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生病
“王会长,昆平县到了!”
“嘘!小点声,他太累了,让他再睡会,等到学校了在叫他!”
一辆黑色的陆地巡洋舰上,一个年约二十的司机正在开车,副驾驶上坐着一个身穿黑色冲锋衣的姑娘,看起来年纪不大。
在他们后边,一个皮肤蜡黄,身形有些消瘦的男子,那男子眉头紧紧皱着,好像有着说不完的烦恼。
此人正在酣睡,身体蜷缩在后座上,时不时的还会发出一些鼾声,身上披着一件女式风衣,显然不是他的。
“嗯?到了!”
王学斌听到说话声,顿时醒了过来,他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已经快到了。
此行的目的是昆平县星火希望小学,这里是一家即将竣工启用的学校的学校,也是是他们基金会捐建的第二十六家希望小学。
他们不是一辆车,而是一个车队,后面还跟着两辆货车,装着王学斌购买的各种文具书本,还有一些文体用具之类的。
这个地方地处山区,是真正的重度贫困地区,教育设施极其不完善,这也是王学斌优先选择这里的原因。
十分钟后,一所占地面积不大的学校出现在他们眼前。
这个学校面积并不大,只有二层,一共五个班,加上各种功能室和宿舍也不过十二间。
操场面积也挺小,一个篮球场,外面围了一层围墙。
就这么简简单单的学校,却是这里最豪华的建筑。
虽然学校简单,但是质量并不差,都是王学斌亲自检验过的,并且每一所学校都有第三方公司全程监督,全部都以质量为目的。
王学斌开门下了车,一身黑色的运动服显得有些宽松,他连忙紧了紧衣服,防止下摆漏风。
这时县里的领导带着学校的老师孩子们前来迎接,王学斌笑着走上前握了握手。
“谢谢!谢谢!感谢王会长为我们昆平县的付出,谢谢!”
这不是王学斌第一次见这种场面了,但他还是觉得心里暖烘烘的。
“一切为了孩子!”
王学斌的话不多,但是所有人都能够感到他身上传来的那种温和真挚的感情。
王学斌回头道:
“辛瑶,让咱们的人把东西都送进去。”
说完扭过头来解释道:
“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一些文具、教具、还有文体用品,都是给孩子们的,先让人分发下去吧!”
县领导点点头,叫了几个人一起帮忙。
然后带着王学斌走进学校。
学校的中间有一颗小树苗,那是王学斌亲手种下去的,每一所希望小学都有,这也是他的期盼。
学校的老师在一旁带着路,一边走一边介绍教室的使用情况。
“现在学校有一百七十名学生,五个年级,一共有五位老师负责教课,在未来,我们这里还会继续招收周边的适龄儿童,预计会增加一百四十余名!”
王学斌走得很慢,听的也很仔细,听完了介绍,他点了点头。
“咱们这里一共有多少贫困生?”
“这......”
老师看了一下县领导,县领导直接示意她照实说。
“目前一共有七十四名贫困生,有三十六人是已经被捐助的!”
王学斌没有犹豫,直接说道:
“这两天你们准备一下材料,申报上来,随后我们会把助学事项也一并解决了!”
“有!有!有材料,我们有材料,材料早就有了!”
一旁的县领导听到王学斌的话连忙说到。
王学斌惊讶的看了县领导一眼,领导笑着说道:
“我们每一个适龄的学生都登记在册,贫困生的材料也是一到年龄立马办理的,我们也是生怕耽误了孩子!”
“也是我们的幸运,能够等来王会长这样的善心人!”
王学斌摇了摇头。
“这些孩子应该感谢你们,是你们的付出把我们感召的这里来的”
这时一位老师走了过来,对着他们说道:
“领导,王会长,时间到了,咱们剪彩吧!”
王学斌看了看辛瑶她们已经分发完毕了,点点头看着县领导,领导也点点头。
随即大家一起来到操场上,学生们已经排队站好,所有人都穿着新校服,记着红领巾,小脸上掩饰不住的兴奋,一派生机勃勃的样子。
王学斌他们走到最前面,站好,一位老师大声的喊到:
“升国旗,奏国歌!”
这是这所小学第一次升旗,从今天开始,这个旗杆上会飘荡着这一抹红色。
王学斌站在最前端,站得直直的,右手敬着军礼,表情严肃。
鲜红的旗帜终于升到了顶端,县领导示意王学斌上台讲话,王学斌却摇了摇头:
“不了,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而你们的任务才刚刚开始,学校与这些孩子的未来就交给你们了!”
这里所有的人面色都很郑重,向着王学斌保证到:
“您放心,这里有我们,随时欢迎您回来,这里永远是您的家,您,也永远是我的荣誉校友!”
王学斌抱拳向各位老师鞠了一躬,然后剪完彩,合完影就离开了。
坐在车上,王学斌又闭上了双眼,这时,辛瑶扭过头来想说些什么,但是,看见王学斌闭着眼便没有打扰。
王学斌听到动静睁开眼睛,疑惑地看着辛瑶。
“王总,咱们这一批二十六所希望小学已经全部建成了,还有四所正在修建,还要半年以后才能建好,您看是不是先休息一下,您都跑了一年了!”
王学斌愣了一下。
“二十六所都修好了?”
辛瑶担心的看着王学斌说道:
“王总,这一年您都没有休息过了,不是在选址,就是在考察,要不然就验收,你也该歇歇了!”
王学斌笑了:
“没事,我的身体我清楚,好着呢!”
说完看了看辛瑶想到了什么,一拍脑袋说道。
“也是,你都跟我跑了这么久啦!这么着,我给你放个假,你把昊乾叫来,他替你一段时间,你也好好休息休息,逛个街旅个游什么的!”
辛瑶生气了,眼睛急的红彤彤的:
“我不是说我,我是说你!你都瘦成什么样了,你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了,慈善做不完!
再说了,咱们有那么多员工,用得着得你一个人跑来跑去的?养他们干什么的?”
王学斌摆了摆手说道:
“你们还年轻,我不放心!”
这时,汽车一个急刹车,把辛瑶摔在中控台上,辛瑶爬起来看着司机师傅喊道:
“怎么开车的,会不会开车,不会开走人!”
司机师傅也很委屈,前边突然窜出来一只羊,他下意识就刹车了,压根没有反应时间:
“对不起,辛姐,这是有意外!”
辛瑶没搭理他,扭头看向王学斌。
却发现王学斌姿势别扭的挤在前后车坐的缝隙里,没有起来。
辛瑶一看,连忙起身,想要王学斌扶起来:
“王总!没事吧!王总!”
一直叫着,王学斌也不醒,她连忙打开车门,窜到后座,将王学斌抱起来,让他躺在座位上。
“王总!王总!你别吓我!王学斌!你醒醒!”
辛瑶抱着王学斌的头,手颤抖的摸着滚烫的脑袋,眼泪大颗大颗的往外涌。
“你愣着干什么?快开车呀!快去医院呀!快开呀!”
辛瑶锤着驾驶座大声喊叫着。
司机也没时间计较这个,连忙打开手机导航,找到最近的医院,一脚油门冲了过去!
“你开稳一点!”
后边跟着的几几个司机,奇怪的看着前边的车停停走走的,有些摸不着头脑。
“陈师傅,他们走偏了,咱们跟上去么?”
陈师傅掐灭烟说道:
“应该是出事了,给李总打电话,咱们先跟上!”
星火公司的三楼,原本是王学斌的办公室,但现在里面坐着一个合法萝莉。
半年前,李梦媛在处理完新公司的组建后,受王学斌的求助,拜托她在公司坐镇一段时间,帮忙看顾一下。
李梦媛没有多想,只以为他有事无法分身,反正自己目前只负责着一个客户,再加上跟王学斌交流确实很愉快,便张口答应了。
谁知道来了就走不了了,
王学斌把自己东西全部清走,把办公室送给她来办公,每个月开了一万五的薪资,自己的suv也借给她开,公司附近的公寓也让她免费住。
甚至连律师事务所那边都被王学斌打点好,就为了让李梦媛安心工作。
李梦媛本想着干几天就走,后来变成干一个月就走,又改成干俩月就走,一直到现在都不好意思开口离开。
王学斌实在太客气了。
李梦媛每次打电话,王学斌都会抢先开口问自己是否有什么困难,生活上有没有什么需要,要不要休息一下放个假,弄得她都不好意思开口说离开。
此时李梦媛正在检查新一季度的财务信息,听见手机响了随手接起:
“喂,您好!”
“喂,李总我是司机班的老孙!”
李梦媛一边看着信息一边问道:
“哦,孙师傅,怎么了,出问题了吗?”
“李总,刚才王会长的车停了一下,辛秘书从前边窜到了后边,然后车不知道要开到哪?”
什么前边后边,停车开车的,李梦媛压根没听明白:
“是王总出问题了吗?”
“啊!我看辛秘书挺着急的,还听见她又喊又叫,还拍车座呢!”
李梦媛好像误会了什么,放下报表,身子缩到椅背上,不耐烦的说道:
“这种事没必要通知我吧!”
孙师傅有些着急。
“我好像还听见辛秘书哭了!”
李梦媛挠挠脑袋,喃喃自语道。
“不会这么急吧?不像是这样的人呐......”
“行,我知道了,你们先往回走吧,我联系他们!”
说完挂掉电话,找到一个名字为a的号码拨了出去,一直没人接。
她皱了皱眉,又找到助理的电话拨了过去,不一会电话接通了,但是那边听着很凌乱。
“喂?辛助理么?你们那里怎么了,孙师傅告诉我说你们出事了?”
“学斌...学斌他晕倒了,我们在医院!”
李梦媛没有管辛瑶的抽泣声,她皱着眉简洁地问道:
“地址!”
“昆平县人民医院!”
“等我!”
李梦媛挂掉电话,跳下座椅,小跑着来到二楼,没有理会其他员工诧异的眼神,直接跑到白玉洁的面前问道:
“白出纳,你认不认识王学斌!”
白玉洁此时正在刷日剧,正看到古美门舌战醍醐检察官,攥着拳头正激动呢,突然听耳边的问话,下意识答到:
“认识啊,老板嘛!”
说完,她反应过来,连忙用双手捂住手机,嘿嘿傻笑着,企图萌混过关!
李梦媛没心思顾及那么多,直接问道:
“你知道他父母的联系方式么?”
白玉洁楞楞的点点头说道:
“阿姨在四川旅游呢!”
李梦媛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说道:
“立刻通知伯母,让她赶到昆平县,你给她订机票!”
白玉洁不解的问道:
“干嘛呀,王学斌不让我告诉他妈他在干什么!”
“你跟我来!”
说完,拉着白玉洁走下了楼。
一旁的吴姐见她们两个急匆匆走了,知道是有事情发生,站起身来大声说道:
“都别愣着,该干什么干什么!”
然后把郭玉婷叫到一边嘱咐道:
“别让他们闲着,让他们先把该完成的工作完成,你记得和李总那里保持联系,问清楚情况!”
说完拍了拍她的肩回去了。
郭玉婷深吸一口气,来到大伙面前说道:
“网宣部,及时更新各类信息,这个不能出一点错漏。
李昊乾,你们慈善部门也要随时跟进建校的情况,有问题随时和我沟通。
后勤这里要做好员工保障工作,现在经理不在,咱们更要用心做,有什么缺的及时上报。
对了,慈善部门暂缓行动,在新的命令没有下来之前,不再接触新的项目,原有项目也要重点监督。
老板花钱聘请我们不是让我们吃闲饭的,领导不在,更是我们表现的时候,这时候,咱们更要用心做好工作,不能让别人觉得咱们公司离了老板就什么也不是了!
有没有信心!”
“有!”
郭玉婷点点头拿着手机走出去,到了楼下,她呼了一口气,挥手赶走了公司的前台,自己坐在那里打着电话!
终于,郭玉婷也有了承担责任的能力了!
第九十一章 王母
王学斌的妈妈名叫孙丽敏。
高中时因为家里条件不好而辍学,独自一人到市里去打工,在地下商场当销售,后来看见了商机,自己包了一个柜台买化妆品。
一个十八岁的小姑娘撑起了家里的开支,与此同时她也没有放弃学习,一边做小生意一边上夜校,自学了经济管理、会计、心理学还有哲学。
90年代初,遇见了王学斌的父亲,仅仅相识两个小时就决定结婚,毅然决然的嫁给了当时还一穷二白的王国华。
婚后二人一起白手起家,从零到有,一点一点的成为了市里的首富,九十年时就拥有汽车别墅,万贯家财,能力非常不俗。
但是花无两样红,事业占据了全部的精力,那家庭必然就顾不上了,经商太忙了,没有时间精力照顾王学斌。
王学斌的小时候是在托儿所生活的。
直到有一天,孙丽敏梦见儿子浑身出了红疙瘩,还高烧不退,她心里着急,但是一个待办的项目即将签约,根本走不开。
无奈的她只能嘱咐王国华去接儿子回家,但是这个项目涉及太广,王国华也一直在为此奔走,把接儿子的工作委托给了其他人。
谁知道王国华委托的人不靠谱,把这事给忘了,于是王学斌整整在幼儿园待了两个多月,身上竟然真的出了一堆疙瘩,还时不时的生病。
幼儿园也是急得不行,打电话没人接,呼机也没人回,他们联系不上王学斌的父母,只能让每个老师带着他住一天,大家轮流来,根本不敢让他在学校住宿,害怕出问题。
孙丽敏签完项目回来后看到蔫了吧唧的王学斌立马崩溃了,她跟王国华大吵了一架后,抛弃了一切,带着孩子回了老家。
没过多久,两人就离婚了,离婚后的孙丽敏托人找了一份国企的工作。
每天定时上下班就为了能够照顾儿子,对于孙丽敏来说,钱可以不要,但是儿子只有一个,因为离婚耽误了一个大项目的签署他们整整赔了两亿。
后来王国华的生意也渐渐败落了,在豫省开了一个工程塑料厂,因为有自己的技术,成本比进口的低,因此不缺销路。
而王国华也会时不时的给他们转一些钱,保障娘俩的生活质量。
自那以后,孙丽敏就一心一意的照顾儿子,把儿子养的白白胖胖的。
后来,王学斌长大了,她就又做了一些副业,挣了一些钱,为王学斌买下了房子,攒了三十万的事业启动资金。
王学斌毕业以后,孙丽敏就四处云游去了,用她的话说,我已经把你养的成人了,将来的路你得自己闯。
自己闯归自己闯,挂念还是挂念,依然会时不时的打电话联系一番,不关心别的,最关心的就是他的身体。
富平机场,一个两手空空的妇人,急匆匆的走了出来,白玉洁看见王妈妈连忙蹦起来挥手道:
“阿姨!阿姨!看这里!我在这里!”
王妈妈看到白玉洁一副蹦蹦跳跳的欢脱样子,心里稍稍放松。
“学斌怎么回事?怎么晕倒了?医生怎么说的?”
车上,司机开着车,李梦媛坐在副驾驶,白玉洁和王妈妈坐在后边,向着医院驶去。
车上的白玉洁缩在角落里,不敢吭声,生怕王妈妈注意到她。
王妈妈平常看着是挺和蔼的人,但那只是她的表象,生气起来一眯缝眼,眼睛就会变成三角形,目光非常犀利,很多大老爷们都承受不了。
李梦媛见白玉洁不开口,便自己说道:
“阿姨不要担心,大夫说事不大,就是休息不足有点上火,再加上营养不良,晕倒应该是因为低血糖导致的,人现在已经醒了,在医院输液,医生说是调养一下就好!”
王妈妈皱着眉,深吸一口气,压下了心里的急切,看着李梦媛问道:
“你是学斌的?”
白玉洁见王妈妈没有生她的气,又开始活跃了。
“她是我们副总!”
王妈妈闻言诚恳的说道:
“麻烦您了,我家学斌生病还麻烦您亲自跑一趟!”
李梦媛摇摇头说道:
“应该的,王总这次生病,公司上下都非常担心,只不过因为工作原因,只能让我代表大家表达关怀!”
王妈妈皱了皱眉头,发觉事有不对,不经意的问道:
“对了,您是慈善基金会的经理么?”
李梦媛见她误会,摇摇头解释道:
“不是,我只负责星火科技公司的管理,星火基金会是王总亲自负责的,他的重心全都在基金会那里,我只负责帮他守好后方,为他提供后勤工作。”
王妈妈闻言横了白玉洁一眼,没有在说什么,默默拿出手机查询星火公司的信息。
病房里,王学斌坐在病床上,一边输着液,一边看着公司的财务报表,辛瑶坐在对面打着瞌睡。
这时,病房推门进来一个人,王学斌抬头一看,差点没把手里的电脑扔出去。
“妈...妈妈~”
王妈妈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尽管面前这个人瘦得不成样子,但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自己的儿子。
王学斌连忙从床上站起来,却忘记了自己手上还输着液,一下将输液瓶拽到,碎在地上。
辛瑶听见声音猛然惊醒,一下弹了起来,环顾了一下病房里的情形,有些不明所以。
王学斌一把拔掉了手上的针,讪笑着看着王妈妈,这一年他快忙疯了,压根没有考虑怎么跟他妈解释,连故事都没来得及编。
王妈妈见他眼神乱飘,知道他正在编瞎话,举手向他脑袋拂过去
王学斌下意识向后一躲,王妈妈变抚摸为巴掌,一下拍在王学斌的脑门上,还是原来的味道。
王妈妈放下了心,看着王学斌也不说话,一双三角眼盯得他浑身发软。
“医生怎么说?”
王学斌听见母亲问话,顿时积极的回答道:
“没事,就是这段时间累的,有点儿上火,没大事!”
“你又上什么火?”
王学斌摇摇头。
“没什么!”
其实他是有些着急,这种情绪是不知不觉生出来的,申请太多了,他根本忙不过来。
员工们也在帮他,慈善部招了20个人,每个人都自发的去各个地方考察监督,但是有些事儿他不自己经手不放心。
这一年他跑遍了国家的西北边疆,不是在考察,就是在路上,要么就是检验成果,实在是不轻松,这还多亏了他身体好,检查下来只是营养不良罢了。
王妈妈撇了他一眼:
“心眼儿还是那么窄,吃饭没?”
“...没”
“行,你躺着吧,我去给你买点吃的!”
这时辛瑶反应过来,脸颊通红的说道:
“阿姨,您休息一下,我去买吧!”
王妈妈看了看辛瑶,又看了看自己的儿子,王学斌解释道:
“这是我助理,负责协助我处理事务的!”
王妈妈点点头和蔼的笑了笑说道:
“一起去吧!”
说完走了出去,辛瑶冲着王学斌点点头也跟了出去。
屋里只剩下王学斌和白玉洁二人,王学斌眼神幽幽的看向白玉洁,她连忙摇摇头,偷偷指了指李梦媛,然后王学斌又看向李梦媛。
李梦媛不明所以,但是看见他的眼神,也是起了鸡皮疙瘩,抢先问道:
“我说王总,你公司我都呆了半年了,什么时候放我走?”
王学斌一听顿时脸色一垮,扶着墙靠坐在病床上捂着输液的那只手,凄惨的喊道:
“诶呦,不行,我脑袋还有点蒙,白姐,帮我叫一下护士,我的药还没输完呢!”
说着躺上了病床,假装睡觉,李梦媛看了又好气又好笑,摇摇头走了,公司快到报税的时候了,这两天她都在处理这些。
为了王学斌已经耽误一天了,在耽误下去时间就紧张了。
李梦媛走后,病房里只剩白玉洁一个人,王学斌又坐起身,盯着白玉洁看。
白玉洁见他一直看着自己,心一横,大声嚷嚷道:
“别说我,以前我那次对你说不要告诉我妈你都没听过,你这回是报应,不能怨我~”
王学斌叹了口气说道:
“为什么告诉她?我就是营养不良......”
白玉洁又蔫了:
“是李总说的,万一你要是需要做手术的话,必须得有直系亲属签字,我只知道你妈妈的电话,再说了你都晕倒了!”
王学斌无奈地说到:
“我那是......只是没休息好而已!”
白玉洁突然板起脸:
“谁知道,你去跟阿姨说!”
说完又开始呵呵的傻乐呵。
这时,王妈妈推门进来,后边跟着提着吃的的辛瑶。
“笑什么呢?哈喇子都流出来了!”
王妈妈看着白玉洁随口问了一句,身后的辛瑶也皱着眉头看着白玉洁,她也是今天才知道白玉洁竟然认识王学斌的母亲。
白玉洁一把捂住嘴,摇摇头说道:
“没笑什么,没有!”
辛瑶又悄悄打量了她一眼,提着吃的走上前来,把粥和包子放在桌上,拿起扫把收拾起了碎玻璃碴。
王学斌刚想起身,就被辛瑶发现,摁回床上。
“你先吃点东西,一会再让大夫给你看一下!”
王学斌点点头,拿起吃的,一边吃着东西,一边夸张地说道:
“还是我妈了解我,知道我爱吃什么!”
王妈妈似笑非笑的没有说话,一旁扫地的辛瑶脸红了。
“辛瑶,你跟白洁去休息一下,我在这里陪他就好!”
这时,王妈妈发话了,白玉洁也不在意王妈妈的称呼,好似得到圣旨一般,耻高气昂的拽着辛瑶走了出去。
“欸、扫把...”
“快走快走!”
白玉洁欢脱的带着辛瑶跑了,屋里就剩下他们两个。
王学斌吃饭的速度越来越快,不敢抬头。
王妈妈看着王学斌说道:
“怎么样,公司发展有没有什么困难?”
王学斌惊讶的抬起头,他原以为他妈会问他关于自己的经历呢,他的心里还在一直编故事,刚想到开头,还没编完呢。
孙丽敏自一进门时就知道自己儿子身上发生了了不得的事情,网上查到的东西,再结合她从辛瑶那里套的话,很容易就推算出王学斌的经历。
知道他从去年年初开始创立公司,到现在公司每个月进账一千八百万。
而他儿子不仅没有乱花钱,还自己创建了一个慈善基金会,把赚的钱都投入到公益事业中,自豪与骄傲的情绪满满的充斥着她的心怀。
她有一个优秀的儿子。
不仅仅如此,她看到辛瑶在讲述王学斌的事迹时那种崇拜的神情,她能够感受到王学斌身上散发的光辉,也能够感受到他在别人心中的伟岸形象。
她知道王学斌肯定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经历,但是她坚信,自己培养出来的儿子绝对不会让自己失望,这就已经够了。
已经足够了!
第九十二章 老将出山
“公司发展有没有什么困难?”
王学斌摇了摇头说道:
“还好,公司事务相对单一,再加上有人坐镇,没有什么问题!”
“那慈善基金会呢?”
王学斌又摇了摇头。
“没事,这个我自己盯着呢,也没问题!”
“那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的?你原来胖胖的多可爱,瞧你现在,蔫不拉几的!”
王学斌一头黑线:
“不是...你原来可不是这么说的,是你整天嚷嚷着让我减肥的,还什么猪都没我胖,上辈子是猪投胎,这可都是你说过的话,我记性好着呢!”
王妈妈瞥了他一眼。
“我说过么?”
王学斌连忙点头。
“我是你妈!”
王学斌往床上一摊,无话可说了!
虽然王学斌表面很委屈,但他心里挺享受的,也只有在父母面前,他才会真正显露出这种活泼的姿态。
在别处,他是大枭、是军人、是老板、是慈善家,唯独不是宝宝!
在父母面前他的千般手段都使不出来,功夫高到躲不开父母的巴掌,心思硬到编不出一句谎话,他们是他的软肋,也是他的铠甲。
王学斌讨好的说道:
“妈,我这里真没事,我已经好了!”
说着下床小跑两步,还蹦了蹦。
王妈妈知道儿子在逗自己开心,笑了笑。
“欸~笑了笑了,笑了就是没事了,没事咱走吧,医院里待着不舒服,基金会还有一堆事呢。”
王妈妈摇摇头说道:
“工作的事情你不要再管了,你得休息一段时间,等你什么时间修养好了什么时间再工作!”
王学斌皱了皱眉说道:
“不行,慈善基金离不开人!”
王妈妈白了他一眼:
“你妈我不是人?我去帮你盯着!”
王学斌解释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
“你什么都不用说,瞧你这点出息,开公司把自己身体开垮了,你还好意思说?你以为你诸葛亮啊,养那么多人还事必躬亲,玩呢?”
“他们都是学生!”
“你不是学生?你才毕业几年?你一个大专生好意思瞧不起人家一群本科生?”
王学斌无奈道:
“当然不一样,我......我成考拿下来了,我也是本科了...”
“我呸!有什么不一样?有能耐考研去!”
王学斌解释道:
“这是慈善,不是私企国企什么的,你不懂!”
王妈妈双手抱胸,靠坐在凳子上:
“我不懂?你当义工的地方,那一个我没去过?我要是没去过怎么可能放心让你去?”
王学斌一听愣了,随即有气无力的说道:
“你不是还要旅游么?”
王妈妈松开手,站起身走过来,食指抵着他脑袋一推。
“你都这样了我怎么旅游?你以为你妈心多大呢?”
王学斌想了半天,终于妥协道:
“唉~那我随后跟李梦媛交代一下,公司的事情暂时是她在管理,底下的人有个叫郭玉婷是我准备培养当副总的。
到时候李梦媛负责外联,郭玉婷负责公司内务。
对了,李梦媛是我拐来的,得顺着她点。
出纳是小白管着呢,随后我让辛瑶跟你一起走,公司的事情她比较了解,记得给她也放个假,她跟我跑了半年了,一直没休息。
公司里的慈善部门,主管叫李昊乾,别看外表挺乐观活泼,内心其实挺敏感的,他心地善良,能力也有,有事你可以交给他做!”
王妈妈哭笑不得的听着:
“你说你公司里的人你这么了解,为什么还能把你累成这样呢?”
王学斌挠挠头没说话。
“你这连你妈都不放心?我闯天下的时候你还在娘胎里呢!”
王学斌又是一头黑线。
王妈妈摇头笑着说道:
“公司不是你这么开的,管理是一门艺术,你还有的学呢!
行了,找个中医大夫看一下,给你开点药调理一下,然后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就不要在操心其他啦,小小年纪操心的命!
你那个助理让她跟着照顾你,这么大人了,自己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还做慈善?”
王学斌抬起头说道:
“先让她帮你吧,帮你理一下基金会的关系,我这里随后再说!”
王妈妈盯着王学斌看了一会,见他一脸纯良,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似的,摇摇头说道:
“你妈今年五十,你爸已经六十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她才不信自己的儿子什么都不知道,爷俩一个德行,粘上毛比猴子精,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小姑娘的心思?
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她也懒得催,婚姻这种事多考虑考虑没坏处,只要不霍霍人家小姑娘就好!
王学斌好像什么都没听明白,笑着说了一句:
“我去交代一下!”
然后便出了门。
辛瑶和白玉洁在大厅里坐着聊,短短一会,两人就已经姐妹相称了,两个人聊得欢的不行,王学斌上前一听,聊的全都是自己的糗事。
“咳嗯!”
白玉洁看见王学斌出来了,连忙站起身来辩解道:
“我没说你坏话,我们聊天呢!”
白玉洁这人一个人的时候其实挺精明的,但一遇到王学斌就不行了,就好像忘带脑子似的。
可能是因为懒,小时候跟王学斌一块玩的时候,总是王学斌出主意,她动手,养成习惯了,造成现在这幅样子,只要一遇到王学斌就会少根弦。
王学斌也习惯了她经常性的犯傻,反正有自己兜底,傻点也没什么。
王学斌没有管白玉洁,看着辛瑶说道:
“正好,帮我办一下出院手续,随后我再去找个中医大夫看看,之后给你放七天假,一个星期后再去公司!”
一旁白玉洁举手插话道:
“那我呢?我放几天?”
王学斌看着白玉洁说道:
“你跟我妈去公司,到时候一切听她安排!”
白玉洁愣了,哭丧着脸没了精神。
在她看来王学斌妈妈比王学斌还要恐怖,是仅次于自己妈妈的存在。
王学斌没有搭理她。
“行了,就这么着吧,有事在给我打电话,联系不着就发信息!”
说完就准备去收拾东西。
“王总,那我......”
辛瑶欲言又止,王学斌回身笑着说道:
“你先帮我母亲把慈善基金会的事理顺,其他的到时候你自己看!”
王学斌没有表态,他对辛瑶说不上喜欢,但是绝不讨厌,到时候先处着看看呗,一切就交给时间吧!
辛瑶好似想通了什么,笑着点点头。
王学斌回到病房,将东西收拾好,坐着车来到市里,找了个大医院彻底检查了一遍身体,拿了一些中药,就与他们分开了。
王学斌的身体情况确实不太好,缺乏休息,营养不良,就连内分泌都有些紊乱,确实需要休养。
而且系统显示内脏潜力掉到了七十一,一朝打到解放前。
王学斌整天作息不规律,再皮实的玩意儿也经不住他这么糟蹋,更何况内脏这个东西本就很娇贵,稍微一不注意就掉数值。
看到这个,他也明白了自己昏迷的原因。
开车时他是看见车前突然窜出个东西,以为是个人,心跳加速,大脑瞬间不受控制的进入子弹时间,可是他的身体太虚了,体内能量跟不上消耗,一下子昏了过去。
怪不得这段时间他一直觉得记性变差了。
要知道原来他的巅峰状态几乎可以达到过目不忘了。
现在的身体处于亚健康状态,消耗跟不上补充,这次只是晕过去了,要是再有下次,他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确实到了该修养的时候了!
王学斌看着手里的中药汤剂,喃喃自语。
“那就休息休息吧,顺便整个新任务玩玩!”
第九十三章 再启程
“娜娜,打开任务!”
权限任务:民以食为天,不是什么人都能自称吃货的。
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美食不负轻,作为一个吃不胖的人,看见美食不想嚼一嚼么?
找到最喜欢吃的东西,并学会它的制作方法!
(任务世界能提供给你的仅仅只有时间,美好的人生终究要自己努力。)
任务奖励视宿主任务提交情况决定。
“吃?”
王学斌不自觉露出微笑,哈喇子自然而然的溢满口腔。
他仔细的看完了任务,觉得有些奇怪。
“吃的我会吃不就得了,我还非得会做?”
娜娜:“只有这样您才能随时吃到自己想吃的东西,不用费心费力的去到处寻找饭店!”
王学斌撇撇嘴摇摇头说道:
“我请个厨师不好么?”
娜娜:“主人,顶级的厨师是您花钱也很难请到的,再说,一个厨师您也没法走哪带哪,只有自己会做才能想吃就吃!”
“扯淡!”
王学斌没有认同系统的说法,但是也没有更改任务,反正做饭也是他的爱好,有机会去学学也挺好,如果任务实在完不成,到时候再说呗。
“嘿嘿,那我就先去尝尝自己喜欢吃食吧!”
王学斌喜欢吃的东西有很多,多到数不清,曾经他因为经济原因和身体原因不能多吃,而现在,两样桎浩全都不见了,他也可以撒了欢的吃了!
西安的香酥牛肉饼,北京的烤鸭,保定的总督豆腐,新疆内蒙的烤肉,东北的锅包肉,山东的九转大肠和油爆双脆,开封灌汤包,洛阳牛肉汤......
陕西,刚刚吃完一肚子蜂蜜凉粽子的王学斌提着一瓶可乐走出饭馆,这段时间他跑遍大江南北,把自己喜欢吃的东西吃了个遍。
只是吃了个遍,够是吃不够的,王学斌也向很多掌勺师傅们请教了菜谱。
当然,让他做是做不出那种味道的,要是有菜谱就能做出顶级美食的话那要厨师干什么?
因为口味不同,所以正儿八经的菜谱调料标注的都是少许,适量。
至于标注几克几克的那都是糊弄新手的,那有什么几克?
一人一味,百人百味,你吃着正好,别人可能就咸了,这种事从来没有一定之规。
每天不是在吃东西就是在吃东西的路上,他的身体也已经恢复一些虽然内脏没有恢复,但是身体状况已经调养过来了,为此他可是吃了两个月的中药。
而且王学斌把功夫也再次捡了起来。
他已经好久没有练功了,一个是没有时间,另一个也确实是用不到,现代社会法治昌明,也找不到让他动手的地方,久而久之就松懈了。
这几个月他闲来无事,再次把功夫捡了起来,毕竟原来功夫不浅,再捡起来也不是难事。
可是让他没想到的是,他的功夫又变了,他在民国世界里总结功夫的时候,创的一门功夫名叫二月拳法,是一门类似截拳道那样的防守反击的功夫。
那时候他正是炸刺的时候,浑身都支愣着,隔阂感强的不行,因此这门功夫是这正合他心意,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么!
再后来他在军事世界里创了一门枪斗术,后来经过他的慢慢改进,真的创造出了一门格斗术,一门杀气及重的格斗术。
每一招都为了杀人性命,所有的攻击点都为了致人死地,还有一些以伤换命的招式,非常酷烈。
但是他这次捡起功夫的时候,这两种功夫都有些不顺手,怎么练怎么觉得不对,然后他就又更改了一番,得出的现在的半月拳。
这次的半月拳煞气收敛许多,没有了硬打硬进,但是杀伤力一点不减,出拳手留三分余地,杀招也藏在了这三分之中,这也是他性格改变导致的。
“哦?江湖客栈?”
王学斌感兴趣的走了进去。
“少侠一位!少侠里边请~”
王学斌看着这个古色古香的客栈,新奇的看着。一位小二打扮的小哥走上前来问道:
“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
王学斌笑着回道:
“住店,来间上房!”
小二哥冲着前台喊道
“天字一号有客一位!”
这时,一位身穿汉服的小姐姐走上前来,把王学斌带到柜台,比着一旁的牌子,笑吟吟的说道:
“请少侠出示路引!”
王学斌一看牌子,写到请出示身份证,顿时明白,掏出自己的身份证,交给她登记。
一天五百六十八,参考他屋里的设施来讲,并不便宜,王学斌在他那里住了一晚就离开了,他那里的饭菜名字很花哨,价格也不便宜,但是味道实在不敢恭维。
而且王学斌想到了更有意思的去处!
“娜娜,中魔世界的标准是什么?”
“中魔世界是指没有完整神话体系或者完整科学体系的世界!”
“什么意思?”
“例如倩女幽魂这种没有完整神话体系的世界就是中魔世界,西游记这样有完整神仙体系的世界就是高魔世界!”
王学斌闻言确认道:
“只要没有完整体系的就是中魔世界么?”
“是的,只要没有完整体系的世界就是中魔世界,没有例外!”
王学斌咧了咧嘴,那就先来个平和的世界试试吧。
......
武侠之于中国,就犹如忍者之于日本,骑士之于欧洲一般,不单单是一种文化题材,更是一种精神。
侠最早出于韩非子一书,其言:“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原为贬义。
而后太史公著有游侠列传,将侠分为四类,分别是布衣之侠、乡曲之侠闾巷之侠、还有匹夫之侠。
后来,侠这一字慢慢变为了褒义。
侠者,非常人所能及,虽然以诺许人,必以节义为本,义非侠不立,侠非义不成。
到了近现代,武侠文化慢慢发展,在金古黄粱温等人手中演至巅峰。
其中金庸更是把侠之一字,提升到了为国为民的层次。
而此次王学斌进入的就是金庸的小说射雕,只不过他为了不败坏兴致,选择了故事发生的十年前。
此时全真教刚开始传教,华山论剑还没有踪影,没有郭靖,没有黄蓉,也没有蒙元入侵。
南宋,距里风波亭一案已过了五十余年,大宋朝还是一派文恬武嬉。
偏安于临安府,好似从未有过靖康之耻。
“快来啊,快来啊,有个外乡人跟醉大虫打起来了!”
华阴县,地处京兆府路华州,此地原属永兴军路华州,靖康之役,宋朝大半个国土都葬送了出去,此地也在其中,这里便成了金国的地界。
“小子,你只要给爷爷跪下磕三个响头,爷爷可以免去你冒犯之罪!”
说话的是华阴县一霸,诨号华阴虎,是个浪荡子,平日里游手好闲,抢男霸女倒是不敢,但是坑蒙拐骗、欺压弱小的事没少干,据传是华阴县的第一高手。
“王学斌,请赐教!”
王学斌双手抱拳,面无表情。
他身穿一身黑色劲装,头上顶着一头秀发,用方巾紧紧束着,长袍的里面还穿着一条裤子。
现代的裤子,有松紧带的那种,他不习惯穿开裆裤,总感觉底下兜风,便从现代弄了一条,上身里边也穿着纯棉的背心,贴身吸汗,舒服。
华阴虎面色一厉,双手张开向他冲过来。
这种格斗术是相扑,宋朝流行的格斗术,与日本相扑有些不同,更像是摔跤,王学斌一路走来见到的不少高手都用的这种格斗术。
王学斌顺着华阴虎的来路,一个铁山靠将他靠出两米,抱着胸口不敢起来了,这力气太大了。
王学斌还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华阴虎,这样的泼皮就是华阴县的第一高手。
这要搁他刚来的时候根本不会相信,但是来了小俩月了,他心里清楚,这应该是真的!
宋朝崇文斥武,所有世家大族都以金榜提名为荣,贫寒人家又供不起习武的,因此就造成了这种情形,一个武侠世界,连个习有内功的都不好找。
不说其他地域,单说大宋一地八千万人口,习有内功的不超过四千人。
金国要更多一些,毕竟少林、全真都在金国治下,但加起来也不超过一万人。
因此,像王学斌这种国术大家已经能够称得上是高手了。
他这次来华山也是听闻此地有异人出没,特地前来探访。
在此之前他已经去过全真教了,他去的时候王真人前往山东传道了,马钰等人一并随行,重阳宫里只有谭处瑞监教。
王学斌想要拜在外门求取一些普通内功。
谭处瑞没有同意,全真教现在还不似鼎盛时期那般广收门徒,连三代弟子都没收全,不收外门弟子,要想学习内功必须加入全真教。
王学斌只能遗憾走人了,他不大认可全真教的戒律。
全真教讲究三教合一,并不似正一教一般戒律松散,全真不能婚娶,不能吃荤腥,这对于王学斌来说有些难以接受。
他虽然不说嗜肉如命,但确实贪嘴,看见好吃的就想尝尝,实在无法保证守戒持静,因此只能说遗憾了。
原本他还想去古墓派碰碰运气,但是想到欺负一个寡居的女人,他实在是做不出这么下作的事。
看着一群围着他打转的玉蜂,他很坦然的离开了,步履轻快间带着一丝狼狈,一点犹豫都没有!
第九十四章 练功
华山,天下第一险山,高耸入云,山路陡峭,寻常百姓鲜有攀越的。
华山流传着很多仙隐异侠的传说,在现世世界里王学斌不敢肯定是否有真正的高人隐居,但是在这个世界里,华山是无法被忽视的。
王学斌收拾完华阴虎,便启程登山了,这时候没有什么缆车,有的只是一条建在悬崖峭壁上的栈道,没有其他的道路。
现在时间还早,华山派还没有踪影,倒是有一些道观,但也大都是一些修身养性的道人居住,没有什么武林高手。
王学斌倒也不是没有收获,起码习得一些吐纳术,也是锻炼脏腑的,效果比民国世界的要强一些,毕竟两个世界文明路线不同,
“小郎君,深山危险,马上天就暗了,莫要再上山了!”
这一日,王学斌又找了一个新的山峰攀爬,天时见晚,身后一个背着米袋的老道士看见他,上前劝他回程。
王学斌扭头一看,一个年约五十的老道士,眉发灰白,但是面容很红润,气色极佳,背着一袋米,但是身上连汗也没有,就这么站在王学斌身后。
王学斌双手抱拳,恭敬一礼。
“老丈,晚生常闻华山有异人,特来求学,不知老丈可有听闻?”
老道士抚了抚胡子,笑着说道:
“小郎君说笑了,老道在这里三十余年,从未见过什么异人,想是百姓们以讹传讹罢了,天色渐晚,郎君还是早些下山吧!”
说完回身几个起落间,不见了踪影,看的王学斌呆愣在原地:
“这...这还不算异人?”
云台观,古称“名堂”,是古代天子巡狩之地。是道家明宿扶摇子真人隐居之地。
初建于晚唐,仁宗年间集建宫观,原本香火昌盛,但是自靖康一役之后,香火就渐渐败落下来,没有了往日的兴盛。
云台观地方不小,但是道人不多,只有四个,最小的也有四十多岁,在这个平均年龄只有三十二到四十岁之间的朝代,绝对是大龄道观了。
这里留下的四个道长都是陈抟老祖的再传弟子,主持是一位姓柳的真人,已经年逾花甲了,道号重中。
他的师弟,也就是王学斌见到的那位道长,姓赵,道号重和,原本是山下的普通村民,平常负责道观的采买工作。
剩下两位是兄弟,都姓陆,原来是官宦人家,父亲和大伯亡故后,他们兄弟也被政敌打压,心灰意冷,来到了这里修道,年长的叫重常,年幼的叫重靖。
“柳真人,晚生是来拜师的!”
丹房内,柳真人盘坐在云床上,看着躬立的王学斌,他已经听说了这位到处求学的后生了,笑着说道:
“善信既然来此便是有缘,若是有意,便住下吧,我派法门虽不轻传,但也不吝啬,若有缘习得一二,那是你的缘法,若是无缘,老道也没有办法!”
王学斌躬身一揖。
“多谢道长,若是无缘,晚辈绝不会强求!”
老道见他眼神清正,神色坦然,知他所言不虚,点点头道:
“我教法门以睡仙功为基,虽是基础,但练到深处也是颇有神异,善信可去藏经阁自行誊抄,修习,若有不明之处,自可寻我来问!”
王学斌又是一揖,退了出去。
藏经阁是重常真人在打扫,王学斌通禀了以后,自行进入其中。
藏经阁青石铺地,正中间是两排矮桌,以供抄经之用,四周全是书架,摆满了各种典籍。
屋里有一股淡淡的墨香味,但也夹杂着一丝霉气,藏书着实不少,道教典籍凡是叫得上名字的这里都有。
单独一个书架摆着希夷真人的著作,不是原本,原本在柳真人那里留存,这里是手抄本,字体娟秀,看着像是一个姑娘抄的。
王学斌看着书架上的书,一本一本全是高深的秘籍,什么睡仙功、胎息诀、观空篇、指玄篇等等。
全都是内功法门,没有一门简单的,起码王学斌看不懂。
最直白的一篇就是睡仙功了,就是教人睡觉的。
王学斌取下了睡仙功,摆在桌上誊抄了一遍,把原本放回书架,拿着誊抄的版本找到了柳真人。
“真人,睡仙功晚辈已然誊抄完毕,不知晚辈该如何修习?”
真人看着王学斌笑着说道:
“这门功夫简单,睡觉就是了!”
“就睡觉?”
柳真人看见王学斌不敢置信的神情点点头说道:
“就是睡觉,睡觉时还要观想太极图!”
说着,柳真人指了指墙上挂着的一幅太极图。
这幅图并不是像后世那种阴阳鱼,而是简单的线条,画了一个圆,首尾没有相连,首粗尾细,没有什么特别。
“你要在心神里观想这一幅图,什么时候通过这个观想出一个阴阳鱼才算入门!”
王学斌看着图,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反身回到了住处。
睡仙功,是一门根据天时轮转而创造的一门导引功法。
一年节气不同,日月盈仄变化不同,阴阳清浊消涨不同,气血流动速度位置就不同。
睡仙功就是扶摇子以此为据,创造的导引术,让人在睡眠之中,通过呼吸引气归元,是一门非常有意思的功夫。
他通篇都是在讲怎么睡觉,什么节气、什么盈仄,用什么样的姿势以及呼吸频率,很直白,但是很繁复。
四季不同可分为四式,蛰龙眠、蟠龙眠、骊龙眠和烛龙眠,每一式有六个动作,对应着各个节气。
初一至十五时要观想太极图圆转不定,清气自外由双手进入体内,十六至三十要观想太极图静止不动,浊气自脚底涌出。
不能有一点差错,但还要放松心神,不存思想,非常麻烦。
王学斌刚开始的时候总是一躺就是一天,还好不会发胖,要不然他又该长成球了。
慢慢的,他找到感觉了,躺在床上的时间渐渐减少了,开始有了活动,每天开始打柴挑水,打扫卫生。
到了后来,王学斌内功入了门,时间更多了,他把采买和做饭的工作也担了下来。
这下道长们都闲了下来,过上了养老的生活,道长们也是闲不下来的人,没了这些工作便找到了新的事情干,就是教导王学斌。
“观澜!我教你的这门扶摇术是道家神功,不是提纵术,不是用跳的,你要炁与神和,观想自己被太极图轻轻托起,要炁行全身,不要在腿上打转!”
王学斌穿着一身道袍,站在一旁闭着眼,耐心观想自己被太极图托起,然后轻轻一跳,一下跃出了三丈远。
王学斌看着自己的成果欣喜不已,却没看见身后的赵重和脸都黑了。
“你又用跳的,你说你怎么又不长记性!要大松大软,用意不用力,真是朽木不可雕也,跟老三老四一个德行!”
一旁看热闹的重常和重靖躺着也中了枪。
王学斌听着二师父的教训也不在意,他知道自己这个二师父是个天才,什么功夫一看就会,压根不用学的。
关键他自己天才也就罢了,他还认为所有人都一样,在他看来简单至极的东西,别人学来也不应该觉得难,于是便有了这种情形。
三师父和四师父也是他教出来的,都是一样的情况,不教学的时候心平气和,一旦教起徒弟,就气急败坏,上火的不行!
“行啦,观澜练功不过一年,能有此般成就已经很了不得了,莫要心急,当心着了外魔!”
柳真人看不下去了,上前劝解了一番。
王学斌并没有真正拜师,他虽然提过,但是柳真人没有同意,因为柳真人看出王学斌并不崇信道教,收了他当学生,取字观澜,但是没有让他皈依。
王学斌也了解自己的情况,他在信仰上是泛信众,也就是进道观拜三清,进寺院拜佛祖,进孔庙拜孔子,进了教堂他也能喊一声哈利路亚的那种。
什么都尊重,但是什么都不信,他只信自己,即使无缘真正的真传他也不后悔,他不会为了这些去欺骗别人。
不信就是不信,这个他是不会去伪装的。
这里的信不是相信,而是信奉。
王学斌相信世界上有道祖、佛祖、上帝或者其他什么神灵,都能穿越了还有什么不信的!
但是相信和信奉是两回事,信奉是依教奉行,要根据那些道祖佛祖的言论去体解,去躬行。
他会学习、会参考、会借鉴,但不会全盘接受,一切都要以自己的意志为主,是我认为如何,而不是神佛认为该如何!
如果失去了自己的意志,走到最后,那将不是‘我’成了仙佛,而是仙佛成了‘我’!
第九十五章 功成下山
内功,又叫导引、吐纳、玄功、内丹功等,起源于黄帝。
现世里,它只是锻炼脏腑的方式,在这里,它演化了不同的智慧,诞生了独特的文明。
内气,是气血在经脉中运转的时候产生的能量,每个人都有,只是一般人没有导气归元的手段,只能任它游走在筋脉各处。
气血强的人气就强,气血弱的人气就弱。
内功的作用就是导气归元,把身体各处的内气引到丹田之中。
在武林之中,秘籍的强弱在于导气归元的效率。
好的功法会游走全身,最大限度引导经脉里的气,将它以最短的时间最小的损耗引导到丹田之中。
差的功法只能引导某些部位的气,例如双腿,双手,或者其他某些地方,无**行全身,利用率低下。
这样造成的结果就是,这些人在某些地方特别擅长,例如什么草上飞、麒麟臂、加藤手,之类的,但无法兼顾。
搜集效率可以决定功法的好坏,但不适用于评价顶级功法。
顶级功法的唯一评价标准就是观想法,有了合适的观想法,一本吐纳功也被萧峰练成了绝世内功。
没有观想法,九阴真经被周芷若练成了速成的邪功。
没有观想法的内功,只能练出内气,作为增加体质的能量。
只有经过观想法的浸染,才能将内气转化为真炁,拥有种种不可思议的威力。
例如九阳神功,练这门功法的时候必须观想九阳在天,普照万物。
内气在观想法的浸染下,慢慢变成了氤氲紫炁,拥有了用之不尽,愈使愈强,百毒不侵,金刚不坏的神威。
炁与气的差别,就是顶级功法的吸引力所在,能够凝真炁的功法就是顶级功法,九阴九阳、北冥无相皆是如此!
王学斌练的是睡仙功,后来又练了观空篇,这两门功法的观想法都是太极图,睡仙功是将一个线条观想成为阴阳鱼。
观空篇是把阴阳鱼观想成太极球,难度成指数上升。
王学斌整整练了三年才略有所成,这还是他用了特殊的法门。
练功也是需要资质的。
资质不是说什么经脉宽敞堵塞之类的屁话。
经脉都是通的,不通的人要么是瘫子,要么是死人。
人体气血时时刻刻在流转,气也时时刻刻在产生,一些用于维持生命运动,多余的一些就自然溢散掉了。
内功就是在利用这些溢散掉的气来练功,气血旺盛的人气就多,气血虚的人气就少。
那些气少的人将将够维持生命运动,自然无法再有多余的气来导气归元了,资质就是这个意思。
气血的来源一个是靠身体的强壮与否,另一个是靠消化吸收来的营卫之气,它的来源就是吃!
而王学斌恰巧就是那种可以自动调节吸收效率的人,因此,他每顿饭都吃的特别多,他修炼所积攒的内气是别人的五倍有余。
幸好采买由他负责,不需要花费道观的钱财,要不然这小小的一个道观恐怕真的会被他给吃穷。
由于采买跑山频繁,他的轻功扶摇术也臻至大成,真炁一运,整个人拔地而起,扶摇直上,如冯虚御风般向前飞渡,一步就能跨越近五丈。
原本近两个时辰才能走完的山路,现在一炷香的时间就能跑完,当然,他内功不及赵师父深厚,无法像他那样连汗都不出。
王学斌每次跑完都会出一身大汗,但他还是乐此不疲,应为这种感觉实在太美妙了!
“唔~观澜,你来此已经三年有余,本门功法你已悉知,日后只需勤学苦练即可,你可以下山了!”
观澜是王学斌的字,柳真人取得,王学斌来的时候十八岁,现在已经二十一了。
在古代,名是不能随便叫的,直呼其名那叫骂人,凡是已满二十周岁的人会加冠,取字,自此之后字才是一个人的称呼。
王学斌刚刚将采买的东西放回库房,还没等洗漱,便听见柳真人这样说道。
王学斌神情一凝,反身跪在地上,抱拳说道:
“师父,不知弟子哪里冒犯,若有行止不当之处,师父直言无碍,弟子一定改过,绝不复做!”
柳真人笑着抚了一把胡子。
“你来此地三年有余,门中可传秘法已然纯熟,无需再此耽搁了,下山去吧!”
“师父,我......”
柳真人一挥手,制止了他的话:
“莫要小儿女姿态,男儿志在四方,困窘一地是什么道理?下山去吧!”
王学斌想下山么?
想!
但是让他就这么扔下四个老人下山闯荡,他做不出来。
“师父,弟子再等等吧,弟子还未曾学过护道之术,万一下山折了性命,那不是枉费了几位师父的苦心教导,折损了师父们的威名!”
王学斌找了个借口推辞到。
这时,赵真人提着一个包裹走了过来。
“护道之术?我们一群文道士,哪里懂什么护道之术?再说不是教了你扶摇术了么?这可是一等一的轻功,打不过还跑不过么?”
王学斌嘴角抽了抽,四个文道士,一个比一个猛,也好意思自称文道士?
“好了!”
柳真人接过包裹递给王学斌说道:
“下山去吧,不要把年华耗在我们几个老翁身上!”
王学斌看着已经收拾好的包裹,默默点点头,没在说什么,行了一个三拜九叩之礼。
柳真人虽然没有将王学斌收入门墙,但是所有典籍全部任他阅览,无论他信不信奉道教。
但凡王学斌不解的,真人全都悉心解答,没有一丝一毫隐瞒。
他们平日皆以师徒相称,这下可算是既有师徒之名,又有师徒之实了!
“师父,弟子下山了,还请师父们多多保重身体,弟子会时常回来拜望的!”
这时陆真人也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本书,书名写着《复斋文集》,递给王学斌。
“家翁曾于宋廷为官,还有一些故旧,你若想要货予帝王家,可将此书递给辛翁,谋一个进身之阶!”
王学斌郑重收下书,中国自古是官本位思想,做官是所有人的追求,陆真人也是在为王学斌考虑,希望他有一个好前程,不要被江湖打杀迷了眼。
“我扶摇一脉乃隐仙派,传于老子,你此行不得泄露法脉传承,尤其是太极图与观空篇,此为门内不传之秘,自行修炼即可,不得外传!”
王学斌点点头表示明白。
四位真人将他送到了山门处,目送着王学斌飘然而下,几个起纵间不见了身影。
“师兄,观空篇乃文始真人传下的秘法,此子未入我门,因何得授此法?”
陆重靖有些疑惑,王学斌虽然诚恳踏实,温良纯善,但是凭什么能得到柳真人的青睐。
要知道柳真人可是火龙真人的大弟子,是隐仙派当代掌门,什么英才没见过,凭什么对一个来历不明的小伙子这么好。
不仅自己亲自教授,而且还让赵真人为他演示真法,让自己和兄长为其讲解精义,这可比对亲儿子还好。
柳真人看着王学斌远去的身影:
“三年前文始真人曾托梦与我,说是有一异人拜山求艺,让我们结个善缘,之后便遇见了此子!”
“文始真人?”
陆重靖真人有些不敢置信,一旁的赵真人和陆重和真人是知道此事的。
“师兄,要我说就该把观澜收入门下,他虽然笨拙了些,但是勤能补拙嘛,说不定我道家还能再添一位真人!”
柳真人听着赵真人的话,无奈的摇了摇头。
“此子无心入教,即使是天尊之言,合他心意的他学,不合他心意的他贬斥,在他眼里,天尊不过是先达罢了,拜入门下?强求不得!”
说完回了丹房,剩下三人看着王学斌离开的方向,惊诧莫名。
他们可是知道王学斌是相信鬼神存在的。
可是信鬼神,又不敬鬼神的人,实在是世间少有!
(ps:上次献祭了一本武侠类的小说,名叫《相见江湖》,结果今天那个沙雕作者跑过来跟我显摆,说他还没有凉,活的还挺滋润,说我献祭不灵,这我就不能忍了!
今天我再献祭一次,希望各位书友保佑我,让我大发神威,争取把其他人的书全奶死,让我写着写着书,发现只剩我一本了,那就巴适巴适惨了!!!)
第九十六章 马户
离开了华山,王学斌赶着一辆车向着临安进发。
此地属于金宋交界,对马匹看的非常严,骑马可不是一件容易事。
宋地缺马,宋朝很多官员、士大夫都在用驴或者骡子当坐骑,至于马,整个华阴县只有一匹,还是个残疾。
而且要想骑马过关得绕好大一段路,还要躲避官兵,非常麻烦,无奈的他只能选择了一个不大潇洒的坐骑,驴。
当然,不单单是驴,还有一架板车。
没办法,大车拉不动。
武侠,白衣飘飘仗剑独行,这是成年人的童话,也是男人的浪漫。
男人是一种有意思的动物,他们很成熟,一个人能撑起一片,承担沉重的责任。
他们也很幼稚,无论年纪多大,心里总藏着一份天真。
让他们现原形的可能是游戏机,也可能玻璃球,要是有冷兵器或者车模之类的,那就没治了。
有时候他们还会和一些动物较劲,一点小事能玩半天,这是属于他们的趣味,永远不会变的趣味。
“我说兄弟,给个哥哥一个面子,我每天可是好草好料喂着呢,咱这样做可是不地道!”
宋金交界,王学斌没有通过正规途径入关,而是走小路,宋朝武备松弛,越境非常容易,不费吹灰之力。
他现在在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界,驿站已经过了,他原本想到下一个驿站在休息,但是驴子不干了,赖在原地怎么也不肯走。
“你走不走?我可告诉你,我最喜欢吃驴肉火烧了,你别不信,我可是有手艺的人!”
驴子打了个响鼻,还翻了个白眼,模样挺人性化。
看的王学斌心里郁闷,突然,他想到了什么,观察了一下四周,除了驴什么都没有。
只见他突然消失,只是瞬间,又出现在原地,手里多了一根鱼竿,鱼线上绑着一根胡萝卜。
王学斌躺在板车上,手轻轻一甩,胡萝卜甩到了驴子面前,驴子看见胡萝卜,开始追逐起来。
“嘿嘿嘿,小样!我还治不了你?”
王学斌见到解决了问题,咧着嘴直乐呵,这就是趣味!
......
“小毛驴,蹄朝西,拖着唐三藏跟着仨徒弟,西天取经上大路,一走就是几万里......”
王学斌爬在板车上,两条腿忽忽悠悠的乱晃,嘴里哼着不知道跑到哪去的小调。
车上别着个鱼竿,鱼线上拴着啃了半拉的胡萝卜,在驴子面前晃荡,驴子在不停的追逐,王学斌时不时的还会动动鱼竿,调一下方向。
王学斌现在练习的是观空篇,行功已经纯熟,行走坐卧都能练习。
练出来的炁有一股空灵的韵味,能够增强体质,放大人的灵感,还在轻功方面有着奇效,无论是速度、高度还是操控性,都有不小的提升。
这门功法有四个境界,这个境界不像小说里讲什么螺旋气钻任督二脉之类的,那不是练功,是修地铁!
练功的层次在于观想法的层次,是意识层面上的升华,所以才会有什么顿悟之说。
观空篇一共四层,第一层就是观想出一个静止的太极球,这一点就劝退了百分之九十九的人了。
阴阳鱼容易观想,因为它是二维平面,但太极球是三维立体的了,需要极强的空间感才能观想出来,王学斌是取了巧的。
他回到现世买了一个太极球,看见了实物,有了概念,依葫芦画瓢才入了门。
慢慢的熟练了,就开始修炼第二层,让太极球顺时针旋转,到了第三层是不规则旋转,最后,要达到说停就停说转就转。
而到了这一层,也有了返观内照的能力,就是能够清晰感觉到体内的炁在经脉之中流转的路径。
炁是受天时、呼吸法、观想法等种种因素影响的。
等到什么时候王学斌能够控制炁的游走路线,由小周天完全进阶到大周天时,他就到达后天的巅峰了。
王学斌现在就一直在不断的试验,通过更改呼吸频率来控制炁的走向,这是一个庞大的工程,别人的经验是无法借鉴的,只能自己来。
“不对不对,这里应该一呼三吸,偏了两条经脉!”
王学斌心里念叨,手里拿起笔本开始记录,用的是铅笔和一个横格本。
都是现代的东西,因为用起来方便,就是价格有点小贵,一根铅笔三千,一个本子五千,都是货币限额,花一点少一点。
“呔!来人止步,此地为我二龙寨的地界,若是合吾,请递个门槛,分碗水赶趟,要么留下麦色儿、老铁和条子,如若不然,莫怪兄弟们毛了你拿梁子!”
王学斌听见声音,扔下笔,停下驴子,坐起身来,这一套话他很久没有听见过了。
记得他第一次行走江湖的时候还学过类似的唇点行话,可是没想到,古往今来都是这一套。
虽然黑话各地都不相同,但王学斌用脚都能猜出来,无非就是问是不是同行,要是,财物留一半,不是,就全留下,不给就杀人砍头之类的,到哪都是这一套,没什么新意。
面前七八个瘦的皮包骨头的的劫匪,他们身穿一条麻色的裤子,腰上拿布条绑着,上身**,头发披散,看着脏兮兮的。
他们七个人有三把叉子,还有两把大刀,还有两个人拿的棍子,叉子就是粪叉子,也不知道是不是用过的,看着有点恶心。
王学斌翻身下车,看着这七个劫匪,有些失望,他原以为会碰见什么大枭,能够借机试试身手呢,结果就出来这么几个货色。
王学斌假装害怕道:
“各位大王,晚生身无余财,只有这个一头驴子还值点银子,晚生将他敬献给各位大王,还望各位能放晚生一条生路!”
两个拿刀的土匪对视一眼,一人上前佯装检查驴子,一人绕到王学斌的身后,其他人也围了上来。
王学斌心里一沉,这绝对是老手了,压根没想着留自己的性命,探清虚实,也就不再伪装。
手腕一转,出现了一把合金打造的直刃刀,抬手,脚下八卦一转,一匹白练闪过,身后的人头颅飞起。
王学斌停也不停,炁运全身,一步跨出丈许,身形连转,一阵风声呼啸,又有三人被割了喉。
血液喷涌之间,竟然没有丝毫沾染到他的衣服。
“哎!何苦呢?牵了驴就跑多好,也不至于落个如此下场!”
王学斌虽然没有学任何真炁配套杀伐之术,但是他的功夫也不是吃素的,有了真炁的加成的功夫,威力不可同日而语。
现在他单手能提起五百斤,一把七八斤的合金刀在他手里跟没有分量似的。
有这膀子力气,瞎打都能抡死这几个打劫的。
剩下三人看见王学斌身影闪烁间,杀了四个人,都吓尿了,其中一个机灵的,扔下叉子,不管不顾就要逃跑。
王学斌可没打算留什么后患,他捡了一个叉子,随手一掷,穿透了逃跑那人的胸腹,直接钉在地上。
“饶命...饶命!”
剩下两人软到在地上,武器也忘了扔,除了饶命,什么也说不出口,连看王学斌一眼的勇气都没了。
王学斌没有大意,手持直刃刀,慢慢的走了过去。
那二人听着王学斌的脚步声,一步一颤。
直到王学斌走到他们身边都没有动,一个人已经瘫倒在地上没了动静,另一个也没有反抗的意图,引颈受戮。
王学斌看着眼前这个人不知道怎么评价,也不想去评价,一刀收割了他的性命,那人到死的时候都没敢抬头。
王学斌又看了看瘫倒在地上的人,检查一番,已经吓死了,一个以打家劫舍为生的匪徒被吓死了,听起来就是个笑话,可王学斌笑不出来。
他找了个空旷地界,将尸体一把火烧了,直到大火熄灭他才离开,倒不是在缅怀什么,而是害怕引起森林火灾。
这时候可没有消防员,一旦着火,那就是灾难,想要熄灭,那得看老天爷什么时候下雨!
“唉!”
大火烧完,只剩下一地骨灰,王学斌没有心思给他们入土为安,将刀擦洗一番,又消了消毒,然后又驾着驴车,向着临安走去。
摇摇晃晃中,那个荒腔走板的小调又响起来。
“刚擒住了几个妖,又降住了几个魔,魑魅魍魉怎么它就这么多......”
一路走走停停,途径十七伙盗匪,最大的二十余人,乃是官匪勾结,最少的一人,是个手持短棍的少年,历时三个月,终于走到了他的目的地,临安!
上架感言
终于到了这一天,心中充满着不真实的感觉。
跟小说结缘是在我小时候,那时候流行韩流小说,我姐姐喜欢看,她就买了一些,她看完没看完我不知道,反正我看完了。
情节什么都不记得,就记得字里行间充斥着的颜文字。
之后看的是小白文,也不知是我情感充沛还是怎么的,看小白文能把我看哭,很有意思的回忆。
再后来上了初中,有了手机,开始用手机看,那时候是我最疯狂的时候,只看完本小说,平均三天一部,看了三年。
家里看我老是离不开手机,没有办法,才送我去当的义工,最初是为了让我戒掉小说。
但是没想到,小说没戒掉,当义工也上瘾了,从那以后我每个假期都会去当义工,因为家里有宗教信仰的基础,所以开始常去的地方就是寺院道观这类地方。
在那里的时候我总是去厨房帮忙,手艺越来越好,体型也越来越胖,后来家里就把我赶到别的地方当义工去了!
去的地方越来越多,自己也越长越大,小说还是没戒掉,家里也放弃管束了。
小说套路就那么多,看得多了总会腻歪的,这就是我写小说的初衷。
我想写一部能够取悦自己的小说。
19年初,那时候有了念头,但我毕竟是个拖延症晚期患者,拖拖拉拉的写了两个开头,后来因为工作原因,就把这事情给忘了。
一直到了19年8月,那时候我开始自由职业了,时间相对自由充沛,加上心里的倾诉欲越来越重。
于是我就又重新列了一个大纲,下定决心开始写作。
就是现在大家看到的这一部。
当时列完大纲,写完世界观,然后就磨磨蹭蹭的写,大概写了二十多章。
因为朋友以为自己没工作,给好心好意的介绍了一份,无奈的我又开始了上班生涯,每天忙忙碌碌,小说便又放下了。
直到20年一月份,那时候的我又离职了,拿我在上班期间的工资买了一辆自行车和骑行装备,打算年后骑行绕着中国南北走一圈。
原想着先去无锡看看我姐姐,然后从那里出发,先走遍南方几个城市,每天骑行,停到那里了,就拿出电脑写一写,潇洒得很。
但是没想到,一去就撂那儿了,我又捡起了老本行,当义工!
这部小说也是在那里才真正开始的诞生的。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每天都会码一些字,就算码不出来也会在电脑前坐一坐。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手游不玩了,gtav也放下了,原本不喜欢看电视电影的我每天都会揪着电影一遍一遍的看,思考主角如何介入其中。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评论数据一遍遍的翻,一会儿看一下一会儿看一下。
有时候不自觉的想要解释些什么,但是写完又会全部删掉,因为写的不好没有什么可辩解的。
现在,小说真正完全介入了我的生活,每天一睁眼,就欠着读者们好几千字,这种感觉对于我来说挺享受的。
这本书的成绩真的非常出乎我的意料。
一个纯新人,走到今天这个地步,真的是各位捧了!
我的小说质量我最清楚,并没有那么的优秀,能有今天的成绩全都是各位读者的宽容,能碰到各位是我的荣幸!
好了,闲话不多说,今天中午12点左右开通上架,上架五更,这是我这些天赶出来的存稿。
以后我会尽量保证每天两更,实在不是不愿意多更,而是每天最多也就只能写出这些了,这还得是不卡文的情况下。
因为是新人,太多太多的时间花在查资料上,希望以后素材积累起来以后能再快一些吧,各位见谅了!
新书上架期间,作者在这里求一个首订,听群里的大佬说首订这玩意挺重要的,咱也不知道哪重要,咱也不敢问。
反正就是求一波吧!
(最后,有一位有大爱的作者自愿成为我的垫脚石,他说他写的《人皇少离》可以借给我当献祭品!
我这么善良的人,当然成全他啦,反正凉的不是我,我怕什么?
今天咱们把他献祭了换首订,看看这次能不能成功,要是再不成功的话,回头我就自我献祭一波,不能把他们搞凉,把自己搞热也算是搂回点本,不能干亏本的买卖!)
第九十七章 盛世(1/5求首订)
临安,南宋最大的商业都市,买卖昼夜不绝,大街小巷到处都是卖货郎,三四更天游人初歇,五更天早市便又开始喧闹。
这里是最繁华的城市,也是福利最好的城市,在这里,逢年过节都会施粥施粮,老有所养,幼有所教。
这里也是最开放的城市,时不时的能见到一些穿着长袍的老外,叽里咕噜的说着听不懂的话,还能看到骆驼和白象在街上穿行。
手工艺人随处可见,勾栏瓦舍遍布全城,涌金门外甚至还有一所超过一万平米的酒楼,里面无数的名人字画,古玩珍宝,让人流连忘返。
这里的繁华超乎了王学斌的想象,他身穿一声藏青色劲装,做工非常精细,衣服上绣着云纹,人显得非常精神。
背上背着一个长匣子,分量不轻,但是对他没什么影响,他一边闲逛一边吃着沙团子。
沙团子是一种甜食,油炸糯米团子,撒上红糖,有不同的馅料,他吃的是桃花馅的,有点偏甜,配上冰镇的梅子酿刚刚合适。
夜晚,临安灯火通明,人声依然不减,王学斌包了一艘花船,在湖中荡漾,这艘船是红袖坊的产业。
据说红袖坊里的女子都是家道中落的大户小姐,红袖坊里只做清倌人的生意,红倌人的生意他们不做。
当然,至于是不是真不做,王学斌就没兴趣知道了。
他靠在倚栏,听着耳边咿咿呀呀的小曲,时不时的喝一口茶,心绪久久不能平静。
他是真的没见识过这种场面,现世里的一线城市他不是没去过,但如果要是相提并论的话,他只能说,现代社会除了基础建设好一些,别的真比不上。
这里不像后世,在这里你感觉不到丝毫压力,一切的景象都在告诉你,什么叫温柔乡是英雄冢。
“小娘子,会不会唱别的小曲儿?”
船楼里,一位遮着面纱的姑娘坐在古琴前问道:
“不知郎君想要听些什么?奴家最喜欢柳相公的词,情思意绪说不尽的风情,不如让奴家给郎君唱一首三叠调的寒蝉凄切?”
这位姑娘绣口微张,所说所言皆是吴侬软语,那股子柔情蜜意,仿佛在向你求爱。
王学斌也不是不懂风情的人,他一口饮尽杯中的茶,笑着说道。
“哦?小娘子倒是博学,可柳相公的词太媚,我不喜欢,不知姑娘会不会唱满江红?”
楼中的姑娘愣了愣,随即笑着说道:
“郎君说的哪里话?不知是哪一曲满江红,奴家唱来也就是了。”
王学斌又倒了一杯茶,没有喝,而是倾在了湖水里,湖水被灯火映得通明。
“就是‘天日昭昭,天日昭昭’那一曲,不知小娘子可会弹唱?”
船楼里的姑娘一听,脸色变得通红,怯懦的说道:
“郎...郎君说笑了,这样的曲子,那里是奴家唱的了得......”
王学斌没有为难她,随手扔了十两银子,稳稳地停在了姑娘的琴桌上。
“你走吧!”
那姑娘羞怯不已,拿起银子,乘小船离开了。
银子不是此时的主要货币,此时是铜本位,主用铜钱,但在民间,银子还是很保值的。
一两银子的购买力在三百元左右,而这艘花船一天需要八百两银子,姑娘也是掏过钱的,一位一百五十两,刚刚那十两纯粹是打赏。
王学斌特意找懂行的问过价钱,通常都是打赏五到十两,没有多给,多给就包括别的服务了。
王学斌回到船楼里叫了一桌菜,吃了起来。
菜是他们送的,包含在套餐里,分量不太多,但品类不少,各种鲜咸果脯,冷热拼盘,佐酒的下饭的,码了一桌子。
王学斌看着他们上完菜以后,挥退了侍奉,一个人吃了起来。
这里的菜品口味很清淡,还以花入菜,吃起来清香爽口,滋味微甜,确实别有一番风味!
“博士,再来一桌,分量足一些!”
这里博士并不是学位,而是对于服务生的的称呼,茶饭量酒都称博士。
王学斌吃完又要了一桌,这些东西看着挺精致,但实在是不抗饿,吃完了一点饱腹感都没有,他也不知道是不是骗钱的。
王学斌在花船上一住就是三天。
“牙郎,着一座宅邸怎么作价?”
王学斌一身文人打扮,身边跟着一个满脸为难的牙商,牙商就是古代的中介或经纪公司,他们代理售卖,成交之后收取佣金。
牙行里什么都有卖的,小到柴米油盐,大到衣食住行,因此,王学斌找到他们想要买一处房产。
“官人,您这是为难小的了,这临安府的宅子全都是有主的,不会售卖的!”
王学斌一听,无所谓的问道:
“那劳烦牙郎代我寻找一处房产,大小不限,不用担心钱,少不了你的好处!”
那个牙商,左右打量了一下,引着王学斌来到一个僻静的地方小声说道:
“官人,不是小人不做生意,小的大胆的跟您提一句,临安府的户主没一个是平常人家,全都是高官国戚,您买不到的!”
王学斌一听,惊讶的问道:
“全都是?无一例外?”
牙商解释道:
“城里但凡有售卖房屋的,那些大牙商们会第一时间上门。
那些大牙商们每一个身后都有靠山,谈下以后先找靠山询问是否留下,若是不留,就直接转手给其他牙商,其他牙商也是一样的做法,不会流入百姓手里的!”
王学斌听着直皱眉,这种事他还是头回听说。
“那这些高官的房子就这么空着?”
牙商有些为难,王学斌见此,递了一两银子过去,说道:
“我就是想找个长久的住处,若是为难就算了!”
那牙商看见银子,脸上为难的表情也不见了,大大方方的说道:
“官人,要我说您是读书人,还是用心苦读,去考科举才是正途。
只要能成举人,在此租住就会节省许多,要是成了贡士,住房根本不用掏钱,要是一朝得中进士,还会有人上赶着给您送房送产业的,更不须为此操心!”
王学斌听完大开眼界;
“好家伙,书中自有黄金屋?呵呵!古人诚不我欺呀!”
......
王学斌自离开临安后,四处游逛,一路吃一路玩,一直到了苏州,突然起了兴致,花大价钱买了一大片地,自己建了一座园林。
是参照苏州园林建造的,历时两年,期间他还往现代四大园林跑了好几趟,就为了能够建一个合心意的园子。
“观澜啊,人生在世,读书才是正道!你小小年纪,如此奢靡,建这么大的园子只为自己享受,日后有何颜面去见高堂双亲啊,听本官一句劝,用心读书,有朝一日金榜题名,才是正途!”
说话的是本地知州,王学斌在一旁听着,没有接茬,这个知州眼里都快冒绿光了。
自从王学斌建好这个园子以后,这个知州隔三差五的就往这里跑,还暗示他有办法让王学斌中举,傻子都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呵!此事不劳刘大人操心了,王某无心官场那些蝇营狗苟,做个富家翁挺好,我不惹事,但也不怕事!”
刘大人闻言脸色一僵,也不再逗留,打量了王学斌一眼说道:
“那王大官人就自求多福吧!”
说完扭头就走了,王学斌在身后拱了个手喊道:
“那就恕不远送了!”
刘大人一听,身子顿了顿,冷哼一声,一甩袖子,走的更快了。
刘大人没注意到的是,王学斌拱手用的是凶拜,是右手搭左手,这个刘大人快到头儿了!
第九十八章 朝臣(2/5求首订)
“忠岩,这个王学斌的底细查清楚了没有?”
知州府里,刘大人平静的问到。
刘忠岩是他的管家,跟了他十年了。
“官人,此人身份是平民,并非官宦人家,至于钱财自哪里来,没有查到!”
刘大人若有所思的说道:
“不等了,先试探一番!明日派乡兵围了他的园子,搜捕私藏兵甲的重犯,切记,让那些贼配安分点,胆敢私藏破坏园林者,重责不饶!”
“官人,这...”
刘忠岩有些犹豫
刘大人大手一挥道:
“无妨,宅子是准备敬献给上官的,你只要做事细致点,不要给别人留下把柄就好!”
刘大人贫苦人出身,二十六岁考中进士,一路宦海,当上了知州,他不会为了一座园林大动干戈。
但是在官场之上,你不行贿,上官就不会记住你,他这一次是准备把园林敬献给赵汝愚,以换取一个进身之阶。
至于王学斌,压根不在他考虑范围之内,他都已经提出拿科举名额交换了,王学斌还不答应,他能怎么办?
只能委屈自己,做点脏活了!
王学斌在房顶上静静的看着二人的表演,见到刘忠岩出门了,他翻身下去,轻巧的落在刘忠岩身后,手指重重一点,一股劲道打入他的穴道。
刘忠岩一声没吭,倒在地上,没了气息。
这是王学斌研究出来的点穴术,根据穴道功用推测实验出来的,为此点死了不少人。
目前试出来的只有昏睡穴、死穴、麻穴、还有痛穴,像定身之类的还没有研究出来,可以实验劫匪不多,体质又差,还没试几下就死了。
王学斌托住被点了死穴的刘忠岩,将他藏在花木丛里,拿枝蔓遮掩一番,然后大大方方的进入了书房。
刘大人正准备处理公文,听见声音抬头一看,心里一惊,但是他面色不显,露出一抹笑容说道:
“哦!观澜来了,快坐下!”
说完扭头向着窗外喊到:
“忠彦,去备茶!”
王学斌没有坐下,背着一个匣子,走到刘大人身边说道:
“大人不必费心了,此间只有你我二人!”
刘大人见此,心沉了下去。
“不知观澜来此有何见教?”
王学斌卸下了背上的匣子,将其摆在桌子上,打开。
匣子内有十四柄精钢宝刀,由大刀至小刀,分两层摆放。
上一层摆放着八柄,铭刻着天、地、将、法、智、信、仁、勇,八个字,作为审问之用。
下层则有六柄,用于处决,每把刀上的刻着一行字。
一杀违旨抗命,
二杀干政弄权,
三杀贪赃枉法,
四杀通敌叛国,
五杀同袍相残。
最后一把刻着:杀身成仁
这是王学斌自己打造的,只是为了收藏,但在杀土匪的时候,一不小心兑换出一把,之后就麻烦了。
他拿着那把孤零零的直刃刀,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后来忍不住了,把一整套全都兑换了出来,之后心里就舒坦多了。
他也决定,自己在这一世就以此为兵器了。
“刘大人,事到如今,你我已无周旋余地了!”
王学斌慢慢的将八柄短刀一字排开,摆在桌子上,然后取出一柄刻有三杀贪赃枉法的刀,然后合上匣子。
这声音惊得刘大人一跳:
“王学斌,你不要自误,我乃朝廷命官,一旦出事,你是逃不过的,只要你肯献上园林,我可以禀报朝廷,为你谋取一个官身,这可是别人求也求不到的好处!”
王学斌摇摇头没有答话,取出一块麻布,沾了点酒精,拿起一把短刀,一擦,然后一把拉住刘大人的手,摁在桌子上,一刀下去,钉了个对穿。
“啊!!!”
刘大人一声嚎叫,凄厉而又悲切。
“饶命,啊...公子饶命啊!我错了...”
刘大人远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坚强,这才第一刀就受不了了。
王学斌又拿起一把刀,擦拭一番,把他右手也钉在桌子。
“额啊~刘忠岩,快来人啊,救命啊......”
发觉了王学斌不会放过他,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赶忙大声求救到。
“刘大人,你是最后一个了,你的管家在前面等着你!”
说着也不再耽搁,一刀封喉,王学斌看着他没了生息,未曾闭上的眼里满是悔恨。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刘大人原是贫民出身,发迹后接纳了一个豪商的投效,从事的是人口买卖的活计,将宋地的人卖到金国去,为此赚了无数的资财。
他以瘦马为贿,当上了苏州知府,而生意也做到了苏州。
王学斌忍了他这么久就是为了不打草惊蛇,将其一网打尽,没想到今天这刘大人正好要算计他,这是撞枪口上了。
宋朝是禁止人口买卖的,奴仆也是雇佣制,以五年为期或十年为期,主家不得随意处置。
当然,法律归法律,执行归执行,人治时代免不了的。
但是作为朝廷官员,带头违法,这样的奇葩真是稀罕。
王学斌把刀擦了一下,消过毒后装回匣子里,自从生过病后,他对自己的身体重视了许多,对个人卫生也重视了许多。
王学斌清理完自己的痕迹,正准备被离开,忽然看见书案上有一张纸条,他看到了纸条上提起的姓名,眉头一皱,将纸条揣进怀里,飞身离开了。
观澜,是王学斌的字,也是这所园林的名字,他原本想起名叫做王家庄,后来被朋友嘲讽了一顿,那个朋友为他起的这个名字。
在王学斌看来,俩名字没有什么差别,是人住的地方,为了名字计较,不值当的,也就妥协了,要知道,他最初一直是管这个园林叫二年庄的。
“黄兄,此行如何呀!”
王学斌躺在一叶扁舟上,舟在水中轻轻飘荡着,看着手里的那章公文,耳边听到一阵破风声,收起纸条,也不起身,直接问到。
黄兄瞥了他一眼,看不惯他疲懒的样子。
“哼!不过插标卖首之辈尔!”
说着,暗运内力,扔过来一本账册。
王学斌信手一截,身子未动,但船却移行了两米,王学斌也不在意,翻开看了看,随手扔了回去。
“这玩意没什么用,从上到下已经烂透了,一本黑账,解决不了问题。”
黄兄闻言皱了皱眉,没有说话,但是却把账本默默地收了起来。
王学斌站起身来,身形微动,飘然来到岸上,拉起他的胳膊向着膳厅走去。
“走走走,吃饭去,今天吃烤肉,我烤的!”
黄兄顺从的跟上,嘴里却又讽刺道:
“你这种人当真是糟蹋了这雅致的园子!”
王学斌听完笑了笑,也不在意。
此人姓黄,名固,字却疾,原籍舟山,祖上是官宦世家,因莫须有之案恶了皇帝,合家被贬至云南,他幼年体弱多病。
后来因为一些奇遇,得到了一些残损的秘籍,这些秘籍虽然残损,但是威力确实不俗,因此习得一身高明的武功。
此次是奉其先父之命,前来参加科举,但他自幼喜好老庄,不喜儒学,连考两榜都未曾中举,一气之下,在贡院墙上写满了批孔的文章,逃离临安。
王学斌二人是在修建园林碰见的,他也对此很感兴趣,于是二人便一起研究,王学斌出钱,黄固出力,合力将园林修建了起来。
一个是古代博学广闻小傲娇,一个是现代经历丰富的小愤青,聊得相当投契。
二人来到膳堂,拿起了下人们穿好的肉串,自己点燃炭火烤了起来。
烤肉的腌料是王学斌从新疆的一个师傅那里学来的,味道鲜香味美,烤出来的肉,汁水丰足,鲜嫩但不失嚼劲。
“黄兄,这段时间我要出去一趟,园子就交给你了!”
黄固眉头一皱,看着王学斌问道:
“观澜兄此去何为?”
王学斌瞥了他一眼说道:
“长辈有些琐事,需要处理一番!”
黄固问道:
“何时动身?”
王学斌答到
“明天!”
“多久?”
“不知道,你就先住着吧,我知道你的为人,一座园林而已,比不上咱俩的交情!”
黄固眉头一皱想要说些什么,被王学斌制止了。
“无需多言,明日我将启程了!”
黄固点点头说道:
“早去早回!”
王学斌笑了笑没再说什么,次日,整理好行囊的王学斌向着黄固招招手,骑着毛驴离开了。
路上,王学斌从怀里又掏出了那张公文。
上边写着追封岳元帅为鄂王,削去秦桧死后所封的申王,改谥“谬丑”,追究秦桧误国之罪。
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可以说是宋朝的最后一次挣扎了,待到元蒙崛起后,宋朝就没有余力了!
他知道自己去也无济于事,但他还是想去看看,再加上三师父提到的稼轩先生也在,哪怕是交流一番也好。
身为华夏苗裔,总归是有那么一些情怀的,这情怀,拿得起,放不下!
第九十九章 男儿到死心如铁(3/5求首订)
“这位官人劳烦通禀一声,在下乃是辛知州故旧,前来拜望的!”
王学斌站在镇江府衙门口,对着府衙的衙役诚恳的说到。
“快滚快滚,不然把你压起来!”
衙役每天当差,这种人见的多了,攀亲戚套近乎的别说故旧,就连自称私生子的都有。
王学斌无奈得很,他还没法衙役撒火,又诚恳地说到:
“这位官人,劳烦你将这本书递于辛知州,告诉辛知州晚辈随后再来拜访!”
说着,将三师父交给他的《复斋文集》递了过去。
这下衙役更火大了,经常有‘才子’自称有治国方略要进献给大人,结果递过去以后是一堆狗屁不通文章。
辛大人可不是个好脾气得主,翻脸都是小事,他还为此挨过板子,此时一见王学斌拿出一本书,顿时抢过书,扔了出去。
王学斌见此,急忙飞身截住文集,仔细翻看了一下,没有损坏,刚想冲着衙役发火,谁想到一抬头,看见衙役躬着身,陪着笑说道:
“对不住,这位公子,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小人这就为您进献文本!”
然后双手举着,准备接过王学斌手里的文集。
王学斌有些费解,一口气不上不下的,憋得难受。
这个世界里,凡是能连得起武功的,无一不是高门大户,反正不是一个衙役惹得起的,万一这位侠士记恨,择机报复他,他连哭都没地方哭去。
王学斌不了解这些,见到衙役陪着笑脸站着,也不好发作,将文集交给衙役,并嘱咐道:
“此乃家师所赠,保管周全些!”
衙役连忙点头,小心的捧着文集进去了。
只是片刻,一位年逾花甲的老人龙行虎步的走了过来,王学斌看着此人,心潮有些澎湃。
辛弃疾,字钟敏,号稼轩居士,南宋将领、官员、豪放派诗人,一生都在为了北伐中原而奔波着,命运多舛却从不放弃,直到临终还在直呼“杀贼!杀贼!”
“陆贤侄何在?”
辛翁的声音很大,听着有一股金戈铁马的气派。
王学斌抱拳躬身行礼道:
“辛大人,晚生苏州王学斌,字观澜,此书乃家师所赠,特意嘱咐晚生将此书交给辛翁!”
这话纯属扯淡,王学斌后来也回道观看过,他们只是问了一句王学斌近况如何,至于书的处置,连提都没提。
辛翁看了看王学斌,一把把他扶起,看着他结实的身子,满意的笑着说道:
“观澜?你师父是大郎还是二郎?”
王学斌又一拱手。
“启禀辛知州...”
辛翁一抬手,说道:
“叫辛公即可,我于你师公相交不浅,与你师父也相识久已!”
说着,拉起王学斌的手进了府衙,一路走还在一路询问他师父的近况!
在听闻两兄弟已然出家修道,他站在原地沉默了,过了半晌他回过神来,感叹道:
“你师公陆子寿是个了不起的人物,他诸子百家皆有涉猎,他们兄弟三人所创三陆之学,有开一派之先河的气象。
当年初次鹅湖之会他们兄弟与元晦兄激辩数日,最后不分高下,各自归去,此后,元晦兄的理学派与子寿兄的心学派便不容水火了,可惜了大郎二郎了!”
王学斌这才知道两位陆真人的身世,原来他们的父亲与叔父就是大名鼎鼎的陆九龄与陆九渊,是心学的创始人。
怪不得王学斌在看复斋文集的时候总有一种熟悉感,感觉书中理论好似在哪里听过。
辛翁说了一会,旋即笑道:
“出家也好,要不是心绪难平,老夫也早出家了!”
王学斌闻言赞叹了一句:
“辛公心系家国,家国未平,您那里放得下心呐?”
辛翁听见王学斌的话,不在意的笑了笑:
“莫要恭维,观澜可有意科举?老夫与元晦还是有些交情的,你可愿到他门下去学习?当今朝廷以理学为重,若是入仕,还是理学一脉顺畅些!”
王学斌知道他说的元晦就是朱熹,理学一脉的圣人,但王学斌对此没有丝毫兴趣,摇了摇头,还不等开口,就听辛翁安慰道:
“你莫要多想,你师父是你师父,你是你,老一辈的恩怨不必揽在自己身上!”
王学斌抬头解释道:
“辛公,晚辈此行实为北伐而来,无意从文!”
辛翁一听,愣了,然后紧紧盯着王学斌问道:
“你是怎么知道要北伐的?”
王学斌一听,得知辛翁怀疑他的身份,便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了过去,上边写着韩相发的讨金檄文,辛翁一看,目眦欲裂。
“天道好还,盖中国有必伸之理,人心助顺,虽匹夫无不报之仇......”
辛翁拽着王学斌问道:
“此文你从哪得来?”
王学斌解释道:
“我从一位平话人那里听到的,抄录下来!”
辛翁紧紧攥着这张纸,好似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咬着牙骂到:
“韩侂胄!韩侂胄!你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原本辛弃疾就不支持此时北伐,此时将帅庸愚,军民怨恨,马政不讲,骑士不熟,拿什么打?
可是韩侂胄为了巩固自己的政治地位,已然等不了了,此篇缴文一出,那是不打也得打了。
打就打吧,但还没等动军,这消息已经传得天下皆闻了,金国此时也定然接到消息,整军备战了,本来就敌我悬殊,奇袭也用不了了,还怎么打?
辛翁叹了一口气,随即振奋精神看着王学斌说道:
“观澜,经此一事,老夫也要为北伐奔波,无暇再顾及其他,不知观澜是何打算,老夫也好安排一番!”
王学斌拱手坚定的说道:
“辛公,晚辈一身武艺还算过得去,特地前来投效的!”
辛翁稀罕的看了看王学斌。
“哦?没想到观澜竟然还是武林高手?”
王学斌笑了笑说道:
“高手不敢当,但晚辈不弱与人!”
辛翁盯着王学斌,笑着说道:
“好!有志气!不知观澜是何打算,是想要领军作战还是坐镇中军?老夫在军中还是有些关系的!”
王学斌坦然说道:
“晚辈不通军务,领军恐怕力有不逮,但一身武艺在,做个斥候还是可以的!”
辛翁紧紧盯着王学斌问道:
“你可知斥候的危险?一场战役,斥候十不存一,而且身为斥候,所有功劳都与你无关,斩首,破阵,斩将、夺旗全都没有斥候的发挥余地!”
王学斌诚恳的点点头。
“晚辈此行不为高官厚禄,只为一腔热血罢了,还望辛公代为引荐一番!”
辛翁看了王学斌良久,默默地点点头,来到书房,写了一封信,扣上印鉴,递给王学斌,说道:
“此信你可交予江州都统制王大节,一切听从主将安排,切忌顶撞上官!”
王学斌收下书信,点了点头示意明白,辛翁见此,拉着王学斌彻夜交流一番,次日一早,便送王学斌离开了。
府衙门口辛翁看着王学斌离去的身影,感叹了一声。
一旁的管家见此问道:
“老爷何故叹气?”
辛翁说道:
“也不知此行安排是对是错!”
管家宽慰道:
“老爷安排,自然是合适的!”
辛翁摇摇头没有再说什么,扭头回府了。
涉及军国大事,他怎么会相信一个持书而来的子侄辈?
所谓独领一军或者坐镇中军都是试探罢了,一个能写出男儿到死心如铁的人,岂会为私情而影响到北伐大业?
王学斌看出了辛翁的疑虑,辛翁也看出了王学斌看出了自己的疑虑。
王学斌心照不宣的选择了离军情最远的职位,辛翁也心照不宣的给他安排了侧面的战场,二人就在心照不宣中完成了交流。
留下的只是一个老人的愧疚。
第一百章 主簿(4/5求首订)
江州都统制王大节此时并不在江州,而是已经起兵蔡州了,王学斌到达时,他们已经整军备战了。
王大节不是文人出身,没有什么弯弯道道。
“王观澜?你来晚了,斥候已经出发了,你也没有合军整训,我不能让你随军行动!”
王学斌有些惊讶:
“怎么这么急?”
王学斌这回可是骑着辛翁送的马来的,快马加鞭十天就赶来了,而他出发的时候刚刚传来动军的消息,现在竟然已经开始进攻了?
要知道古代可不是现代,一个电话全军就集结了,在这里涉及到动员率的问题。
出兵三十万,很可能一万五是周边驻军,一万五火速到达战场,七万兵马还在赶路,十万军马在等粮草,还有十万军马压根不知道要打仗。
所以像这种仅仅十天就已经准备开战的情况极为不合理!
“将军,自朝廷下令至今不过月余,贵军自江州赶至此处,可有休整时间?粮秣可充足,敌我态势可曾分明?”
王大节摇摇头,说道:
“你是辛公的子侄,我不骗你,一切都没有,朝廷催得急,我也是三日前到达此处的,只有两万驻军,其余还在路上,你若是无事,自行归去吧!”
王学斌听完傻了,没见过这么玩的,他深呼一口气,说道:
“将军,不知可有什么能帮上忙的?”
王大节想了想说道:
“你是辛公子侄,不知可通术数之道?”
王学斌点点头说道:
“在下于术数之道还是有些心得的!”
王大节放下心来:
“既如此,你就当我麾下的主簿吧,负责统计粮草!”
王学斌一听皱了皱眉:
“将军,晚生初来乍到,将粮草交由我管理,是不是儿戏了些?”
王大节哈哈大笑:
“贤侄,主簿只为记录,至于粮草管理发放,有转运使负责,你只需记录即可!”
王学斌明白自己误会了,点点头表示明白,随即领了军令,前往赴任。
王大节见王学斌听话,也松了口气,身为辛翁的子侄,他哪敢让王学斌上战场?
就害怕年轻人心高气傲不听人劝,万一出了问题,他如何交代,到时候弄得两头难做人!
还好,这个小郎君还算懂事,回头若是请功,记他一笔也就是了。
王学斌倒是没想那么多,只要他能够和军队长官联系上,他总有办法做一番成绩的。
粮草位于申洲,在战争的后方,这里人群散漫,并没有被战争的气息所感染。
王学斌找到转运使,禀明来意后,随意被分配到一间书房之内,便不再管他,主簿而已,有没有其实都一样,这里的账是算不明白的!
屋子里全都是各样物资名录,桌上有笔墨纸砚,还有一个算盘,以供运算。
王学斌看了看这些,呼了一口气,翻开账册开始一笔一笔计算起来。
......
“烂透了!这tm烂透了!”
王学斌气愤的将算盘摔在墙上,珠子四处飞溅,落得屋里到处都是。
此次动员二十万大军北伐,共分四路出击,蔡州调兵五万人,目前来了两万人,申洲备下了五万人三个月的粮草,应有七万五千石,加上民夫损耗至少应有十万石的库存。
可是王学斌仔细一算发现,足足亏空了五万石,也就是战争还没开始,粮草已经少了一半了!
“呵哈哈哈!赢?怎么赢?”
王学斌靠在椅子上悲哀的看着。
一场决定命运的战争中,不说全体一起努力也就罢了,竟然还有一大半人拖后腿,借此大发财源,实在可悲!
他收起账本,没有在写下去,他也发现了,这个账本没有任何记录的必要,即使他写下来,最后的命运也只是失火烧掉而已,不会有任何人看得到的。
......
“那老板,我有一笔大生意,不知那老板可敢接手?”
那老板是此地的豪商,各行各业都有涉及。
“哦,不知尊驾是?”
王学斌随意的抱了抱拳说道:
“姓吴,名游,字西贝,陇干人!”
“哦,原来是吴大官人,久仰久仰!”
那老板客气的说了一句,因为这个人仅仅为了见他一面,就花了五十贯大钞。
交钞是金国的纸币,一贯、二贯、三贯、五贯、十贯五等,叫大钞,一百文、二百文等,叫小钞,购买力并不算太坚挺。
那老板看着王学斌问道:
“不知大官人想要买些什么?”
王学斌一脸纨绔相:
“嘿,小地方,囤点货,你有什么我要什么!”
那老板见他一副纨绔做派失笑道:
“郎君说笑了!”
王学斌脸色一变,从兜里掏出一沓大钞,全都是一百贯的面额,看起来约有两三万贯,厉声说道:
“那老板这是瞧不起谁呢?谁是郎君?觉得小爷没钱是么!”
说完指着那老板的鼻子说道:
“我可告你,小爷我难得出门办事,不在乎钱,但你的东西必须够数,要是耽误了家里的大事,金宋两国都容不下你!”
那老板一听,脸色变得铁青,冲着伙计喊道:
“送客!”
伙计手一比划,喊道:
“吴公子,请把!”
王学斌没用别人碰,收起大钞,吐了口吐沫,走人了。
那老板见王学斌走了,脸色恢复常态,眯着眼看着王学斌离去的方向,冲伙计说道:
“查查他的落脚点!”
伙计听见这话,凑到那老板耳边说道:
“东家,要不要......”
手上比了一个割喉的手势。
那老板摇摇头道:
“不要坏了主上的大事!”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王学斌一夜未眠,斩杀了三波探子,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长街上留下的斑驳的血迹。
第二日,那老板听着伙计的汇报,心中惊疑不定。
“你是说,咱们的人一个都没回来?”
伙计也心有余悸:
“大人,全都一刀封喉,这个吴大官人一定有江湖中人暗中保护!”
那老板仔细思索了一番说道:
“你亲自回大金,找上官汇报,就说陇干吴家联系到我们了,该如何处置!”
伙计一听点点头,转身离开了,留下那老板仔细思索了一番,下定决心。
“来人,去请吴公子过来,告诉他,我们这里应有尽有,只要他买得起,我们什么都卖!”
陇干吴家乃是将门世家,此次主将吴曦就是出自此处,他不仅仅是北伐的主将,还是被金人策反的二五仔。
没错,北伐主将就是被金国策反的二五仔,再等些时日,此人就会在金人的帮助下宣布自立蜀王,导致此次北伐功败垂成!
一座庄园里,王学斌看着手里的物资名录,嘴里漏出了一抹无奈的笑容。
“呵!观澜兄,你瞒我满的好苦啊!”
王学斌一听声音,笑了起来,小傲娇来了。
“哦,黄兄何出此言啊?”
黄固一脸别扭的翻进庄园,看着王学斌不满的说道:
“你王主簿身为朝廷命官,怎么看得上我小小的邪怪大侠?”
王学斌随手扔下名录,起身迎出门去:
“哈!你黄老邪的大名可比我这主簿强多了!”
没错,黄固就是黄药师,药师是他的号,也是因为自小体弱的缘故,长辈起名取字都是为了期盼健康。
但是他本人不满意,认为只有自己才能改变自己,因此自号药师,自己研究各种医术,不但调理好了自己的病,还学会了一手炼丹手艺。
原本他也想来前线抗金,但是由于王学斌的委托,他只能眼巴巴的看着江湖义士一个个奔赴前线,自己却只能在周边杀杀贪官,委屈得很!
他不是一个人来的,王学斌来信请他帮忙希望他能多带一些人手,他也不认识什么人,只能独自赶来,恰巧在路上遇到了一位功夫不弱的乞丐,相识一番便把他也叫上了。
王学斌看着他身后的乞丐,心里若有所思的问道:
“不知这位仁兄......”
那人一声衣服破破烂烂但洗得很干净,身上挂着一个红色的大葫芦,手里拿着一根竹棒,也是个豪爽的汉子。
黄固介绍到:
“这是丐帮钱老前辈的高徒,人称洪七,钱老前辈也在前线助阵,我们路上相识,听闻你的邀请特意前来助阵!”
王学斌暗道一声‘果然!’然后抱拳道:
“洪兄有礼了,在下王学斌,字观澜,此次想要各位是有件隐秘之事,我独自行事力有不逮,特邀二位前来帮助!”
洪七也拱了拱手说道:
“哪里的话。只要是抗击金国,我义不容辞!”
王学斌又拱了拱手,说道:
“我经辛翁举荐前来此处从军......”
王学斌将自己这段时间的经历坦言相告,二人听得都气愤不已,怒喝连连。
王学斌等他们冷静下来继续说道:
“此次我想卖空他们的物资!”
洪七闻言眉头一皱,问道:
“这是什么意思,这不是助长他金国的实力,他拿了钱再买军械再来打我们么?”
王学斌解释道:
“钱是钱,物资是物资,能换来物资的是钱,换不来的就是一张废纸罢了!”
黄药师猜到了他的目的,问道:
“你有多少钱?”
王学斌带着二人来到库房,打开一看,全是金国大钞:
“要多少有多少,不够我在造,保证比真的还真!”
洪七和黄药师看着这满屋子的大钞目瞪口呆,随即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没想到你王大官人还有如此手艺!”
王学斌笑了笑没有说话,他想试试,试试看自己的钱财能不能影响一场战争。
“洪兄,黄兄,开始吧,我们要买空金国最后一口粮!”
第一百零一章 胜利?(5/5求首订)
“放我进去!将军!将军!咱们的军粮已经不足三日了!”
蔡州,金兵大营,将军完颜禄卟,正在听小曲,突然听见门外在不住吵嚷。
完颜禄卟皱了皱眉问道:
“何事喧哗!”
一名军需官跑进来跪倒在地,颤抖的说道:
“将军,咱们的军粮已经不足三日了!”
完颜禄卟闻言一惊,站起身来大声喊道:
“粮食呢?半月之前还有十万石,现在怎么全没了?你让我三万大军吃什么?”
军需官身子一软,瘫倒在地上:
“将军,城里粮价翻了二十倍,所有人都在往外卖,所有人啊!有您的手令,小的没法拦啊!”
完颜禄卟见此,急忙跑到军需库,原来填满的粮仓现在只剩下孤零零的几垛粮食,其他物资也都已经见底了。
他看着眼前一幕,心中的怒火与恐慌难以自禁。
他急忙来到营帐,擂鼓聚将,不一会,各军将领全都来齐,完颜禄卟眼睛死死的盯着营帐里的众人,咬着牙阴恻恻的说道:
“各位干的好事!真漂亮!都赚了不少吧?”
营帐里的众人都不说话,有的还有些不屑,这半个月完颜禄卟也没少收钱,要不然他怎么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是没想到,口子一开,人都疯了,短短半个月粮仓就已经搬空了。
军需官眼见发不出粮,没有办法,才直接上报将军,要不然,恐怕饿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我也不怕告诉各位,粮,只剩三天的了,要是三天之后兵们没有粮吃,我拿你们祭旗,谁也跑不了!”
说完,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转身离开了。
营帐里有的人意识到了情况的严重性,脸色苍白,还有人没有倒腾过味来,心中满是不屑。
一人惊慌地喊道:
“糟了,没粮了!”
一人满不在乎的说道:
“实在不成咱们买点回来,大伙都出点钱,我第一个,出十万贯!”
“去哪买?”
“粮店啊?”
“粮店要是没有呢?”
“粮店要是没......粮店不会没有的,一定不会的!粮店......粮店就是卖粮食的嘛,怎么会没有呢?一定不会的......”
那人念念叨叨的,像是在强调,又像是在祈祷,所有人,都连忙回去发动各种关系,四处求购粮食,但是,真的买不到了!
“今天支出多少?”
王学斌在庄园里,看着几个少侠再打算盘,不一会,一位少侠走过来说到:
“吴大侠,今日支出八十五万贯,粮价又涨了一成,其他的东西也长了两成不止!”
王学斌听到数字笑了笑:
“没关系,咱们继续,只要他们敢卖,我就敢买,只要他们敢给金国估个价,我就敢把金国买下来!”
“今天有没有什么情报?”
一开始王学斌只跟那老板接触,花钱很大方,无论什么东西都要,而且不还价。
起初那老板也很谨慎,什么事都请示金国,后来慢慢的被钱迷了眼,越来越大胆,越来越猖狂!
粮草、布匹、铁料,到后来军械、火油、铠甲、情报、什么都敢买,等他发觉不对时,他已经回不了头了,他的身家性命全都抵在了王学斌手中。
再后来别的商家眼红,也来接触,王学斌来者不拒,连价钱都不压!
虽然以他们的朴素的经济学思维也发觉了通货膨胀,但是买来的物资转手就能获取更高的价钱,他们没有多余的心思思考这些。
“吴大侠,梁州的粮草已经不足三日了,他们问我们什么时候攻城,到时候可以帮我们骗开城门!”
大伙仰慕的看着王学斌,他们只在话本上见过这等决胜千里之外的人物。
王学斌闻言笑了,笑得很开心,也有些心酸:
“问问他们多少钱,然后把情报递到王将军哪里去!”
这段时间他一直跟王将军保持联系,前线的两万大军现在已经变成四万,这些力量也是王学斌贸易的保障,他为王学斌阻拦下了军事方面的打击。
要知道他们可不仅仅是这里收购,整个前线全都在收购,洪七,黄药师,各自领了一批人,同时发动贸易战,整个前线全部告急。
这种贸易从来都不是和平的,两边的交锋更是激烈,三个月中,不仅仅是军事打击,王学斌还经历了十余次刺杀。
自发保护他的丐帮弟兄已经牺牲了十余人了,没有一个人抱怨,也没有一个人退缩。
还有些江湖义士原本也在抗击金国,听到丐帮的所作所为以后,特地前来帮助,来了以后发觉是王学斌在主持此事,于是所有人都在在他的号令下行动,听命而行。
他们苦金国久已,这一次,他们真切的看到了胜利的希望,他们屈辱太久了,为了胜利,他们可以团结一心,生命早已置之度外。
而且他们现在可不是势单力孤,还有一大批金奸作为带路党,帮助他们挖空这个国家!
蔡州城的夜晚如墨一般漆黑,夜幕之下,还隐约有些喧嚣声,打破夜的寂静。
“快快快,咱们商号若是抢得第一的话,你们一人奖赏两千贯,快点,要是被别的商号抢先了,赏钱就全没了!”
一波一波的商号伙计,争先恐后的像城门跑去,都是为了打开城门,但是又生怕别人抢了先!
城门外,王将军静静戒备着,他收到了王学斌的情报,心中满是感慨。
他没有信心打这场仗的,赶鸭子上架当上了将军,也只是矬子里面拔出来的,因为他好歹镇压过造反,见过血,比那些酒囊饭袋好歹强一些。
他原想着拖上一段时间,然后向朝廷求援,没办法,攻城的兵力还没人家守城的兵力多,没得玩。
可是没想到辛大人派过来的英雄如此神通广大,短短几个月,转换了强弱对比,转换了敌我优势,最重要的是转换了敌我攻防之势。
原本是他攻城,金兵守城,后来变成了他防御,金兵派人来进攻,与其说进攻,不如时候送死,到了现在金兵连进攻都不敢了,龟缩在城里没了动静。
“将军,真的会有人偷开城门么?”
王大节紧紧盯着城门,随口说道:
“不要管真假,小心警戒,不要被打个措手不及!”
作为将军,他必须为将士们负责,哪怕是真的情报,他也要做好防备。
过了不久,城门处传来了一阵厮杀声,听得宋军紧张了起来,慢慢的,厮杀声消弭了,城门慢慢的打开。
王大节见此精神一振,一挥手,命令斥候前去探查,不一会,斥候归来兴奋地禀报说:
“大人,金兵都撤了,是一座空城,厮杀的是几个商贩,为了争夺开城门的功劳而抢夺厮杀,现在已经全部羁押!”
王大节一听,喜不自胜,大声的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好!儿郎们!随我进城!”
士兵们也欢腾起来,整个队伍一派喜气洋洋,攻城略地,这可是大功啊!
“哦!进城啊!杀呀!”
“我们胜了,胜了,打败金人了!”
“什么金人,那叫金狗!”
“对,打败金狗了!”
慢慢的全军都开始喊叫起来,王大节也不在意,志满意得的进了城,城中除了一些贫民和一些商户,其他的人全空了。
官兵进城开始狂欢起来,整个城里都充满了喜悦,喜悦之下还隐隐听得到一些哀鸣,可是,谁在乎呢?
申洲城,王学斌的庄园里也是一片欢腾,大伙纷纷喝酒欢庆,王学斌更是被拱卫在中心,轮番敬酒,害得他饭食没吃多少,却灌了一肚子茶水。
他也非常兴奋,这一次他终于通过自己的努力,改变了一场战争的走向,这是与大势对抗,他有资格站上棋盘了。
“大家不要松懈,我们还不能停歇,要把这个生意扩大到宿州、寿州、唐州等各个地方,要让金国充满我们的奸细!”
“好!我们听吴大侠的,一起把金国挖空!”
大家吃着笑着闹着,洪七一时兴奋,还打起了拳,所有人都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之中。
蔡州府衙,王大节正在写表功的折子,里面没有写王学斌做下的事情,这是他们商量过的结果,毕竟王学斌这个事情做的犯了朝廷的忌讳。
他只能写到王学斌作为麾下主簿,出谋划策,功劳不小。
挥毫泼墨,行云流水,下笔很流畅,这份底稿已经不知在心里琢磨了多久了,可能是他这一生写的文采最好的文章。
写完后,摊开晾在一边,时不时的看两眼,还会不自觉地笑笑。
这时,传令兵来了,他抬眼一看笑着说道:
“哦!你来得正好,将这个折子快马加鞭呈给官家,不得耽搁!”
传令兵急忙说道:
“将军!朝廷有军令!”
王大节一听,起身向着中堂走去,一边走一边问道:
“何人传令?”
传令兵说道:
“是礼部官员!”
王大节脚步一顿,心情有些异样,面色不显,来到了中堂。
一名身穿官服的礼部官员耻高气昂的站在那里,见到王大节到来,也不招呼,径直宣说军令。
“王都统,本官奉枢密院之令,着令尔军即刻前往潭州驻军,节制蜀州!”
王大节一听急了。
“大人,蔡州刚刚拿下,还未建防,金兵再犯,恐难以抵挡啊!”
礼部官员双目一眯。
“王都统,这是官家与枢密院商讨的对敌之策,你依令行事即可!”
王大节双手抱拳,手指掐的发白,低头咬着牙说道:
“大人!此地刚刚攻克,不能让给金人呐!”
礼部官员皱着眉头看着他。
“与你何干?庙算之事自有朝堂贤达,军令既下,难道尔等想要抗命么?”
礼部官员说着,把军令递给了一边的侍从,转身就走,丝毫不在乎王大节的表现。
王大节结果军令,蹒跚的走回了书房,仔细的查验一番,确是军令无误,随即摊坐在椅子上,屈辱的嘶吼着!
他能力是不强,但他也有着拳拳爱国之心,今日之事,实在让他感到屈辱!
他叹了一口气,将请功的折子扔在一旁,拿起纸笔,给给王学斌写了一封信,交给心腹,让他立刻送走。
随即强行抖擞精神,搓了搓有些潮红的脸,大声喊道:
“擂鼓聚将,即日兵发潭州!”
第一百零二章 分别
庄园里,大家都放肆的醉了一场,这段时间大家的弦绷得都很紧,今日难得放松一下,都醉倒了。
王学斌不饮酒,指挥着几个下人帮忙收拾了一番,几个没有喝多的女侠,也帮着照顾了一下喝醉的男人们。
王学斌把他们一个一个送回卧房,嘱咐下人们看顾周全,然后回到书房,正准备总结一下经验教训,然后看看能不能想想办法,扩散到金国全境。
这时,一位下人敲响了王学斌的书房,王学斌收起自己写的东西,起身开门问道:
“怎么还没休息?”
下人将一封信递给王学斌说道:
“官人,王将军的亲信来信了!”
王学斌接过信封,检查了一下,封泥完整,打开一看,信得字迹非常潦草,但也将将能看得清。
“观澜老弟,吴曦自立蜀王,我军即日发兵潭州,军令自枢密院而出,礼部送达,朝廷恐有求和之意,贤弟早做打算!”
王学斌接到这一封信宛如当头一棒,敲得他脑袋发蒙!
“md,应该是二月自立,现在才十月......”
良久,他回过神来,知道事情已无可挽回,必须早做准备。
他返回书房,拿出铅笔和本子,随手乱划拉起来,仔细的考虑接下来的路,坐在书案前,一个又一个的想法提出,反驳,想法慢慢明晰起来。
吴曦原本是应该二月自立的,但是王学斌这里动静闹得太大,金国得知吴家的人花大价钱买了一大批物资,但却迟迟不宣布自立。
金国也急了,整个前线糜烂的越来越厉害,其他几个战场也快陷进去了,吴曦要是再不自立,金国前线就该崩溃了。
于是金国派使者前去逼迫了一把,无奈的吴曦只得在一切都没有准备好的情况下宣布自立。
此时的吴曦就是一个绣花枕头,表面光滑,内里全是稻草,但是宋朝朝廷对这种事太敏感了,迅速调兵驻防,害怕再来个陈桥兵变。
至于金国,没关系,还有个元蒙牵制,一时半会打不进来,大不了再割地赔款罢了,大宋有的是钱!
而两国和谈的结果就是,王学斌即将被暴露在两国视线之下。
原本两国交战,各出手段,无可厚非,但是此时两国谈和,那他们的存在就是双方的眼中钉肉中刺了。
王学斌可是非常了解老赵家窝里横的传统。
如果他们一伙人的头颅作为和谈条件,能让大宋少出几贯钱的话,老赵家绝对会开开心心的斩了他们的头,腌好了送到金国,绝不带半点犹豫的!
一夜未眠,第二天,王学斌让下人把所有人全部叫到了中堂,所有人都还没有从兴奋地余韵中回过味来。
大伙期待的看着王学斌,等着听候下一步的任务,期待着做出更大的成就。
王学斌看着大伙兴奋的表情,没有犹豫,拿出了一份名单,冲着大伙说道:
“各位还记得这个么?”
“记得!”
这是他们签字画押的投名状,每一个人都签过,王学斌带头签的。
“记得就好!”
说着王学斌笑了笑,将他扔进火盆里,其他人奇怪的看着他,只有少数聪明人发觉事情有些不对。
将投名状一把火烧了干净,王学斌拍了拍手说道:
“我们输了,朝廷准备议和,若是再待下去我们都会成为替罪羊,所以趁现在朝廷还未反应过来,各自退去吧!”
“各位与金国交易时所用悉皆假名,名录仅此一份,已然烧毁,不渝有泄露之祸,此行各自安好,多加小心!”
其他人听了都是一惊,犹如一盆冰水浇到了脑门,呆呆地看着王学斌有些不知所措。
王学斌见此又重复了一句:
“各位快快里去吧,日后若是有缘,我请各位一起饮酒吃茶!”
“吴大侠,是不是误会啊,蔡州城不是已经拿下了么?没关系你要是觉得危险,我等自行拿了大钞去做,保证不牵连你!”
王学斌没再说什么,为了激发他们的积极性,他一样是以利益引诱,谁买来的东西谁拿五成,就是因为这样,他才能引得那些老江湖们尽心尽力的去做。
现在他们没钱拿了,自然会怀疑到王学斌头上。
王学斌笑了笑说道:
“各位英雄很有志气嘛,这个庄园我留了七千四百万贯大钞,但有所需,各位皆可自取,但是还是要奉劝各位一句,不要自误!”
那人拱手抱了个拳豪迈的笑道:
“吴大侠放心,我此行就是要跟金国决个不死不休,若是不幸身死,皆是我咎由自取,与人无尤!”
王学斌扬了扬眉,没有说什么,他早就猜到了这一幕,因此他才让所有人都用假名称呼,就是为了防着这一天。
随后他抱了抱拳:
“各位,言尽于此,青山不改,后会有期了!”
说着掏出了库房的钥匙放在桌上,率先走了出去。
黄药师和洪七毫不犹豫的跟了出去,丐帮众人见长老跟出去了,也不再游移,一起跟了出去,信服王学斌的人也跟了在身后纷纷撤退。
将信将疑的人也离开了,但是他们还时时关注着这个庄园,想要观望一下形势。
只剩下一些为利而来的老江湖和本就不太服气王学斌的人留了下来,刚刚带头的那个老江湖又开口了:
“吴大侠胆怯了咱们不怕,不就是金国么?咱们跟他拼了!”
“对,为国为民何惜一死!”
大伙说着漂亮话,进了库房,你一波我一波的开始分配利益。
城外,一处民宿里,王学斌和黄药师、洪七共坐一堂,谈论着眼下的形式:
“王兄弟,按你说这个咱们就做不了了?”
洪七端着一杯酒,看着王学斌问到。
王学斌点点头,说道:
“我们打的贸易战是以军事实力为基础进行的,当初也是有王将军为我们拦下金军的大队人马,我们才能平安无事。
此次金宋谈和,没有了军事力量作为保证,我们没有办法继续行事!”
黄药师此时探究的问道: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些人不可靠,所以才一直嘱咐我们以假名示人?”
王学斌端起茶杯笑着没有说话,洪七皱了皱眉头,随即他想到什么站起身来怒喝道:
“莫不是你王大侠拿那些义士的性命来转移视线?”
“什么义士?剩下的那些蝇营狗苟之辈也配称为义士?”
黄药师听不下去了,顶了一句。
洪七怒目圆睁,大声喝道:
“我丐帮此次牺牲了一十七人,他们哪一个称不上义士?你说!”
“那等贪财之人岂能与我等相提并论?!”
王学斌叹了口气,搁下茶杯解释:
“两位消消火,王某还用不到他们转移视线!”
二人听到王学斌的话都看向了他,王学斌继续解释道:
“这件事情我是主谋,从头到尾都是我在策划,留下的痕迹太多,我是转移不了视线的,留下他们的目的是为了给其他人转移视线!”
洪七闻言眉头一皱,又想说些什么,可是王学斌抬手一拦。
“听我说完!”
“此次事件本为我灵机一动,实属无奈之举,金宋两国眼光皆系我身,我不能躲,你洪兄为丐帮长老,帮众十数万,朝廷不会轻易动你。
黄兄你势单力孤,但用假名示人,也无人会去找你麻烦。
此次行动共有一百三十七人,我需要为大多数人负责,必须得有人来吸引目光,我一个人不够,加上那些利益熏心之辈,方能吸引朝廷目光,保证他们安全!”
洪七讷讷无言,他不喜欢这样,但说不出什么更好的方法,只得坐在凳子上喝闷酒。
黄药师不关心其他人,抬眼看着王学斌问道:
“观澜兄,你是如何打算,莫不是想要去向那宋廷自首?”
一旁喝酒的洪七也把耳朵竖了起来,认真听到。
王学斌闻言差点没笑出声来:
“哈哈,黄兄,你可高看我了,王某虽然算不得什么乱臣贼子,但也不是什么安分守己之辈!”
说着,拍了拍身旁的匣子说道:
“此匣装的乃是我亲自打造的利器,专斩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辈,我此行是为了他开开封!”
黄药师洪七都从王学斌的话里听到了一股肃杀之气,这次的事让王学斌很不痛快,身为一个天蝎座,他不痛快了,怎么会让宋廷痛快?
一起嗨呗!
“正巧,王某的功夫已经臻至后天巅峰了,下一步就是破关进入先天,此次正好借助朝廷之手磨练一番,也算是不浪费朝廷的一番心意。”
黄药师和洪七两人羡慕的看着王学斌,他们二人天赋好,功法也不次,但是观想法拖了后腿,真炁转换效率太慢。
同样是一掌打出,黄药师和洪七只能把青石打碎,但是王学斌一掌打出,是能把青石打成齑粉,威力不可同日而语。
王学斌说完了打算,举起茶杯看着二人说道:
“山水有相逢,我们日后江湖再见了!”
说完一饮而尽,提起行囊,出门跨马扬长而去!
黄药师和洪七目送着王学斌离开,相互对视一眼,也各自离去了,原地只留下了一桌未曾吃完的宴席,飘着丝丝热意,等待着人们的享用。
第一百零三章 种田
宋金开始和谈,金国议和的条件除了割地、岁币、赔款之外还有两个前提,一是韩侂胄的人头,二是吴游等人的人头。
对于把持朝政的韩侂胄来说,其他的条件都好说,唯独他的人头不行,和谈就此僵持了下来。
王学斌听闻此消息后,无所谓的笑了笑,成吧,你找吴游我就给你个吴游。
他化名吴游,一路走,一路杀,斩杀了许多害民之官。
只是害民之官,不是贪官,贪官他实在杀不过来。
他一路从南到北从东到西绕了一个圈,而且他这次没有骑马,而是全凭轻功赶路,就是为了打磨自己的真炁,开发更多的功用。
王学斌身后始终在吊着追兵,若即若离的。
他也会时不时的跟追兵打一场,宣告自己的存在感,不让追兵们放弃,这对于王学斌来说已经成了一场游戏,一场我来跑你来追的游戏。
铅山,王学斌风尘仆仆的赶到了驿站里。
他听闻辛翁被调到临安,晋升枢密院,但是行至铅山,一病不起,这才连忙改道铅山,昼夜兼程向此处赶来。
王学斌推门直接闯了进来,辛翁的管家在一边守候,儿子跪在床头,攥着父亲的手,神情悲恸。
辛翁卧在床上,虚闭着双眼,已然到了弥留之际了,王学斌顾不得客套,急忙上前抢过辛翁的手,不住的传输着真炁。
北伐失败后辛翁身体就一日不如一日了,一生征战,留下了太多旧伤,现在又被朝廷紧急调往临安。
一路奔波耗尽了他最后一丝元气,已然药石无医了。
真炁在辛翁的体内根本无法留存,一经流入,迅速溢散了,留不住他的生命,只能让他在临终时好受一些。
辛翁见到王学斌来临,轻轻拍了拍他的手,他已从王大节那里知道了王学斌的所作所为,虽然叛经离道,但是确实效用不凡。
辛翁已经没有气力说话了,眼睛看着他的儿子,抬起手,儿子明白父亲的意思,连忙取出一幅字,递到父亲手上
辛翁接过字,将他拍到王学斌的手里。
突然脸上升起一股潮红,不知从哪里升起了一股力气,紧紧地攥住他的手,嘶吼道:
“杀敌!北伐!”
王学斌神情严肃,郑重点头道:
“放心,有我!”
辛翁点点头笑了笑,阖然而去,耳边传来一阵悲哭,是辛翁的儿子,王学斌凝着着眉头,手还紧紧的握着辛翁的手,真炁依然不住的灌输着。
慢慢的,真炁空了,王学斌没有放手,压榨内气,渐渐的内气也没了,他不断催动气血,想要再搜刮一些。
最后,力气也没了,气血也不再受他控制,自行奔涌起来。
王学斌终于松开了手,站起身来,身子还打了个晃,一路行来,水米未进,已经饿得不行了。
他看着辛翁,祭奠一番,转身离去了,没有跟其他人交流,马上就会有官府的人来,他在待下去对谁都不好。
王学斌出了门,看了看辛翁的字。
“为国为民!我哪配?”
王学斌看着这四个字,自嘲的笑了笑,此时他虽然气力有些空虚,但是思维却极其活跃,不断反省着自己的所作所为。
这一路杀人盈野,但终究是小打小闹,就像一个孩子受了气,摔摔东西,闹个脾气罢了。
官员?
大宋什么时候缺过官员?
死一个再来一个,根子烂了,不是修修剪剪能解决的了得,必须得来点狠的。
想通了这些,王学斌感觉一片轻松,境界也自然而然的进入先天之境。
后天进入先天需要破关,破关其实就是破观,眼界开阔了,心胸开阔了,境界也就自然而然提升了,很容易,但有些人一辈子也做不到。
王学斌小心的将字收好,消失在人潮中,至此吴游消失,再也没有出现过。
......
苏州观澜苑住着一个远近闻名的大地主,手下的田地不计其数,光佃户就有近千户。
这个财主非常奇怪,不爱声色犬马,不爱附庸风雅,偏爱种地,种的还不是粮麻果蔬,而是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记住,水要浇透,秧要留几片叶子在外面,不要埋实了!”
王学斌一身短衣长裤,蹲着身子指导佃户种田,说完拍拍手站起身来,看着佃户们大声喊道:
“必须按我说的方法种,不许私自行事,倘若被我发现了,就解除契约!”
宋朝佃户和户主只不过是租赁关系,并没有什么强制性。
王学斌买了好多土地,有的是高价买的,有的是强买的,全都租了出去。
他租地的要求只有一个,就是用他提供的种子,按他说的方式耕种。
他出种子、出农具、出方法,种出来的东西他掏钱收购,每个月还给月钱,条件不可谓不优厚。
“老爷,家来客人了!”
说话的是王学斌找的管家,四十些许,姓陈。
陈管家以前也在大户人家当管家,但是后来那家人老爷死了,几个儿子争家产,他作为老爷的管家,是各方的眼中钉,便被赶出来了。
后来王学斌找管家的时候挑中了他,为人很是周到。
“何人来此?”
王学斌好奇的问到,要知道他家里可是好久没有来客人了。
洪七师父过世了,刚当上丐帮帮主,帮中事务繁忙,黄药师四处云游好不潇洒,不知何人会来!
庄园中,一男一女在园林里游览,四处玩赏,一点也不见外。
“阿衡你看,一处花廊也是我所建,待到咱们桃花岛花开之时,定比此处漂亮!”
那少女望着园林景色。
“官人,不知你那兄弟是何等人物?竟有如此雅趣造这么一所园林!”
男人一听冷哼一声:
“不过一俗人尔,若不是我,他王观澜的园林还不知会建成什么模样?”
“欸,背后议论人非,我可听见了啊!”
王学斌走进园林,听见黄药师在少女面前贬低自己,顿时打趣到。
“哈哈,姑娘有礼了!”
王学斌拱手行了个礼,然后看着黄药师问道:
“你邪怪大侠不是四海为家么?怎么近日有闲暇来看我这个俗人?”
黄药师冷哼一声,扭头就要离开,王学斌笑着抓住他的手腕:
“来了不急着走,今天咱们吃牛肉,你们有福了,我这里昨天刚摔死一头牛,还没来得及吃,你是不是听见信儿了?”
黄药师面色不虞,但身体很顺从,跟着王学斌来到膳厅。
一旁的少女捂着嘴笑了笑,也跟了上去。
“这位是?”
王学斌看着少女问到。
黄药师指了指王学斌说道:
“阿衡,这位就是此间主人,俗人王观澜!”
然后准备给王学斌介绍,可王学斌没等介绍,径直说道:
“这就是弟妹吧,我是药师的兄长,以后他若不顺着你,就来找我说,我来帮你揍他,他打不过我!”
阿衡看着二人争来斗去很是有意思,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满是笑意。
二人斗了会嘴,管家带着下人端着菜上来了。
王学斌见此停了嘴:
“来尝尝,我调教的手艺,别的地方吃不到的。”
土豆炖牛肉,杭椒牛柳,西红柿炖牛腩,全都是这个世界没有的东西。
黄药师尝了两口,放下筷子问道:
“王兄,你田里种的都是这些?”
王学斌听见黄药师问话,也放下碗筷说道:
“有的是有的不是,田里种的多为红薯、玉米、土豆之类的可以做主粮的产物,这些东西亩产少则十石,多则八十余石!”
黄药师一听,震惊的站起身来:
“王兄此言当真?”
要知道此时的粮食亩产两石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王学斌点点头肯定的说道:
“只多不少!”
黄药师有些喘不过气来,缓了缓,他坐下身来,说道:
“观澜兄,不知这些可挑田地?”
王学斌摇摇头。
“不挑,耐旱,抗病,抗虫,产量高,明年,我还想让洪兄帮着推广出去,普传天下,让天下再无饥寒之苦!”
黄药师面色一肃,拱手抱拳道:
“王兄此举当真功德无量!”
一旁的阿衡也起身行了一礼。
王学斌摇摇头没有说什么。
对于百姓来讲粮食越多越好,但是对于朝廷来讲就不一定了。
生产力提高了,生产关系就会产生变化,经济基础改变了,上层建筑也要跟着变动,他到要看看朝廷官员有没有能力应对这股大潮!
若是没有,那就接受革命吧!
这股浪潮一旦兴起,可不是那么容易停下的!
“不说这些,黄兄向来潇洒,今日怎么有闲暇来看我这个俗人?有事求我吧!”
王学斌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聊,便岔开了话题,聊到黄药师身上,谁知他竟然一言中的。
“我的事与王兄一比,到显得浅薄了,不知王兄可曾注意到近来江湖中的消息?”
“什么消息?”
“九阴真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