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一章 俄式劝说
道观门口,默诵真言的九叔若有所觉,眉头一皱,放下木剑拂尘,从怀里取出五只法香,用手一抹,法香瞬间燃着,冒出冉冉青烟。
紧接着,他有取出一张符咒,往燃着的法香上紧紧一裹,法香瞬间加速燃烧,变成了三长两短的样子!
看见这个情形,九叔眼中精光一闪,扔掉法香,拿起木剑,迅速跑回院中。
“正是,本人王观澜,有何见教!”
“凭什么!!!”
原本低沉诡异的声音突然变得高亢凄厉起来,贴着王学斌面庞的那张脸也突然变得狰狞狂躁。
厉鬼那臃肿的身躯,开始不住扭动,每一张脸上都漏出癫狂的表情,咬着残碎的牙齿,仿佛要把王学斌给生吞了。
“什么凭什么?”
王学斌的神情虽然依旧冷静淡定,但体内的玄功已经运转到极点了。
在普通人看不到的世界里,王学斌身上氤氲的金光与厉鬼所驱使的鬼气,正无时不刻的发生着碰撞。
单从王学斌身边那一圈极度紊乱的烛光便能看得出,这一人一鬼绝不是在空口闲聊。
突然,厉鬼扭曲了一下身子,面前阿伯的脸迅速后退,转而伸过来的,是两张双目紧闭,神色扭曲的面孔,正是王志恒与程若晖。
于此同时,鬼气肆意张扬之下,原本类似叉烧的香味变得越发的扑鼻诱人起来。
“王生!味道怎么样啊?好不好闻啊!”
面容扭曲的程若晖睁开了双眼,露出诡异的微笑,凑到王学斌耳边,笑吟吟的轻声耳语。
说完,她还对着王学斌的耳朵轻轻的呵了一口气,没有吐气如兰,有的只是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味。
“这就是我们的味道,我们的肉,做成了馅,我们的肺腑做成了汤,我们的肠子,被做成了卤味,我们的骨头,被扔在了臭水沟里!
凭什么!”
厉鬼一边嘶吼着,一边从怀里拽出肺腑肠子,一样一样的拿给王学斌看。
突然,那个王志恒的面孔睁开了双眼,递到王学斌面前,痛苦的哀嚎着。
“凭什么这个烂货不用偿命!
凭什么这个烂货可以死得那么痛快!
凭什么这个烂货可以有人为他收尸!
凭什么这个烂货还有骨灰盒可以用!
我问你凭什么!”
“我怎么知道凭什么?”
看着近在咫尺的厉鬼,王学斌摇了摇头,凭空取出一张符咒,运功点燃,随手掷出。
燃成灰烬的符咒变成一道银光,刹那间击中厉鬼的躯体,将其震退。
王学斌则是借此机会站起身来,双眼漠然的看着厉鬼,沉声说道:
“凭什么?与我何干呢?”
王学斌抬手一拽,拽出一枚白色蜡烛,左手剑指一点,一缕火光点燃蜡烛,随手将其抛在西方的那个缺口上,把厉鬼与自己圈禁在一起。
“冤有头,债有主!你杀死王志恒为报杀身之仇,这本无可厚非,但自你杀死仇人之后仍不罢休,再造杀孽,你有什么理可讲?”
“那个烂货该死!那个贱人也该死!你也该死,你们都该死!!!”
一声咆哮,厉鬼瞬间疯狂,所有的面孔全部飞出,在王学斌身边围成一团,愤恨的撕咬着!
“孽障!”
“还不束手就擒!”
一声暴喝,一身明黄色的九叔跑进院来,先是从腰间取出一瓶符水,淋在一旁被溢散的鬼气袭击的三个累赘身上。
而后用拿起早就画好的符咒,穿在桃木剑上,脚踏罡步,口诵真言。
“太上老君,教我杀鬼,与我神方,上呼玉女,收摄不祥,登山石裂,佩带印章,头戴华盖,足蹑魁罡,左扶六甲,右卫六丁,前有黄神,后有越章,神师杀伐,不避豪强,先杀恶鬼,后斩夜光,何神不伏,何鬼敢当,急急如律令。”
剑指比下,桃木剑立时绽放出璀璨的金光,一剑横削,霎时划破厉鬼的鬼气域场。
“孽障!你若知错,贫道感念上天有好生之德,可以放你一条生路,送你超生!”
“你们...都该死!!!”
一声哀嚎划破苍穹,刚刚被九叔符水浇头的三个累赘,瞬间又被震得昏了过去。
这股声音是直插灵魂的,虽然有九叔提前设下的禁锢鬼怪的法阵阻挡,但三人毕竟没有道行护体,仅仅余波便将三人折磨的死去活来。
“冥顽不灵!”
九叔喝骂一声,跳到三人面前,竖起木剑,手掐诀,口念咒,施法抵挡着鬼气的迸射!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广修亿劫,证吾神通,三界内外,惟道独尊,体有金光,覆映吾身,视之不见,听之不闻,包罗天地,养育群生...”
“观澜!既然他不识好歹,那就动手吧!”
有了金光咒的护持,身穿明黄色法衣的九叔显得更加威武了,可他的这种俄式劝说方法,让正打算劝说厉鬼的王学斌差点倒腾不过气来。
“不是,他...”
“战斗的时候,不要废话!快动手!”
“我...他...好吧...”
自从九叔说对付这个厉鬼,能劝的服就超度,劝不服就灭杀后,王学斌就一直打着腹稿,准备动用三寸不烂之舌,说服鬼怪改过自新。
毕竟,能给机会还是要给个机会的,不然以后连山都不敢爬。
说实话,王学斌已经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了,观世音菩萨赠予他的往生咒他也复习了好几遍。
只等着劝服厉鬼,借机试试往生咒的威力,毕竟也是神祇送的礼物,应该不会是普通货色。
就因为这个,他还特意嘱咐九叔,让九叔把这个厉鬼交给他来对付,九叔从旁指点,为他压阵。
却没想到九叔所谓的劝说就是这个意思,王学斌可是费劲叭嚓的整了一大套正道的光,就等着照耀在厉鬼的大腚上呢,这下好了,全都是白费功夫...
“快动手!战斗之时不要分神!”
九叔手掐剑指,抛出一张符咒,化作银光,击打在了想要攻击王学斌的厉鬼头颅上。
“放心!看我的!”
只见王学斌面容一肃,高举右手。
阵阵电光在王学斌的手掌之间闪烁跳跃。
‘滋滋!噼啪!’
他伸手一攥,狠狠的砸向地面,看似无害的电火花瞬间炸裂,闪烁着银白色光辉的电流迸射四溅,照亮了整间道观。
庭院正中,王学斌宛若九天雷神一般,舞雷弄电,双眼还迸发着耀眼的银色光辉。
“呃...啊啊啊!你们都该死!!!”
“哦?还能出声?看来还得用专业的!”
“天地初生,阴阳始成,推迁二炁,混一成灵,五雷五雷,急会黄宁,氤氲变化,吼电迅霆,闻呼即至,速发阳声,急急如律令!疾!”
‘轰隆隆~’
原本噼啪炸响的离子魔法,立时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银白色的光辉中也染上了道道金芒。
‘轰~~啪~’
“呃啊....”
一声炸响伴随着一声刺耳的哀嚎,原本还有挣扎余力的厉鬼就这样在王学斌手中烟消云散。
“唉...可怜啊!”
“嗯!?”
听到九叔的叹气,王学斌一脸懵逼。
可怜?
谁可怜?
厉鬼么?
刚才怎么不嫌人家可怜?
不是还一直催促自己动手么?
九叔不会得了精神分裂症了吧?
一脸悲哀的九叔收起了桃木剑,长叹一声,摇头说道:
“唉!观澜,你来照顾他们三个,我去为这些冤魂做个超度,出家人有好生之德,不做超度,我心难安!”
“不是...额...好吧!您说了算!”
第二百八十二章 用不了的术法
“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有头者超,无头者生,枪殊刀杀,跳水悬绳,明死暗死,冤曲屈亡...”
九叔取出了早就准备好的死者排位与香炉,摆在了一张台案上,回到门口取回拂尘,端过火盆,放在台案前,点了四支香,拿起符钱,开始超度。
鬼这玩意,是由真灵与灵魂结合而成的,灵魂可以魂飞魄散,但真灵是永远不会消散的。
只是只有真灵没有灵魂的话,下一世没有办法再转生成动物,只能变成植物或者其他有灵性的东西。
因为没有灵魂力量的加持,真灵是无法承载起智慧的重量的。
因此,即使厉鬼已经魂飞魄散,仍旧可以被超度,只不过不会有鬼差什么的前来接引罢了。
看着九叔认真严肃的神态,王学斌无奈的耸了耸肩,事已至此,还能怎么样呢?
反正这个厉鬼也不冤枉,摊上九叔,就算它倒霉罢呗,谁让它滥杀无辜呢?
“来吧,三个伙计,醒醒,这儿不是睡觉的地儿!”
王学斌说着,取出一只大碗,召出一缕泉水,凭空烧热,再与凉水混合,倒入碗中。
“第一次用啊,管不管用我也说不准,你们哥儿三...额...反正就是你们几个多担待!”
王学斌看着昏倒的几人,又看了看自己这碗水,凝眉肃穆,沉声诵道:
“此水不是非凡水,乃是九天玄女娘娘之水,住在昆仑山上,漂流天下,滔滔四海,不晓朝夕,不是江中取来之水,乃是...”
王学斌这回用的是梅山水师的化水法,用的是九天玄女水,具体功效他也说不太清。
没办法,梅山教是福兰一代流传的教派,流传范围并不算广,比不得儒释道三教。
此教派的核心秘术就是化水法,化用种种不同功用的水,治病疗伤,驱邪伏妖,甚至就连打猎砍柴都有相映的水法,颇为神异。
在这个世界里,王学斌的祖上曾经师从梅山水师学习水法,但在曾祖那一辈时断了传承,只有一本简单的法本流传后世。
留下的法本里,所有的水法都是这样没头没尾的,既没有功效,也没有用法,只有咒文与一个孤零零的名字,再就是施术方法。
书里记载的模糊,王学斌自然也学不清楚,像什么封刀止血水、驱鬼扫妖水之类名字直观的还好,名字内容玄乎的,他也把不准脉络。
唯一能确定的,就是对人不会有什么坏处,毕竟小猫小狗小白鼠喝了全都没有问题,没理由人会出毛病嘛!
反正其他的秘术都不对症,用这个方法尝试一下了,管用最好,不管用也没损失!
再说,这不是还有九叔在么,有九叔托底,他心里还是挺踏实的!
“来来来!一人一口,不要抢!”
王学斌伸手一召,几人直挺挺的站了起来,在他们身后,是王学斌用元素魔法整的石架子。
王学斌手并剑指,往碗中一点,碗中的水化为三股水流,缓缓的顺近三人的嘴里。
“你给他们喝的什么啊?”
九叔做完简单的超度,起身走了过来,先是打量了一下三人身后的石架子,紧接着又发现了那三股水流。
“啊?这个?”
王学斌抬头看向九叔,晃了晃手中的碗,解释道:
“这个是我从祖上遗物里翻出来的术法,是梅山教的水法,我化得是九天玄女水,也不知道管不管用!”
“梅山教九天玄女水?”
九叔听到王学斌的话微微一愣,随即摇头笑道:
“管用,当然管用,他们也大半天没喝水了嘛,补充补充水分,怎么会不管用呢?”
“不是,那治病呢?九天玄女水不是治病的么?我看咒文里写着说请什么接骨仙师、止血仙师入水的啊?”
“哈哈哈哈!”
听到王学斌的问题,九叔不由摇头大笑起来。
“观澜,你呀!梅山教与我道教上清茅山一脉不同,你没有落梅山,也就是你没有拜师入教,你的咒术就完全是摆设,一点用都没有的!”
听到这话,王学斌皱起了眉头,好奇的问道:
“可书上咒文写得清清楚楚,怎么施法,怎么用术,跟万邪归正之类的术法书籍没什么两样,怎么会不管用呢?”
听到王学斌着略显幼稚的话,九叔笑着提醒道:
“你仔细想想,我有教过你请神、神打之类的术法么?
要知道,我茅山一脉最强的术法,不是你刚刚用的五雷咒,而是大名鼎鼎的天师咒!”
听闻此言的王学斌不由一怔,略作思索,缓缓的摇了摇头。
“我学了一百一十六种术法,七十一种符法,没有一门是请神神打之类的术法!”
九叔满意的点了点头,微笑说道:
“不是九叔我小气,不舍得教你真传,而是你没有入教,请神之类的法术,外门弟子根本用不了,梅山水法也是一个道理!”
王学斌闻言缓缓点了点头,心中思绪万千,面色却丝毫不露,转头看向一旁被石柱架着的两男一女,好奇问道:
“那该如何救醒他们呢?”
听到王学斌的话,九叔也想到了这三个倒霉蛋,转头笑着说道:
“还是那回事,鬼气浸染,不过时间不长,而且症状轻微,问题不大,最简单的是纯阳血,没有纯阳血的,用驱邪符也行!”
听到九叔的指点,王学斌点了点头,取出三张驱邪符,随手一甩,凭空点燃,向着三人一掷。
只见一道银光射向三人眉心,但三人还是什么动静都没有。
见到这一幕,王学斌不由又转头看向了九叔。
九叔见此也不慌张,接过王学斌手中的大碗,伸手在水里攥了一把,使劲撒向了还在沉睡的三人。
“呀!鬼呀!!!”
一声刺耳的尖叫划破了寂静的夜空,陈法医看见气派十足的九叔,不由分说钻到了他的怀里。
被陈法医尖叫声惊醒的两位阿sir,见九叔怀中已经有人了,便将视线转向了身穿白衣的王学斌,想要投怀送抱。
“走你!”
王学斌一手一个,将两个大老爷们扔出三米远,打了个滚,瘫坐在灯笼下边。
“杀害程律师与王志恒的厉鬼已经被我们搞定了,之后向家属解释的事,就需要你们阿sir背书了!”
迷三倒四的两人听到了王学斌的话,缓了缓神,这才反应过来。
“鬼...鬼已经...被消灭了?”
看着如同鹌鹑一般胆怯的林sir,王学斌肯定的点了点头。
“打完了,剩下收尾的事情,还要麻烦你们出面,我跟九叔毕竟人微言轻,说话没有什么公信力!”
“放...放心...”
听到鬼怪已经消失了,他们支棱着的心,才放松下来,靠坐在地上,一边大口喘着粗气,一边拍着胸脯保证道:
“区区小事,交给我,保证给您二位办的漂漂亮亮的!”
听到二人的话,王学斌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抬手一扬,熄掉院中所有火光,转头看向脸红的如同猴屁股一般的九叔,笑着打趣道:
“九叔,咱们也先离开吧,长夜漫漫,不必急于一时嘛!”
“这...不是...我...”
“我懂!我懂!先去吃饭,我请客!”
第二百八十三章 夜宵
开车回到九龙时,时间已是半夜,空腹良久的王学斌,找到一处夜宵摊位,打算垫垫肚子,祭一祭自己的五脏庙。
要知道,为了斋戒,他可是两天多没正经吃过东西了。
为了保证封鬼法坛的灵性不被所谓的浊气污染,王学斌可是结结实实的辟了两天的谷,现在已经饿得不行了。
“老板,两只烧鹅,半斤牛腩,一份墨鱼丸,再来份烤生蚝,主食干饭,来大碗的!九叔你要什么?”
九叔接过菜单,仔细的看了看,抬头看着王学斌,随口说道:
“我要一份车仔面就好!”
“不再来点别的?”
“够了,够了!”
“好吧!”
说着,王学斌转头看向富态的老板,大声说道:
“老板,再加一份豪华车仔面,加蛋!”
说完,又把头看向面色惨白的三个人,笑呵呵的问道:
“你们三个想吃什么?别客气,我请!”
三个人坐在座位上,抱着胸,低着头,活脱脱一副被凌辱过的样子,看着可怜极了。
“喂!安心了,事情都过去了!
再者说,你们之前不是还兴致勃勃的讨论厉鬼是什么样子么?
现在得偿心愿啦,一睹厉鬼真容,不是应该高兴么?
要知道,这种事情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看到的!”
听见王学斌的话,三人不好意思的对视了一眼,他们还真没见到厉鬼的样子,只是听到声音,就被吓昏过去了。
一旁的九叔听到这话,也不由看了王学斌一眼,感情这个傻小子还以为厉鬼是个人就能随随便便看到的么?
眼睛能看到东西,是光从物体反射到视网膜,再交由感光细胞感知光线,视锥细胞辨别色彩,经过一系列的理化变化,转化成神经冲动,在由视神经传到大脑,形成视觉感官。
鬼魂,作为一种独特的存在,它压根就不会反射光线,怎么可能被普通人看见?
常人所谓见鬼时看到的鬼怪,其实只是受到鬼气侵袭的影响,在自己脑海中生成的幻象而已,并非真正看到鬼体。
没有特殊天赋的人,是无法真正看到鬼魂的!
就连修道多年的他,想要看见鬼怪,也得利用法器或者作法开天眼。
真要是人人都能看见鬼怪,他们佛道两教早就广传天下了,哪里还会像如今这样式微,想找个传人都这么难!
“好了好了,你们三个毕竟没有修为,虽然有法坛阻隔,但外泄的那点鬼气仍旧不是你们能承受的,昏过去很正常,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看着恨不得将头低到桌子底下的三人,九叔微微摇头,出言宽慰了几句。
“行啦,你们也忙了半天了,想吃点什么?”
看到九叔出言解围,王学斌便没在说什么。
说实话,刚刚打完厉鬼的他现在还有些亢奋,活跃的精神还未完全平复。
毕竟这个厉鬼算不得什么厉害货色,虽然杀了两个人,但还没成气候,与鼎鼎大名的美姨、伽椰子之流,完全不能相提并论。
消灭这只厉鬼,对于王学斌来说充其量算得上是热身,但无论在怎么说,这也是鬼呀。
是他童年里最为恐惧的阴影啊!
是无数次吓得他不敢上厕所,不敢坐电梯,不敢照镜子,不敢走夜路,甚至连睡觉做梦都不得安生的阴影啊!
今日能够直面一只厉鬼,王学斌心中的感慨那可是无法用语言形容的!
从今天起,他可以自豪的大声宣布:我!王学斌!不怕鬼了!
不行,越想越激动,他得叉会儿腰,可把他牛逼坏了!
“观澜?观澜?”
“...嗯?怎么了?”
回过神来的王学斌抬眼一看,只见四人全都紧张的看着自己,九叔正伸手在他眼前摇晃,看样子还想给他脸上来两下。
“咳咳嗯...嘶...哦内什么...我正复盘今天的战斗过程呢,想要看看自己有没有哪里做的不到的,以免下次犯同样的错误!”
九叔不知王学斌心中所想,信以为真,欣慰的笑了笑,点头说道:
“不错!不错!当年我也是被你叔爷骂了一顿之后,才意识到自省的重要性,你初出茅庐就能意识到这一点,着实比我强!”
听着九叔的话,王学斌干咳一声,掩饰了过去,反正他脸皮厚,看不出脸红来。
“欸,对了,你们想吃什么,点好了么?”
三人闻言连忙点头,慌不及的回答道:
“点好了!点好了!我俩一人一碗云吞面,陈小姐要了一碗龟苓膏!”
“龟苓膏?就吃这个?够吃么?”
听到九叔的关心,陈法医腼腆的笑了笑,小声说道:
“人家要减肥的嘛...”
听到陈法医的语气,王学斌眼中精光一闪,默默将菜单举起,挡住脸,只露一双眼睛在外,悄悄的打量着二人。
“哦,这样啊...”
九叔也就是随口一问,他虽然为人老派,但不太爱干涉外人的闲事,只要不是伤天害理,他一般不会太多过问。
对于九叔来说,陈法医是外人,王学斌就是内人了,因此,应付过陈法医之后,他又将头转向了王学斌,开口问道:
“你也做了复盘了,你觉得满分一百分的话,今天的战斗你能给自己打多少分?”
见九叔只是随口一问,便不再搭理自己了,陈法医脸上的笑容一垮,整个人如同被刺破的气球一般,耷拉下来。
要论解剖尸体,她敢自称港岛第一,但要论钓男人,这就是她的知识盲区了。
毕竟,当年她就是因为不善于跟人打交道,不善处理医患关系,这才由医科转到了法医科,毕竟死人不会因为她言语刻薄就去投诉她嘛!
让单身近三十年的她去倒追男人,实在是有点难为她了,她也只能眼巴巴的看着沉稳厚重的凤九与那个小白脸一般的王观澜热火朝天的聊了起来!
“打分么...啧啧...”
将一切看在眼里的王学斌仿若无事的放下菜单,咂么咂么嘴,犹豫说道:
“怎么着也得**十分吧,毕竟从真正动手开始,到消灭厉鬼,我也只用了两三招而已,再加上这是第一次,应该算得上可以了!”
听到王学斌的话,九叔不由笑了,先是点了点头,之后又摇了摇头,轻声笑道:
“要单论战斗的话,你那手用电的招式确实挺不错的,虽然没有阳气加持,但威力也足以让那厉鬼失去反抗能力了...”
看见九叔的表情,王学斌便知道这话还没说完,果然:
“...但是!”
九叔脸色一肃,轻轻敲了敲桌子,看着王学斌,沉声说道:
“...你在战斗时拖沓走神的毛病,绝对是一个致命的问题!
好在这回对付的是一只手上没有多少血腥的厉鬼,要是对阵术法高人,或者陈年老鬼的话,你在战斗中走一下神,恐怕人都没了!”
听到九叔的话,王学斌差点没被口水呛死!
他战斗拖沓?
要不是九叔之前说要劝服超度,他能跟一个素不相识的厉鬼打半天嘴炮?
开玩笑呢!
他看过无数电影的王学斌可从来没有跟真正的敌人废话的习惯,他一直认为在敌人坟头蹦迪比在敌人面前打嘴炮要豪横得多!
“...九叔...这是误会...”
第二百八十四章 夜宵!
“...这才是我犹豫未出手的原因,不是我吹牛,我虽然没有跟鬼做过战,但也是身经百战之辈,这种低级错误我是不会犯的!”
听着王学斌的解释,九叔坐在那里,沉默良久。
“哎~靓仔,你们要的餐,烧鹅、牛腩、鱼丸、生蚝,一碗干饭,还有三碗面,五碗龟苓膏!”
伙计来了,端着一个大大的铁盘子,盘子上放着他们点的夜宵,香气扑鼻,色泽诱人,看得出,这个老板手艺不错。
“...这是我们店里的招牌,叉烧包!是老板送的,您各位可以尝尝,好吃再点!”
“呕~~~”
看见叉烧包的那一刻,对面竖着耳朵听王学斌与九叔聊天的三人,再也压抑不住胃里的呃逆感,一下子吐了出来!
“喂!你们搞咩啊!”
见到这一幕,伙计直接蒙了!
他也不是没见过装作吃坏肚子想要逃单的,但人家都是吃饱喝足在装病,像这样一口没动就吐的,还真是第一次见!
“嘶,我去...”
王学斌自然清楚他们三个为什么吐,别说他们,就连自己都有点恶心。
要知道,刚刚战斗的时候,院子里弥漫的全都是叉烧包的香气,此时一见包子,顿时想起厉鬼从肚子里掏肠子肺腑的场景,让他不由再次打了几个干呕。
“呃...伙计,这里麻烦你收一下,再给我们换个干净地方,拜托了!”
王学斌抽出五百元纸币,塞到伙计手里,屏着呼吸,小声的嘱咐道。
在钞能力的鞭策下,伙计绽放出了前所未有的热情,丝毫不在乎这里浓郁的味道,对着几人笑着说道:
“放心,交给我!保证给你办妥!”
说着,伙计又招来一个同事,二人合力连桌子一同抬到一个干净的地方,又麻利的把椅子给众人摆好。
“几位慢用,有什么需要就叫我,随叫随到!”
“等等!”
听到王学斌的喊声,伙计立马顿住身形,转头期待的看着王学斌,讨好的笑道:
“老板,有什么需要?”
王学斌招了招手,指着桌上摆着的叉烧包说道:
“劳驾,这个,拿走,我们对这个东西比较敏感,见不得!”
伙计抱着叉烧包的笼屉,一脸莫名其妙的就走了,见过不喝酒的,见过不吃海鲜的,这不吃叉烧包的,他还真是第一次见!
“呼!先吃点东西,压压肚子吧!”
说是这么说,但除了王学斌与九叔,其他三人看着这堆东西,是一点胃口都没了。
“观澜,你还记得鬼魂灵魄之流是怎么形成的么?”
一碗车仔面,九叔吃的很快,吃完饭的九叔又想起刚刚王学斌的解释,抱着面汤,意有所指的考教起来。
吃饭比九叔更快的王学斌听到九叔的话,眉头一皱,放下了快乐水,若有所思的回答道:
“鬼魂之属,因执而怨,因怨而厉,因厉而害,祸及众生!”
听到王学斌的回答,九叔微微点了点头,放下汤碗,继续解释道:
“没错,所有的厉鬼,最初都是因为执着而成形的,因为有执着,才会有怨气,因为杀了人,才会有戾气。
所以说,执着是厉鬼诞生的先决条件!
因此,你要明白,鬼的话是不能信的。
凡是能成为鬼的,都是有执念未消的。
对于普通的鬼来讲,执念就是支撑它们存在的根本,所以,只要鬼的执念未消,无论你说什么,它们都是不会改变目的的,能理解么?”
听到九叔的话,王学斌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紧接着,他有开口问道:
“那您之前劝服的意思是?”
九叔闻言不由微微一笑,轻声说道:
“劝服?这还是执念的问题。
有执念的鬼才会留恋人世间不肯转世投胎,但有的鬼在执念了结以后,会有想要转世投胎的意思,但因为戾气侵袭,不能投胎!
所谓劝服,其实就是看看这个厉鬼的执念有没有了结,肯不肯罢休!
如果肯罢休,那我们就做个法事,消弭它的戾气,送它前往地府等待转世。
但向今天这个厉鬼,它的执念已经蒙昧了它的灵智,别看它跟你有对话,那其实只是它为了杀人残余的本能而已!
为的就是抓住你心灵的弱点,引动你七情六欲,借此杀人。
对于这样的鬼,没有劝服的可能,多留一天都是对普通人的不负责,了解了么?”
“那该如何分辨鬼的执念有没有消散呢?”
九叔闻言微微摇头,沉声回答道:
“不用分辨,凡是动手的,全部都要灭杀掉,只有那些灵智清明,性情和缓的厉鬼可以考虑超度事宜!”
“喂,九叔啊,这样不会滥杀无辜么?”
一旁搅着云吞面,半口没吃的林sir听到九叔的话,连忙提出了自己的异议。
听到这话的九叔,不由白了林sir一眼,摇头无语说道:
“第一,凡是厉鬼,大都是杀过人的,没有什么无辜不无辜的!
第二,降妖抓鬼不是儿戏,激烈交锋时刻,一个晃神的时间,人就死了,哪有那么多时间给你分辨?
再有,抓鬼不像抓贼,贼跑了可以在抓,鬼一旦跑了,再想制住它就难了。
所以,观澜...”
说着,九叔又将头转向了王学斌,严肃的告诫道:
“想要劝服厉鬼为它超度,可以随口问一句,但无论他的回答是什么,都要先制住它再谈别的,如若不然,就有可能落得个身死道消的下场!”
看着九叔严肃的表情,王学斌恳切的点了点头。
“我会小心的!”
九叔这才露出笑容,轻声说道:
“记住就好,你学习能力强,还身兼多门传承,我不担心你的未来,唯独担心的就是你的心性。
善良,怜悯弱小是好事,但人善被人欺也是常事。
我们不能因噎废食,就此泯灭善良天性,但也不能一味地追求纯善,那不是善良,而是愚蠢!”
说到这里,九叔脸色有些涨红,激动的拍着桌子。
王学斌见此连忙端过一杯茶水,双手递给九叔,恭敬说道:
“九叔放心,您的教诲,我会一直铭记在心的!”
过了良久,九叔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看着恭谨的王学斌,欣慰的点了点头。
“那就好,我出来时间也不短了,明日帮你父母做完法事之后,就要回去了。
今后你有事不明白,或者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时候,可以随时再来找我!”
“九叔你...”
还不等王学斌说完,九叔直接抬手打断,看着王学斌,笑着说道:
“不必劝我,两地离得又不远,你也可以随时来看我嘛!”
“...好吧!”
看着九叔坚定的神情,王学斌知趣的没有在劝,依九叔的能耐,他要想出山,绝对用不着王学斌来扶持。
九叔有一手降妖抓鬼的本事,天下之大何处去不得?
他执意留在渔村,绝对有王学斌不知道的原因在,找不到这个因的话,说什么都没用。
“那好吧,那就麻烦九叔多费心了!”
九叔闻言微微一笑,端起王学斌刚刚递给他的茶杯,美滋滋的喝了一口,完全没有注意一旁陈法医那哀怨的眼神。
没辙,年近四十还能用纯阳血驱邪的人,你不能指望他能理解一个只见了几面的女人的心思。
没有嫌弃陈法医累赘,就已经是九叔的道德修养高了。
毕竟,像这样好奇心强,性格自我,还眼高手低的女人,对于男人来讲真的很累赘!
第二百八十五章 开墓(二合一)
阴沉的乌云在天际堆叠,仿佛众人的心情一般。
“就这个地方,这里就是为二老买下来的阴宅!”
一行人身穿黑色衣衫,手持雨伞,神色肃穆的来到墓园。
王学斌提着祭奠应用之物走在最前边,九叔与阿莲跟在身后。
来到此处的不止是他们三人,林sir与侯主管等人接到消息后,也一同跟了过来。
因为九叔的关系,几人跟二老的感情也非常不错,经常受到二老的照顾与恩惠,此时知道二老过世,理应前来拜祭一番。
“阿九,今天这个天气,开墓合适么?”
马sir坐着林sir推的轮椅,抬头看着天色,不由有些担心。
五月的香江可不是烟雨江南,在这个临海的大岛屿上,从来没有烟雨空濛一说。
要么是阵雨,要么是暴雨,再不然,就是台风过境了。
看着今天的天气,显然是有暴雨将至,在今天开墓,很难说是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俗话说得好,要想穷,风吹陵,要想富,雨打墓,开棺见水,意在添财,放心,不会有事的!”
九叔虽然这么说,但神情也是颇为谨慎,他查过黄历,过了今天,在等一个吉时起码要五天时间,他实在没有那么多时间耽搁了。
他出来的日子已经不短了,东平沟那里没有他本人坐镇,他放心不下。
“呼!放心,有我在,哪怕天降暴雨,我也能保证不让一滴水进入陵园!”
王学斌看了看天色,脸上也有些慎重,九叔赠予的典籍他都看过,自然不会不知道雷雨天开棺的风险。
但说实话,自从那天离开警局开始,他的心里就升起一丝紧迫感。
他原以为这紧迫感的来源是因为厉鬼,但昨天消灭厉鬼以后,心里的紧迫感仍未消失。
直到刚刚来到陵园他才意识到,原来第六感警示他的,一直都是二老的坟冢。
昨夜他一夜未眠,运用茅山的术法,通宵制备黄符、墨线、糯米、木剑等应对僵尸之物,为的就是防止今天可能要发生的意外。
在他想来,如果发生意外,无外乎就是二老的尸身变成僵尸了。
对于王学斌来讲,僵尸这种有形之物,要比厉鬼这种超常规的敌人好对付的多。
起码武功魔法都能派的上用场,不至于像厉鬼一般,所有熟练的手段威力都会大打折扣。
“观澜,你是长子,你来上第一炷香!”
九叔手持罗盘,皱着眉头观察半晌,取出一盒法香,摆在了早就准备好的供桌上。
所谓的法香,与平日里供神或者上坟时烧的草香供香完全不同,它是一种威力不浅的法器。
法香是以艾草、老檀、龙涎、金粉等二十二种特殊材料炮制成香粉,再和上鸡冠血,符水化墨,惊蛰无根水混合成香泥。
经过半年时间密封窖藏,加以陈化,褪去香泥的锐气与躁气,再以手诀捻制成香。
成香后还要在天师神位前供奉百日,赋予灵性,方才成形。
此香一燃,唤神神到,唤鬼鬼来,不仅如此,此香还兼有凝神静心,定魄安魂,助力修行的功效,绝对非同小可。
“是!”
王学斌上前一步,抽出三根法香,正欲点燃,谁料一旁九叔开口制止道:
“等等,二老不是无疾而终,再加一根!”
听到这话,王学斌眉头也皱了起来,转头看向九叔,见他神情坚定,这才又取了一根。
法香与普通香烛不同,除非特殊法事,否则无论是敬神还是敬鬼,都是三根。
要知道,法香阳气极盛,即使窖藏半年磨去了锐气,但一般的鬼神都消受不了这么炽烈的阳气。
昨日九叔在那座荒废的道观点了五根法香,直接唤醒了道观已经被岁月消弭了的气场。
直到他们离开时,那所道观虽然依旧荒芜,但一点都没有了荒山野庙的破败感,反而令人感觉到一种淡淡的威严。
法香威力,就是如此不同凡响。
“...是!”
王学斌又抽出一根法香,凝神静气,挥手燃起火舌,点燃法香,不顾身后众人的惊讶,上前一步躬身一拜。
尽管面前两位老人不是自己的生身父母,但他依然恭敬的拜了下去。
既然他因为缘分成为了二老名义上的子嗣,那就应该尽到应尽的责任。
恭恭敬敬拜了三拜,将法香轻轻插入陶制的香炉中。
祭祀用的香炉也有讲究,金属质地的香炉多用于祭天,祭神佛,陶制香炉多用于祭地,祭鬼,二者形制不同,功用也天差地别。
王学斌面前这尊香炉是王家家传的东西,传承早已超过百年,虽然造型普通,但已颇具灵性。
据说二十年前曾有人出两百万想要购买,被王老豆干脆的拒绝了。
后来,这尊香炉还曾险些失窃,要不是九叔父亲碰巧撞见,香炉早就不知被谁偷走了。
“阿莲!”
见王学斌点燃了法香,九叔一抬手,唤过阿莲。
阿莲见此,连忙从林sir那里接过九叔的包裹,费力的提着走上前去。
“阿叔啊!”
九叔回头一看,俯身打开包裹,将做法所需的笔墨纸刀一一摆放在供桌之上。
又从包袱里取出一个食盒,食盒里装着四碗蒸好的米饭,一瓶高度白酒。
“阿叔,这个米饭是干什么的啊?”
九叔闻言微微抬头,看了好奇的阿莲一眼,一边拿东西,一边解释道:
“人死了之后,身体里残存的活气,统称为殃,一般在人死后第七天,也就是头七的时候,是此人出殃的日子。
但是,阿公阿婆因为身遭横死,体内不仅含着一股生气,还含着一股怨气,那么此时的殃,就变成了殃煞!
**在殃煞的滋养下,会渐渐僵化,变成僵尸,这就是僵尸诞生的原因了。
有了殃煞的尸身,魂灵是无法安息投胎的,他们只能徘徊在黄泉边缘,无法踏上奈何桥。
经年日久,魂灵早已没了精气,我们做法时不仅要考虑尸身对生人的影响,更要考虑对逝者的影响。
我们祛除了尸身的殃煞,但是魂灵却仍旧无力踏上奈何桥,这时,我们就要准备一碗倒头饭,供养魂灵,为他们补充精气,只有这样,他们才有力气转世投胎!”
九叔嘴上说着,手里也不停,两碗米饭合在一起,一扣,其中一碗就这么完整的倒扣在了另一碗米饭上面,形成了一个倒山的形状。
“喏,这就是倒头饭!”
米饭上直挺挺的插了一双筷子,小心的摆在了供桌上,转身又做起了另一碗。
“阿叔啊,阿公阿婆去世才刚刚一个月,也要摆倒头饭啊?”
听到阿莲清脆的声音,九叔不由露出了微笑:
“傻丫头,天上一天,人间一年,人间一天,阴间也是一年,我们这里只过了三十多天,但地下早已过了三十多年了,你说要不要摆?”
看着一副恍然大悟状的阿莲,林sir不由咽了咽口水。
陈法医他不敢惦记了,现在又惦记上了九叔的侄女。
当初他来这里抓捕王学斌时,注意力全在王学斌身上,后来因为马sir的原因,也未曾注意到这个靓女。
直到今天再次见面,他才发现这个女孩是那么的清纯可人,要是早点见到这个姑娘,他早就把九叔当成老爹一样供起来了,哪里会肯跟他们发生冲突?
唉!相见恨晚啊!
“阿叔,那这酒是干什么用的啊?阿公阿婆还喝酒啊?”
阿莲那清脆的声音再次响起,九叔闻言摇头说道:
“这不不是用来喝的,是用来做法事的!”
说着,九叔将三只酒杯下二上一成品字形叠好,接着,将白酒小心倒入上边的酒杯。
高处酒杯满了以后,九叔仍旧不停,酒液从上方的酒杯缓缓溢出,流到了下方的两只酒杯里,直到三只酒杯全部倒满,九叔方才停手。
倒完酒,九叔将酒瓶递给阿莲,沉声说道:
“我要开始作法了,有什么问题等我作完法在问,不要出声,明白没有!”
“明白了,阿叔!”
阿莲一边说着,还一边在嘴上比划了一个拉拉链的手势,动作青春俏皮,看的林sir心里直痒痒。
“嗯...”
九叔看见阿莲的动作,微微点了点头,随即转头看向其他人,立时察觉到林sir的表情,神色一动,臭着脸,上前半步,挡住了他的视线。
“我说你们,听到没有!”
反应过来的林sir也不管九叔刚刚说的是什么,就连忙高声应和到:
“明白了阿叔!”
“你叫我什么!”
听到林sir的称呼,九叔脸色一突,上前两步恶狠狠的盯着林sir。
反应过来的林sir见此一愣,抬头哭丧着脸,看着九叔讨饶道:
“我...我无心的...”
九叔闻言再次瞪了林sir一眼,像这种败坏阿莲名节的事,要不是场合时机不对,他非得揍这个姓林的一顿不可。
“你们呢?听懂没有?”
其他人看见九叔脸色,也不愿触这个霉头,纷纷点头,表示明白。
“观澜,准备作法了!”
王学斌闻言深深的吸了口气,缓缓吐出,稳定心神,沉声说道:
“九叔,我准备好了!”
“好,准备开坛!”
九叔披起法衣,戴起金冠,手持三炷法香,手并剑指,凭空点燃,缓缓吟唱道:
“道由心学,心假香传,香焚玉炉,心存帝前,真灵下盼,仙旆临轩,令臣关告,径达九天。
九天之上,谓之大罗,玉京金阙,云层峨峨,中有天帝,仁慈惠和。至道无敌,降伏众魔...”
九叔口诵香咒,脚踏太乙,陵园之内渐渐刮起微风。
身后众人摄于异象,不由退了几步,唯有王学斌、马sir与侯主管三人见怪不怪,没有丝毫动作。
九叔越是作法,神情就越严肃,到了最后,眉头简直皱成了一团。
“...十号圆满,万德周身,无量度人,拔生死苦。”
咒文诵完,九叔脸黑如墨,但他依旧如峰耸峙,不动身形。
“观澜,头发!”
王学斌明白九叔的意思,从头上剪下一缕头发,小心递给九叔。
九叔接过头发,两指一挫,头发瞬间变成灰烬,紧接着,伸手一抛,发灰丝毫不差的被抛进一个砚台里。
那砚台被三只竖着的筷子交叉架起,里边装着九叔炼制的墨粉。
“疾!”
九叔再次手并剑指,指向了方才倒好的三杯酒。
只见三只酒杯瞬间沸腾,酒液顺着杯子外壁留下,在桌上蔓延,缓缓的攀上了三只竖起来的筷子,浸湿了加入王学斌发灰的墨粉。
九叔手执符笔,召来一张裁好的黄表纸,轻蘸法墨,口诵真诀,凝神落笔。
“一笔天下动,上领三清,下应心灵;
二笔祖师剑,请动阴神,调动阴兵;
三笔凶煞避,何鬼敢见,何煞敢当;
天圆地方,律令九章,吾令下笔,万鬼伏藏...”
胸怀锦绣,笔走龙蛇,风越来越大,但桌上的符咒却丝毫没有被风吹起的意思。
所谓一字千金,一字千斤,符笔一旦落下,从来不是等闲。
“元始安镇,普告万灵,岳渎真官,土地祗灵,左社右稷,不得妄惊,回向正道,内外澄清,各安方位,备守坛庭,太上有命,搜捕邪精,护法神王,保卫诵经,皈依大道,元亨利贞!”
声落!笔停!
一张安土神符就此成形。
“观澜,开墓!”
听到九叔的话,王学斌严肃的点了点头,没有叫其他人帮忙,而是自己上前一步,双手交叠,掌心向前。
“开!”
双掌同时外旋,一阵轰鸣声从陵墓处传来。
伴随着轰鸣声而来的,是砖石搭建的坟墓土石外裂的景象。
那两口金丝楠木质地的棺椁仿佛被一双大手从土里托举出来一般,看的众人目瞪口呆。
众人正关心超出他们认知的盛大景象,但王学斌与九叔却严肃的盯着两具棺椁,心中忍不住的愤怒。
“观澜,你确定你没有记错么!”
“九叔,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可能记错!”
“事情麻烦了...”
王学斌眯起双眼,盯着两具棺椁,咬着牙说道:
“呵!我倒要看看,是谁那么胆大包天,胆敢算计到二老的头上!”
九叔闻言微微摇头,沉声说道:
“滴水不漏,没有丝毫破绽,要不是今日你我叔侄开墓,恐怕还发现不了此事!”
“阿叔啊?怎么了?”
阿莲看见二人的神色,心里胆怯,不由抓住阿叔的袖口,轻轻摇晃起来。
但九叔与王学斌都没有心思去哄她,仍旧皱着眉头,盯着棺椁。
“阿叔,到底怎么了啊?”
豆大的雨点落下,在阿莲的脸上砸出了一道水痕,王学斌扭头一看,没有说话,大手一挥,两尊棺椁瞬间炸裂。
只见两尊棺椁里空空如也,二老的尸骨不翼而飞。
尸体,不见了!
ps:今天整了辆车,明天要带老人去医院拍个片子,老人想回老家,拦不住,明天老人要是恢复情况好的话,可能就要回趟老家,把老人送回去,所以不知道明天能不能按时更新,实在抱歉!(不足二百字,不收费!)
第二百八十六章 盗尸贼
一声炸响,将众人惊了一跳,大家没有注意炸裂的棺椁,而是纷纷上前关心起九叔与王学斌。
“怎么回事...”
“发生什么事了?”
“阿九,是不是你作法事出什么岔子了?”
“九哥,你有没有怎么样?”
众人上前围成一团,陈法医更是担心的看着九叔,上下其手,想要为九叔检查检查身体,毕竟法医也是医嘛!
九叔闻言黑着一张脸,先是推开了陈法医的手,紧接着瞪了说他做法事出岔子的马sir一眼,黑着脸说道:
“棺椁就在那里,你们不会自己看么?”
“啊!!阿公阿婆不见了!!!”
一声尖叫将众人的注意力纷纷吸引过去。
“什么?”
“不会吧!”
“...会不会是弄错了?”
听到这话,王学斌一挥手,将棺材侧面写着二老生卒年份的碎片召了过来。
“一应事项全部都是我亲自处理的,绝对不会有错!”
说着,他将记着名字生卒年份的碎片递给众人,肃穆说道:
“我父母的尸身确实是在这里下的葬,现在凭空消失,必然是有人动了手脚!”
说完,他转头看向九叔,沉声问道:
“九叔,你知不知道有什么样的术法,会需要含有怨气的尸体呢!”
听到王学斌的话,九叔神色一动,略作思索,抬头说道:
“需要含有怨气的尸体的术法不外乎两种,一种需要怨气,一种需要尸体!
需要怨气的应该是炼尸成僵,需要尸身的应该是肉傀儡,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这两种了!”
听到九叔的话,王学斌继续问道:
“那依您看来,哪种可能性比较大呢?”
九叔闻言摇了摇头,抱歉的说道:
“这个问题,我也不知啊,这些年我一直蜗居渔村,对当今术法界不大了解,这两种术法都是当年盛极一时的邪术,哪种都有可能!”
听到九叔的话,王学斌皱起了眉头。
对于这个世界的暗流与脉络,九叔绝对比他要了解的多,要连九叔都猜不到是谁,那就只能靠笨方法找了。
“呼!九叔,麻烦借您罗盘与八卦镜一用!”
九叔闻言看了王学斌一眼,将桌上的罗盘和八卦镜递了过去。
“唉!这里阴气紊乱,显然是有人做过手脚,想要用圆光术,恐怕力有不逮!”
他看出了王学斌的打算,只可惜,这个办法他早就想到了,恐怕行不通。
“呼~没有别的招了,总得试试,万一成了呢?”
九叔说的王学斌自然明白,可除了这个办法,实在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也就是一些特殊的魔法道具在这个世界没法正常使用,如若不然,这也就是一把回溯之沙的事,哪里会向如今这般麻烦。
他先将罗盘摆在桌子上,然后八卦镜镜面朝上,算好天时,对准天干地支,小心叠在罗盘上方。
紧接着,他又伸手召过一块有着尸印的棺材底板,右手成爪,对准印记,一记九阴神爪挥出,抓下了一把木粉,将其均匀的撒在八卦镜上。
做完这一切,他双手小心的托起罗盘,左手托住罗盘底,右手玄空,掐剑诀,在八卦镜上以木粉为纸,画着圆光符印。
“琼轮光辉,全盈不亏,玄景澄彻,神扃启扉,中有高尊,琼冠羽衣,愿降灵气,赴我归期!疾!”
手并剑指,轻轻的敲向镜面,张口猛然一吹,吹散镜面上的木粉。
众人看见他的动作,顿时屏息凝神,等着看他作法的效果。
‘pong!’
一声炸响,八卦镜与罗盘全部炸成碎片,要不是王学斌反应快,施法拦住碎片,在场众人非得破几个相不可。
九叔见王学斌拦下了碎片,将已经激发的金光符掷往天上,看着王学斌,沉声说道:
“看来这个人不仅小心谨慎,毁坏了现场痕迹,还精通我茅山术法,设下了反制的陷阱,此人要么是我茅山人,要么就是我茅山之敌!”
王学斌挥开法器碎片,一脸羞愧的看着九叔,他羞愧倒不是因为被就九叔打脸,而是因为弄坏了九叔的法器。
虽然这两样法器不是什么稀罕物件,但也是九叔蕴养了十来年的宝贝,两样法器如今全都因为他的执拗而遭到损毁,着实令他有些无地自容。
“没事,没事,事关父母,关心则乱而已,区区法器,没什么的...”
九叔看出了王学斌的意思,不由笑着摇头安慰起来。
在他看来,王学斌这份孝心要比区区两件身外之物重要多了,王学斌这般急切的表现,不恰好证明他没看错人么?
要是遇见父母遭难,还因为法器珍贵而瞻前顾后的的人,这才是真正被他所唾弃的人,他挺欣慰,他看中的传人不是这样的小人!
“可是,九叔...”
王学斌在意二老么?
当然在意,身为名义上的子嗣,他继承了二老的人脉关系,自然要承担二老的因果。
他为二老选择风水上佳的陵园,用最好的棺椁发丧,就是因为无法在生前报恩,只能为死亡的二老尽尽心意。
但是,此时他愤怒的缘由并不仅仅是因为二老尸身被盗,更多的也是因为自己被别人当成了猴子耍弄。
从二老下葬到今天还不到半个月时间,尸身就被偷走了,要不是他找来九叔开棺作法,恐怕还会一直被蒙在鼓里。
偷盗尸体的贼子显然没有把王学斌当回事,举止很是猖狂。
“嗨!无妨!”
看到王学斌那歉疚的神情,九叔温言宽慰道:
“你的所作所为也不是无用之功,起码让我抓住了敌人的头绪!”
“哦?”
听到九叔的话,王学斌顾不得抱歉,前跨半步,皱眉问道:
“不知这盗尸贼是什么人,盗取尸体为的是什么?”
九叔闻言长出一口气,将八卦镜碎片一一捡起,拼凑成一个整镜的模样,小心的摆在桌子上。
之后又从坟墓上抓了一把坟头土,在破碎的八卦镜上堆成一个土山模样,小心的将山顶压平。
紧接着,他取过法香,并指点燃,以土为纸,以香为笔,凝神施法,默诵真言。
“云篆太虚,浩劫之初,乍遐乍尔,或沉或浮,五方徘徊,一丈之余,天真皇文,按笔乃书,以演洞章,次书灵符,元始下降,真文诞敷,昭昭其有,冥冥其无!疾!”
篆文写完,九叔扔掉法香,双手并子午诀,猛然下压!
只见法器与土灰瞬间迸散,发出一声闷响。
九叔吐出一口浊气,缓缓抬起了手,原地留下了一层浅浅的土灰,围成了一尊菊花的形状。
emmm,是真正的菊花,九月会开的那种...
一朵盛开的花,花蕊与花瓣栩栩如生,粗略看去,竟然还有种妖异的鲜活感,看的九叔眉头紧皱。
“九叔,这是...”
一旁的王学斌见到这朵菊花,眉头也皱了起来,只因这花让他产生了不好的联想。
不是菊花,而是九菊流法,一门始于在唐朝时传入日国的异术法门。
“呼~看来这次动手的,的确是日国邪术门派,九菊流了!”
第二百八十七章 九菊一流
九菊流,又叫九菊一流,起源于战国时期阴阳家一脉,后在隋唐时期传入日国,渐渐演变成风水、道法两个分支。
在日国,九菊流与日国皇室关系极为紧密,一直是服务于天皇一脉的大阴阳师。
不仅如此,就连日国官方异术机构——阴阳寮,都是九菊流一手创建的,当时的九菊流首领还是阴阳寮的第一任领袖——阴阳头。
九菊流与皇室一样,皆以圣洁淡雅的菊花作为标志,皇室的菊徽是十六花瓣八重表菊纹,而九菊流是八花瓣四重表菊纹。
与皇室的关系,注定了九菊流在日国的辉煌。
到了侵华战争时期,九菊流已经是日国一家独大的阴阳师流派,更是在侵华战争时期做下了极大的罪孽。
九菊之名并非源于他那声名赫赫的八表菊,而是因为九菊流的术法特性。
无论是风水一脉,还是术法一脉,凡是九菊流的术数,都离不开一种被九种毒物喂养大的菊花,就跟道家的符咒手诀一般,无他不成法。
九菊流的施法手段与菊花息息相关,而且不同毒物喂养出来的菊花,功用也有所不同。
抗战时期,道门领袖茅山第二十代传人林一眉曾率领南方道门一脉与日国九菊流发生过一场血战。
双方各摆法坛,一个在金陵,一个在龙虎山,双方相隔千里,却隔空开展了一场殊死搏斗。
九菊流凭借日寇的暴行,打造了三十四个万魂幡,调动金陵龙气,意图斩掉华夏气数。
道门联盟提前察觉到了九菊派的意图,集合了道门所有精英,在龙虎山开启了一场充满血腥味的罗天大醮!
一场法事,七七四十九天,一百六十六位道门高士甘愿献出魂灵,血祭法坛!
三百七十二位道门精英耗尽心血而死!
一千六百四十余人断送道涂,再无修行之力,其中就包括道门领袖,林一眉!
如此巨大的牺牲,彻底断绝了日国的觊觎之心!
九菊流会首魂飞魄散,无数阴阳师身造反噬,命丧当场。
林一眉借助英灵的力量,反斩日国气运,断绝日国龙脉,还借助华夏无尽怨气,消弭了日国的八百万神。
直到今天,日国依然弥漫着深深的怨气,当地的鬼一旦成形,便会无所顾忌,大开杀戒,就是因为它们一旦出世就会被怨气抹掉灵智,成为一个只知道杀戮的厉鬼。
七十年代时,九菊流在日国皇室的支持下再度复兴,再度打起了窥视华夏大地的心思。
可是日国术法界恐林成风,林一眉一日不死,他们就一日不敢来华夏作祟,尽管林一眉已然功力尽丧。
72年时,两国再次建交,九菊流风水一脉跟随使团来到华夏大地,一是为了探查华夏风水地脉,二是为了寻找林一眉的踪迹。
几经探查,得知林一眉因不愿同袍操戈,远走香江,便借口投资,在香江设下杀局,欲取林一眉性命。
当时早已年近七十岁高龄的林一眉已是港岛声名显赫的风水大师,而九菊一脉也打算借助风水之名,行不轨之实!
76年时,九菊流在日国官方的帮助下,借助汇丰银行重建之机,设下风水杀局。
借港岛三方冲煞之位,意欲搅乱港岛气运,埋下怨气之源。
九菊流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试探林一眉的实力。
林一眉曾经是道门巨擘,虎倒余威在,没有确切的情报之前,九菊流不敢贸然进犯。
风水杀局设立的异常凶险,即使是当年的林一眉也得小心应对,稍有不对,就会毁掉整个港岛的风水气运!
此时的林一眉早已是功力尽失,再加上年岁已高,虽然看出了风水杀局,但已无力作法化解了。
身为林一眉的儿子,九叔颇有其父当年的风采,但九叔身为警察,长于抓鬼除妖,对风水术数虽有涉猎,却不精通。
林一眉无奈之下,联络内地,请人来此地建起一座高楼,同时设下风水局,以这个取巧的办法化解了九菊一脉的暗箭。
风水局是破了,可林一眉的虚实也暴露在九菊流的面前,见到林一眉实力大不如前的九菊流露出了狰狞的獠牙。
先是通过官方渠道告知英政府,林一眉心向内地,借助官方力量打击其势力,紧接着派遣黑社会暗杀林一眉一家。
一场蹊跷的黑社会贩毒案件,因情报错误,九龙四杰一死一伤。
九叔被高层指责为贪功冒进,发配到东平沟当治安警,大水喉因为不忿,找到警署高层理论,却被直接打成交通警。
九龙四杰至此分崩离析。
之后,毒贩以报复的名义,绑架了林一眉年迈的夫人,企图引出林一眉本人,将其杀死。
谁知道,林一眉的夫人也是巾帼之辈,她察觉到了绑架犯的蹊跷,猜出了他们的目的。
于是便在绑匪命令她与林一眉通话报平安的时候,挣扎着喊出了这里是陷阱的警示,被愤怒的枪手连开八枪,当场身死。
孩子因为自己前途尽毁,爱人因为自己命丧黄泉,悲愤欲绝的林一眉道长终于决定重新出山,跨海报仇。
他将五百三十八尊封印着怨魂的魂坛交给九叔,并在东平沟设下风水大阵,以消弭怨魂的煞气。
这些怨魂都是曾经罗天大醮献出生命的道门英烈,因为沾染了煞气,变成了厉鬼。
在法事做完以后,煞气入魂已深,单凭超度难以分离,众人便合力将其引入魂坛封印,想要慢慢消弭掉煞气,再为英灵做超度法事。
林一眉已经为众英灵诵读了三十余年《太上救苦经》,如今他要只身渡海,没有再回来的准备,只能将此重任交给儿子负担。
一是放不下这些老道友们,另一个,也是希望给儿子留一个任务,以免儿子消沉之下自寻短见。
处理完手尾的林一眉化名毛小方,横跨东海,去了日国。
九叔知道自己的父亲要去干什么,也知道父亲一去不归的决心,但他没有阻拦。
他知道,当自己母亲逝世的那一刻,自己父亲的心就已经跟着去了。
从那以后,九叔就再没听到过自己父亲的消息。
但他通过某些渠道得知,九菊流术法一脉当代会首命丧厉鬼之手。
而九菊流风水一脉在一次堪舆时,引爆了滔天煞气,不仅滋养出了一只咒怨,还改变了整个日国的风水格局。
现如今,日国经济蒸蒸日上,宛如烈火烹油一般,但所有有识之士都清楚,此时的日国就宛如一个炸弹。
一旦引爆,会立时爆掉日国战后三十年发展进程。
九叔相信,如此情形,少不了自己的父亲推波助澜。
现如今,九菊流再出江湖,九叔有种预感,这回的事情,恐怕是冲他来的。
因为这个景象实在是太熟悉了!
先是试探,探清楚虚实后,黑白两道双管齐下,最后设下陷阱,打出致命一击。
这个节奏他可是刻骨铭心,他到要看看,时隔九年,九菊一脉有没有什么长进。
要知道,他林凤九可不是九年前那个只知道冲锋陷阵的毛头小子了。
现在的他,有信心重现当年一眉天师的风采,横扫一切魑魅魍魉,镇压当世!
“老马,麻烦你帮我调查一下,近期有多少盗尸案件的发生,我相信,这样的事件,绝对不止王叔一家!”
第二百八十八章 垃圾之死
“马sir,经统计,近期报案的尸体被盗案件一共有五起,全都是意外死亡后,尸体不见踪影!”
一位靓丽的警花将手中的卷宗递给马sir,还好奇的打量了一下会议室中的众人。
“只有这五起么?”
马sir接过卷宗,粗略翻看了一下,转头看向那位警花,沉声问到。
警花听到署长的话,稍作思索,凝眉点头说道:
“马sir,符合您要求的案件暂时就这五起,都是近期发生的没有线索的案件,应该是同一个团伙的手法!”
听着警花的推测,马sir不置可否,看着她微微点了点头,沉声说道:
“好,我了解了,卷宗留下,你先回去做事吧,有事我在叫你!”
警花闻言再次偷瞥了众人一眼,点头退出去了。
“你们看看吧!”
众人接过卷宗,一人一份的仔细看了起来。
“何荣光?死因未明,尸体与三日前被盗,家属怀疑是死者老板因不愿赔偿费用,毁尸灭迹,额...死者老板,王记殡葬服务公司,王观澜...”
朗读着卷宗内容的林sir猛然抬起了头,目光闪烁的看着王学斌,神情里说不出的复杂。
“李宝元,死因未明,尸体两日前被盗,也是王大哥的员工!”
阿莲手中的卷宗内容与上一份大体相同,只有尸体被窃取的时间有所不同。
“九叔,你那份卷宗里死者的名字是不是叫陈美慧?”
听到王学斌的话,九叔抬起头来,默默的点了点头,慎重的问道:
“观澜,这个人你也认识?”
听见九叔的话,王学斌将手中的卷宗一扔,向后一靠身子,头疼的说道:
“那两个小伙子就是我说过的陪二老去日国的伙计,两个女的是他们的女朋友,都是死在了日国伽椰子手里!”
王学斌双手交叉抱在脑后,瞥了一脸怀疑的林sir一眼,解释说道:
“他们毕竟是因为我父母而死,我之前也跟他们商量过赔偿事宜。
第一次说要四十万,我没意见,但等到我准备掏钱的时候,他们又改口说四十万不够,一人要六十万!”
王学斌看着明显松了口气的阿莲,继续说道:
“六十万就六十万吧,毕竟是一条人命,人家年纪轻轻的去世了,家属们后半生的依靠都没了,可正当我再次准备掏钱的时候,他们又改口了!”
“啊?怎么又改口了啊!”
听到阿莲的惊呼声,王学斌不由摇头一叹,拿起卷宗,翻看了一眼,继续说道:
“是啊,又改口了,这回他们仅仅是要钱了,还想要我的那间店铺,说是后半生没了依靠,光给钱不够,要一个能够维持生活的产业!”
“他们怎么这么可恶啊?”
听到侄女的的话,九叔不由摇了摇头,看着王学斌,沉声指点道:
“观澜,人的贪心是不会被满足的,你的宽容只会被别人当成得寸进尺的资本,你从一开始就不该那么痛快的答应!”
王学斌听闻此言,不由摇头一叹,无奈解释道:
“我也不是不知道人心险恶,只是当时正跟日国交涉二老的尸身,处理二老白事,琐事缠身。
而且两位伙计也是在我的要求下才陪二老去日国的,怎么说我也有责任。
最重要的是。我第一次跟伙计家属们交涉的时候还算和谐,都是通情达理的人,虽然对我有些埋怨,但见我父母去世,也没有恶语相向!
所以我就没有在讨价还价,人家儿女都死了,我也就只能赔点钱而已!
只是没想到,伙计们的亲戚一来,事情就全变了...”
听到王学斌的话,众人不由摇头长叹一声,钱啊,又有什么办法呢?
见惯悲欢离合的他们非常清楚,在金钱面前,感情脆弱的不堪一击!
要不然情比金坚为什么会流芳千古呢?
还不是因为特别罕见!
就连天真的阿莲都清楚的知道,有钱就是大晒,古往今来,莫不如此。
王学斌将卷宗合在桌上,感慨说道:
“我原本想着将伙计们赔偿的事情交给那个程若晖律师去谈,只可惜,那个程律师做派有些轻浮,让我觉得有些不大靠谱!
现在想来,恐怕那时程律师已经被厉鬼的鬼气所影响了!”
听到王学斌的话,九叔也不由长叹一声,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
“伟仔!你那本卷宗是谁的?”
林sir数了数卷宗,见还有一本在自己伙计的手里,不由好奇的问了起来。
正沉迷卷宗不可自拔的伟仔听见林sir的话,不由一愣,缓过神来说道:
“额...我手里这个死者叫做rubbish,尸体昨天刚刚被盗,死因据说是心梗!”
“嗯?心梗也会产生怨气么?”
听到伟仔的话,林sir不由心生好奇,上前抢过卷宗翻看了起来。
一旁阿莲听到伟仔的话,不由好奇问道:
“怎么会有人的英文名叫垃圾啊?”
伟仔闻言反驳说道:
“欸!这个人是他母亲捡垃圾拉扯大的,为了纪念母亲的辛苦,所以他才自称垃圾,是为了提醒自己不忘本!”
“真是个孝顺的孩子!”
听到这话,九叔也不由赞叹了一句,他们却没注意到,王学斌的眉头快皱成一团了。
“你是说,这个人名叫rubbish,死因是心梗?”
“对啊?”
听到王学斌凝重的声音,林sir不由点了点头,又确认一遍,回答说道:
“尸体是陈法医验的,需要我在找陈法医确定一下么?”
“呼!不用确定了,你看一下笔录上,他们死前有没有玩什么招魂游戏!”
听到王学斌的话,林sir心里一惊,赶忙翻开卷宗,找到死者好友做过的笔录,仔细查看。
“...确实有玩过,三天之前,也就是这个rubbish死的那天,曾经跟几个人玩过招鬼游戏,据说现场还发现了一瓶非法获取的尸油...”
“混账!”
听到林sir的话,九叔不由拍案而起。
在这个世界,很多招鬼游戏都是非常灵验的,笔仙、碟仙杀人之类的事情时有发生。
身为茅山道士,他最看不惯的就是这种不知天高地厚,随意作死的玩意,害人害己不说,最后还得他们去收拾烂摊子,纯属孤儿行为!!
“呼!昨天丢的是么...”
王学斌揉了揉太阳穴,长出一口气,缓缓说道:
“九叔,东平沟的英烈魂灵事关重大,为了避免有人趁虚而入,您还是先在那里坐镇吧,这回的事情我亲自调查,有什么进展我及时向您汇报!”
听到王学斌的安排,九叔沉吟良久,还是点了点头,没办法,五百多坛厉鬼封印在家里,没他坐镇,着实放不下心。
“林sir,麻烦你找个人带我去案发现场一趟,我要亲自去勘查一番!”
听到王学斌的话,林sir想也不想,拍着胸脯说道:
“没问题,我...”
说到这里,他不由有点底气不足,转头看向自己兄弟伟仔,不客气的说道:
“...还有伟仔,一块跟你去,绝不会有什么差错的,对吧?伟仔!”
听到林sir的话,伟仔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前两天的事情他还没有缓过劲来,晚上睡觉都睡不着,今天又让他去?
可还没等伟仔反驳,马sir直接一锤定音道:
“...好,这件事就交给你们俩去办,一定要小心,听从观澜的吩咐,明白没有!”
“...yes sir!”
第二百八十九章 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rubbish原姓施,名叫施华,大家伙都叫他大嘴华,只因为这个人为人有些太过张扬。
施华小时候老豆因欠赌债,抛下妻儿跑路,因此他自幼与母亲相依为命。
他的母亲没有文化,为了抚养孩子,当上了一名清洁工,平日里打扫卫生,偶尔还可以收集一些废品,捡回家去卖。
她的老板知道她独自一人抚养孩子的情况,对此事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平日里办公用的废旧用品,也会刻意保留下来,交给她去卖。
再这样的环境成长下的施华,自幼养成了知恩图报,孝养母亲的优良品德,没有走上古惑仔的道路。
在母亲的辛劳下,他们母子虽然过得不富裕,但也勉强过得去,虽然吃穿比较拮据,但好歹还上了学。
高中毕业的施华没有继续考大学,而是去了无线电视艺员训练班,想要当一名演员。
因为当时家里的经济情况已经不允许他在继续读书了,正巧这个时代正好是影视圈的黄金时代,于是他便做了这个选择。
就是在这个训练班里,他结识了他最好的一个朋友,叫做小明!
小明的姐姐是一家报社的记者,据说还是报社主编的女朋友,因为有这方面的资源,再加上见小明每日无所事事,于是便把他送到这里来,想让他学点东西。
二人性格互补,竞争**不强,因此没用多久,便成为了好友,一起学习,一起跑龙套。
作为小明的好友,施华听闻小明自称有阴阳眼,能看见鬼之后,便一直怀疑自己好友精神方面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但在好友一再强调保证之下,施华勉强相信了好友的话,从此,他便迷上了鬼魂之说。
四处搜集一百个招鬼小技巧,私下里还曾试验过几个,也不知是碰巧还是幸运,他找到的秘法有真有假,但大都是人们所臆造的。
什么马路中央摆鸡血饭了,什么圆圈化纸钱了,他实验过后,都不灵验。
于是,不死心的他又从某本古籍上找到了一门招鬼秘术,心血相交通灵术!
四个人围着一张桌子做好,桌上摆着清水,水里滴入四个人指尖的血液,混合在一起,一人喝一口。
紧接着在桌子上点燃蜡烛,烘烤尸油,四人手拉手凝神冥想,据说这样不仅能使四人心意相通,还能看见鬼的身影!
施华非常幸运,这个招鬼方法依然是假的,但他也非常不幸,用假的招鬼方法招过来一只真正的鬼,黄山村村霸——楚人美!
“就是这里么?”
“没错,根据卷宗显示,那个rubbish就是住在这里!”
公寓楼下,王学斌眯着双眼,慎重的打量着这栋楼的三楼。
“是三楼么?”
听到王学斌的话,伟仔忍不住扭头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凝重的说道:
“没错,就是三楼,是有什么问题么?”
“问题...问题不大!”
三楼的窗户前,鬼气围成了一个人型的模样,散发着凶厉的气息。
“呼!辟邪符你们都装好了么?”
林sir与伟仔听到这话,连忙取出怀里揣着的符咒,小心检查一遍,颤颤巍巍的说道:
“都...都装好了...是...是有什么问...题么?”
听到二人的发问,王学斌摇了摇头,没有细说,又取出两张金光符,交给二人。
“给,在拿一张,保险点,对了,会结临字印么?”
二人接过符咒,胆更颤了,哀怨的看着王学斌,小声的问道:
“什...什么林子印...”
“唉,就是...”
王学斌一边说着,一边动手比划,双手食指立起,其他手指蜷曲相交。
“喏,就是这样!”
王学斌摆了一个临字印,比划给二人看,继续说道:
“一会儿进屋,你们就掐死这个手印,不要被鬼气动了心神,明白了么?”
“王...王天师...我们可不可以...在这里等你啊...”
听到二人的话,王学斌不由又抬头看了楼上一眼,随即耸了耸肩,无所谓的说道:
“我无所谓,你们要是想在这里等也行,但手印最好还是继续掐,等我找到楼上的线索,咱们再去找别人!”
见到王学斌的动作,两人顿时意识过来,在楼下等也不一定安全。
楼上要是遇见危险,起码还有个王学斌,要是楼下闹鬼,他们可连跑都没地方跑去!
“不不不!我们还是跟您一起吧,马sir说过的,让咱们互相照应着点!”
王学斌打量了二人一眼,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随你,走吧!”
说着,率先上了楼。
‘咚咚咚!’
“有人么?”
王学斌敲了敲门,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听着。
这里前几天发生了命案,周围邻居都出门躲晦气去了,现在这里整栋楼一个人都没有。
“有人么?劳驾,开下门,这里是查水表的!”
林sir与伟仔看着王学斌的动作正觉得好奇。
突然!
一阵阴风凭空刮过,原本锁的牢牢的门被这股阴风轻轻吹开。
‘吱呀!’
刺耳的声音响起,大门洞开,原本好奇的二人瞬间僵住了,别说掐手印,就连自己姓什么叫什么都想不起来。
“谢谢,谢谢,打扰您了,请问水表在哪屋?”
进得门来的王学斌环视一眼,除了馥郁的鬼气,没在看见任何东西,就连刚刚那个被鬼气笼罩的鬼影也不见了踪迹。
“这是你们鉴识科画的现场尸体痕迹固定线么?”
见到一个活物都没有,王学斌也不在伪装,看着地上颇为卡通的标线,皱着眉头问到。
“啊?”
二人正沉浸在自己吓自己的紧张氛围中,王学斌的话一时没有听清。
“我说,这是你们鉴识科画的线么?”
王学斌指着标线再次询问起来。
“这个,对对!死者的尸体就是在这里发现的,在场还有其他的人!”
听到这话,王学斌点头表示明白,捡起地上的毛发,揣了起来,随即起身在屋里到处逛了一圈,除了满屋子阴气,没再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呵呵,玩捉迷藏啊!”
查询未果的王学斌飒然一笑,摇着头来到鬼气最为凶厉的厕所。
看着仿佛空无一物的浴缸,蹲下身来,暗自取出一张驱邪符,含在手掌心里。
接着,他猛然一掌拍下,一只刚死不久,还热乎的魂魄从浴缸里飞了出来,被王学斌一把掐在手里,仿若一只小鸡仔似的。
看着这只还未被怨气消磨掉灵智的魂魄,王学斌露出了和煦的笑容,手拿一张驱邪符,冲魂魄一边比划,一遍招呼道:
“rubbish先生你好,初次见面,在下王观澜,请多指教!”
第二百九十章 抢生意
“rubbish先生你好,初次见面,在下王观澜,请多指教!”
变成魂魄的rubbish看着掐着自己后脖颈的王学斌,一脸惊骇欲绝的表情。
作为被陈年厉鬼楚人美杀死的人,rubbish无时不刻的在与楚人美的鬼气殊死对抗,抵抗着楚人美的鬼气,试图减缓磨灭自己灵智的脚步。
没辙,作为陈年厉鬼,楚人美的能耐可比王学斌之前碰见的那个连环杀人受害者的厉鬼强多了!
死在王志恒手里的厉鬼只会凭借本能相互吞噬,吞到最后思维意志都混乱了,只杀了个王志恒就被戾气浸染,消弭了灵智。
哪像楚人美?
当年的黄山村里,心怀怨恨的楚人美三天屠杀了六十六个人,六十六具冤魂全都被楚人美的鬼气浸染操纵,磨灭灵智,沦落为她手里的傀儡玩物。
要不是念着一个小孩的旧情,她还会一步步的屠杀下去,要么被佛道两教高手拿人命堆死,要么成为一方鬼王,造出一方鬼蜮。
别小看,身为黄山村村霸的美姨,绝对有这个天赋。
没看尘封百年的美姨一经出世,仅仅凭借幻觉,就轻而易举的拿了个超神。
这还是被封印了一百年!
一百年前,美姨屠戮黄山村村民的时候,可都是直接硬钢,哪里用得到什么水做鬼气传播的媒介?
作为百年后美姨开的第一个荤,rubbish死后的这几天可是饱受折磨。
每天都要待在这个充满了美姨鬼气的环境,一边抵抗美姨的鬼气浸染,还要一边四处躲藏美姨的抓捕。
也就是美姨还有其他的目标,没心思跟他逗闷子,要不然,一个连怨鬼都算不上的枉死冤魂,何德何能能逃过美姨的魔爪呢?
终于,今天他被抓住了,幸运的是抓住他的不是楚人美,而是王学斌!
“你是谁,你要干什么,放开我,小心一会儿有鬼来抓你!”
“呵呵,瞧你说的,好像说的你不是鬼似的!”
在林sir与伟仔的视角里,王学斌一只手捏着一张道符,另一只手悬空虚握,仿佛抓着什么,看着空气自言自语,仿佛一个神经病。
但他们俩非常清楚,别说神经了,就算他俩神经了王学斌也不可能神经,这明显就是有鬼啊!
二人抱成一团,瑟瑟发抖,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生怕引起鬼怪的注意。
“你是怎么死的?能给我详细介绍一下么?”
“啊~~住手,饶命啊...”
王学斌拿道符的那只手轻轻一晃,rubbish顿时感觉灵魂一阵灼热,仿佛被钢钉刺骨一般,不由喊出了声。
“闭嘴!”
王学斌皱起眉头,大喝一声,将一旁瑟瑟发抖的二人吓了一个屁墩。
这动静顿时惊醒了正在和谐交涉的一人一鬼,齐齐转头看向二人,皱眉问道:
“你们俩在干嘛?”
二人一上一下抱着摔在一起,一边扭曲一边挣扎,这景象看起来有些辣眼睛。
“呃...我们没事...你们谈,你们谈,别管我们!”
林sir挣扎着从伟仔身上爬开,看着王学斌,卑微的笑着。
王学斌见此不由摇了摇头,没在搭理,又转头看向rubbish,指着那俩憨憨,沉声说道:
“看见他俩了么?警察!”
说着,再次晃了晃手里的道符,只是这次没有动用法力。
“看见我了么?抓鬼天师!”
rubbish听到王学斌的话,先是一喜,紧接着就是一惊。
抓鬼天师?
他好像就是鬼...
“喂!天师,我才刚死不久,什么坏事都没做过啊!
别看四周一团团诡异的东西,这都不是我放的,还有一个鬼,都是她放的,与我无关啊!”
“安静,我问什么,你说什么!”
“好好好,我生前就是守法公民的啊!绝对配合阿sir工作!”
听到rubbish又是一堆废话,王学斌刚想发作!
天性敏感的rubbish顿时察觉到了王学斌的不快,连忙闭上了嘴,还在嘴边比划了一个拉拉链的手势。
“呼!第一个问题,你是怎么死的?”
王学斌长出了一口气,沉声问道。
听到这个问题,rubbish想也不想,直接恐慌的说道:
“是一个穿蓝色衣服,长头发的鬼,正脸我没看见!
那天我上厕所的时候,感觉身后有人拍我肩膀,我回头一看,什么都没发现,在一转头...”
“我就出现了!!!”
rubbish神情突然一变,面容呆滞,眼窝深陷,一双被黑色尸斑包裹的眼睛折射出无尽的凶戾之气,说话的声音也变得尖锐干厉起来。
见到这一幕,王学斌神色一凝,眯起了眼神,细细打量着他的面容。
“楚人美?”
“嘻嘻嘻嘻!!!哈哈哈哈!!!”
诡异的笑声在屋中回荡,王学斌手中的道符瞬间变得灼热起来。
“呵!”
王学斌冷笑一声,手并剑指,召出一道五雷咒,轰鸣声顿时压住了一切邪祟之声。
阴阳相激,其震为雷,其电为霆,所谓五雷咒,本就是凭借声音降服鬼道众生,想跟雷比谁嗓门大,美姨还不够大晒!
一阵轰鸣过后,凭借遗留的鬼气作怪的美姨消失无踪,可王学斌手里的魂魄也被鬼气侵袭,泯灭了灵智。
要不是王学斌的五雷咒发威,这个人...emmm,这个魂,也已经沦为美姨的傀儡玩物了。
看着面容呆滞,仿若二傻子一般的rubbish,王学斌无奈的摇了摇头。
楚人美就是楚人美,仅凭遗留的鬼气就能趁虚而入,侵袭攥在他手里的灵魂,管中窥豹,要是真的面对面放对,恐怕麻烦还真不会小。
“王...师傅,刚刚...发生了什么事啊!”
林sir与伟仔也不是瞎子,王学斌刚才的招式他们也看的见,绝对是遇见棘手的敌人了。
有敌人,但他们又看不见,这明显就是厉鬼嘛!
听到二人的话,王学斌扭头和煦的笑了笑,宽慰说道:
“安心,没事的!”
说完,又将他们撂在一旁,回过头来打量手上的冤魂。
“唉~”
失了灵智的rubbish很快被美姨残存的戾气所侵袭,由呆滞变得癫狂起来。
一张定神符甩出,定住了rubbish的神魂。
“得!就拿你开开荤吧!”
说着,王学斌一手抓着rubbish,一手端着一个香炉,来到客厅,摆在桌子上。
点燃供香,肃穆的插入香炉,将rubbish放到桌前,双手结弥陀定印,扬声诵唱道:
“炉香乍热,法界蒙薰,诸佛海会悉遥闻,随处结祥云,诚意方殷,诸佛现全身,南无香云盖菩萨摩诃萨。
南无阿弥多婆夜,哆他伽多夜,哆地夜他,阿弥利都婆毗,阿弥利哆,悉耽婆毗,阿弥唎哆,毗迦兰帝,阿弥唎哆,毗迦兰多...”
随着王学斌的诵唱,在他身上渐渐泛起一抹金霞,映照虚空。
虚空之中,一尊法相虚影应声而现,与金霞交相呼应。
只见那虚影轻轻摘下一片柳叶,绣手一挥,只是瞬间,一切邪祟之气顿时烟消云散,如同本就不存在过一般。
而那面容狰狞的rubbish神情也渐渐安详下来,抬头一望,连忙双手合十,跪了下来。
毕竟不是什么人都敢直面传说中的神祇的,哪怕只是虚影!
而王学斌也终于知道,为什么系统描述中说这个技能超度效果拔群了!
原来这根不能不是什么往生咒,而是召唤咒!
很显然,管超度的地藏王菩萨被管济世救人的观世音菩萨抢生意了!
嘶~佛教界现在竞争这么激烈了么?
第二百九十一章 阴差赶路,众生退避
金霞散去,神祇虚影消失不见,公寓还是那个公寓,rubbish却已变了模样。
没有癫狂,没有愚痴,有的只是无尽的平和与虔诚,仿佛他已经被神祇的虚影度化了一般!
“你...没事吧!”
看着温润恭和的rubbish,王学斌神情疑虑的问着。
听到王学斌的话,rubbish温和一笑,恳切说道:
“我没事...谢谢!”
王学斌自然知道rubbish在谢什么,但他只是摇了摇头,什么都没有说。
他正在猜测这个rubbish,到底是真心被度化,还是佯装被度化。
虽然说这两个选择无论哪个对于rubbish来说,都比沦为楚人美傀儡强,但王学斌心里总是感觉毛毛的。
他在害怕自己有一天也会变成rubbish这般模样,对某个人、神或者事物生起虔诚的崇拜。
对于王学斌来说,他永远不需要信仰,哪怕前途无亮,只要是他自己的选择,他都会咬着牙走下去!
“唉~”
王学斌长叹一口气,抛掉了脑海里的无尽遐思。
神的概念太过庞大,庞大到他的认知水平无法承载,神的一个念头,对于他来说可能就是一场灾难,无论念头是善是恶!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不断的成长,其他的全都是虚言。
“你知不知道你的尸体已经失窃了!”
王学斌此行有两个目的,第一个就是来试探一下楚人美的能力,第二个就是关于尸体失窃的线索了。
楚人美的虚实他已经窥探到一二,现在只差失窃的尸体了。
“哦?丢了?唉!一具臭皮囊而已,留它何用?丢了就丢了吧!”
听到rubbish这话,王学斌眉头一扬,看着一脸恬淡的他,沉声说道:
“不止是你的尸体丢了,跟你情况相似的事情一共发生了五起,你有什么线索么?”
“唉!区区四大假合之物,何必执著呢?”
听到rubbish的话,王学斌死死的皱着眉头,瞪着他,抬起了右手。
凝神,静气,活化术打底,元素魔法激发,一道闪耀的离子团,就这样出现在他的手中!
“五具尸身中包括我父母的尸身,我给你一个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
“别!大佬!!!”
感觉到离子团带来的麻痹与撕裂感,rubbish再也维持不住他那高僧大德般的神情,双手抱头,钻到桌子底下,惶然的大声喊着。
他毕竟没有经过刻苦的修行,所谓的看破也只是空中楼阁,一戳就破!
“大佬啊!我是真的不知道啊!自从我被杀了以后,我连门都出不去,哪里会知道自己尸体失窃的事啊!”
听到这话,王学斌收回了手里的离子团,看着缩成一团的rubbish,无语的说道:
“那你直接说不知道不就结了么?还打什么机锋!”
桌子底下的rubbish听到这话,露出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
“大佬,人家刚看见观世音菩萨诶!不过是想给祂老人家留个好印象嘛,这也有错?”
“嗯!没错!有创意!”
看着哭丧着脸的rubbish,王学斌摇头赞叹道:
“小伙脑子挺灵光!
不过你要是能提供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我可以专门给菩萨打个招呼,让祂多关照关照你,给你下辈子选个好人家!
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想说的,任何线索都行?”
听到王学斌的话,rubbish哑言了,他坐在地上沉默良久,这才缓缓说道:
“我有个猜测,也不知道有没有用,我可以告诉你,但...”
听到这话,王学斌精神一振,抬头严肃的说道:
“有什么条件,可以直接说出来!
葬在风水宝地?还是配个**?我还会做纸钱,正儿八经能用的那种,不是市面上糊弄鬼的!”
听到这些条件,rubbish黯然一笑,摇头说道:
“我想拜托你照顾一下我的妈妈,她老人家年纪大了,吃了一辈子苦,刚到我混出头的时候,我却...”
说到这里,rubbish不由露出了后悔的哭声。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唉!我会看顾好她老人家的,我还有个店铺,需要请个保洁,店铺不大,活也不多,但管吃管住,还管养老,你放心吧!”
尽管王学斌看不上这个作死青年,但对这个人的孝心还是认可的,养一个老人而已,算不得什么大事。
“呼!”
rubbish听闻此言,揉了揉眼睛,故作坚强的说道:
“大佬,那就拜托你了!”
王学斌闻言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等着听线索,rubbish见此也不再废话,直接说道:
“就在今天早上,我突然感觉到灵魂一股牵扯感,紧接着,我耳边就听到一阵歌声。
一开始我还以为是那个杀人厉鬼来了,就躲在厕所的浴缸里。
但躲了半天,也不见动静,我就悄悄的顺着牵扯的方向走到阳台边,大致辨认了一下。
要是我没记错的话,我听到的歌声,应该是我们训练班旁边不远的迷情酒吧的驻唱歌手,唱的是monica!
这首歌是那个姑娘最喜欢的歌手的歌,我听过无数遍,印象很是深刻!
你说,我的尸体有没有可能在那个酒吧里藏着呢?”
“酒吧么...”
听着rubbish的叙述,王学斌再次皱起了眉头。
rubbish死了已经六天了,再有不到二十四小时就到他的回魂夜了,对尸体有感应应该也是真的。
难道是九菊派把他的尸身炼制成了肉傀儡了?
要不让把一具尸体放在一个鱼龙混杂之地,可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还有么?”
听到王学斌的话,rubbish迟疑片刻,还是摇了摇头。
王学斌看出了他的心思,顿时开口宽慰道:
“你放心,你的话很有价值,对我们用处很大,而且我说过照顾你母亲,就绝对不会反悔,安心吧!”
听到王学斌的保证,rubbish总算放下心来,事到如今,他除了相信王学斌,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就在rubbish心结打开的那一刻,屋里突然闪出两团透明的虚影。两团虚影宛如密度不均匀的气流一般,恍恍惚惚,视之不见!
“什么人!”
在两团虚影出现的那一刻,王学斌浑身汗毛炸立,一个跟头翻出两米远,挥出一把二十年桃木剑,警惕的看着来敌。
那两团虚影仿佛看了王学斌一眼,疑惑他为什么能够看到自己的身形,但祂们的目标不是王学斌,只是看了一眼便不在关注。
“施华,男,二十三岁,家住新界平汇村,横死,死因,厉鬼所杀,心无执念!”
一道自虚空传来的宏大声音,响彻在王学斌的脑海,听到这个声音,王学斌仿佛明白了什么。
“鬼差么...”
一道光华闪过,rubbish身上多了一道锁链,锁链出现的同时,rubbish神情瞬间变得木然。
“阴差赶路,众生退避!”
两团虚影在前,rubbish在后,没有理会戒备的王学斌,只是一个闪身,便不见了踪影。
“老...老大...又...又怎么了...”
第二百九十二章 迷情酒吧
迷情酒吧,一家普普通通的酒吧,因为地势的原因,生意很是兴旺。
此地距离无线艺人班不远,因此这里就变成了那些艺人学员聚会休闲的首选之地。
再加上很多相貌姣好,家庭贫困,但又颇有才艺的明日之星来他这里打短工,因此,吸引了很多来此地泡妞把妹的凯子。
酒吧每天下午五点左右开门,一直开到凌晨三四点钟,有时人多的话,还会开到早上七点,很是热闹。
“王天师,就是这里了!”
汽车停稳,林sir殷勤的下了车,躬着身子为王学斌打开了车门,小心的讨好着。
他知道王学斌对他观感不是太好,但他也能看出王学斌这个人吃软不吃硬,因此,只要他舔的到位,王学斌是不会放着他不管的。
上午那个公寓里的经历,他这辈子都忘不掉,尽管他什么都看不见,但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感觉害怕。
能看到的东西,无论再怎么恐怖都有办法克服,但一样东西你连看都看不见,那对这种东西的恐惧你怎么克服?
无药可医,因为你恐惧的就是恐惧本身!
伟仔和林sir都是正儿八经见识过九叔与王学斌的手段的,不说别的,就王学斌那手元素魔法就真真切切的告诉他们,世界是有神秘力量的!
有鬼怪,他们俩却看不见,这要是不找个依靠,非得把人逼疯了不可!
于是,他们俩便不约而同的做出了一个决定,一定要把王学斌当祖宗供起来!
这样遇见灵异事件也好有个应对。
要不然,以后连出个杀人现场都不敢去,那还干什么重案组?
管档案去吧!
“来,王天师,小心脚下,有台阶!”
伟仔也殷勤的跑上前来,想要搀着王学斌走路。
王学斌见此皱着眉头,一把拦住伟仔的手,沉声说道:
“叫我王学斌就好,还有,我会走路,不用扶!”
说完,不顾悻悻然的林sir与伟仔,向着酒吧走去。
林sir与伟仔对视一眼,摇头无奈一叹,继续小跑着跟了上去。
“王...斌哥,你饿不饿,我知道这里有一家鸡蛋仔,特别好吃,我买点给你啊?”
“不用了,刚吃过饭!”
“额...斌哥,这里我来过,调酒师的迷情天使是一绝,我们点两杯来尝尝?”
“不用,我酒精过敏!”
......
下午五点,还未到上人的时候,酒吧里面的人稀稀疏疏的,并不很多。
舞台中央,一个二十来岁的姑娘正在调试话筒设备,时不时的还唱两句歌,听听声音效果。
“老板,来杯可乐!”
来到吧台,随意找了一个地方落座,打量着酒吧的环境,随意点了饮品,打算充充样子。
“欢迎光临,您的可乐,二十五元!”
吧台里,服务生取出一听冰镇可乐,摆在桌上,微笑的看着王学斌。
“二十五...”
王学斌因为不能喝酒,从来没有去过酒吧,他虽然知道酒吧里消费颇高,但也从没想到会是这么离谱!
“额,水呢?白水!”
服务生看向王学斌的笑容微微有些僵硬,又取过一瓶矿泉水,摆在桌上。
“先生,十元!”
王学斌看了看水,又看了看可乐,又看了看一脸僵笑的服务生,挑眉说道:
“你们这里最便宜的无酒精饮料是什么,给我来一杯!”
王学斌倒不是心疼钱,就是觉得逗弄一个强忍着鄙视还要为自己服务的服务生有意思。
“先生,柠檬水六元一杯,您确定要么?”
服务员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了,强忍着心里的鄙视,从身后取过一个水壶,看着王学斌,咬着牙问着。
王学斌见此正想在调侃两句,却不料一旁有人抢先说道:
“靓仔,陪姐姐喝一杯,你今天的消费我全包了,怎么样?”
王学斌身旁,一位三四十来岁,身材健壮的阿姨凑上前来,双眼盯着王学斌体恤里的胸肌,口水都快留下来了。
“不用了!就柠檬水!”
此言一出,王学斌顿时没了玩闹的心思,摸出六个大钱,交到服务生手里。
“哎呀,靓仔,不要害羞嘛,姐姐又不会把你怎么样,只是喝杯酒而已!”
这位阿姨悄悄瞥了王学斌下身一眼,笑的更欢畅了,拉了拉凳子,靠到王学斌身边,就向他拿杯子的那只手摸去。
“斌哥!”
一声呼唤,王学斌借机起身,买来的水也不要了,转头看向伟仔问道:
“有么!”
伟仔闻言连忙点头,笑着说道:
“还是斌哥料事如神,有!”
“几个!”
“四个,只有前后门有!”
“呼!那走吧,问问他们闭路电视室在哪,咱们先去看闭路电视!”
王学斌与伟仔说的是酒吧里的监控。
毕竟不是二十一世纪,对于监控的普及程度不向后世那么严密。
对于酒吧内部有没有监控,王学斌也不敢肯定。
因此,他一进门便打发伟仔与林sir去找摄像头,自己去观察这里的服务生,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听到王学斌的话,伟仔点了点头,一把掏出证件,拍在了吧台上。
“警察,叫你们老板出来!”
“阿...阿sir!”
服务生见跟刚刚那个穷鬼靓仔说话的人是警察,尽管没做什么坏事,胆气顿时丧了三分,他还以为这两个人找老板是要找他麻烦呢。
“阿sir,我不是有意的!我什么都没做啊!”
“什么什么都没做,你做了什么?”
听到服务生的话,伟仔皱眉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一手扶着腰间,眼神中充满警惕。
这个酒吧的底细还不清楚,谁也不知道这个酒吧是不是犯罪分子的据点,但就服务生这个心虚的表现,很难让他不去怀疑。
“好了,先看闭路电视!”
这个服务生虽然有点拎不清,但人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起码王学斌没有从他身上看见阴气、煞气这种跟尸体打交道必然会染上的东西,这个人与九菊一流应该还是没什么关系的。
“斌哥!”
一声呼唤,林sir带着一个身材高大威猛的汉子走了过来,那汉子身上的肌肉一动一动的,看的王学斌眉头直跳。
“这位是...”
“你好,两位阿sir,我就是这里的老板,你们叫我火牛就好!”
这个壮汉满脸堆笑,近两米的身高却给人一种矮了一截的感觉。
“林sir,斌哥说先看看闭路电视!”
见老板来了,伟仔这才送开了扶在腰间的手,看着阿头,小声提醒道。
林sir一听,连忙点头,看向这位老板,沉声说道:
“你们闭路电视连在那里,我们要检查一下!”
“好好,三位阿sir跟我来,办公室在这边!”
说着,老板率先在前面领路。
身后的服务生见没有找自己麻烦,这才松了一口气,擦了擦头上的汗水,一脸的心有余悸。
“rowan!”
身后一只手拍了过来,惊了这个服务生一跳,他转头一看,见是自己的同事,拍着胸口,小声埋怨道:
“我说annie,你走路怎么没声音啊!”
annie脸色苍白,笑呵呵的说道:
“是你太专注了!在看什么啊?”
说着,annie转头向前一探,看见了老板四人的背影,连忙缩了缩脖子。
“喂,我说你没事盯着老板看做什么?”
rowan听到这话,没好意思解释原委,看着面容憔悴的annie,关心的说道:
“没什么,倒是你,感冒就多歇两天嘛,这么急着上班做什么!”
听到同事的关心,annie不在意的笑了笑:
“没什么,感冒而已,可以上班的!”
“唉,那你多注意身体,不舒服就叫我!”
“好啦好啦,不要那么八婆,你快去忙你的吧!”
没有人能看到,在这个annie的后背上,一直攀附着一个身穿蓝衣的长发女子,瞪着一双充满恶意的眼睛,小心的打量着伟仔等人离去的身影。
只有王学斌若有所觉,回头看了一眼,只是这时,annie背后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
而annie的双眼,却变得充满了无尽的恶意!
第二百九十三章 确定目标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
“annie!annie!”
“啊!!!”
听到了男友的呼唤,被低语蛊惑的annie,惊叫一声,扔掉了攥在手里的冰刀,退后两步,坐倒在地。
“annie,你没事吧!”
小明见女友摔倒,顾不得其他,一把翻过柜台,小心的扶起annie。
annie右手因为冰刀攥的太紧而颤抖着,额头挂满冷汗,还不住的喘着粗气。
“你有没有怎么样?有没有受伤啊!”
annie左手紧紧的扼住自己的右手,坐在那里摇头不语,眼泪却已挂满脸庞。
“怎么样,是不是这两天做噩梦没有休息好,还是感冒没有完全康复?要不要再请假休息两天!”
突然,annie面色一变,看向小明的脸色变得笑靥如花。
“我没事,阿明,我还要做工,给你调杯酒,你坐一边等我下班!”
见到女友突然变成这个奇怪的样子,小明心里更加的担心。
“annie,咱们再请一天假,去医院看一看好不好!”
“喂!”
突然,annie脸色再次一变,原本苍白的脸色隐隐透着发青,看着小明,咆哮的大声喊叫道:
“我说你有完没完,我都说了没事,就是没事喽,非要追根究底,我还有没有点私人空间啊,是不是什么你都要管!”
annie的喊叫声尖锐刺耳,彻底压过了酒吧里的音乐声,台上正准备开口唱歌的小姐姐也被这喊声吓得忘了词。
就连远在办公室的王学斌等人都隐隐能听到外边的咆哮。
“怎么回事,外边有人喝醉了么?”
屋里,正在查看监控的四人不约而同的将视线转向了门口,老板听到这个声音,连忙道了个歉,脚步倒腾着跑了出去,看起来有些滑稽。
“这老板什么来路?”
待到老板出去以后,王学斌皱着眉看向了左侧的林sir,能在这个地方开起这么一座酒吧,没有点关系可是待不下去的。
林sir听出了王学斌的意思,向外探了一眼,扭头小声介绍道:
“这个老板据说是无线电视台高层的亲戚,跟六叔说得上话,原来当过演员,后来开了一家健身房,跟无线艺人训练班有合作。
这间酒吧是前两年开的,曾经还因为美女多生意好,跟道上的一些人起过冲突。
据说是有大佬出面说和,摆了一场和头酒,这才了事,自那以后,这间酒吧就很少出过事!”
听到林sir的介绍,王学斌不由扬起了眉,看向林sir,好奇的问道:
“很少出事是什么意思?
是没人在这里闹事?还是闹了事会有道上的人来摆平?”
听到王学斌的话,林sir也皱起了眉头,思索片刻,凝重的说道:
“是没有人来这里闹事!”
没有人来闹事,就意味着道上的人在忌惮这个地方,就意味招惹这个酒吧的老板是一件得不偿失的事情。
这也意味着这间酒吧背后的水,比常人想象的要深得多。
“还有,你说这个老板是做健身的是么?”
“对!我曾经查案子的时候去过他的健身房一次,有不少帅哥靓女在那里锻炼!”
“现在还在营业么?”
林sir不明所以,但还是点了点头。
听到这话,王学斌面色一肃,看着林sir,沉声说道:
“回去以后仔细的查一下这个老板的底细,应该会有些收获!”
“斌哥,有什么线索么?”
一旁的伟仔听到王学斌的话,顿时来了精神,只要对手是人,他的胆子还是挺大的!
“你看这里!”
王学斌瞥了一眼门口,暂停了一个画面,取出一个高清相机,对准电视拍了一张。
电视上那模糊的画面中,两名男子互相搀扶,齐齐进了这所酒吧,大约半小时之后,二人又一前一后从后门离开。
“这是...”
因为阳光的反射,画面看的很不清楚,除了性别与大致身材,什么都看不清楚。
王学斌见他们疑惑也不以为意,看着二人问道:
“你们有没有带着rubbish死亡时拍的照片?”
伟仔闻言连忙从怀里掏出一张照片,递给王学斌。
“给,斌哥,我一直都有随身携带!”
“哇,这个你都带,你也不怕不吉利!”
见到伟仔的动作,没有准备的林sir不由酸了一句。
可心思比较直的伟仔却把这话当了真,连忙看向王学斌紧张的问道:
“斌哥,我...我这...没事吧...”
对于伟仔来讲,遇见人他敢重拳出击,但一遇见鬼怪,那就由不得他不唯唯诺诺了。
王学斌接过照片,没有在意,听到伟仔的话,随口安慰道:
“放心,放心,小鬼不用跑,厉鬼跑不了,担心又有什么用呢?对不对?”
听到这话,伟仔差点没把尿吓出来,他向来有随身携带死者与嫌疑人照片的习惯,现在想来,从业六年没碰见鬼,真是祖上积德了!
“你们看!”
王学斌将照片遮住身材颇为健硕的人,只见那个被人搀扶的人的衣着与死者是一模一样!
一样的圆领背心,一样的灰色西裤,就连发型与脸上那副墨镜都分毫不差,绝对就是一个人!
“这是今天早上七点半的录像,这个酒吧那时候应该刚刚关门,所以说...”
王学斌关掉闭路电视,没有再说下去,但他话里的未尽之意大伙都能听得懂。
这时,办公室门被那位老板推开,满脸歉疚的走了进来。
“不好意思,三位阿sir,有个伙计身体不舒服,跟她男朋友闹了点矛盾,所以吵了起来!
我已经让她先回家休息了,没有打扰到您几位吧!”
老板的做派依然很卑微,但王学斌三人却没有一个敢轻视与他,很显然,这个老板也不是什么简单货色。
“没事,我们找个人而已,说什么打扰不打扰的!”
王学斌摁住了想要开口质问的伟仔,抢先露出笑脸,仿若无事的说到。
那老板一听找人,眼神一动,面不改色的问道:
“阿sir要找什么人啊?不知道用不用我们这里帮忙?”
老板的神色被王学斌看在眼里,心下又确定了几分,看着老板,一脸感谢的说道:
“这多不好意思啊!”
“没事没事,警民一家亲嘛,有事您开口,别客气!”
听到这话,王学斌摇头一笑,起身说道:
“唉!还是老板知情理,要是每个市民都能向老板一样体量我们的辛苦,那香江的治安绝对会更上一层楼的!”
说着,王学斌招呼起伟仔与林sir,一边走一边说道:
“我们要找的是一个名叫楚人美的女性,长头发,蓝衣服,长相靓丽,声音甜美,爱唱粤剧!”
说着,王学斌递给老板一张名片,名片上只有王学斌的名字与电话。
“要是有什么线索,及时通知我们!”
老板闻言双手接过名片,满口答应道:
“好,没问题,警民一家亲嘛!慢走啊,阿sir!”
一脸憨态可掬的笑容,远远的将三人送走,直到看不见车尾灯才收摄表情。
看了看手里的名片,随手往兜里一揣,眯着眼神,转身回了酒吧。
“通知下去如果见到一个穿蓝衣服,长头发,名叫楚人美的人,及时向我汇报,明白没有!”
“明白了,老板!”
伙计们听到老板的话,连忙小声回应着。
没有人看见,刚刚换好衣服,准备回家的annie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神情是多么的玩味。
“楚人美...阿sir么...”
第二百九十四章 血夜
夜晚,一道仿若醉酒的身影摇摇晃晃的走着,四肢好像是木棍拼凑的似的,僵劲不能弯曲。
乌云遮住了星空,那人在黑暗中踱步,一边挪着,还一边哼唱着古旧诡异的小曲。
“郎在欢心处,问,妾在肠断时答,委屈心情有月知,回,相逢不易分离易,弃妇如今悔恨迟,君忆否当日凤凰欣比趣,又记否续负恩...”
那声音唱的凄美悲凉,令人听之肝肠寸断,可见此人粤剧功力着实不浅。
那身影来到一座旧楼前,诡异一笑,睁着充满恶意的双眼,缓缓爬上楼顶,站在天台边缘,双手展开,迎风而立。
“嘻嘻嘻嘻,哈哈哈哈!”
猖狂的笑声响彻在天地间,除了它自己,竟无人能听得见。
良久,它收摄了笑容,那双满是恶意的双眼,玩味的盯着对面高楼里的一扇窗户,轻启乌黑的嘴唇,扬声喊道:
“**...出来呀!”
......
“吃药了!”
**的母亲一手拿着感冒药,另一只手端着一杯热水,站在床边,担心的看着**。
“你觉得怎么样啊?”
**躺在床上,炎热的天气不仅不开冷气,反而裹着一床棉被,瑟瑟发抖。
“我...呵...好冷啊,好冷啊...呼...好像有冰块在身上压着!”
**一边小口喘着气,一边颤抖,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两个眼窝深深下陷,好似一具骷髅一般。
“要不要去医院啊!”
年迈的母亲看着难受的儿子,心里心疼不已,将感冒药放在桌上,牵起儿子冰凉的左手,攥在手里揉搓着,试图缓解儿子的病苦。
“我...我不知道啊...”
“唉...”
看着从小被骄纵大的小儿子没有主意,轻叹一声,心疼的说道:
“我打电话给你哥哥!”
说着,放下儿子的手,转身来到客厅,拨通了大儿子的电话。
“喂,大弟,你弟弟发冷啊,我看还是要送他去医院啦!”
“...喂妈...现在可是深夜啊,医生们都下班了!”
母亲听着大儿子的话,为难的说道:
“我知道,我知道现在是深夜,可你弟弟浑身发冷啊...”
电话那头,半醒半睡的哥哥总算缓过迷糊劲儿来,轻叹一声无奈的问道:
“唉呀!妈...说吧,去哪个医院?”
“啊?去哪个医院?我也不知道啊...”
客厅里,母亲正在跟**的哥哥通着电话,卧室里,**却在听到一声呼唤后猛然坐起,丝毫没有刚刚那般萎靡不振的样子。
“**...上来啊!”
听到这个声音,**手脚利索的穿好衣服,悄无声息的走出了门,就连在客厅里与大儿子争论的母亲都没有发觉。
六月时节,**身穿一件灰色大衣,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顺着楼梯,小心的爬上了天台。
上了天台的他,四处探头寻找,想要找到声音的来源,而神情却充满迷茫。
“过来呀,**...”
对面一栋高楼的天台上,一个biggie模样的女子正在冲着**招手,脸上挂着如花笑靥。
“b...biggie!”
**看见自己女朋友招手,心里最后一丝不和谐的地方也被他忽略,满脸痴笑的**,宛如失了魂一般,向着biggie走去。
那摇摇晃晃的步伐,与刚刚biggie爬楼时的步伐一模一样。
“过来呀!”
biggie笑的颇为露骨,招手的姿势仿若旧时青楼卖笑女子。
但**却没有考虑那么多,连两栋楼之间宽约六米的间隔都视而不见,一味地向着biggie走去。
“biggie...biggie!”
眼看着**距离天台边缘越来越近,那个biggie的笑容也越来越盛。
二人一个招手,一个前行,动作是那么的协调,却又那么的诡异。
“biggie,我来了...”
随着距离边缘越来越近,神情迷茫的**也越来越犹豫,对面的biggie见到这一幕,眼中恨意一闪而逝,声音又放大了几分:
“过来呀,我在这里等你...”
“哦...我...我来了...”
“啊!!!”
一脚踏空,**从八层高的天台掉了下来,在空中的外置楼梯与晾衣绳等杂物的阻碍下,化作一阵肉块,夹杂着血雨,喷洒四溅。
“嘻嘻,哈哈哈哈!”
伴随着凄厉的笑声,biggie渐渐变了模样,身穿蓝衣,长发披散,面容,张着乌黑的邪异的大嘴,双眼翻成诡异的灰白色。
“呵呵...阿sir?哈哈哈!”
伴着声声嘲笑,楚人美这具鬼气幻化的身影化作一阵血光,消失不见。
......
“陈法医,就是这里!”
时至凌晨,原本应该是众人歇息的时间,但大埔区某处公寓楼下却是人满为患。
一位大娘已经送往了医院,此地除了勘验现场的警察,就是围在一旁胆颤心惊的民众。
两栋高楼一侧的窗户墙壁上,基本全都被这个名叫**的男子的血液浸染,要是有人家里开着窗户的,或许还会多一截肥肠腰花什么的。
在这种环境下,只要不是变态,很少有人能够安之若素的继续安然入眠。
因此,两栋大楼里的住户,不是在楼下围观,就是躲到朋友亲戚家发抖,想来这些天他们都与酣睡无缘了。
“怎...怎么会这样?”
一位年轻的法医看到现场,惊骇的不能自已,一个人的血液怎么可能这么完整的糊满两栋高楼的墙壁。
且不说有没有那么多血,单就着喷洒的痕迹,就能把牛顿整成僵尸,刨开自己的棺材板子,一蹦一蹦的跳出来!
见到这般景象,陈法医也心有余悸,紧了紧九叔临走时送她的护身符,心渐渐的沉到了谷底!
“快,现在赶快通知九龙警署的马sir,还有林秀贤林sir,让他们叫上王先生,迅速过来支援!”
“陈法医,这是什么意思...”
听到陈法医的话,大埔区的警察纷纷皱起了眉头,你一个法医管验尸就好了,还想插手案子?
怎么?
你们九龙区的阿sir比我们多条腿、多个脑袋不成?
“陈法医,你要是害怕的话,可以换一个伙计来,我们可以等!”
看着一众警察质疑的神情,陈法医心里有苦也说不出,这是她害怕的事么?
好吧!
她确是害怕...
可问题的关键是见鬼的事!
对于这种案件,你们确实没人家专业呀!
“喂,这回的案子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简单,赶紧叫他们来啊!”
陈法医说的急切,其他人却丝毫不予理会。
哦!我们不专业,就你专业!
你是警察我们是警察?
办案要你教?
一个个古怪的看了她一眼,便各自按照习惯,按部就班的展开调查。
一旁的陈法医见此气急,但又没有办法,只得转身回到车里,取出自己的电话簿,找到一户人家,借助他们的电话打了起来。
不是她矫情,而是遇见这种事情,终究还是得找专业的来!
第二百九十五章 利用
‘叮铃铃~’
急促的铃声吵醒了正在酣睡的两人,二人迷迷糊糊的睁开了双眼。
“...伟仔,接一下电话...”
“我丢...你为什么不接,我都脱光光了!”
“...谁让这是我家呢?还有,你在别人家睡觉竟然裸睡!!”
“睡觉嘛,谁还穿衣服啊!再说,就是你家才应该你接嘛,肯定是找你的!”
“我丢!”
林sir暗骂一声,无奈起身,丁零当啷的来到电话边,烦躁的拿起听筒,扬声喊道:
“喂,谁啊,大晚上的,让不让人睡觉啊!”
床上的伟仔听到林sir的喊声,烦的蒙住了脑袋,要不是一个人在家睡害怕,他才不来这里搭伙呢!
“喂...哦...陈法医啊...”
听到林sir那温柔到极点的声音,伟仔不由掀开空调被,坐起身来,支棱着耳朵,仔细探听着。
“什么!”
“在哪?”
“好,我们马上叫上斌哥赶往现场,你自己小心!”
说道最后,林sir的声音明显严肃起来,越说越快,越说越急!
“伟仔,穿衣服,有案子!”
“什么案子!”
听到正事,伟仔也严肃下来,从枕头下抽出裤衩,三下五除二的套在腿上。
“咱们办不了的案子!”
说着,林sir拨通了早已牢牢记在脑海里的号码,焦急的等待着。
富人区,一间复式公寓里,刚洗完澡,**上身,只穿一条短裤的王学斌,正拿着一本九叔赠予的《普化雷坛》仔细研究着。
这本书是九叔临走时送给他的,里边记载的全都是各种开坛作法的要诀。
从简单的阳事道场到威力无穷的罗天大醮,均有录述,王学斌看的很是着迷。
能看得出来,这本书里记载的可谓是茅山一脉最为核心的秘术了,掌握了这些东西,他都能开一座道观对外营业了!
“喂,那位?”
大大的飘窗前,王学斌盘坐在那里,召过响个不停的无线电话,一边看书,一边好奇问着。
“在哪?”
“不用来接我,我先去,你们收拾好跟上!”
说着,王学斌把听筒一把抛了回去,收起书卷,随意套了一件t恤,趿拉着人字拖,直接从三十来层的高楼跳了下去。
脚下轻点外墙,双手展开,一阵狂风吹过,卷着王学斌不见了踪影。
只有一只没有穿牢的拖鞋,掉落在一辆碰巧驶过的出租车顶上,招来一阵骂街声,扰乱了人的清梦!
......
“陈姐,你说这是自杀还是他杀啊?”
命案现场,年轻的法医戴着手套,小心的搜集着残碎的尸体碎片。
“你觉得呢?”
陈法医没心思陪年轻法医逗闷子,只是焦急的等待着支援,时不时的还会抚摸一下戴在胸口的护身符,壮壮胆气。
“我觉得...我觉得这肯定是他杀了,要是自杀的话,怎么可能弄成这幅样子?”
“哦!”
“而且我听他们鉴识科的人说,天台上只有一个脚印,你说这像不像是密室杀人,就像侦探小说里的那样!”
“小说是小说,但是不是侦探小说就不一定了!”
“王生!”
听到这个声音,陈法医激动的抬起了头,看的一旁年轻的法医一阵吃味。
陈法医专业能力强悍,人又漂亮,实打实的是法医科的一枝花,爱慕她的人不计其数。
当然,这个小法医也是其中之一!
在他看来,自己的容貌是法医科里最靓的,而且还是陈法医的搭档,自然是最有可能近水楼台先得月的那个!
他一直没话找话,也是想在陈法医面前体现自己的男子气概,尽管他自己心里也毛的不行。
可现在,随随便便来一个长得比他帅的人,陈法医就变成这幅样子,着实让他醋意大发。
“喂,你是哪个,这里是警戒区,不许无关人等随意进入的!”
看到小法医的表情,王学斌心里猜到了原因,但他毕竟不是警务人员,也不想跟这些人发生冲突。
“观澜,跟我来!”
一旁的陈法医也看出了王学斌的顾虑,揣起手套,拽着王学斌的胳膊,在年轻法医充满嫉妒的目光中,一瘸一拐的走出了警戒现场。
那名年轻的法医并不知道,他心心念念的白月光,并不是想当王学斌的老婆,而是想当他的婶婶,虽说对于年轻法医来讲,并没什么区别。
“...你就这么来的???”
看着着装极其简约的王学斌,陈法医不由好奇起来。
短裤t恤也就罢了,毕竟是晚上,走得急也可以理解,但这一只拖鞋是什么情况?
另一只都来不及穿么?
注意到陈法医的视线,王学斌也没有解释,凭空取出一双布鞋扔在地上换好,将拖鞋随手扔进垃圾桶,沉声问道:
“怎么回事,听林sir说这里碰见鬼怪杀人了!”
听到说起正事,陈法医也严肃下来,扭头看向两栋血腥的大楼,沉声说道:
“就是这里,两个小时前,一个青年男子从这个楼顶跳了下来,据他母亲说,男子死前没有与任何外人接触。
天台上只有一双脚印,就是死者的,最关键的是这两栋大楼的血液溅射痕迹,实在是有违常理!”
王学斌皱着眉头,看着两栋高楼,在他的视角里,两栋高楼四处弥漫这鬼气,阵阵血光肆意张扬,仿佛是在挑衅,偶尔还能看到一张张令人震怖的脸庞不住的挣扎,仿佛被鬼气圈禁了一般。
“呼!确实不对劲,死者叫什么名字,你知道么?”
“名叫黎勇强,外号**!
父亲死的早,是母亲和他哥哥一起拉扯大的,现在他母亲因为悲伤过度进了医院,他哥哥家在屯门区,正在驱车往这里赶!”
“**么...”
听到这个名字,王学斌顿时猜到了杀人的凶手是谁,看样子,昨天早上的超度仪式不仅没把楚人美吓退,反而令它更加猖狂了。
“呼,我知道了,这件事你不要介入太深,等明天警察们收工以后我再来处理,对了...”
说到这里,他转头看向陈法医,沉声问道:
“九叔给你的那个护身符,你还随身携带着呢么?”
陈法医闻言脸色一红,捂着胸口,小声的说道:
“一直随身带着呢!”
说着,手还在胸口拍了拍,颤颤巍巍的。
“哦,带着就好!”
“斌哥,陈法医...”
恰在这时,林sir与伟仔驱车赶了过来,看见二人,连忙跑了过来,两个活宝一来,气氛顿时缓和了许多。
说来也怪,每次这两个活宝一出现,在诡异的气氛都会染上些许欢脱,仿佛是自带天赋一般。
四人说着,讨论着,气氛很是热闹,而在离他们不远的一辆车里,一位长相身材酷似周比利的人,正手持一个大哥大,向着某人汇报着什么。
“老板,**死了,但是尸体已经成了一堆烂肉,用不了了!”
“唔!是谁干的?”
“是那个厉鬼弄得,要不要给它一点教训!”
“不用了,这个厉鬼已经被人盯上了,回来吧!”
“嗨!”
听到老板的吩咐,那位壮汉猛然低头称是,随即关掉电话,扭头看了现场一眼,驱车离去了。
夜色如墨,微风拂过一丝水汽,看来,又要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