静,却暮然发现,刘满得二人和带来的那三名女修,已然消失不见,只余下满地的断臂残肢和一地碎沫血污。难道他们几人都被自己斩成了碎片,看着手上不知何时出现的破山刃,方言百思不得其解,这场心魔劫似梦还真,那些冲天杀意或许曾真实存在。
事已至此,方言已经没有退路,甚至他还应该庆幸自己无意中将这两人击杀,否则此刻他连想要逃跑都很难做到。唯一让他心有不安的,是错杀了三名女修,她们并不该死,尽管她们有可能在此地的结局更悲惨,可被自己亲手杀死还是让方言于心不忍。
将她们的尸骨略为收敛,等回到外界就找个像样的地方掩埋,而这两名天魔宗弟子杀了也就杀了,方言并无任何愧疚,随后他唤出黑煞用鬼火化去。也不知这几人是何时死于自己之手,想来他们的魂魄也早已消散入得轮回,原本想要将那名秦姓修士搜魂,现在看来绝无可能,如何出去就成了问题。
对这里方言并不熟悉,一路来又关卡重重,如何从这里出去,以哪个身份离开确实颇费思量。继续用申克伤的显然不行,他要在这里值守一年,现在就出去必会惹人生疑,恐怕只能以那名秦姓修士的模样出去,可方言对他一点都不了解,非常容易露馅。
这场心魔劫来得蹊跷,也太不是时候,一想到此事方言就愤愤不平,虽然他算不上正人君子,可至少比这个据点中的绝大多数魔修强得多,凭什么心劫不断,难道命中注定要百劫缠身?此时他莫名想起在常乐谷中遇到那名占卜师,好像就说过类似的话,果然如此灵验?
方言郁闷地摇了摇头,看来这里已经呆不下去,必须要尽快离开,而他所能借用的身份只有那名秦姓修士,其他的事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一阵“噼噼啪啪”的骨骼响动之后,方言就化成了那人的模样,又试着模仿了几句那人说话的腔调,然后开始揣摩他的一些动作和神态。
房间里也被他清理了一遍,等到方言自觉有几分相似之时,就取出玉牌打开了通向外面的禁制。迎面就是来时经过的那道长廊,不久便回到那处布满禁制的房屋外,方言赶紧取出秦姓修士的玉牌,向那里高声呼喝。
守候在此地的那名修士立刻打开光门,方言快步走入其中,未等此人开口询问,方言就将手中准备的几颗魔晶抛了出去,这人慌忙接住,随即脸上满是笑意。趁此机会,方言已经来到出口,等那人刚刚将另一道光门打开,方言疾步走了出去。
看上去方言步履从容,其实心里也捏了一把汗,即担心被此人一眼看破,又顾忌这人会盘问几句,所有他立刻抛出几枚魔晶封他的嘴。能够这样顺利出来最好,否则一路杀出,走不了多远就会被人察觉,然后将是无尽的追杀。
好在一切顺利,方言稍微松了一口气,沿着洞中的通道向前走去。不过这仅仅是最为轻松的一关,接下来才是方言最头疼的事,因为他不知道现在该去哪里,这些押送修士之人住在何处,方言一无所知,总不能扮作这人的模样四处瞎撞。
走了不远,快到此处警卫的驻守之地,突然从通道内一处昏暗的地方,传来急促的话音:“秦师弟,还往哪里去,再走就要出去了,快回来。”
方言连忙回身一看,只见通道内一处阴暗的石壁下,一名身穿天魔宗弟子服饰的修士从里面跃出,一个劲地向方言招手。听这意思方言还不能从这里出去,这是何意,看这人的样子与那名秦姓修士很熟悉,方言将信将疑地走了过去。
“师弟到底怎么回事,不知道我们不能进入驻守区域么,来了这么多次还迷迷糊糊,被师叔知道了要你好看。走吧,跟我来,下次再这样谁也帮不了你。”这人气呼呼地对方言说道,随即自顾自地钻进身后的洞中。
这里还有一个通道,虽然离常用的出口不远,可是这处洞口十分隐蔽,方言在来的时候也没有发觉,若是此人不喊住他,此时或许已经出去了。不对,若是此人没有将他叫住,真往出口去的话可能会有大麻烦,而且那里的守卫绝对不会放他出去。(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四百七十七章 传送
readx;这些专程押送修士的弟子,在据点中来去隐秘,恐怕是因为对他们有严格的规定,不允许出现在众人面前,只能使用他们专用的通道,这样就能与其他弟子相互隔开,免得暴露此处的隐秘。[燃^文^书库].v.om
若是早几天方言或许不解,现在将他这些天获取的情报串联起来,很容易就把这件事的前因后果想通透。这些人与外界的驻守弟子全然不同,相互间也被严密分隔,如此做法就是为了保守住这个隐秘,方言几乎可以断定是传送阵无疑。
可惜关键时刻心劫突发,让他没有将那人搜魂成功,不过幸运总是在他最需要的时候降临,身前之人不就是他最好的目标么。而此人一边带着方言向前走,一边还嘴里嘟嘟嚷嚷地数落着方言,大意就是来了这么多次还不懂规矩。
方言心头暗笑,这位师兄也太称职了,教导起师弟简直不遗余力,等下搜魂时还不知道会看到他做下的什么龌龊事。这里距离警卫稍嫌近了些,反正这条山洞还有很长,等再往里走一些就动手,然后找机会离开。
“秦师弟,刘师兄那里的事情办得如何,听说是大罗门申家的弟子要几名女修。嘿嘿,这等纨绔就好这一口,走到哪里都会惦记着,搭上这根线,以后断然少不了我等的好处。”许是骂累了,方言又不搭腔,这人就转个话题说了起来,一边自顾自地朝前走。
“差不多了,这段山洞崎岖蜿蜒,地方也很僻静,正好作为埋骨之地,就在这里送他一程吧,省得他在耳边聒噪。”方言没工夫听他胡扯,倒是一路盘算着找处好地方,干脆利落地将其灭杀。
“师兄,师弟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方言突然停下脚步,假作含混地说道。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前面那人立刻回转身来,奇怪地望着方言,看方言吞吞吐吐之色,哪里会知道他的鬼心思,嘴上不由得骂了几句靠上前去。
等他来到方言身前,却见方言身形闪电般直射而来,哪里是他熟悉的秦师弟的身手。快捷了不知多少倍。对付一名炼气期修士,竟然还可耻地使用偷袭。方言简直连筑基修士脸面都不顾,可见他此时如何小心,唯恐突然生变。
接下来此地魔气滚滚,一段时间过后,方言丢下手中的那具尸身,紧张地思索起来,同时还不忘模仿这人的举动和习惯,这都要得益于他以前为炼丹而刻意习练的一心二用之术。半刻钟之后,方言便将此人的尸身化去。又将此地留下的些许痕迹抹去。
这次搜魂果然得到了方言想要知道的事情,也应证了方言的判断,这个据点果然架设了传送阵,而且还不止一处,这个名叫金慕良的天魔宗弟子,至少乘坐过此间的三座传送阵,每一座传送的距离都不短。可以往来南越各处。
难怪这些魔修四处可见他们的身影,原来在南越已然布下了各种暗线和据点,又有远距离传送阵相连,想要到达何处远比本地宗门方便。而方言所在的据点,正是其中非常重要的一处,不仅可以连通南越数个地方。还能直通西州,往来调派魔门弟子。
而这正是方言最为郁闷的地方,因为他正巧赶上这些人回返西州,时间就在这两日,只等传送阵准备妥当就回去,好像是执行宗门的一项重要任务。哪里会有这么凑巧的事,方言气的都想骂人。平时他们往来穿梭于南越各地运送修士,等到他小心地混进来,却要回往魔门,这不正好南辕北辙吗。
可他已经进入了这处通道,不出意外很难再与外面驻守的弟子有交集,至多找借口回到血池里找一名魔修冒充,可那样又要在那里呆上一年半载,这更加不行。而且他在里面做下的事情,迟早会被人发觉,一番清查下来很难保证不会落网,这里绝对不能停留。
“怎么办,难道真的只能去西州吗,到时回来又是件麻烦事,而且在那边又不能停留太久,这里的消息要赶紧送出去,这该如何是好?”方言头疼无比,自己的运气远没有想象的好,亏得先前还沾沾自喜。
没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首先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离开这里,这才是当务之急,保住小命要紧。在山洞中找了个偏僻的角落,方言藏身其中,随即闪身来到蓝珠空间,静静地回忆着刚才搜魂时找到的一些有用的信息,又在脑海中反复演示。
约莫花了一天的时间,方言赶紧从里面出来,传送的时间可能就要来到,即便是去西州他也不能错过。随后方言从那人随身的储物袋中,取出了一块黑色的魔符,只见上面立刻传来一条讯息,催促他立即赶往传送阵,即刻就要出发。
方言不敢随意炼化魔符,自然也无法回话,只得向那里紧赶慢赶地过去,希望还有一些时间。
此刻在据点里一处隐秘的大型洞窟中,数百名弟子正无聊地等在各处,有些就地盘坐休息,有些在小声地闲聊。而在洞窟一角,却有数名筑基魔修围坐在一处,正在听一名炼气期的弟子述说着什么,脸上不时闪现着疑惑的表情。
“你是说有两名弟子现在都联系不上,这怎么可能,据点再怎么说也就这么大,还会有传讯符也联系不上的,再继续找。诸位道友怎么看,在这里居然还会有弟子失踪,真是咄咄怪事,莫非这两个小兔崽子不想回家了不成?”一名天魔宗的筑基魔修脸色难看,气愤地说道。
“不会,这些小家伙在这里得了不少好处,早就等不及要把收获换成丹药,用来提高修为,如何会在这种时候惰怠。莫非是有什么事情把他们牵绊住了,或是遇上了什么麻烦,据在下所知,有些弟子可是无法无天惯了。”一名老年魔修摇头晃脑地说道。
“遇上麻烦?道友的意思是这里有人向他们出手,简直狗胆包天,据点里早就明令不许私斗,若被发现从重处罚,他们不想要命了?不过道友说的或许有道理,若是寻常小事当然没人敢乱来,可若是有足够的利益当前,那就难说了。”
“不错,这事还真要详查一番,在下倒不担心有人见财起意,最要命的是有人怀有其他目的,要是真出了那样的事,我等恐怕都要受牵连。”一名魔修忽然说道,顿时让在场几人惊疑不定,若是真像这人所说,将这里的隐秘泄露出去,没人脱得了干系。
“要不要现在就把此事报上去,还是等到传送阵开启时再说,或许那两人又及时赶回来呢。”
“还是再派几人去找找看,找到后问问清楚,他们这几天都去了哪里,这帮小兔崽子,到哪里都不安分,等找着了定要严惩,绝不姑息。”
“只好先这么办,诸位分头去安排吧。”
随后几名筑基魔修便各自散开,吩咐自己的手下即刻前往各处寻找,洞窟里顿时一阵纷乱。
而方言此时正按照魔符所示的地点,急匆匆地向此地赶来,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下的好事,这么快就被人察觉。路上他也有些担心到了那里别人查问,反复酝酿出一套说辞,最麻烦的还是那名秦姓修士的失踪,也不知是否会影响到行程。
本来天衣无缝的计划,却被一场突如其来的心魔劫生生毁去,方言一想到此事就郁闷不已。而他曾经呆过的那处血池,暴露已经是迟早的事情,唯一的办法就是赶紧走,远远的离开,继续停留下去将十分危险。
很快方言进入到一处宽大的洞窟,迎面慌慌张张跑来两人,远远喊着金师兄,说是到处都在寻找他们,只等他们一到就会离开。方言心中微惊,等他问清楚详情,心里一时喜忧参半,喜的是传送阵已经备好,很快就可以从这里离开。
而忧的是这件事并不像他想象的那么简单,这些专门负责押送修士的弟子,显然与外面那些值守弟子完全不同,毕竟他们牵涉到据点隐秘,稍有异动就会引起这些人警惕。
若是再从这件事追查过去,很快就会发现秦姓修士失踪之事,又会连带着查到他刚刚离开的血池,整件事将被彻底翻出来。毫无疑问,据点的高层肯定会被惊动,如果再有一名高阶修士前来,方言将暴露无遗,现在最急迫的就是时间,希望传送阵很快启动,即便是前往西州也比留在这里强。
方言刚入洞窟,未等他打探传送阵之事,立刻有一名筑基期魔修怒气冲冲地来到身前。此人定是来追问他的行踪,方言便将早已准备好的一套说辞搬了出来,无非就是在那些见不得人的交易中如何如何,又故意说的吞吞吐吐,东扯西拉,只为拖延时间,就等此人不耐烦。
果然才听了没有多久,此人就打断方言的絮叨,喝骂了一声说道:“别再说了,老子才懒得管你们那些破事,现在就给我去传送阵那里等待,回到宗门之后再找你算账。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尽给老子丢人。滚!”
随后大手一挥转身就走,不再理会方言。表面上方言一脸委屈,实则内心偷笑,总算糊弄过去,赶紧向洞窟中一扇石门走去,然后又跟着两名弟子快步深入地底,进入一处宽敞的石窟中。
在这里又有数条通道,分别通向数个不同的传送阵,一路上守卫森严,莫说外人,就连据点里的魔修也不得进入。走进其中一个通道,不久后便来到一座巨大的法阵前,此时阵法的中央有数百名修士在静静地等候。(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四百七十八章 西州
readx;方圆百余丈的法阵,坐落在洞窟中间,穹顶高过百丈,如同圆锥直插山顶。[燃^文^书库]脚下细密的符文禁制,不时微光闪动,错综复杂遍布各处,看着让人眼晕。
数圈圆环状地面构成整座阵法,最中央处站着数百修士,方言跟着身前两人悄悄挤入其中,静静地等待着阵法启动。此刻方言心里五味杂陈,将要前往不知多少万里外的西州,对于那处陌生的地域,方言有种莫名的排斥,又不知何时回往南越,一时惴惴不安。
而这里又因为惹下祸事,却希望传送快些开启,也不知据点对此事查究到何等程度,若是发现有外人悄悄潜入,让此地的高层重视起来,方言将无处藏身。正在他无比纠结之时,几名筑基魔修大步走了进来,互相之间还在争论着什么。
其中一人断然喝道:“不用等了,先将他们送走,然后再分头彻查,此事必定要有个交代。来人,开启传送!”
随后方言就感觉脚下微微震动,地面上的符文蓦然间活转过来,犹如一条条各色游鱼往来窜动,渐渐又汇成无数明亮的曲线,随之一阵“嗡嗡”声响传来。终于要离开这里了,方言忽然觉得身上一阵轻松,连他自己都有些奇怪。
可就在此时,阵法外一名筑基期老年修士,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向方言。人群中方言其实躲藏的比较靠后,却不知为何此人突然紧盯着方言不放,一脸若有所思之状。方言向来十分警觉,在此人刚开始关注他时,便偷偷打量了他一眼,却根本就不认识,可这人为何偏偏注意到自己。
“且慢……”忽然这名老年修士大声喊道,在场所有人都听得清楚,茫然地面面相觑,不知所为何事。而方言心中顿时一紧,只有他最清楚。此人意之所指并非旁人,难道在他身上发现了什么。
可惜他还是说晚了一步,这类血元大阵一旦启动,中途根本无法停顿,而这人面色又有些犹豫,身旁几人亦不知他为何如此。阴差阳错之间,大阵“嗡”的一声闷响。巨大的灵压形成一道汹涌的气流,瞬间冲天而起。紧接着大阵中数百人消失不见。
“道友刚才是有何事?”老年修士身旁之人问道。
“也没什么,只是在人群中看到一名天魔宗弟子有些古怪,身上的气息十分奇特。诸位都知道,因为功法的关系,在下对气息之类的东西非常敏感,而那人身上好像除了和我等一样的魔息,竟然还有一丝灵息泄露出来,着实怪异。莫非这名弟子竟有如此本事,可以灵魔双修不成。也不知是不是在下看错了。”这名老年修士摇着头说道。
此人当时确实一眼就看出了方言的不同,可是被他感应到的灵息又不算强烈,或许是方言身上放着灵修的物品,但也不应该全身上下都是。而方言的装束又是天魔宗弟子,与他并非同一个门派,所以这才让他心生犹豫,等到决定说出来时却为时已晚。
其余几人虽然也觉得疑惑。可这不过似是而非的感觉,谁愿意花精力去深究,有这时间还是找找失踪的那名弟子。若是被他们知道,被怀疑的天魔宗弟子,就是做下这些事情的元凶,从他们眼前溜了过去。不知又会作何想。
不知多少万里外,方言捂着嗡嗡作响的脑袋,努力向着洞穴外走去,步履显得有些飘忽,这是远距离传送之后的正常反应。到底离开南越有多远,方言弄不清楚,只知道这次仅仅在时空中穿梭的时间。就远超之前的任何一次传送。
身边之人远不如方言,个个昏昏沉沉,走路也是摇摇晃晃,毕竟他们的修为才是练气期,能够勉强站立都算不错,可能这还是有过多次传送经历,或是神魂稳固之人。而有些修士则表现更为不堪,不是在一旁干呕欲吐,就是当场被人抬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方言神魂慢慢恢复,开始抽空打量起四周。此地与他来的地方有些相似,也是位于一个大型的洞窟中,从里面出来就是一条长长的通道,方言不远不近地跟着领头的几名筑基期魔修身后,隐约听见他们在议论传送之前的怪事。
虽然方言清楚那名老年修士指向的就是自己,可当时阵法中多达数百人,而且那人又没说具体何事,恐怕只有当事人才能心有所悟,其他人很难看出。这一趟深入魔门据点,说不上惊心动魄,但也麻烦重重,如今逃离了这里,方言的麻烦也远远没有结束。
如何再回南越方言还没考虑,首要之事是从这里出去之后,尽快摆脱现在的身份,避免任何不利的线索指向自己。等到了外面就重新寻找合适的身份,再想办法返回南越,不过这里他不敢再来,离开时的那一幕依然令他心惊。
时间不长,方言跟着人群来到一间宽阔的长厅中,里面干净整洁,地面墙面都贴着光可鉴人的玉石石板,头顶镶嵌着上百颗硕大的萤石,将这里照的一片通透。大厅中却空无一物,数百人来到这里便被召集起来,有一名领队模样的筑基魔修站在众人面前,开始给这些人训话。
可能这是魔门的例行公事,主要就是告诫众人不要传播在南越的见闻,避免一些事情泄露。尽管这样做想来收效不大,数个魔门无数弟子,时常来回往返,回到他们各自的宗门领地,又能指望他们保守住多少秘密,不过走个形式而已。
那人装模作样地说了几句,就带着众人向外走去,来到一处数丈宽的阶梯前。众人拾阶而上,走不多远又进入一个宽敞的圆形大厅中,只见里面数根粗大的立柱,撑起高大的穹顶,四面有十余扇石门,与方言身后的相仿。
这里就是传送大殿?方言有些不解,三大魔门共同修建的传送之地,就这么十余座传送阵,与他们的实力明显不符。此地现今只有他们一行人,穿过寂静的大厅直奔门外走去。不过这里却是戒备森严,一路走来不时可见警卫,就在前方不远处的大厅出口,还有数排身穿黑甲的护卫整齐地站立。
这些护卫并非方言寻常看到的,由那些低阶修士充任,一个个都是货真价实的筑基修士,看起来训练有素,若是这些人也经过了战阵之类的整训,其战力绝对不可估量,只怕几名金丹修士也很难从他们身上讨得好。
方言最担心的金丹魔修没有出现,否则很可能看破他的行藏,此外对这里的筑基修士他也不敢掉以轻心,唯恐出现那名老年修士一样的魔修,一路上方言始终高度警觉。方言非常奇怪,也不知那人到底看出了他身上什么,那样的眼神令方言心里发虚。
一路走到外面,并没有出现任何意外,方言这才放下心来。此刻眼前的一切却让他微微一怔,内心有些激动,又竭力压制,尽量平静地看着面前熟悉而又陌生的场景。
湛蓝的天际,舒适的阳光,还有空气中淡淡的灵气,虽然与曾经的南越仿佛有些不同,但这种久违的气息依然让方言怦然心动,禁不住深吸了几口气。
从传送大殿出来,并非方言猜测的闹市,而是在一片略显荒凉山谷中。方言这才明白,此处可能是三大魔门专有的传送之地,有可能是出入南越等地的重要通道,此地远不是他想象的那样。
在将一些事情查清楚之前,方言再不敢轻举妄动,即便回归南越的心情如何急切,他也要静下心来在这里呆上一段时间,不能再像进入那处据点一样,冒冒失失的闯进去,阴差阳错之间却来到让他进退不得的西州。
尽管这里很像大劫之前的南越,或许比那还要好得多,与现在的南越相比更是超过了无数倍,可他对这里并不留恋,一心想着如何回去,因为在南越还有他的牵挂。方言苦心孤诣地想要早些回去,并非贪图青元宗那点赏赐,而是要为自己和家人搏一个出身,还有那两个未曾谋面的孩子。
这次大劫中的种种遭遇,尤其是这次重回故地,让方言更加坚定了这个想法。那些小宗门和小家族,以及无数如同浮萍一般的散修,在大劫面前根本束手无策,即便侥幸躲过,又不幸落入魔门布下的天罗地网,下场更加凄惨。
无论如何,方言绝不能让家人重演这样的悲剧,哪怕自己经历再多生死,甚至被迫做些违心之事,也要让他们在修真界中获得一席安身之地,至少要远超自己仙路的,鄣南城。所以他一定要尽早回去,否则以前所做的一切都毫无意义,留在这里修炼更不可能,即便条件再好,他也无法面对自己的本心。
行走在山谷中,方言明显感觉到强烈的禁制之力,只怕这周围千里之内都被魔门设下了重重阵法,绝不像看上去那么简单,此处的防护定然十分强大。
方言等于是从南越逆向而来,凭借着自己五花八门的诡异秘术混入此地,既有出其不意,又因为据点那边的防范相对薄弱,若是从这里混入将会非常艰难。绝不能因为此行没有遇到太大风险,方言就对此不以为意,甚至以为回去也能照此而行,那就大错特错。
等他忐忑不安地跟着队伍从山谷中出来,方言依然不敢有丝毫放松,这一路上他并没有找到一个逃脱的机会,全程都在阵法中穿行,只是幸运地没有遇上高阶修士。此时在谷外的一处平地上,停靠着三只形态各异的飞船,想是来专程接送各宗弟子。(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