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鬼戏俑
readx;救完天然呆,我赶紧去救谭刃,大概是放血太多,我感觉更晕了。.紧接着我去喂水雨霜,她含着我的手腕,眼睛直勾勾盯着我,不知道在想什么,但嘴里的动作却不慢,吸的特别给力,我几乎想骂娘。
一边的机关手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他不傻,估计是联想到了之前我和天然呆中尸毒没死的事情,再一看现在这情况,顿时急了。我的手才刚从水雨霜嘴上取下来,这厚脸皮就猛地拽过去,跟恶狗扑食一样,看的我恶寒不已。妈的,让个老爷们儿这么吸,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谁知,冯鬼手的嘴还没凑上来,旁边的水雨霜突然说道:“小心!”紧接着这女人就猛地踹了我一脚,就跟谭刃之前一模一样,直接把我踹一边了,而与此同时,一个黑影在我倒向一侧后,直接朝着机关手扑了过去。
我定睛一看,那玩意儿很我之前看到的那个又不同,这黑影比较胖,而且不是单纯的影子,是有实体的。它整个儿就如同是一团黑雾形成的一样,手里还拿了把黑雾形成的大刀,这一扑,那把刀就直接砍在了机关手身上,姓冯的刚才还想吸我的血救命,这一下,整个人就直接倒了,也不知是死是活。
我了个操,兄弟,不是哥们儿不想救你,是来不及啊!
另一边,天然呆第一个吸血,因此也第一个恢复过来,在那玩意儿举着雾化的黑刀要继续砍扑过来砍我时,天然呆举着镰刀猛地一跃而起,镰刀尖朝下,由上至下,猛地从那黑雾的天灵盖划拉下来,顿时,那个由黑雾组成的人形,就被天然呆的镰刀切割为两半。
这镰刀也是一把大凶之器,很显然,这团黑雾非鬼即怪,应该和周围的这些百戏俑有关。
然而,让人觉得操蛋的一幕出现了,在这东西被砍为两半后,墓室里突然响起了一阵嬉笑声,像是在嘲笑我们一般,下一刻,那玩意儿就猛地合体了,变得与先前一般无二!
而这时,跳起来的天然呆也双脚落地,一见这情况,二话不说,猛地又将镰刀挥了过去,这一次,天然呆用了之前在牲殉坑里表演过的那招,镰刀以极其快的速度来回砍,霎时间,那团人形黑雾腰腹部位,就被砍成了相同厚度的好几片。
我发现自己对天然呆的担心真是多余了,就他这样的,即使啥也不会干,去片生鱼片也饿不死的。
但即便天然呆这一招急若迅雷闪电,酷炫到没朋友,但也白搭,因为这个被切成牛排一样的家伙,竟然又合体了。这玩意儿像是有意识一样,天然呆两次对付它,让它有些恼了,这下不再揪着我不放,转而去攻击天然呆了。
天然呆立刻后退,让他对付雪鬼或者跟人对砍没问题,但对付这种鬼怪,他除了镰刀,就没有别的手段,最主要的是,这镰刀只能攻击,不能防御啊!
一时间,天然呆被追的到处跑,又跳又滚,却不敢往两边跑,因为两边都是百戏俑,天知道会不会又引出什么其它的东西。在此之前,我们本来就已经消耗了大量的体力,也没有睡觉,天然呆再牛逼,也不是超人,再这么下去,只怕就要遭殃了。
便在这时,谭刃突然道:“打那具戏俑!”他手里的手电筒猛地往旁边一打,只见那个位置赫然有一个拿着刀耍杂技的人俑,和这个古怪的黑影非常像。
联想到刚才那个举着双棍的黑影,似乎在被我们毁了戏俑后就没有再出现了,我立刻明白了谭刃的意思,当即顾不得那么多了。水雨霜不知在想什么,速度一向很快的她居然没有反应过来。这种时候,我也总不能指望让一个姑娘去冲锋陷阵,当下便拔出匕首,冲进那戏俑堆里,猛地一脚将那戏俑踹倒,用匕首使劲儿往它脖子的位置捅。
所幸这匕首材质过硬,虽然比不上天然呆的镰刀,但也很锋利,连捅几下,顿时给它捅穿了。不过这次捅完,里面流出来的却是绿色的液体,散发的味道不算臭,但闻着让人很闷,仿佛喝下了一桶生油的感觉。有了上次的经验,我意识到这肯定也有毒,但看着情况,难不成这戏俑体内的毒还是不一样的?
我靠,什么百戏俑,分明是百毒俑吧!
但此刻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我这一捅,那黑影就跟被踩到尾巴一样,立刻放弃了天然呆,猛地朝我冲了过来。它速度太快,天然呆体力消耗太大,这次来不及阻挡,我想躲,但这到处是百戏俑,连躲的地方都没有,顿时被它砍了个正着。
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呢,那刀并不是实体,砍下来的时候也不痛,它砍的是我的肩头部位,这地方本来受了伤,还挺痛的,但它这一砍,我整个肩头的痛感就完全消失了。
确切的说,是肩膀一下的手,都完全失去知觉了。虽然这条手臂还好端端的长在我身上,但我几乎根本感觉不到它,就仿佛一个已经截了肢的人一样。
难道,我被它这一刀砍成残废了?
我操,这技能也太凶残了!或许是经历过太多在生死边缘挣扎的情况,这一刻我并没有感到有多恐惧,即使发现自己的手好像残废了,也没觉得多害怕,大概潜意识里,我还是很信任自己金肌玉骨的体质的。
因此,在这玩意儿挥第二刀的时候,我已经用左手重新拿起了匕首,就着已经破开的脖子狠狠一切,将这百戏俑的头给分割开了。
霎时间,那个准备看我第二刀的黑影就烟消云散了。
天然呆满头是汗的跑过来,气喘吁吁,没说话,但那眼神我懂,于是我道:“没事,就手好像出问题了。不过放心,我现在是属蟑螂的,想死都死不了。”
于是便站起了身,而那只没有知觉的手臂,由于无人控制,因此走起路来就一晃一晃的,显得人非常的不协调。
水雨霜只看了我一眼,就立刻去查看机关手的情况,她摸了下对方的脉搏,立刻向我求救:“快,他还活着!快给他喂血!”
我一看自己刚才割开的手腕,发现这该死的快速恢复体质,竟然已经自动止血了,要知道,手腕这儿可是动脉,割腕自杀就是这么来的。
我知道自己容易止血,特意选了这么个血多的地方,怎么现在就不流了?
该死的,难不成我还得把伤口在掰开一次?将复原的伤口掰开,这比重新划一刀还痛苦啊!但救人要紧,反正这事儿也被水雨霜两人知道了,这时候再忌讳也无用,当下便又是一刀给机关手喂血。
他脸色几乎已经全黑了,整个人看起来跟死了一样,喝了血没多久,黑气就迅速消散了,但人却没有醒过来的迹象。我这肩膀被那玩意儿一砍,就完全无法指挥,而机关手当时可是被一刀从脑袋上砍下的,该死的,他不会永远醒不过来了吧?
下墓以来,我放的血太多,这会儿又来一刀,真的是撑不住了,整个人晕的不行,不是因为中毒,而是因为失血,再加上一天一夜没睡觉以及体力的消耗,我彻底晕了过去。
原本我只是打算坐下,谁知道一坐就倒了,迷迷糊糊间我听到水雨霜大叫:“现在不是休息的时候,快醒醒!”
紧接着是谭刃的声音:“失血过多,他撑不住了!”
再然后是一声惊呼:“啊!该死的!又出来了!”
又出来?什么东西又出来?昏睡的大脑反应很慢,紧接着我才慢慢意识到,是那种黑色的鬼怪。
不行,不能睡。
快点醒过来。
我必须要醒过来。
这种危险的地方,闭上眼就是死,不仅自己死,还会拖累同伴一起死。
醒过来!
我不断挣扎着,想从越来越深,越来越疲惫的睡眠中挣脱出来,但最后,却更加疲惫了。睡意就像海,而我则在海中下沉,最终沉入了什么也听不见的深度昏睡之中。
在彻底昏睡过去的那一刻,我似乎听到了一声嘶吼声,不像是人发出来的,倒像某种野兽,可惜却没办法去弄清楚了。
第四十七章 变身
readx;这一晕也不知过了多久,我再醒来的时候,只感觉非常压抑,周围黑乎乎的,看不清情况,但我可以感觉到自己处于一个非常狭窄的地方,硬邦邦的,而且有股恶臭。
我下意识的用手探索了一下,很快,就摸到上方的的位置,有一块森硬冰冷的东西罩着,再摸索了一阵,我便惊悚的发现,自己居然躺在棺材里!
妈的,我不是在做梦吧?
我想起了晕过去前的事情,不由揣测,莫非天然呆他们以为我死了,所以干脆在墓室里就地找个棺材把我给收尸了?活活在棺材里憋死可太难受了。
惊恐之下,我立刻挣扎着要去推棺材板,谁知没等用力,双手竟然被另一双手给按下去了,与此同时,一只柔软细腻的手,猛地捂住了我的嘴唇,我这才意识到,自己旁边还躺了个人。
紧接着,我耳边便听到一阵气声,压的极低:“别动。”
是水雨霜的声音。
我和她怎么会躺在这个棺材里?
闻言我没动,并且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放开我的嘴。水雨霜接到暗示后,将手给撤开,紧接着,棺材里便亮起了灯光,是她打开了手电筒。
借着灯光,我发现我们现在是处于一具硕大的棺材里,这是具汉材,较大,所以才能容我们两个躺着,不过即便如此,还是有些拥挤,因此水雨霜是侧睡的,挤的我右边都没了知觉。
我试着感觉了一下,被砍的那只手依然感觉不到。
水雨霜侧躺着,神情严肃,盯着棺材盖,似乎在留意什么动静。
她看见我的神色,便打了个手势,示意我注意听。
此刻躺在棺材里,四下里极其安静,唯一能听到的便是水雨霜和我的呼吸声,而且水雨霜刻意将呼吸声压的低而绵长,连带着我也不敢大口喘气。
虽然我此刻很想问是什么个情况,但现在这会儿显然并不是时候,便也只能跟水雨霜躺在棺材里凝听周围的动静。为什么现在会只剩下我和水雨霜两人?其余人去了哪里?我们明明在那间百戏俑墓室里,怎么会突然冒出一具棺材来?在我晕过去的那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无数的疑问在我脑海里打转,但这会儿却只能沉默。
约摸过了两分钟左右,我突然听到了动静,一个啪嗒啪嗒的声音逐渐朝我们靠近了,那种声音像是脚步声,非常的有规律。
是什么人?
这一瞬间,我感觉到和我身体相抵的水雨霜,身上的肌肉明显的紧绷了起来,呼吸压低到了一种我几乎听不见的程度。发出那种脚步声的主人离我们越来越近,最后似乎直接停在了棺材边上。
我能感觉到,那个人应该正在审视我们所在的棺材,正当我猜测这个人身份的时候,突然,便听砰的一声,棺材板的上方,似乎被什么东西狠狠砸了一下。
一瞬间,这厚重的汉材棺木顶部,猛地塌陷下来一块。
我瞪大眼,几乎要喊娘了,因为塌陷下来的这块区域,赫然有个很明显的手印。对方不是用锤子砸的,不是用斧头砍的,而是用手掌打出来的!
这样的情景,只有在武侠电视剧里出现过,这瞬间我就明白过来,守在棺材外面的,恐怕不是人。
一掌就能把厚实的棺材板拍成这样,这要是再来一掌,岂不是……
这个念头刚从脑海中一闪而过,下一秒,棺材板便又被狠狠的拍了一下。这声音十分大,再加上在狭小的棺材中回荡,简直让人耳膜都发麻。这第二掌,和第一掌是重复的,所以之前坍塌的位置,顿时直接被拍穿来,木块刷拉拉掉下来砸到我肚子上,与此同时,一张毛茸茸的脸,出现在了那个洞口处。
那是张人脸,脸上长着长毛,毛色紫中带金,眼神相当奇怪,让我觉得特别熟悉。
又是这个紫毛!和我在滇缅丛林看到的一模一样。
难道它真是谭刃?
除此之外,我几乎想不出别的可能性了。
紧接着,那张毛脸突然退开了,在我还没反应过来时,这个棺材盖就猛地从外面被揭开,就着昏黄的灯光,之前棺材边上,赫然站了一只紫毛,而且是身上还穿着衣服的那种。
那衣服明显是不合身的,像是被撑破了一般,只剩下一些零碎的布头,但即便如此,我还是能辨别出来,那是谭刃的衣服。
我不禁叫道:“老板!”
而水雨霜在这瞬间,突然暴起,猛地从棺材的另一头跳了出去,大叫:“你这老板是个怪物!我保不住你了,各自逃命吧!”这女人速度非常快,一下子窜出了棺材拔腿就跑,而那紫毛却没有追她的迹象,而是冲着我,嘴一张,露出两颗尖长的獠牙,另一只长了长指甲的毛手,猛地掐住我的脖子,将我整个人从棺材里拔了起来,拉到嘴边就要咬。
这一瞬间,我脑海里便闪过滇缅丛林里那些被咬的破破烂烂的腐尸,还有羽门密宫里被吃了差不多的女尸,再一看眼前的紫毛,那种惊悚感就别提了。
在紫毛张嘴咬过来的瞬间,我根本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怎么反抗?紫毛又不是绿毛,绿毛你还能砍,紫毛可是力大无穷,刀枪不入啊!
该怎么办?
这紫毛是谭刃变的,但很显然,它现在是不具备人的思维的。
没有思维,那会不会有本能?
下意识的,在它咬过来的瞬间,我吐了口口水过去。这紫毛的动作明显顿了下,我察觉到有戏,立刻又吐了一口,紫毛顿时将我给放开了,我重新砸回了棺材里。
趁着这紫毛发懵的间歇,我感觉从棺材里爬出来,周围太黑,唯一的光晕就是水雨霜留在棺材里的手电筒,似乎电量也有些不足了,因此爬出去的一瞬间,我竟然完全找不到该往哪儿跑。
这是个陌生的墓室,我刚才所躺的棺材位于墓室的正中央的高台上,站在这高台的,灯光晦涩,四下里黑乎乎一片,连门在哪儿都看不到。
但没有给我过多思考的时间,紫毛似乎已经反应过来了,很暴躁,顿时朝我扑了过来。这玩意儿速度极快,情急之下为了躲避,我直接就从高台上跳下去了。
这高台是有石阶了,十来层矮小的石阶,一下子跳过去,那种腾空的高度和身姿,不用想也知道很帅,可这古墓里没人欣赏,只有紫毛一个人,而且我一点儿也不希望它欣赏我,真的。
我前脚落地,紫毛后脚就跟了上来,一只手猛地想来搭我的肩膀。被毛尸搭肩膀是最恐怖的事儿,因为搭上肩后,它一用力,就能把人撕成两半,因此在它手贴到我肩膀的瞬间,我整个人顺势一矮身,拔腿就往旁边跑。
之前躺在棺材里,我只看到了水雨霜跳出去的身形,但她是往什么地方跑的,我可压根没看见,所以这会儿,也顾不得寻找正确的方向了。先离开紫毛在说。
我不知道谭刃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但根据之前的几次情况来看,似乎都是在遇到危险之后才发生的。我估摸着,大约是在我晕过去后,那百戏俑太难对付,所以把谭龟毛刺激的变身了。
这丫一变身完全就是个吃人肉,喝人血的怪物,我要是不能坚持到他稳定下来,那就只能惨死在它嘴下了。这该死的谭龟毛,放着那么水灵灵一个大姑娘不去吃,非得追着我一个糙爷们儿啃,我以为最惦记我这一身金肌玉骨的是羽门的人,现在看来我想错了,其实最想吃我的是谭龟毛啊!
真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紫毛速度太快,我根本跑不过,没逃窜几下,就被又一次扑倒在地,而且这次扑的更彻底,霎时间,我只觉得一阵腥风扑面而来,紧接着脖子被掐的几乎断气,紫毛流着口水就要咬下来死,墓室里却猛地响起了一阵铃铛声。
清脆的铃声在这墓室里显得格外的清晰,紫毛咬下来的动作顿时停了一下,猛地侧头看向了右边。
顺着它的视线看去,我看到了一个既想见,又不想见的人。
周玄业……确切的说,是周老二。
周玄业和周老二,一个身体,两种完全不同的性格,反差太大,我想弄错都不可能。
此刻周老二手里拿了个铃铛,十分有规律的轻摇轻晃,而我眼前的紫毛,身上的毛发,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消退着,片刻后猛地往旁边一歪,恢复了谭刃的原貌。
我从地上坐起来,看了看昏迷的谭刃,又看了看走过来的周老二,不由狠狠掐了掐自己的大腿。
疼,真他妈疼,不是做梦。
我抹了把脸,道:“老二,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ps:来,大声告诉我,遇到谭刃牌紫毛的时候,大家应该怎么攻击?
第四十八章 不存在的人
从对面走过来的周老二依然是那副阴阳怪气的模样,一手拿着铃铛,一手打了支手电筒,伴随着谭刃恢复‘正常’,铃声也戛然而止。
周老二走到了我和谭刃跟前,此刻谭刃是倒在地上的,身上挂着一些破布,昏迷不醒,也不知情况如何,我迅速爬了起来,和周老二面对面站着。
他很不客气,厉声道:“你为什么在这里!”
我道:“来救你啊,要不是你无缘无故失去消息,我们会跑到这古墓里来吗?”
周老二冷笑一声,道:“你想救的人只怕不是我吧。”
我俩早就撕破脸皮了,所以也犯不着给他面子:“没错,我是想救周玄业来着,可没想救你,但谁让你阴魂不散呢。”周老二看起来也挺狼狈的,身上全是土痕血泥,明显也不轻松。
我这么一说,他眼神突然变得很奇怪,说:“看样子,你还真把周小三当兄弟了,啧啧,本来还想收拾你的,但现在我突然不想杀你了。”他这腔调有些怪,我也习惯了:“谢谢你的不杀之恩。”
周老二嗤笑了一声,道:“不客气,我不杀你,只是想等着看你后悔那一天。”他这话明显的意有所指,但我知道,即便我往下问了,这神经病也不会说,于是我没开口,蹲着身去查看谭刃的情况。
谭刃的事儿,周老二明显是清楚的,甚至我怀疑,这事儿是不是只有周老二清楚,周玄业或许是不知情的?
“老板,他到底是……”我本来想说到底是什么东西,但又觉得这话说出来不太客气,便道:“到底为什么会变成紫毛?”
周老二收起了尸铃,道:“为什么会变成紫毛,你心里不是很清楚吗?”
我很想抽他,同样的人,同样的脸,不同的性格,给人的感觉还真是天差地别。
“我清楚个屁。”
“周小三不是教了你很多东西吗?就差没收你当徒弟了,怎么,事情的真相究竟如何,你心里,难道没有谱吗?如果连这都猜不出来,周小三还真白白提携你了。”他这么一说,我心里就打了个突。
周玄业确实教了我挺多东西,在我所知的情况中,有三种情况符合谭刃的状况。
第一种也就是魁拔,只有魁拔才能自由的在人和尸之间转换,但魁拔极为罕见,我觉得自己应该没这么巧,身边的人就是魁拔。再说了,传说中,魁拔有飞天遁地之能,想弄死一个人,就是眨眼的功夫。谭刃变身后虽然牛,但还没有牛到那个程度,否则我现在也不会还好好的活着了。
第二种情况是尸毒,在中了绿毛的尸毒后,根据每个人体质的不同,毒发后的效果也不同,千奇百怪,最常见的‘鬼抓肉’治疗及时,是可以治好的,再有一些别的一变出的效果,几乎就无药可治了。其中有一种就叫做尸化,活人中了尸毒后,会慢慢的变成毛尸,白天成为正常人,腕上成为怪物。
但第二种情况下,中毒的人几天之内就会失去自主意识,彻底变为见到血肉之物就攻击的怪物,很快就会被降服住。谭刃显然也不属于这一种,因为我认识他都一年多了。
那么,剩下的,就只有第三种可能了,这种可能,也是最让我不愿意相信,但似乎概率又最大的一种,那就是‘炼尸’。周玄业跟我讲过炼尸术的由来,源远流长,现代虽然没落了,但古人那些炼尸的神通,却还口口相传。
炼尸最初是为了保存尸身,寻找救治的办法,后来演变为以尸借力,用来谋财害命,因而走上了邪道,并且在这条邪道上越走越远。
炼尸一脉,有大能者,能炼出‘尸王’,尸王借魄而生,与活人无异。但这个与活人无异,其实只是表象,那只是尸王的一种模仿。
人身由魂魄,魂为性,有魂才有灵性,才有诸般感情,也就是精神世界;而魄为形,魄是魂的投影,掌控人的一身,有形而无灵。简单点来说,一具尸体,他体内有魂,就是活死人,体内无魂有魄,就是我们俗称的走尸。走尸大多只是占时让魄不散,安置其中,但尸王,却是借地气间游荡的散魄聚集而成。
这样的尸王,它似乎和活人一样,有自己的意识,有自己思想,有自己的记忆,有自己的行为准则,但事实上,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体内魄的投影,它没有魂,没有真正的意识,并不像我们一样拥有真正的精神世界,它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按部就班。
谭刃的性格其实有点儿怪,比如他炒股,晚上十二点了,那个时候看数据明明已经没有意义了,他还是会抱着炒股软件琢磨,一直以来都让我很费解,因为在我心里,谭刃一直是个嘴毒但智商很高的人,这种高智商的人,最出这种低智商的行为,本身就很怪。
我以前并没有往心里去,脑子聪明嘛,这类人总是有些常人不能理解的怪癖。
此刻,我之所以怀疑谭刃是尸王,还有另一个原因,因为周玄业就是炼尸一脉的,很多的巧合凑在一起,那就不是巧合了。
难道我所认识的那个龟毛、洁癖、毒舌的老板,竟然压根就是不存在的?什么叫魄的投影?那就跟人工智能的电脑程序一样,会和你对话,会自己运算,但再怎么像人,组成它的终究不是肉体和大脑,而是程序和数据。
这是本质上的区别。
那些炼尸过程中聚集的散魄就是谭刃的程序和数据,这具尸体,就是输出的硬件。
我摸了摸脸,整个人都懵了。
不存在?
一个活生生的人,我当成兄弟一样的人,竟然、竟然是不存在的?
这一瞬间,我脑海里闪过了很多画面。在事务所时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这龟毛牛逼哄哄拿眼角看人,一会儿让我递笔,一会儿让我递纸;我们一起去闹市找那两个小混混给顾欣报仇出气,一起去沙漠,一起去丛林,为了弄走狐仙,又去了惊雷谷,去了羽门,去了冰天雪地的小扶桑。
这一路走来,虽然嘴上是经常互损揭黑锅,偶尔坑一下队友,但打心眼里是当成了生死相交的兄弟。即便知道谭刃和周玄业有很多秘密,即便知道许多事情不寻常,我也没有特意去揭穿过。
但现在,一个越来越清晰的事实却在告诉我,你的兄弟不存在。
这就好比你网恋了,认识了一个女神,爱她爱的死去活来要求婚的时候,突然发现对方是一款电脑聊天软件,你他妈的一直在跟一个程序谈恋爱?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只有几十秒,或许是十多分钟,我狠狠抹了把脸,抬起头和周老二对视。他显得了然于胸,道:“想通了?”
我道:“周老二,不要再跟我打哑谜了,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的身份、目的究竟是什么!”这王八蛋一直在暗示周玄业对我有不利之心,以前我以为是他挑拨离间,但现在谭刃的事情,让我有些怀疑了。
周玄业为什么要对我不利?
我现在是金肌玉骨,假如说他现在看上我这身金肌玉骨,对我翻脸想害我,那还说的过去,可金肌玉骨也就近期的事儿,在此之前呢?在此之前又是为什么?
未卜先知?
周老二绕着地上的谭刃踱步转圈,神情充满了恶意,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两次都杀不死你,已经严重伤害了我的自尊心了。我现在就等着看好戏,看看你怎么被你信任的兄弟,弄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记住了,我这个人,最讨厌别人提感情,虚伪。”说完这话,他蹲下身,去推谭刃:“醒醒。”
没两下,谭刃的眼皮儿就动了动,似乎要醒了。也就在这时,周老二阴阳怪气的说道:“我不愿意告诉你真相,或许周小三会呢?你可以试试看,看他会不会告诉你他的真实目地,啧……可怜啊。”话音刚落,那张阴阳怪气充满恶意的脸就猛地一变,紧接着他猛然说道:“天顾,不要相信他说的话!”
我知道,周老二走了,周玄业回来了。
没有正面交流的时间,因为谭刃已经醒了,这龟毛猛地一下坐起来,紧接着迅速的观察周围的环境,看见周玄业时,他明显愣了一下,随后皱眉道:“你小子总算出来了。”
周玄业脸上没有笑容,之前发生的一切,他显然都是很清楚的,只从装备包里拿出了衣物,示意谭刃先换上。
谭刃很明显也是有记忆的,他用一种从未有过的眼神看了我一眼,淡淡道:“怕的话就滚。”
我道:“我会怕你?笑话,不久前,我已经把怕这个字从我的字典里删除了。”
谭刃神情好转了一些,解释了一句:“之前那鬼俑太厉害,不得已才出了状况,这是什么地方?”
我道;“不知道,大概是水雨霜把我带到这儿来躲你的,天然呆不见了。”
谭刃点了点头,问周玄业:“柯仙姑呢?”
周玄业张了张嘴,似乎要开口说话,便在这时,远处猛地打来了一道灯光,紧接着一个陌生的声音喊道:“他在这儿!”没等我们反应过来,便是一连串的枪响,周玄业反应很快,将我和谭刃同时往下一压,避过了枪支的扫射,喝道:“快跑!”
第四十九章 护卫队
那陌生的声音我从未听过,听起来是个男的,再一联想到突然出现的周玄业,我便猜到了对方的身份,八成就是京城的人了,周玄业不知怎么从他们手里逃脱出来,这是来杀人灭口了。
我和谭刃被周玄业这么顺手一按,躲过了枪子,但那开枪的人却并没有停,越来越多的脚步声响起,显然还有更多的人追上来,再晚一步,只怕就要被围攻了。
一时间我们也顾不得多说了,见周玄业躬身往一个黑暗处逃窜,就着灯光,可以隐约看到那地方有一个拱形的出入口,当下我和谭刃便跟着周玄业往里跑,却见这墓道中两侧,竟然开辟了诸多的暗道,一眼看去,也不知通往何处,反而是墓道尽头,却是一面死墙。
我立刻意识到,这很可能是一个混淆人视听的陷阱,如此多的出入口,恐怕只有一条是安全的,其余的里面,大约都是什么陷阱一类的东西。
“该走哪儿?”我问道。
但此时没有给我们太多思考的空间,因为京城那帮人的脚步声非常近了,这是墓道,地处狭窄,对方开枪扫射的话,我们根本连一个躲避的位置都没有,绝对会被打成马蜂窝,情急之下,周玄业很显然是在撞运气了,猛地闪身进入了其中一个出入口。
我和谭刃也只得趁那帮人还没有跟上来,立刻闪身躲进去。
这通道口如此之多,等那帮人进来后,只怕也不知道我们在何处,如果他们要确定我们的位置,只怕也费一番功夫。
这条出入口很深,我们担心引起人的注意,往前跑,最后关了灯。由于害怕这地方有机关,所以关灯之后,也不敢在这里面乱窜,便伏趴这身体,慢慢摸索着前进。
很快,进来的入口处出现了一团光晕,显然是京城的人,但由于我们躲的很深,他们看不见我们的情况,出于忌讳,也没有盲目的追进来。
我压低声音道:“现在怎么办?”
他道“祈祷。”
“嗯?”我没反应过来。
他道:“祈祷我们选择的路是对的,否则就等死吧。”我们三个伏趴在地上,又不能开灯,只能在黑暗中慢慢摸索着往前。眼不能视物的情况下,耳力和触感就变得极为敏锐,地砖坚硬而冰冷,非常的干燥,爬了没几步,便出现一个拐弯口,我们大喜,赶紧拐了过去。
如果是躲在这拐弯口后面,那么即便是开了灯,外面的人也不会发现,但为了保险起见,我们还是只打开了功率最小的那盏手电筒。然而,手电筒打开的瞬间,视线中便猛然出现了一张青色的人脸,那明显是一张死人脸,而且是倒吊着的,和我的脸几乎不到十厘米的距离。
在倒抽一口凉气,还能动的左手,猛地捂住了自己嘴,将反射性的惊叫给吞了下去。
周玄业和谭刃显然也没有料到是这么个情况,齐齐变色,我捂着嘴,慢慢移动着灯光,这才发现,拐弯口的这条墓道里,竟然倒挂着密密麻麻的人尸,这些尸体浑身赤裸,用绳索呢一圈圈捆着,让我联想到了一种名叫‘缠丝兔’的食物。
即将兔子洗剥干净,用料阉了,然后用一种植物搓成的细绳一圈圈将兔子缠起来,吊在通风口,腌制成功,需要食用时,再见它取下来,去了上面的细绳蒸、炒、煎、炸,去了绳索的兔子,被勒的跟细棍子一样。
此刻这些尸体,就跟缠丝兔差不多,唯一没有被绳索缠起来的就是脑袋,也不知是因为什么原因,它们并没有腐烂,一眼看去,死尸的脸都是极度扭曲的,大张着嘴,眼球萎缩的,只有眼皮儿拉耸着往下垂,空气中还散发着一种特殊的气味儿,跟臭咸鱼似的。
这时周玄业压低声音道:“盐尸。”
这个我明白,看历史书的时候看过,将尸体沥干水分,用盐给腌起来,就像腌咸鱼一样,是比较古老的一种尸体保存方法,看样子这些悬挂的尸体之所以至今不腐,使用高盐处理过的。
一想到味道的咸鱼味儿其实不是咸鱼,而是咸尸,我就有些反胃了,压低声音道:“这看起来就像个陷阱啊,那候己也太丧心病狂了,自己死就算了,还弄这么多人陪葬。”
周玄业道:“你也知道候己的事?”
我道:“遇到了另一伙盗墓贼,他们告诉我的。”
周玄业看了看周围的尸体,道:“这些尸体不是陪葬那么简单。”顿了顿,他道:“只怕那些人不会善罢甘休,再往里看看。”说着,便趴着身体继续往前,示意我和谭刃跟在后面。
纵使有再多话,现在我们却也不是说话的时候,因此墓道里极为沉默,这些尸体垂的很低,一坐起来就刚好和它们相对,趴着时到还好。
约莫十多米开外,我们爬到了头,尽头处是封死的,有一面石刻的浮雕,伸手摸索了一阵,也没看出有什么不同。便在这时,从后面的墓道里,隐约有传来了一阵脚步声,还有人说话的声音,具体说的什么不清楚,但零零星星的,似乎在说什么斩草除根之类的话。
我心里一惊,心说这帮人怎么来的这么快,难不成他们分头行动,每个通道都有人进来打探?
谭刃顺手将我腰间的匕首抽了出来,看样子是打算拼命了,但周玄业却压住他的手臂,用一种压低的仿佛气声一样的声音说道:“对方有枪,不可力敌。”
谭刃嘴唇微动,虽然没有发出声音,但通过唇形,我也知道他在说什么。
他说的是:我也有。
谭刃身上确实有枪,但也只有一把,而且还是那种子弹容量很少的。即便豁出命枪战,那也是毫无优势的,可现在路是死的,对方却已经逼近了,这可如何是好?
听那动静,虽然不知道具体多少人,但至少也有两个。
我问道:“他们每个人都有枪?”
周玄业微微点头。
这下完了,简直是被人堵着打。
便在此次,我看到眼前这些被吊起来的尸体,在顺着尸体的身体往上看,猛地灵机一动,,指了指尸体的上方,只见着墓道的顶部,为了悬挂尸体,有凸出的石梁,还有绳索。
周玄业两人又不是傻子,我这么一指,二人便明白了我的意思,当即,周玄业双手撑着石墙扎了个马步,谭刃猛地在他大腿上一踩,顺势踩到了周玄业的肩膀上一跃,整个儿就翻到了石梁上。
紧接着周玄业给我递了个眼色,我如法炮制,三两秒的功夫就跃了上去,不得不说,现在我的身手比起以前,那是长进太多了。
最后只剩下周玄业一人,他纵身一跃,谭刃顺手伸手一搭,便将人给拉了上来。不等观察周围的环境,周玄业便将手里的手电筒关了,周围顿时陷入了一片黑暗。
我趴在石梁上,紧张的呼吸都压低了。约摸十多秒的功夫,尽头处出现了昏黄的灯光。光线透过来,隐约便能瞧见对面走进来两个人。由于有悬挂的尸体挡着,因此那两人的具体打扮和模样也看不清楚,只见身形高大,动作谨慎,像是经过专业训练的,绝不是普通人。
这二人一进来,看到这些悬尸,估计也是吓了一跳,便听其中一人道:“怎么悬挂着这么多尸体?”
另一人道:“这叫‘观尸护卫’,上不着天,下不着地,整个地宫都在它们的监视之中,人入其中,便如同入了鬼打墙一样,被缠的难以解脱。”
“那三人会不会在里面?莫非被缠住了?”
“不会,这‘观尸护卫’好像有些不对劲,你看它们的嘴,却都是大张着的,张嘴会泄尸气,如此一来,护卫的功效也就消失了。这好像是个失败的局,修建这仙候墓的方士有那般神通,怎么会在此出了纰漏?”
最先开口的那人道:“管它的,出了纰漏岂不是更好,它要真有效,反而给咱们添麻烦。你瞧。”突然之间,那人像是有什么发现,道:“有血迹。”
我心里咯噔一下,心说坏了,我和谭刃身上都有伤,衣服上难免有血迹。谭刃是换了衣服的,我可没换,八成是爬动的时候,不小心蹭到地上了。
那人说完,二人就止住了话头,显然是知道我们在这里面,所以警惕提高了。紧接着,二人便打着手电筒,朝着尸阵中走来。我心头怦怦直跳,这地方就这么大,迟早会被他们给发现的。
要想避过这一劫,就只能先下手为强,将这二人给收拾掉。
难道要杀人?
妈的,杀就杀吧,这两人都想把我们斩草除根了,不杀,难道等死吗?
可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就在这时,我看见谭刃已经摸出了他的那把枪。
第五十章 化尸蛊
银色的手枪稳稳的握在谭刃的手中,那两人还在往前走,大约是担心会有陷阱,所以两人走的较慢,偶尔灯光也会往上打,但我们是趴在旁边靠墙的位置,因此躲藏的身形没有暴露出来。
假如先解决一个人,那么剩下的一个,我们三人围攻上去,在近距离的攻击下,应该也能撂倒。可对方并不止有两人,一但用枪,即使解决了他们,枪声也势必会引来其余人。这地方是个死地,一但被其余人给堵截住,我们可就是必死无疑了。
到底是开枪还是不开枪?
此刻不管怎么做,我们的处境都不会有所改善,而谭刃似乎已经打定主意要开枪,就在他打算迅速上膛的瞬间,突然间,下方猛的传来了一声惨叫:“啊!”
紧接着,一个人便猛地倒在了地上,跟被踩了一脚的蚯蚓似的,不停弹动着身体,显然是在进行痛苦的挣扎。谭刃的动作猛的一顿,我也惊了一下。
出什么事了?
那两人虽然打着灯光,但由于是走在悬尸中,尸体遮挡了大部分的光线和视角,我们所能看到的情况实在有限,因此一时间还真弄不清怎么回事。
这一人倒地惨叫挣扎不已,另一人猛地将人给拖拽起来,大喊:“不好,是‘化血蛊’!”紧接着,拽着人似乎在往外爬,跌跌撞撞之下,似乎撞着了那些悬尸,使得下方的尸体都晃动了起来。
化血蛊?
蛊?
蛊者,虫也;古时候确实流行巫蛊之术,莫非这地方有蛊虫?
我不由大着胆子探出头想看清楚一些,这一看顿时吓了一跳,却见那个原本拖着同伴往外跑的人,已经放弃了他的那个同伴,自己拔腿逃命。而被他放弃的那人,则倒在了地上,身体不停的抽搐,依旧惨叫着,只见他衣服下面,鼓起了好几包,而且还在流窜,大小如鼠,仿佛有好几个老鼠在他衣服下乱窜。
我们三人一时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正惊愕间,突然我觉得脚上一重,似乎爬了个什么东西。我吓的回头一看,但黑乎乎的,哪里看的到,只是那感觉却非常清晰,似乎有个老鼠爬了上来。
可这古墓中,又怎么会有老鼠?
事已至此,也顾不得会不会被发现了,反正另一个人已经跑了,躺在地上那个似乎也活不成了,我当即打开了手电筒。这一看才发现,赫然有一个龙虾模样的东西,真顺着我的腿往上爬。
卧槽,这不就是当初我们看到的那种小龙虾吗?
想到这玩意儿破开人的胸腔钻出来,把一具尸体变成一滩血水的情况,我顿时头皮一麻。挥舞着手电筒就要将它给扫下去。
如果没猜错,这玩意儿应该就是刚才那人嘴里所说的‘化血蛊’了,难怪这么厉害,原来是专程培育出来的!这小龙虾也太变态了,两千多年了,竟然还活着?
而我这一扫,那小龙虾勾着我裤子的布料,却并没有扫下去,而是迅速往上爬,居然顺着我下一摆直接钻了进去。想起那尸体的惨状,我立刻明白这玩意儿想干嘛。
它想钻进我的身体里。
小龙虾和皮肤接触的一瞬间,我便觉得一阵剧痛,仿佛有把刀子在割一样,估摸着是那对大鳌在割我皮肤。我哪里还敢耽误,二话不说,猛地撩起衣服,另一手直接抓了过去,逮住那小龙虾的背,大力将它扯了下来。这下腰间是自然受伤了,但比起化成一滩血水,这小伤简直不够看。
而那人跑出去后,也没有人再进来,显然这里的情况被他告诉外面的人了,应该不会有人进来送死。
可此时,地上那人已经彻底没了声息,但原来越多的小龙虾却掉到了地上,此刻伸着脖子看,可以看到,那些小龙虾,竟然都是从这些尸体大张的嘴里爬出来的。而此刻,还有更多的小龙虾纷纷跳了上来,欲要攻击我们。
这情况,谭刃二人看的清清楚楚,谭刃二话不说,喝道:“快跑!”说话间纵身一跳,娱乐下去。
我操,这至少有四米啊!
老子没有练过中国功夫,老子也不是特种兵啊!
电视剧里,主角纵身一跃,从好几米高的位置掉下来都没事儿,那是加了主角光环的!因为主角怎么着都不会死的!但我只是个普通人,我不是主角啊!
另一头,练过功夫的周玄业更利落,事实上他比谭刃更早一步往下跳,而且落地时连个踉跄都没有打。一时间,梁上就剩下我了,外加密密麻麻跳上来的小龙虾。在这些东西打算往我身上进攻时,我咬牙翻身跳了下去,当然,落地的姿势并不美观,双膝一弯,踉跄的往前冲了两步,形成了一个狗爬落地的姿势。
周玄业和谭刃跑的很快,顺势将我一拽,让我从狗爬改为狗跑,三人狂奔着往外冲,虽然没有功夫回头看身后的场景,但那种小龙虾跳跃时发出的咔咔声,却是密密麻麻的响成一片,并且离我们越来越近。
这种时候,比起被小龙虾钻进肚子里搅合,谁还担心外面京城的人啊,还不如让京城的人给一枪蹦了呢。所以,当我们三人猛地冲出去时,外面几个陌生人吓了一大跳,我连他们长相都来不及观察,便喊道:“往哪边跑!”
周玄业道:“往回跑!”说完,直接就朝着京城那帮人所在的位置冲了过去。这波人懵了,八成在想,这三人是不是吃错药了,见了我们,怎么还冲过来了。
但很快他们就明白了,因为那些小龙虾也跟着跑出来了。
其中一人瞪大眼,嘴里骂了句脏话,情况太乱我也没听清,但那伙人也二话不说的就跑了,显然,他们是清楚那玩意儿的威力的。
小龙虾的跳跃速度非常快,我们哪里跑的过,没多久就纷纷中招了,那些东西要么跳到了背上,要么跳到了腿上,要么跳到了脑袋上。
它们一挨上人,腹足就会立刻抓牢,你把它拽下来时,也会让自己立刻多几道伤口,拽的越慢,伤口扎的越深,所以众人的狼狈之态可想而知。
这时,京城那帮人中不知谁说了句:“操,跑什么,我们有杀虫剂!”
一边说,一边去摸装备包,由于光线昏暗,我也看不清他摸出了什么,只知道他将那个东西往后一扔,那玩意儿越过我的头顶,掉落在了我身后不远的地方,发出了砰的一声闷响,紧接着,墓道里便出现了一种浓烈的味道,有点儿像敌敌畏,非常的刺鼻。
别说,现代技术对付过去的那些蛊虫,还真有用,那杀虫剂一上场,顿时就将大批的小龙虾给逼的后退,唯有一些跑的快的漏网之鱼还在继续追击我们。
这时京城里有人喊道:“跑不过,给我拿铲子,全部拍死!”
说话间那伙人停了下来,也不跑了,一个个凶神恶煞,手里抡着军工铲和洛阳铲一类的东西,对着那些小龙虾使劲儿拍。这些追上来的漏网之鱼,个头普遍偏大,应该是小龙虾中的佼佼者,一铲子拍下去都死不了,至少得两铲子。
我和谭刃三人没有军工铲一类的道具,小龙虾跳到身上,抓下来后也只能往远处扔。这次我们三人不约而同的使坏,抓下来的小龙虾全部往京城那帮人身上扔,他们没功夫开枪收拾我们,因为一停下来,就会给那些小龙虾可乘之机。
趁着这功夫,我们三人立刻开溜,直接让京城的人留下善后,我们自己这朝原路跑了回去,很快就回到了之前那间墓室里。
墓室的正中央还摆放着我先前所躺着的棺材,被谭紫毛揭开的棺材盖倒在一旁,空旷的墓室,灯光打过去一眼都看不到头。周玄业显得很熟悉,带着我们往他来时的那条墓道走,一边走一边说:“我刚才看柯仙姑没有跟他们在一起,看来也是跑了。咱们不要理那帮人,找到柯仙姑就赶紧离开。”
我们本就是来救人的,并没去打算搀和这些盗墓贼的事,如今周玄业也找到了,走失的尸体也在陪葬室好好放着,只需要再找到柯仙姑,就能功德圆满,从这该死的古墓里出去了。
于是我问道:“你怎么没跟柯仙姑在一起?”
周玄业道:“一言难尽,我们一行人被困在了百戏俑后面的一间墓室里,结果……”顿了顿,他道:“结果师兄突然出来,所有人都被打散了。”
他这么一说,我也大致明白了当时的情景。那会儿我们在百戏俑的墓室里,没有发现周玄业等人的踪迹,并不是他们消失了,而是被困在了相邻的一间暗室里。我和机关手相继失去战斗力,天然呆体力消耗巨大,也危在旦夕,谭刃便在那时,也不知是有意,或是无意的变身了。
这一变身,八成是以蛮力破了所有的巧计,八成还打穿了墓室,将周玄业等人也放了出来。只不过那时候的谭刃,应该是无差别攻击,所以在那种情况下,众人才被打散了。
我醒来之后,居然是在水雨霜旁边,莫非是她当时救了我?
第五十一章 人头蛊蛛
联想到当时的情景,我觉得不太可能。水雨霜这人,性格很是善变,心狠手辣,通过她对付李全山和阎王四的手段也可以看出来,绝对是个杀人不眨眼的。
这些人出身世家,自小接受训练,虽然年纪轻轻,但心智却很成熟。虽说后来我们被困在巽宮中,也算齐头并进了一回,但就这点儿交情,绝对不至于让水雨霜出手搭救我。
根据周玄业形容的情况,那时候谭刃是无差别攻击的,自己逃命都来不及,她又怎么带上昏迷不醒的我?再说了,就算真的顺手带一个人,也该带和她一伙儿的机关手才对吧?
转念一想,倘若只有水雨霜一人,她自然是不会救我的,但如果有天然呆呢?
会不会是天然呆救了我?
可他自己此刻,又身在何处?
想到此处,我问谭刃:“老板,你有变身后的记忆吗?你记不记得阿呆怎么样了?”这算是我们第一次开诚公布的说起谭刃紫毛的事,我心里是有些忐忑的,但谭刃似乎没有什么感觉,不咸不淡的说道:“不记得那些了。”
周玄业反而说道;“我当时看见,朔舒和一个姑娘带着你逃走了。”
姑娘……用词可真含蓄,那是姑娘吗?那存粹是一只披着姑娘皮的大灰狼!大灰狼都比她可爱多了。
不过周玄业这话证实了我的推测,看样子当时是我们三个人一起逃命的,救我的八成是天然呆,只是为什么到了最后,天然呆不见了,反而就剩下水雨霜了?
真相估计只有他们自己清楚了,此刻也不是说话的时候,周玄业带着我们往回走,一边走一边道:“当时师兄破开的暗室,有三条通道,现在是第一条,剩下的人应该在第二条和第三条,去那边找。”很快,顺着这条墓道,我们回到了先前的百戏俑墓室。
这墓室几乎已经完全毁了,西边的墓室就跟被炸药炸过似的坍塌了大半,地面上全是残破的陶涌,颜色各异的粘稠液体四下里流淌,空气中混合着的味道,闻一口都让人头晕眼花。
我目光巡视了一圈,发现这墓室里竟然还有人,赫然便是那昏迷的机关手。这人太倒霉了,估计当时所有人都顾着逃命,没人想起他,所以这会儿,他还是躺在最初昏迷的位置,身体被一些陶俑的碎片给覆盖着。
我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右臂,依旧没有知觉,难道这手臂真的废了?
机关手被一刀砍中了大脑,莫非也就和我这手臂一样,再也醒不过来了?
这些盗墓倒斗的,虽然死有余辜,但这会儿真见了这情况,还有种兔死狐悲之感。
北边的位置,也就是最初你那一整块石板所在的地方,俨然破了一个大洞,洞后面暗沉沉的,似乎是条墓道。我们的灯光刚一打过去,从那洞口,便猛地伸出一只手来,吓了众人一条。
顺着那手往上看,我顿时看到一张惨白的脸,双目紧闭,不知生死,赫然是天然呆。这下我顾不得多想了,立刻凑过去探他的脉搏,发现对方还有气儿,只是浑身是血,显得分外骇人。
下一刻,天然呆突然睁开了眼睛,目光灼灼的盯着谭龟毛,一只手猛地一翻,抓住了掉在一旁的镰刀。没等我反应过来,手中的镰刀猛地朝着谭刃掷了过去。
我立刻意识到天然呆现在可能有些神志不清,出手的力道和准头也有所下降,谭刃轻轻松松的躲了过去,顺道把镰刀抓回了自己手上。
天然呆完全无视我和周玄业,挣扎着起来,神情明显不对劲。这小子平时就跟个面瘫一样,天塌下来也是那副淡漠的神情,此刻却像是个疯子一般,双目有些发红。
我和周玄业同时伸手,将他往下一压,将原本打算冲上去跟谭刃拼命的人给压了回去。
紧接着,不等我反应过来,周玄业突然伸出手,在天然呆后脖子的某个穴位上猛地一按,激动的天然呆整个人一顿,旋即便倒下去了。
我大惊:“周哥,你这是干什么?”
周玄业道:“他情况不对劲,任由他发疯,咱们就走不了了,那帮人会追上来的。”我抹了抹额头,意识到周玄业说的没错,可是,天然呆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谭刚才为什么那么仇视谭刃?
我看向谭刃,他微微摇头,表示不知情。
事到如今,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我右臂没有知觉,便只能由周玄业将天然呆背了起来,三人觉得去寻找柯仙姑的下落。
柯仙姑接近四十多岁的人了,体型虽然发福,但经常转山,是以身体素质是很不错的。此刻摆在我们眼前的有三条路。
两条是没有走过的,还有一条是回头路。
柯仙姑到底走了哪一条,我们很难确定。她如果机灵点,走回头路,我们就可以直接打道回府了,但她万一情急之下乱窜,反而往地宫深处走呢?
俗话说屋漏偏逢连夜雨,就在我们揣测柯仙姑的去向时从其中一条墓道中,竟猛地传来了一声大叫,是个女人的声音,但绝对不是水雨霜的声音。
水雨霜的声音清亮动听,但这女人的声音,在大声喊叫下,却非常粗哑,紧接着,周玄业神情一变,道:“是柯仙姑!”说话间,背着天然呆就冲进了右边坍塌的墓道里。
理想是丰满的,现实却是骨感的,我幻想着柯仙姑逃命时是往回跑的,但很显然,她不知哪根筋搭错了,没有后退,反而前进了。根据这声惊恐的大叫来看,这墓道里,恐怕还有些不好的东西!
听声音。柯仙姑离我们并不远。周玄业冲进去后,我和谭刃紧随其后,没多久,墓道的尽头处就出现了一间墓室。
这墓室,我们虽然还没进去,但已经感觉到了不对头,因为墓室外是有石门的,那石门上的左右两侧,各有一个凸出的兽头,那兽头长得怪模怪样,也不知是什么东西。
只不过此时,那兽头上的两只眼睛,确实在一闪一闪的发着光。
那眼睛应该是用夜明珠一类的东西给嵌出来的,但光线为什么会这么一闪一闪如同眼睛一样,却让人捉摸不透。而此刻,随着那两只石兽眼睛的闪烁,那扇石门也缓缓的关闭着,而柯仙姑的呼喊声,正是从石门后传来的。
我和谭刃对视一眼,二话不说猛地冲过去,一人一边,抵住了快要关闭的石门。
谭刃更干脆,他手里有天然呆的镰刀,直接就将那石门上的异兽给削了。
他这一削,石门关闭的力道顿时就消失了。
与此同时,一个人在里面狠狠拍石门:“放、放我出去。”我一看,赫然就是柯仙姑,这石门关闭了一半,只露出了一个刚好能容人出入的口子,可柯仙姑中年发福了,这口子显得太小,她挤着挤着根本出不来。
一看见我们,跟见了亲人似的:“小兄弟,快把这门推开,这墓室里有……”她话没说完,她的脑袋之上,突然多出来一颗人头。
没错,就是一颗人头,仿佛就长在她脑袋上似的,隔着门直勾勾和我们对视。
“嘶!”我倒抽一口凉气,心说什么玩意儿?这谁的头?
柯仙姑显然也发现了,她似乎知道是怎么回事,大叫一声,脸色顿时就扭曲了,猛地伸手去抓脑袋上的那颗人头,但没想到,那颗人头居然是活的!
只见那瞬间,从人头的周围,便伸出了很多蜘蛛脚一样的东西,而那张嘴里,却突然吐出了一些蛛丝一样的物质,猛地罩在了柯仙姑头上。
周玄业明显认识那是什么,大喝:“是人头蛊蛛,你们在外面守着,我去救人!”说完将身上的天然呆一放,整个人顺着石门钻了进去。
人头蛊蛛?又是蛊?
妈的,这古墓也太邪门儿了!
我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试图去推那石门,以便让柯仙姑逃出来,但石门却纹丝不动。
谭刃当即便用那镰刀去切割石门,没多时,整扇石门都应声而倒,灯光打过去后,我彻底看清了墓室后面的状况,只见周围的墓墙上,赫然挂满了密密麻麻的人头。这些人头似乎经过处理,五官非常的模糊,几乎都长得一模一样,而此刻,那些人头就如同苏醒的冬虫一样,微微颤动着。
有些人头的边缘处,开始伸出蜘蛛腿一样的长足。
这些长足一伸出来,它们便跟活了一样,纷纷往周玄业和柯仙姑跳去,当然,我和谭刃也立刻成为了攻击目标,一颗面目模糊的人头蛊蛛,已经贴面朝我跳了过来。
嘴里喷出一阵白色的东西,霎时间罩了我满头满脸。
这玩意儿罩上来,我顿时就觉得自己不能呼吸了,一呼吸,这东西就跟塑料薄膜一样,直往人鼻孔上贴,贴的你完全吸不到空气。
我靠,难不成要把我活活憋死?一想到这玩意儿是从人头嘴里吐出来的,呼吸间吸入鼻腔里,别提多恶心了。
第五十二章 妇女之友
这些白色的蛛丝一样的东西,一罩在脸上,不仅让人无法无息,也同时隔绝了人的视线,一时间我也看不清周围是什么情况,但听声音,其余人也好不到哪儿去。
窒息之下,我猛地伸手去抓脸上的东西,这玩意儿微微有些粘黏,撕扯起来跟嚼过的口香糖似的,虽然容易拉扯,但却很难完全去除。
我刚拉开一点,恢复呼吸之际,手背上便猛地靠上来一个冰冷的东西,与此同时,脑袋周围的地方,也感觉像是被什么尖尖的东西给勾着。即便眼睛无法视物,我也能想象,肯定是那人头蛊蛛爬到我手上了。
不仅如此,没等我将脸上的东西清理完,爬在我手上的人头蛊蛛,已经开始继续吐这种口香糖一类的东西了,顿时将我的手和脸都黏到了一块儿。
我发现,这玩意儿喷的越厚,就越是难以挣脱,再让它多喷几下,我恐怕就真的得窒息而死了。情急之下,便顾不得再去弄脸上得东西,趁着喘息之机,深深吸了口气憋着,便动手去抓那人头蛊蛛。
这一抓,就恰好抓到了那张人脸,凸出而冰凉的鼻抵在手掌心那种感觉着实不好。我一抓到这玩意儿,跟抓了坨屎的感觉差不多,总之是恶心到家了。
好在它的几只足不像小龙虾一样,抓到人就钩进肉里,因此我一使力,便轻而易举将它的脸抓住,随即狠狠往地上一摔,便听砰的一声。直到此时,我才赶紧手忙脚乱的去处理脸上的东西,心里琢磨着:也不知这玩意儿有没有毒,要是有毒,我岂不是又要放血救人了?他娘的,难怪那牝牡元胆珠在羽门放了那么多年都没人感吃,他们那帮人是早就知道吃这玩意儿的下场了。
胡乱抓扯间,总算是把大部分的蛛丝都跟扯下来了,我顿时吐出那口憋了许久的浊气,与此同时,只见其余人也正狼狈不堪,手电筒掉在了墓道里,光线低暗,谭刃和周玄业两人也是狼狈不堪,而一些人头蛊蛛,竟然开始往外爬,朝着昏迷的天然呆而去。
卧槽!
我赶紧往外跑,抬脚跟踢足球似的,将地面上爬动着的人头给踹飞,防止它们爬天然呆身上去。这些东西也不知是不是有意识,被我这么一踹,一个个还记起仇了,全都朝我扑了了过来,或爬或跳,或上或下,一时间,我浑身上下都长满了脑袋,简直让人头皮发麻。
这么多脑袋同时攻击,没两下我就感觉自己被搞成了一个木乃伊,刚才手好歹能动,这会儿就连手的给黏住了,无法视物,又呼吸困难,再加上手脚贴在一起跟棍子似的,因而下一秒我就重心不稳倒地了。
压到那些人头的那一秒,我心一横,干脆在地上打起了滚。
但即便如此,我也可以感觉到,裹住我的东西越来越厚,呼吸也越来越困难,随着缺氧,肌肉开始乏力起来,最后我没办法再滚了,更挺尸一样,直挺挺的倒在地上。
天妒英才!刚才见到柯仙姑,我激动的要命,觉得终于可以出去了,结果现在,摆明了是老天爷在玩我们,恨不得把我们给玩儿死啊。
就在我呼吸困难,极度缺氧,胸腔和大脑仿佛要炸开之际,却突然听到有人喊:“他们在这儿!”紧接着,那个声音又道:“妈的,那是什么玩意儿!这几个人怎么这么能惹事!”
“好像是传说中的人头蛊蛛!妈呀,被这玩意儿缠上,会变成人干的,快跑!”紧接着便是一串脚步声。虽然看不到对方的模样,但这古墓里,除了京城的人以外,还能有谁。
便在此次,我突然觉得被人给提了起来,紧接着,脸上罩着的东西就被人给抓开了。我一看,发现竟然是天然呆,顿时大喜:“兄弟,你可算醒了!”
天然呆身手一向不错,这一清醒过来,似乎体力恢复了一些,双手飞快的来抓我身上的人头蛊蛛,这小子根本不知道害怕两个字怎么写。见到这么恐怖的玩意儿,眼睛都没眨一下,虽然镰刀被谭刃拿走了,但匕首还在,他没抓下来一个,就用匕首捅个对穿,然后扔的远远的。
解决完我身上的人头蛊蛛后,他试图来清理我身上的东西,但这玩意儿,分量少的时候还好对付,但分量一但多起来,那就跟520胶一样。
天然呆无论怎么弄,那些东西跟麦芽糖似的被扯来扯去,却始终黏在我身上,压根弄不下来。
这时,墓室里面的周玄业突然喊道:“这东西需要掺了盐的热水才能化开,你先进来救人,其余的之后再说!”我顺着这声音往里一看,发现周玄业三人也够狼狈的。
确切的说应该是两人,因为柯仙姑已经跟我一样,被裹成了一个茧在地面挣扎着,周玄业让天然呆去救人,显然是指去就柯仙姑,晚一步,只怕也得被憋死了。
天然呆一向是我的狗腿子,谁的面子也不给,闻言看了狼狈的周玄业一眼,压根不动。我苦笑,道:“赶紧去帮忙,柯仙姑要死了,咱们这么多苦不白吃了。”天然呆闻言,这才一言不发,握着匕首迅速的冲了过去救人。
一时间,墓门外就剩下我一个人,一些漏网之鱼爬了出来,试图继续攻击我,但这次有天然呆加入战局,几人的战斗力顿时增加了,边打边退,退到墓室边上时,天然呆将肥胖的柯仙姑往周玄业身上一扔,周玄业顺手接过,压的他一个踉跄,差点儿没摔个狗吃屎。
紧接着天然呆那小子迅速解决了又爬到我身上的几颗人头蛊蛛,跟抗麻袋似的将我一抗,拔腿就往回跑。
我操,兄弟,你这么厚此薄彼,柯仙姑知道了得多伤心啊。
那边周玄业将装备包扔给谭刃背,自己则迅速扛起柯仙姑,也跟着往外跑。我们一行五人总算汇合,也算是达成了目地了,当下自然不打算再在这地方多留,一路往回跑。
回去时也没有见到京城的人,到是那个原本昏迷在地的机关手,居然也不见了,也不知是出了意外,还是被人给带走了。
我们一行三人不再管别的,只顾往回跑,一路跑到那陪葬室后,周玄业催动尸铃,从那陪葬室顿时走出了一帮穿着寿衣的老尸。
接下来的一切不需赘述,我们五人五尸按照原路返回,爬出那盗洞时,一看表,才凌晨三点而已。在这墓下九死一生,折腾了这么久,感觉时间仿佛过了好几天一样,但事实上,从我们下墓到爬出来,确实也只有大半夜而已。
众人在盗洞口气喘吁吁,当然,我和柯仙姑喘气儿,是因为被颠出来的,肚子和胃一直抵在硬邦邦的肩膀上跑,那滋味儿绝对不好受。
柯仙姑一边儿呻吟,一边说:“小周啊,你怎么能用扛的呢,你应该用公主抱啊。”
我闻言,呛了一下,心说大妈哎,你都多大年纪了,还想着公主抱呢?
周玄业苦笑道:“柯仙姑,您该减肥了。”
柯仙姑闻言笑了笑,挣扎着坐起来,道:“这次多谢大家,我真没想到,你们回来。”她指的是我和谭刃还有天然呆。
此刻我们五人都挺狼狈的,我和柯仙姑被捆的的像蚕茧,周玄业三人身上多多少少也沾了一些,看起来颇为恶心。
谭刃不冷不热的说道:“不必客气,不是为了救你而来的。”
柯仙姑噎了一下,我敢发誓,就谭龟毛这种性情,他这辈子也别指望能娶老婆了,除非林回雪眼睛瞎了才会看上他。
“好吧,我们现在需要盐和热水以及休息。”
周玄业微微摇头,道:“装备包弄丢了,没东西烧热水,这里也没有水。”
柯仙姑道:“我知道一个地方,走过去大概要一个多小时,我们可以在那里过夜,而且那里也有水。”
“如此就太好了。”周玄业松了口气,紧接着道:“这次我抱着你,你指路。”说着,就把体型至少有两百斤的柯大妈,以一个公主抱的姿势抱在了怀里。
我看的目瞪口呆,脑海里冒出四个字:妇女之友!
柯大妈顿时一脸不好意思,嘴里说着:“开个玩笑,我这么重,你扛着我就行了嘛……”一边说一边已经开始指路了,明显没有让周玄业换姿势的打算。
大妈,你这么吃他豆腐,你家老公知道吗?
第五十三章 过夜
在柯仙姑的引路下,我们打着手电筒,在黑暗中走了一个多小时山路,便到达了她嘴里所说的地方。灯光打过去,只见是一些荒废的房屋,有些甚至已经倒塌了,房屋周围全是茂密的植被,一人多高的野草,夜风中,那些野草被吹的唰唰作响,分外渗人。
柯仙姑道:“就是这儿,这里也不知道荒废多少年了,但好歹能躲风躲雨,我以前转山的时候,偶尔会在这儿歇脚。那后面还有一口古井,可以去那儿打水。”
这种时候,能有个歇息的地儿就不错了,众人哪里会嫌弃它荒僻,立刻往里走。靠的近了,便能瞧出些端倪来,虽说这建筑倒塌了许多,余下的也残破不堪,但根据这些余下的建筑材料,柱子横梁来看,这片的建筑,曾经应该是比较讲究的,看起来不像是普通的村子。
再者,即便是村子,有谁会把村子建在万陵坑旁边?
莫非这是某处陵墓的遗迹?上陵下墓,下面有墓,地上有陵,也属于正常范围。
当然,这只是我的一个揣测,毕竟在这方面我们都不是懂行的,因此这片残破的建筑群究竟是什么,也看不出来,不过根据柯仙姑的说法,她在这地方露宿过好几次了,没遇到过什么危险。
这建筑群很残破,道路不通,行走期间弯弯绕绕的,柯仙姑这会儿已经被扛着了,一个多小时的山路,周玄业又不是超人,哪儿能一直公主抱啊,不过这大妈显得挺满足的,兴致勃勃的给我们指路,没多久,便在这摇摇欲坠的残破建筑群中,找到了一个看起来还算稳固的房间。
那房间的门都已经破败了,半遮半掩的挂在门栏上,门上结着厚厚的蜘蛛网,在夜风中被吹的四下乱晃。黑夜里,偶尔会传来几声不知名的鸟叫声,听起来分外凄冷,让我不由自主想到了倩女幽魂中的兰若寺。
好在这地方四面通风,没有古墓中那种压抑的、阴气森森的感觉,众人拿了棍子,绞弄着蜘蛛网,进了房内。
粗略一打量,我发现这应该是个类似于祠堂一类的地方,古时候的大家族都有专用的祠堂,而祠堂的用料也是最考究的;不是大户的村子,往往也有一个共用的祠堂,在古代人民敬仰鬼神的祖先崇拜中,祠堂这东西是很重要的,再穷不能穷祖宗。
即便这房子是保存的最好的一间,但很多东西都已经腐朽了,四下里都能看到一些烂木头或者一些陶土块儿,应该是碎裂的塑像一类的东西。
厚厚的灰尘将这里笼罩着,我们一走进去,脚步挪动间,便使得尘灰飞扬,迷的人眼睛都睁不开,一阵直咳嗽。
唯一能引起人注意的,大约就是正中央的那个黑乎乎的火堆,上面还有没烧尽的柴禾,旁边还有个被火熏黑的陶罐子。
柯仙姑说那是她上次露宿时留下的,紧接着,我和柯仙姑被放到了一个柱子旁边,天然呆和周玄业开始进行清理,将我们歇息的那块地方给打理出来,谭龟毛则在柯仙姑的口述指路下,抱着个罐子去打水。
一通忙活下来,升起了火,烧热了水,加了盐巴,将我和柯仙姑身上那黏糊糊的东西给弄开,已经是半个多小时后的事儿了,时间已经是四点过四十多分,最多还有一个小时,天便要亮了。
众人经此一次,皆是疲惫不堪,疲惫的连饿感都消失了,勉强吃了些东西补充体力,关上了那扇被风吹的吱呀作响的破门,便倒在地上睡了个昏天黑地,至于那五具老人家的尸体,则被周玄业一溜的排在门口当门童了。
这一天一夜的奔波,几乎没有合眼,中间即便有昏迷过,但也很快就醒了,所以这次众人都睡的格外沉。也不知多久,我从沉睡中醒过来,睁眼一看,发现外面的阳光有些晃眼,再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竟然从凌晨的四点多,一口气睡到了下午的四点,这会儿,透进来的阳光,已经带了些夕阳的意味了,并不那么强烈。
再看了看周玄业几人,依旧睡的很死,柯仙姑还打着如雷的呼噜,但之前睡的太沉,我也没听见,这会儿醒过来,才觉得吵的人心急火燎的。
此刻是下午的四点多,现在即便赶路,走不了多久,天也黑了。凌晨时众人太累,只想着睡觉,吃喝也很简单,这会儿,我一醒过来,便觉得腹内饥渴难耐,估计他们待会儿醒来也是一样。
想到此处,我便没吵醒几人,起身伸了个懒腰,抱着陶罐子去打水,决定先搞顿早饭加晚饭。
柯仙姑所说的那口老井,位置挺隐秘的,我抱着陶罐子找了半天才找到,那井口都塌了一半了,没用轱辘子,只有一条绳索,八成也是柯仙姑以前留下的。
井口被密密麻麻的杂草遮挡着,让我好几次从这儿路过都没找着。这附近还有很多野菜,以前我是不认识野菜的,也是跟着周玄业二人天南地北在野外待的久了,所以现在认识的野菜还挺多。
我摘了一些,在井边洗干净,又打了一罐子水,回去之后,生了火,连水带饼干加半罐子野菜煮,放了些干油和盐,没多久,便飘出了一阵让人难耐的香味儿。
人一但饿极了,吃什么都觉得香,这玩意儿里只放了干油和盐,而且卖像极差,跟乡下的猪食的卖相很接近,但那味儿闻着,却让我口水都流出来了。
正盯着罐子打算出锅呢,我旁边突然传来了咕嘟一声咽口水的声音,我侧头一看,看到一张肥胖的中年大妈的脸,正目不转睛盯着陶罐子里煮的东西,喉咙滚动,不停咽着口水。
紧接着,她跟我对视一眼,说:“小伙子,手艺不错,人也不错,把饭都做好了。我有个女儿,也在深圳上班,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女儿?
我来劲儿了,道:“柯阿姨,您女儿多大啊?干什么的啊?她有没有男朋友啊?漂亮吗?额,不漂亮也没关系,最重要的是人品。”水雨霜、沈兰那些人到是挺漂亮,可没一个正常的!作为一个二十五岁的,只谈过一次恋爱,而且还谈得挺惨的光棍儿,我现在迫切的需要一个女朋友。
我郑重道:“阿姨,放心,我肯定特别疼她,虽然我没房没车,但我人好,保证不在外面乱来,不让她受委屈,对了,我还特别会做饭,我老板吃了都说好。”
这时,突然有人拆台,来了一句:“我什么时候说过?”紧接着,谭龟毛对柯仙姑说:“他除了人好,其余的一无是处,这年头,说好听点是心善人品好,说难听点是蠢,你好好考量考量。”
柯仙姑闻言上下打量了我一眼,最后语重心长的说:“小伙子,我说错了,我没有女儿,只有一个儿子,你要吗?”
我要你妹!
别拦着我!
让我宰了这个龟毛!
就在我打算跟谭刃拼命时,天然呆说了一句;“饭做好了。”当下,便自顾自拿着木棍做的筷子吃了起来。这小子身体素质异常,平日里属于睡的少吃的也少的类型,但这会儿八成是饿惨了,吃东西的速度十分快,为了防止他把里面的‘蔬菜’吃的一根不剩,众人连忙围到一起吃东西,只有谭龟毛愤怒道:“舀起来,分开吃!”
没人搭理他,最后还剩一点儿渣,谭刃非常纠结的盯着,在吃与不吃的边缘徘徊。
这一番折腾下来,已经是下午的五点多了,山里黑的早,最多再过一个小时天就黑了,柯仙姑说除了这个地方以外,周围没有别的落脚点了,现在启程,晚上就得露宿荒野了,最重要的是,我们装着帐篷、手锅的装备包已经丢了。
无奈,众人只能再在此地停留一晚,决定第二天一早启程。
由于白天睡了一天,这会儿也没有什么睡意,柯仙姑开始清点她的尸体,看有没有什么损伤,我和谭刃、周玄业以及天然呆围坐在一起,相顾无言。
其实现在我内心有很多疑问,最大的疑问就是关于谭刃变身紫毛的事,但由于有柯仙姑在场,所以这事儿我暂时不方便问。
谭刃是变身之后,才冲进柯仙姑等人所在的墓室的,因此除了周玄业,没有人认出那紫毛是谭刃变的。
想了想,我决定问一些其他的,便道:“周哥,你帮柯阿姨转山,怎么转着转着,转到那古墓里了?”
第五十四章 报应
我问完,不等周玄业开口,便见一边儿打理尸体的柯仙姑凑过来,像是被刺激到了一样,说:“那古墓里,不知道有什么邪门的玩意儿。小周出马后我才知道,那些尸体没有走丢,而是自己从盗洞里,钻到那古墓中去了,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控制它们一样。”
这让我想起了当时鬼影墙中那小童给我托梦的场景,当时那五具老尸,确实是无人陪伴,自己往前走的。
我不由道:“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周玄业微微摇头,表示不清楚,说:“后来找到那些尸体后,我重新定尸才将它们给稳住。只可惜跟那伙人狭路相逢,他们手里头有枪,太过厉害,把我们给劫持了。”
柯仙姑道:“那伙人看上了我们走尸的技术,想让我们操控这些‘先人’去膛雷,这一行有一行的规矩,尸体是绝对不能这么亵渎的。”
我猜到了后来的事儿,道:“为了保住尸体,你们俩就去膛雷了?”
柯仙姑叹了口气,说不然能怎么办,总不能让这些‘老先人’去膛雷,人都死了,还不让他们安生?如果尸体真出了事,回去怎么向雇主和乡亲们交待?。
紧接着,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琢磨道:“小苏啊,我记得当时还有一个姑娘,那姑娘身上的尸气也很重,看样子也是个盗墓贼,你们怎么跟她搅在一起?”紧接着就语重心长的说道:“那姑娘漂亮是漂亮,但我跟你说啊,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啊,这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可不是说着玩儿的,这些盗墓倒斗的,别看外表风光,那都是拿东西换来的,老天爷可不是瞎子呢。”
拿东西换来的?我道:“什么东西?”
柯仙姑闻言,来了兴致,盘腿坐着,说道:“就拿我知道的几个例子来说吧,远的咱们不讲,就讲现代的,有个盗墓贼,盘踞在陕西一带,是当地的土霸王,道上人称‘地龙王爷’,今年也五十多岁的人了,家大业大,你别看他人前风光,一生命运却是多磨。早些年家贫盗墓,想着孝敬爹娘,结果没多久,富是富贵了,家里的爹娘却没享两天福就相继病逝了。后来娶了媳妇儿,结果他自己就不孕不育了,最后没办法,从本家亲戚那儿过继了一个小子,从小那是悉心栽培,结果长大后你猜怎么着?”
柯仙姑说到得意处,一拍手,道:“结果养大成人,那是英才少年、威风八面,结果还没等有所建树,第一次盗墓就碰上个硬墓。你说那些下墓的,踩到机关,或者遇到毛尸,缺胳膊断腿是常事,但他过继的那小子,偏偏把命根子伤了。老天爷是打定主意要让地龙王爷的家业后继无人。”
我听到这儿,就跟听故事似的,心说这地龙王爷也太惨了,不过他身边的人更惨,不由好奇,道:“后来呢?”
柯仙姑道:“后来他又过继了一个小子,结果那小子对盗墓和古玩一点儿兴趣都没有,喜欢搞艺术,还挺有成就的,差点儿就混出了名头。你想啊,这盗墓的,干的是见不得人的勾当,家里人哪能当名人,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呢?过继的这个老二其实‘地龙王爷’是相当宠爱啊,但也不能任由他这么玩,强行把他的后路给断了,这老二从此以后跟地龙王爷恩断义绝,远走他乡,不知所踪。”
我道:“真是波折,跟看电视剧似的。”
柯仙姑不满我打断她,白了我一眼,道:“别急,后面还有呢。”八卦果然是女人的天性。
“后来地龙王爷一想,连过继两个小子都不行,老天爷跟他作对啊!那干脆就过继闺女试试?这年代,也不是过去了,好多豪门世家不都是养闺女吗?闺女贴心小棉袄啊!于是又过继了一个闺女,结果这闺女,还真养住了,表面上是一口一个爸爸,乖巧懂事,把地龙王爷哄的是眉开眼笑,说:“我五十多岁的人了,现在能有这么一个闺女,这辈子值了。”结果这闺女心机深沉,根本养不熟,后来地龙王爷一辈子的家业,都被转移到她家去了,现在地龙王爷表面上还留着名号,其实已经名不副实,仰人鼻息罢了。”
我听得一阵唏嘘,道:“这个故事告诉我们,领养孩子不能从亲戚那儿抱养,得去孤儿院,要领养那种被父母抛弃的娃才会死心塌地的孝敬你。”
柯仙姑一听,顿时就呛了一下,说:“小苏啊,你这个重点搞错了。我是想跟你说啊,这干缺德事儿的啊,没有好下场。那地龙王爷,自打年轻时开始挖坟盗墓后,日子过的是山珍海味,可你看看,现在,除了他那老婆以外,身边可以说是没有一个真心相待的人。五十多岁了,干劲儿也没了,可掏心掏肺养个二小子,弃他而去;小心翼翼养个姑娘,捧在手上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结果呢?姑娘还向着自己父母呢。跟地龙王爷作对的人不少,可地龙王爷都不放在心上,而他唯独放在心上的人,却相继离散。这人吶……都是如此,别人怎么对付你,都心如止水,而你真正心爱的人伤你之时,那才是痛彻心扉啊。地龙王爷今年才五十多,已经是满头白发,心力衰竭,离死不远了。”
这话我听到颇为感慨,能将刀子戳到心头上的,往往都是最信任和心爱的人。那地龙王爷一世枭雄富贵,到老时不过渴望有个女儿陪伴在侧,结果女儿转向亲生父母怀抱,还将他算计到如此地步,可谓是挖心之痛,只能说是报应了。
但我紧接着就觉得奇怪,道:“不对啊,柯阿姨,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柯仙姑道:“盗墓的和走尸的是对头,稍微打听就知道了,再说了,这事儿又不是什么秘密。”说着,又兴致盎然道:“还有一个,洛阳的徐家,也是盗墓大家,两代都遗传一种怪病,一到阳光底下,双目就难以视物,治也治不好,徐家的直系,几乎跟吸血鬼一样,都是晚上活动,白日里很少出门,时间长了,各个都短命,外间事物,全靠旁系支撑,所以他们家的人,都是和旁系的姑娘结婚,算是近亲了,生了不少畸形怪状的娃儿,听说都悄悄的处理了,造孽啊。”
“还有苏州的‘骆冰河’,年轻的时候,那是多牛的存在啊,说实话,我年轻的时候也是一枝花,要不是因为立场对立,我就要去追他了。听说他出门的时候,周围的大姑娘小媳妇儿都能被迷的丢魂儿,后来不知怎么的,好像是染上了一种尸毒,死又死不了,满身都是脓疮,这边好了,那边又冒起来了。就算他有权有势,也真没几个姑娘能闭着眼睛和他睡。听说他用强的,娶了个挺漂亮的媳妇儿,结果人被逼的跳楼了。”
“还有……”
我见她还要说下去,连忙打住,道:“阿姨,阿姨,您歇会儿,喝口水,别累着了。”虽说我对这道上的事儿挺有兴趣,但柯仙姑讲的这都是什么啊,没有丝毫重点,全是些八卦新闻。
柯仙姑被我一说,便喝了口水,道:“我跟你说这么多,就是想告诉你,之前那姑娘再漂亮,她也是个盗墓的,现在再怎么好,以后也不会有好下场,小苏啊,你可不能被她的美色迷惑啊。”
我苦笑,道:“好、好、好,我知道了,你又不把女儿嫁给我,否则我肯定不被迷惑。”
柯仙姑闻言,想了想,从包里掏出一个破旧的钱夹子,打开之后递给我,道:“这是我女儿的照片,你看看,长的可水灵了。”
“……”我看了一眼,忍不住咽了咽口水,道:“可是,她好像有胡子?”
柯仙姑道:“这点随她爹,怎么,你嫌弃我女儿啊?”
“不是、不是,但是她……长得还是跟您挺像的。”这脸,有我两个脸大啊!眼瞅着要变成相亲座谈会了,我赶紧朝周玄业投去求救的目光,真的,我不是一个肤浅的、以貌取人的男人,但这照片……这照片上长得跟‘如花’一样的女人,真的让我……
周玄业没吭声,脸上保持着笑容,一幅我很赞同的模样。
我操,坑队友不是这么坑的!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你一样,把一个二百多斤的大妈公主抱啊!而且还是抱了左手换右手啊!妇女之友不是什么人都能当!
所幸天然呆够给力,仿佛是看懂了我的暗示,一直沉默不语的他突然道:“天色不早了,休息了,明天早点赶路。”
我连忙点头称是,倒地睡觉,任凭柯大妈怎么摇我,都直接装死,最后她熊熊的八卦之火,不得不燃烧到了周玄业身上。周玄业没有一丝不耐烦,陪柯大妈聊着各种八卦,从盗墓贼的报应,聊到了传统文化,从传统文化聊到了现代婚恋关系,又从现代婚恋关系,聊到了如何养出一个聪明可爱的女儿上。
我由衷的佩服周玄业,这份儿定力,不是所有人都有的。
第五十五章 尸王
readx;躺在地上闭着眼睛,听着柯仙姑不停的东拉西扯,最后夸到自己女儿各种优点上,有点儿像催眠曲的感觉,让人昏昏欲睡。一边的谭刃离我们离的最远。他虽然有人体洁癖,但以前也不会特意离那么远,因此现在他的行为,让我有些奇怪。
其实我心里还真没有什么怕的感觉,相处了一年多了,出生入死的兄弟,有什么好怕的。
与其说怕,不如说是疑惑和难过。
难过自己的兄弟,可能是个被炼出来的‘尸王’,这个龟毛、洁癖、毒舌但护短的老板,其实是个根本不存在的人,这事儿想一想就让我觉得揪心。
我打心眼里不希望他是什么‘尸王’,我到宁愿他是传说中的魁拔,虽然依旧不是人,但至少是活生生存在的。
无数的疑问,因为柯仙姑的在场,我都不能问出口,全部憋在心里,实在太难受了。
就在这时,谭刃似乎注意到了我的打量,眼光斜着瞄了我一眼,紧接着就起身往外走,周玄业问了一句:“师兄,你干什么去?”
谭刃不咸不淡的回道:“上厕所。”以前我总觉得周玄业很奇怪,似乎对谭刃有些过于关心了,但换一个角度,如果谭刃是他炼出来的尸王,那么这个关心就非常合理了。即便尸王并不存在真正的灵魂和思维,但也有‘程序运行’,谁也不知道他下一刻会干什么。
我心中一动,立刻明白他这是要引我出去,当即便爬起来道:“我也去。”
走出门外后,谭刃慢悠悠的晃到了不远处一片荒地旁,静静的矗立在那儿,身形看起来很是沧桑,有种淡淡的装逼感。我走到他旁边,道:“老板,别摆造型了。”
谭龟毛这次没用毒舌回击我,而是缓缓道:“想知道什么,问吧。”
我精神一振,问出了我最关心的问题:“你是周哥的‘尸王’?”
他愣了一下,旋即皱眉,道:“不是!”语气颇为不善。我顿时松了口气,只觉得悬着的心终于放回了肚子里,道:“你可吓死我了。”
谭龟毛道:“你就问这个?”
我道:“只要不是尸王就行了,不管你是什么,都是我兄弟!不过……你以后还是别变身了,吃人肉的习惯,真的不好。”
谭刃对此没有回应,而是反问道:“是不是,只要不是尸王,其余的都无所谓。”
“当然。”
谭刃似乎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神情显得非常严肃,冷冷道:“记得尸坑里那些腐尸吗?”
“记得。”
他道:“都是我啃的。”
我觉得有些反胃,说真的,那尸坑里的腐尸,绿油油、黏糊糊,散发着恶臭,简直比吃活人肉更恶心。我不知道谭刃突然提起这一出是为了什么,因此没说话。
紧接着,他又道:“羽门地宫里,那些人,我吃的。”
那血淋淋,被啃的烂兮兮的、肠子流一地的尸体,从我的记忆中被调了出来,我头皮一麻,道:“这些我都知道。”
谭刃道:“我受到刺激会控制不住变身,没有意识,下一次啃的,可能就是你了。”
“老板。以后危险的活儿,尽量不接了。”
谭刃眯了眯眼,道:“我一直以为你胆小怕事,没想到,现在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知道谭龟毛不是尸王,我心情轻松多了,道:“搞笑,让你刮目相看的地方还多着呢。”
谭刃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突然道:“如果我是尸王呢?”
“别开玩笑,这个玩笑很冷。”
谭刃没吭声,但那神情却让我心里咯噔一下。
我不由道:“你刚才不是说……你不是尸王吗?”
谭刃一字一顿道:“我是说……我不是由周玄业炼出来的。”
霎时间,我只觉得五雷轰顶,谭刃并不是个会开玩笑的人,他天生少一根开玩笑的筋,所以我可以确定,他这话绝对不是懵我的。
紧接着,他道:“周玄业应该跟你说过,尸王意味着什么。”
我点了点头,深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老板,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
谭刃道:“即使不说,你也能猜到,这没什么好隐瞒的,现在你还觉得无所谓吗?”
“当然有所谓,尸王……你是尸王!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东西,怎么会跟活人一模一样呢!你不是周玄业炼出来的,那你是谁炼出来的?”
谭刃道:“周玄业那两下,还不到家,至于我是谁炼出来的,就不牢你费心了。我只是想告诉你……离周玄业远一点。”
我惊呆了,连谭龟毛都这么说?
“周哥,他到底是什么身份?他到底有什么目的?告诉我真相。你们不是师兄弟吗,为什么你会说这种话?”
谭刃不咸不淡的说道;“他和这具尸身,确实是师兄弟的关系,但和我不是,我只是借魄而成的一个意识,就像那些股票一样,只是一串数据。”
“老板……”一时间,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谭刃紧接着道:“我不清楚周玄业的打算,但他,绝对不会无缘无故招一个人进来,他对你太维护了,这不正常。”
没错,从沙漠开始,从他用三坛降神术救我开始,这一切就非常的不寻常。周玄业与我非亲非故,但他对我的照拂,已经超出了普通兄弟的范围。
他到底想干什么?
谭刃也这么说,周老二也这么说。
甚至周老二还说过周玄业会让我生不如死的话。
周玄业的目地到底是什么?
我站在原地,发现自己的脚步都很难挪动一下,我现在受到的刺激简直太大了。老板不是老板,是一些散魄,一个电脑程序一样的东西;兄弟不是兄弟,而是觊觎我的,随时可能下手让我生不如死的人。
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是真实的?
我又不是盗墓贼,也没干过伤天害理的事儿,可我怎么就这么惨呢?
谭刃用戴着手套的手,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言尽于此,好自为之吧。”说完,便往回走。我站在原地,一时没有动弹,这寒冷的夜风,或许能让我冷静一下,最后我坐在了地上,静静的将这一年多的经历回顾了一遍。
最后我发现,周玄业在我身上付出的太多了,如果他真的想从我身上达成某种目地,那么这个目地肯定不简单。而且,我要想全身而退,恐怕也不简单。
周老二的那番话,周玄业是知道的,他应该很清楚我对他的怀疑了。
脸皮相当于已经撕破了一半,那么周玄业还会伪装下去吗?
他当时的第一反应,是让我不要相信周老二,看样子并不想这么快跟我翻脸。
我该怎么做?
如果真想真如周老二和谭刃说的那样,我估计很难抽身,因为周玄业肯定不会放过我,没准儿连剩下一半的脸面都得撕破了。
不行,我得想个办法,这事儿必须要弄个明白。
吹了一会儿风,我慢慢冷静下来,起身打算回去睡觉,不管什么情况,都得先离开这山里再说。谁知,就在我打算离开时,不远处的草丛中,突然闪过了什么东西,像是个人影儿。
我惊了一下,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因为这会儿我手里只拿着一支小功率的手电筒,光线并不是太好。当我眨了眨眼,再去细看的时候,才发现,那地方竟然趴着一只形似狸猫的东西,灯光打过去,只见那玩意儿的体型,比正常的狸猫足足大了一倍,一双大眼睛直勾勾盯着我。
那种眼神不像是一个动物该有的眼神,我想到了自己这吸引精怪的金肌玉骨,心里咯噔一下,心说这硕大的狸猫,不会是什么山精吧?
这念头刚从脑海中一闪而过,便见那狸猫身后,竟然不声不响的冒出一个东西。我一看,差点儿没吓的眼珠子瞪出来,只见那赫然是一条弯口粗的大蛇。
那大蛇对我视若无物,确切的说,是压根就没看我,而是悄无声息的扬起了舌头,微微吐着信子,整个蛇头往后一仰,盯着那大狸猫,俨然是要偷袭,而那大狸猫,似乎根本没发现自己后面躲了个东西。
也许是这狸猫的眼神太像人了,我不由自主的叫道:“小心!”
那狸猫仿佛听懂了我的话,整个儿突然往旁边的草丛一窜,那大蛇就咬了个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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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招惹(为联赛票满五百加更)
readx;狸猫的速度很快,那大蛇一咬不中,身体迅速往旁边窜了进去,碗口粗的蛇身在杂草丛中时隐时现,不一会儿就看不见踪影。这深山老林,有些大蛇也不足为奇,被它这一刺激,我脑子里的那些事儿也暂时烟消云散,当下决定先回住的地方去,免得这大蛇一会儿想换口味吃人肉。 谁知我才转身走了没几步,不远处的草丛中突然簌簌抖了起来,紧接着一颗黑色的蛇头,猛地从草丛中探了出来,一双黄豆眼胀鼓鼓的,露出猫瞳一样的竖线,这短短的几步路功夫,一看它这模样,就知道估计是把那只狸猫一样的东西给追丢了。 不过它现在盯着我算什么? 觉得我比狸猫肉多?虽然这蛇比较大,但我觉得它离吞下一个人的距离还差了那么一截,在沙漠,再大的蛇我也见过,所以这条小黑蛇我还真不是特别害怕,再加上身上有武器,便也没有着急跑路。 蛇这东西,你越跑它越追。 我站在它对面,身后是残埂断壁,约摸三十来米开外的地方,才是我们过夜的那间祠堂,距离虽然不算太远,但我肯定是跑不过这条蛇的。 此刻我不动,那蛇也没动,我右手依然没有恢复知觉,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废了,此刻唯一能用的就是左手,按在了腰间的匕首上,但我和大部分人一样习惯用右手,左手还真不太灵活,打斗起来只怕也要吃亏。 此刻我只能期盼这条蛇能自己走开,一般来说,不入侵蛇的领地,不攻击惊扰,蛇类很少会主动攻击人类。虽说我刚才提醒了那狸猫一句,但这动物总不至于能听得懂我说话吧? 那大蛇虽然身处一人多高的杂草丛里,但我发现它的蛇身却是慢慢的鼓了起来,这让我意识到,这条蛇对我有攻击倾向。我心中暗骂一声,正着急,猛然发现不远处走过来一个人,是天然呆。 想到他那把削铁如泥的镰刀,我大喜,一边盯着前方的大蛇,一边道:“快过来!” 天然呆速度很快,他的到来显然引起来这大黑蛇的注意,天然呆看了看,突然道:“有蛇肉吃。”我顿时囧了一下,为这条大黑蛇默哀,心说你识相就赶紧走,我身边这位可是连雪鬼肉都吃的有滋有味的怪人。 然而,让我意外的是,天然呆一出现,那大黑蛇突然高高支起了身体,蛇信子迅速伸缩了几下,最后竟然一缩脖子,就这么溜走了。 我知道蛇类是靠舌信来感知温度和气味儿的,它这模样,倒像是闻到了什么气味被吓走了似的。 我不由道:“阿呆,你牛逼啊,这么大的蛇,看到你就跑了。” 天然呆歪了歪头,像是在思考什么,最后扬着自己的镰刀,说了三个字:“吞头蛇。” 他这么一说我就明白过来,吞头蛇也是蛇的一种,而且还是很厉害的一种,这镰刀杀过不杀吞头蛇,八成那大黑蛇能感受到那股气息,所以才被惊走了。 想通这一点,我便没觉得有多神气,和天然呆一边往回走,一边问道:“你怎么出来了?” 天然呆道:“你和他在一起。”虽然这话听着有些突兀,但我早习惯了天然呆这种交流方式,所以也很明白这小子指的是什么,想起之前在墓道里,他不顾一切攻击谭刃的情形,我不由心里打了个突,道:“老板确实……不是正常人,但没有恶意。” 天然呆淡淡道:“我知道,但是他不能控制自己,没有控制力,就有危险,你是我唯一的朋友,我不能让你出事。”我心里大为感动,道:“难道不是唯二的吗?那瞌睡虫不是你朋友了?” 天然呆神情微微变色,大概是在山外的世界待了一段时间,他心眼没那么死了,因而道:“不是,他背叛了我太多次,真正的朋友,不应该这样。” 我道:“那真正的朋友该是什么样的。” 天然呆似乎在思考,须臾说道:“像你这样的,你不会欺骗我背叛我,你是一个好人。”我噎了一下,有些心虚,事实上,我欺骗了天然呆,而且是很严重的欺骗,并且得一直骗下去。这脑子一根经的人,我不能想象如果他知道了真相,会怎么样。 出于这种心虚的状态,我快速转移了话题,两人一路往回走,回到了祠堂里。 柯仙姑大概是聊八卦聊累了,这会儿便接着之前没干完的活儿,去打理那些尸体,要不怎么说认真的人最有魅力,这会儿她看起来终于有了些专业态度。严肃的神情,专业的手法,不为外物所动的定性,一时间也让人很难去注意她的外貌,人的体貌迟早就衰老的一天,但人格魅力却是长存的,我不由得多看了柯仙姑几眼。 另一边,周玄业枕着装备包躺着,似乎已经睡着了,谭刃坐在火堆旁,有一手没一手的拨弄着篝火。 这会儿时间还早,我去谭刃的装备包里摸出了他的平板电脑,连上充电宝玩单机游戏,多亏周玄业将他的装备包捡到了,否则这会儿还真挺无聊的。 一口气玩到晚上的十点多钟,我觉得有些困了,将快要耗完电的平板塞了回去,谭刃冷哼一声,表示很不待见我这种行为。 “老板,别这么小气,这地方没网络,你又没办法炒股。说到炒股,以后你跟着我买,保证你不会再赔。” 谭刃脸色似乎缓和了不少,这次没反对,点了点头便睡觉去了。我将大门重新拴上,便也倒头睡觉,准备第二天早起赶路。 谁知,没睡多久,一阵砰砰砰的敲门声就把我给惊醒了,我爬起来一看,中央的篝火燃的正旺,也不知是谁中途爬起来添得柴禾。透亮的火光透出门去,可以看见门外有个人影,正在砰砰砰使劲的敲门,紧接着那人喊道:“快快开门!” 这声音我听着有些熟,脑子里一转,不由反应过来,这不是机关手的声音吗?这丫醒了?没被砍成植物人? 我立刻动了动自己的右手,发现不知何时,竟然已经恢复知觉了,当下我赶紧跳起来打算去开门,谁知这时,同样被敲门声惊醒的周玄业,在我肩膀上按了一下,压下了我的动作,冲我摇了摇头。 紧接着,他高深道:“什么人!” 机关手道:“是道上的兄弟吗?我冯鬼手!”冯鬼手?姓冯?看样子外面的人是机关手无疑,冯鬼手或许是他的名号,这些盗墓的,一般都用代号,不用真名。 周玄业又道:“这里我们占了,你去别的地方吧。”他的话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但紧接着一想,又在情理之中。周玄业脾气再好,但走尸和盗墓的就是对头,虽然不至于一见面就打打杀杀,但绝对是互相看不顺眼的。再说了,这里还停着五具老人家的尸身,要是再被冯鬼手进来一冲撞,又跑了怎么办? 外面的冯鬼手闻言,似乎是气急了,大叫道:“快放我进去,那东西追来了!”说完不是敲门,而是改用踹门了。这地方本就破旧,那大门哪禁得住他这么踹,无奈,周玄业皱了皱眉,只能示意我去开门。 我将门栓一拔,外面的人立刻冲了进来,看也不看我,二话不说猛地关闭了房门,拿过我手里的门栓迅速插上。 在开门的一瞬间,我看到外面的夜色中,赫然漂浮着一个红彤彤,仿佛肉球一样的东西,朝着冯鬼手追来。这一关门,那玩意儿砰的一声就砸在了门上,一时间灰尘四溅,弱不禁风的木门,仿佛随时都有被撞破的风险。 冯鬼手相当狼狈,浑身都是泥土和汗,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一看见我,大惊:“是你们!”他之前没有见过周玄业和柯仙姑,因此之前周玄业开口说话,他没能知道我们的身份。 我顾不得跟他叙旧,连忙跟着一起撑住门,急道:“你招惹了什么东西!” “我怎么知道是什么玩意儿!这不是我招惹出来的,是水当家的引出来的,但是……但是它只追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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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岁尸
readx;冯鬼手说话间,外面那东西依旧砰砰砰的撞门,脆弱的木门仿佛随时会倒下一般。我想到刚才看到的那个红彤彤的东西,只觉得头皮发麻,那玩意儿活像一个肉球,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吒出生呢。 它力道极大,我双手抵着木门,被那股力道震的双臂发麻,冯鬼手也是死命的抵着。 这大半夜的,睡的正香,突然来这么一出,让人三魂七魄都惊的快散了,我只觉得倒霉无比,道;“我靠,这什么玩意儿,他怎么只追你啊!” 冯鬼手满头都是汗,神情十分憔悴,说别提了,水雨霜太不讲义气了,京城那帮人将‘天拔定尸珠’拿到了手,水雨霜果然留有后招,半途设计将东西给截了,两人原本是一道儿撤退的,结果水雨霜为了自己能全身而退,阴了冯鬼手一把,让冯鬼手落在了后面,差点儿成了京城那帮人的枪下魂。 由于地质运动,那古墓的结构有一些变化,所以他们和我们不同,并不是从原路出来的。两人为了躲避搜捕,大晚上也不敢打灯,只凭借映像,打算绕山路回去,好跟京城的人错开道儿。 谁知绕了没几步路,两人却突然踩空了,前方赫然有个大坑洞,只不过坑洞的表面,被很多的藤蔓类植物覆盖着,二人抹黑前进,哪里看得清,直接掉进了那坑里。 那坑虽然深,但所幸坑中有些烂泥,潮湿软和,所以也没摔出个好歹,为了爬出这个坑,二人不得不打开了手电筒细看周围的环境。 谁知这一看,却发现这坑中,竟然有两口棺材。 那是两具已经掉了漆,腐烂了大半的棺材,外表破破烂烂的,但看形制,应该是个满材,也就是说,年代应该不是很久远。这地方怎么会有两口棺材?只见着两口满材棺,一口还盖着棺盖,另一口的棺盖却是已经被打开了,里面可以看到一具滑腻腻的尸体。 没有腐烂,也并非地宫中那些栩栩如生的古尸,而是一种类似于干尸一样的东西,骨头上包着一层看起来滑腻腻的黑肉干。由于没有棺盖,所以棺材里积了很多水。 冯鬼手直说晦气,盗墓虽然挖人的坟,开人的棺,但也不是什么棺材都开的,他们有句行话叫:走空棺,霉三年。这和那些小偷所谓的贼不走空是一个概念。 这水雨霜打着手电看了看这个大坑,坑周围软乎乎的,要爬出去不容易,就算用飞梭,也找不到借力点。她看了看棺材,就踩到了那口有盖子的棺材上,打算顺着爬出去。虽然那口棺材没开,但一来是满材,二来破破烂烂,水雨霜自然是看不上的。 谁知,两人借着棺材的力刚爬出去不久,那棺材盖就啪的裂开了,直接那棺材中,也布满了粘稠的积水,里面却看不到尸体,只有靠头的地方,有红彤彤的一团。 没等二人反应过来,那玩意儿就猛地飞窜出来,跟皮球似的,舞着转了圈儿,便直接朝水雨霜追了过去。冯鬼手不认识这玩意儿,水雨霜应该是认识的,只见她神情一变,紧接着,整个人背过了身,也不知干了什么,那颗肉球就快要撞上她时,居然猛地停止了,反而掉头朝冯鬼手而去。 冯鬼手大惊,问怎们回事,该怎么对付这玩意儿,水雨霜却只是背着身,跟个木头人似的站在原地。冯鬼手躲避不及,被这肉球当胸一撞,只觉得胸口一阵火辣辣的痛,就跟被泼了开水一样。 情急之下,他想,莫非这东西只攻击移动的东西?于是他立刻学着水雨霜的模样原地不动,谁知肉球不给他面子,当靶子似的,又是自背后一撞,撞的冯鬼手跌了个狗吃屎,身上一摸后背,全是燎泡。无奈,只能拔腿逃命。 那肉球体型稍大,在林木间移动不便,冯鬼手根据这个特点,特意弯弯绕绕挑狭小的地方跑,这才把那肉球甩开一段距离,躲到了这个地方。 他急吼吼的说完一通,我道:“你不知道拿刀砍它啊!你不挺牛的吗!” 冯鬼手气喘如牛:“你怎么知道我没砍!”话音刚落,这木门终于支撑不住,在那肉球的最后一个撞击之下,整个门就从门框上下架了,木门直接朝着我和冯鬼手压过来,挺重的。 但如此一来,也恰好将我和冯鬼手挡住了,因而那肉球一飞进来,就直接朝站的最近的天然呆等人飞去。近距离一看,那玩意儿太恶心了,浑身布满了蚯蚓状的凸起物,红彤彤的,仿佛要撑破一般。 但它这次可找错了人,天然呆是什么身手啊,能让它放肆吗?下一秒,就见这肉球,直接被划拉成两半,一分为二,啪的掉在地上。 我赶紧将压着的木门往前一推,靠在一旁,转身去观察那切成两半的肉球。 事实上,它的内部到没有外表看起来那么恶心,内部的结构,有点儿像海绵,而且没有水分,非常的干燥,像个特大的被切开的牛肉丸。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都说不上来这是个什么东西,周玄业看了看,最后皱眉道:“先清理出去再说。”他着手打算将这劈成两半的肉球扔到外面去,否则就这玩意儿放在里面,让人怎么睡呢? 谁知就在周玄业准备用伸缩管见它插起来时,那分成两半的肉球竟然动了,各自蠕动着,切片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的鼓胀起来,片刻后,竟然变成了两颗肉球! 这玩意儿在地上一弹,两颗肉球直接又窜了起来,朝着最近的周玄业撞过去。周玄业反应速度极快,前一刻还是弯腰的姿势,下一秒,腰身一扭,一个空翻躲了过去。那肉球一击不中,仿佛有所感应似的,胡乱攻击起来,天然呆又欲拿镰刀去劈,那柯仙姑却突然喊道:“别砍,我知道是什么了,这东西不能砍,只能埋!” 天然呆闻言猛地收了镰刀,不再进攻,改为退避。这俩肉球胡乱冲撞起来,我被贴着手臂撞了一下,果然火烧火燎,如同被开水烫似的,又像是被什么小虫子同时下口咬一样,痛的人一个哆嗦。 而柯仙姑此时却相当彪悍,她穿了两件衣服,一件贴身的吊带衫,裹着一身肥肉,外面是个宽大的麻布外套。她将这外套一脱,抖开就朝着其中一个肉球扑去,将那玩意儿直接罩在了外套里。 我不由得想为她喝彩。 只见她困住那东西后,就挥舞起来,一边舞一边说:“不能让它接近,这东西是‘岁尸’,是太岁和尸体的结合物,杀不死的。” 太岁,是一种目前为止,人类还难以理解的‘生物’,甚至它是不是生物都难以下定论,但这玩意儿却是真实存在的,民间还有专门收藏太岁的人。 太岁一般都藏在土里,也有水里的,也有生活在过去农村老宅阴暗的墙角里的,这玩意儿整个而就像压缩的海绵,不管你怎么切割它,它都能长出来,而且似乎没有衰亡,只会越长越大,活性非常强。 有人预测,这种所谓的太岁,很可能是地球上唯一一种真正意义上不会死的‘生物’,听说还有专门对太岁进行科研的机构。 但这岁尸又是什么?太岁和尸体的结合物?不知为什么,我竟然一下子想到了冬虫夏草,那不也是虫子和草的结合物吗? 柯仙姑制服了一只,却还有另一只,谭刃见这办法有用,立刻也如法炮制,很快,便将第二个肉球也裹了起来。这东西挣扎的力道很大,根本不能放开,为了不让它靠近自身,谭刃和柯仙姑只能抡圈子,靠着外作用力,使岁尸无法靠近。 直到此时,柯仙姑才道:“这东西比毛尸还棘手,烧成灰都能再长出来,所以只能深埋。不过说实话,这玩意儿其实大补,据说用太岁煮汤喝,能延年益寿,你们谁要试试?” 我抹了把额头的汗,说得了吧,谁敢吃这东西啊,八成是那棺材里不知怎么长出了太岁,和尸体长在了一起,才形成这么一个肉球,这玩意儿谁敢吃? 大约谭龟毛和天然呆敢?这两个可都是重口味啊。 说话间,柯仙姑示意我们去外面挖坑,说得挖深一些,至少要十米。再没有加固设备的情况下,直接挖一个十米深的洞,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因为塌陷的几率很高。 周玄业暗示了冯鬼手一眼,说有他在,还怕没人打洞?我这才想起来,我们这儿有个专业打盗洞的人士,十多米不在话下。 冯鬼手累的去了半条命,但此刻也只能照片,我看他累的双手发抖,还得挖坑的模样,一时间有些同情。 但专业的毕竟是专业,这坑冯鬼手挖的很快,只用了半个多小时而已,他便用洛阳铲,打出了一个接近十米的笔直的盗洞。这盗洞比较小,人是钻不进去的,但放着肉球却没问题。我们将两颗肉球往洞里狠狠一扔,迅速砸了些石头下去,一伙儿人便七手八脚盖土,生怕它在窜出来。 那岁尸不停挣扎着,还没有夯实的土,时不时被往上顶,仿佛要破土而出一样,众人不由得加快了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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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争权
readx;埋完土,用铲子使劲儿拍实了,不再有动静之后,我们才重新回到了祠堂里。我询问了一下冯鬼手具体的情况,说京城的人也出来了,而且水雨霜设计半路劫走了‘天拔定尸珠’,京城的人肯定是要夺回来的。
但在古墓里,后半截经历我们虽然不知道,冯鬼手却跟我们细细说了一遍,可谓是险象环生,人人都受伤不轻,最后他道:“都是两天一夜没怎么合眼,又受了伤,所以不管是水当家的还是京城的人,今晚应该都安生了,八成也是找了个什么地方躲着。不过,他们两拨人,肯定是要拼个鱼死网破的,我是不打算搀和了。”
确实,一但水雨霜出了这大山,回去之后将东西交给她上面的人,只怕京城那位爷也没办法了。如此一来,要想达成目地,所有的一切,就必须在山里解决。
京城的人,现在肯定是想找到水雨霜,将东西夺回来,顺道直接把她给灭了。而水雨霜,这女人不简单,我怀疑她可能也有杀人灭口的想法,因为根据冯鬼手的说法,后半截路,水雨霜和他基本是在捡漏,躲在后面没有出面,有雷都是京城的人去膛,因此京城那帮人折损很大,真正从古墓里出来的,就剩下四个,而且都有伤,水雨霜心机很深,擅使诡计,倘若来些阴的,未尝不能将那四人给弄死。
我听到此处,便说:“管他们怎么样,只要别把我们牵扯进去就行了,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冯鬼手狼吞虎咽,吃着东西,说:“跟你们一起出山,不过出去之后得躲一阵子,我这么扔下水当家的,她要是死了还好,要没死,我就惨了。”
旁边的柯仙姑一听,很是意外,说:“这话怎么说的,她死了反倒对你有好处?”
冯鬼手咽下了最后一口肉干,咕嘟咕嘟灌了两口水,道:“这你就不知道了。水家这一代的直系中,有五个人,三男两女。倒斗这一行,是玩命的勾当,一个不小心,全家都要被诛连,所谓的当家人,其实就是一个领头的人,虽然得到的最多,权利最大,但出了事,承担的责任也越大。”
正因为当家人牵扯到整个家族的利益,和一般的继承家业有所区别。一般的家庭,是直接转移财产给下一辈,而这种动辄全军覆没的高危职业,则是要选出最有能力的人,因为这关系到所有人的生死,即便是家中父母,也没有做主的权利,因为整个家族的人都盯着。假如你偏爱长子,想把家业托付给长子,但这长子不成气候怎么办?让全族人的性命,都掌握在一个不成器的人手里?
即便父母愿意,家族的势力也不会同意,所以历来,这种直系都属于‘超生一族’,就跟古时候的皇子们争皇位差不多,兄弟多,能胜出的,必然是强者。
水家上面三个哥哥,下面两个妹妹,最初表现最好的,是家里的老三。据说这老三足智多谋,运筹帷幄,算是个相当了不起的人,但这老三,不知是被谁给暗算,最后竟然双腿瘫痪了。
一个废人能当家主吗?
当然不行。
剩下的竞争就在余下的四个人中展开,四人中,老幺才十来岁,完全没有竞争力。剩下的就是老大、老二还有水雨霜。
水雨霜为人很是低调,看起来实力平平,没有一点儿出彩的地方,在出任当家人之前,就是个不起眼的姑娘,没人把她放在心上,所以争夺的最为激烈的,是老大和老二之间的战争。
他们的争夺,当然不是古代的暗杀那一套,想做当家人?可以,只要能把家族的利益最大化,管你是好是坏。所以老大和老二干劲十足。
这盗墓世家,行事风格是很稳重的,谁知后来好几次,竟然都被条子给盯上了,家族中、手底下,好几个人都蹲了监牢,就像是被什么人盯上了一样。
从那之后,水家陷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被动当中,做贼的最怕什么?当然是被上面的人给盯上啊,特别是,当暗中有股势力一直盯着你,你一动,就马上会被抓进牢里时,那种感觉太糟糕了。
老大和老二都陷入了一种狂躁之中,他们手底下的人,好几个被抓的,都是旁系的兄弟,在二人的操持下,兄弟们反而蹲了大牢,那些当父母的,能忍吗?旁系的姑叔伯姨,施加的压力越来越大,老大老二妄图使些钱,把被抓进去的兄弟们提前放出来。
这招平时挺灵的,现在却不灵了,那帮官儿突然都变得清正廉明了。
就在这二人被逼的无暇互斗,水家风雨飘摇之际,水雨霜竟然把那帮兄弟给弄出来了,直到这时,众人才开始打量这个平日里无甚建树的姑娘。
后来,水雨霜发起了大招,开始下斗,奇怪的是,她带的斗,几乎无往不利,之前一直盯着水家的那股势力,居然不再出动了。
水家的人又不是傻子,自然联想到那股势力肯定和水雨霜有关系,这姑娘,不声不响,背后竟然依靠上了这么一座靠山。如果不让她上位,而让老大和老二上位,只怕水家立刻就会恢复之前的模样,自己的儿孙,保不准又被逮住由头送到牢里。
水雨霜当家没几个月,老大就在斗里出了事。这老大是最长的,经验和身手也是几人中最好的,同去下斗的伙计们都没事,偏偏就老大死了,明眼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这女人就是个狼心狗肺、六亲不认的,老二也不知是被她清除隐患的手段给吓到了,还是另有打算,从那之后,就规规矩矩,很少露面了。
但冯鬼手在水家待了一段时间了,后来暗地里才发现,那水家老二并不死心,其实已经在暗暗布局,想把水雨霜给弄死。
有道是权欲迷人眼,世族大家之中,为了各自的利益,这种暗地里的厮杀,实属平常,只是冯鬼手说的这番话,还是让我震惊。我虽然知道水雨霜心狠手辣,但我完全无法想象,这女人,居然连自己的大哥都能下手。
大约是看出了我的震惊,冯鬼手道:“那水家,其实最有实力的是老三,他出意外,断了双腿,实在蹊跷。最开始都查不出是谁干的,后来再一想,八成就是水雨霜下的手了。”
紧接着,他又道:“水家的老幺,十多岁的年纪,水雨霜估计是看她年纪小,所以没有下手,但也不让她接触家族势力,十多岁,就把人打发到国外留学了。这女人,厉害是厉害,也给水家带来了巨大的利益,但行事风格太过于狠辣歹毒,铲除异己的手段太过明目张胆,所以人心向背,只要有手那么一推,肯定就跌的万劫不复。”
我道:“所以你才说,水雨霜死了对你最好。”
冯鬼手点头,道:“我这次为了逃命,跟她翻脸,她要是活着出去,以她斩草除根,呲牙必报的个性,我肯定要完;但她要是死了,水家立刻就能换当家人,水家老二肯定不会找我的麻烦。”
我先是觉得唏嘘,后来不知怎么,又想到了傅楠。众人攘攘皆为利往,假如我生活在那种环境中,只怕也不知要跟傅楠掐成什么样。
说话间,我抬腕看了看手表,是凌晨的一点多。冯鬼手说完,八成是累了,缩到了一边,很快就睡的鼾声如雷。我经过这番打岔,想到一些事情,心里颇有些感慨,躺在地上,一时半会儿也睡不着,脑子里时不时闪过一些东西,想到了当时在棺材里,水雨霜直接扔下我逃命的背影,又想到了在巽宮里挺和谐的相处,便觉得人真是善变的东西,前一刻笑嘻嘻的,一但涉及到利益,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
迷迷糊糊间,我一会儿想到了谭刃的事情,一会儿想到周玄业的事,一会儿又想起了很久之前遇到的沈兰,这一年多以来所遇到的人和事,如同片段般,时不时的冒出来。
其余人都睡了,就我思绪纷乱,还睁着眼睛难以入眠,而就在这时,我眼角的余光,突然瞥到,门外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
那木门虽然被撞散了,但为了挡风,我们还是将之竖立在门边,由于不对称,所以下方露出了一个三角形的空隙。此刻,借着火光,透过那个空隙,便能看见门外的地面上,有一团似乎蠕动着的黑影。
我心里咯噔一下,缓缓起身,眯着眼睛细看,想瞧清那是个什么东西。
第五十九章 树后的人
readx;这一动,那蠕动着的黑影,仿佛有所感应似的,猛地顿住了,紧接着,它猛地转过了头,我一看,竟然是不久前的那只大狸猫。
它怎么在这儿?
一看是狸猫,我也不怕了,放松警惕,立即走到门口。那狸猫也不怕人,看了我一会儿,就自顾自干自己的事儿,这时我才看到,原来它竟然在用爪子划拉地上的土,像是在挖坑,而那挖坑的位置,不正好是我们不久前埋‘岁尸’的地方吗?
我愣了一下,到也不担心,因为那岁尸埋了足有十米深,倒不怕被这狸猫给挖出来,只不过它这么挖,到显得有些奇怪了。我站在门口看,它就在那儿挖,时不时的还会看我一眼,就跟通人性似的,我本就没什么睡意,这一看不禁来了精神,便走上前去,道;“哎,狸猫,你听得懂我说话吗?”
话音一落,它挖土的爪子停了下来,转头看着我,一对儿黄澄澄的大眼睛显得分外有灵性。
还真能听的懂?莫非真是什么成了精的小妖怪不成?山精这类东西,份数天材之列,于人来说伤人命为恶,但于天来说,人命兽命,没有什么不同。所以周玄业这类人,对待山精鬼怪的态度,并非像电影里放的那样,动不动就要斩妖除魔,替天行道。相反,只要不太过于伤天害理,一般是走和平相处的路线。
我看着狸猫似乎能听懂我的话,更是来了兴致,当即蹲下身,道:“你在干什么?”
它抖了抖毛,不看我了,回过头继续挖土,两只爪子动的飞快,竟然已经挖出了一个半米多的坑。我原想着那岁尸埋了十米深,它应该接触不到,但按照它这个速度,恐怕还真能挖出来。
当下连忙阻止道:“你不会是去挖那个岁尸的吧?肥狸猫我告诉你,这玩意儿不能挖出来,它很厉害的。”我手臂上的燎泡都没抹药,只能等着它自己恢复,可不想再把这东西给放出来。
当然,这肥狸猫没理我,自顾自的挖,见此,我干脆身伸手,它一边挖土,我一边填土。
肥狸猫整个儿毛都炸了一下,停下挖土的动作,转过头,冲我叫了一声。那声音有点儿像家猫,又有点儿像婴儿啊啊叫的声音。
加完,它挖土的速度突然加快了,并且移动了一下位置,将屁股对着我,没等我反应过来,它挖出来的土就罩了我满头满脸,明显是在刻意报复我。
一时间我又是好气又是好笑,退了一步,道:“好歹我之前也提醒了你一句算是你的恩人吧,不都说精怪要报恩的吗,你就这么对待你的恩人?”
狸猫理都不理我,反而挖的更快了,这片刻功夫,竟然挖了有一米深。我觉得不能当成玩笑了,立刻伸手,猛地抓住了那肥狸猫的后脖子,打算将它拽起来,谁知这费狸猫相当重,没拽起来不说,它后退一伸,直接踹我脖子上,尖利的爪子一划拉,顿时一阵火辣辣的痛。
这下我有些火了,心说好你个肥狸猫,竟然这么有脾气,我可不讲究你了。当即站起身来,双手去逮它,一下子将它提了起来。
这狸猫顿时挣扎起来,我决定把它送远一点儿,便逮着它,穿过一片残羹断瓦,走到了一片残破的砖墙处,将它给扔了出去。
狸猫被我一扔,在地上打了个滚儿,满身都是泥巴和落叶,它站起来,冲我龇牙咧嘴,一双黄澄澄的眼睛,透露着非常明显的愤怒,但也仅仅是愤怒,没有什么凶相。
看样子这狸猫即便是精怪,也是一只比较和平的精怪。
“你要是再敢去挖那个洞,下次我就把你扔水里去。”猫应该都怕水吧?
不知是不是我的威胁起了作用,狸猫不叫了,站在原地看着我,一条蓬松的大尾巴高高翘起,算是个比较友好的表示。
我看了它一眼,似乎没有发飙的迹象,便打着手电筒往回走,走了五六步,回头一看,发现那狸猫不知何时,竟然跳到了一颗歪倒的老树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我。
我觉得有些不对劲,感觉这狸猫可能不会善罢甘休,但我想不通,它为什么要去挖那岁尸。
然而,等我走回原地时,却突然看到了十分惊人的一幕。那个原本被狸猫只挖了一米左右的坑,不知何时,竟然变得极其深,灯光往下一打,绝对超过十米了,而那底部,哪里还有岁尸的痕迹?
与此同时,我发现旁边我们寄身的祠堂,居然是黑乎乎一片的,祠堂里原本是燃烧着篝火的,即便篝火灭了,也应该有火炭渣子,不可能完全漆黑一片。
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岁尸出来了,很可能攻击了其余人,他们出事了!
但此刻,四下里静的出奇,连夏日里草间的虫鸣也止住了。即便那岁尸出来,但那玩意儿最多烫伤人,又不吃人,以周玄业等人的能力,不可能毫无反抗之力啊。
可为什么,现在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我将灯光往祠堂里一打,只见祠堂的地面,还放着我们的装备包,但却空无一人,原本应该是篝火堆的地方,有很多熄灭散落的柴禾。
这一切都证明,在我走的那段时间里,应该是发生过什么的。
长久以来,处于危险边缘的经验告诉我,即便眼前的情况看起来再不可思议,但这种时候必须要冷静。深深吸了口气,我镇定了下来,大脑也变得清晰起来,紧绷的神经,更是让人毫无一点儿睡意,大脑高速运转了起来。
祠堂内有很多灰尘,所以肯定会留下一些痕迹。我打着手电筒一看,果然看到了很多混乱的脚印,但这些脚印,最后都无一例外是朝着门外而来的。门外是一片略显潮湿的泥地,由于众人之前在这一片挖过坑,所以周围有很多脚印,此刻难以辨别出周玄业等人出了门之后的去向和情况。
但在这些脚印间,却还有一道痕迹分外醒目。
那是一种条形的痕迹,像某种大型蛇类爬过时留下的。
眼前突然打通的洞、蛇形的痕迹、再加上刚才来挖洞的狸猫,我顿时意识到,周玄业等人遭受的意外,没准儿和我之前看到的那条大黑蛇有关。
那狸猫明显是个精怪,一般的蛇绝对不敢吃它,之前那大黑蛇想朝它下嘴,想来也是有些道行的,我之前真是被那蛇的体型给骗了,它虽然比不上沙漠中的那条大蛇,但绝对也不是能一棍子敲死的。
当即,我立刻大喊周玄业等人的名字,打着手电筒在地上搜寻,脚印虽然难以辨别,但那蛇的痕迹却非常清晰。当下,我冲回祠堂中,拿了武器,这才顺着蛇形的印子找了下去。
黑暗中,我大喊周玄业等人的名字,却并没有一个人回答我,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出事了,二是走远了。我丢狸猫用的时间并不长,所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众人应该走不了太远。
既然如此,那就只有第一种情况了。
那大黑蛇究竟是什么东西,周玄业等人的情况又如何?
蛇印一直延伸到了那杂草丛里,杂草有很明显的被碾压的痕迹,并不妨碍我的寻找。沿途慢慢的摸过去,不知不觉,便走出了那片残破建筑的范围,借着手电筒的光芒,只见周围有很多古木山石,行走颇为困难,而那蛇印,到了此地,却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地方有很多山石,石头上长满了青苔,高度错落,形成了很多大大小小的间隙,我心里琢磨,那大黑蛇,莫非是钻到某些间隙中去了?
自然生长的蛇类,一般都擅长找天然的间隙当洞穴,那大蛇消失在此处,没准儿周围就有石洞。
紧接着我又联想到,难不成周玄业他们被拖进蛇洞里了?这个想法让我后背一阵发毛。
“老板!阿呆!周哥!柯阿姨!”我不敢耽误,连忙打着手电筒四下寻找可能有的线索,但一圈喊下来,却没有一点儿回应,唯有我自己的声音在寂静的黑夜里,显得格外冷清。
夏夜的山风其实有些凉,吹的我打了个冷颤,便在这时,黑暗中,突然有人回了我一声:“我在这里!”那声音是从右边传来的,我将灯光一打,只见那边林木茂密,到处都是两人合抱粗的古木,根本看不到人影。
“是谁?”我多问了一句,应该刚才对方回的太快,音色似乎有些不对劲,有些陌生。我见多了稀奇古怪的事,不由得多了个心眼。
我这么一问,对方却没有回应了。
“老板?”我大喊了一声,对方依旧没有回复。
正当我觉得奇怪之时,从不远处的一棵大树后面,竟然探出一张人脸来,那是谭刃的脸,似乎是在偷窥我一样,说实话,谭刃和偷窥这两个字根本搭不上边,因此这瞬间,我有一种强烈的违和感。
他伸出手,冲我打了个手势,示意我过去。
我没动。
“你不是谭刃,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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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陷阱
树后那个人影听我这么一说,头歪了一下,片刻后,整个脸躲回了树后,没等我反应过来,又一张人脸探出来,这次却变成了周玄业。
一时间我目瞪口呆,原本我是不确定的,但这会儿傻子知道树后的东西有问题了。假如它是什么山精鬼怪,妄想以此诱骗我过去,那我只能说:这精怪真是蠢到一定境界了。
它又冲我招了招手,我知道吞头蛇会变化成人脸,但这玩意儿应该不是吞头蛇,因为吞头蛇只会变脸,变不出手。我站在原地没动,拔出了匕首,灯光直直的打过去,和那树后的东西遥遥相望,我倒要看看,它想打什么主意。
山精鬼怪虽然能变幻迷惑人心,但面貌是虚幻的,假如变得和某人一模一样,则说明,它必定是见过那个人的,因此我确定,谭刃等人现在的失踪,肯定和这玩意儿有关。
我不能到那树后去,它想将我引过去,鬼知道那树后是什么歌情况?
在这样的情况中僵持了片刻,它慢慢的又缩回了树后面,我心说这蠢东西,莫非又想换张脸?这次会换成谁?天然呆或者是柯仙姑?
这么一想,我便静静的等待的,谁知等了半晌,那地方竟然没动静了。我站在原地,眯着眼打量半晌,最后反到自己有些急了。这会儿我不知道周玄业等人的情况,心里没底,那玩意儿又像是突然消失了似的,我原本是打定主意不上当的,但憋了十多分钟,便意识到: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要是不过去弄个清楚,就别想知道谭刃他们的下落了。
暗暗骂了声操蛋,我觉得从侧面绕过去,观察下那树后是个什么情况。谁知绕过去后,我发现那树周围,是很多连成片的古木,将里面的情况挡的很严实。古木间是有间隙的,灯光透过去,隐约能窥见一些内部的情况,但可见范围非常小,完全起不到什么作用。
要想真正了解里面的情况,就只能从正面往里走,这种结构,完全就是一个典型的陷阱。
我纠结了一下,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倘若谭刃等人都出了事,那我进去,能对付那玩意儿吗?但这种纠结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此刻别无选择,这种情况下,明知是陷阱,也只能闯一闯了。
最后关头,我不死心的又将谭刃等人喊了一圈,依旧没人回应我,当下一咬牙,打着手电筒绕回来正面,一手拿手电筒,一手将匕首横在胸前,一脚踏进了那树后。
谁知我这一脚刚踩进去,便踩空了,整个人直接往下掉。原来这树洞后面。看着是一片树根交错,事实上这些树根很软,并不粗大,而树根下面却是空的,和冯鬼手之前遇到的情况一模一样。
难不成我也会遇到两具棺材?
这个念头在脑海里闪过只一瞬间,下一刻,我整个人的后背便撞到了一个极其坚硬的东西,似乎是一大块凹凸不平的石头。这石头让我下坠的姿势一缓,但毕竟不平整,也太小,只停了一下,身体一歪,就又继续往下跌了。
天呐,这坑到底有多深?
下跌的过程中,我又遇到了两次这种情况,最后一次是撞到了头,要不是有之前的缓冲,只怕就要撞的脑袋开花了。但即便脑袋没开花,但我也被撞懵了,身体彻底落地时,我整个人摊在地上,甚至根本不能动一下。
没有伤筋动骨,不是身体不能动,而是被撞的嗡嗡作响的大脑,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了。
脑震荡。
我心中冒出这三个字,只觉得后脑勺内的那一块,又痛又涨,而且双耳嗡鸣,跟瘫痪了似的。我知道这是脑震荡的一种表现,霎时间就慌了。
手电筒在下落的过程中,早就摔坏了,也不知掉到了什么地方,总之此刻,我什么也看不见,除了大脑的胀痛和嗡鸣,其余的也感受不到,之前被撞的剧痛的后背,痛感也完全消失了。
我不知道脑震荡会不会死人,但我如果再这么躺下去,估计就离死不远了,我可还没有忘记刚才那玩意儿。
黑暗中,我深深的呼吸着,试图让自己的大脑尽快恢复,伴随着深呼吸,一种浓烈的腥臭味儿,钻进了我的鼻腔中。
这种味道我很熟悉,是蛇类特有的味道。
没等我反应过来,我突然感觉到,有很多冰凉的东西在往我身上爬,有些顺着我袖口往里钻,有些顺着我裤腿往里钻,还有些直接爬到了我的脸上。
即便看不见,我也知道那是什么玩意儿。
是蛇,很多蛇,大大小小的都有,它们迅速的攻占着我的身体,虽然没有咬我,但我感觉自己快被它们给包裹了。情急之下,我终于找回了身体的控制权,但一时间我却不敢动。
此刻这些蛇没有咬我,是因为我安静,但我对蛇这种东西还算了解的,我要是一动,只怕身上这些蛇马上就会咬我。它们有没有毒我不知道,即便没毒,这么多张‘小嘴’吻上来,也绝对不是闹着玩的。
而这时,一些蛇竟然试图往我耳朵里面钻,那种被冰凉物体入侵耳朵的感觉,简直让人鸡皮疙瘩直冒。所幸这蛇比较大,根本钻不进去,但它们还是不放弃,一边钻一边吐信子,蛇信扫着外耳道,简直让人崩溃。
不仅如此,还有些蛇试图往我嘴巴里钻,但我死死咬着牙,所以没有得逞。
仅仅如此,我也还能保持淡定,思考对策,但最后,当有蛇钻进我裤裆里,并且试图往某个不可言说的地方钻时,我淡定不了了,屁股一夹,菊花一紧,整个人猛地窜起来,原地猛跳,将裤裆里的蛇给抖下去。
也就是这个激烈的动作,大部分的蛇都被我抖了下去,剩下小部分的蛇,则瞬间从各个地方咬住了我。
“啊!”我忍不住惨叫一声,突然有种悲愤感,普通人要是经历过我所遭受的一切,早就该死了,死了也就解脱了,可我他妈的怎么这么倒霉,恢复力太强,死都不容易,这肉体的折磨,真是一拨接一拨,我现在身上都没有一块好的皮肤。
一边惨叫,我一边伸手去拔身上的蛇,然而拔的更多,往我身上爬的就更多。此刻,我大脑似乎好转了一些,已然能够听见外界的声音,沙沙沙的,明显是大量的蛇类活动的声音。
这底下到底有多少蛇?
周玄业等人不说话,消失的无影无踪,莫非也是掉进了这个坑里?难道他们已经被咬死了,所以才不吭声?
不、不可能,还有谭刃呢,他可是尸王,只要一变身,这些小蛇何足挂齿?
便在我第二次快要被群蛇淹没之时,黑暗中,我突然听到了一声似婴儿般的猫叫声。声音似乎是从我头顶上传来的,那声音勾起了我的回忆:是那只狸猫!
我一边抓着身上的蛇,一边猛地抬头一看,霎时间,便对上了一双黄澄澄的大眼睛。
那对大眼睛离我有一段距离,似乎是位于上方的某块石头上,应该就是之前撞到我脑袋的凸起岩石。
它怎么来了?
难不成是我之前拧着脖子把它扔出去,它来报复我了?
下一刻,那对大眼睛猛地朝我靠近,明显是那大狸猫跳下来了。
它这一跳下来,赫然跳到了我的肩膀上。这狸猫非常肥硕,有一定的重量,压的我踉跄了一下,然而下一秒伴随着一阵阵接连的猫叫声,我感觉到爬到我身上的蛇瞬间减少了。
来找人时,我是背了一个装备包的,因此我立刻趁此机会,从装备包里摸出了另一只手电筒打开,瞬间便看清了眼前的情况。
只见这大狸猫站在我肩头,一只爪子迅速的在我身上抓来抓去,每一下,便可以拍到一条蛇,尖锐的爪子,只抓蛇的七寸处。很快,我上半身边没有蛇了,而这狸猫又跳下肩头,对着我下半身和周围的蛇进攻。
此刻借着灯光,看的明明白白,只见我完全深处一个蛇窟之中,地面上密密麻麻绞在一起的蛇类颜色各异,有些色彩斑斓,明显是有毒的。
只要不是那种剧毒的,快速致命的蛇,我就不怕,因为身体会自己慢慢分解毒性,但我看见这些蛇却很担心,如同周玄业他们被咬了会怎么办?
这肥狸猫可以说是如若无人之境,大杀四方,连抓带咬,所过之处,全是蛇尸。
这下我知道,它是来帮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