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四章:庄聚贤与虚竹
少室山上,群雄汇聚。
但见一片空地上,两道人影正在飞速交手。
其中一人身着青衣,面冠如玉,潇洒闲雅。在他手下,世上诸般武学,信手拈来,且每一门都修炼到了极高深的境界,实力不容小觑。
另一人衣衫褴褛,脑袋上罩着铁头套,遮掩了本来面目。身上却散发出一股凶悍戾气,一招一式饱含寒性真气。
两人缠斗数十招,那铁头套男子周身散发的寒意更甚,周遭气温下降,仿佛一瞬间进入寒冰世界,就连空气都化为白雾,雾气中凝结出一颗颗细碎的冰晶,煞是惊心动魄。
而青衣男子更是觉得寒入骨髓,每一次与对方碰撞,都有一股寒气直入体内,让他的真气运转都变得困难起来。
“大玄冰掌!!”
铁头套男看着青衣男子的一个破绽,一掌向青衣男子胸口印去。
青衣男子躲闪不及,同样运出一掌,并使出家传绝学“斗转星移”,试图将对手的真气反移回去。
轰!!
双掌交击,铁头套男掌中暴烈的劲气随即炸开,喷涌着万载玄冰的寒气。
青衣男子闷哼一声,踉跄倒退,一口鲜血喷出,甚至连血液中都带着冰屑。
胜负已分。
铁头套男抱拳道:“承让了。”
“公子,你没事吧?”“表哥,你受伤了?”
有几人从围观的人群中走出,将那青衣公子扶起。
“我没事。”青衣公子镇压住体内的寒气,勉强起身,脸色微微泛青,一把甩来扶他的女子,转身抱拳道:“庄帮主武功盖世,慕容复甘拜下风。”
说罢,快步走入人群中。
那美貌女子也跟随青衣公子离开,离开前还不望回头看那铁头套男一眼。
她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但精通百家武学,可这位庄帮主的武功却从未在那本秘籍中瞧过,真是奇怪。
“帮主威武!帮主威武!帮主威武!”
一群乞丐见自家帮主获胜,大声欢呼着。
而其余武林高手则是窃窃私语,一方面为这位新丐帮帮主的武功而吃惊,另一方面暗中猜测丐帮帮主的身份。
只见铁头套男对一众武林人士抱拳道:“不知还有那位英雄见教?”
众人议论纷纷,一时间却无人上场。
这位庄帮主的武功太古怪了,莫说胜他,就算能在他手下坚持十招的人也不多,怎敢上去丢人现眼。
又听丐帮九代长老全冠清朗声道。
“如今草原蒙古崛起,忽必烈有并吞天下的狼子野心。我中原也在蒙古觊觎之中。朝廷昏庸无能,只能我们中原武林抵御异族。但中原武林一盘散沙,需要一个武林盟主。
王真人隐世不出,丐帮乃是天下第一大帮,我帮帮主庄聚贤七窍玲珑,武功盖世,有能力带领中原武林对抗异族。各大派高手,谁若有信心能够胜过庄帮主,那么盟主之位,愿拱手让贤。”
原来,在先前丐帮的大队人马赶到,打着中原岌岌可危的形势,要推举武林盟主。
而对于武林高手而言,这武林盟主或许不需要多智近妖,不需要滔天威望,但一定是要有一身高超的修为,不然不足服众。
而丐帮的新帮主庄聚贤,不但是第一大帮的帮主,武功修为更是登峰造极,恰好是这盟主的最佳人选。
当然,谁若不服,也可以上来挑战。
丐帮安插在武林豪杰中的人纷纷起哄,赞成这一意见,再加上蒙古的确成了中原的心腹大患,于是最终就演变成了武林盟主之争。
而丐帮的这新帮主庄聚贤武功的确厉害,前后挫败了十来位好手,就连有“北乔峰,南慕容”之称的慕容公子,也不过坚持五十招左右,就被击败,大有稳坐武林盟主之势。
“小僧虚竹,愿领教庄帮主高招。”
只见一道灰影翻掠,众人眼前便多出了个和尚。
这和尚浓眉大眼、鼻孔上翻,双耳招风,嘴唇浓厚,相貌甚是丑陋。再加上先前施出的轻功也并不高明,众人不由得一片嘘声。
少林寺是没人了么?怎么就派出个这么个和尚?
庄聚贤望了望少林的玄慈方丈,却见这位高僧双手合十,低眉颔首,面容波澜不惊。
在他身后的的一派长老、首座也皆是如此,似乎他们对这丑和尚颇有信心。
庄聚贤收起了小觑之心,抱拳道:“请小师父指点。”
说罢,庄聚贤当先出手,身影飞掠而起,大鸟般向虚竹笼罩而去。
顿时罡风烈烈席卷,无尽森寒刺骨的劲气向虚竹迫进,莫说是首当其冲的虚竹,便是在他身后不远的武林豪杰,身体都被罡风吹的无法睁眼,面如刀割。
周遭的冷的仿佛要结冰了一般,寒气无孔不入,一众高手忙的用真气驱逐这一股寒气。
同时暗自吃惊,先前庄帮主与慕容复交手都没有这般阵势,怎么对一个小和尚却毫不留手,莫非是想一招将这小和尚拍死?
那唤作虚竹的小和尚念了一句“阿弥陀佛”,五指张开,收拢胸前,一掌还未击出,在场众人却都感觉一股迫人的压力骤降,犹似金刚降临,佛陀附魔。
砰的一声,双掌交击。
虚竹足下地板寸寸碎裂,崩碎为齑粉,身子却是一动不动。
“和尚好功夫。”
庄聚贤已掠至三丈之外,面色微凝,心知这虚竹和尚不好对付,也不再留手,手掌凌空虚抓,一股股寒气在空中凝结成冰凌。
随后,他的手掌向前一推,冰凌立时激射而出,带起呼啸劲风,自四面八方向虚竹笼罩而去。
虚竹双掌合十,肌肤泛起淡淡的金光,突听“嗡”的一声,一道金色的虚影已将他周身上下笼罩,仔细瞧去,却是大钟形状,大钟上有梵文雕刻,金刚图案,栩栩如生。
当当当当~
冰凌射在金钟虚影之上,紧接着破碎开来,却始终无法突破金钟防御。
“冰龙皇爪!”
庄聚贤运转真气,寒气凝结,一层层玄冰在他手臂上凝聚成龙爪形状,然后猛然抓向那金钟。
第三百四十五章:盟主之位
轰!!
一声巨响声中,金色虚影轰然破碎,玄冰凝结的龙爪陡然抓向虚竹。
虚竹不闪不避,手臂如闪电般一振,一掌轰出,掌力雄浑激荡,力发千钧,更是有雷音炸开,端的是堂皇大势,光明正大。
砰!
玄冰龙爪与这金刚一掌交击,龙爪寸寸破碎,冰晶向四下攒射而去,打在地面上,立时就在地面上打出二三十个大坑,变得坑坑洼洼。
一些武林人士躲闪不及,惨叫一声,亦是被打出几个血窟窿出来,当场毙命。
庄聚贤的玄冰龙爪被打碎,虚竹的掌力也消耗的七七八八。两人又同时击出一掌,借着这一掌各自向后退了三丈距离。
“好强。”
两人眉头一皱,同时知晓对方的实力不容小觑。
下一刻,两人身影晃动,再度激斗在一起,以快打快,以强对强,顷刻之间,已互换了八十余招。
“大力金刚手、波若掌、拈花指、龙爪擒拿手……这小和尚好生厉害,短时间内,就使出了七八种少林绝技,而且每一种,都已是怒火纯情。”
“那庄帮主也极为厉害,而且他的武功路数实在见所未见,闻所未闻,老朽在江湖中闯荡五六十年,也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一门功夫。”
在众人讨论间,两人战斗愈发激烈,声势浩大无匹。
寒冰冻结,禅音阵阵,时而将此地化作被寒冰覆盖的北极,时而又是天花乱坠的佛陀道场。
一众武林人士不由感叹长江后浪推前浪,无论是庄帮主还是那小和尚,观其容貌,不过二十来岁,就有如此功力,他们与之相比,自己简直就是白活了几十年。
轰隆!!
半空中的金刚虚影与横空十来丈的冰龙互相碰撞,发出震天动地的轰鸣声,而虚竹和庄聚贤也从空中跌落下来。
两人面色微白,目光对视,虽还未分出胜负,却极有默契的没有再动手。
他们两人都察觉出对手的势力深不可测,再打下去,多半是两败俱伤,只会让他人来捡便宜。
一时间,都不愿轻举妄动。
一众武林高手也摸不着头脑,不明白他们上一刻打生打死,怎么现在就罢手不打了。
那丐帮长老全冠清倒是聪明人,眼睛一转就明白了这情况。
他朗声说道:“这位小师父武功好生了得,不愧是少林寺高徒。”
少林寺的玄慈方丈双手合十道:“贵帮的庄帮主真是英雄出少年,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深厚的功力。”
双方互相夸了一番,看起来颇为和睦,全冠清又朝人群中使了个眼色,当即就有一白发老者抚须道。
“丐帮、少林都是泰山北斗,再打下去也是伤了和气,而且两位都是当世英豪,若有损伤,都是抗蒙一大损失,不如今日就暂设正副两个盟主的位置,各位意下如何?”
玄慈和全冠清对视一眼,倒是颇为认可这一方案。
先把盟主的位置拿下来再说,以免迟生变故,至于盟主的正副之别,以后单独再作计较。
那老者又转过身来,望向众多武林高手:“不知各位是否有其他意见,若是没有,咱们就先拜两位盟主,再立盟规。”
一群武林中人面面相觑,其中不乏有人期望这少林、丐帮火拼起来,渔翁得利。却不想这双方都狡猾得很,竟然搞个双盟主出来。
但现在少林和丐帮两大势力都同意了,再加上庄聚贤和虚竹的武功实在了得,一时间倒也没有人反对。
“好,既然大家都同意,那么……”那老者也是德高望重之辈,正要继续宣布,就听一道淡淡的声音传来。
“呵,正副盟主,也亏你们想得出来?既然你们没有人有本事坐上这盟主的位置,不如就让本座来吧。”
“是谁!!”
这声音平平淡淡,却带着某种摄人心魄的魔力。所有人不由得顺着声音看去,就见一辆马车缓缓驶了上来。
驾车的是个女子,容貌绝美,灵动活泼,却又带着一丝妩媚之意,赤着双足,宛如山间精灵。在马背上还托着个中年女子,似乎被打晕了。
而说话的声音,正是从马车中传出。
“英雄大会之上,是何人口出诳语?”老者皱眉,他说话中气十足,一字字如同炸雷。
“老东西,年纪这么大了,何不隐居退世,子孙承欢膝下,何必要来趟这一趟浑水。”说话中,已有一个少年从马车中走下来。
众多高手一愣,却不想来人如此年轻,观其容貌,不过十二三岁。而且身上散发澎湃的气息,绝非那种老怪物可比。
紧接着,却又不为这少年的容貌所吸引,即使是驾车的少女又倾国倾城之姿,绝色天下,可伴随在少年左右,却也黯淡了色彩。
不但因为少年有着俊美的近乎妖冶的容貌,无瑕无缺。更因为他的风度神采,超越世俗想象,如若神魔。
那老者也怔了怔,察觉出这少年的不凡之处,但随即面色一厉道:“小子,老夫成名的时候,你还没有出生,如此不知天高地厚,简直找死。老夫也不取你的性命,但要给你留下个深刻教训。”
说罢,拔剑出手,一剑朝着夏云墨刺了过来。
在刺来的一刹那,老者心中却不禁闪过一丝疑惑。
他好歹也是在江湖上混了几十年,是个老江湖,知道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
这小子明显属于后者,若是往常,他绝不会计较这口舌之争。
可在先前,心头的怒意却在不断的放大,让他做出了无智之举。
第三百四十六章:争夺盟主之位
老者被夏云墨所激,脸上闪过怒意,步伐快若闪电,倏忽之间长剑刺出,眨眼就到了夏云墨的面前。
在这一刻,老者的气势与剑气攀升至巅峰,剑气将夏云墨周身上下笼罩,一旦爆发,便是雷霆万钧。
众人不由为之侧目,这老者是江湖中老一辈的剑侠,无论名望还是辈分都是极高,一手剑法精妙绝伦,已有多年未在人前显露,却不想他的剑法依旧如此可怕。
夏云墨随手捻来一片树叶,屈指一弹,如利矢般向老者长剑射去。
而老者出手虽是一时冲动,但他既已拔剑,就不再留手,长剑已化作璀璨光幕,树叶一落入剑幕之中,瞬间就被绞的粉碎。
可下一刻,漫天凌厉迫人的剑气陡然消散,老者陡然僵住,双臂无力垂下,面无表情。
这是怎么了?
就在所有人都在疑惑时,老者体内突然传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紧接着口中喷出鲜血,轰然倒地。
“师父,师父。”有人上去扶起老者,查看一番,老者虽然没有死,但真气逆转冲击筋脉,整个人却已差不多是废了。
众人不明所以,刚才电光火石之间的交手,他们只觉得这老者一出手就倒在了地上,而对方却只不过是弹出片树叶罢了。
唯有寥寥几人,方才露出似懂非懂的表情。
原来,在刚才的那一刹那间,老者气势攀升到了巅峰,剑法也运转到了极致。
可他的剑法中,却有致命的破绽
只是这个破绽隐匿的太深了,消失的太快了。就算能发现,也根本抓不住。
夏云墨抓住了这个破绽,并利用树叶,将老者的真气引导回他的筋脉之中,真气逆反之下,便有了眼前的这情况。
简单来说也不过是“借力打力”,但却是一记难以想象的妙手,纵然是创出“斗转星移”的慕容龙城复生,也未必能够比夏云墨做的更好。
夏云墨笑道:“你虽然想要取我性命,但我却依旧让你颐养天年,我的确是少有的好人啊。”
说罢,也不理会众人的反应,化作一道浮光掠影,倏然出现在虚竹和庄聚贤所立的空地之上。
“诸位既然无法决定出谁是真正的武林盟主,今日我兴致来了,不如让我来坐上这一位置,诸位看如何。当然,谁要是不服气,不妨来与我比上一比。”
他在面带微笑,缓缓渡步,有着说不出的从容自若。
众人见他手段诡异离奇,轻功高妙,却没有人出口反驳,当这个出头羊。
“在下丐帮长老全冠清,敢请教阁下如何称呼?”过了片刻,丐帮长老全冠清走了出来。
夏云墨似笑非笑道:“我姓夏,夏云墨,不是说这英雄大会所有人都可以参加么?以武论输赢,莫非现在又改规矩了。”
“这位夏公子。”全冠清抱了抱拳,微笑着说道:“虽说此次英雄大会,只要是中原武林人士就能参与。但如今两位盟主已经选出来了,而且是经过少林、丐帮还有一众武林同道的同意。你若想坐上盟主的位置,还请下次武林大会再来吧。”
显然,全冠清见识了夏云墨的武功,神乎其技,对庄聚贤没有信心,于是就想了个理由推辞。
而在他的话语中,丐帮、少林、乃至在场的武林高手,都已认同两位武林盟主,若是执迷不悟,那便是同所有人为敌。
“如果已经选出来了,那我的确不该再插手。”
夏云墨点了点头,就在全冠清刚松一口气时,他的嘴角忽的勾勒起一丝诡秘的笑容:“可是,若你们这两个盟主都不在了,那我是不是还有机会。”
全冠清眉头一皱道:“阁下是要做什么?莫非是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大打出手,杀人灭口?”
夏云墨摇头道:“放心,我不会先动手的。”
全冠清一怔,什么意思,不会先动手?那还是会动手?
这时,夏云墨的目光已经转向庄聚贤,在这一刻,庄聚贤只觉得周身上下的秘密,都暴露在这一双深邃的眼眸之中。
“庄聚贤,聚贤庄,若我没有猜错,比便是当初聚贤庄的少庄主游坦之。”
庄聚贤忍不住向后退了两步,嗫喏道:“我……我……”他虽已有一身大宗师武功,可在心性上还差的太多。
面对有着神魔气势的夏云墨,不由得生出胆怯之气。
终究不是一步步走上大宗师境界的高手啊。
“游骥和游驹两兄弟并称“游氏双雄”,好客大方,过往江湖之人无不倾力结交,但有所求皆尽心尽力,极有孟尝之风。故而虽然二人武艺不算绝顶,但聚贤庄在武林之中却极有声望。”
夏云墨摇了摇头,一幅恨铁不成钢的模样道:“你身为聚贤庄的少庄主,游骥的儿子,却投靠忽必烈,谋划中原武林,你父亲若是泉下有知,定是死不瞑目。”
“我没有……我没有……你不要说了……不要说了。”庄聚贤浑身微微发颤,一时间情绪难以自控,玄冰真气外泄,足下立时蔓延起一片冰层。
四下武林人士见此情况议论纷纷,望向庄聚贤的目光隐隐有些变化。
“蒙古大军一向残忍,屠城灭国,不在少数。一旦入主中原,必定是尸山血海,流血漂橹。而你……就是遗臭万年的罕见。”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庄聚贤捂着脑袋,声音低沉,如同野兽低吼,忽然双一红,猛然咆哮道:“我他妈叫你不要说了,你听不见吗?!”
话语中,无尽森寒爆发开来。
第三百四十七章:化身白蟒
“我他妈都叫你不要说了,你耳朵聋了吗?!”
庄聚贤头颅微微下垂,长发垂落,胸口起伏不定,仿佛即将爆发的火山。
他在咆哮间,身上散发出酷寒之意,以他足下为中心,地面寸寸冻结,仿佛要将这片天地化作寒冰世界,而他就是掌控寒冰的天神,有冻结万物之能。
“去死吧!”
只见庄聚贤脚下冰晶地面此地炸开,他整个人朝前一扑,化为一道冻结天地的寒冰,几乎没有时间间隔,好似瞬移般与夏云墨撞在了一起。
轰!!
劲气炸开,与此同时,掀起滚滚寒浪,向四面八方爆发开来,将周遭武林高手迫的人仰马翻,惊呼连连,更有人来不及抵御寒气,直接就化作冰雕。
庄聚贤则是和夏云墨撞如佛塔之中,牢固坚硬的佛塔在两人的碰撞下,豆腐渣般脆弱,“轰隆隆”中坍塌下来,两人深陷其中,无数土木砖石在劲气交击内化作粉末。
“为什么不听话!!”
“为什么要让我生气!!”
“为什么你们总是这么自以为是!”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庄聚贤双眸中透露着歇斯底里的疯狂,嘴角咧开,扯出一个狰狞凶恶,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他双拳上覆盖着一层淡淡的玄冰,不断轰击而出,迅如狂风骤雨,厉若山洪爆发,眨眼间不知打出了几百击千拳头,夏云墨竟没有丝毫的反手之力。
一众武林高手都是胆战心惊,除了宗师一流人物,其余人纷纷退避三舍。在那雷霆般的轰炸中,一层层寒气冷风爆发开来,使人骨髓都仿佛要冻结一般。
在庄聚贤携带狂暴寒冰真气的拳头轰击下,夏云墨的身子朝不断被打入地下,一丈、三丈、十丈……
“给我死啊啊啊!!!”
庄聚贤的拳头上爆发出无匹的寒意,狂暴力量毫无保留的朝着夏云墨宣泄而去。
砰!
这一次,再次将夏云墨打入地底十丈距离,整个少室山都出现了一个巨大而深邃窟窿,窟窿中有一层厚厚的冰层,散发出无尽寒意。
而那佛塔也彻底消失不见,先是被两人打的坍塌下来,紧接着被寒气冻结,最后在如刀般的冷风一刮,直接就化作了碎末齑粉。
庄聚贤微微喘息着,这一番爆发之下,即使是他也有些吃不消。
想来对方在这一番轰击下,就算不死,只怕也已重伤,无力再战。
可就在此时,一道人影已从冰窟底部冲出,向他劈来一掌。
这一掌带着无匹的热力,炙热的高温把空气都燃烧起来,化世间为熔炉,冰窟中的寒冰也立时融化开来,如雪遇骄阳。
庄聚贤脸色微变,双眸中露出凝重无比的神色。他双手平伸,一面厚重的玄冰盾抵御在胸前,在功力的催动之下,玄冰盾散发出森然寒气,如同两面天盾,仿佛能够抵御世上一切攻击。
轰!!
掌力与玄冰盾碰撞,盾上立时出现蜘蛛网般的碎纹,并且飞速的融化开来。又在“砰”的一声中碎裂开来,残余的掌力轰击在庄聚贤身上。
好在经过玄冰盾的缓冲,这一股掌力已没有那般可怕,在庄聚贤的承受范围之中。他借助这道掌力,凭空飞出三十余丈的距离在终于停下来,而嘴角也渗出一缕鲜血。
庄聚贤抬头望着下方面含微笑的男子,不可置信的说道:“你没事?!”
对方在他的一顿狂轰滥炸般的攻击中,除了衣服有些皱褶外,几乎没有丝毫的改变。
“好拳,用来制冷不错,但力道还差了一点。”
夏云墨对这具身躯很满意,在修行了北冥神功后,这具身躯进一步得了成长,几乎没有任何破绽。庄聚贤看似凶猛的攻击,只是稍微造成了些轻伤,呼吸间就已愈合。
他旋即五指合拢,嘴角扬起一缕笑容:“下面,该我了。”
夏云墨顿足,周遭方圆五十丈的范围,就好似遭到天灾过境一般,爆发出惊天轰鸣,于此同时,他整个人穿空而上,一掌劈出,掌势直如天河倒泄,磅礴悠长不可估量。
也就在下一刻,庄聚贤被这一掌轰飞,整个人撞在了一座佛殿之中,佛殿朝下坍塌,砖石碎木,烟尘飞扬,顷刻间就化作一片废墟。
溅射的石块碎片雨点般爆开,许多少林寺弟子遭受池鱼之祸,死伤惨重。
而庄聚贤,则彻底失去了踪迹。
丐帮弟子灰头土脸,心头惶恐至极。
而先前口灿莲花的丐帮长老全冠清在夏云墨两人交手波及的范围之中,已然化作一座冰雕,而后被宣泄的劲风吹的粉碎。
“庄聚贤,出来吧,我知道你没有死!”
夏云墨望着那一片废墟,淡淡的说道。
轰!!
一条白色匹练从废墟中冲了出来,连绵百丈,恐怖到了极点。
这并非是它身躯长达百丈,而是它速度太快,拉出一条残影,给人的错觉。
夏云墨一眼便看清了这怪物的模样,这是一头长达十丈,浑身雪白,浑身萦绕着一股极寒之意的巨蟒。
“我要你死!!”
白蟒瞧眼中闪过一丝仇恨之色,张开血盆大口,发出一记低吼,
低吼声中,白蟒嘴里吐出一道森寒的白气,朝着夏云墨铺天盖地的涌了过来。
“这就是忽必烈传你的武学吗?果然有一套。”
夏云墨身上散发出一股酷烈的气息,以他为中心,方圆十丈范围之内,空气都变得扭曲起来,地面被炙烤出无数裂痕。那一股冰寒气息一靠近这十丈范围,立时冰消雪融,没有丝毫作用。
白蟒见寒气不奏效,于是朝着夏云墨撕咬过来,速度快到极致,再加上庞大的蛇首,竟排出轰隆音爆之音,而它爬行过的地方,也马上覆盖上一层玄冰。
夏云墨身影陡然消失,让白蟒咬了个空。
接着,他的身影出现在白蟒的头部,双脚踩在白蟒的蛇头上。
“这武功倒是有意思,现在归我了。”
北冥神功运转!
……
ps:推一本朋友的书,仙侠玩梗搞笑,我师父都是大反派,下面有直通车
第三百四十巴掌:我全都要
北冥神功!!
北冥神功是逍遥派最高武学,练成北冥神功后,全身每处穴道皆可吸人内力,化为北冥真气。
且北冥真气阴阳兼具,阳刚北冥真气煎熬如火炉,阴柔北冥真气冷于寒冰数倍,兼具天下武学。
而且这一方世界,还不只是金系的“天龙八部”,而是多个世界的混合,大宗师高手都有不少。
北冥神功比起原版,更胜数筹不止。
夏云墨曾经就是为了北冥神功,而放弃了镇天神剑碎片,有此可知他对这一门武学期待之深。
而北冥神功也未曾辜负他的期待,其吸人功力的特性不但提升了数筹,而且这一门武学中还蕴含着“重生”的法门,谓之“北冥重生法”。
按照电影的剧情,丁春秋便是学了北冥神功,修为大增,但还是被虚竹打碎了肉身。可他又利用“北冥神功”重生,甚至**恢复到了鼎盛时期,不再老朽。
只可惜刚刚重生,元神还未成形,就被阿紫打的魂飞魄散。
夏云墨也正是借助北冥重生法的这一特性,让他的完美之躯得到了进一步的成长,虽然还未臻至巅峰时期,但一身修为已然深不可测。
此时,夏云墨出现在白蟒的头顶,双脚踩在蛇头上,脸上浮现勾勒出一丝恶趣味的笑容。
“这武功倒是有意思,现在,归我了。”
说着,就运转北冥神功,涌泉穴、太白穴等穴位立时生出一股强大的吸力。
庄聚贤化身的白蟒感到全身的力量疯狂向头顶涌去,又传入到夏云墨的体内,他内心不由得变得慌乱恐惧起来。
只听白蟒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时候咆哮,寒气将它前方十丈的任何事物都化作冰雕。
布满鳞片的尾巴抽爆空气,拖出一条残影,朝夏云墨身上狂抽而来。
砰!
白蟒尾部所携带的力量极为可怕,猛地抽到夏云墨身上,发出一道震动天地的轰鸣声。
但夏云墨的身子一动不动,稳如泰山,反倒是白蟒的头颅却向下一沉,重重的砸在地面上,将地面砸出个偌大深坑。
原来在白蟒抽中夏云墨的那一刻,他运转起了太阴真气,借力打力。白蟒全力的一次抽击,那却全都传到了他自己的头颅上。
白蟒感觉体内的力量流逝的越来越快,它不断的翻滚,将草木建筑夷为平地,岩石崩裂,飞沙走石,试图将夏云墨甩下来。
但夏云墨的身形却像是磁铁一般,怎么也甩不掉。
倒是一帮少林寺众僧看的心惊肉跳,佛塔寺庙在一人一蛇的破坏下,尽数坍塌,让他们心疼不已。
但偏偏这一人一蛇都强悍到了极点,而现在战斗也到了白热化期间,只怕擅自阻止,非但没有丝毫作用,反倒会伤了自身性命。
就连虚竹想要上前,都被方丈拦了下来。
白蟒体内的真气逐渐被吸走,挣扎越发无力,最终“轰”的一声倒在地上,扬起无数烟尘,接着再次化作庄聚贤的模样,全身赤·裸的瘫倒在地,气息微弱,脸色煞白。
夏云墨则是一脸的神清气爽,只是周身上下弥漫着一股寒气。
吸收了如此滂湃的真气,他一时也有些吃不消。但微微运转日月真气,就很快将那寒气收敛到了体内。
“寒蟒吞天功,呵,口气倒是挺大。”夏云墨眉宇间闪过思索之色,他不但吸取了真气,甚至还得到了庄聚贤的一些的一些记忆。
当初,聚贤庄一战,游氏双雄战死,游坦之恨极了萧峰。
但他的武功与萧峰比起来,简直可以说是天壤之别,加之萧峰又成了南院大王,他根本就没有丝毫的报仇可能。
游坦之四处拜师学艺,寻找机遇,可所遇到的师父也多是沽名钓誉之辈,对他无甚帮助。
直到偶然一次,他去天山寻找一位奇人,却意外吞下一只天山冰蟾,并且也是在此时遇到了忽必烈。
忽必烈本身就是域外天魔的化身,擅长扭曲蛊惑人心,他将游坦之收为徒弟,并传授了“寒蟒吞天功”绝学。
游坦之吸收了天山冰蟾,加上这“寒蟒吞天功”,以及忽必烈传授他一套魔门秘法,使他修为飞速上涨,短时间内就臻至大宗师境界。
不过,他这大宗师境界是强行提升上来,水分很大,真正实力只能发挥出十之**。
而且,夏云墨发现,游坦之所修行的“寒蟒吞天功”中存在这一个极为隐匿的破绽,即使夏云墨此前都没有发现。
可一旦这个破绽被人利用,那么就是宗师高手,也能轻易击败游坦之这个大宗师。
看来忽必烈对游坦之也有防备啊。
后来,忽必烈让游坦之前往丐帮,争夺武林盟主。而全冠清则是蒙古安插的棋子,将帮助游坦之掌控中原武林,最后就有了今天的这一出戏。
“你们的帮主还没有死,快送下去休养吧。”夏云墨对远处的丐帮众人招了招手。
他不曾杀死游坦之,这人身负冰蟾异力,而且性情偏激,极易控制,将来或许可以成为自己手下的一颗棋子,坐镇一方。
接着,夏云墨将目光一转,放在了虚竹身上。
“你好。”夏云墨身影一飘,陡然出现在虚竹面前。
“阿弥陀佛,小僧虚竹见过夏施主。”虚竹骤然一惊,双手合十。这小和尚身怀绝世武学,不过从未下山,倒是显得极为质朴。
“施主大驾少林,破坏武林大会,重伤丐帮帮主,究竟意欲为何?”玄慈手持禅杖,低眉颔首,倒也是一派高僧气象。
夏云墨转过头开,看向玄慈,这位大名鼎鼎的少林寺方丈,武林的泰山北斗,目光就多了些玩味。
“原本此次上山,我是想拜会少林寺的一位前辈,顺便借阅少林秘籍,看看能否对我武道有所裨益。行至山路,偶遇四大恶人,却是想起了一桩旧事,特向玄慈方丈讨还一笔公道。上了少室山后,见到武林大会,推选盟主,玩心一起,却想当个武林盟主看看。”
“借阅秘籍,讨还公道,当选盟主,这三件事,我全都要。”
夏云墨手掌一握。
第三百四十九章:无恶不作
玄慈双手合十,摇了摇头道:“施主若是借阅经书,少林寺自当奉上。但秘籍一事,休要再提。少林绝技,概不外借。当然,施主若愿削发为僧,在少林苦修二十年,也自能阅读经书秘籍。”
夏云墨哈哈一笑道:“无妨,此事暂时押后。等我坐上武林盟主的位置,少林寺就成了少林分舵,大家就是自己人了,到时候想必少林便不会拒绝了。”
少林众僧齐齐念了一句“阿弥陀佛”,便打定主意,绝不让眼前这少年登上武林盟主的位置。
夏云墨笑道:“既是如此,不妨先完成第二件事。我来向少林寺讨还一笔累累血债,匡扶正义,秉持公道。”
少林寺一须发发白的僧人作怒目金刚相:“施主这是何意?莫不是要为了武林盟主之位,来污蔑我少林寺。可笑,可笑。”
夏云墨风轻云淡的笑道:“可笑?世上可笑的事情很多,但若是以为以为少林寺的一位得道高僧,表面慈悲为怀,悲天悯人,背地里却是冷酷凶戾,视生命如草芥,更背负了数不清的血债,这似乎并不好笑。”
他擅长精神武学,这一番话语中,带着某种神奇的魔力,使得一众武林高手窃窃私语,望向少林众僧的眼神也有所改变。
少林寺中一众普通弟子亦是心神动摇,额头冷汗直冒。
数位少林玄字辈高僧却是不受影响,他们火冒三丈,怒目圆睁,连连发出叱咤雷霆之音:“猖狂小辈,我少林千年宝刹,名声威震海内域外,岂容亵渎?!”
“阿弥陀佛,施主如此诽谤佛门,难道不怕我佛降下无量业火,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他们的声音如若雷霆,震耳发聩,更是蕴含着一股禅力,使得在场众人微微清醒起来。
“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夏云墨摇了摇头:“婠婠,把叶二娘丢过来。”
“好勒!”马车上的婠婠笑靥如花,素手提着叶二娘,朝夏云墨用力一扔。
夏云墨接住叶二娘,解开了她一部分的穴道,让她可以看,可以听,却不能动,不能说。
少林方丈玄慈身躯顿时一阵,直勾勾的盯着叶二娘,目光中有着说不出的复杂。
“这好像是“无恶不作”叶二娘?”
“我听说过她,是四大恶人排名第二。喜欢盗取别人家的婴儿来玩弄,玩弄完便即杀害。”
武林人士中有不少认识叶二娘,知道四大恶人的名头。
夏云墨朗声道:“我来向诸位介绍一下这女人,他便是四大恶人中排名第二的“无恶不作”叶二娘,喜好抢别人的孩子来玩弄,便似常人在菜市购买鸡鸭鱼羊,拣精拣肥一般,玩弄腻味了就残忍杀害。”
众人听在耳边,不由得为之胆寒。
夏云墨继续说道:“这女人如此行为,已有二十四年,她所玩弄杀害的婴儿,只怕没有万八千,也有三五千。只因她一人只故,导致成千上万的家庭破碎,沉浸在痛苦之中。”
先前夏云墨只是随口所言,就已让人心神摇晃。
此时他的话语中,更是带着精神异力,一缕缕魔念随着声音扩散出去,有着不可思议的效果。
再加上夏云墨的话语虽然平淡,但内容却是骇人听闻。
少林、丐帮等各大势力,皆是眉头紧皱。一些急公好义,热血未冷的武林人士
更是咬牙切齿,杀意沸腾,恨不得将叶二娘千刀万剐一般。
他们许多人都知道叶二娘的恶名,也都听说过她每天杀一婴孩的传闻,偶尔从旁人口中听闻此事,难免会义愤填膺,但很少有人会深究。
可在此时,听夏云墨一番极为粗浅的推论,却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与叶二娘想比,四大恶人里的其余三人,就好像是在玩小孩子过家家的游戏一般。
江湖中所谓的江洋大盗、山贼土匪,更是天真善良,慈悲渡世的大好人,大善人。
人群中有人道:“既然如此,是该把叶二娘千刀万剐,但这与少林寺有何关系?”“叶二娘之所以会残害婴孩,便是因为她自己也曾生过一个孩子,却被人偷走。而与她生下孩子的奸夫,正是少林寺的一位大德高僧。这位大德高僧,明明只需对叶二娘稍加劝诫,便可以拯救无数生命。但这高僧贪图虚名,置无辜的婴孩性命不顾。这一份累累血债,至少有一半算在他的身上。”
夏云墨淡淡开口,却再次让武林群豪议论纷纷。
“少林寺乃是武林泰山北斗,若少林都有这样的恶人、罪人,那天下的寺庙何其多也?”
“高僧?什么少林寺,什么千年古刹,我看不过是欺世盗名,狗屁不如。”
夏云墨解开叶二娘的穴位,她的脸色惨白,身形摇摇欲坠,一下子瘫坐在地上。
“叶二娘,说吧,把那位高僧的名字说出来!”夏云墨望向叶二娘,眼眸一片冰冷。从某个方面来说,这是个可怜的女人。
但那所谓的可怜,与她所犯下的滔天罪孽相比,实在不值一提。
叶二娘紧紧咬着嘴唇,不发一言。
夏云墨眼睛微眯:“叶二娘,事到如今,还不肯将你的老相好说出来么?你若说出来,我可以告知你孩子的下落。”
叶二娘身子一震,但旋即面露凄苦之色,哀求道:“夏……夏公子,请你大发慈悲,饶过他吧。他……平生从未真正做过一件坏事,他……虽有过错……却也是无心之失。他在武林中德高望重,年龄又那么大了,不要再逼他。”
倒也是个痴情女子,即使听到了苦苦寻找多年孩子的消息,却也不愿将那人供出来,也仅仅是因为不愿污了那人名声罢了。
夏云墨摇了摇头道:“既然错了,就该认罚。你一样,你的相好也是一样。”
叶二娘怔了片刻,旋即双眸一片血红,歇斯底里嘶吼道:“冤有头,债有主,我之所以如此,还不是因为抢走我孩子的那恶贼。你若是真要惩恶扬善,那你倒是将那人找出来啊。”
她这几句话,如若地狱中发出,充满了无限恶毒之意。
“虽然你这几句话是在推卸责任,但也有些道理。”夏云墨摸了摸下巴,旋即扬声道:“也罢,我便让你心服口服!”
说罢,他闭上眼睛,运转魔念,玄之又玄的精神秘法搜索整个少林寺。
只是一刹那的功夫,他就再次睁开眼睛。
找到了。
两只躲在暗处多年的小老鼠。
夏云墨双指一并,朝着远处的一座佛塔点过去。
轰隆!!
刹那间,那佛塔“咔嚓”连绵爆响,已之上而下不知裂开几百几千道伤痕。在惊天动地的巨响声中,高达十丈的,庄严华丽的佛塔猛然崩塌,大块大块的滚石四面流淌。
众人不由得吞咽口水,这近乎神魔的手段,实是骇人听闻,仿若神迹。
同时,有一道人影从佛塔中射出。
只见这人光头黑发,也是个僧人,黑布蒙面,只露出一双冷电般的眼睛。
这人的轻功简直高妙至极,如若闪电疾风,就连玄字辈的高僧也为之叹息。却同时心生疑惑,如此高手,怎从未见过。
只是这人此时十分狼狈,他先前躲在佛塔中,却不想夏云墨一指按来,他心中顿时生出莫大的恐惧,前所未有的危机感涌上心头,瞬间就从佛塔中飞射而出,这才避免了葬身佛塔的危险。
接着,夏云墨又是一指点出,无匹的指力遥遥传出,这一次却是将山林中的一个脸上蒙面的灰衣僧人逼了出来,这僧人同样带着面巾,轻功高明。
夏云墨淡淡道:“左边这位施主,唤作萧远山,也就是当初抢走你孩子的神秘人。”
叶二娘眼中闪过仇恨之色,双手好似从地狱中伸出的鬼爪,向萧远山抓去:“你这恶贼,为什么要抢走我的孩子,你不得好死!”
夏云墨衣袖一挥,就将叶二娘扫在地上:“慢来,都说冤有头债有主,这可还未到追根溯源的地步。”
说着,又将目光望向萧远山:“萧施主,麻烦将你的来历报上来吧。”
左边的蒙面僧人哈哈大笑,豪气十足:“好!好!好!你若真有本事,那就让一切恩恩怨怨,来个大了结吧!”
说罢,一把扯下面巾。却见他浓眉大眼,高鼻阔口,一张四方国字脸,颇有风霜之色,顾盼之际,极有威势。
“萧峰?不对,他比萧峰大的多。”
“此人纵然不是那契丹恶贼,也与他有莫大关系!”
眼前这人面容竟与曾经的丐帮帮主萧峰,有八分相似,只是双鬓斑白,苍老了许多。
“老子萧远山,便是萧峰的父亲。”那僧人朗声大笑,笑声尽显豪迈本色,又带着几分刻骨铭心的仇恨:“当年,我原是辽国三军总教头……”
随着萧远山的讲述,一桩数十年前的恩怨缓缓展现在众人面前。
“那带头老大害得我家破人亡,我若将他一掌打死,岂不是便宜他了。是故,我抱走了他的孩子,让他也尝尝骨肉分离之苦……”
群雄面色复杂,一时久久无言,竟说不出话来。
萧远山身为辽国三军总教头,,每每劝阻辽皇帝禁动刀兵,活人无数,但最终却为人所害,落了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带头大哥德高望重,原也是为了中原武林,却铸成大错。可他杀的是辽人,在众人看来,辽人都该死。
萧远山说完,再次将目光放在夏云墨身上。
到了如今,他的孩儿萧峰已是辽国南院大王,那带头大哥的下场不会比他好多少,可这人却说还未到追根溯源的地步,究竟又有何用意?
至于生死,他已不放在眼中。
夏云墨摇了摇头:“慕容施主,该你了。”
右面的蒙面僧人伸手扯下面幕,露出一张神清目秀、白眉长垂的脸来:“阁下当真是好手段,好本领,眼光也当真厉害,居然将我认了出来。”
这人,正是慕容博。
夏云墨道:“慕容博,你为复兴燕国,不惜挑拨两国纷争,你可认?”
慕容博此时也干脆的很:“不错,当年正是老夫假传讯息,想要借此挑拨宋辽武人打斗,我大燕便可从中获利。”
萧远山几欲疯狂,原来这才是罪魁祸首。
二三十年来,这人曾多次与他在藏经阁碰面,两人皆是在藏经阁偷书,有还切磋一番,互相欣赏。
“你这老贼,领死吧!”
他向前一踏,足下地板寸寸碎裂,而他整个人好似疯魔了般向慕容博扑了过去。
“哈哈哈,来吧,看看究竟是谁杀了谁?”
慕容博大笑声中,使出在少林寺中偷学的绝技,迎击了上去。
一切都在预料之中,夏云墨先是瞥了一眼怔住的叶二娘,下一刻却毫无征兆的向虚竹攻了过去。
“和尚,接我一掌!”
第三百五十章:虚幻
就在这一瞬间,夏云墨骤然出现在虚竹的面前,一掌拍出,劲力刚猛,开碑裂石,碎金断玉,直如等闲。
“阿弥陀佛!
虚竹也是大宗师一流人物,虽然年轻,但反应却极为迅疾。
他发出宛如洪钟大吕一般的佛号,这声音中竟似也蕴含着真言之力,汹涌如潮,震的众人双耳中嗡嗡作响。
同时,虚竹向前踏出一步,手掌凌空按去。漫空之间,顿时生出重重异像,是有一尊百丈巨佛盘坐虚空,朝着夏云墨按去。
轰!!
两人甫一交手,便是惊天动地。
巨大的轰鸣声好似无数霹雳,同时爆炸开来,滚滚雷音响彻整个少林。
两人交手之地,更像是掀起了一道巨大狂飙飓风,席卷着脚下十数丈之内的无数破碎地板,四面八方飙射而去。
轰轰轰轰!!
夏云墨与虚竹展开闪电般的交手,越来越快,越来越激烈,好是成千上万的雷霆同时炸炸裂。
雄浑的真气四溢,劲气荡漾开来,即使余波也有摧枯拉朽般的力量。
他们两人的战斗,似乎比起夏云墨和庄聚贤的战斗更加惊心动魄,破坏力也更为凶悍。
一座座佛殿嗡嗡颤鸣,接着出现绽出无数碎痕,最终抵不过凶厉劲气的侵袭,轰然崩塌,寺中佛像、香火随之湮没。
一群和尚气的咬牙跺足,这一战后,不说其他,单是重建佛殿就要耗费大笔的时间与金钱。
两人飞速交手,眨眼间就过了百招,却不分胜负。
就在此时,虚竹浑身弥漫出一股庄重,威严,宛若佛陀神圣的气息。
他的身形似乎无限拔高,仅仅是片刻之间,便是与天平齐。
他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庞大的存在感充塞天地,任何事物在他面前都小如蝼蚁。
“我佛慈悲!”
天花乱坠,地涌金莲,浩荡的佛音弥漫整个天地。
在这一刻,虚竹仿佛真真正正的成了如来降世,就连无数僧人也忍不住顶礼膜拜,如若神圣。
他张开一只大手,五指轮转,从天而降,像是封锁了一切空间,无论任何事物都难逃他的掌心。
夏云墨大吼一声,一拳挥击而出,雄浑的气血冲天而起,一股股惊人的热量从他体内弥散出去,好似巨大的火炉,烘烤天地。
轰!!
拳掌交击,却都带着超乎凡人想象的力量,周围空间蓦然动摇起来,所有人都好是怒海汪洋中的一叶扁舟,随时都有被颠覆的可能。
在这一记毫无花哨的碰撞中,夏云墨闷哼一声,整个人倒飞出数十丈,然后重重的砸在地面上,令整个地面下沉了数尺。
“噗!”
夏云墨躺在大坑之中,他衣衫破碎,骨骼断裂,浑身肌肤崩裂出无数伤口,欲要挣扎着起身,却吐出一口鲜血,连站也站不起来。
一众武林人士看的目瞪口呆,先前夏云墨的给众人感觉是修为深不可测,仿若天人。
可转眼间,就被虚竹打倒在地,实是给人很梦幻的感觉。
有人吃惊,有人震动,有人却是在狂喜。
“哈哈哈哈,你这恶贼,去死吧!!”
叶二娘眼中闪过疯狂之色,面露喜意,抢过旁边一个武林人士的长剑,“呛啷”一声,拔剑出鞘,向夏云墨刺了过去。
叶二娘实是俱极、恨极了眼前这人,恨不得将夏云墨千刀万剐。
所以叶二娘一见虚竹隐隐露出犹豫之色,便迫不及待的想要将这人刺死了。
“不要!”
隐隐中,似乎有一道熟悉声音传来,十分急切,但已经近乎疯魔的叶二娘却已懒得理会了。
“嗤”的一声,长剑已经穿透了夏云墨的身子,鲜血顺着剑身缓缓滴落。
夏云墨的眼中带着惊愕之色,似乎还不可置信。
剑已从他胸膛拔了出来,鲜血也像是箭一样飞射而出,如雨点般洒落在叶二娘的脸上、衣服上。
在这时候,叶二娘心中升起大欢喜,大愉快。
她扬天大笑,笑声中充满了疯狂之意。
可就在此时,叶二娘忽然发现,四周景物似乎发生了改变。
先前夏云墨与虚竹战斗,导致一片寺庙坍塌,山林催折,狼藉一片,宛如天灾过境。
可此时虽还是坍塌了许多建筑,但战斗波及的范围却明显小了很多。
而四周的武林人士中,都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叶二娘,少林弟子更是愤怒至极,几乎就要上了撕了她一般。
“看来你并没有幡然悔悟,心中的“魔”反而更加深沉了。”那宛如梦魇的声音再次传出,接着又是一声叹息。
是他!
是他!!
叶二娘脑袋一偏,就看到了夏云墨站在不远处,摇头叹息。
他没有死!?
那我杀的又是谁!?
叶二娘发怔了片刻,终于回过神来,低头瞧去,却是一个僧人倒她面前,双耳招风,嘴唇上翻,不是虚竹又是谁?
此时的虚竹胸口被刺了一剑,双眸无神,已然没了气息。
“我……我……为什么……”
叶二娘身子一颤,手中沾血的长剑已经掉在了地上。
看着横死在眼前的这个和尚,她的心中泛起一股莫大的悲痛,双眸中眼泪止不住的滴落。
原来,叶二娘先前所见种种,都是夏云墨随手布置下的一道幻境。她所见所闻,皆是虚幻。
夏云墨也的确向虚竹出手了,而且一出手便是雷霆手段,轻易就将虚竹击败。
可在叶二娘的眼中,却是夏云墨重伤倒地,让她欣喜若狂,接着便就有了眼前这一幕。
至于幻境中的喊声,便来自少林方丈玄慈。
只可惜,叶二娘出手太快,太狠,太决绝,根本不给人阻止的机会。
“叶二娘,你想知道你儿子的下落吗?”夏云墨再次开口。
“儿子,对,我的儿子……”叶二娘陡然一个激灵,从莫名的悲痛中走了出来,目光中带着哀求的望着夏云墨。
“你为什么不看一看这小和尚的后背,屁股,有没有香疤。”
话语很轻,但在叶二娘听来,却感觉到无比的恐怖与阴冷。
骨髓、心脏都仿佛在此刻被冻结了一般。
第三百五十一章:尘埃落定
当夏云墨的话说完,叶二娘生出无比恐慌,她双腿酸软,脸色煞白,探出颤巍巍的双手,解开虚竹的衣襟,掀开僧衣。
“不!!”
下一刻,叶二娘发出凄厉不似人声的呐喊,原本苍白的面容更似苍老了十年、二十年一般,几乎当场晕厥在地。
原来,她当初在孩子的背脊、屁股两边各烫了九个香疤,一共二十七个,而这在虚竹身上也一一体现出来。
虚竹,就是她的儿子。
她杀了自己的儿子。
“报应啊,报应。我杀了别人的孩子,现在又杀了自己的孩子。”叶二娘面容扭曲,忽然哈哈大笑,笑声中有着深沉的绝望:“可是为什么要报应我的孩子,为什么不报应在我身上。”
武林群豪看着眼前这一幕,他们并没有惩恶扬善的快意,只有一股寒意从心头升起。母子相残,本就是一出难以言喻的悲剧。
“二娘,不要!”
玄慈方丈忽的历喝一声,却已经来不及。
那叶二娘心中充满绝望,竟一掌向自己额头拍了过去。
她倒了下去,双眼依旧是痴痴的望着虚竹。
“阿弥陀佛,冤孽,真是冤孽啊。”
玄慈叹息一声,颤巍巍的走上前来,抱住叶二娘与虚竹的尸身,眼皮一合,两行浊泪滚落。
“玄慈方丈,你终于肯站出来了。”夏云墨淡淡的注视着玄慈,声音平淡,无悲无喜。
若说起来,玄慈也是始作俑者之一。
而且若论罪孽,不输于叶二娘。
他身为少林方丈,隐为中原武林领袖,一举一动都决定了江湖格局。可此人的智慧、心性、武功,都担不起这等重担。
当年轻信慕容博,率领中原高手,截杀萧远山一家,埋下巨大祸根,实为不智。
萧峰被指认契丹人,为找出当年带头大哥,诸多江湖好手被卷入这场腥风血雨之中,死于非命。
可玄慈眼睁睁看着这些高手为维护他的名声而死,却装聋作哑,稳坐少室山。
乃至于成年上万的婴儿被叶二娘折磨致死,他明知只需对叶二娘稍加劝诫,就可减少杀戮,却为了虚名,无动于衷。
这样的人,也配做少林方丈?
眼见玄慈走出来,一众武林群豪也不禁哗然。
纵然他们知道那“带头大哥”和“叶二娘相好”是一位少林玄字辈高僧,却也绝想不到会是玄慈。
或许先前已经有人猜出来,但又有谁敢去说?
他们看向少林寺的目光隐隐有所改变,不再敬畏,而是带着冷漠与厌憎。
少林寺群僧不仅心头叹息。
少林寺——完了!
至少数十年内,休想恢复元气。
那些坍塌的殿塔不过是小事,真正致命的是少林寺的名誉受损。
至此以后,少林寺名声在玄慈的影响下,变得恶臭起来。再加上夏云墨在背后推波助澜,只怕接下来数十年时间,都难以冲刷。
实际上,夏云墨如若要坐上武林盟主的之位,那么镇压少林、丐帮这武林两大帮派,就是必行之事。
这两大门派名声太隆了,大名垂世。
即使夏云墨坐上武林盟主的位置,如若他与两大门派发生冲突,江湖豪士又该听谁的?
玄慈颤巍巍的站了起来,看着夏云墨,双手合十道:“阁下……好狠毒的心肠啊。老僧与叶二娘纵下十八层地狱,亦是罪有应得,可是……可是……虚竹他心地善良,宅心仁厚,从未犯下恶事,你……又何何必要了他的性命。”
夏云墨淡漠道:“叶二娘害死的孩子,又有谁不无辜?又有谁该死?”
玄慈双手合十,沉默了半响,方才朗声说道:“老衲犯了佛门大戒,有伤少林清誉。玄寂师弟,依本寺戒律,该当如何惩处?”
玄寂便是少林寺戒律院和龙树院首座,负责刑罚一事。
玄寂皱了皱眉,道:“这个……师兄……”
玄慈叹息一声,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自来任何门派帮会,宗族寺院,都难免有不肖弟子。清名令誉之保全,不在求永远无人犯规,在求事事按律惩处,不稍假借。”
玄寂还未说话,却听夏云墨朗声道:“虚竹身死,庄聚贤重伤,至此以后,我便是武林盟主,各位可有意见?”
在这一刻,夏云墨不再掩饰自己的气机,强大的存在感充斥着每一寸空间,仿若冥冥青天上的一**日,携裹着凛然神威碾压下去。又仿佛亘古以来就屹立天地的神山一般,令人不由得心生敬仰。
窃窃私语的少室山为之一静,鸦雀无声,无形物质的魔念轰然弥散出去,摄人魂魄。
在这一刻,他的人心与天意相合,成了神魔一般存在。
一众武林群豪早已见识了他的手段,此时更是如见神圣,已有人不自觉的半跪在地,高呼“参见盟主”。
这动作与声音仿佛风暴一般,顷刻间席卷了在场绝大多数人。他们纷纷半跪在地面容恭敬,口呼“盟主”。
于是乎,夏云墨就成了武林盟主。
在成为武林盟主的这一刻,夏云墨忽的感觉冥冥中有某种力量加持在身,而他的威严也越发的浩大起来,有种天命加身的感觉。
“有意思。”
夏云墨喃喃了一声,露出感兴趣的神色。
在这个世界里,气运似乎变得格外的活跃起来,而当气运加身,便是天命所钟,给他一种无论是做什么,都会变得顺利的感觉。
“少林方丈玄慈,雁门关一案,未经调查,滥杀无辜。后与叶二娘私通,身犯淫戒,更为一己之私,置武林群豪,万千婴孩性命不顾!”
这几句话间,好似口含天宪,已然将玄慈打成了犯下滔天罪孽的恶人,再无翻身余地。
紧接着,夏云墨身上再次泛出莫大的威严,如坐凌霄的帝王,弹指间流血漂橹,伏尸百万。
“三罪齐罚,当死!”
说罢,夏云墨双指一并,指剑断空,长空震爆,更有一种浩浩荡荡,苍苍莽莽的宏伟气息铺天盖地的涌出。
玄慈脸色大变,他感到了一股浩瀚无匹,无以复加的压力向他袭来,在碾压的的**,震动着他的神魂。
无法抵抗!
无法匹敌!
下一刻,玄慈的脖颈上出现了一道红线,在他的惊愕表情下,鲜血从红线中渗出。
嗤!
一颗头颅已经飞了起来,接着“咕噜噜”的滚落在地,面容还带着震惊、畏惧之色。
一众少林弟子失魂落魄,双眸无神,依旧无法相信眼前发生的事情。
“哈哈哈哈,结束了,结束了,一切终于结束了。”
另一边,萧远山与慕容博一番激战,生死相搏。
最终萧远山一掌震碎慕容博心脉,自己也身受重伤,命不久矣。
他见玄慈身死,扬天大笑,笑声中带着解脱之意,苍白的脸色容光焕发,竟好似从未受伤一般。
片刻后,脑袋一垂,已经没了气息。
“孽障!此乃我少林之事,你一个外人,怎敢插手!”玄寂满面怒容,胸膛起伏如火山,双眸中有着倾尽三江五湖也难以熄灭的怒火。
非但怒他杀了玄慈,更因他将污名牢牢的钉在的少林寺的匾额上,无法清洗。
原著中,天下英雄云集少室山,当年罪孽被一桩桩揭露,再也无法隐瞒之时,玄慈方才假惺惺的认回妻儿。
接着又坦然认罪,在不运功护体的情况下,自愿承受两百杖。
这一番苦肉计,倒是让一些所谓的英雄豪杰感动不已,纷纷求情。
两百刑罚棍后,玄慈自绝经脉而亡。
可笑的是,这番刻意洗白的行为,在众人看来,实乃大勇,非常人所能。
最后敬他为人,竟有不少武林人士走到他面前,躬身下拜。
这一场作秀,非但洗清了他身上所有的污秽,反而还让他为少林增了光。实是可笑至极。
却不想他名声地位俱是付诸流水,除却一死,又能如何?
在先前玄慈本想也是用这套路来洗白,却不想夏云墨成了武林盟主,以盟主的身份宣判他的罪刑。
“我乃中原武林盟主,中原武林之事,便该归我管。”夏云墨淡淡道。
“你……你……”玄寂气个半死,愤怒至极,但夏云墨的武功太高,加之又是武林盟主,占据大义,简直无懈可击,忽然脑海灵光一闪,怒斥道。
“叶二娘也罢,玄慈也罢,他们身犯罪孽,落得如此下场,理所应当。但虚竹心性纯善,就连少林也未踏出半步,你虽未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又作何解释!?”
“阿弥陀佛!”
这时忽的一声佛号喧起,虽然声音不大,却在每个人的心头回响。
佛号中蕴含着一股禅意,包括玄寂在内,少林群僧心中的杀意、惧意、愧意都被这一道佛号一扫而空,竟都是面容安宁祥和,无悲无喜。
紧接着,一个身穿青袍的枯瘦老僧缓缓走出,老僧看起来平凡至极,没有丝毫奇异之处,可少林群僧却纷纷避让,为他留出一条阔路。
老僧走到虚竹、叶二娘的尸身之前,手指在虚竹身上闪电般连点数下,便见虚竹胸口又有起伏,活了过来,只是不曾清醒。
“多谢施主手下留情。”老僧双手合十,向夏云墨躬了一躬。
原来,夏云墨早已在虚竹的心脉中埋下一道护体真气,使他只是陷入龟息状态,并未死去。
“上一辈的恩怨就此了结,我亦不愿牵扯后辈。”
夏云墨双手合十,接着话语一转:“中原高手林立,但前辈修为深不可测,只一弟子便已臻至大宗师境界,晚辈早有心拜访,还望不吝赐教。”
眼前这人,自然就是扫地僧了。
至于虚竹,气息与扫地僧如出一辙,而且能够教出这般高手,除了扫地僧外,又有何人?
老僧僧袍一挥,道:“请。”
两人同时踏入迈步,看似姿态轻松,但一步便是十丈距离,转眼间就消失在众人面前。
一众武林群豪面面相觑,却忽见远处山林中有一道剑光好似银河倒泻,从天而降,直如飞星降落。
所有人的脑海中,立时浮现出一个画面。
一位绝代剑客,身形凌空,一剑挥斩,剑气直冲长空。
紧接着,又是一道佛号长鸣,半空中有世尊虚像,抬手镇压剑气。
一刻钟后,两人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皆是风轻云淡的模样,仿佛从未交手。
那老僧抓起虚竹的衣领,再次消失不见。
三年后,有一面容丑陋,双耳招风的和尚行走江湖,他过着苦行僧的生活,很少参与江湖之事,只是每每帮助普通人,在江湖中虽无多少名声,但在百姓口中,却是万家生佛般的存在。
话归正传,此时少室山上。
夏云墨目光望向一众武林群雄,淡淡开口。
“至此以后,本座,便是武林盟主。尔等与我共建大业,共抗大敌!”
一道身影变得无限高大,他的身影遮蔽了整个少室山,遮蔽了武林群雄,遮蔽了整个中原武林。
第三百五十二章:朝廷与江湖,前所未有的变局
少林寺一役后,一个崭新的势力崛起,其名曰:明宗。
日月为尊,光照大千。
明宗的宗主唤作夏云墨,乃中原武林盟主,非但修为盖世,就连容貌亦是俊美绝伦,风华盖世。
至于原本领袖中原的少林、丐帮则是一落千丈。
丐帮底层的弟子,本就不乏偷鸡摸狗,地痞流氓之辈,败坏名誉。
加之一连两位帮主,一个是契丹人,一个是蒙古走狗,更是使他们备受议论。
如今群龙无首,整个帮派乱作一团,早已没了天下第一大帮的威严。
至于少林寺,受到的影响更加严重。
掌门玄慈看似慈悲为怀,实际却是男盗女娼,假仁假义之辈,置万千婴孩的性命不顾。
这消息经由阴葵派的推动,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江湖市井之间,流传得沸沸扬扬。再加之一些人在其中添油加醋,使得整件事更加轰动。
少林寺的名誉,不说尽数全毁,却也坍塌了七七八八,千年古刹,毁于一旦。
就连许多寺庙,也受其影响,香火少了三四成。
少林寺倒也干脆,直接封山闭寺,不闻江湖世事,倒也有了几分方外之人的样子。
一月之后,有人瞧见武林盟主夏云墨接见了一位,身材甚高,腰悬长剑的青袍道士。
顿时,武林轰动。
只要稍微有些见识的人,便猜得出,这青袍道士便是全真派创派始祖王重阳。
此人天纵奇才,曾与帝师黄裳一战,一招惜败。后自创先天功,很多人猜测,其论修为已不逊黄裳。
若非此人很少过问江湖之事,那么当日少室山所谓的以武会友,简直就是精心为他准备的。
王重阳拜访夏云墨是所谓何事?
莫非是为了争夺武林盟主而来?
群雄激动,以为又是一场惊天大战展开,可一饱眼福。
可惜,他们猜错了。
三日后,夏云墨送王重阳下山,双方面带笑意,气氛祥和,丝毫没有交手的倾向。
又是一月过去,这一个月里,夏云墨整顿武林,反有不服者,以绝世武力镇压,将整个江湖凝为一体。
可也正是因此,整个大宋迎来了前所未有的大变局,大挑战。
变局来自武林。
武林中人,以武称雄,武功练的越高,越不受束缚。他们为侠也就罢了,但一旦作恶,可就为祸一方,普通捕快根本不起多少作用。
对于朝廷来说,武林众人目无王法,持刀闹事,杀人枉法,可却始终只是小患。毕竟武林之中,山头林立,明争暗斗,他们无法危及朝廷统治。
可如今不同了,如今有了夏云墨这个武林盟主。
以前也并非没有武林盟主,但从来没有那个武林盟主能够整合整个江湖力量。
而夏云墨一言令下,便可调动成千上万的武林人士,任其驱使。
如若这位武林盟主怀有异心,不是为了抵御蒙古,而是颠覆大宋王朝。那么登高一呼,恐怕顷刻间就能令天下缟素,血流成河。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而许多武林人士,更是只知盟主,而不知天子。
朝廷中人坐不住了,他们先是派遣钦差大臣,前去明宗,企图将这位武林盟主招安,收为己用。
但可惜,并未成功,反而钦差因为口出不逊,被那武林盟主一脚踹在屁股上,从山顶摔下来,摔成一团肉酱。
朝廷坐不住了,调动大军,试图以雷霆之势,对明宗进行围剿。
但这位明宗宗主修为深不可测,只身一人,与千军万马中取走敌将首级,又施展某种精神幻术,让上万大军耍的团团转。
接着放出话来,若是朝廷再调兵遣将,那么他将大开杀戒。
……
大内,皇宫。
有一银发中年正和另一个面白无须的老者下棋。
“老祖,那位武林盟主,只怕就是当初与忽必烈抗衡的大高手。”银发中年饮了一杯茶,淡淡开口。
“不错。”老者点了点头:“这是个变数,他已是大宗师里的佼佼者,只身一人,就可将大宋搅的天翻地覆,更何况还成了武林盟主,号令群雄。”
“他也让陛下很生气,当初奏折传来时,陛下连他最喜欢的瓷杯都摔坏了。”银发中年将黑子落下。
老者落下一颗白子:“他整合武林,是打着抗击蒙古的旗号。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想必他是可以拉拢。若是得了这样一尊高手,大宋何愁不兴?”
“难啊,难啊。大宗师这般高手,就算不是开山立派,成祖作宗,也是逍遥自在,无拘无束。”
银发中年连连摇头:“我算是世代簪缨之族,未成大宗师前,深受皇恩。而老祖则是需要稀世珍宝,为你延年益寿。且和太祖交好,与赵家有一份香火情。如王重阳,无名僧、逍遥三老,他们又何曾有过归附朝廷的念头。”
“只要有希望,为何不试一试。”
老祖饮了一口茶,面容淡漠,双眸深邃,谁也看不清他究竟在想什么:“不如老祖我亲自去瞧一瞧这夏小子,就算他不愿投靠朝廷,也可以与他联手,一起对付蒙古。”
“老祖你去?”银发中年眉头微皱,食指轻敲棋盘:“老祖你一向负责皇宫安危,除了上一次我们四位大宗师联手对付忽必烈,你已经很久不曾踏出皇宫,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
“忽必烈虎视眈眈,麾下更有一众魔门高手,擅长刺杀。皇宫之中,需要一个高手镇守,否则一不小心,就要闹出大事。”
只听老祖淡淡开口道:“夏云墨是敌是友,尚难分清。当初此人与忽必烈交手,就展示出了非凡的修为。武林大会时,不及一刻钟,击败无名僧。他……很危险,咱家擅长轻功,就算他要对咱家不利,咱家也能从容脱身。”
“这……”银发中年迟疑着。
“就这样决定吧。”老祖落下一颗白子,身影泛起涟漪,接着逐渐变淡,最后消失不见。
银发中年看了看棋盘,露出思索之色。
“老祖,老祖,你究竟在想什么?”
银发中年摇了摇头。
……
擂鼓山,这原本是无崖子隐居之地,他为找到合适的徒弟,在天聋地哑谷设下珍珑棋局。
如今,擂鼓山被明宗占据,并换了一个名字——半月山。
当初夏云墨与忽必烈交手,使得整个擂鼓山坍塌大半,碎石滚落,狼藉一片。
而明宗宗主到来之后,直接将唤来人将山体掏空一部分,做成残月的形状,故而有了这名字。
远远看去,就宛如一轮残月落下。
此时,半月山下,已来了个满布皱纹,身躯微躬的老者。
“好澎湃的龙气,那夏云墨到底有何来头,难道是做过千古帝皇?怎有如此景象。”
老祖望向半月山,目光闪动,可见一条五爪金龙盘旋在山顶之上,鳞爪俱全,神威凛然。
他目露欣喜之色,呢喃道:“天不绝我老祖,好,实在是很好。”
老祖踏上半月山,山路防守森严,五步一岗,十步一哨。更不乏高手在暗中窥视,一有风吹草动,便展开雷霆般的攻击。
可他们却像是瞧不见老祖一般,任由他沿着山路向上走去。
老祖的步伐并不快,微躬着身子,时不时的咳嗽两声,就宛如那些行将就木的老人一般。
可是他每一步迈出,便是十丈的距离,不长不短,好似尺量过一般。
一小会功夫,老祖已经到了山顶之上。
山顶上是一片精致而宏伟的建筑,还未来得及老祖仔细寻找夏云墨的踪迹,便忽的有一股强烈的危机感自心头征兆出来。
……
ps:之前推荐的那本小说,没错,那个朋友就是我自己。本来想写原创玩梗搞笑的仙侠,不过成绩太差,也就引刀成一块了。
新小说几个月前就有思路,也是无限流,暂时不去原创小说浪了,浪不起来。
新书暂时就不发了,先把本书写完吧,最多也就一两个月完结。
这将是我第一本完结的书,还有些期待呢,苍蝇搓手jpg。
第三百五十三章:葵花老祖
大宗师的心灵征兆,绝非心血来潮,而是可怕的某种预示。
可是,老祖如今身融虚空,寻常高手就算是知道他的所在,也绝无法攻击到他。
强烈的危机感下,老祖运转玄法,身子陡然消失,挪移到了百丈之外。
而他刚刚所立之处,一只拳头突兀的显现出来。
拳头中蕴含着至阳至刚的力量,仿佛太阳在拳头中炸开了一般,拳势还未真正的展开,便掀起猎猎罡风,四周气温上升,宛若烘炉。
而这种至刚至强的力量,正是老祖的克星。
他若吃上这样一拳,不死也要重伤。
忽然!
罡风停止,酷烈的杀意消散,一切风平浪静,仿佛先前种种只是幻觉。
显然,这拳头的主人对劲力的掌控,已经是妙到巅峰,收发由心。
接着,一道人影出现,俊美绝伦,不类凡人。
“消失了?”
夏云墨眉头微皱,他在入定的时候,模模糊糊的感到了一股强大的存在出现在了山上。
这一股存在很是微妙,似有似无。他将精神力量展开,总算是捕捉到了一缕波动。
未经通传,便擅自闯入明宗,想必是敌非友。
是故,夏云墨蒙蔽了气机,毫不留情的轰出一拳。
却不料,对方竟如此警惕,灵觉强大,躲了过去。
“嗯,在这里!”
夏云墨眼前一亮,身子化作虚影,出现在左前方十余丈的高空之上,反手一掌按下。
轰!!
气流震爆,罡风猎猎。
一道微躬身影自虚空中显露出来,朝着地面狠狠砸下。可就在即将砸在地面上时,身影一晃,又再次消失。
“咳咳,擅闯明宗,是老祖不对,给宗主赔礼道歉了。”一把虚弱苍老的声音自四面八方传出,飘飘渺渺,无所不在。
“嗯?你是宫里的人?”夏云墨眉头微皱,他发现对方潜藏的更深了,一时竟探查不出所在。
大宗师高手并不多,如此苍老年迈,再加上面白无须这个特征,故而他猜测是宫里的那个神秘高手。
“不错,老祖我正是代表朝廷,来与夏宗主谈判的。”那一把缥缈苍老的声音再次传出。
夏云墨却陡然移至地面三十丈外的一颗巨石之上,一掌拍出,“轰”的一声,大石应声而碎,竟化作一团齑粉,一阵风吹来飘飘洒洒,消失不见。
明宗护卫听到动静,跑来查看,夏云墨挥了挥手,让他们离开。
“夏宗主,你的脾气太急躁了,咱家这一把老骨头,可禁不起折腾啊。”那虚无缥缈的声音说罢,又是一阵咳嗽。
夏云墨没有回答他,而是微微思忖了片刻:“你是在擂鼓山上,窥探我的人?”
当初,他与忽必烈交手,而后因为赶来的四股强大气息,双双撤走。
在撤走后,夏云墨曾感到有人在窥探他。
那一股气息,与躲在暗处的这个太监,重合了。
“正是老祖,只是简单的望气之法,还望宗主不要介意。”那缥缈的声音说道。
“无妨。”夏云墨点了点头:“你说你来明宗是为了谈判?”
“不错,我们双方的目标都是忽必烈,何不联手?共抗蒙古,当然,夏宗主若是愿意加入朝廷,为朝廷做事,那么莫说荣华富贵,金钱美人,便是封疆拜侯,也不无可能。”
夏云墨呵呵一笑道:“呵呵,算了,我没有做人走狗的习惯。”
“无妨。”老祖也并未失望,毕竟期望一个大宗师人物,效忠朝廷,的确有些痴人说梦:“但我们却可以合作,同抗蒙古。”
夏云墨淡淡道:“既然是合作,我却连你影子都见不到,这可不是合作该有的态度。”
“这……”老祖迟疑了片刻,旋即身影从虚空中显露出来:“宗主说的对……”
话还未说完,夏云墨就已再次一掌拍出,气血流动,宛如河流般发出“哗啦啦”的声音,气血冲天,至阳至刚的掌力似有着毁灭一切的能力。
老祖脸色微变,这次却是来不及躲避,单手花了个圆弧,掌心爆发出团阴冷之气,与夏云墨的手掌碰在了一起。
砰!
老祖脚下的大地寸寸碎裂,并向下陷入了三寸,他本人则是蹬蹬瞪的后退。
对方的一掌,不但以至阳至刚的真气催动,而且蕴含着可怕的力量,仿若神山坍塌,不可抵挡。
若是正面交手,他完全被对方克制,绝非敌手。
老祖欲要遁入虚空,夏云墨却是一个转身,给他留下个背影:“未请自来,擅闯明宗,这一掌便是惩罚。进来吧,我们探讨一番合作之事。”
“年轻人,真是太暴躁了。”
老祖摇了摇头,他没有生气,一双深邃的眸子古井无波。
他此次潜入,原本是想探一探夏云墨的底,以他的身法,只要不突然暴动,那么身融虚空后,就无人可以发现他。
却不想夏云墨的精神异力之强,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两人步入一间大厅之中,有侍女奉上茶水,
夏云墨淡淡道:“公公如何称呼?”
老祖道:“你可以叫我葵花老祖?”
葵花老祖?
夏云墨略显惊异的抬头望了他一眼,抱了抱拳道:“原来是葵花老祖,久仰已久。”难怪身法如此诡异,原是大名鼎鼎的葵花老祖。
这位大名威震诸天万界,夏云墨未曾穿越前,可是有不少写网文的他徒子徒孙。
葵花老祖笑道:“老祖我可比不过夏宗主,宗主神威盖世,威震武林,就连老祖在宫里,也听过宗主不少传闻。”
“不过是花花轿子众人抬,大家给面子罢了。”夏云墨毫不在乎的摇了摇手,又道:“老祖此次是为合作抗击蒙古而来?”
葵花老祖点头道:“夏宗主此前与忽必烈交手,想必知晓此人的修为通天,再加上麾下魔门高手,以及无数蒙古大军。大宋上下唯有一心,朝廷与江湖联手,方能与之抵抗。”
夏云墨思忖片刻,道:“老祖说的很有道理,单是武林,的确很难与蒙古抗衡。”
葵花老祖微怔,原是以为要长编大论,陈述利害关系,却不想眼前这位,似乎对局势看的也非常透彻。
“这么说,夏宗主同意了?”葵花老祖试探道。
夏云墨手指轻扣桌面:“可是,我信不过朝廷,信不过当朝皇帝,也信不过满朝文武。”
谈及大宋,有诗词歌赋,有风花雪月,但也有数不尽的耻辱。
实际上,大宋在对外战争上并不弱,往往是胜多败少。
但赵家得国不正,一方面忌惮武将做大,把他们祖上做的事重演一遍。
二来,就是党争尤为激烈,而且文官大部分犹好拖后腿,见不得武将立功。
这就是一群猪队友,夏云墨可不愿与他们合作。
葵花老祖眉头微皱:“这……”他很少干预朝廷,但也听说过不少混账事。
“那夏宗主要如何才信得过他们?”
“我无论如何也信不过他们,我只信我自己。”夏云墨道。
葵花老祖摇头,叹息道:“看来,我们似乎并没有相谈的必要。”
夏云墨却是认真道:“不!很有必要。”
葵花老祖:“哦?”
夏云墨道:“我并非是和朝廷谈,而是和老祖谈。”
“和我谈?”
“不错,老祖,如若我没有猜错,老祖你修行的功法奇特,能够延年益寿,但你需要一样东西!我能够感觉到你对它的渴望。”
葵花老祖一惊:“什么?”
夏云墨随手一招,一团无形之物就出现在他的掌中:“你需要它!”
葵花老祖死死的盯着夏云墨的手掌,半响后,道:“说吧,我们要怎么合作?”
第三百五十四章:汴梁、帝师、观天十策、望气
汴梁。
此乃大宋皇都,龙气所在,百业兴盛。
此时已然入夜,但汴河之上,依旧是灯火辉煌,画舫楼船川流不息,莺莺燕燕,歌舞不休。
一座不大的船舫之上,坐着个华服中年。
最为显眼的,便是他那一头银发,只用根木簪随意插着,三千银发垂泄,整个人带着股非凡的气质。双眸深邃,更是予人深不可测,如渊如海的感觉。
只凭这一头银发,还有这如渊如海的气质,就算是不涉足江湖的平民百姓,也能猜出此人身份。
帝师,黄裳。
大宋的定海神针,公认的中原第一高手,自武学大成以来,东征西讨,败尽天下高手,从无败绩。
无论民间、江湖、亦或者朝廷,他都是近乎神话般的人物。
黄裳面前有个炉子,炉子上尚煮着酒,一股醇厚浓郁的酒香味弥散整个船舱。
“多事之秋,风雨飘摇啊。”
这位大名垂世数十载的帝师忽的长叹一声,眉宇间有着一丝抹不去的忧愁。
半月前,葵花老祖前去明宗,一去不返,根据探子的回报,并未有过战斗的迹象。
而以老祖的手段,他或许不是夏云墨的对手,但绝不会连逃走都做不到,更不可能被斩杀与无形。
那么,最后就只剩一种可能了。
念及此处。
黄裳又是一声叹息。
三日前,夏云墨又谴人送来一封书信,他将前来帝都,还望能与帝师一晤,并将地点定在汴河之上。
夏云墨已是武林盟主,号令天下群雄。
有人已经把他奉为“暗皇帝”,而朝堂上这位就是“明皇帝”。
呵,中原竟然有了两位皇帝。
而且还有人将这两位皇帝做出对比。
“暗”皇帝发出盟主令,天下群雄,莫敢不从,以绝世武力和严明律法镇压天下。
“明皇帝”的诏令,却不一定能够下放。就算下放,阳奉阴违的只怕不在少数。
但说到底,汴京这位“明皇帝”才是真正的真龙天子,才是名义上的皇帝。
而如今“暗皇帝”入京,他想要做什么?
“真是头疼。”
这已是黄裳第三次叹息了。
外有蒙古虎视眈眈,朝廷内部党争不休,武林又出了个这样一尊人物,帝师很头疼。
没过多久,一点灯光由远及近,无桨自动,船身推开层层波浪,绕过艘艘画舫,眨眼间,已接近黄裳所在的船舫。
黄裳望了过去,船上仅有四人,但他的心却不断下沉。
这四人他都认识。
武林盟主夏云墨、全真教掌门王重阳、前任丐帮帮主庄聚贤以及活了数百年的葵花老祖。
四位大宗师,除了庄聚贤外,其他三人,都是深不可测,黄裳无论对上任何一人,都没有必胜的把握。
他们四人联手,整个宋朝都能够被颠覆。
而如今,他们四人出现在同一艘船上。
黄裳仅仅不到半个呼吸的时间,就恢复过来,面上浮现出笑容道:“诸位,请上船。”
四位大宗师飞身上船,身形轻灵,宛若流云。
夏云墨坐在了黄裳对面,而另外三人则是在船舱内随意站坐着。
“大宗师屹立巅峰之上,却分散各地,今日我们五人相聚,也算一大盛事,当浮三大白。”黄裳斟满五杯酒,衣袍一挥,其中四杯就朝着四人飞了过去。
“请。”
四人各自接住酒杯,举杯共饮。
黄裳一杯饮罢,回头望向夏云墨,道:“各位此次入京,不知所为何事?”
虽然话语中问的是四位大宗师,但目光却牢牢注视在夏云墨身上。
夏云墨笑道:“以帝师之智,心中早有猜测,又何必多问?”
黄裳苦笑道:“我等皆是修行之人,若是过多参与权谋之中,只会贻误修行,夏宗主又何必如此?”
夏云墨笑道:“到了我等这种境界,打坐是修行,战斗时修行,参禅是修行……当皇帝,也是修行。”
黄裳摇了摇头,道:“夏盟主已是武道大宗师,甚至触摸到了天人之境,想必不会在乎权利才对,为何偏要执着于此。”
“自然是为了击溃蒙古。”
“哦?这是和解?”
“之前老祖来找我,是想要让朝廷与武林结盟。但我实在信不过朝廷。当前方大捷之时,后方不是为抛头颅洒热血的将士邀功庆贺,而是在考虑怎么让他们撤兵,怎么断前方的粮草。帝师,你所这样的朝廷真的让人信得过吗?”
黄裳沉默了。
夏云墨说的是事实,这样的朝廷的确不值得合作,更不值得效忠。
黄裳不知道吗?
不,他知道。
黄裳也曾大力改革,但所遇阻力,难以想象,最终也只能无疾而终。
“老夫保证,若夏盟主愿意结盟,绝不会有此困境。”黄裳凝重的说道。
这是大宗师的保证,这是中原第一人的保证。
夏云墨却摇了摇头道:“我不信。”
黄裳面色微沉。
夏云墨继续道:“上行下效,一切的阻碍,还是源自坐在龙椅上的那位。那些臣子所行之事,多半也是他默认的。帝师你能阻止这种事发生一次、两次,却绝不能永远阻止,更不能阻止他们暗中下绊子。
除非——换皇帝,换一个有魄力,有绝心,有智慧的皇帝,将腐朽的世家门阀,将朝廷的衮衮诸公,彻彻底底的清洗一遍。”
“你说的不错。”这已不知是黄裳今日第几次叹息了:“可还有其他原因么?”
夏云墨道:“有。”
“请说。”
“打败忽必烈。”
黄裳眉头微皱:“击溃蒙古,和打败忽必烈,这两者难道不是一样的吗?”
夏云墨面露凝重之色:“和蒙古交战,是国家与国家之间的较量。但忽必烈他的实力,却已经超越了国家的存在,只身一人,便抵一国。纵然击溃了蒙古,但忽必烈未死,那么一切就没有结束。”
黄裳皱眉道:“忽必烈当真有这么厉害?”他虽然曾推测过忽必烈的修为,但却绝没有将忽必烈拔高到如此地步。
夏云墨点头道:“不错,他只会比我所说的更强。”
忽必烈原本就是域外天魔,实力深不可测,如今有天运加身,以及两片镇天神剑碎片。
他的实力,远超所有人的想象。
“所以,你是想吸收天子气运,加强自身修为?”黄裳已经猜到了夏云墨的想法。
夏云墨点了点头:“当今天子,也不过会些三脚猫功夫,天子气运加在他的身上,纯粹是浪费罢了。”
在这方世界中,气运远比夏云墨经历过的所有世界,都要活跃一些。
他现在已经是武林盟主,若是再成为天子。那么,他的实力将会更上一层楼,特别是墨二·天子令的运用,也会提升到一个崭新层次。
黄裳沉默了片刻,望向王重阳:“所以,这就是你愿意助他的缘故。”
王重阳微微颔首,还从怀里掏出一册卷宗,淡然道:“这也是原因之一。”
黄裳将卷宗结果,缓缓摊开,却见开头便是四个气势十足的大字:平天十策。
黄裳一一阅览起来,目光越发凝重。
卷宗上的字数并不多,以黄裳大宗师的眼力,一目十行,应该很快就可以看完。
可黄裳却是一字一句,逐字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要思忖良久。
将这《平天十策》看完,他竟用了足足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后,黄裳将卷宗放下,饮了一杯酒,闭上双眸,又过了十来个呼吸,方才睁开眼睛道:“平天十策,好一个平天十策,这也是你提出的。”
最后一句话,却是向夏云墨提问。
夏云墨笑道:“你看如何?”
黄裳缓缓吐出四个字:“治国良方。”大宋王朝实际已是千疮百孔,而这平天十策,却恰好能够挽救这个在悬崖边上的国家。
“那你将它带走,能挽救大宋吗?”
黄裳摇了摇头道:“不能。”
是的,不能。
它的确是治国良方,但需要把这个帝国的久疮割掉,才能实现新生,这期间的阻力,太大了。
皇帝不会同意,朝中的大臣也不会同意,世家门阀不会同意。
“难怪王重阳会选择助他。”
黄裳终于明白王重阳为何会做出这样的抉择了。
一些大宗师高手修为提升后,心境也会提升,他们会淡漠民族,国家。
可王重阳却是热血赤忱之辈,他年轻时,曾抵抗外族,也曾入朝为官,可惜见惯了官场的勾心斗角,圣上贪图享乐,便心灰意冷,挂冠而去。
而如今,得遇圣主,王重阳自然愿意助其成就大业。
黄裳又将目光望向葵花老祖:“老祖,每年你朝廷为了你的供奉,耗费海量的人力物力。而且你与太祖有旧,难道也……”
葵花老祖咳嗽了两声,微躬着身子:“老祖我与赵家是买卖,老祖保皇城安危,必要时候任其驱使,而皇城则提供老祖所需要的东西,谁也不亏欠,不过是一桩买卖罢了。”
“这么说来,夏宗主的开价,要比赵家高的多。”黄裳一针见血的问道。
“的确如此。”
“可否告知,究竟是何等价格?”
葵花老祖的面上忽的泛起一层光:“是龙气,也就是天子气运。”
黄裳皱眉道:“赵家才是当今天子,老祖你这岂不时舍近求远?”
“也罢,你我共事数十年,今日老祖我便耗费些真元,让你看一看当今天下格局。”葵花老祖缓缓渡步到黄裳面前,一指点在黄裳的眉心之上。
黄裳只感觉一股奇异劲力侵入体内,依附在了双眸之上。
“你且看看夏盟主。”葵花老祖道。
黄裳闻言,往下夏云墨,却不由得一怔。
他自夏云墨身上看到了滔天的气运,直冲霄汉,隐隐可见红光,红光中孕育着杀伐血腥之意。更有一条五爪金龙,盘旋在上空,威势滔天。
“你再想皇宫看去。”
黄裳的目光又是一转,却见皇宫之中,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金黄之气,但却已经是千疮百孔,随时都有可能溃散。
更有一条金龙匍匐在皇城之上,鳞片黯淡无光,更剥落了不少,露出淋漓的血肉。
“最后你再瞧一瞧草原。”
黄裳闻言望向草原方向,虽然方向很远,但其景象却将他吓了一跳。
但见草原气运升腾,如同一只巨兽,张开血盆大口,不断吞吃着四方诸国的气运,壮大自身。
除此外,还有一条散发着血腥、不详、神秘的恐怖黑龙,盘旋在整个草原之上。狰狞凶恶,恐怖到了极点,只是看着,就给人无限压抑的感觉。
可偏偏,这一条黑龙却是三头龙中最为强盛所在,天地气运所钟,似乎他天生就该成为这个天地的主宰,一切阻拦在它面前的,都将被撕得粉碎。
呼!
疏忽间,眼前的景象消失不见,葵花老祖传入他体内的异力已经消耗殆尽。
“你明白了吗?”葵花老祖道。
黄裳微微有些失神,道:“有些明白,却又不太明白。”
“这是老祖我的一门秘术,能够看到王朝的气运,也能够看到龙气所在。”
老祖淡淡解释道:“夏盟主乃是武林盟主,身怀大气运,而且还做过帝皇,龙气滔天。而大宋内忧外患不断,虽是大国,但国运早就消耗了七七八八。至于龙气……呵呵……”
他又将目光望向蒙古方向,目光隐隐露出忌惮之色:“草原那尊,天命加持,有不世气运,而且……”
老祖斟酌着话语:“他给老祖我一种极度危险的感觉,一旦他统一天下,只怕不是苍生之福。”
第三百五十五章:神话vs神话
平天十策。
国运、龙气。
绝代大宗师修为。
……
在这时候,就连黄裳也不由得多看了夏云墨两眼。
如果这家伙当皇帝,或许真是中原之福。
黄裳斟酌了片刻,对夏云墨道:“你……不是此界中人。”
这并不难猜测,黄裳学究天人,曾与各派高手交手,精通天下武学。
但根据探子打探回来的消息,夏云墨的武功几乎都是与此界似是而非,或者完全迥异。
而且他最初是出现在金轮国,更早之前,却没有关于他的丝毫讯息,突然就冒了出来。
再加上此人身上具有龙气,竟隐隐能与忽必烈抗衡。可以黄裳的消息渠道,竟都不知有这样一个皇帝,
以黄裳的修为,已然了解破碎的奥妙,自然能够猜出了夏云墨的身份。
夏云墨点了点头道:“不错,我是天外之人。忽必烈也是,只是他并非人族,而是域外天魔,一旦真正复苏,就会召集他的同伴,占领、甚至毁灭这方世界。”
“域外天魔?”
黄裳、王重阳、葵花老祖都捕捉到了一个关键的信息。
夏云墨耸了耸肩,他开口解释了一番,并不介意把忽必烈的信息透露出来。
三位大宗师的目光渐渐变得凝重起来,他们能够分辨的出来,夏云墨说的是真话。
“难怪……难怪老祖我总觉得那家伙身上有着不详的气息。”葵花老祖目光若有所思。
他活了数百年,早已淡漠了国家、民族、荣辱。
而葵花老祖本身,就是倚靠龙气和天材地宝来延续寿命,大宋原本国运强盛,幅员辽阔,能够满足他的需求。
而在忽必烈崛起之时,他感到了四海列国的气运,都朝蒙古涌去,一条黑色的幼龙腾空而起,仰天咆哮,展示并吞天下的气魄。
葵花老祖在黄裳不知的情况下,偷偷出了一次宫,想要潜伏在那幼龙身边,一如当年辅佐宋太祖一般,成就从龙之功,吸取龙气。
但他踏入草原时,心头就泛起不详的征兆。
犹豫了片刻,葵花老祖还是忍受不住龙气的诱惑,暗中寻找到了忽必烈。在见到忽必烈的那一刻,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不详征兆。
这位活了几百年的老怪物,竟然生出心惊肉跳的感觉。
他当机立断,离开了草原。
如今回想起来,那种可怕的悸动,依旧让他为之心悸。
此时,夏云墨诚恳道:“那域外天魔时不可想象的大敌,我希望帝师能够加入我们,这样胜算就要大一分。”
“意见很好。”黄裳沉默片刻,叹息道:“可惜,你要反陛下。”
他出身世家,深受皇恩,明知眼前之人欲对圣上不利,他又怎能“助纣为虐”?
夏云墨道:“所以……帝师是打算拒绝么?”
黄裳做了个手势,很快,两个黑衣人从阴影中浮现出来。
“一刻钟后,除了我们五人,汴河百丈之内,不要有其他人。”
“是。”
黑衣人一闪而逝,显示出了一流的身法。
“帝师是何意?”夏云墨微微露出疑惑之色,不解的问道。
倒也不是怕黄裳做出不智之事,四位大宗师联手,莫说汴州,便是整个大宋都可能被颠覆。
“稍等片刻。”
黄裳只是淡淡的说道。
一刻钟后,原本热闹繁华的汴河,已经彻底冷清下来,除了他们五人外,几乎听不到其他人声。
黄裳将一杯酒饮下,倏然起身:“夏宗主,黄某身受皇恩,担任帝师一职,今日得知尔等欲行欺君叛上之事,自当全力阻止。”
旋即,黄裳又是一笑:“来吧,夏宗主,使出你的全力,让黄某能给陛下一个交代,也给自己一个交代。”
“好!”夏云墨豁然起身,并不魁梧的身形,却给人神山轰隆拔地而起的感觉:“如你所愿。”
王重阳等人对视一眼,纷纷施展轻功,飞至两岸观战。
他们目光牢牢注视在夏云墨、黄裳身上。
这两人中,一位是大名垂世数数十年,从无一败的帝师黄裳。
另一人,是如若流星般崛起,平金轮国乱,战域外天魔,夺武林盟主,败无名僧的明宗宗主。
这是两个近乎神话的人物。
神话对神话!
两人目光对视,在碰撞的一刹那,仿佛有雷电炸响。
他们身形一动不动,仿佛连呼吸都已停滞。
但全身上下都各自升起一股庞大的气势,威压整个汴河,就连观战的三大宗师,也仿佛心头有有一座山压下。
轰!!
下一刻。
两人由极静化为极动。
大伏魔拳!!
墨二!!
两人同时轰出一拳。
黄裳这一拳乃是九阴真经中的大伏魔拳,拳法阳刚,与道家的一昧阴柔武学不同,稳实刚猛之气,招式玄妙无方。劲气恢弘,张扬的拳力如同劲浪般翻滚。
夏云墨则是打出一招墨二,拳势不但惶惶霸道,更似蕴含着亿万众生的伟力,有改天换地之志。
轰!!
双掌交击,爆发出世间最为猛烈的碰撞。
整个画舫距离的颤抖起来,不到一个呼吸的时间,就轰然破碎,化成无数齑粉。方圆数十丈之内的河面,更是掀起惊天骇浪,一重重朝天卷起。
一切言语,一切笔墨,都绝无法勾勒出两人交手时万分之一的惊心动魄。
两人对拼一掌,各自向后退了十来丈距离,
哗啦啦!
黄裳气劲一动,一条条浪涛如龙腾空,星月光辉洒在其上,鳞片熠熠生辉,张牙舞爪,排箫怒吼,极具灵性。
“去!”
随着一声疾呼,水龙咆哮,朝着夏云墨抓了过去。
隐隐中,这水龙游走间,似乎还蕴含了一丝鞭法在其中。
这正是九阴真经中的白蟒鞭法,只是如今黄裳已经臻至大宗师境界,将这一绝学又提升到了崭新的层次。
“起!”
夏云墨手一抬,浪涛炸开,冲天而起,化作一道厚重的水墙,将他全身上下遮掩住。
但这水墙远远不能阻止“白蟒鞭法”,于是夏云墨催动从庄聚贤那里习得的“寒蟒吞天功”,一条冰蟒破水而出,散发出森然寒意,在水龙突破厚重水墙的那一刹那,冰蟒撕咬了上去。
轰!
哗啦啦!
冰蟒水龙同时破碎。
冰晶和水珠向四面八方激射而去,劲风嗤嗤作响,最后再地面留下一排排坑洞。
这也是黄裳要提前清场的原因,否则两位大宗师交手,随意一点战斗余波,就能让四周一片狼藉,对于普通人来说,那就是一场无法逃避的天灾。
轰轰轰!!
劲气碰撞下,水面不断炸开,一道道滔天水墙自河边拔起。
汹涌的浪涛水墙在溃散之后,水面上赫然不见夏云墨与黄裳的踪影。
“他们打到水下去了!”王重阳眉头一扬。
“老祖,你猜猜帝师在多少招后落败。”王重阳笑道。
葵花老祖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意,淡然一笑道:“最多一千两百招。”
王重阳道:“那我猜一千五百招。”
一旁的庄聚贤听得暗皱眉头,他虽然败在夏云墨手中,又被其收服,知晓对方是一尊惊天动地的大高手,却也绝不认为夏云墨能够胜过黄裳。
黄裳大名垂世数十载,在天下武者眼中,他就是一座不可攀登,不可超越,只能仰望的存在。
那怕庄聚贤自身成为大宗师后,也丝毫不敢兴起挑战黄裳的想法。
可在葵花老祖和王重阳这两位大宗师的眼中,似乎黄裳有败无胜。
葵花老祖瞥了一眼暗皱眉头的庄聚贤,却不甚在意。
庄聚贤虽看似拥有大宗师的修为,但实际上还差的太远了,无论是修为,还是心境,都远远不到家。
如庄聚贤这样的大宗师,葵花老祖若是愿意,只需要三招就可以轻松制服。
当然,这和他修炼的《葵花宝典》有关。
若换作王重阳,那就需要五到十招。
葵花老祖摇了摇头,用叹息的语气道:“黄裳的武学天赋可算的上是千年一遇,绝世奇才。若他潜心修炼,或许不逊夏云墨。但可惜,他是帝师,他的心思有一半都是放在这个腐朽的王朝之上。”
“当年我与帝师一战,看似一招险败,但真正的差距却是百招、千招。即使我与先天功大成,也没有信心能胜过黄裳,不过也并非没有取胜之机。”
王重阳目光露出追思之色:“但当初在明宗与夏宗主坐而论道,我却连出手的想法都没有。”
葵花老祖淡淡道:“这是夏小子精神异力的缘故,那小子肉身打磨的无瑕无疵,近乎完美。真气亦是浑厚至极,蕴含阴阳。再加上他强大的精神异力,简直找不着破绽,怪物,真是个怪物。”
轰轰轰!!
一重重波浪炸开,水花飞溅。
原本安宁的汴京也是一片骚乱,随着两人在河底的打斗,那怕他们都刻意压制,但仍然让整个汴京宛嗡嗡颤抖不休,宛如大地之下有一头怒龙翻身。
无论是身怀绝技的武林高手,手无缚鸡之力的婴儿小孩,传承百年的世家豪门又或者贩夫走卒寻常百姓,在这一刻都感受到了一股莫大的恐怖,恍若末日来临。他们被吓得哇哇大哭,四散奔逃,却不知该逃亡何处。
“两股精神波动在冲撞,他们在展开精神层面的交手了。”王重阳凝重道。
“夏小子和黄裳都有强悍的精神修为,他们的精神波动若完全释放开来,整个汴京都会落入虚幻的大梦之中。”
葵花老祖面容也越发凝重起来,目光透过翻滚不息的江面,直视水面里那两道快的几乎看不清的身影。
庄聚贤皱着眉头,满脸疑惑。
嗯??
他们究竟是在说什么?
……
大宗师征战,自然不单纯是**力量的较量,他们的精神也在不断交锋。
只是精神的交锋,往往是无形的。眼前这两人都擅长精神绝学,这才显示出非同凡俗的碰撞。
墨三·永世沉沦!
水面之下,夏云墨浑身竟滴水不沾,干燥至极,一层无形气场将他与水面分离开来。
只见他满头青丝飘扬,眸子里泛着一抹骇人的血芒,手臂高举,掌缘向下,以掌做刀。
哗啦!!
一刀斩下,在水底就好似浮现起一轮圆月,清辉光芒洒落整个河底。这“月色”带着梦幻般的力量,任何有意识的生灵一旦沾染,就会陷入幻境之中。
“催魂神爪!”
黄裳面容凝重,伸手一探,举手投足间缥缈潇洒,态若神仙,这又是九阴真经中的绝学,催魂神爪。
昔年,他的九阴真经中有移魂大·法和摧坚神爪两门绝学。后来他在两门绝学上重新推演,合二为一,就有了如今的催魂神爪。
这一爪抓出,飘忽灵动,变化无方,更有一股精神力量凝聚在五指之中,五指轮转间,似乎蕴藏着无穷的奥秘,让人为之痴迷,为之疯狂。
哗啦!
哗啦!
“永世沉沦”所映衬出的月光,被催魂神爪抓的支离破碎,但催魂神爪似乎也变得慢了起来,掌中蕴含的无形波动也变得浅淡起来。
轰!!
最后,夏云墨的的手掌劈在黄裳的催魂神爪之上。
在这一刹那,爆发出了人世间最璀璨、最梦幻、最迷离的碰撞。
无数梦幻般的景象,在河底演化,碰撞,消散、湮灭循环往复,永不停歇。
河底的游鱼、螃蟹等各种有灵生物,原本是惶惶不安,向四面八方奔走,可在此时却都安定了下来,陷入到了森奇古怪的幻境之中,向河底沉了下去。
咔嚓、咔嚓。
一个呼吸后!
好似镜面支离破碎的声音传出,紧接着夏云墨的掌缘突破了摧坚神爪,携带这残余劲力,斩向黄裳的胸膛。
黄裳双眸迷离,他的催魂神爪还是未低过夏云墨的永世沉沦,神魂陷入幻境之中,可在不到百分之一个呼吸,他就再次清醒过来。
九阴真经,横空挪移。
在这关键时刻,黄裳身影一闪,已然出现在河底十余丈之外。
可黄裳虽避过关键的一击,但胸口衣襟撕裂,并留下了道一寸左右的伤口。
“胜负已分。”在上面观战的葵花老祖面带微笑,淡然道:“一千一百三十一招,是老祖我赢了。”
王重阳却摇头道:“不,黄裳还未真正落败。我与他交过手,这位大宋帝师,可要比老祖你想象厉害一些。”
葵花老祖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也对,他的九阴真经中也有疗伤的法门,而且还有几门绝学未使出来。”
“庄聚贤面露沉思之色,点了点头,虽然不太清楚他们说的什么,但点头就对了。
汴河底部,黄裳运转玄功,那道伤口中留着“夺命十三剑”的死意,虽然没有立即恢复,但也在朝好的方向发展。
与此同时,黄裳催动“螺旋九影”,整个人瞬间就化作九人,而这九个人都是相同容貌,相同衣饰,就连伤口也是一模一样。
在夏云墨的感应中,这九道身影,竟然都是真实的。
摧心掌!
九阴神爪!
鬼狱阴风!
大伏魔拳!
白蟒鞭法!
……
在这一瞬间,九道各自施展绝技,向夏云墨杀来。
“有意思!”
夏云墨眸光微微一亮,再次与黄裳斗了起来。
不得不说,黄裳是一个很好的对手,在本世界中,除了夏云墨,和化作忽必烈的“域外天魔”,只怕没有一人是他的对手。
此人大名垂世数十载,一人镇压一国,果然有着常人难以想象的高深修为。
而且黄裳的九阴真经是他征战武林后创出,囊括百家精华,十分全面,有与夏云墨抗衡的资本。
夏云墨**完美,无瑕无疵。
而黄裳易筋锻骨篇,亦是顶尖的锻体之术。
夏云墨的日月真气可驭万物,阴中有阳,阳中有阴。
黄裳的九阴真气虽属阴柔劲气,但他却早已修炼到了阴极化阳的地步。
夏云墨擅长精神秘法,天魔迷梦大·法更是为他解决无数强敌。
而黄裳的精神武学同样不弱,移魂**、催魂神爪都有惑乱众生之威。
而与夏云墨交手的顶尖高手,最头疼的的太阳真气的治愈之力。耗费千辛万苦击伤对手,结果眨眼睛就恢复过来,属实叫人绝望。
在黄裳的九阴真经中,同样有疗伤篇。
总的来说,这两人都是让人绝望的存在。
但夏云墨却更加完美,根基也打磨的更加牢固,就连治愈之力,也远比黄裳的疗伤篇更强悍。
轰!!
水波炸开。
第一千一百一十九招,夏云墨打出墨一,连绵不休的劲力完克螺旋九影,任由如何变化,只是一掌轰出。
第一千二百三十招,夏云墨将阴阳结合,雷霆劲力涌动,湖底雷光狂闪,第二次击中黄裳。
第一千三百五十一招,夏云墨催动北冥神功,产生出强大吸力,形成漩涡。黄裳来不及施展横空挪移,不得不与夏云墨硬拼一掌,伤上加伤。
第一千四百零二招,夏云墨再次击中黄裳。
第一千四百零三招,黄裳真气开始散乱起来。
第一千四百二十招,夏云墨以伤换伤,终于将黄裳重伤。
地一千四百二十二招,……
……
汴河两岸,王重阳笑道:“老祖,看来是我赢了,你需请我喝酒。”
葵花老祖若有所思,旋即笑了笑:“皇宫中还有几坛好酒,明天老祖我给你送来。”
而庄聚贤却是满面惊骇之色,他竟然真的胜了武林神话。
轰!轰!
波浪稍微平息片刻,水面中窜出两道身影。其中一道,浑身干燥,完全不像是从水中出来。
另外一人,却是浑身湿漉漉的,他咳嗽了两声,运转真气,浑身再次干燥起来。
“你赢了。”
丢了这三个字后,银发中年飘然而去,话语中竟有着释然解脱之意。
第三百五十六章:入住龙庭
福宁殿,这是皇帝的寝宫之一。
自夏云墨统一武林,建立明宗开始,当朝皇帝赵旭就已无法宁心安神了。
皇权。
无论在哪一方世界中,这两个字有着难以想象的力量,至高无上。
帝王俯视苍生,随意一道旨意,就能决定上万人的身家性命。
他可以轻易的让人享受世间极致的荣华富贵,也可以轻易将人打入十八成地狱。
在这一方世界中,皇权虽然依旧受万民膜拜,但却有另一种力量,隐隐能与它并驾齐驱。
那就是武力,大宗师境的武力。
寻常的武林高手,就算再厉害,用人数去堆,也可以将人给活活堆死。
但大宗师不行,他们每一个都是震古烁今的绝代高手,即使是只身之力,也能千军劈易,十荡十决。
而皇权会随着朝代的衰落而衰落,到了王朝末年,更是荡然无存,幸运的还能当个傀儡皇帝,不幸怕是连性命都保不住。
但大宗师不会,他们的实力已经超脱凡俗的想象,只要不刻意作死,或被其他几个大宗师围攻,几乎不会有性命之威。
像大宗师这般高手,实在太强了,完全不受律法约束,他们或开宗立派,或逍遥自在。
但他们一旦为祸天下,那么就可能造成难以想象的灾难,甚至就连帝皇都将为他们的疯狂而颤栗。
从古至今,龙庭之祸也发生过数次。
大宋有黄裳、葵花老祖两位大宗师高手坐镇,其中黄裳更是公认的中原第一高手,因此从未受过大宗师之患。
也是因此,皇帝才低估大宗师的战力,不顾黄裳等人劝阻,派遣大军,意图剿灭明宗。
只可惜,最终铩羽而归,反而弄得自身灰头土脸,让皇帝大发雷霆。
经过多方了解,皇帝赵旭终于明白了大宗师的强横之处。
纵然夏云墨手里没有掌控整个武林,靠着他一个人,依旧是近乎天下无敌的强者,只要他愿意,可使天下缟素,尸堆如山。
这让赵旭既惶恐,又震怒,却也不敢再轻易对夏云墨动兵。
三日前,整个皇都发生地震,人心惶惶,汴河多处断流、改道,两岸建筑坍塌大片,仿若天灾过境。
而在此之后,皇帝赵旭也就感到了一股强大的恶意在笼罩着他,让他心头惶惶,仿佛随时都会有怪物出现,将他脑袋扭下一般。
也是因此,他无论出现在何时何地,都会有成百上千的禁军护卫着。
但见护卫如林,更不是有披坚执锐的禁军巡逻,阴影中潜藏众多暗卫,守卫森严,蚊虫难入。
但这依旧不能让赵旭带来安全感,他依旧惶恐,依旧不安。
……
就在此时,一道人影出现在皇城之外。他容貌完美的俊美的近乎妖异,青丝飘洒,有着超脱凡俗的气息。
夏云墨背负双手,不疾不徐,犹如闲庭信步般踏入皇宫之中。
而皇宫的禁卫,在此时却好似成了瞎子,聋子,视而不见,听而不觉。
这一幕与当初葵花老祖踏上半月山,何其相似。
但实际上,两者却绝不相同。
葵花老祖是身融虚空,让人根本看不见他。
而夏云墨则是运转精神秘法,蒙蔽了所有人对于他的感知。
迈入皇城后,夏云墨眉心散发出一股无形波动,如同涟漪般扩散开来,速度很快,不到一个呼吸的时间,就横扫皇城每一个角落。
夏云墨很快得到了他想要的信息,身形在虚实之间转化,须臾间穿过重重宫殿,来到了福宁殿前。
福宁殿有重重护卫守护,只怕就是宗师高手亲自,也要殒命于此。
可惜,夏云墨非但是大宗师一流,更擅长精神秘法。
无形的魔念挥洒出去,夏云墨一挥袖,身形一动不动的禁军立时整齐有序的让开一条宽阔的道路。
只是他们原本凝重的神情,多出一丝迷离之色,却似乎是连自己在做什么都不知道。
夏云墨微微一笑,踏入大殿之中。
诺大的福宁宫中,皇帝来回渡步,他紧抿着嘴唇,额头冒出冷汗,心脏“砰砰”跳动。从几个呼吸前开始,那一股莫大的危险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可偏偏四周却没有丝毫的异常,无形的压力,几乎要将他逼疯了。
汴京的一座酒楼中,王重阳正在与葵花老祖对饮,葵花老祖饮下一口,转头望向皇城,双眸中绽放出一道深邃的神光。
在他的眼前,那富丽堂皇的皇城,此时又是另一番景象。
但见原本盘旋在皇城上的那一头气息奄奄的金龙,忽然在爆发起来,它在咆哮,它在嘶吼,在作最后的垂死挣扎。
而另一头威风凛然的金龙,却只是静静的望着这一切,散发出淡淡的龙威,带着睥睨之意。
它,即将入住皇宫。
“有趣,真是有趣!!”夏云墨也看到了惶恐不安的皇帝赵旭。
以他超凡入圣的修为,就算是同属大宗师的高手,也不一定能察觉。
这赵旭虽学过武,还有黄裳这等大宗师指点,却也不过只是先天罢了,而且还是靠天材地宝堆积上去。
可赵旭身为皇帝,带着庞大的气运,竟让他察觉到了夏云墨这等大宗师给他带来的不详。
这一方世界的气运,果然有很大的加持啊。
放在这样一个庸碌之辈身上,实在浪费。
“我为何会有这种感觉,不对,一定不对。”赵旭反复渡步,一咬牙道:“来人,快来人,去把帝师找来。”
赵旭并不喜欢帝师黄裳,因为黄裳的不但武功高强,权利也很大,他若犯了过错,就可能被黄裳狠骂一顿,甚至抄起戒尺打。
可在这关键时刻,他还是只能指望黄裳。
“不用喊了,他不会来的。”
一把缥缈的声音忽然响起,却恍若炸雷般在皇帝耳旁响起。
赵旭脸色一变,浑身打了个激灵,转过头去,却见不远处突然出来了一个白衣人,面带微笑,神情潇洒。
“大胆!!你是何人?敢擅闯皇宫,此乃死罪。”
赵旭色厉内茬的怒喝着,身子却在微微发颤:“来人,快来人,把他给我拖下去斩了、五马分尸、千刀万剐……”
然而,无论是护卫、太监还是宫女,都是未听未闻,身形一动不动,这让赵旭愈发惊骇起来。
“陛下,不要怕。鄙人夏云墨,是来和你做交易的。”夏云墨没有理会皇帝的恐吓,淡然道:“我将让你成为千古名君,名传后世。至于代价,就是你的性命,你看如何?”
“你是夏云墨!”
在这一刻,赵旭如遭雷击,他咬着牙道:“你……你竟想要谋朝篡位,你这忤逆恶贼,不可能!绝不可能!朕绝不答应!”
“唉,若是你争气一些,我也懒得做皇帝。”
夏云墨一叹,所谓的金钱权利在他眼里早已淡然:“我知道你不会同意,所幸我只是来通知你,而不是真的需要你同意。”
“逆贼!你去死吧!!”
赵旭咬牙,身形一动,五指弯曲成爪,空气嗤嗤作响,竟是黄裳的九阴神爪。
他施展出的九阴神爪,自然是与黄裳的有十万八千里的差距,但却在一个帝国气运的加持下,竟也有几分威势,远超普通先天高手。
“倒也有几分决断之意。”夏云墨称赞了一声,面对赵旭的攻击,轻轻的吐出一口气。
吐气成灾!
赵旭的身子顿时凝滞不动,接着便是遭受千万年的风华一般,簌簌成粉,一阵风吹过,便飘散在天地之间,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夏云墨的身躯也在飞速发生变化,转瞬间就与赵旭一模一样。
“我既是武林盟主夏云墨,亦是大宋皇帝赵旭。”夏云墨若有所思的闭上眼睛。
昂!
昂!
在这一刻,大宋疆域中所有的人类,似乎都隐隐听到了两道龙吟。
第一道龙吟是死亡的哀呼,充满了悲伤与绝望。
第二道龙吟却是慷慨激昂,声震九天云霄,更有斗天战地之志,九死不悔。
只是这声音近乎虚幻,而且太过缥缈,也没什么人在意。
轰!!
与此同时,海量的气运如潮水般向夏云墨涌了过去。
他满头青丝飞扬,整个人弥漫出一股难以言喻的庞大威势,似乎天地万物,无不向他臣服叩首。
他是这个帝国的主宰。
“帝王气运,果然非同凡响。”夏云墨拳头倏然一握,他感到了全身充斥着无尽的力量,天地间无所不在的能量,比以往更加活跃,疯狂的涌入他的身子。
如果他再次与黄裳交手,最多五百招,就能败他。
这还只是他初步气运加身罢了,若是进一步掌握气运,并扩大大宋疆域,掠夺其他国家气运,那么他将更加强大。
“魏公公,去把奏折拿来吧。”夏云墨眉心绽放出无形的波动,将覆盖的魔念收了回来,所有人的五感再次清明过来。
那魏公公怔了一怔,偷偷望了官家一眼:“是,官家。”便匆匆走了出去。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官家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以前的管家虽是帝王,但却并没有多少帝王威严,更像是民间不学无术、寻花访柳的花花公子。
而刚才,只是瞧了官家一眼,就觉得一股庞大的威严压了下来,如山如岳。
以前官家这时候是该去宠幸后宫妃子才对,怎么突然就要要向明君发展了。
魏公公没有问,也不敢问。
“我既成了这王朝的帝王,那么自该对它负责。”
夏云墨抬头望天,呢喃自语。
京城中,有一银发中年,在借酒浇愁,衣襟被酒水打湿,神态落魄,他喃喃自语:“官家,黄裳对不住你,但我更不愿对不起芸芸众生,对不起天下百姓。”
他已经有了醉意,但目光却依旧清明。
醉,似乎不太容易。
草原、蒙古。
一间足有十丈高,三十丈宽的密室之中,不详的红雾弥漫,带着腐朽、衰败、血腥的气息。
隐隐可以瞧见,红雾之中,有一道巨大的身影,足足有四五丈的高度,上半身类似人形,却有四只手,下半身却是类似章鱼的触手。
血月赤云。
这才是他的本来面目,一尊毁天灭地的域外天魔,只是以目视之,就能扭曲大部分人的心灵。
嗡~
嗡~
两道碎片在黑雾中闪烁飞舞着,灵动缥缈,宛如游龙。
镇天神剑碎片。
只是这两块碎片上沾染了点点斑斑的红色印记,鲜红如血,似乎还隐隐有扩大的趋势。
刷!
倏忽间,血月赤云睁开双眸。
“大宋的气运变了,新君登基?”
蒙古无时无刻不在侵略四周国度,同时也在吸收它们的气运。
国家气运转化到血月赤云龙气之上,让他越发不受“域外天魔”的身份影响,并且还能稳步提高修为。
而在所有的国度中,大宋无疑是最可口、最丰盛的美食,而且这个食物还只会微弱的反抗,任由吞吃。
可就在先前,那气运换主,它的主人不在懦弱,腐朽,而是强大,凶悍,不可一世。
龙气影响国运,大宋的国运再也不是美味的食物,它会反抗,会嘶吼咆哮,让血月赤云对于气运的吸收变得迟缓起来。
“该死,我倒要看看,是谁在阻止我。”
血月赤云的双眸闭上,无形精神异力与龙气糅杂,形成一股特殊的力量,升腾而起,融入虚空。
半响后,血月赤云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个背影,那背影并不高大,他从未见过,却有一种熟悉感。
那一道人影似乎也察觉到了有人在窥探自己,缓缓转过身来。
“血月赤云,你这家伙,在看我对吧!”
咔!咔!咔!
画面破碎。
血月赤云睁开眼睛,神情略显凝重,虽然那人依旧保持着大宋皇帝赵旭的模样,但他的确是自己在这方世界的宿敌。
夏云墨!
“有趣,有趣,那就让我们再较量一场吧。”
空旷的密室中,传出一阵令人心悸的笑声。
……
ps:原本天龙八部的皇帝是宋哲宗,并非庸碌无能之辈,而这又是混合世界,所以我就随手杜撰了一个出来,不必考究。
第三百五十七章:变法、婠婠、祝玉妍
四日前,地龙翻滚,汴京动荡,百姓惶恐,是以连续数日是都在后宫宠幸妃子的官家,终于召集群臣,上朝了。
大庆殿上,文武百官列队站好,一边聊天,一边等待皇帝的銮舆,气氛轻松愉悦。
“官家到。”太监唱了一声诺,在一众簇拥之下,皇帝“赵旭”缓缓走了出来。
文武百官立时变得肃静起来,心头暗自诧异,官家对于朝堂之事可并不在乎,往往即使上朝,也是等到日上三竿后,方才缓缓到来,今天倒是准时了。
夏云墨身穿龙袍,头戴皇冠,从容的踏上御阶,清脆的脚步声在大殿之中回响。
他走到龙座前,一挥袍袖,转过身子,坐在龙座上。
轰!
在这一刻,他感觉冥冥中的气运似乎又加持了一部分在自己身上。
夏云墨坐在龙椅上,目光微垂,注视文武百官,却感觉仿佛成了一尊神明,俯瞰众生。
百官拜见之后,夏云墨缓缓开口:“王司空何在?”
一众文臣武将暗自惊讶,今日不是讨论地龙翻身的事情么?找王司空干甚?
一年龄老迈,双鬓斑白,但目光却依旧深邃而锋锐的文官出列:“臣在。”
夏云墨凝重道:“朕与重启变法,王司空壮志仍在?”
文武百官惊异莫名,而那文官却已不自觉的微微挺了挺背脊,神情激动,仍旧大声道了一句:“臣在!臣原为官家,愿为大宋,愿为变法,肝脑涂地,粉身碎骨。”
与第一个“臣在”相比,第二个“臣在”,却是掷地有声,中气十足,更蕴含着一股大决心,大毅力。
“官家,不可。”
“官家,此事尚要议论。”
“官家,当年已经证明,变法不可行。”
“官家,臣有本奏……”
“……”
便在此时,一个又一个的文臣走了出来,竟皆不同意变法。
“无妨,这并非当年的变法。”夏云墨挥了挥手,一排手捧卷轴的太监向文武百官走去:“这是朕将王司空的变法,与朕多年的想法结合后的新变法,各位爱卿都看一看吧。”
不消说,这自然就是镇国十策。
一众臣子这才松了一口气。
王司空的目光却微微黯淡起来。
就说官家怎么突然变了性子,原来是玩性又起了,这种事陪他玩一玩也无妨,只要不像当初变法那样,动了大家利益,指不定还能从中捞钱。
而等众人接过卷轴,展开后就纷纷变色。
这上面的变法,十条变法,八条都是割世家豪门的肉啊。
太尖锐了,太锋利了。
当初王司空与官家的变法相比,简直就是小孩过家家一般。
王司空,便是大名鼎鼎的王安石。
当初仁宗皇帝认命王安石为参知政事,大刀阔斧的改革,进行了一系列即使是后世千百年也为之震惊的变法。
包括青苗法、募役法、方田均税法……
只可惜,这些变法最终还是失败了。
变法失败的原因很多,其中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损坏了太多太多当权者的利益,以及改革派二五仔也很多。
当然,由于王安石的个人局限,变法中,也有许多不切实际之处。
当无可否认,这一场变法对大宋这个国家是有很大益处的。
“官家,还望三思。”
“管家,还望三思。”
“管家,还望三思。”
一个又一个的复读机站了出来,他们面上带着正气,一脸坚毅,仿佛夏云墨是个刚愎自用的昏君,而他们就将是公正不阿,以身殉道的谏臣。
“哦,这么看来,大家都不同意。”夏云墨以手撑头,打了个哈欠,很没有帝王的威仪。
有文官正要劝谏官家注意礼仪,礼不可废。夏云墨眼皮一抬,那文官立刻就宛如一座大山压下,汗如雨下,浑身动弹不得。
紧接着,一股庞大的威严感弥漫在整个宫殿之中,所有文武大臣都不由得心头一跳。
官家,何时有了这等威严了?
但劝谏官家三思的一众文臣武将,却没有一个后退。
他们跻身朝廷,每个人背后都有不小的势力,都代表这一个又一个的利益。
为了利益,哪怕死人,他们也不会后退半步。
更何况,此次文武百官一齐反对,难道官家还能把所有人都推出去砍了么?
“你们啊,还真喜欢和朕作对,真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要做一件事,你们却偏偏要反对,何必呢?”
夏云墨叹息一声。
百官沉默,强大的压迫感下,他们瑟瑟发抖,竟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夏云墨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坐着,又挥了挥手,又有小太监走下去,他手里捧着笔墨纸砚。
“谁要是不同意,便在上面上面签字再按个手印吧,若果人数超过二十个,朕会重新考虑的。”
这很不符合朝廷的规矩,但在夏云墨的强大气势下,竟然文武百官都默认同意了。
整个大殿十分安静,众人默默签字画押,不多时,夏云墨手里就多了一张有三十个名字的单子。
“好了,退朝吧!”
夏云墨起身,大步离开了皇宫,只留下一众窃窃私语的文臣武将。
……
绛云殿中,夏云墨手里拿着名单,默默思索。
就在这时,两根纤白的手指,轻轻按着他的额头,轻揉着,为他减缓疲劳:“怎么了,头疼了么?都给你说了,太激进了。”
不知何时,在夏云墨的身后出现了一个衣饰素淡,前凸后翘,头结高髻的绝色美人。
“嘻嘻,依婠婠看,公子才没有头疼呢?师父你先前不是没有瞧见,公子可威风了。”一个精致如画,俏皮如山间精灵般的女子走入了宫殿里,笑容甜美可人。
若仔细瞧去,这一大一小两个美人儿,竟还有几分相似,恍若姐妹。
正是阴葵派的两师徒,祝玉妍和婠婠。
祝玉妍伸出手指,掐了掐婠婠的脸蛋,柳眉倒竖:“你这丫头,都说了要叫官家,要是让人听见了,可就露馅了。”
“疼疼疼疼疼,师父,婠婠知道啦。”婠婠娇呼连连,等祝玉妍松开了手指,她又用手揉了揉吹弹可破的脸蛋,娇嗔道:“师父,不要掐脸蛋,要是脸蛋掐大了,就不好看了。”
祝玉妍好笑道:“不掐脸蛋掐哪里?”
婠婠挺了挺背脊,那一团挺拔也越发显眼,只是与师父相比,实在还差的太远:“要不然,师父你掐这里吧。”
祝玉妍白皙的脸蛋微微泛红,再次伸手掐住了婠婠的脸蛋:“疯丫头,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啊。”
“我都是跟公……官家学的,都是他把婠婠带坏的,你去掐他好了。”
“哼,我有打不赢他,还是掐你好了。”
“疼疼疼。”
师徒两闹了一阵,总算安歇下来,婠婠两只眼睛泛着泪花,素手揉着被掐红的脸蛋,狠狠的瞪了祝玉妍一眼,等祝玉妍望过来时,又吓得赶紧把目光移开。
“官家,婠婠感觉你上朝的时候,好有威严,不过有时候又太随意了,完全不像是个皇帝。”
婠婠转移目标,笑嘻嘻的找夏云墨搭话,抱着他的手臂,摇来摇去。
两人相处了较长的一段时间,倒是十分随意。
夏云墨还未回答,祝玉妍便笑道道:“婠婠,你认为帝王是什么样?”
婠婠扳着手指头数道:“有唯我独尊的,有霸道威严的,有怀柔仁慈的,反正有很多,但没有一个是官家那样,嗯,有点玩世不恭,和官家平时差不多,反正不像个皇帝。”
祝玉妍笑道:“你所说的看似很符合帝王的形象,也很有威仪。可终究不过是改变自己,去迎合别人。若将他们这层皮像打破,内里或许便是懦弱不堪,虚伪造作。官家不同,他所有的一切,都是自身力量所带来的,所以他可以无拘无束,不必为任何人的眼光而改变。这朝堂不过是他的一盘棋,不满意掀翻了重新再下便是了。”
“不错。”夏云墨点了点头,笑道:“我还以为玉妍你是个蠢蠢的女人,却没想到也能看的透彻。”
“哼。”祝玉妍撅了噘朱唇,按在夏云墨头上的纤细手指微微用力,娇嗔薄怒:“我可是阴葵派的宗主,魔门八大高手之首,怎么就蠢蠢的女人了。”
实际上,她也并未真正生气。夏云墨用的是“蠢蠢”的来形容,而不是蠢笨,听起来还带着点小女孩的可爱。
对于她这种成熟女子,夸她年轻,的确很容易让她们心花怒放。
如若夏云墨能够读心,此时定然是目瞪口呆的。
女人的心思实在是有点难猜。
“你先前说我是因为群臣反对头疼,实际上我只是觉得好笑罢了。”
夏云墨笑道:“现在我是皇帝,他们是臣子,他们不听话,杀了换一批就是了。你要相信,大宋王朝很大,能人辈出,想要找人顶替那些尸位素餐的臣子,实在太容易不过了。”
祝玉妍微微一怔:“你打算通通杀掉他们?”她虽然将朝廷比喻成棋盘,却不想夏云墨真会打翻棋盘。
“先给个警告吧,若再不听,那就送他们去侍候真正的大宋皇帝。”夏云墨淡淡说道。
“可这样只怕会惹得世家豪门联手对抗新政。”
“那就把他们也抹平。”
夏云墨目光幽幽,平淡的声音里却充满了杀伐之意:“既已准备大刀阔斧的改革,那么那些守旧的、腐朽的,就统统剔除掉,注入新的鲜血。这是时代的洪流,挡者皆死。”
祝玉妍痴痴的望着眼前这个男子。
真是很有魅力啊,这才是一代帝王,看似随意,却霸道威严,不可一世。
“阴葵派正适合这项任务,便交给你们师徒把。”
夏云墨将名单递给祝玉妍,又道:“在名单上有几人的名字被我勾了圈子,这几人算是忠心为国,只是思想太过保守了一些,你随便让人做做思想工作,不行的话,就解决了吧。”
他身负龙气,与整个大宋王朝的气运息息相关,再加上冠绝天下的精神秘法,当他坐在金銮殿时,心有明镜。
忠心为国也罢,尸位素餐也罢,假意奉承也罢,都能清晰的映照出来。
他愿意给那些忠心为国的人多一次选择,当他们若是太过迂腐,那么夏云墨也只能把他们统统碾成粉末了。
“好,就交给我们阴葵派吧。”祝玉妍接过名单,拉着婠婠的手一起出去了。
但没过一会,祝玉妍又袅袅婷婷的走到宫殿之中,玉手托着张木盘,木盘上则是一碗粥,她笑盈盈道:“从昨晚开始,你就没有休息过,更是滴水未站,我去御膳房寻了碗莲子粥过来,先吃点吧。”
夏云墨哭笑不得:“我如今已恢复大宗师修为,虽不至于还不至于餐风饮露,但便是饿上十天半月,也不是大不了的事。”
祝玉妍没好气道:“知道啦,你是大宗师高手,你了不得。”
“又在发小脾气了。”夏云墨拍了拍她的翘臀,手感极好:“名单上的事你交给婠婠了?”
“小流氓。”祝玉妍白皙的脸颊微红,把夏云墨的手打开,一边舀了一勺,檀口微启,将热气吹散,送到夏云墨嘴边。一边解释道。
“婠婠的天赋比我还出众一些,是下一任阴葵派掌门人,也是时候该锻炼一下她了。”
夏云墨张口把莲子粥吃下,笑道:“也对,那丫头当初跟着我的时候,就惫懒的很,有时候还喜欢胡闹,是该好好磨练一下了。”
说罢,又嫌阴后一勺一勺舀的太慢,一把夺过瓷碗,三口并作两口喝完,放下碗来:“粥的味道倒是不错,可惜少了点。”
祝玉妍掩口一笑:“我再去让御膳房给你准备一些。”
“不急,粥吃了,就该赏玉了。”
“赏玉?”
“美人如玉。”
说罢,伸手一拉,祝玉妍一个踉跄,芳香扑面,也跌入他怀里。
不多时,便传来阵阵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
夏云墨身体彻底成长开来,当初在当半月山的时候就已把祝玉妍给“吃了”,现在算是奸·情正热。
第三百五十八章:行云、秋水
又过了五日的时间,官家再次召集群臣上朝。
只是这一次,比起之前的散漫,整个大殿中却充满了严肃、紧张的气息,压抑至极,再也没有一人交头接耳。
如果细数一番,更是发现文武百官似乎少了二十来人。
“官家到。”
太监的一声唱喏后,夏云墨在群臣惊惧、担忧、狂喜等各种复杂目光中,缓缓走向龙椅。
咚!咚!咚!
脚步声缓缓传出,气氛越发压抑。
声音其实并不重,甚至可以说是轻灵,可百官耳中却是宛若泰山,每一步都似踏在他们的心头,沉重到了极点。
官家每走一步,他们的心头跳动也就越发急促。
辛亏这条路并不长,否则只怕有人当场就要晕厥过去。
夏云墨终于坐在了龙椅上,百官终于松了一口气。
待百官朝拜后,夏云墨一手撑着额头,面带微笑道:“今日早朝,似乎有些爱卿没有来,是怎么回事?”
有一文官上前,战战兢兢道:“回禀官家,张大人是因为前些日子失足跌下粪坑,淹死了。陈大人是吃饭是不小心噎着了,一口气没喘上来,噎死了。王大人是喝水是太着急,呛死了。杨大人是……”
二十七个官员,在短短五日时间中,以二十七种不同的方法死去,堪比大宋版“死神来了”,简直吓人。
夏云墨叹了一生气,很是惋惜道:“真是可惜,这些爱卿都是大宋肱股之臣,天不怜朕,把他们都带走了,朕很伤心,朕很难过。”
文武百官:……
还能更假一些么?
只要不是耳朵有问题,都能听得出他语气中的敷衍意味,甚至透着一丝幸灾乐祸。
“朕今日让各位上朝,就只有一件事,变法!变法!还是?的变法。”
夏云墨旧事重提,甚至带着粗口。
他目光淡淡的望着下方众臣,嘴角带着一丝笑意:“你们谁不同意变法,都可以给朕说,朕是个开明的皇帝,诸位爱卿尽管畅所欲言,朕不会怪罪你们。”
一众大臣哑口无言。
这些日子死掉的大臣,全都是上次早朝签字画押的人。
而剩余在签字未死的大臣,似乎隐隐也和往常有所不一样。
就是用屁股想,也能猜到那些大臣就算不是官家吩咐人下的手,那想来也差不多了。
的确不会怪罪,直接给暗杀了。
官家手里何时有了这样一股力量?
而且现在的官家,似乎和以前决然不同。
他究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还是……
后面那个想法太可怕了,在没有得到真正的证据前,没有人敢胡说,因为这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除此外,还有另一个原由。
那就是帝师黄裳没有出现。
黄裳是大宋王朝的定海神针,是中原第一高手,没有人能在他眼皮底下伤着官家。
同时,黄裳也是官家的老师,权利很大,如果官家做出天怒人怨的事情,帝师就会亲自出手,阻止、乃至于教训官家。
可帝师并没有……
莫非,帝师也同意了变法一事。
也对,帝师本就主张变法,或许官家的变法,正对他的胃口,也有可能变法内容正是他和官家一起研讨出来的。
文武百官心中猜测纷纷,但这一次却没有人敢站出来当“谏臣”。
整件事太诡异了,还是先观望一番。
而且变法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其中可操控的地方太多了。
只要那些世家豪门联手发力,这一场变法最终也只能无疾而终。
“王司空何在?”夏云墨坐在龙座上,虽然姿态随意,但身上却始终散发出一股帝王的威严,让文武百官不敢有丝毫的逾矩行为。
王安石出列,躬身道:“臣在。”
夏云墨道:“朕封你为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在全国范围内推行新法。”
王安石大声道:“臣领命。”
接着,夏云墨又连连提拔了几个臣子,让他们帮助王安石,辅助王安石推行新法。
当年的变法,会失败的一个重要原由就是用人不当。
王安石的一些手下是二五仔,一些手下品性有问题,还有的纯粹太蠢了,不会活用变法。
而夏云墨气运加身,加之大宗师的修为,对于臣子的品性一一映照,以及前些日子阴葵派对群臣调查的资料,他所提拔出的人,无一不是进取、忠心、聪慧之人。
皇帝支持,帝师默认,还有无数锐意聪慧的能臣。
这一场变法,许胜不许败!!
于是,由镇国十策衍生出的一场变法,也就轰轰烈烈的展开了。
首先响应这场变法的,不是官员,不是学子,不是富绅,而是武林盟主夏云墨。
这位“暗皇帝”发布盟主令,号召群雄,辅助变法,凡是能在这场变法中,做出贡献之辈皆有赏,甚至可能得到盟主亲自传授绝学。
被触动了利益的士大夫阶层开始反扑,但这是时代的洪流,绝无法阻止。
而皇帝也心狠手辣的很,所谓“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人”,在他眼中完全就是狗屁。
一时间杀的人头滚滚,血流成河。
……
光阴似箭,岁月如梭,半年时间转眼便去,变法已初见成效。
这一日里,御书房中,夏云墨正在处理奏折,他当皇帝也有经验了,寻常的问题根本难不住他。
小魔女婠婠正在给她捏肩,这丫头半年时间进步不少,虽还不能完全替代她师父,成为阴葵派掌门,但也能当阴后的左膀右臂了。
就连武功,也精进了不少。
一方面是因为率领阴葵派高手,暗杀朝廷大员,在战斗中进步。二来则是偶尔听夏云墨和其他几位大宗师坐而论道,高屋建瓴,收获不可不谓不大。
唯一可惜的是。
天魔大·法未臻至第十八层。
“官家,听说金轮国女王要来中原,是不是真的。”婠婠眼睛一转,娇俏中带着妩媚,动人极了。
夏云墨点了点头:“金轮国已经稳定下来,她来拜访一下她师父,也是理所应当。”
婠婠道:“我听说那女王是个大美人,官家你说是婠婠漂亮,还是她更漂亮。”
夏云墨不假思索道:“当然是你师父更漂亮了。”
婠婠轻轻锤了夏云墨一下,不满道:“你和师父奸情……”
“嗯!?”
“情请……情投意合,情人眼里出西施,自然是觉得她漂亮啦,我问的是我和金轮女王。”
夏云墨摇了摇头道:“我又没见过金轮女王,我不知道。”
婠婠不解道:“你不是她师父么?你怎么不知道?”
夏云墨呵呵一笑道:“她师父是武林盟主夏云墨,关朕赵旭什么事?”
婠婠:“……”
“不过……”夏云墨一脸神秘道:“如果你能够在最近一个月将天魔大·法练到十八层,那朕就觉得你好看一些。”
虽然说得是天魔大·法,但婠婠一下就明白了夏云墨的意思,白皙如玉的脸蛋立时飞起两抹红晕,跺了跺脚道:“师父说的果然不错,你就是个色狼。”
夏云墨笑了笑,没有多说,接着继续批改奏折,只是忽然眉头一皱,整个宫殿内气势都是一滞。
随着变法的效果逐渐呈现,再加上前线打了几场胜仗,甚至把一个小国都纳入明朝的版图之中,夏云墨身上凝聚的气运越来越强,一举一动都似有莫大的威势。
婠婠低声询问道:“怎么了?”
夏云墨揉了揉眉头道:“根据传来的消息,江南一代的富绅豪门联合起来,正在共同对抗新法。”
若只是区区江南一代抵御新法也就罢了,但最近这半个月里,似乎整个大宋都不太平。
有人造反,有人散布谣言,有人抵御新法,他们几乎是同时爆发,就好似背后有人指引一样。
再加上前线之事,这半个月里,王重阳、祝玉妍、葵花老祖等高手都赶往各地,进行镇压去了。
“看来这件事有猫腻啊。”婠婠思考了一下,旋即道:“这件事就交给我吧,快马加鞭赶去江南,或许我还能找到幕后黑手哦。”
夏云墨笑道:“好,既然如此,这件事就交给你了。”他将奏折递给了婠婠。
婠婠娇靥如花灿烂:“等我好消息吧。”说罢,就急匆匆的走了出去。
夏云墨摇了摇头,这丫头……
这时,外面的公公高声道:“官家,刘贵妃来了。”
“刘贵妃?”夏云墨眉头微皱,他成了赵旭后,几乎就很少去后宫了,对于后宫的妃子也不怎么熟悉,依稀记得,这刘贵妃是某个当朝权贵的女儿。
能选入后宫之中,自然容貌是上上之选,不过并不符合赵旭的审美,并非得宠的妃子,今天怎么来了。
“让她进来吧。”
“是。”
不一会,一个仪态端庄,容貌绝美的妃子出现,她声音清脆道:“官家,你最近处理政务繁忙,连膳都没来得及用,臣妾有些担心,就让人煮了莲子粥,官家趁热喝了吧。”
又是莲子粥?换一个套路可以么?
夏云墨哭笑不得。
依稀记得在似乎在上一章才发生过。
夏云墨又上上下下的将这个妃子打量了一眼,点了点头,嗯,今天暖被窝的有了,
他从来不刻意的纵情女色,但既然送上门来,也就没理由放过了。
“放在桌子上吧。”
夏云墨对刘贵妃招了招手。
那刘贵妃款款上前,婀娜多姿,却突然“哎呀”一声,一个踉跄,莲子粥掉在地上,而她整个人也向夏云墨怀中摔了过去。
作为怜香惜玉的夏云墨,自然是要张开双臂,搂住刘贵妃。
刘贵妃顺势扑了过去,在两人极为接近的那一瞬间,刘贵妃右掌一拂,已像夏云墨胸口按了过去。招式举重若轻,潇洒如意。
夏云墨冷哼一声,却是早有所料,真气蕴满手掌,一掌横推过去。
轰!!
两只手掌一经碰撞,便立时爆发出催山倒海般的力量,他们脚下坚硬的白玉般寸寸碎裂,又朝四方激射而去,激荡的劲力在大殿中横扫,空气都被吹得“哗啦啦”作响,如若风灾过境。
一记对拼后,夏云墨身形一动不动,“刘贵妃”的身形则是向后退了三步。
“这是天山六阳掌中的阳歌天钧?”夏云墨眉头微皱,在最近的半年时间中,他收集各家各派绝学,这一招倒是隐隐有所熟悉。
夏云墨还未多作思考,就感到另一股大宗师的气息在飞速靠近。
他不加多想,白皙的右手一把提起,握紧成拳,一拳对天轰去。
庞大的气运携裹之下,这一拳将周围十数丈的空气震爆,去势汹汹!
与此同时,轰隆一声,大殿殿顶如若遭受千万道雷霆轰击一般,蓦然坍塌下来。在烟尘飞扬间,一只莹莹如玉的修长手掌按了下来。
轰隆隆!!
下一刻,空间剧震,一股涟漪从拳掌的交击处绽放出来,向四面八方横扫而去。
原本经历了夏云墨与“刘贵妃”的一掌后,这大殿就“伤痕累累”,此次又被余波扫中,整个大殿轰隆作响,感觉随时都是要倾塌一般。
“果然有一丝北冥真气掺杂其中,是你偷走了北冥神功!”一道轻柔婉转的声音响起,旋即一条倩影缓缓出现在夏云墨的视野中。
这女子一身白衣,苗条婀娜,缥缈若仙,当真是绝色美人,只是隐隐中又带着一丝阴冷气息,偶尔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大宋皇帝?武林盟主?”原本的刘贵妃也变了个模样,容貌娇艳,眼波盈盈,更有一股上位者的气势,威严迫人:“不管你是谁,拿了不该拿的东西,便要付出代价!”
夏云墨眉头微皱:“你们是……天涯海阁的阁主李秋水,和天山童姥巫行云?”
“刘贵妃”咬了咬樱唇,满面怒容道:“你为什么先喊李秋水的名字,难道不是我天山童姥巫行云的名头更大一些么?”
白衣女子咯咯娇笑道:“那是因为他不是瞎子,他看的出我比你武功高,比你年轻美貌。”
“刘贵妃”杀气腾腾的看着夏云墨:“哼,我还当是什么高手,原来也不过是个睁眼瞎子。”
白衣女子娇笑道:“我倒是觉得他慧眼如炬,眼光很好。”
夏云墨捂着额头,心头肯定了,除了巫行云和李秋水这对欢喜冤家,还能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