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死里逃生
readx;暗夜风行本就是隐匿逃遁的功法，被方言胡乱的当成身法去练，并没有发挥它的最大效果。现在方言才真正体会到了这部功法的神妙，在狼群中如同一叶飘过的感觉，即使逃离了很久，方言都在回味着那种奇妙的感觉。
这次逃遁让方言对这门功法理解加深了很多，真的悟出了门道。以前的运用过于肤浅，没有发挥它的真正威力，运用得当，完全可以做到对对手一击必杀。
可也有让方言纠结的事情，或者说半喜半忧的事情，就是那诡异的凉气。这是那凉气第三次出现了，每次都是在关键时刻，这次更是救了方言一命。但是方言却又控制不住它，每次来得都是那么突兀，而且还不知道它除了救命，会不会有其他目的，这种庆幸而又无力的感觉，让方言十分揪心。
现在还在逃命之时，纠结这些又有何用。想到这里，方言开始寻找可以躲藏的地方，夜晚正是妖兽活跃的时候，可别一不小心成了妖兽的夜宵。
方言早就跑的没了方向，现在又是夜间，哪敢到处乱撞，万一撞进了妖兽窝里呢？往回走又怕遇上那些红斑狼，往前走又吉凶难料，想到这里，方言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跟踪狼群！
红斑狼看来是附近的霸主，看见它们其他妖兽恐怕早就逃之夭夭，跟着它们至少不怕遇上别的妖兽。方言想到就做，回转身形，记起自己逃来的方向，运用暗夜风行的功法，悄悄寻找那一群红斑狼。
方言按照逃跑路线追去，没过多久就远远看到了几只红斑狼。隐匿行踪现在开始渐渐入门，相信如果狼群里没有上了品阶的大妖兽，发现不了自己。
远远跟着走了很远，果然没有遇到妖兽，方言心里略微安定下来。躲躲藏藏的跟着，不知过了多久，天色开始渐渐转亮。就要天亮了，等天亮了以后就去寻找回去的路。
就在这时，突然听见前面有动静。该不是一起逃离的几人吧？有没有自己的父亲在里面？
方言悄悄爬到一处崖壁上，那里有个豁口，可以暂时藏身。紧接着打斗声传来，还真是猎妖队的人，明显就是兵器砍杀发出的声音。方言心里一紧，不知道是谁又被妖狼围住了。
那些人开始向这边逃过来，远处还传来妖狼嗷嗷的叫声。方言瞪大了眼睛，若是父亲在内少不得要出手帮忙了。这些人正好朝着方言跑来，借着黎明时分的微弱亮光，远远的看了过去，方言觉得有些奇怪。跑在前面的有六个人，后面追赶的妖狼只有七八头。
“这是怎么回事，再怎么样这六人也不会如此不济事吧？”等他们跑到近前一看，没有和父亲一起逃走的几人，都是在突围时，另一队的人。现在却跑到了这里，还被自己甩掉的几只妖狼堵了个正着。
“还有那方晔，他也在里面。”一瞬间，正要和他们会合的方言停了下来。
“不对，这几只妖狼他们怎么会跑，还有那叫声。”方言一个激灵，天就要亮了，等大队妖狼过来，想跑也跑不了了，心中一想，方言赶紧跳下崖壁跑在前面。
“方言，是你吗？”六人中跑在最前面的一人认出了方言，出声问道。
“是我，后面没有几只妖狼，怎么还要跑？”方言见被认出来了，只好回了一句。
“后面还有不下三十只，快跑。”
还真猜对了，方言脚下不停，跟着就一路狂奔。这段路方言走过，尽管是晚上，但依稀还记得。跑到前面一个岔口，方言猛然转到了另一条裂谷中，大喝一声：“分散跑！”
其他几人都继续往前，没有跟着方言过来。这条路他刚才只是见到，也没有来过，只是不想和他们一起，就进来了。
到了这条路，方言没敢全力奔跑，怕惊动其他妖兽。可不久后面却传来了细碎的声音，方言向后一看，差点魂飞魄散，只见身后一人跑在前面，后面跟着不下二十只妖狼。奇怪的是，看见方言在前，那人陡然加速，不惜体力地全速奔跑，很快就接近了方言。
“是那方晔，只怕他是故意引来的这些妖狼！”很快方言就看清了，这方言为了陷害自己，竟然冒死引狼。
只见那方晔奔跑如飞，跑了这么久竟然还有如此体力，方言心中暗暗吃惊。方言一看赶紧加快速度，这时方晔往口中丢了一颗丹药，冷笑两声：“方言，你好好享受吧。”
说完速度更加快了，如一串残影般向前掠去，头顶冒出了一团白气。
“是血气丹，短期内可以将内力增加一倍以上，可是服用后有巨大的后遗症，会造成一身经脉爆裂。看来这方晔是早就下了狠心要杀我了，连如此恶毒的办法都用出来了。”方言眼神一冷，心中暗下杀机。
现在还是要先摆脱这些妖狼，其他的事情只有以后再说了。这道裂谷比起外面峡谷窄了不少，于路少有草木，没法闪躲，只有加快速度了。
两人一前一后，后面群狼紧紧跟随。那方晔服用了气血丹速度奇快，不一会儿就跑到方言前面十余丈远，还不时回头阻拦一下。若不是方言身法不俗，只怕早交代在这里，但狼群也因此已经追到方言身后了。
方言正待加速摆脱，突然方晔掉转身来，长刀狠狠地斩向方言，一刀接着一刀，全然不顾围上来的妖狼。方言顿时腹背受敌，一时间难以招架，进退不得，身后躲闪不及挨了妖狼一爪，嘴角鲜血渗出。
气血丹也是有时间的，那方晔也不敢耽搁太久，看见狼群团团围住，长刀一收，人就一个腾空，一连掏出了两张火焰符，杀出一个缺口，扬长而去。
方言牙关紧要，恨不得不顾狼群手刃仇敌。现在形势对方言极为不力，生死关头方言反而静了下来，一边腾挪躲闪，一边寻找出路。
这时天色已经渐渐亮了，方言看见右前方的崖壁上有条长长的裂缝，想也没想就钻了进去，拼命向里面挤进去。好在这条岩缝够长，不然方言就要在这里被活活耗死。后面的妖狼一个接一个跟了进来，穷追不舍。
方言沿着蜿蜒的岩缝上的小路，又开始了逃亡。走着走着，来到一段十分狭窄的地方，只能侧身才能过去。方言一下有了主意，过了这段窄窄的通道，转过身来面对后面一只只跟过来的妖狼。
方言这才擦了擦嘴角的鲜血，用剑刺向跟来的第一只妖狼。而后面的狼群因为通道过于狭窄，却只能看着前面，没办法围上去。
狼群最厉害的围攻在这里没有办法施展，而方言在家里房间内练习的剑术却是正好用上了。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快而灵巧的剑术被发挥到了淋漓尽致，很快一只妖狼就被方言杀了。后面紧接着扑过来第二只，满眼通红，踏着同伴的尸体对着方言又抓又咬。妖狼的凶猛让方言此刻也是暗暗心悸，它们与对手一旦争斗都是不死不休。
不过这时方言反而不急着杀死它，后面还多着呢，若是内力一下全部耗光，那该死的凉气不出现又该怎么办。于是方言只是用剑抵挡，不让它冲出这条通道，一边还慢慢恢复内力，他可没有丹药来回复气血。
在与妖狼的搏杀中，无影剑诀和暗夜风行越来越纯熟，方言也用的更加顺手，难怪说实战是对功法的最好锻炼。很快又有两只妖狼被方言这样堵着杀了，后面的狼群一时无计可施，竟然退了出去，守在外面不停地嚎叫。
方言赶紧找来一些大石头，把三具狼尸一收，将那些石头堵住通道。忙活了很久，通道口上塞满了石头，妖狼一时半会也攻不进来了，狼群这时也没有攻击，只是在外面不停地嚎叫，让方言一阵心烦。
方言又顺着通道往里走，想看看另外一边有没有出口。走了约有几里地，通道渐渐向下。他小心地走了下去，没多远来到一个漆黑的洞口。前方是莫名的危险，后面是凶猛的狼群，一时间方言进退维谷。
站在洞口，方言紧张地想着，脸色变幻不定。最后一下狠心，回到通道内，找来一根长长的木棒，花了一些功夫做了一支火把，走进洞里。
洞中阴暗潮湿，头上不时有水珠滴落。走了没有多远，就看见一条浅浅的地下河。方言顿时一喜，这下逃脱有望了。赶紧顺着河流的方向快步走去，河水变得越来越深，已经没有路了。方言索性跳入冰冷的河水中，手上高举着火把，顺着水流飘了下去。
第十七章 陌生丛林
readx;在水中飘了很久，不知到了什么地方。m方言手上的火把，不小心被水浇灭了，眼前是漆黑一团，现在只能听天由命了。好在方言有先天后期的修为，身体强健，若是普通人，就算不被淹死，也会被冻死，那河水真的是冰冷刺骨。
方言这时觉得又冷又饿，头昏眼花，真想沉沉睡去，但这时只有死死挺住，只要一松气，就有可能长眠这里。突然一个激流，方言迷迷糊糊地感觉被水浪一卷，倏地向下一沉，又猛地被一股大力抛了出去。
眼前突然就是一亮，刺眼的阳光照的方言睁不开眼睛。水势渐渐平缓起来，好半天方言才睁开眼睛，呛了几口水，看清岸边的方向游了过去。
“终于逃脱了，那些妖狼实在难缠。”劫后余生的喜悦一时充满了方言的心里，坐在河岸边一阵阵的激动。拿出干粮，还好没被水浸湿，就大口地吃了起来。
吃饱了方言觉得身上慢慢暖和，不再有那种虚脱的感觉了。于是站了起来，辨了辨方向，就朝着西南面走着，那是回家的方向。
这里的山林和他之前到过的地方不一样，不时有一团团迷雾笼罩，树木间散发出淡淡的雾气。现在方言最担心的是遇见妖兽，强大的妖兽，这处不熟悉的山林总是让方言暗自心惊。
方言拿着精铁剑，小心地避开树木茂密的地方，还要避开那些迷雾笼罩的所在，已经没有来时猎妖的心情，想的只是怎么样避开这些。
树林中不时传来的兽谛鸟鸣和悉悉索索的声音，总是让方言心惊肉跳，精神紧绷。就这样小心翼翼地走着，不知走了多远，天色开始暗下来。方言找到了一个树洞，小心地探查一番之后，钻了进去。树洞不大，只够一人藏身，连躺下睡觉都不可能。又不敢生火，啃了几块干粮就小心地坐在洞里，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战战兢兢地过了一夜，树林里昨晚没有发生什么，这才让方言心里稍微松了些。一直等到林中雾气散得差不多了，他才慢慢出来，辨清方向，小心地向前走着。
走了一个上午，人没看见一个，倒是看见了几个实力强大的妖兽，都被方言日益纯熟的暗夜风行之术悄然躲开了。还遇上一些弱小点的妖兽，也被方言躲开了，没有出手击杀，只怕弄出动静，被那些强大的妖兽随手杀了。
日近午时，方言来到了一处山坳。这处山坳很大，长着成片的香樟和雪杉，时近深秋，这里却是绿意盎然。远看还有一处湖泊，湖边长着红红绿绿各种灌木、花草，景色十分优美。方言忍不住停下脚步，向着湖泊的方向走了过去。
林中各种野兽和妖兽着实不少，但是都没有发觉方言的行踪。这几天暗夜风行的功法进步颇大，等闲妖兽根本感觉不到。林中各种药草很多，可是方言没敢停下来摘取，心中也是遗憾。
来到湖边，正好看见一处半岛，上面没有大树，都是一丛丛的灌木和花草，五颜六色，在阳光下开得很耀眼。方言的眼睛没有看在花上，却是看向灌木丛中那些红红绿绿的果子。
走了一两天，干粮快吃完了，又不敢放手猎妖，再这样下去要挨饿了。那些果子看起来很诱人，不知道能不能吃，若是可以的话，摘上一些充饥，倒是可以。
方言观察了那里很久，没发现附近有妖兽驻守，估计那里只是一些普通的野果，没有妖兽注意罢了。
正要从躲藏的地方出来，走向那处半岛。突然几只红毛绿颈的大鸟，从天空盘旋而下，向着半岛飞来。方言赶紧停下，悄悄地藏好。
几只大鸟飞到灌木丛边，头一抬就够着了树顶的果子，准备吃起来。就在这时，湖里突然冲出一只体长数丈的妖兽，大口咬向其中一只大鸟。那鸟十分机敏，瞬间腾空而起，反身就啄向那妖兽，另外两只也扑腾而起，攻击过去。
那妖兽伏在水中，方言根本就没看见，可见也是一名隐匿的高手，这时他心里暗自庆幸，好在有这几只大鸟为他探路。
那妖兽身长有七八丈，头像鳄鱼，嘴大牙长，头顶两个灯笼般的大眼，血红色还带着幽光。颈像蟒蛇，身如江豚，尾似蜥蜴，全身覆盖细密的深绿色鳞甲，四条粗短的腿部，还有一层密密的红色短须，十分狰狞。这妖兽方言从未见过，也没有在典籍中看到过。
就见妖兽大口迅速咬向几只大鸟，长长的颈项让这妖兽的大头时上时下，还可旋转着从后面攻击，着实厉害。可那些大鸟很是灵活，那妖兽根本就咬不到，还相互掩护着，一边抵挡一边不时吃几颗果子，浑不把那只妖兽当回事。
直到一只大鸟贪吃果子时，一个没注意，正好被咬住翅膀，十几片硕大的羽毛掉落下来。那大鸟长嘶一声，嘎嘎地叫着，带着另外几只，一下飞到妖兽头顶，围着它就用尖啄、利爪攻击那妖兽的头、颈、身子，一会儿那妖兽就变得鲜血淋淋，狂吼着就逃入湖中。
那几只大鸟还不放过，追着一直快到湖中心，那妖兽躲入水底才飞回来，得意地鸣叫着，惬意地吃着树上的果子。让方言看得目瞪口呆，这里的妖兽可比之前他看见的强横的多，只怕都是入了品阶的大妖。
几乎吃完这丛树木上的一大半果子，那几只大鸟才吃饱了，在树丛里休息了一会，就飞走了。
方言赶紧跑上前去，大鸟走了，那水妖也不敢回来，正是收取的好时候。方言冲上去用最快的速度，一阵风卷残云，不管青的红的，全部摘了再说。直到把身上能装的装满，怀里都放满了果子，方言拔脚就开溜，谁知道那妖兽什么时候又回来。
不敢留在这山坳里，这里的妖兽太厉害。回到山梁上，方言找了一个大树，爬到树上躲了起来。休息了一会，方言拿出了果子，青色的足有鸡蛋大小，而红色的却只与念珠相仿。刚才他看见那几只大鸟大口地吞吃这两种果子，他当然也可以放心地吃。
对着果子闻了闻，一股淡淡的清香。先拿起青色的咬了一口，很甜，像家里的甜瓜，吃进肚里却是满口留香，十分好吃。吃了几个青果，他又拿起一枚红色的，没有多想就丢进口中，咬了几下就顺口吞了下去。没想到这一下就像要了方言的命，满嘴火辣，一直从嘴巴到喉咙，再到肚腹，一路滚烫。
方言大张着嘴，捂着腹部，满脸痛不欲生。就在这时，一股热气在全身升腾起来，浑身血脉、经络就像烧红的铁，热得发烫。奔涌的气流在全身上下沸腾、冲撞和滚动，一浪高过一浪，方言全身就像要爆炸开来一样，脑袋在一瞬间就被冲的迷迷糊糊，意识都快要崩溃。
又是一道凉气，仿佛是方言的救命凉气，毫无征兆地从头顶到全身弥漫开来，渐渐的压制住全身狂暴的热流，方言潜意识中自动运转起形意拳的功法，慢慢地两股气流交汇，按照形意拳的行功路线，从快到慢，最后缓缓地汇入丹田。
就这样一遍遍地运转，一次次地游走周身，方言的丹田中那个灰色的气团慢慢变成灰白色，变的比以前稠密了很多，那一缕蓝色还是静静地留在气团中间，又慢慢卷曲成一个小团。灰白色气团越来越稠密，随后不再凝聚，猛地扩大，大到丹田内壁都要容不下了。
方言此时头脑清醒过来，发现体内内力变的和缓起来，这才放下心来，运转形意拳的功法，一个周身一个周身地运转数遍。猛然方言又是一惊，因为他感到自己又要突破了，丹田受到了冲击。
这也太快了吧？这才进入后期多久，就又要晋阶，根基不稳就麻烦了。依稀想起有一道凉气，还有之前差点爆体的火热气流，他知道那个果子有问题，又是这凉气救了他。
“进阶就进阶吧，在这山林中，修为高了才好保命。”想到这里，方言不再犹豫，加快行功，集聚全身内力，一遍又一遍地冲刷着那道壁障。“啵”的一声，并没有想象中的困难，后期屏障被冲破了，方言如愿成为先天大圆满的武士，离修士只有一步之遥。
当方言睁开眼睛，却看见满天星斗。方言才知道自己这次进阶，用了数个时辰，好在没有妖兽经过，真是老天有眼啊。
在树上坐得脚都酸了，肚子也饥饿难忍，方言悄悄在树上活动了几下手脚，拿出干粮，从怀里掏出青果，就着吃了起来。等到吃完，方言才闻到自己身上有股异味，酸臭难闻。怎么也算是大户人家的公子，竟然沦落到此。方言撇了撇嘴，现在可不敢乱跑，只好就这样忍着，等明天天亮了再找地方洗洗。
在树上就这样半睡半醒的呆了一夜，方言一身腰酸背痛地小心爬下树来。两腿酸胀不已，活动了几下勉强可以忍受。就着青果吃完了最后一点干粮，方言整理了一下行，把红色果子用兔皮袄包好，放在背篓最底下，再放上青果和药草。清出一个皮袋子挂在腰间，准备放妖兽肉，另一个袋子仍然装满青果，那果子他还摘了真不少。
第十八章 回归营地
readx;整理完行装，方言拔出铁剑在手，戴上头盔，全副武装地继续向着西南方向赶路。
在山林中小心地行进，一路上也不敢探寻什么地方，就是找草木稀疏的地方，哪里荒凉些就往哪里走，至于药草和妖兽，只捡没有危险的，和杀那些弱小的妖兽，而且都是隐匿接敌，偷袭过去，一击必杀。
就算这样，一天下来也是收获不小，药草二十余株，小鹿妖一只，还有两只野兽，竟然也是可耻的偷袭。反正现在方言已经不管收获多少，只求逃出这片大山，在这里时间越长，遇险的机会也就越多。
已近黄昏，方言开始找夜宿的地方。走了一会儿，在一处断崖的中间，有一个洞穴状的豁口，洞口边还长着几棵小树和杂草。方言把剑向后一插，顺着一根长藤爬了上去。
这个像是大洞的豁口并不深，洞顶是露天的，常年的流水侵蚀将这里变成了一个底部较宽的半圆形洞壁的豁口。方言找了一个靠里面的地方，清理掉表面的泥土，平整了一下地面，又爬下去找来不少的干柴和干草，点起火堆，再搭好铺盖。
晚上终于吃了点像样的东西，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觉。
第二天一早，方言又开始赶路。两个时辰后，方言来到一片树林，看到一棵小树被刀砍落在路旁，上面的切口很新鲜，方言顿时全身一振。这一定是猎妖队来过，看来这个方向是没错的，这里想必不会有太厉害的妖兽，再说自己已经进阶到圆满，普通的妖兽应该可以应付了。
仔细地找着人为留下的痕迹，方言加快了赶路的速度，一路果然没见到什么妖兽，估计都被前几天的猎妖队惊吓走了。一路紧赶慢赶，追到日落时，却没看见一个人。
“看来秋猎结束了，人都退走了。”方言心里有点苦涩，跟着大队可是舒服多了，什么都不要管。
天快要黑了，方言正在找夜宿之处，突然见到远处有火光。此时心里是喜忧参半，不知道在那里宿营的到底是什么人，但是可以肯定，离回归的营地越来越近了。
方言想了想，又把自己身上检查了一遍，把好点的东西都藏好，尤其是哪两种果子，方言觉得应该是不错的东西，可不能露出来被人看见了。
看看没有遗漏，方言故意大步走了过，来到近前，向着一个火堆旁围坐着的几人，方言客气地问道：“敢问几位兄台，可是秋猎的队伍？”
“咦？你又是谁，这么晚一个人到此？”一个二十多岁，坐在最外面，看着方言走来，一脸的疑惑。
方言突然眼睛一缩，他看见这几人袖口上都有个金色的刺绣，好像在哪里见过。赶快一掩饰，冲几人一礼，说道：“在下方言，是鄣南方家参加秋猎的，和队伍走散了，流落到此。”
“原来如此，即是鄣南世家的秋猎弟子，就进来坐下吧。我等都是金家的，小兄弟听说过吧？”一个四十岁模样的中年男子站起来说道，面目儒雅，看起来很和善。
旁边几人听说是方家的，又见他一身污渍，身上也没有像样的东西，都是一脸鄙夷，也不搭理他。
“原来是四大家族的金家，小弟可是如雷贯耳。如此就多谢了。”
“莫要客气，就在火边坐下吧。”只有那位中年男子招呼了他一句，几人又都闲聊起来，没人管他了。
方言自顾自坐了下来，听他们聊着。原来那位中年男子是位修士，是这支小队的领队。他们这支队伍收获不佳，所以返程时都想在一路上多找些药草，在路上一耽搁就比其他人慢了一天，明天就要快速回返了。
听到这里，他心中微微一定，端坐在火边闭目养神。都是一些无聊的话题，各个家族都差不多，无非猎妖、修炼，家长里短。方言再靠外一些的地方，找了个位置，铺了点干草就睡了下去。
慢慢的几人沉沉地睡去，留下两个值守的在那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方言和他们不熟，没敢睡着，就静静地假寐，想着自己的事。
“听说了吗，金长老，就是金钺长老，不久前被人杀了？”听到这里，方言耳朵一竖，仔细听了起来。
“谁杀的，敢杀我金家的长老。”
“这谁知道，我是听东府的崔管事说的，好像是和人斗法，在鄣水河边被杀的。东府的家主大发雷霆，严令下面的人去查找线索，寻找真凶，我金家的长老可不能白白的死了。”
“就是，还当我金家是小家族吗，想杀就杀，瞎了他的狗眼。”
余下的话就是金家如何的威风，这事要如何的探查云云。方言心中暗笑，整个过程他可是历历在目，可是却不能说出，公诸于众，那样的话，只怕金家会第一个杀他封口。那金钺杀人夺宝不成被人反杀了，看那金家查出来，有何面目四处宣扬。
“那些东西回去后，一定要好好隐藏，绝不能露出半点踪迹。”方言再一次暗暗警醒自己。
或许是方言看上去穷酸，也或许是看上去还算老实，没有人为难他，也没有人搭理他。就这样，方言早上起来一路走到现在，就是跟在这支队伍后面。路上偶遇药草，方言装作垂涎的样子，却没有动，遇到妖兽也卖力出手。逐渐的众人虽然还是有点瞧不起他，但见他如此知进退，又真的卖力气，倒也没人瞧他不顺眼。
说是要加快，可这帮人还是贪恋着药草、妖兽，速度仍是不紧不慢，领头的修士也不催促，方言都恨不得自己一个人走，可他不认识路。
一路拖拖拉拉，到了天快黑时，这支队伍竟然神奇般地来到了出发时的营地，不由得让方言暗自感叹。
方言谢过之后，赶快回到方家的营地。还是在那个地方，只不过跑过去时，没听到一点声音，死寂一片。方言现在最担心的是自己的父亲，跑到方同的帐篷一看，他正端坐在帐篷里，满脸的悲戚。
“父亲，我回来了！”
只见方同瞪大了眼睛，愣愣地看了半天，突然大叫起来，抱着方言不停地问这问那，弄得方言都插不上嘴。后来发现他又进阶了，又是一连串的询问。
外面听到方言安然回归，很多人都跑来看他，李放也在其中，看到他方言也很高兴。过了好一会儿，人群散去，方同擦了擦眼角，细细地问起方言这几天的事情。方言也没有隐瞒，一五一十地说了。方同听后，脸色铁青，恶狠狠地咒骂了几句。
原来，那方晔昨天就被人救了回来，现在正在方坤的帐篷里养伤。气血丹的后遗症十分厉害，全身经脉几乎全部爆裂，若非方坤派人寻找，背了回来，那是必死无疑。现在方坤正在帐篷里为他用法力护住丹田，还给他喂了几颗昂贵的丹药。他一见到方同，就说自己帮助方言一起抵御狼群，后来都被围困，他被迫服食气血丹逃了出来，方言被围，估计凶多吉少。
却原来是那贼子处心积虑陷害方言，甚至自己还甘冒风险引来狼群，最后又吞噬气血丹逃脱，这该有多大的仇恨才会如此啊！方言从未主动害人，那次比试也是被逼上台，而那方晔却如此的丧心病狂，真真是彻头彻尾的小人。
方同逐渐冷静下来，仔细思虑这件事该如何处理。许久，方同叹了口气，怆然地说道：“这件事非常棘手，十分难办。当时只有你们二人，又各持一词，那狗贼必然死不承认，说不得还会反咬一口。况且方坤和族长也会站在他那边，只怕打蛇不死，反受其害呀。言儿，此事你一定要从长计议，务必小心从事。”
“嗯，孩儿也是这样想的。父亲尽管放心，孩儿知道怎样去做，日后必会讨回公道。”方言一脸沉静地说道。方同看了方言一会儿，点了点头。
方言又问起其他人。原来这次方家损失惨重，有十多人下落不明，其余人几乎个个带伤。方成义也身受重伤，是李放冒着生命危险将他生生背回来的。
其他家族也有伤亡，虽然不像方家这么严重，但今年秋猎这样大的伤亡率，几百年来都没有过。大家都在猜测护军山中一定发生了变故，不然怎会如此。而且秋猎几乎都是在山脉的边缘，是往年都到过之处，没有如此多妖兽的记载，这次出现这么大的意外，一时间闹的人心惶惶。
想来回去之后，修士们都会向各自的族中回复，这些家族想必会仔细详查此事吧。
第十九章 鄣南仙坊
readx;当晚，方言专门去看望了方成义，毕竟一路之上他对自己照顾颇多，理应去慰问一二。m方成义也是今天午时才到，受伤很重，背部被抓了个稀烂，手也被撞断了，全身被包的严严实实，像个大粽子。
不过方言去看他时，精神却很好，和方言谈笑了起来，都很庆幸自己大难不死。李放也在旁边，方言对他很有好感，像他这样有情有义之人，实在是不多。
晚上，方言和父亲住在一个帐篷里。方言悄悄拿出青红两种果子，才知道青色的叫青花果，就是食用，但口感很好，一个能值得一枚灵石。红色的是绛珠果，是一种灵果，可以用于炼制炼气期的几种丹药，价值则高得多，估计在每颗十块灵石以上。
方言这才知道自己这次大发了一笔，这么多果子，初步算至少也值五六百灵石。方同看到时都有些不敢相信，方言连修士都不是，竟然采到这么多的灵果，就连他自己也从来没在秋猎中有如此收获。当即方同就收下所得果子，等回城就到坊市出售，给方言购买聚灵丹，冲击炼气期。
这次方家有十多人没回来，帐篷多了不少，众人的心情很不好，很多人早早就睡下了。明天还要在这里再等一天，伤势较重的就先搭乘万宝楼的大船回城。
晚上方言终于踏踏实实睡了一个好觉，直到日上三竿才起来。起床后，方言吃了点东西，没有修炼而是到处转转，放松心情。走到帐篷外面，先到小湖里洗簌，而后就在帐篷外四处溜达。
没走多远，正好碰到送重伤员去大船，方言赶忙上去为他们送行，又和方成义说了说话。一转身，不巧正看见方晔被抬出来，一脸苍白如纸，看见方言想要转过头去，方言冲他一呲牙，吓得差点一口血吐出来，脸色更白了。方言心头暗笑，没有理他，轻松地走到湖边去看风景。
未到午时，方家猎妖队突然回来了一人，原来是在那晚脱险后，迷失了方向，转了很久没找到回来的路，却不想被其他家族去接应的小队，给带了回来。方家营地里的人立刻兴高采烈，对其他失踪的人也充满了期冀。可直到晚上，再也没有第二个人回来，大家便又沉默了。
第二天，返程的时间到了。众人都有些迫不及待，这里的气氛实在太压抑，压得人都快喘不过气来。回去时人也少了许多，只有来时的一半左右，重伤员头一天都坐大船走了。
一路埋头赶路，没几天就回到阔别多日的鄣南城。人群各自散归家中，修士们则到族里议事。
方言回到自己住处，几个丫鬟一脸兴奋地帮着整理收获，清理药草，规制妖兽皮毛材料。方言解去衣甲，美美的洗浴了一番，这才又变成了方家的七少爷，刚回来时就像个大战归来的甲士，都快让人认不出来了。
又到母亲那里问安，和弟弟妹妹说笑了一会儿，送了些兽皮给母亲，在那吃过晚饭就回来了。
第二天一早，方言就过来父母住处问安，随后就和父亲一道前往鄣南城的修真坊市，沿路方同说了些昨天议事的情形。方言现在的进阶速度，可以肯定是身居灵根了，眼看就要进阶修士了，方同也想让他知道家族的一些事情，等他成为修士后，也要接触的，早点了解有好处。
一路说着话，不知不觉间就到了坊市。
坊市位于鄣南城东南区域，共有几个街区，这里建筑、街道和商铺看起来和其他地方没什么两样，只是更加高大宽敞，商铺内买卖的全是修炼用品。
坊市并没有什么间隔，和其他街区畅通无阻。不过一到坊市就觉得街道一下变得十分开阔，并排走四五辆大车都不觉得拥挤。街道上人流如织，并不都是修炼之人，其中不乏来此看稀奇的普通凡人。
街道两边是一幢幢连着的高楼，三四层的居多，有的竟有七八层高，整幢楼又高又大，十分气派。
方言跟着父亲到了一家家的店铺，出售药草和毛皮材料，购买符箓、丹药。方同对这里很熟悉，和商铺的管事打着招呼，谈着生意，没过多久就办完了。其中还路过一家方家的店铺，进去和族人打了个招呼。这处商铺在这条街上很不起眼，店门外门口罗雀，和那些人来人往的大型商铺根本没法比，方言都替方家感到心酸。
一边随意观看一边说说走走，很快他们就来到了万宝楼。这是一幢八层的建筑，十分雄伟华丽，雕梁画栋，飞檐彩柱，每一层都有两丈多高，气势十足。
入口有个高大华美的门楼，挂着一块金匾，上书金色大字“万宝阁”。一层二层被隔成一个个的小间，租给商户经营。三楼以上才是万宝阁的买卖，每层售卖的都不相同，丹药法器符箓，各种修真物品一应俱全，而且品质极高，声誉卓著。
六楼以上不是售货之处，平时并不开放。七楼就是万宝阁大拍卖场，每月都有一场拍卖会。顶楼是万宝阁的修士自用，据说常年都有几位筑基期的前辈在此驻守。
方同带着方言径直来到四楼，这一层是专营灵草和丹药，方同和这里一个伙计小声说了几句，那伙计微微一惊，很快就领来一位修为颇高的修士，据说是这里的管事。
两人被引到这层的一个角上，这里有几间房间，据说是贵宾阁。进入一间房间内，那管事熟练地沏茶倒水，一副生意人模样，没有流露半点倨傲之色。
“敢问道友尊姓大名，在下明炫，是这层的管事。”
“原来是明管事当前，在下方同，就是这城中方家的。这是这次秋猎的收获，请明管事过目。”方同说着就拿出青红各一枚果子，和那株千叶莲。
“原来是方家的长老，失敬失敬。方长老真是好运道，这些灵果的品相还不错，保存也还完整。方长老还有多少，我万宝阁一定不会让你吃亏。”管事仔细看了看，随即笑呵呵地问道。
方同拿出几个匣子，打开后，里面放着一枚枚的青色和红色灵果。那管事不慌不忙地一枚枚的查看，随后就报出价格。
“青花果每枚一个灵石，一共是四十八块灵石。绛珠果都有二十年以上的年份，每枚算十二灵石，一共五百四十块。千叶莲年份不够，可生机没有破坏，算三十块灵石。凑个整数，这些加起来算六百三十块灵石，方长老看意下如何？”
“可以，万宝阁的信誉在下还是信得过。不过，在下还想买些丹药，不知贵阁可都有？”
那管事一听，笑容更盛了，“方长老尽管说来，我可以做主给方长老一些折扣。”
“那就多谢了。”说着方同就报出了聚灵丹、归气丹等几种适合方言的丹药，那管事看了方言一眼，笑着点点头，转身就走到柜台里面。
一会儿功夫，那管事来到房间里，手上拿了几个小瓶，还有一个小袋子。
“这些是方长老要的丹药，一共是五百八十块灵石，在下有半成的折扣权限，就算五百五十块好了。除去丹药花费，还应付八十块灵石，方长老觉得如何？”
“很好，就依明管事所言。”
完成交易，那管事又严肃地说道：“今天的交易我万宝阁会守口如瓶，方长老尽管放心。若有流露，只管来找我便是。”事关万宝阁的声誉，那管事当然要郑重其事。
随后送方同二人出去，各自一礼就离开了。
出来后两人在这几层到处逛逛，方同也买了些丹药符箓，花了几十块灵石，回去后还要给方成义二人每人几块，这是当时就说好的。刚刚到手的灵石就花光了，还真是来得快也去得快。不过二人心里还是很畅快，灵石不就是用来提升修为的嘛。
方言跟着父亲又到各家商铺闲逛，几乎看遍了大半个坊市。各种修真物品琳琅满目，还有些方言也看不出来，就询问父亲，却是长了不少见识。
不过两人都没有再买东西，一来是灵石所剩无几，方言也知道父亲身上灵石不多，今天所得的主要为他买了丹药。二来方言也不愿让父亲为难，听说族中修士一年不到十块灵石的俸禄，还不够方同自己开销。
方言自己身上没有半块灵石，不是方同舍不得给，而是先天期的武士不能用储物袋，灵石放在身上一下就会被修士看出，很容易就被明抢暗偷，所以一般只是放些金银之物。方成义二人得到灵石也多半会换成金子，城内专门有兑换的地方，一块灵石换十五两金子。
坊市的最南面是城主府，府前有一个数百亩的广场，这里是坊市中供个人摆摊交易的地方，只要交纳一个灵石，就可以获得一小块地方摆上一天，且没有其他税收。
这里是坊市中最热闹的地方，天天都是人山人海。连带着附近几条凡人居住的狭窄小巷，都变成了修真材料交易的地下暗坊。
第二十章 闭门修炼
readx;方同父子在广场转了许久，只是在一个摊位上买了几张符箓，就没有再买什么。
正是午时，两人也不打算回家吃饭，就在附近找了个饭馆。最近的秋猎带回不少妖兽野兽的肉身，很多都卖给了这些饭馆，价格比平时便宜不少，但是妖兽肉做的灵食是要收灵石的。尽管这样，一顿丰盛的午餐也只花了三个灵石，算是奢侈了一回。
回到方家，方同把除了聚灵丹以外的丹药都交给方言，聚灵丹是用来冲击炼气期的，数百灵石一颗，十分贵重，先由方同保管，等方言冲击时再给他。
拿着父亲交给的几瓶丹药，方言再一次进入练功房，吩咐丫鬟不得让人打扰。取出三本功法，端坐在蒲团上，方言开始了日复一日的修炼。形意拳最好理解，已经被方言完全掌握，剩下的就是完全熟悉冲关时的要诀。
无影剑诀还有不少招式，都要一一习练，按照方言自己找到的办法，完全可以不出家门就在院子里和房间里练习，效果还要更好。暗夜风行经过这次遇险，方言已经知道了修炼的方向，剩下的就是细细体会，用功法里的思路和经验，创造出一套适合方言自己的行功方法，这就是水磨的功夫了。
转眼秋去冬来，外面下起了鹅毛大雪，方言在自己的小屋里闭门苦修，浑然忘记了岁月流逝。几个月的刻苦练习，已经让他的修为再进一步，丹药也已经全部耗完，虽然离冲击炼气期还有一段距离，可随着修为的快速增加，方言也对自己越来越信心十足。
三种功法已经算是彻底掌握，进行了初步的融会贯通，方言已经完全沉浸在功法的感悟中，每时每刻脑袋里都是想着如何练功，就连吃饭都会吃着吃着跑出去练几下，印证自己刚才所想，整个人就像是魔怔了。
几个丫鬟哪里敢问，都小心地伺候着，好在方言现在剑法日益纯熟，很少打坏东西，倒让大家放心多了。
本来方言还想继续修炼，功法正是在快速提升之时，每天都看得到效果。可是现在已近年关，不出门不行了，长辈那里不可不去，自己家里也要备下过年的东西。
来年方言就十六岁了，这里的风俗是十七岁就算成年，族中也会资助一点产业，作为自立门户后的花销。虽然方家败落如此，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总能够搜罗一点东西，主枝弟子成年可是大事。
所以方同早在方言闭门修炼之前就和他说过，让他今年年节时多在族里走动，学习一些人情世故，等到明年成年之后也不会两眼一抹黑，闹出笑话来。
前前后后半个多月，方言在父母的指点下，在族中走亲访友，学些世事人情。除了向长辈们叩年礼，参与祭祀，还要和父辈族兄们在桌上谈些经世之道、历世之言，不过方言更多的是听教诲，讲谈经世之学哪里轮得到他。这段时间方言感觉比领悟暗夜风行还要累，每天都是疲惫烦躁不已。
好在年节很快过去，方言又全身心地投入到自己喜欢的修炼中。说实话，方言最早修炼的目的很单纯，就是为了追赶凤儿，迎娶这位青梅竹马的伙伴，过着以前一样的生活。现在慢慢的有了点改变，方言渐渐喜欢上了这种心无旁骛的修炼生活，那种力量增长的感觉让他有些上瘾，欲罢不能。
这段时间虽然难熬，不过也让他听到了几个消息，听完后一时有些无语。一则是那方晔已然好转，尽管还未痊愈但也没有大碍了，连修为也未跌落，还是先天后期，可见族长在他身上花了不少灵石。年节时方言远远的看到过他，又是一副神气活现的样子。
二则是金家搭上了水云门，那金钺被描绘成了仗义锄奸的英雄，独自一人击杀了刘明远，后被身份不明之人偷袭。为此水云门奖励一万灵石，金家同时承诺缉捕真凶，为金钺报仇云云。方言听了直翻白眼，那刘明远倒还是条汉子，那金钺就是个无耻小人，却被打扮成英雄，无非就是为了完成水云门和金家那见不得人的交易罢了。
听说那三个上门去领赏的，现在踪迹全无，十之.是被灭了口，让水云门一怒之下为方言顶了缸。若真是如此，方言也只能在心中默默为他们诵经，超度他们的冤魂了。
三则是秋猎之后，各家都把情况报知了家族，各大小家族的族长、家主们聚在一起会商了几次，还派出了几支由筑基期的长老亲自带队的小队，到护军山查探。结果发现秋猎所在的山脉边缘处，出现了不少上了品阶的大妖兽，猜测是护军山外围区域出现异动，很多妖兽逃到边缘地带躲避。至于山脉内围和核心之处，就连金丹老祖也不敢擅入，真实情形也就不得而知了。
这些事还轮不到方言操心，他又恢复了疯狂的修炼生活。买来的丹药早就用完了，方言现在已经囊空如洗，没有丹药的辅助，形意拳的进境缓慢了许多，但每天也在按部就班地增长，假以时日，必定可以突破，更何况方同早早就为他准备了一颗聚灵丹，成为修士已经不再遥远。
无影剑诀的修炼最是快速，十八式剑诀全部习练，不敢说运用自如，可也没有半点先前的生涩，配合着方言自己琢磨出来的暗夜风行的运用思路，这套剑法变得和以前大不一样。没有半点花俏，全是一击必杀，瞬间逃遁的套路，变的更加实用，也多了几分阴险。
暗夜风行现在是方言最为重视的功法，几乎成了他保命的利器。这次秋猎中成功脱逃，有很大程度是靠了这部功法的帮助。方言在这部功法上花的时间也是最多，可惜不能让人看见，不然的话方言只怕走到哪里都要拿在手上。
现在方言已经完全理解了功法的精髓，这套功法只是把一些想法、经验罗列出来，给出几种思路和理念，让习练者自己去归纳总结，去摸索和形成自己的功法。没有固定的套路，也没有终点，可以不断的完善和改进，与其说是功法，倒不如说是在和人探讨，指点别人创立一种全新的功法。
冬去春来，天气渐渐暖和起来。又是三个月的刻苦修炼，方言终于在昨天感到了一丝微弱的突破屏障的感觉，隐隐感知到那道屏障的存在。
一大早，方言就来到父母住处，问安之后就和方同说起这事。方同十分高兴，随后就拿出那颗聚灵丹，并一再嘱咐方言过段时间再做突破，务必要一战见功。
第二日，方同夫妇专程来到他的住处，方同还拿出了四面小旗，按照方位布置好。然后又掏出一个银色蒲团和一个六角形的盘子，仔细地告诉方言这两样东西的用法。
银色蒲团可以帮助身体吸收灵气，冲击炼气期的关口，就是内力转变为法力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会出现灵力灌体，必须要有足够的灵气来保障，否则中途就会有可能出现变故，导致冲击失败。这个银色蒲团就是聚灵蒲团，是方同从家族中借来的。
刚才的四个小旗是聚灵阵，这个六角形的盘子叫做阵盘，是聚灵阵的核心，阵法启动后，可以通过阵盘来调节聚灵阵的效果，还要先开启一段时间，集聚空中微弱的灵气，等到了冲关之时，引导法阵中的灵气进入自己所在的位置。
方同不厌其烦地告诉方言几种东西如何使用，又把自己当初冲击炼气期时的心得体会细细地说了一遍。又让方言最近不要急于冲关，先去一趟文昌阁，多看看前人的经验，仔细揣摩领悟，完全清楚了以后才可以着手。
最后，方同掏出了一个黑袋子，里面装着满满的灵石，有数百之多，方言猜测是父亲去族里借来的，他自己不可能有这么多。方同当着方言的面在阵盘上装上二十余块灵石，告诉他过上十几天就要更换。这东西还真是耗灵石，不是冲关，平时还真没人用得起。
方同对着阵盘打了个手决，一阵蓝幕在练功房“嗡”的一声升起，很快就消散了。在房间里，立刻就感觉到淡淡的一丝丝清新的气息，扑面而来，这就是聚灵阵开始运转了。
又反复叮嘱了方言半日，方同留下一瓶丹药，夫妇二人才离开。
方言又在练功房修炼了数日，一方面是炼化那瓶丹药，也是要逐渐熟悉适应灵气的增长，尤其是身体内的经脉也要慢慢适应灵气，对以后的灌体有帮助。
方言又一次去了文昌阁，管事和护卫都知道方言要进阶的事情。方家这些年进阶修士的人很少，每几年才有一两个，在方同到族里借法阵等物品时，方言要进阶的事一下就传开了。
大家都很热情，就连那几个房间的管事也一样，带着方言找了几本进阶方面的心得，省去了方言不少时间。方言若是进阶成功，就将成为他们中的一员，而且方言还是如此的年轻。
几乎与此同时，方言的九叔方元，也就是方晔的父亲，正和方晔面对面的坐着。只见方晔眉头紧锁，而方元也是一脸阴沉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第二十一章 意外进阶
readx;“晔儿，那小子这次冲击炼气期的成功率不低，族长大人都十分看好，我们那样说起不了作用的。”方元老谋深算，又是在人堆里摸爬滚打数十年，对族里众人对此事的心思了如指掌。
“可是父亲，那方言孩儿可是把他得罪的狠了，难保他不会日后来算秋账，那时他是修士了，孩儿可是没有半点招架之力，而且谁又能保证他不会暗中下手？”方晔对方言已经是畏之如虎，如今听闻方言即将进阶，更是心忧如焚。
“嗯，防人之心不可无。其实根本还是在你身上，晔儿，若是你也进阶炼气，又何惧之有。你呀，就是不用功。”自己的这个儿子聪明劲有，为人亦算机变。可就是过于漂浮，不肯下苦功修炼，还是自己过于爱护了，这次让他接受次教训也好，希望今后能勤奋一些。
想了想，方元又说道：“这样吧，为父和金刀宗的一位长老有旧，以前我还帮过他的大忙。说不得这次我要舍下老脸，托他招你入门，不过以你的修为，只能先当外门弟子，甚至是仆役弟子。不过我会请他关照你的，不至于让你受太大委屈，可是想要如家中一般就不可能了。晔儿，你看如何?”
方晔无奈地点点头，为今之事也只好如此了。
和方晔的郁闷相反，方言此时却是一脸喜色，信心满满。离开文昌阁前，上次在功法室见到的那位族叔，还专门为方言讲解了冲关时的几处关键，深入浅出，极有条理，一点也不像每日昏睡混吃等死的样子。这位族叔到底修为比方同更高，而且进阶时间也更长，见解自然不同，听了他的讲解，方言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拜谢过那位族叔，方言回到自己住处细心体会，又认真地翻看借来的心得，每日还要紧张修炼，争取早日触摸到那道屏障。
没过几天，方言无意中听到那方晔进入了金刀宗，还是个仆役弟子，就晒然一笑，心想他还真就是跑得快。
方言又开始了外人看似乏味的疯狂修炼，而且这次更疯狂。以前修炼还是按照作息时间，现在却是没日没夜，兴之所至，就是一连十余个时辰不停顿的修炼，弄得那些丫鬟婆子们也不得安寝。
一连两月方言都足不出户，外人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好多人都在伸长了脖子等他进阶的消息。若是成功，那就是这些年来进阶修士时年纪最小的，可谓前程远大。
但是这么久过去一点动静都没有，方家众人却是更加关心，甚至有些比方言还急。这段时间方家不时会有人议论方言进阶之事，成了茶余饭后的主要谈资。
方言此刻心中也有些焦急，是因为灵石快要用完了，那个聚灵阵太耗灵石了。数百块灵石两个月时间就只余不足五十块，还撑不过半个月，可此刻方言还是没能清晰地感应到那道屏障。那无形无质的屏障就像四周充满的灵气，明明知道在这里，就是不能引入体内，干看着不能吃。
方同也是心乱如麻，算算时间两个多月过去了，积聚了这么多的灵气还不够破关的，以前一般只要一个月就冲过去了。该不是方言没有灵根吧？但是又完全不像，他比自己年轻时的修炼速度快得多，自己都是有灵根的，要说方言这样的速度都没有灵根，打死也不敢相信。
突然想起灵石的事，方同又去看了方言，到那本想安慰几句，谁知一句“灵石没了不要操心，为父再去借。”更加让方言心里难受。看来猜的没错，方同还真是为了他的这次冲关借了不少灵石，若是自己迟迟不进阶，只怕以后就算进阶成功，父亲也是债台高筑。而且这样求爹爹告奶奶地借灵石，让方言看着父亲有些弯曲的背影，心里没来由地一酸，眼睛一红，眼泪也差点掉下来。
“不能再等待下去，过几天还是这样的话，说不得就要强行冲关了，成与不成就在此一举。”方言心里暗下决心，过几天就引灵气入体，哪怕冒着爆体而亡的危险也在所不惜。
又是三天的疯狂修炼，那种玄而又玄的感应，只是好像增加了一点点，但是方言这三日却是度日如年。甚至有一度觉得，自己就像趴在死刑场上的死囚，无比地期待着头上高高举起，半天却没有落下的鬼头刀。
“不管了，开始吧，就让上天来裁定我的生死吧。”
方言拿出银色蒲团，放在聚灵阵的阵眼处，六角形阵盘换上新的灵石，一狠心坐上了银色蒲团，掏出那瓶装着聚灵丹的小瓶。就在方言运转形意拳功法，准备开始引导冲关时，身下蒲团开始有一丝细小的灵气进入身体。
这一丝丝的灵气并不受方言的管束，到处乱钻，方言拼命运转形意拳中的冲关法决，极力地引导那一丝灵气进入经脉。费了好半天的劲，那一丝可怜的灵气才算是进入了方言的经脉中，随着冲关法决的行功路线慢慢在周天运转。
方言这才舒了一口气，总算有了个成功的开始。一股灰白色的内力，推动着微不可见的一丝淡蓝色灵气，在方言的经脉中缓缓流动，一个周天后，终于安全地到达了方言的丹田中。方言正要按照法诀上方法，把那丝灵力压入丹田内，突然丹田中那个卷成一团的米粒大小的蓝色小球，倏地一吸，就把那丝灵气给吃了。
蓝色小球猛然间一亮，在方言的丹田中转动起来，带动着方言的周身经脉越来越快地运转。方言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情吓了一跳，全身内力不受自己控制，自己就在经脉中快速运行，而且越来越快。
“不好，这是怎么回事，完全不受控制了。”方言急得满头大汗。冲击炼气期最是讲究循序渐进，慢慢炼化灵气，最后在形成一股之时，在内力裹挟之下冲击屏障，冲击成功后，就开始内力向灵力的转化，最后全部化为灵气，在丹田中汇聚，运转自如，才算是圆满尽功。
可现在这样行功，却是大有强行大量吞噬灵力的趋势，根本来不及炼化，经脉也受不了。这样的后果，不是爆体而亡，就是经脉爆裂，比那方晔当初还要严重，和死也差不了多少。
方言丹田中的蓝色小球越转越快，带动着方言的经脉运转越来越快，四周的灵力开始一股脑地进入方言体内，比吃了聚灵丹的效果还要好。可是方言此刻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反而是拼命压制内力运转的速度，希望它慢下来，却没有一点作用。
灵力进入了方言体内，不等方言用内力引导，自己就在经脉中运转，向着丹田汇集而去。方言此刻大脑一片空白，弄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有一个念头，必须要停下来不能再冲下去，否则下一刻就是爆体。
方言努力想要站起身来，强行中断聚灵阵，可怎么也动弹不得，眼睁睁地看着四周的灵气疯狂汇聚，最后进入自己的身体。丹田里的蓝色小球开始猛烈地吸收着进入的灵气，疯狂地旋转，个头也变大了一点。
灵气还在以越来越快的速度钻进方言的身体，此时的方言就像一个人形的聚灵阵，汇聚灵力的效果比阵法还要好。可是经脉就吃不消了，先是胀痛，不久就变得刺痛，难以忍受的刺痛，清楚的感觉到被撕裂，被撑破的剧痛。方言死死地咬着牙，不让自己昏过去，这时昏过去就没命了。
积攒了两个多月的灵气，一瞬间就像找到了宣泄的地方，从周身各处钻进方言的身体，顺着经脉汇入丹田。这么多的灵气，根本来不及炼化，可是早该被撑爆的丹田，此时却安然无恙。方言若是内视就会发现，那些滚滚而来的灵气，被一个越长越大的蓝色珠子全部吸收，而且还在不停地贪婪的吸收着，像一个饥饿了很久的人，突然遇上美味的大餐。
方言快要顶不下去了，脸色都变的煞白，全身不住地颤抖，意识也开始模糊。不知过了多久，体外的灵气变得有些淡薄，丹田里面的那颗蓝色珠子，就像吃的太饱的人打了个饱嗝，吐出了一道淡蓝色的灵力。
方言这时突然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又是一道凉气，可这道凉气远比以前的粗壮，只是瞬间一道屏障就在丹田内崩塌，“轰”的一声，这凉气分成无数道，眨眼间散遍全身。一时间，方言突然有了一种十分舒服的感觉，随着那些灵力在经脉中游走不定，快要崩溃的经脉一点点的恢复过来，此时的方言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欢畅。
就在这种舒畅的感觉到来时，方言再也支持不住了，仰身向后倒了下去。
等到自己醒来时，发现却躺在床上，青鸾就伏坐在身边。方言轻轻动了动，青鸾一下就被惊醒，连忙起身看着他。
“我怎么睡着了？怎么又睡在这里了？”
“少爷你都睡了三天了，可把我们吓坏了。现在感觉怎么样？”青鸾兀自有些后怕，怕了拍胸口说。
“三天!我记得还在冲关呢，这下糟了。”方言有些懊恼，下意识地查看了自身。
“这，这是怎么回事，体内充满了法力，还有少许内力，可也在慢慢转化。难道是进阶了，不可能啊，我记得连聚灵丹都还没吃呢。”身体仍然隐隐作痛，经脉不时传来阵阵的酸胀。
还有不对的地方，自己明明低着头，可房间里四周的东西，却是清楚地映在脑海中。神识，修士的神识，真的是进阶了！方言顿时狂喜，想要跳起来，却发觉全身无力，动一下都难。
“少爷快躺下不要动，我去告诉老爷夫人。”其他几个丫鬟听到动静，跑来一看都长出了一口气，连忙喊道。
很快，方言的父母、姨娘、弟弟妹妹，亲朋好友络绎不绝，都跑来看他，见到他的样子，都知道受了伤，留下贺礼就悄悄地离开了。方家族内一时间都传遍了方言进阶修士的消息，更多的人，或远或近、或亲或疏，都跑来看望，跟这位新晋的修士套个近乎。
最后，方同夫妇无奈在前厅守候，一一说明方言冲关时受了点伤，还要静养几天，以后再去上门拜望云云。这下方言才能安静地修养，可怜方同夫妇就只好站在门口，像是饭馆的门童。
第二十二章 蓝珠空间
readx;方言就这样又在床上躺了几天，才慢慢可以下地走动。想着自己在群狼围攻之中，都能全身而退，没有受什么伤，进个阶却弄的如此的伤势，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晚上方言终于泡在浴盆里，早就想要沐浴，一身上下都是难闻的血污之气，都结了一层痂，浑身难受。看着自己身体外表却没什么伤，回想起进阶的过程，知道伤势主要是在经脉，最近不可妄动法力，只能是就这样无聊地静养。
这对最近一年执着修炼的方言来说，更是无聊透顶，不知道该干些什么了。洗完了两个丫鬟伺候着穿好衣物，方言踏进了久违的书房。
一连十多天，方言都是在书房看看书，在附近走动走动，悠闲地和丫鬟们说话，到父母那里和亲人们聊天。期间，方言还偷偷把那枚聚灵丹还给父亲，好让他卖了去还那些欠债，当时方同就像见到鬼一样瞪着方言，根本没想到他竟然没用聚灵丹就进阶了。这可是闻所未闻，方同也不敢相信自己的儿子有如此逆天的资质，立即就要方言一定要守口如瓶，绝对不能透露，否则让别的家族知道了只怕又要惹来大麻烦。
还别说，这种悠闲的生活，也很惬意，除了让方言心里不时有些空虚之外，也没有太难受了。前几天，族里派人送来了一个储物袋，里面装着二十块灵石，还有三颗练气丸，一枚玉简，里面是家族简介和附近势力的情况。就是这几样东西，法器、符箓一件都没看见。此外，来人还告诉他，这几天还可以去一趟文昌阁，领取炼气期的法决。
伤势开始渐渐好转，经脉的酸痛也没有那么强烈了，再加上方同给弄来一颗疗伤的丹药，效果虽然不怎么样，总是聊胜于无。方言试着缓缓运行法力，除了经脉有些微的痛感，其余并无不适。
第二天，青鸾陪着方言，再一次来到文昌阁，除了专门拜谢几位管事，还独自一人来到阁中的最高一层。这三楼藏书很少，内容显然高端的多，这里还有一些玉简，书籍倒是没有几本。几个书架，一些书籍和玉简，方言只用了不到一个时辰，就匆匆看了个大概。
这里收录的基本都是法诀，其他的多是历代方家修士们的修炼笔记、心得，也有少量的修真界的风物介绍，甚至于涉及丹器之类的介绍，都是粗浅的描述而已，不堪大用。
方言只挑了一本书籍和两张玉简，都是心得和笔记，到这层的管事那里。就见管事把那两张玉简全部复制到一张新的玉简中，书籍交给方言，要他十天这内还回即可。随后，又拿出一枚玉简，里面记录着方家的主修功法，形意决。只是一、二、三层的，等突破了境界可以再来领取，最高据说可以修炼到金丹期，当时就让方言有点激动。
把东西放进储物袋，方言回到家中，开始每天书，试着修炼法决，慢慢转化体内法力，还要开始适应修士才有的神识。形意决中附带的法术，有一个现在就可以修炼，就是内视术。说是内视，但不是用眼睛看，而是通过神识的内视，感应自己体内的情形，主要是丹田和经脉内的状况。
方言只花了一个时辰，就学会了这法术，接着就不停感应自己丹田内的情况，花了很久功夫，觉得里面只有几缕法力，没有任何异样。真是怪了，几次的凉气都是发于丹田，可现在也没什么，那么这凉气又是从何而来？
找不到异状，方言松了口气，没有问题难道还非要找一个。经脉初步感应也没有异样，但仔细体会却可以明显的感到到处都是细细的裂纹，少数都有一点变形。
想了想方言就按照形意决的行功方法，在体内运转法力，慢慢让身体适应法力的流动。他也没敢吸收四周的灵气，更不敢吞服丹药，而且四周的灵气也很稀薄，若不是成为了修士，根本就很难感觉到。
一个时辰后，方言就无事可做了，不敢再练下去，怕经脉受不了。突然想到去年在河边得到的几样东西，最想要的法器长剑还被埋在河边呢，等身体好些再去取回来。
接着就来到练功房，房间已被整理好了，冲关时弄得有些凌乱的地方都收拾一新，阵旗、阵盘、蒲团什么的早就还回去了。先是紧紧地关好门窗，又用神识仔细打探了一番周围的情况，这才起出埋在地砖下的几样东西。
先是拿起那个最大的黑色储物袋，用神识却怎么也冲不散那个印记，看来还是自己的神识太弱了，只能费力地一点点磨着那道印记，神识快要耗尽时，才勉强打开。方言只好先打坐了一会，休息了约有半个时辰，才用神识看了看袋子里面。谁知一看之下，心里蹦蹦直跳，只见袋子里面的空间极大，有十丈方圆，堆满了密密麻麻的妖兽材料和各种大块的矿料。在一个角上，层层叠叠地摆放着几百个玉匣，随意打开几个，不是灵草就是不知名的材料矿石，想来是比较值钱的。
神识不够，方言没有再去贸然打开别的储物袋，而是把东西放回原处，静静地休养。过了一会，感觉自己恢复了些，就又看起那些玉简，要么就是到书房里抄写那本书籍。
到了晚上，方言闲极无聊，又不能修炼，就不停地在练功房内运用自己新学的内视术。记得玉简中有介绍，修士与武士最大的不一样，就是拥有神识，开辟了上丹田，也叫识海，或者叫神识海。方言觉得新鲜，也想看看自己的识海，心中一感念就看见自己的识海，可里面什么也没有，只是灰蒙蒙的一片。炼气期修士初具神魂，还很弱小，根本还未成形，更别说修炼出元神了，那是筑基期修士才能修炼的。
方言看了一会儿，就觉得兴趣索然，一片灰蒙蒙的有什么好看。突然，他发现了一个蓝色光点，下意识地想要离得近些好看清是什么，只是这么一想，那光点一下就到了近前。原来是那颗以前在方言丹田中的蓝色珠子，不知什么时候跑到了识海当中。
“好像是我丢的那颗珠子，怎么变了颜色，变得更深了，还到了我的识海中。”方言终于认了出来，左思右想也找不到头绪。
“识海可是比丹田还重要，这蓝色珠子可不能让它呆在这里。”想到这里，方言用尽办法也弄不出来，就像是早就长在那里的。“看看这珠子里面有什么，不弄清楚寝食难安啊。”就是看这珠子想了一下，方言突然发现自己来到了一处从未到过的地方。
这时书房里更是诡异，方言突然不见了，只是见到蒲团上有一个充满灵性的蓝色珠子。
却说方言到的地方，空间却是不大，半丈高，一丈方圆，四周都是灰蒙蒙的屏障，看似无形，却走不出去。往脚下一看，是硬硬的泥土，一个小土包，一个尺许大小的土坑，里面一堆高高的骨头，表面还有一层鳞甲，占了这处空间一半的地方。
看到这堆骨头中头颅的样子，方言一阵古怪，怎么看上去这么像那天被那修士杀死的妖兽呢，心想难怪找不到，原来死到这里来了。想到这里心里暗暗叫苦，自己还笑那妖兽呢，现在不是一样也出不去了，说不定也要和它作伴，化作一堆白骨。
“怎么出去呢，我现在就要出去，不然家人又该到处找我了。”刚这样一想，方言呼地一下又回到练功房，那处空间仿佛就没进去过。方言赶紧又检查了一下身上，没有任何异样，东西也没多没少。
“那是什么地方，难道是幻觉，不可能。”方言又和刚才一样，看着那颗蓝色珠子一想要进去，就真的进去了，里面和刚才一样，什么都没变。再一想我要出来，倏地就出来了，就在进去之前的地方。
“还真是神奇啊，看看能不能带东西进去。”说着把身下的蒲团抓起，一闪身，蒲团真的带进来了。往那里一放，等他出来蒲团还真就不见了。过了一会，再进去一看，蒲团完好无损地在那里。
随后，他又试了不少东西，就连储物袋也可以放在里面。以他现在所学到的知识，储物袋是不能叠加的，否则就会空间错乱，发生冲突。据方言所知，这世界还没有这类可以叠加空间的东西，那这蓝色珠子可就真是宝贝了，空间虽小，可是能放下很多储物袋，这加起来的空间可就十分巨大。活物不知道可不可以，只有以后有机会再试试。
这事千万不可让人知道，如此逆天的宝物方言听都没有听说过，等以后有机会再查找这方面的记载，若是这件事一旦泄露传扬出去，只怕会招惹上大势力，有着无穷无尽的麻烦。方言小小年纪，刚成修士就有这么多的秘密，其实心里的压力也是很大的。
休息一晚，第二天方言又打开剩余的两个储物袋。黑色的那个里面东西不少，满满放了一地。光灵石就有千余块，其中还有十余块比其它的灵石更大，灵气十足，方言顿时一喜，该不会就是以前听说的中品灵石吧。还有两件法器，一刀一刺，另有一些符箓，几个玉匣、七八瓶丹药，几张玉简，琳琅满目。
法器方言用不上，就放回储物袋。把符箓还有捡到的那张符宝在储物袋里放好，几个玉匣一一打开。几株灵气逼人的灵草，一个圆圆的好像是妖丹，还有一个玉匣里面放着一套小旗，估计是阵旗。赶紧找找玉简，看里面是否有记载。
玉简四张，很快找到了那套阵旗的玉简。原来那套阵旗是五行浣花阵，是一套防御阵法，还带着聚灵之效，是洞府防御的上品法阵。真是好东西，可惜是要用中品灵石，看的方言不由得咂舌，才到手十几块，哪里够用。
一枚玉简是那名修士的笔记，既有修炼心得、游历记载，还有一些生活记录。原来这名叫做刘明远的修士是一位散修，不是来自家族，一次偶然的机会得到一本古籍，记载了一些粗浅的修炼法诀，胡乱地修成了炼气期。散修比家族修士更加艰难，为了进阶和赚取灵石，他常年与人组队猎妖，维持修炼开销。
后来有一次与另外两人误入一处废弃的修士洞府，却在里面发现了几株珍贵的灵草，随行一人暴起向他们二人突然袭击，两人立刻拼死抵抗，和刘明远一起的那人竟然修炼了少见的炼体术，配合着杀死了那名袭击者，自己也重伤身陨。只有刘明远活了下来，最后得到了洞府内的所有东西，还有二人身上的储物袋。
本来这是修真界经常发生之事，聚众探幽分赃不成就大打出手，几乎每天都有，刘明远也没在意，继续每天猎妖修炼。可谁料那名袭击者是水云门一位金丹长老的玄孙，刘明远后来才得知，追查之下刘明远的身份泄露，他只好隐名埋姓改头换面，整天东躲西藏，这才平静了几年。就在他放松了警惕出来猎妖时，被那金钺撞破，后面就发生了河边的一幕。
方言心中暗暗叹息，散修获得一点机缘何其不易，却最终落了个被人追杀至死的结局。好在最终那名追杀者没能得偿所愿，全部便宜了方言。
另外两枚玉简一门是水云门的功法水云决，只有练气期法决，方言也收了起来。最后一枚是土黄色的古玉简，外表有些斑驳，贴到额头用神识一看，原来是一套功法纯阳功，不像是修炼法术的法决。那纯阳功十分奇特，竟然要用到大量的珍贵灵草、灵物，还有妖兽材料甚至妖丹，熬炼数十种汤药，外敷内用各有秒处，据传说练到极致可以肉身成圣。不过那些所需的东西，看的方言差点把这玉简给扔了，没一样是普通的，也只好先放进自己储物袋，以后再说。
灰色的那个储物袋东西少得多，灵石只有百余块，剩余一些符箓丹药，还有一个葫芦、一本小册子、一张玉简，仅此而已。小册子都是记载金家的几处商铺账目，没什么用。玉简也是金家的练气期法决，方言可不敢练，留在自己储物袋里，没事一以供参考。
第二十三章 汤药锻体
readx;那灰色储物袋里最后一件，是一个葫芦。m方言觉得好奇，这样的法器很少见，就拿起来用法力祭炼了许久，这才勉强打开，一看这法器只是一个专门储藏各种液体的东西，空间也算不小，足可以放上千余斤。里面分成四格，只有一个装了东西，倒出来一闻，暗骂一声酒鬼，就把葫芦扔进自己的储物袋。这也不要浪费，以后找机会卖了，修真界里的酒鬼多的是。
方言定了定心神，这次收获实在太大，要仔细清理一番，有用的就藏在蓝珠空间里，没用的找机会卖了换成灵石，但一定要小心销赃，别露出马脚。突然想起还有一本金色的小书，好像还是一本什么丹经，这可是方家最缺的。赶紧找了出来，打开一看，还是没有一个字，就是封面上写着奎木丹经，其他全是空白。
想了半天，用了好几种方法，又是水浸又是火烧还挤了几滴鲜血上去，还是没用，依旧是一片空白。方言也死心了，把灵石、符箓、丹药、玉简和葫芦放进自己的储物袋，其他的用一个储物袋装着，另一个储物袋装好那只妖兽的尸骨，把三个袋子放在空间中那个土包上面，就退了出来。
忙完这些，方言在那些丹药中，寻找疗伤类的，看能否找到对自己有用的。十几瓶丹药，几乎都是练气丸、清气丹、黄芽丹之类，只有两瓶认不出来。一个瓶子里只有一颗，打开就闻到刺鼻的血腥气。还有一瓶里面有三颗，银白色，灵力明显超过其他丹药。
方言想了想，还是和父亲悄悄商量一下，有些事可以有选择地告诉他。于是第二天，方言来找方同，郑重其事地在方同的修炼室内，要方同一再查看四周，确定无人之后，才将事情一一告知他。只不过有关蓝色珠子的事他没敢说，其他的事情说了个大概。
方同点点头，他早就猜测方言那晚一定不会那么简单，一夜未归，而又凑巧发生那么多事，而且方言回来后古怪之事不断。不过等到方言把储物袋里的东西掏出来时，还是吓了方同一跳。如此多的灵石灵物、丹药符箓，还有法器，看的方同都不敢相信。
方同随后就让方言自己收好，哪能贪图儿子的机缘。方言执意不肯，只说自己现在根本用不上，况且他还有不少东西没拿出来，就像那个最大的储物袋中装的，那更是吓人。拗不过方言，方同只好选了些丹药符箓，拿了大半灵石，那几件法器方言让父亲小心出手。
而那两瓶丹药，方同也只认得一瓶，叫做雪云丹，是炼气高阶所用的丹药，灵力十足而且药性和缓，十分难得。方同只拿了一粒，用于冲击中期时辅助之用，另外两粒要方言好生收好。另一瓶方同也不认识，闻着浓重的血腥之气，猜测可能是增加修士血气之用，而且看上却药性凶猛，千万莫要胡乱服用。
最后方同拿出两枚玉简，一枚是方言祖父的剑术心得，一枚是方同自己的修炼心得，复制好后交给了方言。让他养好伤势之后，抓紧时间修炼，又告诉方言还有两个月，就到了宗门大开山门招收弟子之时，要方言最近多加准备，等到时间他会带他前往。随后又小心叮嘱方言几句，说了些修真界要注意的事情，这才让方言离开。
方言回到家中，左右无事，又不敢太过修炼，就索性又搬入书房，每天修炼一个时辰，其他时间只是看书看玉简，慢慢恢复伤势。过了有半个月，方言的伤势终于好了大半，方同还从坊市中淘来一颗疗伤丹，效果比以前那颗好得多，估计也是价值不菲。
还有一件喜事，那就是经年不见修为增长的方同，就在昨天进阶了，炼气四层，成为了中期的修士。方言去道贺时，方同也是喜不自禁，修士最高兴的事还是修为的增长，得到宝物当然高兴，可还是要变成修为最实在。
时间一天天过去，方言的伤势终于基本痊愈，可以长时间的练功，还可以炼化一些灵力蕴含较少的丹药，辅助修炼。闲暇之余，他也随意看了看那纯阳功，发现虽然自己现在修炼不了，但那玉简中记载的一种汤药，却是有助于改善肉身，且原料并不难得，昂贵的几种在那个大储物袋中基本都有，剩下的只需花点时间去坊市中搜罗。想来这汤药对自己的伤势完全恢复有一定作用，就算改善肉身也是很不错的。
随后几天，方言独自来到坊市，悄悄出手了一点妖兽材料，又买入了不少汤药所需的药材和辅助材料。他还专门到一处出售法器商铺中，买了店中一个放了数十年都没卖出去的大铜鼎，只花了二十块灵石。
当天晚上，方言就让丫鬟们把浴室里摆放的东西调整了一下，把那个大铜鼎放在正中间，生上火倒入那些已经配好的材料，按照玉简上说的熬制好汤药后就跳入了铜鼎中。这已经不是方言第一次干这种荒唐事，丫鬟们早就见怪不怪了。
坐在滚烫的汤药中，方言连头带脚全身没入其中，就感觉全身快要被煮熟了一般，炙热难当。不过很快，无数的热流开始进入体内，随即就感觉到这些热流抚熨着方言的血肉、经脉，甚至还有骨骼，炙热的感觉一下就被全身突如其来的奇痒所代替，让方言不由的想要跳出来。
玉简中有这种情形的介绍，说这是在冲刷体内各处沉积的各种杂质，这样做不仅有助于以后的炼体，强大骨骼和肉身，而且对于强韧经脉，运转法力都有不小的作用。这还是方言年轻，若是年纪再大些才来沐浴汤药的话，只怕更是难以忍耐。
方言不再多想，只是一遍遍地运转形意决，感觉法力流转的确是顺畅了很多，全身也是阵阵舒热的感觉。半个时辰后，汤药渐渐冷却下来，颜色也不像先前的深绿色，淡了很多。方言从铜鼎中跳了出来，感觉周身十分轻快，全身血气充盈，精力特别旺盛，伤势隐疾都没有了半点感觉。
走到平时沐浴的大木桶前，却见丫鬟们一个个满脸羞红，半转身形。方言觉得奇怪，自己没有什么异样啊，就是全身充满力量，还有下身也是有力地高举着。方言才十六岁，又从小在丫鬟们的陪伴下长大，没有什么男女之防，也不明白这些丫鬟为何如此，跳进木桶内，反而还觉得这些丫鬟怎么如此怪异。
洗净身体，方言又在几个娇羞异常的丫鬟伺候下才穿好衣服，还十分不解地看了她们一眼，有点生气地出来了。到练功房内，吃下一粒丹药，感觉今天炼化的特别快，法力吸收的效果也是十分明显，方言顿时大喜，以后每天都要泡上一泡。
又是几日，每天方言都要熬制汤药，不过在入铜鼎时，他就会含上一颗丹药，这样的效果更好。但是有一件事也让方言感到烦恼，尽管这是纯阳功里最简单的一剂汤药，可天天这样用，材料再多也会耗尽，灵石再多也有跟不上的时候，等到没有材料时又该如何是好。功法里可是说，要每天勤修不辍。
方言灵机一动，为何不自己种呢。想到这里他兴冲冲地跑到父亲那里一问，才知道方家只有可怜的几块药田，早就被那些资深的长老们瓜分光了，就连方同也没有捞着。方言垂头丧气的回来，到了家里又一想，记得蓝珠空间里面好像也是泥土的地面，不知道算不算药田。
反正死马当作活马医，最不济也就是枯死几棵灵草。到练功房，方言又是和往常一样，小心的观察了周围一遍，进了蓝珠空间里，把那些没用完的汤药用的灵草和药草每样种上几棵，又用葫芦偷偷装了些水，到空间中给灵草浇了水。
第二天方言又到坊市，这次可以出手的东西已经不多了，有些东西方言也不知道是什么，就怕引来追查。灵石有点捉禁见肘，只是才配齐了几天的量，就还剩下十几块了，当然中品灵石还有几块，可他也不敢用啊。
晚上，方言偷偷摸摸进入蓝珠空间，准备给灵草浇水，却发现这些灵草全部都活了，而且长势十分喜人，有几种药草都眼见着比昨天长高了一两寸。竟然会这样，这颗珠子实在太逆天了，还能加快灵草的成长，就算自己说出去也没人会相信了。接着方言就把短期内用不上的一些灵草，还有储物袋中留有一丝生气，可以种植的灵草，全部密密麻麻地种在空间中，现在连个站脚的地方也没了。
但方言的心里此时无比的惬意，灵草的问题算是解决了，修炼的事就解决了一半，剩下丹药的事等到了祁月仙城，再想办法卖点东西买些丹药。
几天时间一晃而过，方言每天泡着汤药，炼化丹药，法力增长十分明显。虽无法术可以修炼，但他每天研祖父的剑术，用修士的角度修改暗夜风行，糅合进剑法中，磨练创新自己的剑法。毕竟练气初期还不能修炼御物术，修士斗法不可以远攻，除非不停地释放符箓，但那也是要身家丰厚之人才可以。
离去祁月仙城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了，方言还是每天刻苦地修炼。可有一件事方言没有忘记，那就是他曾经埋下的两件法器，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那应该都是中品法器，值不少灵石，其中还有一把他心仪已久的长剑法器。
前段时间得知金家对那件事没有放松追查，方言迟迟不敢去那里。也是怪他当初修为太低，埋藏的地点也就离那件事情的发生地太近了些，可不要在那些人在附近追查线索时，正好撞上，那就太冤了。
等了一年多，这么久了，他们应该已经慢慢松懈下来。再就是方言要去参加宗门的选秀会，没有时间再等下去了。这一次很有可能会被选上，那就一时半会回不来了，为免夜长梦多，早早拿回才是正经，再说还可以放在蓝珠空间里。
第二天，方言找了个理由，说自己要去坊市买不少东西，可能要晚些回来。这段时间方言身上的怪事太多了，有的都让人难以启齿，谁也没敢多问，青鸾和几个丫鬟就木然地点点头。
方言早早就出了城，到马驿里取了那匹大黑马，那是带给他一个大机缘的好伙伴。老杨叔带着众人恭恭敬敬地迎送着已然是修士的言少爷，虽然方言还是以前那样随和，可他们不敢随意了，毕竟是仙凡有别。
第二十四章 事情败露
readx;短短一年多时间，这处少有人来的鄣水河畔，几乎没有一点变化，只是去年来时是风和日丽的六月，今天却已是骄阳似火的八月了。大黑马十分通人性，带着方言欢快地一路跑着，不到半个时辰，方言就远远地看见了那棵老榆树。
方言没有立即上前，而是远远地停下来，看看四周无人，就躲到了那个小渔村的一间柴房里。把马拴好，轻抚了几下，方言就从储物袋中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一身行头，把自己打扮成一个河边的渔夫，随手拿了把柴刀，小心地朝着河边走去。
方言停在那棵老榆树数十丈之处，小心地观察着那里的一应物事，没发现有什么变动的样子。又低着头，一边假做砍柴，一边放出神识，仔细观察四周有什么动静。磨磨蹭蹭了半个时辰，方言终于确定附近没有人，渔民们此时也大多外出捕鱼去了，小村里一片安静。
这时方言才慢慢走过去，一路还小心地观察着，走到老榆树下迅速在树底下一挖，很快就找到了那两件法器，顺手放入储物袋。这些动作不过花了一息时间，整个过程在方言的脑海中已经周密地计算了无数遍，得手后方言一矮身准备悄悄地离开。
“站住，干什么的？”远处一前一后飞来两位修士，都是一身玄色衣服，左边袖口金光闪闪。
糟了，是金家的修士，能够御剑飞行至少也是炼气中期以上，方言脑子里飞快地想着应对之策。不行，只有快跑，自己现在是修士，一眼就会被看出来，身上的掩饰只能骗一骗凡人。
想到这里，未等那两人靠近，方言看准河边那一片芦苇荡钻了进去。暗夜风行的功法在白天本就不出众，在修士面前更是显得有些不够看了，很快后面两人越追越近。
“道友勿惊，我等只是想问你几个问题，绝没有恶意。”领头的那名修士和声悦色地喊道。
“信你才怪，把我当初出茅庐的小子了。”方言年纪虽小，修炼时间也不长，可遇到的生死危机以及应变的经验可是一点不少，落到他们手里，就算不是要找的人，只怕就算不死也会被剥层皮，何况他本来就有问题。
这片芦苇荡很长，沿着河边一溜足有数百里，里面泥泞难行，不过对修士算不得什么。方言一边跑，一边用神识紧紧锁住身后，只见那两人速度越来越快，一瞬间就飞到了方言的头顶。
“道友你跑什么，到那边上我们聊聊，我们是金家的修士，绝对不会伤害你。”那修士态度越发的和气，就像老朋友一样和方言打着招呼，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很熟。
“两位道友，我只是路过的，再说我什么都不知道，有什么好聊的？”方言想要装傻充愣。
“那么你不想知道我们在找什么，你又知道我们想要知道什么呢？我看你一定有话想要和我们说说吧，就留下来聊一会儿怎么样。”说着一柄金色长剑落在手中，一掐诀长剑“嗡”的一声对着方言刺了下来。
方言连忙掏出两张符录，金刚符往身上一拍，刷的一下形成一个金色光罩，紧接着又激发一张金剑符，忽地向着金色长剑而去。
“哎呀，还真碰上不怕死的，嘿嘿，我也来和你过过手。”另一人轻轻一点，一道金光“噗”飞来，方言心里大惊，这金光来得实在太快，直奔后脑飞来。这一下要是打上小命就没了，这修士看来也是杀人夺宝的老手，上来就是杀招。
方言用尽全身力气，猛地把身形一甩，就是一个转向。要害是躲过去了，却是觉得左肩一痛，一个锥状的法器从方言的左肩飞出，带走一块血肉，倏地又回到那名修士手里。那名用剑的修士被方言符箓挡了一下，对着剑一掐诀，长剑再次飞向方言。
这两人看来都是炼气后期修士，可以同时使用两件法器，一边御剑飞行，还可以一边用法器攻击，这次可真是凶多吉少了。方言心里焦急无比，一咬牙拿出那把长剑法器，生死关头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这是金钺的长剑，你是什么人，你逃不了了。”那两人几乎同时大喝，跟着飞到了方言近前，两件法器又落了下来。
长剑法器方言还可稍微抵挡，那锥子法器实在厉害，连金刚符都阻不住一下，对方言威胁太大。得想个办法把那个锥子法器弄走，要不然就要死在这里。这样想着，那两件法器就到了身前，“噗”的一声锥子发起后发先至，扎进了方言的腹部。
就在这一瞬间，方言突然不见了，茫茫芦苇荡除了二人再也不见一个人影。
“啊！我的破风锥联系不上了。”一名修士惊骇地大叫。
“那这人一定是用了隐匿符箓，还真是身家不菲呀。别担心，他一定藏不了多久。”那名长剑修士冷冷地说，对那人的大喊大叫显然十分不满。
二人没有再吭声，用神识搜索了一会儿，就跳下飞剑在芦苇丛中小心地找起来。
谁也不会想到还有蓝色宝珠这样的宝物，这时那颗蓝色的珠子已经掉落在水中，在水草丛生的芦苇荡里，很难被发现。方言此时在蓝珠空间也极不好受，左肩和腹部都被洞穿，连忙吞下两颗疗伤丹药。那个锥子法器被方言从身体内取出，扔在地上。
简单地疗伤了一刻钟，方言紧张地想着如何逃离。这个空间凭直觉并不是无法发现的，当初方言捡到时不就是因为它与周围不一样嘛。若是有人和他一样发现了，就算可以躲藏一阵，但到时就会像瓮中捉鳖，无处可逃了。
“可不可以在里面看见外面呢？”方言试着小心地把神识一点点探到外面，却见外面那二人正向这边搜过来。
没有御剑飞行，正是逃脱的好机会。方言摸出两张爆炎符，从珠子里一出来，就把两张符甩了过去，然后飞速地往前奔逃。“轰轰”两声，吓了那二人一跳，下意识地就往身后一闪，这才见到刚才那人在芦苇丛里一个闪动就不见了。
“追，一定要追上他。”那二人现在有些气急败坏，其中一人更是最爱的法器也被夺了，想都不想就追了过去。御剑飞行此时已经来不及了，等到御起剑来，那个小子都不知跑哪去了，炼气后期的神识虽强，也不过数十丈不到百丈，修士的速度瞬息就是数十丈远，等不了这么久。
芦苇丛里，方言运用越来越熟练的暗夜风行，跑起来比风遁之术也不慢上多少。那两名修士若是御剑飞行，比方言要快上许多，那可是在天上飞。御风术本来也要比方言快，可是在这越来越密的芦苇丛里，用起来很不方便，总是要调整方向，速度加不上来。
一个亡命逃窜，两个切齿狂追，在这芦苇丛里就一前一后地奔跑起来。跑了一两个时辰，几人跑出了百余里，就连是修士都有些吃不消了，好在方言这段时间炼体汤药没有白泡，受了重伤还能坚持下来。
渐渐快要跑出芦苇丛，前面就进入了河西沼泽之地，这里是由鄣水河暴涨泛滥形成的一处低洼沼泽，四处没有人烟，妖兽时有出没，是一处修士的猎妖之地，一般都要组队而来，而且都要是炼气后期的修士。这里据说还有二级妖兽，时常听说有猎妖队遭遇之后，死伤惨重。
后面二人估计来过，一边追还一边大声叫骂，要方言停下来，在跑下去就会被妖兽吃了。方言充耳不闻，只想甩掉他们，至于妖兽也要等甩掉他们之后再说，可是无论方言怎样加速却无法将他们甩掉，那可是炼气后期的修士，修为的差距可不是这么容易弥补的。再说方言手上也没有什么提高遁速的保命之物，只有一个还在摸索阶段的暗夜风行。
跑了一段下来，距离没有拉开，反而越来越近了，就在身后不远，那两人的骂声听得一清二楚。
“这样下去不行，得想个办法。”就在这时，前面远处沼泽中传来沉闷的低吼声。“有妖兽，哼，就算死在妖兽口中，也强似被二人捉住。”方言恨恨地想着，径直向妖兽跑去。
“小子，你不要命了！”后面二人一犹豫，硬着头皮跟了过去。
方言这时已经顾不上生死，反正不能落在这两人手里，冲着那叫声加快速度冲了过去。很快，一只妖兽出现在三人面前，身形硕大，有数十丈长，头上两只白色的短角，两只铜铃般的大眼凶狠地盯着几人。
“是河漓兽，二级妖兽，快跑！”后面二人大惊失色，沼泽中十分少见的二级妖兽，今天竟然倒霉地遇上了。平时即使遇上也早就绕开了，今天跟着一个不怕死的，竟然是和它正面相遇。
这河漓兽可不是普通的二级妖兽，据说是蛟类的一种，一些实力强悍的猎妖队，专门猎杀二级妖兽，可遇上这种妖兽，却是都要躲着走。方言是被逼无奈，追杀到此，遇上它也是别无选择。
“呼”地一声，那河漓贴着水面就飞了过来，一张大口咬向方言，根本就躲不过去，速度奇快无比。方言再次故技重施，闪身进入蓝珠空间，跟着珠子一起落入了河漓兽的肚子里。
尽管方言此时安然无恙地躲在珠子里面，但他也不能肯定，这次就真的能够平安无事。现在可是被二级妖兽给吃进肚子里，不是在家里练功房，能否出的去，或者出去时不被它咬死还很难说。而且这妖兽的肚子里到处是一团团浓烈的酸液，甚至于将自己直接化掉也未可知。
方言小心地探出神识，寻找逃脱的机会，就看见自己正在一条长长的隧道内，突然前面飞进来几样东西，稍一留意就看见是人类的肢体，接着方言的神识都有一点刺痛，赶紧退了回来。
方言爬了起来，低着头坐到那个土坡上，只有那里没种灵草，刚进来时被自己压倒了一片。坐在土坡上，方言突然发现自己种的灵草无精打采的，有一些叶片都开始枯黄。昨天才浇的水，怎么今天就这样了，也只有一个地方稍微好点，那里的灵草灵气还算比较旺盛。
第二十五章 河西沼泽
readx;方言轻轻走过去，小心地不去踩着它们。在那个灵草长势还算不错的地方仔细一看，正是那锥子丢落的地方，而锥子中蕴涵的灵力却差了很多，哪里还像一件中品法器。
“这些灵草还要吃法器？”方言顿时一愣，想起初入空间时看到的那只惨死的妖兽，被吸得只剩下一堆没有灵气的尸骨。方言有些明白了，这处空间的灵气不是凭空而来，而是要靠有灵气的东西补充，接着方言拿出几块灵石和灵物放在地上，可以看见上面的灵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消失，在那周围的灵草也慢慢地精神了一点。
“原来如此，这处空间要吸收灵气来供应灵草的生长，以后要多找点富含灵气的东西放进来。糟了，那几个储物袋呢，要是里面的东西全被吸完了灵气，那就惨了。”方言赶紧查看山包上放着的几个储物袋，发现那里面的东西却是安然无恙。方言有些明白了，用储物袋隔绝的灵物，这处空间吸收不到，只会吸收落入空间地面上的各种灵石灵物的灵气，这处空间的一些特性方言也逐渐的开始了解。
弄清楚灵草的事，忽然想到自己还在妖兽肚子里，总不能就这样躲着不出去吧。“怎么出去呢，被困在妖兽的肚子里了，好像四周还充满了腐蚀性很强的体液，出去以后抵挡不住这样的腐蚀该怎么办？”方言想了想，最后一咬牙，花了些时间祭炼了一下那把长剑法器，原来这是一把中阶法器金灵剑，就用它刺破河漓的肚腹，难不成它体内的血也有腐蚀？
想到这里，方言靠近腹壁一闪身出去，一股强烈的腐蚀性酸气就包围了他，一瞬间身体都有些僵硬了。方言奋力一刺，在妖兽的腹壁上开了一个口子就钻了进去，感到四周突然剧烈地晃动，更是全力地向前刺去。
果然血液中没有腐蚀性，方言顺着一个方向割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顺着一个方向一边划开妖兽血肉一边往前走。不知在妖兽的身体里走了多久，四周才不再晃动了，这妖兽该不是死了？方言心中不禁略微松了些。割开边上的一团团兽肉，方言看见轮廓像一块鳞片状的东西。
妖兽的鳞甲，可能就是出口，方言小心地掀开一点缝隙，神识探了出去。清楚地看到又是一个大洞，不过四壁都是岩石和泥土，应该不会还在妖兽的身体内了。
从边上切开一个口子，钻了出去，方言回头看了看，一只巨大的妖兽躺在地上，兽血都汇成了一条小溪，流向山洞深处，那妖兽的兽身都快堵住了这一段通道，四周还有不少或明或暗的石头，照着洞内一点不觉得黑暗。这只妖兽太倒霉了，竟然这样死在一个刚进炼气期的小修士手里。
先把这只妖兽处理下，方言拿出金灵剑，切开这只河漓兽的腹部，兽血流了一地。奇怪的是这血发出阵阵的清香，让已经有些饥饿的方言食欲大动。一边喝一边还拿出葫芦，用其中空着的一格装这些妖血。
妖血喝进肚内，感到一股股温热的气流散入四肢百骸，一时间全身都觉得十分妥帖，就连伤势都觉得不再如先前一般沉重。有了力气，方言奋力把这只妖兽肢解开，发现从里面掉出了五个沾满酸液的储物袋，还有几段未消化的人类肢体，看得连已经见过死人的方言也差点呕吐出来。
这些应该就是那两个金家修士了，可是怎么会有五个储物袋。暂时不管这些，方言把这些储物袋摆在脚边，先把河漓兽的鳞片、皮甲、妖丹、兽肉等一应物件全部收起，放进了珠子里那个最大的储物袋里，没有一丝遗漏。这可是河漓兽，蛟族的一种，全身都是宝，浪费了要被天打五雷轰的。
把五个储物袋在一滩清水中洗了洗，先放到珠子了，以后再来清点。等把通道清开，方言这才发现自己身在一条长长的洞中，分不清哪里才是出口。方言低头想了想，沿着地势往高处走就是了，总会有办法出去。抬头看看头顶发光的石头，感觉有点熟悉，就用长剑敲下一块。
“咦，有灵气，好像是灵石啊。”随手放进蓝珠空间里，就看见一道道灵气，逸散在空间里。真的是灵石矿，还真不少，这妖兽倒是会享受，睡在灵石矿洞里。
方言就这样兴奋地挖着灵石矿，灵气浓郁的就放进储物袋，一般的就放进珠子里喂草木。不知过了多久，洞穴中的灵矿挖了不少，一些散散的方言也就没再挖了，前面不远就看见亮光。一边找出口，还可以一边挖灵矿，什么都没耽误就找到了出口。
确定了出口的位置，方言倒是不急着离开。这处洞穴是被那河漓兽占据，应该不会再有其他的妖兽，何不就此搜索一番，得一些买汤药的灵石。
这处洞穴着实不短，二十余里深，还有不少的岔道，方言全部清理了一遍，花了足足大半日的功夫。收获亦是惊人，在里面找到了十余株龙涎草、血炎芝，灵气十足，估计年份不短，全部在空间里种了起来。储物袋里全部放满了灵石矿，药田里也是堆了厚厚一层，还在一处小水潭里，找到了一颗颗大大小小的水灵珠，就像沙石一般铺在水底，方言当然是毫不客气地一扫而空。
做完这些，方言终于心满意足地离开了。出来一看，外面天早就黑了，就又回到洞里，找个地方盘坐着静静地等待天亮。
夏天天亮得很早，在黎明时分天微微泛白时，方言就早早出发了。昨天金家死了两名修士，一夜未归，一定会派人前来附近查找，得赶快离开这处是非之地。
一路上，方言小心地掩饰行踪，这里是河西沼泽，炼气后期的修士都不敢独自前来。方言就这样小心翼翼地赶路，遇见危险就躲进珠子里，妖兽走开了再慢慢溜出来。一路走还不忘顺手牵羊，都是些常见的灵草，值不了多少灵石，但也算是收获。
也不知那河漓兽带着方言跑了多远，只能是先找到河道的方向，再顺着向下游走，那里是回城的方向。
天色大亮时，方言终于回到那片芦苇丛。辨清了方向，方言没有再顺着芦苇丛往回走，而是沿山路绕了一个大圈，回到了那处小渔村。大黑马竟然还在，而且有人给它喂了些草料，这处的民风还真是淳朴。留下一小块银子，方言匆匆洗漱了一下，又绕道回到了马驿。
老杨叔又是一夜的提心吊胆，这言少爷还真不让人省心，一众伙计无语地迎接着方言，伺候他吃饭洗簌。期间方言让老杨叔找人去北城门打探一二，也不说明打探什么，只是看看今日与往日有什么不同。一个小伙计一头雾水地去了，又糊里糊涂地回来说没什么异样，只是好像门口多了些人。
“这还不算异样，真是个糊涂虫，这不是要害死少爷我啊。”心里一阵暗骂，可表面上还是褒奖了几句。
看来金家行动了，一定是察觉到了不对劲，两名后期的修士就算放在金家，也是十分重要的实力。总不会怀疑我杀的吧，我才是炼气一层的修士，想破头也不可能啊。想到这里，方言整理了一下储物袋，随身那个储物袋里只留下一把精铁剑、几块灵石，以及族里给的几样物件，其他的全部转入蓝珠空间。
方言定了定心思，摇身一变成为一个闲极无聊的世家弟子，晃晃悠悠地来到城门前。这里还真多了不少人，几个穿着金家服饰的修士，领着一群家丁，站在城门左右两边，细细地查探进出城门的人。
通过两次事情，方言对金家之人没有半点好印象，不是趁人之危之辈，就是杀人夺宝之徒，也不知那金家是怎么培养的。方言入城时，那几名领头的修士只是远远瞄了一眼，问都没有上前来问，显然是没把刚刚成为修士的方言放在眼里。方言也不会傻到上去套近乎，躲还来不及呢。
一进城，方言就急匆匆赶到家里，先到父母处问安。又是一夜未归，家里早就急得团团转，方同更是知道了一些事，焦急地一夜未睡。看见儿子回来，林氏眼泪直流，不住地埋怨，好容易等到林氏说完了，方同一把拉着方言进了房间。
两人关起门在里面，不让一个人进去，嘀嘀咕咕地说了半天，就见方同喜忧参半地出来了。出来后就和林氏低声说了很久，又吩咐一众下人不要将今日之事到处乱说，就又带着方言进入了一间密室。
林氏如今也开始修炼了，对方言的事情多少有些猜测，见他们父子俩这么神神秘秘也没有多问。方同进阶以后，在族中的权柄大了不少，再加上方言暗中给的灵石，勉强可以供家人修炼。于是方家上下六人，除了出嫁的姐姐都或快或慢地修炼起来，至于有没有灵根并不知道，反正还可以强身健体。
林氏又找来身边几人，嘱咐他们几句就离开了。密室里方言掏出灵石矿和水灵珠，满满地堆了小半间屋子。方同一阵无语，儿子的运道实在不小，但经历的危险也着实不少，小小年纪就数次陷于险地，若是常人只怕都死了好几次。也不知方言今后的仙道是祸是福，在这件事上他已经是有心无力了。
灵石矿要用专门的工具破开，分割成标准大小，才可以流通，成为修仙界的货币。方家虽然没有专门的工具，可要找到替代的工具还难不倒他。而水灵珠不用炮制，本身就是炼材，可以用于很多种水属性法器法宝的炼制，是一种较为珍贵的材料，方同只拿了几个，就让方言全部收起。
接下来，两人在密室里费了一天功夫，才把这些灵石矿分解清理完毕，切成了普通灵石大小，都是低阶灵石，可数量十分可观，足有近万块。剩余的边角废料也没有浪费，都被方言收起来，回家后偷偷倒在蓝珠空间里面。
现在这处空间完全变了摸样，灵气变的十分浓郁，根本不是外面这稀薄的灵气可比。灵药生长更加喜人，方言细细估算了下，约莫有外界四十倍的速度，就是一天的生长当得了外界四十天，实在是惊人之极。
随后的几天，方言更加忙碌，就要跟随父亲去参加宗门选秀了，可得要好好准备一番。五个储物袋都被陆续打开，里面的东西林林总总，除了常见的丹药符箓，好东西不多，但是比那金越的东西却是多了太多，灵石都有好几千块，有不少明显是其他修士的，也不知这两人利用搜寻凶手的机会，暗中害了多少修士。
方言把这些东西清理了一番，祭炼了那两名修士的金灵剑和破风锥，金钺的长剑就不再使用。为避免被看出来，方言还在几个储物袋里，找到了一把低阶的法器长剑青锋剑，平时就用这把剑示人，反正是大路货，谁也看不出来。
其余用不上的归到两个储物袋里，分类放好，便于以后卖出。有了足量的灵石，方言又去了几次坊市，分了数十次，大量购买汤药的原料，足足备了三个月的量，还不算空间里种下的那些。
以后几天都是汤浴锻体、修炼法诀和剑法，静静地等待宗门选秀的到来。期间，方同还传来一个消息，金家已经确认两名练气后期的长老失踪，怀疑是高阶修士所为，甚至是路过的筑基期修士都有可能，正在密切关注附近的可疑之人，方言听了松了口气。
第二十六章 选秀会
readx;九月中旬，秋高气爽，一天早晨方言跟着父亲踏上早就备好的马车，跟家人一一道别后，向祁月仙城赶去。
祁月仙城在鄣南城的南面，是方圆数千里之内最大的城，也是唯一一座仙城。所谓仙城并非没有凡人居住，而是这是围绕修真需要而建起来的城池，城内居住着大量的修士，修建的都是修士修炼所用的坊市、商阁，里面的凡人也都是从事为修士服务的职业。
像鄣南城这样的城市，主要还是为了家族和凡人居住建立起来，修仙坊市也是因为有修士需要才附带建起来的，这样的城市一般叫做凡城，周边数千里之内有数百座。而且这些凡城，宗门和其他大势力不太管理，世俗皇朝也只是名义上的管理，几乎都是由一个或者几个大一点的家族来管理，再搭上一些宗门，拉大旗作虎皮护卫自身。
祁月仙城是八大宗门都承认的一座仙城，建成已经有数万年，由八大宗门派出执事进行管理，一应收入所得全部由他们内部分配。城中主要的产业也都是归这些宗门所有，只有少数归于一些小宗门和家族，不过能得到这座城里的一点产业，哪怕是再少也都不是简单的小势力或者小家族，至少方家这样的家族就没资格染指。
一路走去基本上都是笔直开阔的大道，出了鄣南城不远更是一马平川的平原，道路两边都是郁郁葱葱的田地，种着大片大片的庄稼。道路都很平整，马车走在道上一点都不颠簸，大路上人来车往络绎不绝，路边不时就有客栈饭馆和集市，远远近近的很多村庄，一点也没有护军山那边的荒凉。
走了十日，马车就行了千余里，道路依然开阔，但渐渐的都成了坡道。这是一条在半山腰中开出的道路，路上行人少了很多，车马却还有不少，路两旁都是起伏的群山。一路上有不少像方言这般参加选秀的弟子，有些熟识的还会上前攀谈一二。在山道中走了三天，来到了一座建在山峰上的雄关前。
方言下了马车，站在关前张大嘴巴看看足足有一柱香时间，方同则笑呵呵地看着他。
这是一座方言从未看到过的城市，十分的巨大，城墙数十丈高，全部是用大块的巨石垒砌，向两旁看去，一眼望不到边。前面是城门，拱形的城门也有十余丈高，十丈开阔，两扇黑黝黝的大门看上去重达万斤。
进城的人全部排成数列，排成的长队都有里许长。门口守卫的全是身穿衣甲的修士，在家族里高高在上的修士们在这里成了守城的军士。排了一个时辰，方言几人才到了城门口。
方同快步上前，向守城的修士出示方家的令牌，并交了几块灵石。片刻之后，拿来了三块小牌，是临时进城令，超过三天还要到城内一处地方去续办令牌。每位入城之人，不论仙凡都是两块灵石，修士还好，若是凡人很难拿得出这么高昂的进城费。
赶着马车来到城中的一处客栈，车夫自有客栈安排。方言二人要了一间大套房，住在这家客栈的最高一层五楼，一日就要两块灵石，还只是住宿费。据说他们是来得早的，过几日城中的客栈都会住满人，甚至有些找不到地方的人会睡在茶馆和酒肆中。
仙城也是居住不易，并非想象中的仙家圣地，没有灵石在这里寸步难行。住处的房间还算宽敞整洁，洗浴之后，两人休息了一会儿就四处走走，逛逛坊市。临出门前，方言把要出手的东西给了方同一部分，两人分头去卖，随便买些东西，晚上再回客栈。
这座仙城十分庞大，分成了东西南北中五个区域，城中竟然还有十余座山峰和河流，大大小小的各类商铺开得到处都是。方言心里粗略算算，这座城少说有数百万人居住，光是他们住下的这片区域北区就有近百万人，走了有一两个时辰还在这片区域里。
路上不仅有大大小小的商铺，还可见一些小街的两边有不少的地摊，整个仙城四通八达，看得人眼花缭乱。方言也不时地进了一些略小些的商铺，那些大商铺进出的都是一些练气高阶的修士，不时还可以见到一些气息强横之人，很有可能就是驻基期的前辈。那里方言不敢进去，漫说交易了，就是那些人的气息也让人受不了。
方言只卖了少数几样东西就没敢再卖了，其余的要么店家看不上值不了几个灵石，要么就是价值太高卖的方言一阵阵地心虚。要是肆无忌惮地出手，这城里比比皆是的高阶修士万一盯上就麻烦了。方言也买了点东西，几瓶练气初期用的丹药，一本灵草方面的玉简，只用了百余块灵石。
方言还详细的问了汤药所用原料的价格，还好都是些大路货，有的甚至比鄣南城还要便宜，方言这才心安，以后锻体所用不愁了。只是走了几条街，就花了方言一个下午，天色渐晚，方言就走回了客栈。
回到客栈，等了一会儿方同才回来，回到房间说了一会话，才知道方同也没有卖出去多少东西，主要还是怕引人注意。还真是幸福的烦恼，以前是没东西可卖，现在是怕人惦记，不敢出手。
叫上车夫，一起到了边上一家饭馆。车夫也是方家人，为方家赶了三代的车，是家生子，忠心耿耿。到了大堂内，方同接过小二递上来的菜单，点了几个大菜和几样佐菜，很是丰盛，还点了一壶好酒，和车夫二人喝了起来。方言独自吃着饭，忽然想起自己葫芦里还有不少得自金家那个死鬼的好酒，寻思明天去买几个酒壶，装出来让父亲也尝尝。
过了两天，城里的人越聚越多，客栈早就满了，连饭馆里晚上都腾出来住人。方同一早就拿着三块小牌续了十天时间，花了十五块灵石，还真不是一般的贵，若是以前，方同这一趟回去就要债台高筑了。白天照例是逛商铺，人多也有方便的地方，他们趁机把那些用不上的妖兽材料卖了不少，得了千余块灵石。
方同还买了很多丹药，有自己用的，还有家人用的先天期丹药，花了不少灵石。晚上喝着方言给的酒，都说味道够劲，应该是一种低阶的灵酒，比饭店中卖的好得多。方言就送给了他们两瓶，那车夫一个劲地道谢。第二天方同就拿了个瓶子，是他专门买的法器，要方言装了几十斤酒放在储物袋里。
两天后选秀大会就要开始了，城里到处是熙熙攘攘的人流，连大街上都开始有人摆摊，只要交给那些来回巡逻守卫的护卫们一块灵石就可以摆一天。方言无事，每天回来顺便会看看，倒是买了几块玉简，和一些火炎晶。玉简主要是修真界见闻之类，还有就是炼丹炼器的基础知识，就是增长点见识，靠这个可炼不成什么。而火炎晶是用来加热熬制汤药的，这东西比柴火好用的多。
选秀大会终于开始了，地点就在城中区城主府前面的大型广场上，每年都是如此。方言跟着父亲一大早就来到了这里，谁知早就已经是人山人海。广场中间摆下了二十四座高台，高台前面有八座高塔，所有人都在八座塔前排队。
辰时刚过，一座白玉般的飞舟停在塔前，走下了五位修士，当先一人气息十分恐怖，所有人都感觉到呼吸瞬间一窒，如此大的灵压一定是金丹老祖，巨大的广场上一下子变得鸦雀无声。这时从他身后走出一名二十余岁摸样的年轻男子，一身白衣，胸口绣着一个金色的四足方鼎。
“诸位稍安勿躁，八宗的选秀大会很快就要开始，待其他几宗来人到齐之后，就可开始甄选。还请诸位排好队伍，莫要大声喧哗，违者驱逐出去。”那修士声音不大，整个广场确是听得一清二楚。随后几人走入塔中，只余刚才那名说话的修士，掏出一个青木长案放在身前，又拿出一把靠背椅端坐在上面，闭目不再言语。
不到半个时辰，其余七大宗门尽数到齐，八宗之首的揽月宗最后一个到，五名修士坐着一艘十分漂亮的花船，为首的是一名蒙着纱巾面罩的女修，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年纪。
每个宗门都只留了一名修士在外面，八个桌案分别摆在各自所在的高塔前。这时排在外面的修士足有上万人，分别排在想要加入的宗门的高塔前。方言自然是排在揽月宗的队伍里，方同把他送到后，就在队伍外面静静地等着。
这是八个队伍中人数最多的，也是女修最多的，不时传来窃窃私语的声音。其他各队的修士们不时把眼光投向这里，尤其是男修，谁让这里的漂亮女修云集。方言在队伍靠前的位置，也排到过了午时才轮到。
第一关是检测骨龄，看是否是在十八岁以下。检测的是一位看上去三十余岁的筑基修士，自始至终都和颜悦色，不紧不慢，让人如沐春风。就见他轻轻把手往方言肩上一搭，片刻后又轻握方言的手腕，只一会儿就说道：“骨龄十七，通过。”示意方言进塔。
到了塔中一层，就是选秀的第二关，检测灵根。方言心里有点忐忑，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灵根，灵根的资质决定着今后修炼之路能否长远。检测之人是位秀美的男修，真是可当得秀美二字，若是换上女装一定很难分辨。
那修士手一指，示意他坐在一件体型很大的法器前。听着他说话的声音，方言压抑着差点笑出声来，可一会的测灵结果出来，方言就再也笑不出来了。那修士轻蔑地对他说：“五灵根，而且是五行平均的五灵根。”
灵根最重特点，越是突出就越好修炼。比如单灵根只有五行中的一行，就只需选修这一种属性功法，而且进境神速，说是一年当过数十年都不为过，是所有大宗门争抢的弟子。而灵根越多就越是驳杂，修士的特点也越不突出，不仅难有匹配的功法，又在修炼中关卡重重，究其原因就是在关卡之前很难积累到足够大的灵气去冲破它，所以在修真之路上走不了太远，止步于炼气期的比比皆是。
而方言更是极品，平均的五灵根，毫无特点可言，是最差的灵根，只比没有灵根之人要强些。修炼之路注定了关卡重重，每进一步都要付出比其他人数十倍甚至数百倍的力量，难上加难。
方言听到这个消息一下蒙了，脱口而出：“那我参加外门弟子的选拔可以吗？”进入塔中只要过了三关，其中最优秀的可以推荐为内门弟子，其次也能成为正式弟子，最差的但上了宗门及格线的修士，可以参加选拔外门弟子，其实就是宗门最底层的仆役弟子。只不过大宗门注重声誉，说的好听点。
“你以为我揽月宗什么垃圾都要吗？”那不男不女的修士冷冷的笑道。
方言听了一时气结，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涨红着脸，在后面修士的催促声中茫然地走了出来。
第二十七章 仆役弟子
readx;方言失魂落魄地向广场外走去，方同看到后摸不着头脑，一连声地追问，可方言只是低着头闷头走路。方同已经看出不妙，可方言这样让方同更加着急，问了几次都不肯说，只好一路陪着走。
到了客栈，方言还是一句话都不说，愣愣地坐在桌前，双眼无神举止木然。方同急得团团转，又不敢大声喝问，小声地问着，可方言总是摇头什么也不肯说，只是说要一个人静一静。方同哪里敢离开，只好关上门，坐在门外，神识牢牢地锁定房间内的方言。
整整一天，方言都不吃不喝，毕竟是年少，哪里经历过如此残酷的挫折，一瞬间就把方言的自信彻底打垮，现在满脑子里想的都是，这下可就彻底失去凤儿了。本来这段时间虽然危险不断，可是在修炼上却是顺风顺水，一路行来方言的自信已经快要爆棚，谁知只是一下就把他打入了深渊。
世间最残酷之事，莫过于给你天大的希望和美好的前景，然后又在一瞬间全部收走。一直坐到半夜，方同静静地守候在身旁，方言突然“哇”地一下大声地哭了起来，哽咽地向自己的父亲一五一十的说着，方同的脸色也变得十分难看。方家好不容易又出了一名修士，却是令人绝望的五灵根，仙途一下变得十分渺茫。
尽管自己也很难过，但方同还是轻声地劝慰方言，毕竟仙途并不是人生的全部。随后的两天方言都是沉默寡言，一改以往总是风轻云淡的样子，独自一人默默地想着心事。方同怕他出事，也没有外出，一直在边上陪着他。
到了晚上，几人就在边上饭馆里默默地吃着，这时方同试探地说道，明天是其他一些中小宗门招收弟子的时间，大宗门选秀的三天时间已过，剩下很多没选上的都会去报名。方言却出人意料地不假思索就点点头，眼神渐渐变得坚定，抬起头说：“我明天去看看，小宗门也可以修炼，只要老天给了我仙途，我就要走出一条路来。父亲，你们就放心吧。”
方同这时才稍稍松了口气，看了方言好半天才重重地点点头。方言的脸色也不再紧绷，长长地出了口气，这确实就是他现在所想的。他今天这样说，今后一定也会这么做，历经了几次的必死之局，都靠着自己坚定的信念挺过来了，他就不信老天既然给了他仙途，却又会断了他的前路。再说还有逆天的蓝色宝珠，为何自己就不能逆天而行，打破这五灵根的宿命。
第二天，方言独自一人前去，没有让父亲跟着。到了广场，比前几天人少了很多，不过只有三四千人，招收弟子的中小型宗门却有数十家。八大宗门选取了三四千人，还有不少人落选后就走了，等待来年的选秀，还有的正在犹豫观望，愿意加入小宗门的并不多，尤其是方言这样的家族弟子。
离火门是成立不过二三千年的小宗门，在这数十个宗门里都排名靠后，报名的人寥寥无几，只有不到百人。方言看了看，就走过去排到这支队伍的后面。整个广场没有了前几天的喧嚣，只有几人在窃窃私语，显得安静了许多。小宗门也要发展和传承，可又争不过大宗门，只有等他们走了以后再来招收弟子。
人数很少不一会就轮到了方言，测试结果不出意外，让那名负责的修士都紧紧地皱着眉头。灵根资质实在太差，可年龄、身世却是完全符合。小宗门选取修士时，有些地方和大宗门不一样，比如大宗们更为看重弟子的资质天赋，因为他们有办法让弟子对宗门忠心耿耿。而小宗门也看重资质，但有时候却更为看重个人背景，一个身家清白的修士对宗门的传承显然更加重要，因为这些小宗门一般都只有少数几种传承，一旦被身世不明之人获得，就会给宗门带来灭顶之灾，而大宗门却没人敢这样做，否则被灭的只是自己。
而且小宗门内有大量生产性的产业，用于维持宗门的运转，每名修士都或多或少地要承担一些，像方言这样的家族修士，多少都接触过一些这方面的知识，上手更加容易，所以一直都是小宗门招收弟子的首选。至于那些中型宗门，则各有取向不同，有偏重资质的，也有看重身世、心性，还有的注重某个方面的天赋，不一而足。
那名测试的修士看上去五十多岁，两鬓斑白，也是位练气期的修士，想了半天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小兄弟，这次宗门主要是招收外门弟子，且名额有限，仆役弟子却没有限制，不知你意下如何？”
“仆役弟子，那不是和方晔一般，我可是个修士啊。”方言有些不愿意，就回到：“前辈，在下虽然资质低劣，可也是名修士，难道还不能加入外门？”
“呵呵，看来小兄弟有所不知啊，我离火门和别的门派不一样，是生产型门派，首重天赋悟性，并不过于看重资质。内门弟子都是考取了各种灵师之人担当，而外门弟子一般也是有灵徒资格的，而从未修炼过丹器、种植等灵师之道的修士，一般都是先担任仆役弟子，等以后学有所成便慢慢提升，若是能够考取灵师灵徒，就立即可以提升了。”由于人数不多，那名老修士耐心地和方言解释。
“真是如此的话，也只好这样了。”方言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他从未接触过这类技能，就算被忽悠了也不知道，想想自己反正是要加入宗门，又在鄣南城惹下一些祸事，换个环境也好掩饰自己的秘密。
“那太好了，我这就为小兄弟登记，做好登记之后你可以先回去，两日后再来这里。”老修士也很高兴，方言的性子不错，不是那种胡搅蛮缠之人。
方同在客栈中等待，看见方言不过一个时辰就回来了，连忙问怎么回事。方言就如实地告诉了他，没有任何隐瞒。
“仆役弟子？也无不妥，只要自己勤加修炼，一样可以晋升。言儿，为父一直认为你是气运加身之人，故一直以来都是福运和逆运缠身，只要你能小心谨慎，趋吉避凶，又未必不能有一番成就呢。”方同倒是看得比方言更透彻，一句话就打消了方言的种种顾虑。
“是，父亲，孩儿记下了。”方言认真地点点头。
“那好，中午我们去庆祝一下，怎么说言儿你也是加入宗门了。”方同高兴地说道，看到方言能够走出消沉，方同才是由衷地高兴。
接下来的两天大家都很放松，就在这城里到处游逛，看见有用的东西也不时买上一点。父子二人又是小心地卖出了不少的东西，身上的灵石都几乎过万，买了些价格较高的丹药和几张高阶符箓，两人还各买了一件中品防御法器。方同买的是一个小盾，而方言的则是一块玉牌。其他的攻击类法器、飞剑就在得的法器中选了两件品质较高的。其实方言还有个最大的杀手锏，就是那小剑符宝，可惜激发它需要的灵力太大，现在他更本就用不上。
这两天，方言还买了不少灵草的种子，只要是没有的方言看见了就买，也不管认识不认识。后来连方同都觉得纳闷，忍不住问出来，方言只是推说是以后在师门里要用到。
就在离开前的最后一天下午，方言本来是要到客栈里休息一下，方同都已经在和客栈打招呼明天就要退房了。客栈门口很多摊位都在这最后一天大甩卖，一如凡人集市中的尾市一般，变得十分嘈杂，吵的方言也不能安心休息。方言干脆站起身来，走下楼去，看看有什么便宜货。
两边的地摊有很多已经没有了多少东西，有的还插起了一个小幡，写着各种大甩卖之类的话，一时间倒也引来不少围观购买的人。方言看了看，没有什么好东西，只是逛了一刻钟，买了几颗没有的灵草种子就准备离开了。
突然识海中的蓝色珠子一阵颤动，惊得方言差点转身就跑，自从这珠子在方言的识海中安家以来，还从未有过如此的异动。方言有些好奇，到底是什么引得这珠子的兴趣。方言走了一个来回，发现是个中年修士摆的一个小摊，让这珠子反应最剧烈。
方言站在小摊前，表情说不出的奇怪，没看见什么好东西，只有少量的兽皮兽骨，用一个破了一个角的土黄色盘子装着。就是简单的几样东西，实在看不出有什么好的。那珠子颤动的更剧烈了，好像是在央求方言似的。
方言只好蹲身下去，一样一样地拿在手上，仿佛在逐个地欣赏，摊主也是一头雾水，就这点破烂还有人欣赏。直到那个破盘子拿在手上，珠子猛地一颤，差点把方言晃晕了。看来就是这东西了，方言也不知道是什么，但是被珠子看中的，显然不是凡物，那几个储物袋的东西目前还没有一个被那珠子看上眼。
“开个价吧，我都要了。”方言一副阔少爷的样子，指了指这些东西。
“一百块灵石，道友都拿去。”摊主小心地说着，心里想什么就不知道了。
“呵呵，道兄还真敢开价，就这些东西二十块灵石都多了。”
“道友恐怕是看上了什么吧，要的话一百灵石尽管拿去。”中年摊主看来是位高手，察言观色地说道。方言顿时心里一惊，表面上却什么也没敢露出来，对面的可真是只老鸟啊，自己还是太嫩了。
“三十块灵石，卖的话我就收下，不卖就算了。”说完转身就欲离开，这时可不能上了他的套。
“道友小小年纪，还真是厉害，算了，我也不知道你看中了什么，就卖给道友吧。”那人叹了口气，把地上的铺盖一收，递给方言。掏出三十块灵石，方言面无表情地把东西收进了储物袋。
随意又逛了逛，方言就回了客栈。回到房间里，找了个四周无人的机会，把那个破盘子丢到蓝珠空间里。
第二天，方同送方言来到离火门的所在，一直等到方言踏上了离火门的飞舟，方同才和他依依惜别。
这是一艘中等大小的飞舟，里面坐了数十人，为首的是一名筑基期的修士，此时正在驾驶这艘飞舟，不紧不慢地一路向西南方向飞去。
第二十八章 分派任务
readx;不独方言，飞舟上有很多人看来也是第一次乘坐这种飞行法器，初期的炼气修士不能飞行，在高空中飞行的感觉，还是让这些年轻人兴奋不已。大家都向外面指指点点地说着话，不是有人探出头去，向下看着下方的风景，又吓得缩回了。
方言也是如此，从来没有在这么高的地方飞行，十分好奇地看着下方壮丽的山河，城市和田野就像镶嵌在茫茫大山中的一个个格子。飞舟外围有防护罩，一点都没有感觉到外面刮过的狂风。
飞舟之上，几位管事模样的修士在一旁打坐，只有那名老年修士被一男一女两位年轻修士围着，问这问那。那位老修士就是接引方言入门的那人，和颜悦色极有耐心，不管别人如何问，总是和气地轻声说着。
方言对这位老年修士很有好感，可惜离的太远，飞舟上又有些拥挤，实在不方便过去，只好和其他修士一样，或打坐或想着心事，渐渐地没有了初上飞舟时的新鲜。
飞舟看似缓慢，其实一天也有数千里。三日后，飞舟飞入了一片苍莽的大山，就在一片云雾缭绕的阁楼群中稳稳地停了下来，停在了一处大殿前的广场上。站在广场上比在天上看还要雄伟壮观，四周有几处殿堂楼阁，鳞次栉比，飞檐青瓦，再配上参天的大树，好一派仙家气象。
一众修士纷纷跳下飞舟，排成几列跟在那几人身后，走向那处石基飞檐的大殿。大殿只有两层，却是十分高大，白石青瓦，画柱雕梁，门口上方一副巨匾，几个篆体大书“执事堂”。
进入堂内，一眼看见一副硕大的中堂画卷，画着山石花鸟，走兽虫蛇。正中间摆放着一尊紫色雕花大案，后面是一张高背銮座，上面端坐着一名青袍修士，束发长髯。两边各摆放了一溜雕花木椅，上面端坐着十余人，离得很远方言就感到了淡淡的威压，只怕这些修士每人都不简单。
大殿十分宽敞，有八根蟠龙大柱，高耸挺立，撑起一面镶满淡淡萤石的描花屋梁。整个殿内都用白色磨光云石铺地，光鉴照人。数十人鱼贯而入，也只占了大殿的小块地方，显得空空荡荡。
领头的筑基修士带着大家走到长案前，躬身抱拳一礼，说道：“回禀掌门，这次收录的十名外门弟子，三十五名仆役弟子全部带到，请掌门训示。”
长髯修士一摆手，领头的几位修士就躬身退出了殿外。这时长髯修士从案后走出，一一看着众人，和声说道：“各位同道，本座泓云子，忝为本宗掌门。诸位既已到此，则从即日起，是为我离火门弟子。唯望诸位遵守门规，全心修炼，恪尽本职，扬我离火宗传承。下面就请各位灵峰执事挑选弟子，外门弟子全部进入赤鹫峰。”
三言两语泓云掌门就说完了，十余个修士把众人草草一分，每峰二三人，不过一刻钟就完事了，方言都还未记清有哪些灵峰，就已经结束了，只好赶紧随着一名青庐峰的执事，刚才方言就被分到了这座灵峰。
一起分到青庐峰的还有一男一女两人，那名男修士修为最高，炼气二层，看年纪比方言大个一两岁，小宗门对仆役弟子的年龄要求要宽些。那女弟子和方言相仿，年纪十五六岁，长得眉清目秀。
三人紧紧跟在那名执事身后，坐上了一件小舟法器，飞了半个时辰才到得一处山峰。路上方言趁那两人没注意，从衣袖中滑出一个装了十块灵石的小袋子，悄悄塞给那名执事。那人愣了一下，马上会意，若无其事地收起，冲方言点了点头。
那座山峰就是青庐峰，山体十分高大，像这样的大山离火门一共有九座，连同周围的山岭，号称九峰十八岭。来到青庐峰山脚下的一处管事阁，到了这里就是这些执事的辖区，吩咐阁内之人很快办好了三人的入门手续。
每人领了一个储物袋，里面装着一枚玉简，一套灰色长衣，几块灵石，一瓶丹药。随后带着三人依次进了一间房间，方言最后进去。那名执事把他领到一张图前，指着地图说道：“我离火门共有九峰，我们青庐峰等几峰以种植为主，下辖骑龙、落霞、落云三岭。峰内灵气尚可，但仆役弟子主要务些杂役，说白了就是打杂的。到下面三岭的话，灵气差得多，但是只要种些灵谷、灵草，其余时间自己支配，只需定期告知各岭的管事即可。师侄你意下如何？”
方言哪里还不明白，这是执事见他上道，在提点他，连忙谢道：“但凭师叔做主，师侄只是想要有多点时间修炼，宗门的任务师侄务必完成。”
“好，那这几处山岭你选上一处吧，不过具体在哪还要问过岭上的管事。”
方言看着地图，看了一会儿，看中了落霞岭上的一处地方。那里离宗门稍显偏远，但附近数百里内都是平原，是进出宗门的要道，不远处还有一处坊市。想到这里，方言朝那处地方指了指。
“嗯，那处地方虽然偏远，但胜在地方较大，任务也不重，在仆役弟子的任务中算是不错的。”说完就叫来一人，让他御剑带着方言过去。方言未到中期还不能飞行，自己去的话，少说要半日，第一次去可能都找不到地方。
那名弟子就带着方言走到外面，御出飞剑，载着方言向落霞岭飞去。找到岭上负责的管事，是一名身穿白衣的内门弟子，炼气后期，名叫萧枫，这些都是路上这名弟子告诉他的。
方言连忙塞给载他而来的师兄两块灵石，赶忙来到箫管事的住处。是一处带着小院的阁楼，里面有几位凡人仆役和丫鬟，见他是修士，赶紧入内通禀。
不一会，方言听传走了进去，来到阁楼的客厅之内，只见一个宽大的房间里一张案几，几把椅子，陈设并不奢华。那名叫萧枫的管事二十多岁年纪，浓眉大眼，身材高大，仪表堂堂，说话声音洪亮，身上修士的孤傲不群之气不多，倒有几分像是绿林中人。
方言连忙拜见，说了在峰内管事阁的事，又请他吩咐，说着递上了两壶好酒。那箫管事开始还客套两句，见是酒就好奇地打开，一闻酒香顿时大喜，张口就问方言想到哪里。方言暗暗松了口气，看他摸样就像是好酒之人，试了一试果然被自己猜中了。
连忙在客厅边上的一处沙盘上，找到一个水潭边上的位置，那里有四十余亩灵田，还有不少地方都没有开垦。而且这处地方环境十分幽静，平时无人打扰，正是适合一身秘密的方言。
果然萧枫听后爽快地答应了，从储物袋里拿出一块玉简，上面有几种灵植所需的法术，又让仆人拿来一套灵植的器具，都是低阶的法器。方言连忙称谢，那萧枫摆了摆手，非常大气地说有什么困难可以找他，还亲昵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看来自己在家族里学的这套东西还很实用，人情世故在哪里都用得上，修士首先也是人，修炼之前先学做人，父亲的教诲很有道理。
告辞了萧枫，方言来到了自己住处。这处地方看起来很久没有人住了，可能是比较偏僻的原因，屋内都积了厚厚一层灰。房子是青石建成，百年以上的灵木隔成一个个房间，所以看不出一点腐朽坍塌的迹象。只是房间里的家具凌乱不堪，桌子椅子摆得到处都是。地上铺着青石板，除了有一层灰，依然光洁如新。看来当初盖房子的人很是精心。
房子就盖在水潭边，水潭上还别具匠心地盖了一个半悬空的小亭子，方言看了很是喜欢。里里外外看了一遍之后，方言开始动手清理屋子，修士做这些可快了许多，一个时辰的时间，四处焕然一新。方言还计划就着潭边盖上一处小院，再选一处地方开辟一个药田。
天色渐晚，方言就在自己的厨房里熬制了一份兽肉，津津有味地吃起来。不知道要在这里生活多久，总要把这里变得更舒心才成，修炼不是要让自己成为没有了七情六欲、不食人间烟火的圣人，而是要让自己的内心超脱种种的限制，让自己的本心自然地成长，达到本我。所谓万化天成，人是生于天地间的生灵，也是被这方天地造就的灵物，顺应本心，不论顺天意还是逆天道，时时不忘本我才是修炼之途。
至少方言就是这样，凡心深重，即使人在仙途，依然带着不可磨灭的凡心，装满了凡人间的世故人情。
吃罢晚饭，方言把浴室改动了一番，那个大铜鼎放在中间，其他一应物件还要去添置，现在先用汤药锻体，修炼一番再说。随后方言进入了蓝珠空间，上次买的破盘子丢进去后，一直没有机会看，现在终于可以看看了。
到里面一看，方言吓了一大跳，里面的灵草长得就像野草一样，有的长到了一人多高，快要长到这处空间的顶上了。方言捡了一些成熟的灵草收了起来，又种了一些炼体汤药用的灵草，还有些不知名的种子，也少量种了点，里面又变得密密麻麻。
那个盘子找了半天都没看见，只见到一些碎裂的残片。难道被这颗珠子给吃了，方言只知道它会吃有灵气的灵物和灵石，可那个破盘子一看就是没有灵气的，怎么也会吃呢。方言小心地捡起那些碎片，准备带到外面扔了。
见到地面好像变了颜色，整个泥土表面都覆盖了一层淡淡的土黄色，就像那个盘子以前的颜色。难道就是珠子吃下去的东西，这珠子每次并不是自己要吃，而是培育空间里的灵草，说明这是一种土属性的灵物，而且是对灵草非常有用的东西。看了半天也不知道是什么，不管了，只要有好处管它是什么，想到这里方言闪身出来就睡觉去了。
沉沉睡了一夜，方言又来到他负责的那块灵田，有四十余亩，任务是每年缴纳两百斤灵谷、一百斤白果。灵谷一年一熟，白果是两年一熟，都是宗门修士或饲养的灵兽所需。看了半天，方言是喜忧参半，忧的是上面长了长长的野草，想种灵谷除草就要用几天。而喜的是灵田里竟然有不少白果树还活着，今年就会有收成。
方言开始像个仆役弟子，用灵植的工具除草、翻地，平整出一块块的灵田，又把还活下来的白果树小心地移植在一起，把树苗一株不少的收拢起来，能在这里生出来的幼苗总能更快地适应土壤。把这些果树和幼苗种下整整占了近十亩地，又种下了十亩的白果树种子，这就算完成了一半。
白天忙完了，晚上方言泡完了汤药，就是习练灵植术，从灵雨术开始，反复地练习。反正方言在祁月仙城里买了不少丹药，每天都奢侈地用丹药辅助修炼，要是被人看见一定会大吃一惊，就是内门弟子都没有这么高的待遇。
第二十九章 坊市遇袭
readx;方言就这样忙碌了十天时间，期间萧枫还来看过一次，担心他一时半会儿上不了手，影响到宗门任务。谁知过来一看，方言几天功夫就把这里弄的井井有条，满意地点点头，大声地表扬了方言几句，方言当然上道，又塞过去一壶好酒，让萧枫更加的满意。
等到灵谷种子播撒下去，方言终于完成了手边的活，想要去购置一些生活用品，再去买头青牛帮忙干活。方言现在主要的时间都花在管理灵田和练习灵植术上面了，剑术法决就没有了时间。后来请教了萧枫，他说可以买灵兽帮忙，大家都是这样做的，而且青牛最划算，只需再整出几块坡地种上白线草就可以养活，可谓是物美价廉。
附近的那处坊市就是离火门开的，虽然地方不大，却是方圆数千里内的一处仙坊，每天到那里交易的修士不少，有很多东西可以买到。前段时间是活太多走不开，今天终于可以歇一下了，就下山一趟。
一大早，方言来找萧枫，一是向他告假，二来是借他的青鹤，方言不会飞，用萧枫的青鹤正好代步，当然是有条件的，代价是两壶酒。
很快方言就骑着青鹤出发了，坊市离这不远，才几百里，两个时辰不到，方言就到了。远远地飞落下来，把青鹤收入随身的灵兽袋里。
这处坊市是离火门设立，有法阵保护，还有护卫职守，难怪方圆数千内的修士都愿意来这里交易。进入坊市，由于方言是离火宗的修士，尽管是仆役弟子，也免去了两个灵石的入城费。灵石是小这可是待遇，方言总算又得到了一点宗门弟子的待遇。
整个坊市建在一处山谷里面，总共三条主街，两边山腰和谷底各有一条主街道。坊市内人流熙熙攘攘，到处都是叫卖声，卖什么的都有。方言不慌不忙地随意走着，在两边的摊位和商铺内，什么都看看，不时问一问价格。众人见他一身离火门的装束，也没有介意。
半山腰的街道上，卖的东西明显要高阶一点，方言在那里买到了一瓶清气丹和两瓶黄芽丹，花了五十多块灵石。宗门每月才发两块灵石两颗黄芽丹，虽然比方家好上不少，可离方言的需求差的太远。但是方言也不敢多买，毕竟自己还只是个炼气一层的小修士。
这里方言还不熟悉，又离宗门如此之近，身上还穿着宗门的衣服，所以不敢随意出手以前得到的那些东西。好在自己存货不少，灵石还有七八千块之多。符录法器都可以不买，法决又买不到，想了想到商铺里买了份地图，方便以后出门。
在几个散修手上买了几株没有的灵草，虽然都是年份很低的，可方言不在乎。后来方言发现了一处专门出售幼苗的地方，叫做青木阁，就走了进去。看见他穿着离火门的服饰，有伙计赶快迎了上来，是一位十七八岁的女子。
方言一边查看这里的灵草幼苗，一边和那女修聊了起来。像这类经营幼苗的商铺，主要是和宗门、家族打交道，散修购买的不多，买下也只是很少的量。听方言的口气，好像他还是个宗门里采办之类的，要买不少幼苗，那女修更是十分高兴。
聊了一会儿，方言才弄清楚，原来这个商铺是坊市附近的家族仓木家族开办的，这是一个灵植家族，传承了十几代，主要就是出售高年份的灵草和灵草幼苗，在这附近都小有名气，几乎垄断了这处坊市中灵草幼苗的交易。
灵草的培育十分讲究，并不像野草一样随便就可以种植，甚至一些灵草人工都无法栽种。不说一些特殊的灵草，几乎.成的灵草都需要用专业的办法来培植和栽种，也需要用到专门的灵植法决，这些都是家族的不传之秘。像灵谷白果这类的的大路货当然不在此列，所以也并不值钱，灵植家族种植的都是需要专业种植的品种，对于方言能否具备这样的手段，那女修也有些担心，但她怎么会知道方言有蓝珠这样的逆天宝物。
方言把这里所有的幼苗都看了一遍，随口就说了二十余种，其中不少都是他已经有的，其实他最想要的就是其中两种，分别是化血草和玉蛟藤。都是炼体之用，是一副汤药所需，方言已经凑到了其余辅药，就差三种主药，今天再买下就只差一种金焰果了。这种汤药排在方言现在所用的配方前面，想来效果也会更好。
看到方言一下就买了如此多，那女修也没有想到，不过她还是提醒方言，“这些幼苗道友确定都要吗？每样三株那可要不少灵石啊。”
方言早料到她会如此，就沉声说道：“道友莫非是虚言，没有这些灵草，还是担心在下付不起灵石？”
那女修见方言有点恼火，不敢再说，赶紧算了起来。“一共三百四十二块灵石，一共算三百四十块道友觉得如何？”
方言点点头，“价格还算公道，能不能再送我些种植的用具？”
“那个自然可以，我这就给道友拿一套。”
数百灵石一付，交易完成了，这名女修再没有小看方言，满脸笑容地送到门口。
随后，方言又到专门的灵兽市场，一家一家的看过去，连散修的摊子也不放过。这种青牛实际上很常见，是人类已经驯化了数万年的灵兽，几乎可以算是家畜了。很多家都有出售，可方言不知道如何鉴别，就多看了几家。最后他还是来到一家专门出售灵兽的商铺，没敢在散修手里买，怕买到些品质不好的，不过价格贵了不少，一共花了一百五十块灵石，贵了五十块。
最后又买了些家具、日用品，方言就来到一家饭馆。点了三个菜，又买了几壶这里最好的灵酒，花了二十几块灵石，休息了一刻钟，就快步离开坊市，放出青鹤往回赶路。
飞了一个时辰，落霞岭已经遥遥在望，方言突然感觉有危险，还没等方言做出准备，就见左右各飞来一名黑衣修士，御着飞剑，紧紧地向方言靠了过来。中期修士，可以御器飞行，但神识不够，只能一次使用一件法器。
方言心里一沉，但是并未慌乱，立即拿出数张符录，往左右一抛，“轰”的一声那两人用法力撑起护罩，停了一下，很快又追了上来。青鹤是飞行灵兽，但天性胆小，遇到攻击就变得慌乱，胡乱地飞起来，方言刚才差点掉下去。
这里已经进入了离火门的外围山脉，方言赶紧降下青鹤，不然迟早被它摔死。将青鹤一收，随手又是几张符箓，后面两人气的哇哇大叫，方言钻进树林就施展出自己改进过的暗夜风行，比先天期时快速了许多。
那两人二话不说，虽然知道这里已经是离火门的势力范围，但是到嘴边的肥肉哪里舍得放弃，就追了下去。这一追才发现方言身法奇快无比，在这树林里根本就很难追上。两人有些不舍地拿出神行符往身上一拍，速度瞬间加快了倍许，眼看着就要追上了方言。
这时方言也是一急，拿出神行符拍在身上，几人就一前一后在山林里追赶起来。方言才炼气一层，那两人都是炼气中期修士，炼气四层以上，在法力上占了大便宜，追了半个时辰，方言已经有些法力不济了，而那二人却不见速度减慢。
这还是用的符箓，若是全部用法力，方言早就消耗一空了。眼看神行符就要失去了效用，三人速度都慢了下来，可是之间的距离已经不远了，只有不到十丈远，可以御使法器攻击了。一个黑衣修士正准备发起攻击，只见方言又拿出一张神行符，照着身上用力一拍，速度陡然一快，很快地拉开了距离。
“这小子身家还真是丰厚，是只肥羊啊，神行符竟然准备了两张。”
“我飞上去远远盯着，你在下面继续追。”说话间，那名个子高些的黑衣修士放出飞剑，御剑飞了起来。
方言此时心里叫苦不迭，原来刚才逃命时慌不择路，只是往光线阴暗背景复杂之处逃跑，竟然偏离了回返宗门的方向，难怪后面两人越追越紧。
“麻烦了，前面就出了这片树林，没有这些障碍，那两人御剑飞起，我根本就跑不了。”方言很是无奈，现在还可以靠着神行符，拉开距离，可他感到了头顶上那名修士却是越跟越近。
突然方言眼睛一亮，左边有一处山壁，远远就看见了一个黝黑的大洞。
“希望这山洞越长越好，可不要是死胡同，”方言的心里在暗暗祷告，那个多次帮助了自己的气运可以再次降临。
只是几息时间，方言一个转身就钻进了山洞，没命地向前跑。才跑没多远，四周就变得一片漆黑，一丝光亮都没有，全靠一点点可怜的神识。这时方言灵机一动，一张张火焰符连续抛出，身子却往洞中一块石头后面一闪，随即神识一动，这时只能看见一块略微带着蓝色的石头，落在石堆中间，很难再分辨出来。
“那小子在那，这下他跑不了了。”后面出来喊叫声，中期修士的神识覆盖范围要大得多，一般都有七八丈，在这漆黑的洞里，只要小心行事就不要紧。
顺着火光两人快速赶到这里，却发现那人的踪迹突然间消失了，就像风一样形迹全无。两人在黑暗中对视了一眼，就放慢脚步，仔细地搜索前进。
这时方言正盘坐在空间里的土包上面，接连吞下几颗恢复灵力的丹药，两手各持一块灵石，拼命地吸收灵气。约莫一刻钟，灵力已经恢复了大半，方言还是对这珠子的隐匿能力没有信心，小心地探出神识。感觉到四处无人，立刻往身上再拍一张神行符，闪身出了蓝珠空间，全力运转暗夜风行，就往出口狂奔。
只一小会儿就出了山洞，方言没有丝毫停留，认准离火门的方向全力逃窜。
第三十章 灵植术
readx;一路狂奔了两个多时辰，体内的灵力几乎耗尽，这时已经看到了山门，方言这才安下心来，放出青鹤坐了上去。青鹤这次也吓得不轻，刚刚放出来时全身都在颤抖，方言又好气又好笑，只好无奈地轻轻抚着它的颈项，慢慢才安静下来。
到了青庐峰天色已经见黑，方言到萧枫住处去还青鹤时，萧枫还笑骂了一句，以为你小子被杀人夺宝了呢，唬的方言一脸发白，好在天色渐暗，萧枫也没注意。
从那里出来，方言用尽最后一点力气跑回自己住处，然后一头倒在床上动也不想动。这一觉就睡到日上三竿，方言才缓缓爬起来，走到潭边的小亭中，看着这飞瀑深潭，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暗自庆幸又一次的绝处逢生。
这是方言也深深懊悔自己实在太大意，一是在坊市购买如此多的东西，花出大笔的灵石，只怕早就被有心人盯上了。二是自己如此招摇，穿着离火门仆役弟子的装束，大爷一般地出手阔绰，别说其他的有心人，只怕这几家商铺也会牢牢地记住自己。真的是太嫩了，怎么就这么不长记性呢。
教训不能忘记，可生活还要继续。方言这时放出青牛，找到几处较为平坦的地方，稍加开垦就又开出十余亩灵田。这里如果认真开垦的话，至少还可以开出五十亩以上，可惜仆役弟子很难来这里，外门弟子又不愿来这里，于是就荒废了这大片的土地。
撒下买来的白线草的种子，方言把青牛带到房子边上一处平地上，找了棵小树拴在上面。然后方言又开始忙活起来，跑到山下用几个储物袋装来满满的青石，再用金灵剑削成平整的一块块，法器被用来削石头，就像切豆腐一样。
再挖一个长形的深沟，填入整齐的石块作为房屋的地基，又用粘土加入米浆调成粘接用的泥浆，随着一块块的青石垒上去，一丈高的牛棚就初具规模了。又从山里砍了几棵树，盖起了屋顶再铺上干草，就大功告成。
方言满意地看看自己一天的成果，得意地哼着小调，拿出上次弄来的河漓兽的肉，吃了一次烤肉，犒劳犒劳自己。吃罢晚饭，又开始泡汤药，现在灵草长势喜人，已经不用担心汤药接不上来，可以每天放心地泡了。
晚上修炼形意决、剑诀，还要习练灵植术，让方言忙得不亦乐乎。现在方言修炼所用的丹药在炼气一层的修士中堪称奢侈，最次都是黄芽丹，主要还是经过锻体经脉变得粗壮，容纳的灵力更多，灵气差些的丹药就感觉不到明显的增长了。
这次下山总共花了近七百块灵石，相当于方家一年的收入，虽然方言近来很是发了几次意外之财，可也再经不起这样的消耗。而且越是修炼修为越是增长，方言越是感到丹药对自己的作用实在太大，否则自己只怕还不如父亲的进境快。看来必须要想个办法多换些灵石，不然坐吃山空可是不行。
完成了当天的修炼，方言又看了一会纯阳功，只是觉得这功法需要的辅助灵物太难搜集，不过效果确实很明显，让方言始终不舍得弃之不用。纯阳功分为十二层，方言现在只是刚刚入门，后面的修炼会越来越艰难，需要的灵物也会更加珍贵。
第二天，方言照例在灵田边上练习灵植术，现在他只堪堪学会了灵雨决，刚刚可以放出一道细细的雨滴。方言已经十分满意了，据萧枫说，很多人要二三个月才学会，而自己半月时间就学会了，已经很不错。
不过这样的速度也实在慢了些，给五十余亩灵田浇一遍灵雨，至少要十天时间，而且每次都是累得够呛。不过好在慢慢纯熟起来，以后就会好一些了。
每天方言就是这般不辞辛劳地施法、除草、育苗，闲暇时间还盖起了小院，在屋后开了数亩的药田，现在还只是种些简单易活的低阶灵草。
慢慢的原本冷清的、荒芜的水潭边，变得热闹了起来，一片欣欣向荣。方言进入宗门两个月了，自从上次遇袭就再也没敢出去，只是在家里照顾灵田，修炼法术。灵雨决基本上已经做到收发由心，再也不是一滴滴的，而是一小片的雨珠，这一大片灵田只需三天时间就可以浇灌完。灵谷每三天就要浇灌一次，白果并不像灵谷需要频繁地使用灵雨决，只需十天一次即可。
终于可以从繁重的灵植任务中多腾出一些时间，这让方言有更多的时间可以修炼形意决、纯阳功和剑诀，这两个月的时间感觉到法力进步一般，但肉身却提升很快，身体在汤药的辅助修炼下变得更有力量，法力运转变得十分流畅。
方言很想找一门更好的修炼法诀，这也是他来宗门的目的之一，可惜他现在还是仆役弟子，只能修炼与他役务有关的法决，其他的都不可能得到。
转眼冬天到了，不过宗门内气候的变化并不明显，此时在外界山里早就是白雪皑皑，而方言住的落霞岭上仍然是绿意盎然，只是不时刮过的寒风让他觉得冬天已经来了。
蓝珠空间里也有变化，方言把那些汤药中容易种植的全部移植到药园中，现在那里虽然还是密密麻麻，但种的都是珍贵的或是外界难以种植的。有不少灵草方言都不认识，而且有些灵草的年份明显很长，但是具体多少年，方言看不出来，只有看看这方面的典籍才能知道。
方言还学会了喝酒，是萧枫的功劳，不过有一半的原因是因为山上实在是太孤寂了，除了那头青牛，再没一个活物，喝酒可以消除忧愁，还有无尽的乡愁。方言从一个世家公子变成山间的农夫，其实一直在生活上都有些不适，习惯了下人们的伺候，这里也有仆役，有些是自己带上山的，有些是在山下离火门控制的小家族和坊市中招来的，像萧枫的几个仆人就是自己从家族里带来，不过像方言这样的仆役弟子是不被允许的。
什么都自己干，历练即是修炼，方言在很多人的心得中都看到提及红尘练心之事，尽管不是像方言这样守着山门种田，但每日像农夫一般的劳作也锤炼了方言的心境。
山中岁月不经老，又是三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方言的日日刻苦修炼得到了回报，就在前几天已经接触到了二层的屏障，可是连续冲击了几次都没成功。灵根资质开始困扰了方言的晋级，丹药欠缺又一次出现了，现在身上已经没剩下几颗，都是一个个空瓶子。
想要下山又怕再次被那两人盯上，也许还有更多那样的人，独自去坊市很危险。方言前几天也问过萧枫，可他最近都没出去的打算。
灵雨决的修炼进展最快，已经达到了玉简上描述的一层境界，施法的时候可以聚成一小片雨雾，五十余亩灵田一两天就可以浇灌一遍，时间快了不少。其次就是肉身和经脉的洗练效果很不错，泡了半年多的汤药，身体感觉变化十分明显，个子都长高了不少，只比萧枫矮半个头。
上午方言正是有些无聊地在水潭边坐着，丹药全部告罄，修炼很难像以前那样继续下去。这时突然有人来找他，大声地喊着方仙师，是萧枫的仆人。方言听到萧枫找他，赶紧跑了过去。过去一问才知道，原来萧枫要去坊市参加一场拍卖会，问他要不要去。
方言一听大喜，正愁着怎么去呢，拍卖会明天开始，他们下午就动身。方言回去收拾了一下，等到下午就站在萧枫的飞剑上，由萧枫带着飞往坊市。进入坊市时，几名护卫一见萧枫身着白色内门弟子的服饰，都快步上前施礼，萧枫摆了摆手就进去了。
进入坊市，方言跟着萧枫先在一家客栈住下。等一出房间，萧枫不见了，门口站着一个带着黑色斗篷的黑衣人，吓了方言一跳，那人冲方言嘿嘿一笑，听见声音才知道原来是萧枫。方言一见就觉得这套行头不错，路上也有不少人是这般装束，就问哪里买得到。萧枫一挥手，带着方言来到一家商铺，只用了十块灵石也买了一套穿在身上。
随后两人分开，说好晚上一起在坊市里最大的饭馆会仙居碰头。方言二话没说，直接就先到了坊市中最大的商铺万灵阁，据说是八大门派的万灵门开设。上次方言只是在外面看了看，没有进去，不过光是看看外表奢华富丽的装饰，就知道那个传闻说不定就是真的，不然谁敢乱叫万灵阁的牌子。
走进阁内就是一处大厅，宽敞明亮，数百人在里面丝毫不觉得拥挤嘈杂。里面的柜台错落有致，四周还有一些小房间和散开摆放的桌椅茶具，一个个貌美的女修正在轻声地招呼客人，这些听说有不少就是万灵门的弟子。这万灵门本是一家商阁，后来实力壮大，逐渐发展成半宗门半商阁的奇特形式，就这样历经万年的演变，现在已经成为了唯一的一家商业门派，但实力可没有人敢小看。
一位女修看见方言赶紧迎上来，轻声地招呼，举止得体介绍清楚，而且声音还很好听，显得十分专业。方言上午就做了些准备，把要买的和要出手的全部备好了，本来还有些犹豫，现在换了一身行头，又是在万灵阁交易，就一下拿定了主意。
“仙子可否请管事的来，我买的东西有点多。”
那女修虽然有些惊讶，这炼气一层的小修士还能有多少灵石，还要买很多，但职业素养还是很高的，就转身向柜台里面一人悄声说了几句。这是一名身材高挑的筑基期女修士，从柜台后面转了出来，看上去不过二十余岁的年纪，可修士的年龄很难看清，尤其是女修。
“听说道友有一笔大生意要照顾本阁，秦某在此多谢了。”把方言带到一处小房间里，那名筑基女修银铃般的声音轻声地说道。
“晚辈姓林，只是一介散修，如何敢当前辈照顾之说。只是受几位师兄所托，要来买不少丹药和灵草，就此叨扰前辈了。”方言可不敢摆明身份，谁知道这些大宗门有多大的能量。
“道友无需如此，我万灵阁打开门来做生意，来的都是客。请问道友需要些什么，我好叫人准备好。”
方言于是就报出黄芽丹、清气丹和青灵丹等几种初中期的丹药，但数量却是每样都要十瓶。另外还有七八种灵草，其中就夹杂了方言急需的金焰果，但是对年份方言却没做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