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章 感慨万千
先是扯到认祖归宗,现在又扯到封号,太后一直在躲避,看样子她是不愿提及当年的事。
她这会儿脸色也不大好,整个人看起来很疲惫,给人一种随时都会晕厥过去的感觉。
因此,朱祁镇断定,当年的事情一定跟她有关,要不然她不会一直左右而言其他,可仔细算起来,太后跟前朝还有瓜葛,现在还能搞僵关系。
要不然会适得其反,到时候,局面会变得更加糟糕,说不定,她还会针对阿月,他笑着答应下来:“那阿月封号的事情就拜托母后你了。”
随后,他便起身离开。
寝宫里又恢复了安静,太后整个人都瘫了下来。
她把自己的贴身嬷嬷叫了进来,将此事告知她,嬷嬷是知道当年的事的,听完太后的话后,她背后出了一身冷汗。
皇帝如果追查起来,那她肯定也逃脱不掉。
“太后,您说该怎么办?”她这会儿急躁的不得了,这可是关系到她性命的事情。
原本以为这一辈子,她都不会再听到那个孩子的消息,没想到她竟然被皇帝找到了。
这件事情非同小可,搞不好就要丢人命,她眼巴巴的看着太后,希望她能拿出一个主意来,然而太后此时也是心慌的,她不由得回忆起当年。
阿月是温贵妃的孩子,那年温贵妃深得皇上宠爱,一时间后宫无人能匹敌,不知有多少人红了眼睛。
为了扳倒她,太后不惜一切代价,毕竟在这后宫之中,只有靠争才能够得到宠爱。
要是不争的话,她就会跟后路边的杂草一样,默默无闻地死在这里,到最后化为一具枯骨,无人问津,也无人祭奠,那是最可悲的。
所以,她琢磨来琢磨去,最后琢磨出一个主意。
她花了不少银子,买通了太监跟宫女,趁温贵妃不注意,将她的孩子换掉。
与此同时她还安排人向皇帝举报,说温贵妃与人私通,试图混淆皇室血脉。
皇弟听后,大为震怒,立马派人家温贵妃抓了起来。
“你知道你犯了什么罪吗?”
温贵妃苦苦求饶:“皇上,你别轻信那些传言,臣妾没有跟别人私通,臣妾是被冤枉的!”
“你还好意思跟朕说你是冤枉的,那你怎么解释那孩子的问题,她身上流的血可不是朕的。”皇弟气的不轻。
此时此刻,他眼中的温情消失死得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是冷酷无情。
“来人,把这个贱人给我带走!”皇帝震怒之下,赐死温贵妃跟孩子。
据说,温贵妃死的时候,都没能闭上眼睛,可以说是死不瞑目。
“太后,您倒是说句话呀,现如今那孩子被找了回来,皇上肯定不会放过我们的!”嬷嬷越想越觉得可怕。
太后的思绪被拉了回来,她靠着床榻,喘了几口气,现如今她是一片慌乱,根本拿不出什么像样的主意。
原本筹划的一切现在也都失败了,皇帝现在安然无恙的回到宫中,说明她已经没办法掌控他了。
“你先闭嘴,让哀家好好想想,总归有法子的。”
她就不信这个邪,不过就是一个丢失的公主,就算皇帝查到又能怎样?!
当年的那些人,死的死伤的伤,到现在就没有几个活口,他想要找证据,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到时候只要她不承认,就没有人能奈何得了她。
嬷嬷见太后神情镇定,浮躁的心也渐渐平静了下来。
“是,娘娘说的没错,肯定会有法子。实在不行,我们就还是用老法子,让那个丫头永远消失在这世上。”
太后连连摆手:“现在不行,那丫头现在要是出了事,皇帝肯定会逼问我。”
她的预感没有错,皇上已经开始怀疑她了。
刚刚他在寝宫里跟她对话,其实就是在试探她,好在她足够镇定,迅速将话题转移,这才算是躲过了一劫。
“嬷嬷,那孩子长得跟温贵妃真像啊,尤其是那双眼睛,我说怎么看着那么眼熟,原来是她的孩子。”
嬷嬷愣了愣,伸手去扶太后:“您还好吗?”
太后苦笑着摇了摇头:“能做到这个位置上,肯定是要付出代价的,哀家几乎没有睡过好觉,你说我过得好不好?”
嬷嬷眼眶渐渐变红,她比谁都清楚,这后宫是怎样的地方。
这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为了名跟利,大家都争的头破血流,可你若是不争,你就会被其他人践踏在脚底,同样可悲可怜。
“那您后悔过吗?”嬷嬷忍不住问。
太后迟疑了一下:“后悔……我时时刻刻都在后悔,若是当初我没有进宫,过的就不会是这般孤冷的日子,也不用活得心惊胆战。”
刚进宫的时候,她时时刻刻都活在恐惧中,因为跟她一同入宫的小姐妹,被贵妃害死了,那个时候,她的警惕性极高,生怕有人谋害他。
可即便是那样的日子,她也熬了过来,最终做到了这个位置上。
嬷嬷哽咽着说:“娘娘,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您就不要再想了,到时候身子骨给熬坏了,可怎么得了啊。”
太后没有说话,她的身子骨早就坏了,连心也跟着一起坏了,可她要是不坏,她就保不住自己的位置。
再想到那个阿月,她又生出危机感,看来她得提前做准备,皇帝的刀迟早会挥到她这儿来。
他现在只不过是在试探她,因为他手中没有足够的证据。
现在是两军博弈的时候,她绝对不能掉以轻心,随后她叫嬷嬷去找书:“我得给那个孩子取个好听点的封号。”
嬷嬷把书找过来的时候,见太后一直盯着茶杯发呆,不禁长叹:“娘娘,您就不要再想了,反正事情已经发生了,后悔也没用。”
“你说的没错,后悔是没用的。”太后喝了一口茶,而这茶水已经凉了,她感觉自己的身子也跟着变凉。
想起当年往事,她不由得感慨万千,不知不觉,温贵妃的孩子已经长这么大了,看来她是真的疏忽了,忘了那个孩子的存在,甚至以为她死了。
第四百三十一章 发现疑点
当太后还在为当年的事情而伤春悲秋时,却殊不知朱祈镇已在刚刚两人的盘旋时心中早有了盘算。
朱祈镇出了宫门,心里十分烦躁。
自朱祈镇登基近些年来,由于太后与前朝的瓜葛渊源颇深,致使母子两人早已心生嫌隙,迫于两人利益相关,这才没有撕破脸面。但两人的关系平淡如水,僵持不下,形成了俩人表面上得和和美美,母慈子孝的恭敬场面。
朱祈镇对于太后太后的异常十分敏感,再大的过错,终究抵不过母子一场,是血浓于水的情义。
对于太后对阿月身世的不断推脱,先是扯到认祖归宗,又说到追加封号不算,对当年之事又闭口不提,这怎能与太后脱的了干系,其中必定大有问题。
朱祈镇身处深宫,又身居万人之上高位,打小便被迫卷入这一桩桩阴谋诡计之中,内心早已泛不起任何波澜。
他抬头瞧见深红色宫墙之上的太阳,太阳光亮的刺眼,四周白晃晃的一片模糊,明明是暖阳天气,在朱祈镇看来,却泛着寒意。
“近日这寒气儿是越来越重了。”朱祈镇莫名其妙的一句话让身后跟着伺候的众人面面相觑,却谁都不敢给皇上回个声儿,生怕一句话说不好惹了圣怒,引来杀身之祸。
各个抬头看看天上挂着的太阳,又悄悄的瞥着自己身边同样跟着伺候的宫女太监,头上无不挂着一层薄汗,不敢反驳也不敢妄自妄自随便揣测圣意。
朱祈镇向前急走几步突然向身边伺候的太监命令,“速速传伍洋来殿前召见!”不知怎的,关于阿月的事好像有一种无形的刺扎在朱祈镇的心头,不疼不痛,却直扎的朱祈镇心头难受,于是决定找来伍洋协助自己一同要彻查此事。
“是,皇上。”太监尖细刺耳的声音中带着假意的焰媚,两只绿豆儿大的眼睛好似嵌在那一张肥胖油腻的脸上,一副奸佞奸滑之相。
**气派的府邸前,有一顶华丽的轿子而落于门前。
门前挂着两盏大红色灯笼,还有穗状装饰加以点缀,门外两侧同是两座石狮子林立,石狮子身上以动物雕刻的雕刻为主,显得神秘而又低调的**。
看门前几位年轻小厮将一穿着不凡的年轻男子迎进府中,身后还跟着一少年,此男子身着黑色长袍,腰别翡翠玉坠,面貌端正,束冠平整,看起来很是低调。
此人正是伍洋,而伍洋身后跟着的少年则是林杰睿,他们二人已经回到了府上。
伍洋和林杰睿两人被几名小厮簇拥着向府里走去,在经过凉亭时,只见轩云坐在长亭上百无聊赖,抬头看见伍洋与林杰睿两人,眼神一亮,连忙放下手中随便拿着的东西向两人走来,
“伍洋,林杰睿,你们这几日去哪里了,我在府中连着几日都不见你们俩的人影……你们是不是又背着我做了什么?”轩云难得孩子气的鼓着脸,撅着嘴埋怨两人。
“轩云,近几日确实忙碌不在京城,不要怪罪我们了。”林杰睿看轩云不高兴忙解释。“近日有不安分的小贼作乱,设计皇后娘娘请将其俘获到中原,面临险境……。”
“那我母后可有被小贼所伤?我母后怎么样了?”轩云心急的打断林杰睿的话不由得担心起自己母后的安危。
“皇后娘娘无碍,所幸皇后娘娘机智慧敏逃脱了小贼的控制,并趁机找到机会燃放了烟花,给我们信号确定了位置,我们成功的赶在小贼前将皇后娘娘成功的营救出来……厉害吧?”林杰睿得意洋洋的向轩云炫耀着这两日的功绩,一边贱兮兮的向轩云打闹。
而另一边的轩云自然也是不甘示弱,毫不犹豫的还手打向林杰睿,两人孩童般的打闹起来。
伍洋看着正在打闹的两人,还是一点规矩也没有,不由得摇了摇头。
轩云哪儿是林杰睿的对手,被林杰睿死死压在地上不能动弹,束冠也因为打闹而披散开来,不由得转头赶忙向伍洋求救。
“伍叔叔!救命啊……要出人命啦……救……伍……”两人的打闹终由林杰睿获胜压制住轩云获胜。
对于身后的一场大战伍洋毫不理睬,看完戏后朝二人摆摆手便信步朝前走去。
伍洋近日的身体不恙,由于近日忙着皇宫内部的事情,整夜整夜地没有合过眼,白天更是训练军队害怕情况发生,忙着操劳,为了朱祈镇与娟儿操碎了心。
此时的伍洋头痛欲裂,正准备回屋休息外面便有小厮传来宫中公公的御旨――皇上匆忙召见,有急事商议,需赶忙前去觐见。
听到御旨,他只好强撑精神,忍着头痛的不适,并且又重新去整理了仪容去面圣,匆匆随着前来的公公一同赶去皇宫面圣。
“参见皇上。”伍洋刚进门就只见朱祈镇身旁放着许多前朝嫔妃的画像。
各个美艳俏丽,娇俏可人。朱祈镇似在不断的翻找什么,身旁也并无人伺候。
“免礼免礼!过来坐!”朱祈镇摆摆手示意免礼,并向塌的另一边指了指算是招待伍洋坐下。
“皇上突然召见,是有什么事情吗?”伍洋看着独自忙的热火朝天的朱祈镇困惑不已,看他一边翻阅画册,一边翻着历代妃嫔的史册。
“关于阿月身世之事,有太多的疑点,朕现在怀疑阿月是前朝嫔妃之女,但却遭人陷害。”朱祈镇的脸上没有了平日的嬉皮笑脸。
“他的生母遭人陷害,已遇不测,因此才会出现阿月被村长等人买卖,流连民间的荒唐事情发生。”
伍洋听着朱祈镇的一番话,眉头皱的越来越紧,只觉得头部疼痛难忍。
而朱祈镇正说的起劲,丝毫没注意到伍洋那边的动静。“现在我想要你带人悄悄调查此事,翻阅前朝各位妃嫔的造册,暗中调查此事。此事年代已久,牵连人员极多,若调查有疑之地,一定要告诉我。”朱祈镇命令道。
第四百三十二章 相见
“皇上,我认为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关注一下李堂风的动向。他屠杀了整个村子,意图肯定不轨。我们还是要好好调查一下。”伍洋说道。
“对,这件事呢也很重要。但我一心想着她的事,而且这才刚发生没多久,趁热打铁,知道她的来历我也好册封。”朱祁镇现在一心只想着阿月的事情,并未太在意伍洋刚刚所说的话。
“可是,皇上,如果李堂风的事情不解决……”伍洋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朱祁镇给打断了。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先去把阿月的事情调查清楚了,我们再来调查此事。”朱祁镇不耐烦的说道。
“皇上,现在的安危,应该还是要看一下李堂风的动向的,看他到底有什么鬼主意呀!我觉得阿月的事情可以过段时间再查,毕竟事情已经发生了,对现在没有威胁了啊!”伍洋焦急的说道。
可朱祁镇却充耳不闻,“我知道了!可我是皇上,你就得听我的,我现在就要你去办这件事,去查阿月的事,我就是想弄个明白。”
朱祁镇难得在这件事情上和伍洋摆起了皇上的架子,让伍洋很是不自在,皇上总是拿自己当兄弟,怎么今天这么强硬搬出身份。
况且两人在观点上突然有了很大的差异,你一言我一语的,谁也没听谁的。
“皇上,你现在不注意李堂风的动向,以后必定会遭受一些困扰的。您还是先去查一下李堂风的事情吧!”伍洋已经焦急到皱起了眉头,跺起了脚。
可朱祁镇就是不听,他现在可是一心只想知道阿月当年的情况。
见伍洋一直在这儿和他讲着李堂风的事,心中不禁感觉到特别反感,突然大声说道:“算了,你出去吧。别在这儿和我讲这些事情了。我让你去办你偏要反驳,在这儿和我讲这些有什么用?”
伍洋听到朱祁镇这样的语气和自己讲话,除了有些诧异,难受,还有一些的生气。因为自己和他可以算是亲密无间的好兄弟,以前有事都是一起讨论,可如今,竟为了这种事情大吵了一架,这还是头一次这样。
伍洋也十分生气,自己本就是为了他着想,可到头来,却是自己的错,想想就很冤枉,于是就气冲冲的离开了。
朱祁镇也十分气愤,看着伍洋离开就更加气愤了。
“好啊,我让你办事你偏要唱反调,还有理了。”朱祁镇生气的说道。
他随手翻看起了造册,但这次的翻看却不像往常一样,这次他翻得十分用力,造册的纸张都要被他给翻破了,而且他根本就没有怎么仔细看,只是一页一页在使劲的翻着,像是怄气一般。嘴里还时常嘟囔几句,像是很不服气一般。
不一会儿外面传来了太监的声音,打断了朱祁镇的思绪,“皇上,太子求见。”
原来,轩云是知道了自己父皇母后在村子里的遭遇,很是担心,所以想过来问一下父皇。
轩云进了正殿之后急匆匆的,他很担心父皇母后的安全问题,如今他们回来必须要好生见一面再说。
“父皇,听说你们在村子里遇到了危险。你们没有受伤吧?母后她怎么样?”轩云问道。
原本还在气头上的朱祁镇看到儿子轩云来了,克制住了心里的不痛快,说道:“我和你母后都没什么大事。你不必太过担心。我现在就带你去见一下你母后吧。”
“好的,父皇。”轩云很快就答应了,他也很是想见母后,问问当事人到底都经历了些什么。
于是朱祁镇就带着轩云一起去了娟儿那里,此时的娟儿正在和阿月在尚衣局试布料衣服。
“阿月,我感觉这件衣服比较适合你。你快试试看。”娟儿把衣服往阿月身上比对了下说道。
“好,我这就去试试。”阿月兴高采烈回道,她基本上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么多漂亮好看的衣服,如今倒是看花了眼,任由娟儿摆弄自己。
不一会儿,阿月就换好了衣服。
只见她一身淡蓝色,刚出来时,好似一仙子下凡,美丽极了。
“啊呀,真是好看,犹如仙子一般,你可真是把这衣服的美丽给衬了出来。”娟儿在一旁拍手夸道。
阿月有些不大好意思,脸色微微泛红,这样一来,就显得更加美丽了。
“哪有,皇后嫂嫂,明明就是这衣服好看,我也是沾了这衣服的光。”阿月不好意思的说道。
“诶,明明就是你漂亮。”就在阿月和娟儿嘻嘻玩闹时,大老远就传来了一阵喊声。
“母后。”娟儿听见轩云叫了一声,连忙回头寻找声源。
“母后,母后你没事吧?听说这次去村里,你们遭遇了危险。你没有受伤吧?母后。”
轩云应了上来,很是担心抓住娟儿左看看右瞧瞧,他盯着母后细细的看着,看母后她到底有没有受伤。
“母后,快让我看看你有没有哪里受伤了。”他围着娟儿转了一圈,看起来担心极了。娟儿看到轩云如此记挂自己,心里很是满足。
“轩儿,母后没事。你放心吧。”娟儿说道。
可轩云就是不信,没办法,娟儿在轩云面前转了几圈,又走到轩云面前,对他说:“轩儿,现在,你放心了吧。母后没有受伤,母后好着呢。”
轩云见母后没什么大碍,心里也就放心多了。
说道:“母后没事就好,我还以为母后您受伤了呢。”
“好了,轩云乖,放心吧,母后没事。”娟儿拍了拍轩云的小脑袋说道。
轩云点点头,这才注意到了母后身边还有别人,旁边神似仙子的阿月吸引了他的目光,但由于没见过,就问了句,
“不知道这位是?”轩云看到了一旁的阿月,问到。
“哦,这位是阿月。我们在村子里遇到的”娟儿讲到。“阿月她很是活泼,刚好让他和你一起玩,你也不会怕生了。”
由于轩云比较沉稳,遇见第一次见的人,自然是有些拘谨也不大讲话。
“嗯。”轩云就单单回了一个字。
“阿月啊,我向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儿子轩云。他不太爱讲话,你别太介意。”娟儿笑着说道。
“轩云你好,以后我们可以一起玩,我还见到了林杰睿呢!”阿月打了声招呼。
“你好,我是轩云。”轩云说道。
“阿月,轩云比较内向,但他对人很好的,等你们俩熟悉起来,应该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子了。”娟儿解释道。
第四百三十三章 拟订封号
阿月年纪虽略长轩云几岁,可由于从小在宫外长大,不谙世事,虽自小被村长等人拐卖,但被保护的极好。
所以还是一样有着孩子一般的心性。
轩云自从知道阿月是一直生长在宫外,很快就和她熟悉起来了。
“那阿月姑姑可在田地里看到过蹦跶的蟋蟀,田野里的牛蛙……”再轩云兴奋起来。
“自是见过的,我还捉过呢,每至炎夏,我同村中玩伴还在斗蛐蛐儿呢!可好玩了……只是……”阿月眼睛亮闪闪的。
只是以后可能再不会了,阿月心中失落。
“我都没见过,轩云只在宫中的画本中略见一二,便觉有趣儿,这可比宫里有趣儿的多了,整日都是在背诵诗词,温习功课……”
轩云听着阿月的描述一脸羡慕溢于脸上,心中只觉向往,却并没注意阿月的失落。
轩云缠着阿月讲述民间的趣事儿,两人一来二去,很快便熟络起来。
不一会儿,两人便叽叽喳喳的说起了逗趣儿的笑话。
娟儿看着两人热络的聊了起来,不由得替两人松了一口气。
朱祁镇紧皱着眉头的陷入沉思,还在回想阿月身世之事不可自拔。
“皇上为何心神不宁?眉头皱的都抚不平整了!”娟儿碰了碰身侧的朱祁镇。
“在太后宫中可是又发生了争执?”朱祁镇捏了捏娟儿放在身侧的手指。
“在太后嘴里,自是问不出什么。可太后的行为举止却实为怪异。一会扯到让阿月认祖归宗不说,又是扯到给阿月追加封号……你说这下我能怎么接话?”
娟儿摇头,脑子里实在想不出,混沌无比。
“太后与前朝的渊源颇深,能让太后这样慌了神色的,怕是阿月的身世与前朝相关。太后越是想掩饰什么,这其中就一定大有问题。”朱祁镇一字一句耐心向娟儿分析。
娟儿附和朱祁镇的想法,并表示认同。“那你可打算怎么办”。
“哼,我联想至此,觉得事情十分蹊跷,便打算和伍洋一同商议调查此事,让他带人翻查前朝嫔妃的造册一一查找,可他……居然认为此时更应以大局为重——应去张贴告示去追捕李堂风等一众贼人,我与伍洋便争吵了起来。”朱祁镇气结。
娟儿听完朱祁镇孩子气的话,“噗呲”笑出声来。
“你呀你,伍洋一向办事稳妥,性格和善,你们两个多大的人了,还学小孩子吵架,幼不幼稚。传出宫去不怕让人笑话。就说当朝天子与自己的大臣吵架。”
朱祁镇听到娟儿居然给伍洋说话,内心受到重创,脾气上头拂袖欲走。
“你居然帮着伍洋说话,到底谁是你的夫君啊?”朱祁镇更生气了。
娟儿连忙跟着站起,抓住了朱祁镇的衣角。
“你没错,伍洋也没错,你们俩都没错,只是你们两个人的侧重点不同。伍洋更担心的是我们的安危,以防李堂风等贼人再次对我们造成威胁……”
娟儿连忙向朱祁镇劝道。“而你则是想将阿月的身世牵连前朝之事,扑朔迷离,十分蹊跷,便想彻查清楚,解出阿月身世之谜。”
“其实皇上,阿月的事情不能急。若心急可能会物极必反,打草惊蛇,若阿月身世真的和太后牵连甚广,你贸然调查,证据销毁则无迹可寻……”阿月奉劝朱祁镇阿月身世不能急。
朱祁镇被娟儿所言内心有些动摇。
“可……”朱祁镇还想说些什么,可那些没说完的话被娟儿生生截住。
娟儿连忙接着说道:“好啦,就听我一句劝吧,此时不可操之过急。见到伍洋了便别再计较此事,我知道皇上是不会与伍洋计较这般小事的。”
朱祁镇被娟儿的话哄得一愣一愣的,便也消了对伍洋的气,郁闷也没有了。
朱祁镇典型的吃软不吃硬,被娟儿的话所打动,于是决定先将阿月身世先放一放。
“那倒不如,我们先将阿月的封号先定下?不能让阿月在这宫中无名无分。”朱祁镇开口提议,笑着看向娟儿。
“那皇上自拟便是,臣妾可想不到……”娟儿调笑朱祁镇上瘾,便时时捉弄。
“阿月,阿月,不如封长乐长公主可好,以此便希望阿月一直开心幸福,无忧无虑的生活下去。可好啊?”朱祁镇脑子一闪,灵机一动便想出了。
“长乐,常乐这谐音怎么听着不太顺耳,但寓意却是极好的,不如皇上再想想?”
娟儿向朱祁镇提出不足。
“那倒不如封阿月为永乐长公主之称,此寓意为希望阿月此生永永远远的的开心快乐,不被这宫内的烦心事所困。皇后看可好?”
“永乐永乐,这个封号倒是极为不错。永远的开心,顺遂,快乐长大,皇上倒是想的极为周全。“娟儿极为赞同,笑着称赞朱祁镇的好文采。
“嫂嫂,你们在说什么,什么封号?我为何听到自己的名字了?”阿月在一旁同轩云玩耍,听到自己的名字便向娟儿与朱祁镇两人方向跑来。
娟儿同朱祁镇笑着目光交汇,两人相视一笑。
“阿月,你以后的封号为永乐可好,你以后可就是我们大明的永乐长公主了,意为希望你以后可以能够永永远远的开心,快乐,顺遂。你可还满意?”娟儿问取阿月的意见。
若阿月不喜欢此称号,则可以再重新拟定。
阿月自是高兴开心极了,一长小脸听到自己的封号时激动的通红,不知所措。
“阿月自是极开心满意的,阿月不懂诗书文字,一切都由兄长与姐姐决定就好,阿月很满意的,只要是你们给阿月起的名字,阿月都是又欢喜又开心的。”阿月紧紧的拧着水中的手帕。
“阿月,你就和轩云一起去学习功课吧,你虽略比轩云年长几岁,可如今开始学习也是为时不晚的,饱读诗书,日后才可知书达理,你意下如何?”朱祁镇耐心的询问阿月的意见。
“阿月听哥哥的!”阿月连忙应声道。
第四百三十四章 测试
在朱祁镇与娟儿同阿月定下封号——永乐公主,并且决定尊重阿月的意见让阿月与轩云一同学习功课后,几人又在一同说笑,气氛很是融洽。
轩云与阿月之间孩童般的嬉戏打闹,朱祁镇与娟儿两人的不时的低声交谈。
四人其乐融融,在凉亭中使过路的宫女太监无不悄悄抬头打量,眼中满是羡慕。
朱祁镇突然想起,阿月既被封为永乐公主,就代表着昭告了天下阿月为当朝的公主,而阿月却还没有属于自己的宫殿。
“去带人收拾出一间宽敞收拾的屋子,让永乐公主使用。“
于是便叫来了旁边伺候的宫女,命人赶紧收拾打理出一所宽敞舒适的屋子,
“是,皇上。“宫女悄悄抬眼看向朱祁镇冷峻的侧脸,眼中满是痴迷与迷恋。
朱祁镇好似感受到视线,抬眼向这边撇来,下了宫女连忙低低下了头,连忙告退,不敢再多看一眼。
宫女告退后,朱祁镇吩咐的事情仿佛成为了大家八卦的关注点。众人纷纷议论阿月为何突被封为永乐公主。
这下大家都知道了阿月是当朝的公主,当朝皇上的妹妹,更是被朱祁镇亲自拟的封号为永乐公主。
这件事情很快在宫中被传开,众人纷纷议论阿月。
并纷纷讨论这位公主受到了朱祁镇的非常宠爱,众人在心中也暗自决定,以后千万不能得罪永乐公主。
众人自是万万不能怠慢。
于是被派去打扫阿月房间的各个宫女太监更是殷勤的不像话,一个个前仆后继,争着抢着要往前头干活,生怕被别人抢了,各个挤破了头向阿月所在的宫苑中凑。
人人都想有好运气,也都知道阿月现在没人伺候,都想能成为最受宠的公主身前儿的爱婢。
都想当人上人,谁也不愿被随便踩在脚下。
于是当阿月看到自己的宫苑如此整洁,风雅干净时十分惊奇与喜爱,阿月很是满意,惊喜万分。
众人也都松了一口气。
这新封的永乐公主看起来像个好伺候的,看起来生的可爱,人也亲近。阿月宫苑中伺候的也个个高兴。
“参见永乐公主,恭贺永乐公主乔迁之喜……“
这时,按宫中规矩,宫院中的所有伺候的婢女,太监等人要向自己的主子行礼。并一一介绍自己的姓氏,岁数,好让主子用的知根知底儿。
可阿月哪里见过这个阵势,连忙摆手。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不知该如何应对。
“你们……你们快快请起。阿月如何受得起你们这样一拜呢!“
各位伺候的太监,宫女连忙起身。
几个机灵的凑上前,说要带着阿月参观一下这屋子里的各种摆设。
奶白色的瓷器惹人喜爱,晶莹剔透的翡翠一一陈设设在屋内。
阿月看的惊叹不已,自己至小可从没见过这样上好的玉器,如今算是大开眼界了。
这边阿月为自己新的宫苑而感到非常的惊喜时,朱祁镇同娟儿还在商量阿月的读书之事。
两人商量一番过后,一致认为,应出一份试卷来检验阿月的读书情况。
朱祁镇执笔,娟儿磨墨抚纸,两人同心协力,出了一张综合性的试卷来考验阿月。
“额……嫂嫂,真的要做吗?从前……阿月从没做过。“初次看到试卷的阿月十分窘迫。
阿月自小贪玩,不爱读书。在村中时,村长也曾将他送入私塾,希望阿月能够做个知书达理的女子。
可阿月却时常逃学,带着自己的玩伴去山上爬树。从没在私塾中安静的待过一天,导致如今连字都是认不全。
阿月看着试卷中好多不认识的符号活像一个个鬼画符,不由得头大。
却没法子似的叹了口气,拿起了专门为她准备的上好的毛笔,开始书写。
可是从小由于没有掌握握笔方法,更是疏于练习,他的手像不受控制似的,写出的字极为难看。
阿月扶额,心中暗暗想道,只怕姐姐们看到是要笑话了。
朱祁镇表面上虽坐在阿月对面,看着是与娟儿在低声交谈。实则是在暗中观察阿月做试卷中的的动作,而阿月的所有动作自然是都通通落入了朱祁镇的眼中。
看到阿月紧皱眉头,以及阿月勉强的握笔姿势,朱祁镇就可得知阿月并不会这些。
定是从小没有好好加以指导,又想到阿月自小流落在宫外,此事与自己的母后一定大有渊源时,甚至可能是自己的母亲所为,心中的亏欠和愧疚就更深了。
待看到阿月落笔,朱祁镇同娟儿便信步从对面走来。
“感觉自己答得怎么样?“娟儿笑着问阿月。
“就……就那样呗。“阿月为了让娟儿宽心,还特地加了一句。“也就那样吧!“
可等到朱祁镇将答卷铺展开来 ,朱祁镇都要炸了。
试卷中的字体歪歪扭扭,没有一丝美感可言,甚至说是孩童写的都要比这个好。
并且,试卷中大量空白。就连一些基础的知识,阿月也没有回答出来。
只有一些简简单单的日常问题,阿月才能勉强答题,并且还不能完全正确。
朱祁镇看着阿月的卷子,觉得自己头都要炸了。
阿月看着朱祁镇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心中也十分愧疚。
阿月认为自己浪费了朱祁镇和娟儿的一片苦心。可自己对于这些东西真的是一概不知,因此十分自责。
“皇兄别生气,阿月以后定会同老师好好请教,并且与轩云一同认真学习功课。下一次试卷不会再像这个样子了。“
朱祁镇将试卷放在案牍之中。
拂袖抬手按了按自己突突作响的头,思量着如何说才能够不打击到阿月此时想向上的心。
“阿月啊,你作为当朝的公主,理应知书达理,聪慧贤淑。不应与轩云一同学习。哥哥会为你重新找一位老师,专门教你功课,还有宫中的礼仪。你可满意?“朱祁镇思良半天说道。
“阿月自是明白皇兄对阿月的一片苦心,阿月必定不辜负皇兄的众望。“阿月的眼中满是坚定。
第四百三十五章 找到人选
虽然话这么说,阿月心中还是有些痒痒的,坐在课堂上的感觉她也清楚明白,如今倒是必须要好好学习了,要不然可对不起自己哥哥和嫂嫂。
朱祁镇见阿月很是听话乖巧,心里也很是欣慰,毕竟阿月的成绩实在是不堪入目,如果不做点什么让她参加册封,只怕是连认祖归宗的话都讲不全了。
“好,那我现在就去御书房,拟旨张贴告示。”说完,朱祁镇就离开了阿月的住处。
他朝着御书房走了过去,走在路上他还在想,“到底该找什么样的夫子呢?最好是那种博学多才的,温文尔雅的,刚好和阿月性格互补。”
想着想着,他也走到了御书房。
于是,他推开门,走进了御书房。他走到桌子边,拿起了毛笔。说道:“来人,帮我研墨。”
门外走来了一个宫女,来到桌子边,为朱祁镇研磨。
而此时的朱祁镇则手里拿着毛笔,将毛笔停在半空,思考着。
嘴里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有时候毛笔还在空中挥舞几下,“这个到底我得怎么写才能更加吸引有才的人呢?看来我还是得好好琢磨下。”
想了一会儿,他便在纸张上写到,“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日为永乐公主找一夫子,教永乐公主四书五经等基础知识,须德学兼备,博览群书,有意者可来亲自面圣。”
朱祁镇写完,就将毛笔放到了一边。说道:“来人啊,你们赶紧出去就把这张圣旨给张贴出去,告知京城人士,有意者可亲自前来,如果将永乐公主教的好,每月的俸禄自然是不会少。这个就放心的,”
太监回了声“诺。”就领着圣旨出去了。
太监将圣旨贴在了外面的公告栏上,并说道:“皇上有旨,先要找一夫子,教永乐公主学习基础的东西,有意向当夫子的可以亲自去找皇上。每月的俸禄都是有的,是不用担心的。”
太监说完这个,就走掉了,太监一走完,那公告栏旁就站满了人。
“皇上,你这就是要选夫子?我要去报名试试。说不定我就进了。每个月还有一定的俸禄可以拿。”
“哎,早知道当初就好好读书了。不然今儿,也能去做个夫子,教教永乐公主书画。还可以面圣,难得一见啊!”
“哎呀,我也赶紧要去试试。我都没去宫里看过。都不知道宫里长啥样子。”
“永乐公主?我觉得应该长得很漂亮吧。”
大家似乎对皇上选夫子这件事特别感兴趣,你一言我一语的,个个都想去试一下。
不一会儿宫门外就排起了长龙一般的队伍。
“哎,你也来这试一试,当夫子的?”
“对呀,好巧啊。听说皇上会问咱们问题。也不知道问哪些。都不知道到时候自己能不能够回答上去。”
“哎,别急。说不定咱俩谁运气好,就被选上了。”
大家互相交谈着,一时间宫门外的队伍从大早上排到了中午,放眼望去,倒是密密麻麻的,很是愁人。
正午时分,这外面太阳日头很大,半天也没有一丝凉气之类,晒的站在宫门外的人,一个个都使劲的给自己扇风,有的实在受不了了,也就不再去奢求当什么夫子了,擦擦额头上的汗,离开了队伍。
但天上太阳的热力依旧不减,仍然在那火辣辣的烘烤着人们。
有的人进到了宫里,但没过多久又愁眉苦脸的出来了。
自言自语道:“唉,皇上给我压力太大了,其实问题也没有多难,这个怎么回事……”
在太阳火辣辣的烘烤下,想去宫里给永乐公主当夫子的人已经越来越少了。
但大部分人还是坚定的站在那儿,等着自己去皇上那儿面试答题,争取能够当上夫子。
“你知道十二生肖有哪些动物吗?”朱祁镇问其中一个人说道。
“有猪,牛,虎,兔,蛇,马,羊,还有,还有。”那人皱了皱眉头,想不出来了。
“还有哪几个?”朱祁镇问到。
那人也想答上来呀,可奈何自己实在是想不到了。就对朱祁镇说道:“皇上,我想不出来了。”
朱祁镇也没说什么,挥了挥手,对太监说:“传下一个吧。”
后来那个人就走出了宫外,太监则在门外喊道:“下一个。”
接着又一个男子走了过来,朱祁镇问了他同一个问题。可那个男子也回答不上来。
送走一个,又来了一个,可是,真正博览群书的好像并没有。
正当朱祁镇有些灰心丧气,没啥心情时,来了一个穿着整齐,第一眼看上去就给人不错感觉的男子。
“山不在高之后该如何对答?”朱祁镇问到。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那人倒是对答如流。
“那你知道四书五经吗?”朱祁镇又问道。
“我知道的,皇上。四书是指《大学》,《中庸》,《论语》,《孟子》。五经有《诗经》……”
这个男子一一回答了出来。后来,朱祁镇又考了他一些其他的基础问题。那个男子也都回答了出来,且回答得特别漂亮。
于是朱祁镇就决定让这个青年当永乐公主的夫子。他对太监说道:“你让剩下的那些人都回去吧,我已经找到了我自己心仪的人选。让那些还在外面等着面圣的人回去吧。”
太监应下,就来到外面对那些还在等着面试的人讲道,“皇上已经找到了人选,各位就先回去吧!以后有消息我们还是会发出公示。”
那些还在等的人听到这个消息,一个个泄了气,回去了,有的人也表示十分遗憾。
朱祁镇见这个青年,似乎有些青涩。可能是年纪尚小,但他却饱读诗书,也倒是一个难得的人才。
朱祁镇不禁心里暗自窃喜,窃喜自己能够找到这样一个人才,去给永乐公主当夫子。
“就你来当永乐公主的夫子吧。”朱祁镇说道,那个男子表情像是没有很大的变化,默默回答了声:“嗯。”
第四百三十六章 相互介绍
朱祁镇后来与这少年交谈了起来,他发现这少年读过的书确实不少,很是优秀,且谈吐举止都透露着一种让人说不出的舒适感。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呀?”朱祁镇一直都不知道他的名字,便问道。
“回皇上的话,我叫张贤。”那个男子说道。
“张贤?贤才君子,贤良方正。果真是个好名字啊。”朱祁镇赞叹道。他不禁拍了拍手,连连称赞道。
张贤则在一旁笑着,有些不大好意思。
朱祁镇看着张贤满腹诗书,温文尔雅,礼卑谦让的样子,越看越发的喜欢他了。
他想,“若是能招来这样的人,给永乐公主当夫子,想必永乐也是十分开心的,东西学得倒也是可以的,不过,我还得再考验考验他,看他是不是和我想象中的一样。”
于是,他让太监告诉娟儿,说自己已经找到了永乐公主的夫子,且还是个不错的男子,懂的东西也挺多,差不多是他想要找的“理想型”,想让娟儿过来看一看这人到底怎么样。
太监将要传达的话已经记下了。就立马去了娟儿那里。
“回皇后娘娘,小的过来传话。皇上说,他已经找到了永乐公主的夫子。想让皇后娘娘也去瞧一瞧,他找的这个人怎么样?”
“皇上找到适合做永乐公主夫子的人了?”娟儿问道,皇上的速度还真的挺快的。
“是啊皇后,快些走吧,亲自去见见。”太监回答道。
“那你可知道那个男子叫什么名字?”
“回皇后,那个男子好像叫张贤。”太监眼睛转了转,想了下说。
“好,那我这就去皇上那儿看一下帮他测一测这个男子如何。”
说完,娟儿就起身穿戴整齐,离开了自己的住处,朝着朱祁镇在的御书房走去。
在路上,娟儿一直在想着该怎么去测试一下这个名叫张贤的男人。
“既然是朱祁镇觉得可以当永乐公主的夫子的人。那张贤应该就是一个博览群书的人了。等会儿我到那儿的时候,我就装出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再随便讲几句有文采的话,我倒要看看那个张贤,他会如何应对?”娟儿暗自想着。
没过一会儿,娟儿就来到了朱祁镇的旁边。她收起了以前和善温柔的感觉。现在她摆出的是一副刁蛮任性,趾高气昂的样子。
“呦,这就是永乐公主的夫子?看上去人还不错。”娟儿在一旁说道。
张贤并没有说话,他只是站在旁边笑着。
娟儿想要考一考张贤,便随口背起了《三字经》中的一段,“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义。你知道这一段是什么意思吗?”娟儿摆摆手,看着他说。
张贤冷静回答道,“知道是什么意思。这几句话的意思大概就是真正的人才需要打磨,我知道皇后娘娘想要考验我的能力,我也有信心能够胜任。”
娟儿看张贤回答的如此正确,心里也是有所敬佩的,但她并没有就此罢休。
她又继续问道,“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不知道你可知道这几句话出自哪儿?”
“这几句话出自《诗经》中的《国风·周南·关雎》。”张贤淡然回答道。
“那你知道这几句话是什么意思吗?”娟儿继续问道。
“他们的意思我就不解释了,皇后娘娘真正想听的大概是我不能对公主有别的心思吧!”张贤继续回答道。
娟儿发现这个夫子竟然将自己的暗语都解开了,也很欣赏他,于是就很高兴的对张贤说:“恭喜你,通过了考验。”
朱祁镇对太监说道:“你们快去安排,让人在翰林院打扫出一间房间来让张贤住下。”
“张贤,以后你就住在翰林院那儿。如果你有什么需要,也可以过来和我们讲。”朱祁镇又对张贤讲道。
“好的,谢谢皇上。”张贤回答道。
“皇上,那我接下来把他带到阿月的宫苑里去了。”娟儿回答道。
“我和你们一起去吧。”朱祁镇说道。
娟儿说完就收起来了自己刚刚那样的性子,还和张贤解释了一番,就领着他阿月的寝宫走去。
于是娟儿还有皇上就带着张贤来到了阿月的宫苑。
这个地方十分美丽,路上到处开满了鲜花,蝴蝶在花朵上飞着,很是美好祥和。
大老远就听到了欢笑声,“哈哈哈哈,你来追我呀。你看我现在跑到这儿了。”这是阿月的声音。
“公主,你跑慢点。我快追不上你了。”正在陪阿月玩的宫女喊道。
欢笑声只增不减,似乎是阿月故意在逗她们玩,依旧在耳边萦绕着,好不热闹。
张贤也被这触动人心的欢笑声给吸引了,嘴角不自觉的上扬起来,微微一笑。
但张贤很快就恢复了镇静,因为他知道那是公主,是他不可随意侵犯的人。
“阿月,你别玩了,过来一下。”朱祁镇朝阿月喊道。
“来了,哥哥。”阿月回答道。“我先过去一下,等会儿再回来玩。”宫女见皇上来了,都连忙下跪。
“阿月,我来给你介绍一下吧。这个是我给你找到的夫子。他叫张贤。”朱祁镇说的。
“你好,张贤。你叫我阿月就可以。”阿月笑嘻嘻的说道。
“嗯。”张贤回答道。
“阿月啊,你好好跟张贤学着。张贤懂的很多。四书五经他都知道。你可别懈怠了。”朱祁镇拍了拍张贤的肩膀,又对阿月说道。
“放心吧,我肯定不会放松警惕的。我一定会好好学习的。”阿月信心满满的回答道。
“张贤,阿月她以前没有学过这些,可能教起来会比较麻烦。但希望你不要觉得太死板,最好是慢慢的教她,这样也相对轻松。”朱祁镇又对张贤说道。
“放心吧,皇上!我会慢慢教永乐公主的。我觉得永乐公主活泼可爱,肯定一学就会。”张贤说道。
阿月听了张贤对他的夸奖很是娇羞,平时在村子里没有一般大的男孩子,见到差不多大的夫子,还有些亲切。
第四百三十七章 另寻他法
既然成了永乐公主的夫子,那么作为夫子的责任应该还是要尽到的。
第二天,张贤就从自己的住处去了永乐公主那儿。
“早上好!永乐公主。”张贤说道。
“早…早啊,张夫子。”毕竟是老师,阿月还是有些小紧张。
“听说永乐公主以前是住在村子里的,不知道村子里有没有什么比较有趣的事情可以分享分享呀。”张贤微笑着说道。
一说到村子里的事,永乐公主就来了兴趣。
“当然可以,村子里好多好玩的事呢!”永乐公主边说边笑。手上还不停的比划着,似乎勾起了她许多美好的回忆。
“我以前经常喜欢在村子里看夕阳,特别是秋天的时候,那个时候风还不是特别冷,吹在人身上就特别舒服。而且你知道吗?夕阳西下时,映在湖面上的光也是特别漂亮的。一个人坐在草地上,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再吹着微微暖风。那简直是舒服极了。”永乐公主不停说着,手舞足蹈的。
张贤原本还想问永乐公主几句其他的,可永乐公主这一说,就根本没有停下来,这张贤哪里能够抢到说话的机会呀?只不过用词很是简单幼稚,一听就基本没怎么念过书。
“哦,对了,我还特别喜欢和村里的小朋友们一起玩。他们特别可爱。我和他们经常在村子里打打闹闹,跑来跑去的,我们还经常躲在草堆里面,每次农忙那些地方都是我们的……”
“看来永乐公主很喜欢小朋友嘛。”张贤终于插上了一句话。
“对呀,我还经常和他们在一起吃东西。我记得我们都喜欢吃那边的苏子饼,那苏子饼超好吃,然后再配上桃花**,简直就是美味!哎,现在想起来还是有些嘴馋呢!”
永乐公主边说着,双手合十,许愿到:“我真的好想再吃一次呀。”
虽然宫里已经如此锦衣玉食,还是难免让阿月想念故里。
看着永乐公主这样天真烂漫,张贤不禁笑了笑。
“放心吧,会吃到的。”张贤说道。
“我也希望是这样,我都好久没吃到那些美味了,我也好久没和那些小朋友们一起玩了。”永乐公主有些抱怨的说道。
“别担心。以后有的是机会。聊了这么多了,我们还是回归正题吧!”张贤说道。
“好。”永乐公主回答道。
对于这样一对一的学习,永乐公主还是第一次尝试,她以前都没有这样子学习过,所以心里还是有些许期待。
“好,你把我给你的这本书打开到第一面,跟着我一起念。”张贤递给阿月一本书,说着就念起来了。
永乐公主一听,慌忙的把书翻开。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张贤拿着书读了起来。
永乐公主见状也把书拿了起来读到,“关关雎鸠,在河之洲,什么淑女……君子……”永乐公主并不太认识,在那里愣愣的读着。
张贤又读了一遍,“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再跟着我读一遍吧。”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虽然说,这次有永乐公主读了出来。但还是愣愣巴巴的,有些字似乎还读错了,停顿上也有不少问题。
这下可够张贤烦的了,张贤又把句子读了几遍,让永乐公主跟着他再念几遍。
虽然永乐公主,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会,但这并没有难倒张贤。
永乐公主也跟着他再念了几遍,终于在念过五六遍之后,永乐公主语句的停顿,发音,都有了很大的改观。
张贤也感到十分的欣慰,可永乐公主似乎有些反感,她不习惯这样的教学方式,她也不喜欢这样的教学方式,她觉得这样的教学方式太束缚她了。
渐渐的,永乐公主开始有些抗拒,张贤让她干一些事情,她也慢吞吞的,或者说根本就是心不在焉,张贤看着也十分无奈,这可如何是好呀!
后来张贤又教了永乐公主一些其他的东西,可永乐公主还是漫不经心的做着,似乎并没有很认可这样的方式。
张贤见这样也不是个办法呀,于是就对永乐公主说道:“今天就先上到这儿吧。明天我再来。”
“太好了,终于不用学这些无聊的东西了。”永乐公主欢呼着自己的心声。
张贤听到这些更加无奈了,于是他就去找了皇上。
“皇上,我觉得我们这些平常的教学方式,似乎不适合永乐公主。她平时就在村里面长大,性格比较活泼,这种中规中矩的教学方法,可能使她感受到了反感,就像今天我教她一样,我感觉她的心不在焉,根本就没有用心。”张贤说到。
“我猜想,可能是宫里的环境太过束缚了。要不然我们带着永乐公主到宫外去学习,这样可能更适合她一些。”张贤继续说道。
“宫外?”朱祁镇讲到。
朱祁镇想了想,这宫外似乎不大安全,让阿月去宫外学习的话,谁来保护她的安全?
总不能派好多人去天天着她吧,这样似乎有些大张旗鼓了,可能还会招来更多的事端。
朱祁镇想来想去还是不大放心,便也没有同意,他想这件事还是需要从长计议,如此草率决定不太妥当。
“这样吧。明天我去看一下永乐公主到底学的怎么样?如果实在不行的话,我就再考虑考虑。”朱祁镇讲到。
“好。”张贤回答道。
第二天,朱祁镇来到了永乐公主学习的地方,他在一个隐秘的地方,看着张贤教永乐公主读《诗经》。
只见永乐公主依旧是愣愣巴巴的,边读着《诗经》,边玩着手指头,看上去就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朱祁镇也看到了,张贤教育了一下,可阿月似乎并没有在意,上课不专心,玩这些倒是一绝,这可愁坏了张贤。
这下,朱祁镇才知道张贤为什么要那样说了,如果照永乐公主这样子学下去,也确实不是办法呀!
朱祁镇叹口气,他还是好好考虑一二,不安全是风险,但是阿月若是一直这样,反而对她更不利。
他叹口气,匆匆离开了。
第四百三十八 出宫学习
偌大华丽的宫殿中,朱祁镇一身黄袍手执册子独自坐在案牍旁,手中随手拿着大臣们递交上来的册子,翻看之余不知道还想些什么。
朱祁镇身旁堆满了各种各样的册子和画卷。旁人看见肯定要头疼,而朱祁镇却习以为常。
“皇上,张贤前来求见皇上。此时已在殿外等着了。“朱祁镇身旁伺候的人禀告道。
“传张贤觐见。“ 朱祁镇沉声道。
“传张贤觐见~“只见穿太监服饰转转身拉长声音传道。
不一会儿,殿内走进一位面容清俊,身着青色长袍的年轻男子。
张贤信步而恭敬的朝朱祁镇走来。待到朱祁镇跟前儿,张贤连忙参拜朱祁镇,他今日又来了。
“ 臣张贤参见皇上。“一道尚显稚嫩,但又不失恭敬的声音自张贤口中传出。
“何事“朱祁镇低声应道。
“皇上公务繁忙,不知,还可记得臣与皇上所言与长乐公主外出学习之事。“张贤恭敬的应道。
朱祁镇听到此事,放下手中的册子,抬头看向张贤。
朱祁镇紧皱着眉头,没有人知道,他心中此时正在想些什么。
朱祁镇心中正纠结,是否让阿月出宫学习还是在宫内学习,这件事情他已经考虑了好些天了。
若在宫内学习,朱祁镇亲眼随张贤上次所见,阿月并无心学习。
阿月自小在宫外天真烂漫,过着无拘无束,自由自在的日子,并不喜欢也不习惯这宫内浑身上下拘束的生活。
阿月是一个性格天真烂漫的女子,这很容易看出来,一下了课便撒欢似的到处跑。
可一开始上课,开始了枯燥无味的古诗词文,阿月便开始昏昏欲睡,精神不济。
待下了课问他所学的知识,阿月也一概不知,否则便是答非所问,驴头不对马嘴,回答出的答案令人啼笑皆非。
想到此朱祁镇便开始下了决定 让阿月出宫学习,换一种无拘无束的,不同的学习环境,可能更有利于阿月的成长和学习。
可是阿月出宫学习的风险他也考虑了个完全。
一方面,朱祁镇考虑到阿月的身世未卜成迷,还可能与太后关系非浅。而另一方面,上次挟持娟儿的李堂风还未被抓获,敌人在暗,我在明。危险四伏,怎可将阿月随便的带出宫外,让阿月陷入这危机四伏的环境之中。
朱祁镇正苦恼由谁来保护阿月的人选,脑子灵光一现,第一个就想到了前两天还在与他吵架的伍洋。
他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更苦恼了。
自上次吵架不欢而散之后,两人便再没说过话碰过面,虽然他听了娟儿的话已经不生气了,可如今要正面说话,还是有些拉不下面子。
可这次朱祁镇有求与他有求于人,便叫人召了伍洋前来觐见,考虑到这次自己有求于人,于是落下面子,主动向伍洋求和,低头向伍洋抛出了橄榄枝,承认了自己的错误。
朱祁镇与伍洋同坐在一张圆桌前,桌子上摆着几道精致的点心,两人陷入沉默。
“咳……你的身体近日可好些了。“朱祁镇别扭的说着,眼神上下四处乱飘:“上次是我考虑不周,更是还没注意到你病着。是我的不对我道歉。“
“生的病早前些日就已经不碍事了,皇上不必自责,我也有不对的地方。还请皇上恕罪。“伍洋笑着应声。
朱祁镇与伍洋两人冰释前嫌。
朱祁镇随即向伍洋说明来意,并希望阿月在宫外出行学习的时侯,伍洋要好好保护阿月,不可让他在外时侯有任何的闪失,并向伍洋全部交代了关于阿月身世的前因后果。
并且用前有豺狼,后有猛虎的形式来比喻阿月的遭遇。
伍洋点点头表示理解。欣然同意了朱祁镇的请求。并表示自己一定会尽好自己的职责,去保护公主的安全。
平日里也会对阿月的功课进行检查,另外自己也会对李堂风等人的追查不会落下,会尽到职责。
伍洋与朱祁镇两人解开心结,便拿起桌上装满酒的奶白色白瓷酒杯碰了一碰,以示冰释前嫌之意。
在朱祁镇与伍洋商议后,伍洋告退,朱祁镇便挟一众人等来到阿月的宫苑之处。
一进门就看见阿月并没有认真复读功课,而是在拿着网兜抓蝴蝶。
朱祁镇摇摇头,叹了一口气。思量着该如何怎样与阿月诉说出宫游学此事。
“阿月,过来,我今日来是要与你有一事诉说。不知道你的想法,但是按照我对你的了解,应该没什么问题……“朱祁镇假意吞吞吐吐,不知该如何说出口。
而阿月单纯,天真烂漫,不疑有他。“催促道。““哥哥快说呀,不必吞吞吐吐的,阿月自是会答应。“
“阿月,其实不过是要你出宫游玩一阵,想着你从小在宫外长大,我们都想着让你出门再历练历练,但又怕你舍不得我们,会哭鼻子,便不知该如何开口。“朱祁镇随口编瞎话信口拈来。
阿月一听可以出宫游玩,眼睛“唰“的一下亮了起来。
“那……那阿月是否可以每日都不用温习功课,背诵古诗词啦?这样如此,那我肯定是愿意呀!“阿月连忙答应,笑得合不拢口。
朱祁镇看着阿月烂漫的笑脸,心中偷笑,并在心中偷偷比了个耶,计划搞定!
而可怜的月儿,已经被朱祁镇卖了,还在帮别人数钱。
朱祁镇目的达成之后,便朝娟儿的宫殿处走去。
娟儿身穿红色衣裳,衬得整个人娇艳美丽。娟儿也看到了朱祁镇,也发现了朱祁镇满面春风的模样,连忙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朱祁镇向娟儿讲述了让阿月在宫外学习实践的计划,并和伍洋两人也冰释前嫌并且还要去保护阿月出宫行程的安全。
娟儿很是担心,笑骂朱祁镇真是做这种事情的时候脑袋最灵光。
朱祁镇同娟儿讲述了他的计划。而娟儿却还在担心阿月此次贸然出宫游学,在宫外的安全并不能够完全得到保障。
第四百三十九章 初见伍洋
朱祁镇却将娟儿一把揽入怀中,并抬手向身旁的宫女和太监摆手,示意他们下去,并一一向娟儿解释她的的后顾之忧。
“皇后不要担心了,等到阿月过几日出宫,我已经将一切都给阿月打点过,已经安排好了。再说,这对阿月来说,也是一次历练。”
朱祁镇低头温柔轻抚娟儿一头乌黑顺滑的秀发,耐心解释道。“况且,在宫外有伍洋贴身保护,应该出不了差错。你信不过我,难道还信不过伍洋吗?另外还有林杰睿这个小崽子。”
“我……我倒不是不放心你们,只是太过担心阿月的安危,信不过宫外的人。“娟儿点头,那确实很少有人能带走公主了,不过眉头微皱,脸上还是有担忧之色。
“国外并不比宫内,宫内还有我们可以护着她。到了宫外,可就是要靠她自己了。而宫外贼人众多。上次被挟持,你可知我有多害怕……“
娟儿一想到上次被李堂风挟持之事,脸色便发白,仍然心有余悸,一看就知被吓得不轻。
朱祁镇一看娟儿这副模样,脸色发白,便自责,上次自己并没有保护好娟儿,心中暗自自责。
“娟儿,上次都怪夫君不好,没有保护好你,让你受了委屈。但我发誓不会再有下次了。“朱祁镇轻轻顺着娟儿的后背,并轻轻拍打,以示安抚。
娟儿连忙摇头,不想让朱祁镇太过自责,便连忙答应。“那就好,那娟儿就可以就放心了。“
“那皇上看,阿月的册封典礼,应设在何日?皇上是该找个吉利的日子,将这册封大礼好好操办操办。“娟儿并不想让朱祁镇一直愧疚下去,便机智转移话题。
而朱祁镇果然被娟儿带跑偏,也将娟儿被挟持一事一事抛掷脑后。
“娟儿定下就好,娟儿母仪天下,秀外慧中,心中定已有主意了。“朱祁镇笑着打趣娟儿,将事情扔给娟儿解决。
娟儿笑着嗔怪朱祈镇将大小繁琐的事务通通都扔给自己,而朱祁镇却偷偷的躲清闲。
“不如,将阿月的册封典礼与将要举办祭天大礼放在一起举办。这也所谓之双喜临门,普天同庆了。“娟儿为自己的机智所感到开心。
朱祁镇笑着看向娟儿,看着娟儿开心的模样,心中不由得荡漾起一片柔情。眼中满是宠溺的望着娟儿。
“如此倒是很好,省去了很多麻烦。“朱祁镇随声附和道。
娟儿在心中盘算着早已做好万全准备的祭天大典的日子与一切相关事务的打点,不由得垮下脸来。
由于娟儿是临时想到并且决定将祭天大典和阿月的册封典礼放在一同举办,并没有做好完全的准备。
心中仔细的盘算过后才发现,临时需要准备的东西完全不够,从人手到材料也完全不够。
若这样盘算着册封大典,与祭天典礼同时进行,只怕是要将册封典礼延期了,心中不觉一阵失落。
朱祁镇看着居然垮下的一张小脸,刚刚还高兴的一张小脸,此时愁容满面。
朱祁镇连忙问道:“你为何不开心啊?刚刚不是还好好的。是今日太过劳累了吗?脸色这么苍白,要不要我送你去屋子里休息啊?“
娟儿刚刚在心中分别具体盘算了一下,说道:“将要举办的祭天大典和册封典礼的具体时间和所需要准备的东西我刚刚算了一下,若是想要将两项典礼同时进行举行,这就要将册封典礼仪式向后延迟。“娟儿忙解释,心中自责。
“那就将一切事物向后推迟,待所有事情准备充分,再将两项典礼共同举行,时间也不迟啊。
再说了我们还有各个方面打点,阿月出宫游学所需的行囊。自然也需要一段时间整治,皇后不必操之过急,朱祁镇暖心宽慰娟儿,并且安慰道。
“那……那臣妾就放心了,谢皇上宽慰。“娟儿朝朱祁镇报以甜甜一笑。
二人相拥着在亭子中眺望着远方美景,好不惬意。
而在朱祁镇暖心宽慰娟儿的同时,阿月已被张贤一路从宫内悄悄护送到了伍洋的府中。
阿月身穿青色衣裙,显得人格外的清瘦,但同时衬得整个人娇俏无比。
阿月初到府中,伍洋府中家丁众多,都不知道阿月为何人,只觉是一格外漂亮的官家小姐,浑身上下只却很是亲近人的。
每有有家丁路过此地,总要忍不住看着阿月打量几眼,却又不敢再多看的,连忙低下头。羞红了脸颊。
张贤注意到众家丁的此举动,心中暗暗不爽。但面上却并不显露,只抬脚向前挪动几步,把阿月死死地遮住。
然而,心思迟钝的阿月却并不能领会张贤此举动,只觉得张贤今日显得格外很奇怪。
张贤站在阿月身前,将阿月的视线完完全全的遮了个正着。
但阿月什么都看不到,只是很不理解今日的张贤,阿月向前胡乱的扒拉着,想把张贤扒拉开。
张贤是读书人,不敢与女子有过多的身体接触,连忙躲闪,连连求饶:“公主不敢啊,此举实为不妥。还请公主自重。“
更何况这可是当朝的最受宠的永乐长公主,更是不敢有丝毫的逾越。
而好不容易扒拉开的阿月,视线一片清明,心中无比高兴,心中烦闷也少了许多。
阿月生性单纯,并不觉得此举有何不妥,只觉得是两人玩闹的举动。
“我倒是要听听这有何不妥啊?“阿月单纯的问道。
“这……“
“公主请随伍洋来这边走,伍洋来迟,还请公主恕罪。“张贤还没说完,便被匆匆来迟的伍洋打断。
阿月看着突然出现的伍洋,心中十分惊奇。
伍洋身着一身黑袍,腰间别致上好的玉坠显得整个人清冷无比。阿月只看着觉得自己脸红心跳。
但抬头瞄见伍洋冷峻的侧脸,似乎完全没有注视自己,悻悻的低下了头,掩盖着自己的情绪。
这之后,阿月就开始暗恋伍洋,而暗恋的日子,少女的心事像是小怪兽一样悄悄藏入心中,不敢轻易与人诉说。
第四百四十章 暗恋
这之后,阿月就开始暗恋伍洋,而暗恋的日子,少女的心事像是小怪兽一样悄悄藏入心中,不敢轻易与人诉说。
伍洋给阿月与张贤等人安置好在府中的至住处后便匆忙离开了,只悄悄了嘱咐家中侍候的家丁要照顾好家中的客人,莫要懈怠了阿月的等人。
临走时他考虑到阿月的册封典礼还并未举办,并且,李堂风等人还并没有音讯,下落不明,随时都可能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于是便不好向旁人多说他特殊的公主身份,于是并没向家中的家丁透露阿月的身份。
阿月生的可爱而又娇小,更是有着小女孩的心思,总是偏爱穿一些桃粉色的娇艳衣裳,整日又梳着少女的发髻,更是衬的阿月面容愈发生的精致,性格活泼可爱。
阿月整日在府中乱跑乱窜,不消几日,伍洋府中上下的仆人全都认得,府中来了一位可爱贵气的小姐。
伍洋府中的仆人自然都很喜爱阿月这个活泼可爱的小姑娘,自从阿月来了伍洋府中住下,府中上下往日沉闷的气氛消失不见了,而取而代之的是轻松欢乐的气氛。
府中上下的家仆也自然都喜笑颜开,浑身上下春光满面。
当然,只有阿月自己知道,自己整日在府中中到处乱转,可并不是有了多大的闲情逸致去玩耍,而是在进府第一日见一身黑袍加身的伍洋,她的心脏便不受控制,“怦”“怦”“怦”乱跳,好像随时都要蹦出去一样,脸也不受控制总是发热,不敢去直视伍洋。
阿月每日都在想,如何才能再见到伍洋,同他说一说话。
可阿月住进伍洋府中也有一段时日了,自己遇见伍洋的次数寥寥无几,想凑上前与伍洋说话更是没有机会,难如登天。
这不,阿月又坐在凉亭中惆怅,想着如何才能见到伍洋。
“整日连个人影都见不到,连起码的待客之道都没有……哼!”
“臭伍洋,见都见不到,连话也说不上几句……”阿月越想越生气 越来越沮丧,自己独自坐在凉亭中,嘟嘟囔囔的骂着伍洋。
阿月身旁侍候的侍女自然是听到了阿月骂伍洋的声音,将头埋得更低了,不敢再听的仔细,心中却为自家主子默哀了几秒。
阿月默了几秒,决定用她灵光的嘴皮子向身旁的侍女打探伍洋的消息。
“那个……你过来。“阿月朝离自己最近的侍女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侍女听到阿月的声音,明白阿月喊的是自己,连忙快走几步,不敢耽搁。
“你可知道你家主子何时才回府中,为何我已经住了些时日,却都不怎么见过伍洋。”阿月声音急切的问道。
“我家主子平日管理事务众多,连好几个月不着家也是有的。小姐并不必为此大惊小怪。”是女回话到。
“那你在府中多年,你家主人的大部分事情你都知道?”阿月继续问。
“那倒是自然的。”侍女恭敬的回道。
“那你可知你家主子平时都爱干些什么?多跟我讲讲,快将你知道的关于你家主人的全部事事情全都说与我听。”阿月身子前倾,言语激动,将迫不及待挂在脸上。
伍洋样貌英俊,英勇神武,在侍女中,自是极受欢迎的。所以,一提到自家主人,侍女便滔滔不绝的像阿月讲起了自家主人。
阿月在旁边也认真的听着伍洋陪着朱祁镇走南闯北,听的比平时上课还要专心,就差拿笔本拿本做个笔记了。
尤其是当阿月听到侍女讲述伍洋自幼家境贫寒,出身贫苦,却还能够做到有如此气度,一步步走到到如今的地位时,这一路上必定是不容易的。心中对伍洋的羡慕佩服之意油然而生。
阿月听侍女讲了许久,在讲完时,天都黑了。换做平时上课,阿月早已昏昏欲睡,腰酸腿疼,但此时的阿月却是精神充沛,整个人兴奋无比。
在接下来的几日里,在府中的院子里溜达得更勤了。
功夫不负有心人,阿月终于和伍洋“偶遇”到了。
阿月一看见伍洋,眼中闪过一抹光亮,抬脚便向伍洋跑了过去,将端庄的礼仪抛之脑后,什么都记不得了。
伍洋转眼便看见阿月抬脚向自己奔来,浑然没有一点公主的作风,微微皱了皱眉,便向阿月行礼。
“臣参见公主,公主为何在这里?此时不正应随着老师学习功课吗?“
阿月看到伍洋便羞红了脸,不知所措,吞吞吐吐的,不知该说些什么。
“我……我就是近日想着,既然哥哥派你来保护我得到安全,可近几日里却是见不到你的踪影,我便想着过来寻你……“阿月低着头,吞吞吐吐。
伍洋生性憨厚老实,脑子里只有大大小小的公事,对于儿女情长这种事情,伍洋自是不用说,十分迟钝。
在阿月吞吞吐吐之下,伍洋只觉阿月言行举止,极为奇怪,却又具体说不上来哪里奇怪,随口寻了个由头,便扔下阿月一人走了。
阿月看到伍洋走后,心中非常失落,但却丝毫不觉气馁,决定再接再厉。
并向伍洋身边的人打听得知,伍洋将会在府中停留几日,心中十分高兴,便整日里随口找个由头,靠近伍洋,处处向伍洋献殷勤,处处接近。
可谁知伍洋看到阿月整日无所事事,不学习功课得靠近他,非但对阿月没有半分好感,反而平日里对阿月疏远,也不多加理睬,更是一个眼神都不多给。
过了几日后,阿月察觉到伍洋的态度后十分的沮丧,却又一筹莫展。
张贤将近几日阿月的反常都看在眼中,从阿月的行为举止中,也看出了阿月对伍洋的爱慕之意,他的心中十分难受酸涩。却又无可奈何,只好独自一人人默默吞了下去。
而侍女也看出了阿月对伍洋的爱慕之意,更是将阿月频频受挫看在眼中,便劝阿月封书信交给伍洋,来感化他。
第四百四十一章 事发
既然是要写感动伍洋的信,那么信中的话肯定要有一定的水平。何为感动?那自然就是讲一些情意绵绵,柔情似水的话了。
这些阿月自然是知道的,她看了看书桌上的笔,开始有些想法了。她的脑袋飞速运转着,思考着该写哪些,或者说该怎么写,此刻无比沉重。
终于,阿月握起了书桌上的笔,她盯着那支笔,细细的看了又看,好像是在思考些什么,终于她在本子上写了起来。
“伍洋大人,我发现你……”阿月突然不知道该写些什么了,由于自己从小都没怎么读过书,脑袋里也没有什么用的上的词语,有的时候,要想一个词语,甚至要想老半天。
或者有时候阿月想把一些话描述得更加完美一些的话,那就要花很长很长一段时间,有的时候甚至还描述的没有以前有味道。
这确实让阿月有些为难,想写封可以算表白的信给伍洋,却因为自己没有怎么学习过,讲不出一些能够表达那些意思的词语。
阿月不想就此罢休,于是她决定好好学习。她要跟着张贤学习,这样她就可以给伍洋写信了。
阿月的好好学习,也不是就这样说说的。接下来的几天,她就跟着张贤好好背书学习,比以往倒是认真百倍,主动去了解那些词语的意思。
阿月的这些改变,张贤都看在眼里。因为张贤最是了解阿月的脾性,以前教书的时候,阿月总是心不在焉的,和她讲些东西,她也老不在听,做着一些与学习无关的事情。
看到阿月能有这样的改变,张贤还是蛮高兴的,毕竟哪个夫子不希望自己教的学生有所觉悟呢?
但张贤心中还是有所疑虑,阿月之前一直都收不了这种方式学习,可如今阿月竟然发生如此大的变化,肯定是有什么事情才导致阿月这样的。
为了知道这其中的变化,张贤开始关注阿月的日常生活。
这天,他结束教学之后,他发现阿月没有像以前一样很快就离开,而是在那翻看着书本,似乎是在研究着句子的意思或者某个词语的意思。
这好像不太像是以前的阿月。
张贤发现除了这些,以前早上爱睡懒觉的阿月,也变得爱早起了。有时候甚至还会拿着书本,坐在自己的庭院里读书,抄写,似乎是在刻意学着一些东西。
当然,这些仅仅是阿月的改变中一个小小的部分。
因为以前喜欢疯玩的阿月,现在变得喜欢养花养草,每天早上她都会去自己的庭院里浇浇花,有时她还会边浇着花,边背出一些诗句来。
阿月这些巨大的改变,也令张贤感觉到了吃惊以及疑虑。
而另一边,朱祁镇正在焦急的处理着政务。最近的一些政务实在是太多,太繁琐了,让朱祁镇看的有些头疼。
那呈上来的奏折上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看得让人眼花缭乱的。
正在朱祁镇为那些政务头痛时,突然听到有人焦急的大喊道:“上报!”
只见那人已是满头大汗,他从宫门外一路小跑的跑到了朱祁镇的身边。
“回,回禀皇上。江南那边传来了消息,说是皇上您之前去过的烟水村……被屠村了!”来上报的人吱吱呜呜的说着。
那人的眼睛时不时的睁大,感觉到十分害怕以及恐惧。
“村里的人都被杀光了?”朱祁镇也不敢相信。这实在是太恐怖了。村里这么多人,竟然一下子就被杀光了。
想必,那个杀人之人也是个铁石心肠,杀人不眨眼的怪物。
朱祁镇回想着当时自己在村里的情景,他在想到底是哪些地方出了问题,或者说哪些地方可以看出破绽,找到那个屠村的人。
他记得他在那个村里,找到了阿月。但回来的时候,却因为一件事,和伍洋吵了起来。
他清楚的记得,那时候伍洋让他注意一下李堂风的动向,他还说如果不注意一下李堂风的动向,以后肯定会出大事。
可奈何那时候的自己没有太过关心这件事,只是一心想着阿月的事情了,才造成了如今的这种局面。
朱祁镇心里愧疚不已,早知道当初就应该听伍洋的,而不是和他吵架,说不定现在烟水村也不会这样了。
朱祁镇越想越愧疚,越想越自责,他觉得自己太愧对于烟水村的百姓们了。
想当初自己去的时候,那边的人们都是盛情款待自己的,而如今,他们却遭到黑手,被屠杀了。
他又想到,阿月以前就生活在烟水村中,如果让她知道了这件事情,还不知道这小孩子的心性能不能承受的住。
说不定现在的阿月心里还想着烟水村的某些人,或者是烟水村的某些事物,某些吃的,如果她知道了这些……太残忍了。
如果自己现在去告诉阿月,说烟水村里的人已经都被杀死了。那这样,对于阿月来说就是一种打击。一个致命的打击。
可到底该怎么办呢?到底该不该和阿月去讲这些呢?如果不讲,那哪天突然想回烟水村去看一看乡亲父老该怎么办?
到那时候再告诉她,岂不是更加崩溃?可现在就说的话,那让原本才适应这里生活的阿月,怎么办?
朱祁镇一个人站在那儿苦恼着,他不知道到底该不该告诉阿月。他也有些不敢告诉阿月,他害怕阿月伤心难过。
他一方面担心之后事情败露更加让阿月心痛,一方面又害怕如今天真烂漫的阿月因为得知这些事情承受不住。
朱祁镇现在是两头为难,他始终不知道该不该告诉阿月,他也不知道阿月是否有承受这些的能力。
朱祁镇左思右想还是做了决定,毕竟之后还有更要紧的事,不能在这件事情上停驻太久。
“算了,还是不要告诉阿月了。”朱祁镇在一旁自言自语到。
他不敢,他也不知道阿月能不能够承受得住这一切,所以还是不要告诉她为好,任其自由发展吧!
第四百四十二章 上战场
朱祁镇想来想去,都觉得自己对不起阿月,也觉得自己对不起烟水村的那些父老乡亲们。
想当初自己刚到那儿,那边的父老乡亲们都是盛情款待自己的。而如今,却只能天各一方,不能再相见了。
朱祁镇也越想越气,他觉得是时候该收拾一下李堂风了,如果再任由李堂风这样胡作非为的话,那还得了。那这天下岂不是就这样乱了套?
更何况,他也想为烟雨村那些父老乡亲们报仇。
他想了下想,也觉得早知道当初就该听伍洋的,去尽早查一查李堂风的,于是,他命人去将秦将军请了过来。
只见秦将军大步地走向他,一身的正气凛然。秦将军身材十分魁梧,他有着一双粗浓的眉毛,和一双机警的眼睛。
秦将军办事从来都是十分谨慎小心,容不得一点马虎,之前他们因为要揪出文大人还曾经合作过,不过在这之后,秦将军倒是很悠闲,这下有了用他的时候了。
“皇上。不知道皇上请卑职过来有何事?”秦将军向朱祁镇请了一个礼,问道。
“秦将军,是这样。我曾经去过的烟水村,但如今那儿的父老乡亲都被李堂风给杀害了。”
“而且李堂风现在越发嚣张,不整治他是不行了,况且之前和文大臣的事情,我怀疑他们有牵扯,所以我想知道如今的大明兵力怎么样?是否有长进?是否能够战胜李堂风?”
朱祁镇双眼瞪得死死的,手也紧握着拳头,似乎就想此刻就能打到李堂风的身上。
秦将军看出了皇上的愤怒,便对他说道:“回皇上,请皇上放心,大明兵力现在是有了很大进步,外加我们又在外面挑选了一些其他弟子加入军队,得到了更加新鲜的血液,对付李堂风可是绰绰有余的。”
“请皇上放心就是了,我们是绝对不会绕过李堂风这样的卑鄙小人的。”秦将军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保证道,用坚定的眼神看着他。
朱祁镇见秦将军如此,心里也有了一定的把握,毕竟秦将军从来都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既然秦将军敢肯定我们大明兵力有这样的实力去与李堂风扛争,那么就不用太过害怕。
朱祁镇激动的用力拍了一下桌子,对秦将军说到:“好,那就劳烦秦将军了。还请秦将军不要对李堂风这种卑鄙小人太过仁慈。”
“放心吧,皇上。对于这样的小人,我从来都不会仁慈的。”秦将军笑着说道。
说完,秦将军就退下了,来到操练场和众人通知马上就要去缴清乱党,让大家好好做准备,养精蓄锐 只等一道圣旨下来就可以出发了。
朱祁镇则又回到了桌子旁,在一旁思索着,自责着自己。
而娟儿不知道从何知晓了烟水村被屠杀一事,想必应该是上报的时候被有心的宫人们听到,告诉了娟儿罢了。
这不,秦将军刚走,娟儿就来了。
“皇上。”正在自责的朱祁镇听到娟儿这一声就转了过去。
“娟儿,你怎么来这儿了?”朱祁镇有些疑惑的问道,他本意其实是不想娟儿知晓的,毕竟跟这件事关系最近的,除了阿月就是娟儿了,两个女人哪个他都不想去伤害。
娟儿有些生气,因为朱祁镇跟本就没有跟她讲烟水村被屠村的事情,不过转念一想大概是让自己不要太担心,所以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但娟儿并没有太纠结于此事,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抓到李堂风,将他带回来处置,以此昭告天下。
她没有想到李堂风竟然真的狂妄到了这个地步,如果以前李堂风是一直蛰伏的话,那么如今就是露出他的真面目了。
但是为什么就好似被人点穴一般,把他的暴脾气全部激发了出来?
娟儿和朱祁镇其实都想到了这里,奈何这件事没有眉目也不是现在的当务之急,处理了这么多事情,朱祁镇早已知道把什么类型的事放在前面最为稳妥。
“皇上,此次围剿李堂风的活动,我已经听到您和秦将军说的了,臣妾也想参加!”
娟儿向朱祁镇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别开玩笑了娟儿,你怎么能上战场呢?”朱祁镇打着哈哈,以为娟儿只是信口一说,为了泄愤。
“臣妾没有乱讲,李堂风如此对待我,当今大明的皇后,我不仅一口气,也为了皇上感觉憋屈,而且我有武功在身,也知道他藏匿的地点,带上我一定会事半功倍。”
朱祁镇这才停止了笑意,看着娟儿,娟儿的眼神里都是坚定,难得和她的性子完全不合。
他们两个人就这样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对视了好半天,朱祁镇终于是拗不过娟儿,败下阵来,叹了口气。
“唉,好吧好吧!我也不是不让你跟着,就是太过于危险,你要是能保证保护好自己,或者告诉我怎么保护万无一失,我就让你去。”
朱祁镇也是有些小脾气,听到这里,娟儿总算是满意了,收起刚刚硬气的模样,软声细语坐在朱祁镇旁边对他说。
“皇上,臣妾并不是在前线冲锋陷阵,皇上何须担心,臣妾就是军师一职,给将军和诸位指明道路,并且臣妾对李堂风很是了解,这里再好不过了。”
朱祁镇想想有道理,娟儿在后方,不但有军队保护,还有自己一定会派遣暗卫跟着,以防万一,这样的话娟儿的安全基本上可以说是万无一失。
碍于朝中事务繁多,自己还不能亲自跟着前去中原,朱祁镇只恨自己分身乏术,改天去找言生老先生讨教讨教。
“好吧!好娟儿,你就会做一些让我操心的事,不过既然你心中有气,我知晓这件事,也放任你去了,不过以后这种无理要求,还是不要提了,知道吗?”
朱祁镇无奈说道,娟儿连忙点头,只要先允诺了这次,其他的就是之后的事情了,她才不管呢!
在心底里偷笑了一下,娟儿又想起来其他的事情还要问问朱祁镇。
第四百四十三章 震怒
娟儿若有所思的表情在朱祁镇开来还是为了烟水村李堂风的事情生气,便连忙宽慰说:“皇后大可不必生气,朕如今已安排好一切,你便大可宽心。”朱祁镇温柔劝导。“既然娟儿一定要一同前往,那便去吧,只是路上路途凶险,娟儿一定要小心行事,待事情办完就立马抓紧返回,不要再为贼人再次留下人可乘之机。”
娟儿觉得朱祁镇都答应了自己,一定要有所表示才好,毕竟是有求于他,便抬起了头,眼睛亮闪闪的,看着朱祁镇,并且高兴的朝朱祁镇的脸颊亲了一口。
旁边侍候的宫女们纷纷看到这个场景也都连忙的低下了头,不敢抬头,羞红了脸蛋。
而这招对朱祁镇来说似乎很是受用,连带着看娟儿的眼神都变得更柔软了几分,手臂更紧的将娟儿揽进自己的胸膛。
一会儿,娟儿挣扎着从朱祁镇的怀抱中站起来,紧皱的眉头,娇俏的小脸上布满了担忧。
“那……那阿月可知这件事,你可已告诉了阿月?”娟儿焦急的问向朱祁镇。
“还没有来得及告诉她。“朱祁镇回到。
“如若阿月知道此事。肯定极为伤心,那皇上可想到什么好的法子去告诉阿月了吗?”娟儿对阿月感到十分担忧。
“朕对这件事情也极为头疼,想着便是 这件事情顺其自然吧。”朱祁镇伸手抚上自己的眉头,似乎一副极为焦虑的模样。
“唉……阿月也真是命苦,那事到如今看来也只能这样了。“娟儿摇了摇头,无奈赞同道。
“这也是是无可奈何的法子。”朱祁镇眼中浮现出无奈之色。
两人的意见达成一致,娟儿无奈妥协。
在朱祁镇和娟儿匆匆的说过几句话后,娟儿突然想起,自己要去为自己和朱祁镇准备前去行军的行囊。上朱祁镇行行礼告退。
“皇上,娟儿告退前去准备臣妾的前去行军的行囊。”这儿像朱祁镇行告退之礼,匆匆向殿外走去。
“好,皇后退下吧。也莫要过度操劳才是。”朱祁镇对娟儿满是关切之意。
娟儿匆匆向殿外走去。朱祁镇望着娟儿匆匆退去的身影,扶额陷入沉思。
“来人。”朱祁镇向外招呼着殿外伺候的太监。
“是,皇上。皇上可有何吩咐?”一个身旁体宽的太监从殿外匆匆赶来,虽步履匆匆,但仍不失端庄之礼,一看就受过极为严格的训练。
“给朕拿笔,磨磨。朕要拟旨。”朱祁镇脸上一片冷峻,全然没有看向娟儿时眼中的一片柔情清。
太监听到指令,连忙摆好笔墨纸砚,手脚麻利的铺平纸张。,带朱祁镇使用。
朱祁镇一手拿笔,另一只手放在纸张之上,更显得身姿尤为挺拔,气质更是尊贵不凡。
待朱祁镇将旨意你拟好之时,朱祁镇洋洋洒洒,字迹很快便将纸张铺满。显得内容极为多。
待太监奉朱祁镇之命,将朱祁镇所里的旨意卷起来,不经意间看到其中的内容,脸色大惊,可很快便平复下来,显得和往常一样,但心中却是因窥探了圣意而感到胆战心惊。
太监双手发抖的将圣旨密封起来,放在朱祁镇的书案之上,颤颤巍巍的向外匆匆退去。
这一夜似乎很漫长。
在萧瑟的皇宫之中,深红色的宫墙一排排整齐的伫立在这土地之上,月亮还是那么明亮,散发着萧瑟的冷意。
天很快的朦朦胧胧的便亮了,宫中的侍女和太监早早的起了床,在宫中的各个角落而奔波忙碌。
朱祁镇也很早的,便起了床,脑子一片混沌。
在身边太监的伺候下进行洗漱,穿衣等一系列的事情后,便穿着朝服,头顶束冠,也早早的便上了朝。
可谁知朝堂之上,朝中的各个大臣,早已聚集在朝廷之上,人头密密麻麻的移动着,殿内的声音非常的嘈杂,每个人不同的声音混杂在一起,便十分让人头疼。
但当朱祁镇踏入朝堂的那一刻,众大臣都不约而同的安静了下来,并向朱祁镇行跪拜之礼。
“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位大臣颤颤巍巍的向朱祁镇跪了下来。
“众为爱卿快快请起。”朱祁镇朝底下说说道,在殿中回荡。
在朝堂之上,负责各个事务的大臣,接上朱祁镇报告了职务的具体内容,各个税务的税收情况,或是各个地方的是否有在灾涝的发生。
朱祁镇全都认真的听着,并不时的点点头,以示赞同。
但快要下朝之时,朱祁镇叫来身边伺候的太监,向朝廷之下说道,要宣读一项圣旨。
“众位爱卿留步,朕有一事向各位爱卿需向各位爱卿宣读圣旨……”
朝中大臣,听到朱祁镇的声音,纷纷停步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宣读的会是何内容?
“奉天泓谕,皇帝诏曰,在捉拿李堂风一事,特封皇后,为护**师,随军队一同出战。钦此!”太监尖细的声音在殿中回荡,大臣们若有所思。
众位大臣纷纷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纷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几人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朝中哗然一片。
“皇上,这事可万万不可,你乃一国之君,皇后娘娘则为一国之母。此事非同小可,更是危险重重,可万万不可将性命压在此阿。”一大臣满脸惊恐说道。
国家不可这样一日无主,皇上做的决定他们不可妄自菲薄,可女子上战场,前所未闻,若是传出去他国会怎么想。
此时又一大臣向前说道:“我大明乃武将之朝,何时要女子冲锋上阵,别国会怎样想我们大明,皇上万不可戏言阿!”
而朱祁镇听到竟有人敢当着他的面说这些闲话,不由得火冒三丈,气不打一出来。
狠狠斥责道:“我大明早已是男女不分上下,人人平等,何时又来了如此大的歧义,没想到我朝现在仍是如此的封建……真是让朕痛心疾首啊。”
第四百四十四章 谈心
现在确实是派不出来什么人,所以才要靠女人的,这些事情也正是关乎一国之母的,他们也敢妄加猜测,已经算得上是欺君犯上了。
朱祁镇看着下面的朝臣,他们都已经鸦雀无声了,可他心里面有了一阵的火气,冷哼说:“你们一个个的没有做出什么贡献,现在又过去指责别人,你们倒是拿出了一点真实本领让我看看啊!”
这些文臣确实是自己没有什么本事,还是妄加去说别人,好像只认为他的嘴皮子动两下之后,就能够把所有事情给解决了一样。
被说的哑口无言之后,他们也不敢再说什么,这个时候皇上的火气还没有消下去,他们要是在说出这些不切实际的话,到时候降罪可就得不偿失了。
还在喧闹着的朝堂顿时安静下来,只有朱祁镇那斥责的声音在殿上久久回响着,看着朝堂上鸦雀无声的众人,朱祁镇的眼中也是闪过一丝疲惫,坐在椅子上,然后朝着堂下挥了挥手,开口道:
“算了吧,今天就议到这里,退朝吧。”
而站在朱祁镇龙椅旁边的太监也是站了出来,捏着嗓子压声道:
“退朝。”
“恭送皇上。”
一时之间,朝堂上的众位大臣皆是跪了下来,俯首在地,竟是无一人敢去看朱祁镇那远去的身影。
众人皆是明白,今天他们说出口的话,怕已是惹怒到了那坐在龙椅上的大明皇帝。
待到朱祁镇远去之后,众人这才抬起头来。
“诶,这可如何是好。”
朝上一位大臣低叹一声,而后继续道:
“皇上此举,怕是心意已经有了决断了。”
“是啊,”站在边上的另一位朝臣继续附和道:“我等臣子皆不能为皇上分忧便是算了,可是如今可还却惹恼了皇上,诶,实是不该啊。”
“韩大人此言差矣,我等为臣,便是为了皇上谏言,如今皇上此举有误,我等更应该做的便是尽一个臣子的本分,上秉陛下此举之害,这才是我们最应该做的,此举定然是无误的,韩大人不必为此忧心。”
一位大臣在另一旁劝慰道,可更多的还是默然无语的众多大臣。
君臣君臣,若不能谏君,何以为臣,可若不能御臣,又何以为君。
在朱祁镇离去之后,伍洋见他忧心,实是知晓他心中的烦恼,便在他的身后跟了上去。
朱祁镇自是注意到了跟在自己身后的伍洋,可又想到二人之间的争执,又郁结烦心,便是叫来了身边侍候的人,让他引着伍洋前去宫中凉亭,再好与他一叙。
见伍洋被身边的太监引去了凉亭之后,朱祁镇也是摆架去了凉亭。
“陛下。”
见到朱祁镇来了之后,伍洋便是起身弯腰躬声道,态度摆的很正,他知道自己作为臣下,应做何事。
当初他与朱祁镇起了争执,便已是不理智,哪怕他再受朱祁镇的看重,他也知道自己不应该做出如此逾矩之事,哪怕他当时是坚持自己心中认为的正确之举。
可是作为一个臣子,主君的意志才是他应当作为第一执行的标识。
“行了,不必多礼。”
朱祁镇看着伍洋轻轻的道,然后才朝着身边的众人道:“你们都先退下吧,我与伍大人有要事相商,不便有众多人在场。”
“是。”
待到身边的人都退下了之后,朱祁镇这才抬起头,看着伍洋道:
“说吧,你来有何事。”
“陛下圣明,伍洋此来,实是有惑,望陛下能为臣下解惑。”
“我们之间还需要这些马屁嘛,好了,快说吧。”
“陛下,”伍洋说到这里顿了顿,似乎是在想着改怎样往下说,想了想才是继续道:
“陛下确实明智,可刚刚却是为何要在那朝堂上贬斥诸公,陛下不怕此举,寒了朝中大人的心嘛?”
“你要说的便是此事嘛?”朱祁镇看着伍洋有些不满的道。
“只此一事,望陛下为臣解惑。”
“寒心”朱祁镇望着伍洋,却是愈发不满了,然后才道:“哼,他们为何要寒心,该寒心的,依我看来,应该是朕才对。”
“陛下何出此言啊。”伍洋不解,便是看着朱祁镇道。
“我要解决李堂风,可这朝中大臣却是无一人为我解忧,我封娟儿为将,可他们却是继续阻止,可若是娟儿不为将,那朕靠什么来对付李堂风,靠什么,靠他们的嘴皮子吗?”
朱祁镇似乎是怒了,深深的吸了几口气,然后才继续道:“本来他们作为我大明之臣,应该为我大明解忧才对,可是如今他们却是处处阻我,还枉他们自诩大明的肱骨之臣。”
说到这里,朱祁镇又停了下来,然后才看着伍洋颇有些恼怒的嘲讽继续道:
“这就是我大明的忠臣嘛,可笑这朝堂上的衮衮诸公竟是无一人能为我解忧,在我看来,朝上的众人不过是一群尸位素餐的废物罢了,不,废物还不会阻我,可他们却能,他们却是比废物还要可恶。”
朱祁镇说着说着,却是更加恼怒,那模样,竟是连庙中的怒目明王怕是也比不过他。
朱祁镇性子虽然有些跳脱,但是在大事之上,却未曾含糊过。
伍洋在一旁静静的听着,等着朱祁镇尽尽的发泄着自己的愤怒。
看到朱祁镇的心情平复的差不多之后,这才看着朱祁镇道:“陛下此举深意,臣已是知晓,可臣还是有一事想告诫陛下,陛下身为天子,以后还是不可如此随意。”
“朕知道,可朕想要发泄,朕知道你对朕的忠心,所以才这样发泄的。”
“陛下,听你这么说,我自是感激不尽,可是还有一事,望陛下警戒。”
“哦,是何事。”
“此事是关于文大人的,当初文大人之死,已被臣查出些许疑点,此事怕是不简单,还望陛下警惕,臣唯恐这朝中有暗贼,还望陛下早日做出防范,在解决了这李堂风之后,便是着手对付那朝中暗逆,莫要让这暗贼做出危害我大明之事。”
“哈哈哈哈。”听了伍洋此言,朱祁镇却是大笑出声。
“你有如此远见是好事,至于你说的这逆贼,朕自是会听你的,做出防范,然后再在解决了李堂风之后,会腾出手来解决那朝中那人。”
二人聊着聊着,却是开怀之极,竟像是把前几日的隔阂都给忘了,不过,只怕那隔阂依旧还是存在的话,怕也是比纸薄不了几分了。
二人聊着聊着,聊到了暂时借居在伍洋府上的阿月,朱祁镇对自己这刚刚找回来的妹妹,心中自是怜爱,于是便起了个头,想要与伍洋聊聊关于阿月的事。
“对了,阿月现今在你府上如何,没有给你添太多麻烦吧。”
伍洋听见了朱祁镇关心阿月的话,便是想了想,然后才回答道:“阿月姑娘在我府上,不敢让她有所忧扰,只不过,阿月姑娘却是让臣有所忧扰。”
“哦!”朱祁镇听完伍洋的话,却是眼睛一亮,兀自质问道:“这又从何说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