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本心
三人谈时事论武功正聊得尽兴,宫羽田的一个弟子跑过来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
宫羽田一听,无奈的向二人致歉道:
“实在是不巧,我家那不更事的丫头来了,说有要事要找我过去,你看着......”
丁连山摆了摆手道:
“你去你的,正好我跟学斌唠会。”
宫羽田闻言向二人拱了拱手,起身离去。
王学斌站起身来待宫羽田走了,提起酒壶,给丁前辈倒了一杯,然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端起来说道:
“丁前辈,我再敬您一杯,杭城那事是晚辈心急了,因为晚辈之前曾挑过日寇黑龙会武道馆,害怕这批人是冲此事来的,要不是您帮忙,这还不知道会留下多少后患。”
丁连山也举起酒杯,一口饮尽。
“这点小事别放在心上,你要是过意不去呢,就帮我个小忙。”
王学斌也将茶一口喝完,说道:
“前辈您吩咐,晚辈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王学斌所说确实出于真心,一方面是因为他不大喜欢欠人情,再一个就是他不怕死。
当然,他虽然不怕死,也不至于去找死。
系统曾说他如果在电影世界死亡,只会导致这个电影无法再次进入。
他是相信系统的。
因为他不觉得系统有什么理由来欺骗他。
他没有把自己想的多么重要,他相信有很多人得到这个系统,能把系统能玩出花来。
而王学斌得到这个系统,也只是从一个佛系青年变成了一个会穿越的佛系青年。
王学斌来到这个世界没有归属感的根本原因也在这里,拥有金钱不需要为生存奋斗。不害怕死亡也就不珍视生命。
连生命都不珍视就更不珍视其他,这一切对于他来讲就像是开了挂的游戏一样,总有一种虚假的感觉。
如果王学斌看不穿的话,迟早有一天他在现实世界也会感到虚假。
这也是系统里标注的一条当宿主死亡或者主动要求系统脱离时,系统才会提交实验数据的原因。
也多亏的王学斌的经历,让他为人很踏实,再加上他师父的去世为他在电影世界的旅程增添了一份厚重的真实感,这才让他意识到其中的危险。
这也是他到现在都没有提交任务的原因,他希望在这里有始有终,希望把任务世界当做一段旅行,见识各种的人物风情,收集各种的“土特产”,把任务当做旅行中的调剂,而不是把自己当做完成任务的机器。
丁连山听到他诚恳的语气,摆了摆手
“言重了,不至于。
这事吧就是之前认识的一个世交,东北的,小伙人挺不错是个热心肠,也是练拳的,练的是家传的八极。
因为他家出点事,没学完,本来我寻思说是让他来,完了我指点指点他,这不是碰见你了么,知道你会的拳种多,比我更合适,看能不能让你指点指点他,也不用多教,就是看着他别练出岔子就行。”
王学斌闻言放下茶杯说道:
“没事,您给我个地址和联系方式,过了这些天我就去一趟。我在沧城时曾蒙一位老前辈传授八极拳,学了金刚八势,六大开和小架,枪棒器械也有所涉猎,单纯指点是不成问题的!”
丁连山举杯致谢:
“我替孩子谢谢你了,你说个地方,我让他去找你。”
王学斌制止道:
“没事,晚辈这里居无定所的,再加上四处游历,实在不好找地方,还是我去找他吧。”
“那成,回头我联系了孩子,给你地址。”
话分两头,宫羽田回到房中见女儿一身黑底蓝边的麻布长袍,梳着一个大马尾辫,坐在桌子旁的圆凳上,双手捧着茶杯,不知想些什么。
宫若梅正在出神,见到父亲回来,站起身来将父亲迎到沙发上,坐下来劝道:
“你在北方的老哥们,都不赞成这场比武,让他搭手多大的面子,姓叶的不识抬举,咱可不能坏了规矩。”
宫羽田听到女儿这话,便知道她是被东北的那帮老哥们撺掇来的,当年他为了整合形意门和八卦门,为了调和各方关系,和那帮所谓的门派宿老结了拜,为的只是给他们一个台阶,减少一些阻力。
可那帮宿老却没有自知之明,一个个借着资历打压小辈,见便宜就上,见麻烦就推,全都是借着宫家的名声狐假虎威的货色。
女儿不明真相,还当他们是为了父亲着想,却不知他们只是害怕宫家的牌子倒了,折损了他们的利益罢了。
“别跟他们一般见识,老人死守着规矩,新人什么时候才能出头啊。”
宫羽田语重心长的向女儿解释道。
“叶问是个好材料,就看他这次能不能出头。”
“宫家没有败绩,你又在这,他凭什么出头?”
宫若梅看着桌上的茶壶,倔强的说道。
宫羽田看着女儿这幅姿态,心里多了几分暖意。
“你这脾气啊,就是爹年轻的时候。眼睛里只有胜负,没有人情世故。”
说着宫羽田站起身来走到窗边规劝到。
“人要往远看,过了山眼界就开阔了,但凡一个人见不得人好,见不得人高明,是没有容人之心,咱们宫家门槛高,但是不出小人。”
“爹!”
宫若梅听到父亲这么说顿时撒娇到。
“哈哈,这江山辈辈出英才,天下之大,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爹老了,有新人出头,是好事!”
“您说的哪里话,您的功夫又岂是劳什子新人能比拟的。”
“别这么说,一会爹就带你见识见识什么叫青年才俊。”
“哦,哪位才俊能入的您老的眼?莫不是那叶问?”
“不是,这个人你曾见过的。”
宫羽田买了个官司,出门问了个小厮,得知王学斌在金楼听戏,便带着女儿往金楼走去。
“杨延辉坐宫院~自思自叹~”
宫羽田带着女儿来到二楼,听着屋里荒腔走板的歪调,宫若梅调侃道:
“这就是您说的青年才俊?”
宫若梅是会唱戏的,平时也会私下唱两句,聊以自娱,今天听到屋里的声音她才知道原来,这戏曲的腔调竟能歪到这种地步。
宫羽田闻言也是有些尴尬,他实在不知道王学斌爱唱戏,而且还唱的这么不堪入耳。
宫羽田假装没听见,目不斜视的向前走。
两旁是金楼里的姐儿们,一个个穿着金底绣花的丝绸旗袍,描眉打鬓,搔首弄姿的,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分外妖娆。
王学斌听到门外有动静,起身打开房门,探出身去,见到宫羽田和她女儿二人一前一后向这里走来。
王学斌见了来人,出门拱手将他二人迎进屋里,见过礼后给二人到了茶,又叫了一些瓜果点心,这才又落了座。
宫羽田指着女儿向王学斌介绍到:
“这是小女若梅,跟着我学过几招八卦掌,不成气候,以后你可得照应着点。”
王学斌也站起身来抱拳施礼,口称不敢。
宫若梅暗自打量了一番,心下有些奇怪,这青年身量一米九不到,身穿一身纯黑色长袍,看样貌不过二十出头,气质温和,也不像是练武之人,但是面上不显,也是抱拳一礼。
宫羽田说完又向宫若梅介绍到:
“这位是王学斌,福全公的弟子,一身功夫尽得福全公真传,在江湖上可是有一个武平王的称号,当年他来东北跟爹我请教八卦掌时,你也曾见过的,你要叫师兄。”
宫若梅听到父亲的介绍,有些吃惊,练武之人总会不自觉地,带一些习惯,例如走路脚下借力往起送,而不是像一般人大腿使劲带着小腿往前走,还有上臂会不自觉地紧贴两肋,这是因为沉肩坠肘养成习惯。
而在王学斌身上一点都看不出来,像这种人不是初学,就是宗师大家。
初学者是因为功夫不到家,而宗师大家却是因为自成一派,行走坐卧无不成拳,这也是返璞归真的道理,因为他们把拳法练到了自己最舒服的发力方式,所以看起来自然无比。
宫若梅又是恭敬一礼,喊了声王师兄。
王学斌也制止道:
“宫姑娘别听宫师吹捧,那是老爷子调侃我,你就直接称呼我名就好。”
宫羽田见两人交流也不制止,还趁机向王学斌说道:
“怎么样,我这姑娘可还上眼?”
“她自幼跟我学武,练的是我的六十四手,到今天已经有些火候,但终究不圆满,你这个做师兄的眼界开阔,得指点指点,可不能藏私啊!”
“瞧您老这话,什么指点不指点的,互相交流便是了!”
宫羽田闻言心里也是颇为欢喜,玩笑道:
“怎么,八卦掌学全了还不够,还惦记着我家的六十四手啊?”
第十七章 搭手
宫若梅见两人这般交流,也是心有不解,她确实是不太理解宫羽田的苦心。
宫羽田知道自己老了,没多少年的活头,他只要在世一天,门派就不会乱。
可是一旦他去世,自己的女儿和徒弟却是压不住阵脚。
他现在施恩于王学斌就是在为女儿和徒弟铺路,有这么一个宗师照应着,在他们成才之前却是不用担心外患了。
原本托付给师哥丁连山是最稳妥的,可是师哥自己的仇家遍地,还和阁命党不清不楚的,实在是让宫羽田放心不下。
宫羽田的心思王学斌是能猜到一二的,因为他的母亲当年也是这样为他铺路的,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宫若梅不解其中门道,也是笑着打趣起父亲
“您带着亲闺女逛堂子这是怎么个说法?”
宫羽田笑着看看二人感慨道:
“这天底下的事,你不看他就没啦?”
“看看无妨!”
说着站起身来看着这金碧辉煌的金楼感慨道:
“我第一次来这金楼是二十年前,一晃这二十年过去啦!”
“人活着一世,能耐还在其次,有的成了面子,有的成了里子。”
王学斌听到这话想起了丁连山的过往,也是感慨不已。
宫羽田看着窗子,发着呆,说道:
“这都是时势使然,这次让你们来,是想求个始终,让你们看看我是怎么退下来的。”
说着扭头看向女儿:
“你从小,是看着我跟人交手长大的,这是最后一次。”
“你是定了亲的人了,江湖的事,和你没关系,当个好大夫,平平安安的就是尽孝心了。”
说完看向王学斌:
“学斌呐!我这丫头性子倔强,将来若有个什么沟沟坎坎的,还望你看在我的薄面上,照应一把。”
宫羽田为了女儿,却是把面子抛在了地上,厚着脸皮请求王学斌的照应。
这些天接触下来,他看得出王学斌为人正派,而且有情义,这才下定决心求了这份人情。
王学斌听到宫羽田的请求站起身来,郑重说道:
“宫师言重了,今天在这里我就认了这个妹子,以后她的事就是我的事,只要我在一天,就不会让人欺侮了她。”
宫若梅站起身来看着宫羽田郑重的向王学斌抱拳一礼。
王学斌也是郑重还礼。
宫羽田转头对着宫若梅说道:
“若梅,你也给你这哥哥,行个礼。”
宫若梅闻言看了看父亲,不愿辜负父亲的苦心,挤出一抹笑脸,起身施礼说道:
“小妹这里就先谢过兄长,往后还请兄长多多照应了。”
“哪里话,宫师与我有授艺之恩,谈不到谢字。”
说完引着二人坐到座位上道:
“来来来,咱们继续听戏,我最喜欢的一出戏就是四郎探母,尤其是这坐宫,在南方很少听到这么地道的京剧......”
......
次日中午宫羽田在金楼摆下宴席,王学斌和宫家弟子都在旁厅观看。
宫羽田手握一把折扇,双手交叠坐在主位,看着叶问一步步登台豪迈的说道:
“江山代有人才出,幸会叶先生是有缘,今日是我最后一战,咱们不比武功,比想法,如何?”
叶问身穿一身黑色印暗花的长袍,脚下一双千层底的布鞋,面带微笑,语气温和,但字带锋芒。
“上门都是客,主随客便。”
台下众拳师均是一脸紧张的看着台上二人。
旁厅里的宫门弟子也是一脸紧张,王学斌此刻正饶有兴致看着别人脸上的表情,确实有些喜感。
宫羽田站起身来,从桌上取了一块饼。
然后一步一步走向叶问,边走还边回忆道:
“那年中华武士会成立,从南方来了一个人,话不多说,手中拿着一块饼,让我大师兄李存义掰开。
我师哥李存义没有说话,还让他当了武士会的第一任会长。
他凭的不是武功,是一句话。”
说着宫羽田顿了顿,加重语气道:
“拳有南北,国有南北吗?”
“这位先生就是你们佛山人,叫叶云表,是位人杰。”
“想不到25年之后让我在佛山又碰到另一位叶先生。
我想以前辈的话问一句。”
说着将手中的饼举到叶问的面前问道:
“叶先生你能掰开我手中的这块饼吗?”
宫羽田一身功夫早已臻至化境,普普通通的一个动作,到了右手,却凝着一股整劲,是他练了一辈子的阴阳磨盘劲。
两脚踏地,一脚一个劲道,原本这股劲道是借着游龙桩使出的,取其动静结合,阴阳转换的韵味,但是宫羽田双脚站定,却使出这么一股劲道,着实是把八卦掌练到了骨子里。
叶问原本没发觉什么,抬起右手准备接住饼的另一端。
宫羽田也不说话,面带考究的看着他。
可是就在叶问将要触碰到饼的一刹那,感觉有些不对,抬头看了一眼宫羽田,见他全身大松大软,但是拿饼的那只手却纹丝不动,顿时发觉有异。
随即收回右手,转过身扎了一个钳羊马,再次尝试去接那块饼,结果发现还是不妥。
咏春擅长方寸之间发力,虽然是女子创的拳,但是用的全是刚劲,若是女子使来还好,因为女性气力弱,更容易体会刚柔并济的意味,但是男子气力壮,若是一味地使用刚劲,确是会出现能放不能收的窘境。
若是叶问以此桩接招,怕是片刻之间饼就会脱手。
叶问自幼练武终究不是庸才,只见他前踏一步右手前探,架住宫羽田的手腕,使出听桥的功夫,来试探宫羽田的劲道。
两人手腕交叠,推拉横撤,脚下步伐不乱,一人走趟泥步,一人走进退马,看的王学斌兴致高昂,手里还不时比划一下,旁边的宫若梅见状问道:
“兄长,不知这家父和这叶问谁的功夫更强?”
王学斌想了想说道:
“若论气力自然是拳怕少壮,但是若论劲道的话,还是宫师有底蕴。”
宫若梅听完又期待问道:
“那不知兄长认为二人谁会赢?”
王学斌闻言沉默了片刻,看着台上你来我往的交手,回道:
“这次比武,宫师不会赢的!”
宫门其他弟子对王学斌怒目而视,他们不认为宫羽田会输给一个无名之辈,宫若梅却是猜到了什么,深深的看了叶问一眼。
台上宫羽田与叶问交手却越发激烈了,推拉环送,抽撤横截,无所不用其极,宫羽田看了叶问一眼,下定决心,脚下一顿,卖了个破绽。
叶问双目紧闭,全神贯注的使用听桥探知劲道,发觉宫羽田劲道断了,立时抓住饼,手中劲力一吐,停下身形,松开手,睁开双眼,说道:
“其实天下之大,又何止南北?
勉强求全等于固步自封,在你眼中这块饼是一个武林,对我来讲是一个世界。
所谓大成若缺,有缺憾才有进步,真管用的话,南拳又何止北传呐,你说对吗?。”
叶问不知道的是,这块饼,在宫羽田眼里,不是武林,是家国。
宫羽田出身东北,经历侵略,他一生的目标就是传承功夫,强国强种,无论是北拳南传,还是南拳北传为的都是传承血性。
他看的出,现在的叶问未经挫折,所思所想,大而无当。
不过他清楚的知道,能说出这番话,意味着这一思想在叶问脑海里种下了种子,终有一天,会在叶问身上生根发芽。
“说得好!”
“宫某赢了一辈子,没有输在武功上,没成想输在了想法上。”
宫羽田双目紧盯这叶问,手里的饼碎成了两半。
宫若梅痴痴地看着父亲的最后一场比武,旁边的王学斌却听得明白,宫羽田这是在叮嘱叶问,这思想要比功夫重要多!
可惜叶问前半生顺风顺水,没有听懂宫羽田的意有所指,只是沉浸在挽救了佛山武行的名声的喜悦之中。
宫羽田知道此时多说无益,只是提点道:
“叶先生,今日我把名声送给你,往后的路,你是一步一擂台,希望你像我一样,凭一口气,点一盏灯,要知道念念不忘,必有回响,有灯就有人。”
说完又是一拱手,回首向外走去。
王学斌在旁厅里悲哀的看着外边喜气洋洋的金楼众人,对于他们来说今天的谈资就仅仅只是南方拳师力胜北方拳师,却不知道这一切是用宫羽田的心血、名声、期盼换来的。
想到这些,顿感无趣。
“唉!”
王学斌叹道:
“走吧!”
说完也跟着宫羽田,向外走去。
第十八章 请益
宫若梅回到旅馆,对着身后的姜叔说道:
“姜叔,你去告诉金楼,我后天要在金楼摆下宴席,请叶问来赴宴。”
姜叔原叫姜福星,是宫家的管家。
原本是一个刽子手,斩过不少人头。
后来民国成立,犯人都使用枪决,恰巧宫羽田对他有恩,便来宫家做了管家。
一开始跟着宫羽田,后来宫若梅出生了,就让他照顾宫若梅去了,为人也是忠心耿耿。
一身的功夫全在一把刀上,随身还带着一只猴,为的是时常琢磨,古代刽子手养猴,是为了熟悉人颈部骨头,经常去摸猴子的枕骨下方几个脊椎骨排列的关系,俗名叫算盘珠。
姜叔的一身功夫也是由此得来的,算是熟能生巧。
姜叔虽然很疼爱宫若梅,但是他更尊敬宫羽田,见姑娘这么说,顿时明白了她的意思,便上前规劝道:
“姑娘,这事万万不可!”
“宫家没有败绩,输了宫家会有人找回来!”
说着取出一封早已写好帖子,信封上写着“奉天宫若梅拜,呈叶问台启,盼躬见。”将它递给姜叔。
“把这个转给姓叶的,他懂!”
宫若梅双眼无神的说道:
“这辈子我是成不了像我爹那样一天一地的大豪杰。”
“可我不图一世,只图一时!”
然后不待姜叔说话,直接命令道:
“快去!”
姜叔见她态度坚决,无奈走了。
此时王学斌正和宫羽田坐在屋里闲聊:
“怎么?你还打算留在这里找叶问交流?”
宫羽田坐在沙发上问道。
“不了,时机不对付,别让人家认为您输不起,找强援帮手,反正我也不急,下次再说呗!”
王学斌抱着茶杯,吸溜吸溜的嘬着茶水,随口回道。
“呵,你小子到不害臊,还强援,谁呀?你?”
宫羽田假装四处寻找到。
这时姜叔敲门进来,将刚刚宫若梅交代的话转述给了宫羽田,将那封帖子也同时呈上。
宫羽田听完陈述,看着信封沉默了片刻,转头看向正在找茶壶蓄水的王学斌问道:
“学斌,你看这事?”
言中有未尽之意。
王学斌听到问话也是沉默。
“此事事关您老的名望,晚辈确是不该置喙。”
“呵!我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要那名望有何用?若梅好歹也是你妹子,你就大胆的说。”
王学斌听了这顺杆话有些翻白眼,他来到这里时是二十四岁,来这里七年算下来是三十一岁。
话是这样讲,但是他在进这个世界之初就选择固定年龄了,这些年年龄是没有变动的
不仅如此,他现在身体健康,早睡早起,加上饮食各方面调整,现在看起来还精神了许多,宫若梅看着像是比他大的。
他之前说照应宫若梅是真,毕竟宫羽田与他有授艺之恩。
王学斌自幼受的是传统教育,无论是礼仪还是思想。
尊师重道只是基础。
他小时候淘气不爱学习却很受老师喜欢,就是因为他懂礼,见老师就鞠躬问好。
其实一开始的时候他也会不好意思,毕竟和同学都不一样,但是习惯了发现其实没什么。
之后享受到了懂礼的好处,他便对自己的谈吐和礼仪愈发上心了,慢慢的潜移默化,学会了尊重,学会了涵养,这一切都受益于他母亲的教诲。
王学斌心里是尊敬宫羽田的,但是之前所说的认宫若梅当妹妹只是一句场面话,没想到宫羽田把这事敲死了。
王学斌并不大喜欢宫若梅这种性格,为人有一种骨子里的倔强,你们观点一致的时候还好,一旦观点不一致,她是绝对不会在管你三七二十一的。
“要我说让他俩搭个手也挺好,一是让若梅开开眼界,见识见识南拳的特点,再一个是让叶问也见识见识您老传授的八卦掌,也算让他也见见高山。”
宫羽田听完稍稍一琢磨,笑道:
“到底是年轻人,就是脑子活泛。”
说完把帖子交还给姜叔:
“老姜啊,把这封信给叶问送去,我不知道这件事,你随后和若梅一路回去。”
然后问起王学斌:
“你呢?是在这呆两天,还是一路走?”
王学斌说道:
“我还要等丁前辈一个口信,过两天再走。”
宫羽田听到这话,原本想提点一下他丁连山和阁命党的纠葛,但是想到师哥准备把自身的暗杀功夫教授给他,便没有再开口,只是说了一句小心。
弟子们收拾好行李,宫羽田带着宫若梅下了楼,王学斌在楼上帮弟子们抬东西,老姜去给叶问去送信去了,父女二人站在马车旁,宫羽田正在提点女儿。
“晚上的局按北方的规矩,赢得一方请客,叶问不到场,我也不到场,你就代表我去。”
这话正合了宫若梅的心思,她微笑道说道:
“您放心,宫家人办事,没丢过人。”
宫羽田闻言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从怀里取出一本书,递给宫若梅说道:
“这本拳谱由你交给王学斌,若他有什么困惑,全部告诉他,不必留关隘。”
宫若梅闻言接过书看了看,竟然是宫家六十四手,翻开一看,里面每一招的运劲方法都记载的清清楚楚。
“爹?”
宫若梅惊讶的看着父亲,这本书对于任何一个八卦拳师来说,都可以称得上是无价之宝,这是宫羽田五十多年的心血与经验,若是心术不正的人得了它,就等于掐住了宫家的命门。
宫羽田摆了摆手说道:
“无妨,这本书对他也只是锦上添花,功夫到了我们这个层次,招式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了,是见识,是胸怀,是思想,即使没有这本书,他也能想出王家六十四手。”
宫羽田看着女儿道:
“爹这是给你加个保险,记得多向他请教,人情有借有还才是朋友,有借没还,会成仇人的。”
宫若梅闻言收下拳谱,露出一个明媚的微笑。
“您放心,女儿办事,不会给您丢人的。”
宫羽田听到了意思相近,但意义完全不同的两句话,放心的点了点头。
“走”
头也不回的走了,宫若梅站在原地,目送着父亲和宫门弟子渐渐远去。
见父亲远去,宫若梅回头看到同样出来送行的王学斌说道:
“不知兄长可还有什么要事?”
王学斌听到宫若梅发问,回过头来说道:
“哦,也没别的事,我这两天在等一位前辈的口信,之后可能还要办点私事,怎么?不知姑娘有何指教?”
“兄长叫小妹若梅便可,常听家父提起您功夫绝顶,不知兄长可否拔亢指点指点小妹,小妹后天要和那姓叶的过一过手,不知兄长有什么提点小妹的。”
王学斌听到宫若梅这么说摆了摆手说道:
“不至于,走,咱们上去说。”
说着二人上楼王学斌打开房门,把宫若梅让了进去,也不关门,跟了进去。
“坐。”
说着取出茶杯,提起茶壶,摸了摸还热乎,倒了两杯茶,一杯放到宫若梅的桌子上,随口问道:
“你喜欢什么样的拳法?”
宫若梅道了一声谢,奇怪的问道:
“喜欢?小妹练的是八卦掌,家父所传。”
王学斌摆了摆手问道:
“你除了八卦掌还练过别的拳么?”
“小妹倒是练过形意拳,但是因为气力不足,用起来总有关隘,后来便一直练八卦掌。”
王学斌想了想,换了个说法:
“在你眼中八卦掌是什么样的拳法?”
“八卦掌源于董公,讲究身捷步灵,随走随变......”
“停!你说的是八卦掌在前辈眼中的看法,我问的是你的看法。”
宫若梅迟疑了一下说道:
“宫家六十四手有八掌六十四式......”
王学斌看着宫若梅,敲了敲桌子说道:
“这是宫师的掌法,你的呢?”
王学斌这桌子好似敲击在宫若梅的心里,她自幼学武,父亲是八卦掌大家,自创六十四手打遍天下未逢败绩。
她是骄傲的。
她自幼练得也是六十四手,也理所当然的认为这拳是天下无敌的,今日她虽然看见父亲败于一个无名之辈手下,但她心里却知道那是父亲故意相让。
直到王学斌问起她才意识到,她一直挂在嘴边的宫家没有败绩,只是他父亲没有败绩。
名声也好,荣耀也好,都是父亲一拳一拳打来的,她可以享受这份荣耀,可以以他父亲为傲,但是她不可以以这份名声为傲。
她若以此为傲只会给宫家丢脸。
王学斌见她低着头呆愣愣的,也不劝解,只是说道:
“来,你起身,再打一遍八卦掌。”
宫若梅闻言沉默的站起身,摆了一个八卦掌的架子,一步迈出却是差点摔倒,她停下身来抿着嘴,默默的看着自己的手,眼圈有点发红。
王学斌看她这般模样,也是好笑,他当年重练功夫的时候也是这般模样,连最基本的扎马步都觉得别扭。
还多亏了他师父留给他的那本易经,里面全是师父对功夫的理解与感悟,他参考着这本书,结合自己的理解才重新练回一身的功夫,属于他的王派拳法。
见到宫若梅站在那里,眼睛泛红,不动也不说话,王学斌指点道:
“想想宫师当年是怎么教你的,一招一式掰开了练,从站桩到六十四手,一步一步来,一步都别缺。”
说完起身出去并且带上了房门,偷学武功是一大忌讳,而看别人练武也是一样的,王学斌虽然喜欢收集武功,但他却不屑偷学,毕竟在现代花点钱有的是人上门教,而他现在恰巧不缺钱。
门口挂上一张自制的请勿打扰的牌子,转身向金楼后厨走去。
第十九章 九天八卦掌
金楼的后厨总是那么烟火缭绕的,王学斌来到里边,看到丁连山正在虔诚的拜着一尊关二爷。
见丁连山起了身,走上前去玩笑道:
“前辈,后厨不摆灶王摆关公,这是怎么个说法?”
丁连山见王学斌来了,笑着说道:
“人老了,心里总会有点敬畏,年轻的时候我也什么都不信,总觉得一身功夫在手,天下大可去的。”
说完自嘲的笑了笑:
“老了才发现,区区一个武夫,在乱世之中,只是一只无家可归的鬼......”
王学斌听到这话也是沉默了,他知道未来的日子还会更糟糕,语气干巴巴的劝了一句:
“没事,会好的!”
丁连山看到他这般模样,也是转移话题道:
“没啥,人老了,就是好瞎琢磨,对了,这是那个小伙的地址。”
说着从怀里抽出一封信,信封上面写着地址。
“我给他联系过了,这是他的住处,里面有我给他写的信,小伙姓张,小名叫一线天,你什么时候走,给我说一声,我让他去接你。”
王学斌看到信封上写着奉天康平县,他皱着眉头,心里琢磨着什么。
丁连山看他皱眉,也是心里猜测他的顾忌,说道:
“别担心,他那里日寇势力够不着。”
王学斌闻言抬头说道:
“我倒不是担心日寇,当年我和当地的形意拳师发生过一些冲突,没事,我低调一些就好。”
说完将信收起。
丁连山闻言问道:
“形意拳?叫什么名字?”
“好像叫冯柱国,当地听着挺有名气的,之前上门交流时产生一些龌龊。”
丁连山听到名字,也是嘴角微讽,说道:
“宫家丫头不是还没走吗,你和她一块回去,不会有事的。”
王学斌听到这话看了丁连山一眼,见他没有解释的意思,也不再追问,闲聊了几句转身回去了。
回到房门口见门口的牌子没有动过,敲了敲门,宫若梅自里边打开房门,王学斌见她神色平和,笑着问道:
“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收获?”
宫若梅感激的说道:
“多谢兄长不吝指点,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
王学斌笑着说道:
“不妨事,只是说两句话而已,你这是看到宫师比武的感触罢了,我只是给你捅破这层窗户纸罢了,要是没有宫师,我可没那么大的能耐。”
宫若梅只是笑笑,没再说什么。
王学斌想到什么问道:
“今天晚上在金楼的这个宴可不好赴,用不用我和姜叔一起去?”
宫若梅笑着摇摇头:
“家父想求个始终,我这做女儿的不能给他丢脸,倒是大后天小妹要和叶问摆下夜宴,还望兄长莅临观战。”
“好啊,我之后还要去奉天一趟,后天观完战一路回去。”
宫若梅闻言问道:
“哦?兄长此行奉天可有什么要事,要是用得上小妹的尽管开口,宫家在奉天还是有几分能量的。”
王学斌摆了摆手:
“没什么,只是帮朋友送个信,顺便去交流一下功夫。”
“哦,不知兄长有看上哪家拳法了?”
王学斌听到这话也不脸红,点点头,玩笑道:
“嗯!我看六十四手就不错,不知若梅可否赐教?”
王学斌此话本是玩笑,他从宫羽田教的八卦掌里已经窥到了六十四手的几分义理,只要花时间琢磨,六十四手他也能推演出来。
可是没想到宫若梅听到这话,毫不犹豫的拿出宫羽田留给她的拳谱,递给王学斌。
王学斌一开始不明其意,见她递过来一本书,接过翻了两页才发现这是八卦掌的拳谱,仔细一品味,发觉这本书和宫羽田教的八卦掌同出一源,便立刻合上,问道:
“这是?”
宫若梅肯定的点点头说道:
“这便是宫家六十四手,从起势到叶底藏花一共八招六十四式,与八卦掌同出一源。”
王学斌将书放到桌子上说道:
“这不妥,我这人好占嘴上便宜,玩笑话当不得真。”
说着将书推了过去:
“这书你收好,要是流传出去会有大乱子的。”
宫若梅将书推了回去。
“这是家父特意嘱咐我交给兄长的,若是兄长不收,便自己交给老爷子吧,不然他若以为小妹办事不利,我这儿还得吃挂落。”
王学斌闻言沉默了片刻,心里暗道一声老狐狸,说道:
“那这本拳谱我就收下,待来日我教你一套我自创的九天八卦掌。”
宫若梅见他收下,笑着说道:
“九天八卦掌?听起来可比宫家六十四手威风多了,到底还是小妹占了便宜。”
王学斌听到这话嘴角抽了抽,不好意思解释他是因为取名无能,再加上这套拳法是花了九天时间整理的,才这么命名,他还会十三天剑法和七天形意拳。
而他最得意的一套拳法是二月拳,是整合了一身所学整理的拳法,参考的核心思想是‘已无法为有法,以无限为有限’的截拳道的理论,可以和现代的综合格斗相提并论。
要说传统武术和后世的格斗到底哪个厉害,就这些年王学斌这些年走南闯北的交流来看,是各有优略的。
传统武术很多是脱胎于战场,是经验的积累,前辈们的智慧结晶,练武先是厮杀,然后形成套路,最后总结理论,形成一套体系,传于后世。
现代格斗是先通过科学的方法计算理论,在通过理论指导实践,通过实践在反馈到理论,如此循环往复。
两者练到最后其实殊途同归,而现代传统武术落后的原因是因为社会大环境改变了。
以前人们练功夫的人多,学得文武艺,货卖帝王家,无论是当兵、当捕快、当镖师甚至当土匪,都是练武之人的对口职业。
但是自从热武器的发展,个人的力量被压制到了最小,练武十年不如一颗子弹,这些职业不在硬性需要练武之人,没有利益的驱使,练武之人也就没有太大的心思练武了。
而到了现代法制社会,练武十数年到头找不到一份满意的工作,也就没有人花那个辛苦了。
而练武的人越少,练武之人的质量就越差,没有足够的交流与见识是没法成为高手的。
到后来功夫就往美观与健身的方向发展,原因也是因为只有影视行业与健身行业能用得上功夫。
可能有人疑问为什么功夫厉害不去打比赛,这里就涉及到另一个问题,就是环境问题。
传统武术首先是体质问题,这里的体质是指力量速度等先天条件,练武无论是站桩举大枪,还是举石锁都是为了锻炼力量,在锻炼力量的同时养成条件反射。
之后师父会教你套路,练熟功夫套路后,师父或是兄弟会互相拆招,为了让你了解自己的功夫如何攻防,强化条件反射。
再到后来会让徒弟出去历练交手,通过实战让你了解各种攻击防守的方法,再次强化条件反射,到了这一步就已经是一个高手了。
如果天赋够好的话,把自己交手的经验整理总结,总结出属于自己的格斗哲学,这就是一派宗师。
这就是传统武术的培养路径,现代社会是无法提供这样的环境的,因此功夫没落是一个必然的无法挽回的现状。
“咳咳~嗯,功夫还好,你有八卦掌的底子,应该能很快上手。”
王学斌有些尴尬的说道。
当初他取名的时候没有在意那么多,没想到现在说出来以后这么nb。
“那就先谢过兄长了,小妹先去收拾一下,晚上去趟一趟这金楼的宴。”
“好。你去先忙吧!”
当晚宫若梅独自前往金楼赴宴,满桌宴席除一位拳师都不曾上桌,只有她和满桌的姑娘们,她一身素色长袍坐在红粉妖娆之中,神态安然若素。
次日王学斌姜叔和宫若梅在旅馆之中闭关一日,转眼第三天晚上,宫若梅姜叔和王学斌三人共赴金楼,摆下霸王夜宴。
第二十章 比武生情
三人来到金楼,姜叔和王学斌入偏厅就坐,宫若梅一人上台,坐在主位上,不一会叶问到来,见宫若梅身旁空着一把椅子,也抬身落座。
小厮见状给二人端来茶水,二人谁也没有动。
宫若梅打量了叶问片刻,心平气和的说道:
“三天前,我爹就坐在这个位置,今天咱们就从这开始。”
叶问闻言微笑着说了一声请,宫若梅打量着四周的摆设,说道:
“可惜了这一屋的精致。”
叶问听到这话谦让的说道:
“功夫是纤毫之争,真打坏了东西,算你赢。”
宫若梅没有说话,站起身来走到台子中央,叶问见状也紧跟其后。
二人一人使用咏春,一人使用宫家六十四手,在台上稍稍对峙。
宫若梅见叶问不出手,她也不着急,只是脚踩趟泥步围着叶问试探,姜叔在一旁偏厅里紧张的看着,旁边的王学斌因为没有吃晚饭,正在桌上寻摸水果吃。
姜叔回过头来见王学斌一会揪个葡萄,一会啃个苹果一点也没把外边的对决放在心上,便开口问道:
“先生,您看他们二人交手......”
姜叔话只说了半截,但是王学斌明白他的意思,笑着回道:
“这场擂,无论谁胜谁负都是宫师想要见到的结果,你就放宽心吧。”
没错,这场比武无论是叶问胜还是宫若梅胜,对于宫羽田来讲都是满意的结果。
若是宫若梅胜,能让叶问领会到人外有人的道理,更能让他体会到宫羽田之前的那番话。
若是叶问胜,也能压压宫若梅的性子,毕竟太傲的人是不讨人喜欢的,姑娘毕竟是定了亲的人,将来要出嫁的。
再加上这里有师哥和王学斌照应着,终归出不了差子。
王学斌也是之前见到丁连山提起宫若梅才意识到,宫羽田留女儿在这里不是什么都放心的,索性便从了两位老人的心思,和宫若梅一起回奉天。
一路上照应一番就是了。
叶问见宫若梅只是试探,也不出手,便一拳攻了过去,宫若梅一闪身让过一拳,便开始施展六十四手与叶问交起手来。
宫羽田的六十四手在于稳,一招一式都正面进攻,让你无从躲避。
而宫若梅的六十四手原本也是如此,但经过王学斌指导,再加上九天八卦掌的印证,如今她的掌法如同蝴蝶穿花般,一沾即走,不计方寸得失。
而叶问的拳却是刚中带柔,看起来只有摊膀伏这三板斧,但是三三组合,衍生出了无穷的变化。
二人交手好似跳舞一般,宫若梅左手在眼前虚晃,右手一招白蛇伏草,直探叶问的祠堂。
叶问感到下边有风声,左手向下一摊,架住宫若梅的手腕,然后顺势一拳推出,把她推出两三步的距离。
向下看了看,嘴角微抽,他前几天与宫羽田搭手之前,曾承蒙金楼的各家前辈指点套路,当时那位八卦掌的女前辈也是好拆祠堂,此时见宫若梅使出这招,不知是八卦掌的原因,还是因为性别的原因。
转眼二人又打在了一起,拳脚相加宫若梅此时开始以刚对刚,正面交手,比之刚刚又激烈了几分。
见宫若梅一个穿掌被叶问架住,借势施展擒拿,将宫若梅的胳膊翻过,宫若梅一个翻身,挣脱擒拿,左手一挥,借机前踏,越过叶问,然后一招回身掌打向叶问。
叶问见她转到自己身后,便知有异,也是借力向前一步,躲开宫若梅的回身掌,然后一记寸拳打出,正中她的追身掌,宫若梅不敌退后一步,紧接着双掌打出,叶问接住来掌,借机一扭,想要再次擒住宫若梅。
宫若梅见两只手被抓住,接着叶问的力道,跃到空中,两人脸庞相贴,互相凝视着,紧接着,宫若梅便借着叶问的力道跳到桌子上面。
王学斌在旁厅看得清楚,宫若梅此时的脸红了,肩膀撞了姜叔一下,笑着打趣道:
“你说老爷子有没有考虑过换个姑爷。”
姜叔闻言误会了,尴尬的说道:
“这...这得老爷拿主意,您要是有心,我可以帮您给老爷子提一下。”
王学斌听到这话也是尴尬不已。
“我说的不是我,是台上内个。”
姜叔闻言反应过来说道:
“嗨!您又说笑了,姑娘是定了亲的人,就算没定亲,也不会找一个有妻儿老小的人!”
姜叔肯定的说道。
王学斌看着台上交手说道:
“嚯!那老爷子这笔算盘可是打砸了,保不准连姑娘都得赔进去。”
姜叔闻言没有说话,只是看叶问的眼神又认真了几分。
二人战场越发的扩大,从台上打到了走廊,再从走廊打到了楼梯。
二人虽然交手越来越激烈,但是二人的火气却慢慢的消下去。
王学斌看到这里,知道胜负已分,以叶问的性格,若是没有火气,是不会赢一个女流之辈的。
王学斌跟姜叔打了个招呼便提前离去了。
再次来到后厨,见丁连山还在熬汤,问道:
“前辈,这锅是什么汤?”
丁连山见王学斌来了问道:
“怎么?前边分出胜负了?”
王学斌从旁边取出一个汤匙,舀了一勺汤尝了尝说道:
“分出来了,叶问不会赢。”
然后看着丁前辈说道:
“丁前辈这汤确实有味道,下次再来还望前辈能不吝赐教。”
丁连山看着认真的王学斌嘴角慢慢露出笑容:
“只要你肯学,我一点不拉的全教给你!”
王学斌闻言双手抱拳道:
“那晚辈就谢过丁师了!”
说完躬身一拜。
丁连山也不阻止,宽声道:“一路小心!”
然后看着王学斌顺了两个包子,留下一块大洋,便走了,他留在原地笑着说骂了一句“小狐狸”说完摇了摇头,继续添柴看火。
王学斌当时吃饭的时候就听懂了丁连山的隐喻,只是当初他打算看完隐退仪式就回归的,便装傻假装听不懂。
只是后来又应下这些人情,索性就再等两年,反正也不差这两年,一晃也就过去了,现世世界也不过多待一天罢了。
王学斌回到旅馆,见姜叔正在收拾东西,问道:
“怎么样,出结果了?”
姜叔见来人是王学斌回到:
“姑娘赢了,叶问把楼梯踩坏了。”
王学斌听到这话笑了笑问道:
“今儿晚上就走?”
“嗯,我这里收拾东西,姑娘在楼下等着。”
王学斌想到刚才回来时看到的两人,没说什么。
回屋收拾好行李,拿起宝剑,下了楼。
见到宫若梅和叶问聊完了,便放下行李,上前抱拳招呼道:
“叶先生!”
叶问听到招呼,温和的笑道:
“王先生!”
“哦?叶先生知道我?”
“呵!武平王的大名我还是听过的。”
王学斌听到这话笑了笑,说道:
“此次机缘不足,没能和阁下交流,待到下次还望能和叶先生交流一番。”
叶问闻言抱拳诚恳的说道:
“随时恭候大驾!”
王学斌也是一抱拳:
“告辞!”
说完三人上了马车一路向火车站走去,宫若梅坐在车上回头看着那伫立的身影久久不散。
第二十一章 宫师过世
奉天康平的一个大宅里,一位相貌年轻但气质沉凝的人,正在书房皱着眉头看信。
这是门外进来一个二十五六岁的男子,面色苍白的进了书房,叫了一声师父。
书房里的人头也不抬的说道:
“又受伤了?提前没做好计划,还是计划出了疏漏?”
来人说道:
“是...计划没做好,中途出现了意外!”
书房里的人放下信,抬头问道:
“你的紧急预案呢?出了意外为什么不终止行动?”
这两人就是王学斌和一线天。
三年前王学斌受邀指点他的功夫,见他为人尊师重道,而且一心想要找日寇报仇,便把一身的功夫全交给了他。
而且还把自己从丁连山哪里学来的刺客手段也都交给了他。
之后的一年他带着自己的徒弟连杀七十一个人,其中有叛徒,有汉奸,更多的是日寇。
王学斌带着徒弟做事向来小心谨慎,做事从来都是先做好计划,然后做至少好几套预案,一旦事情不成,宁愿收手再找机会,也绝不强来。
就是为了怕徒弟一个冲动折了性命,要是单他自己,那用这么麻烦。
可是没想到,他徒弟没学到小心谨慎,倒是把他那不怕死的精神学会了,王学斌不怕死是因为不会死,他徒弟可不行。
为此王学斌不知道骂了他多少回,他的徒弟倒也像他,知错认错,就是不改。
王学斌也是体会到了当师父的无奈。
上前看了看,只是子弹擦伤,伤口潦草的处理了一下,王学斌从柜子里取出药箱,用酒精擦洗了一下,涂上白药,裹上了纱布。
擦了擦手说道:
“看你还不长记性,下次要是还这么鲁莽,就别说是我教出来的。”
王学斌为人虽然不是什么老谋深算,但也是有几分城府的,只是没想到收了个徒弟,这么莽,就好像出门不带脑子似的,他也是颇感无奈。
王学斌说完见徒弟低着头好像犯了什么错误似的,有些摸不着头脑。
“怎么了,低着个头?我说你看着比我老一轮,别给我在这里摆这幅表情,哭丧呢?有事说事,没事滚回屋猫着去。”
王学斌不耐烦的说道。
这两年随着日军侵华和手上的人命增多,他的脾气也越发的暴躁了,他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是在这个环境里他改不了。
“师父,我...我不想干了。”
王学斌听到这里,抬头看了看他,也不问原因,只是点了点头道:
“不想干就别干了呗,谁还能拦着你不成?”
一线天闻言抬起头看着师父。
王学斌回身坐回太师椅上说道:
“当年你嚷嚷着要找日本人报仇,我由得你,教你一身功夫,今后你想收手不干,我也由得你,此后你我师徒缘尽,你一身功夫可练可传,但不准打我名号。”
一线天闻言跪倒在地,抬头看着他叫到:
“师父,我......”
王学斌抬手制止了一线天的话,继续说道:
“不用勉强,这事勉强不来,其次,你想洗手归隐,可以,但你若敢当汉奸,当年我怎么斩杀倭人,以后我就会怎么杀你。”
一线天闻言一个响头磕在地下。
“弟子绝不敢有叛国心思。”
王学斌闻言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日后归隐,我不求你行侠仗义,但你若敢为非作歹,无论天涯海角,我必收你的功夫!”
“记住了吗!”
“弟子铭记在心!”
“好了,去你屋里,把我那个柜子里那个黑色的盒子拿来!”
一线天闻言起身擦了擦眼睛,将盒子取过来放到了书案上。
王学斌打开盒子推了过去说道:
“这是我这几年留下的安全屋,里边有枪支弹药,还有粮食药品,将这个交给阁命党,之后就自求多福吧!”
说完拿起桌子上的信,回屋收拾了行李,拿起墙上挂着的宝剑,走出院来,一线天见师父提着行李准备走,顿时阻拦道:
“师父,弟子这个房子您就住着,弟子会搬出去的。”
王学斌制止道:
“我此行出去还有要事,这房子你就留着吧,好歹是个念想。”
“可用弟子效劳?”
王学斌摆了摆手道:
“用不着,我去压个场子。”
说着头也不回的走出大门。
一线天看着师父的背影,心情复杂。
当年王学斌受丁连山之托来到奉天教拳,当时一线天刚二十二岁,父母被日本人杀害,一心想要报仇。
王学斌见此便将一身功夫都交给了他,一开始王学斌不准备收徒,后来在丁连山的劝导下决定留下一份传承。
丁连山将刺客的功夫教授给王学斌,包括轻功,隐藏杀意的技巧,手里藏刀,拍肩问路,借火点烟等等手段。
王学斌学会后,便一边实验一边教徒弟,为此还联合阁命党,由他们提供情报,王学斌师徒动手,确实做下了不少大案要案。
迄今为止日本军部还流传着王学斌的化名燕双鹰威名。
没错,到现在为止日本人连做下案子的人是谁都不知道。
多亏了王学斌谨慎,连阁命党都不知道他姓名样貌,只知道他自称燕双鹰,带着一个钟馗面具。
此时徒弟说要不干,说不失望是假的,但是王学斌也确实不想勉强他。
这些年他见过了太多生死离别,从一个刚毕业的学生到今天横行的刺客,他心里充满着疲惫,好几次他都想一走了之,只是这责任一直勉强他说再等等,再等等。
到今天他徒弟说出这句话,他固然有着失望,但是失望中也夹杂着几分轻松。
一线天看着师父走远了,心里也说不上什么滋味。
前些天他收到情报,得知日本人有个重要人物出现,他连忙到达当地做好计划,执行的时候才发现,这是一个陷阱,目的是他和师父。
他用尽全力才逃到火车上,日本人也跟着追到车上,多亏了对面的一个姑娘帮助,才逃脱一劫。
当然,一线天不知道的是,火车上多亏了王学斌的掩护他才能顺利逃过一劫。
当时王学斌也在火车上,他是因为不放心,跟着一线天来的,在车上见徒弟快被发现了,便在后车厢扔了一张面具,闹出点动静,这才把日本人引走。
王学斌当时就发现了宫若梅掩护弟子,也没有上前打招呼,先一步回到家中,收到来信,才知道宫老爷子过世了,马三杀的。
当初王学斌和宫若梅一道回奉天时,曾拜会过宫羽田。
当时王学斌也隐晦的提过让宫师小心徒弟,但毕竟疏不间亲,不好明说。
而这些年来日寇也是因为王学斌的缘故才大肆招收这些武林人士,马三也是其中一员。
没想到这次回来就接到了宫师的死讯。
老爷子临死前嘱咐了姜叔两句话,一句是不问恩仇,另一句是请王学斌来主事。
而王学斌接到来信,便立刻向宫家赶去。
宫若梅此时也下车,赶回家中,一位前来迎接的宫门弟子说道:
“听说您回来,东北的同门同道都来了,三爷、五爷也从关里赶了过来。”
宫若梅头也不回的问道:
“老姜呢?”
“姜叔在里面作陪。”
宫若梅打开大门夹风带雪的走了进来,姜叔见状迎了过来,一脸哀容的说道:
“姑娘,大伙都等您拿主意呢。”
宫若梅闻言不屑的说道:
“大老远从关内赶来,要的恐怕不是我的主意。”
说完闪过老姜,闯进屋去。
一边走一边问道:
“我爹留话了没有?”
“不问恩仇!”
宫若梅听到这话止住脚步,回过头,红着眼睛死死的盯着老姜。
姜叔看着宫若梅说道:
“老爷子不让你报仇。”
宫若梅听到老姜话里有话,问道:
“我?”
姜叔没有正面回答,说道:
“老爷子请先生过来主持白事。”
宫若梅知道先生指的是王学斌,深深的看了老姜一眼,没有说话,扭头大步走进内堂。
屋里围坐着八卦形意两派宿老,宫若梅坐在靠门口的座位上。
八卦门的五爷见没人说话,率先开口:
“依着我也该杀了他,这仇太大了,欺师灭祖,天下还有比这更大的仇恨吗?”
“可话说回来,打你爹一辈,八卦和形意就合成了一门,你师兄在形意上下了大功夫啊,你的六十四手,也是老爷子手把手教的啊,你俩各成了你父亲的一手绝活,你俩齐全了,你家那门武功才算齐全。”
旁边的三爷接话道:
“再说,这件事情要是由你出头,不管是谁死谁伤,传出去都是个笑话,你们宫家门里,徒弟杀了师傅,师妹要杀师兄,这不是一窝子不仁不义的畜生吗?”
说着三爷眼睛盯着宫若梅,意有所指道:
“至于说到你师兄,连你爹都拿不下来,你凭什么?”
说完三爷和五爷对了一下眼神,继续说道:
“二姑娘,我们都这把年纪了,大老远的从关内赶来跟你说了很多的话都是为你好。”
说着一字一顿道:
“你,不能不领情啊!”
“哦?不知冯三爷要让舍妹领什么情啊?说出来让晚辈也长长见识!”
第二十二章 杀人
王学斌听闻宫羽田过世,便急忙赶往宫家,所幸都在奉天,也就一个来小时的路程。
到了宫家门口,发现门口趴着六个日本军官在门口往里窥探。
王学斌一路赶来心中积攒了一腔的怒火,此时见到日寇顿时爆发。
从袖管里抽出一把手刀,这是丁连山送的武器,近身暗杀让人防不胜防。
走上前佯装拍肩,只是一瞬间就收割了两条性命,趁另外四人没反应过来,又直接把刀插入旁边两人的眼眶。
然后手脚不停,一个跨步迈到另外两人面前,一手掐住一人的咽喉,手里使劲,直接将二人的咽喉掐断。
站起身来呼了口气,回身拔出手刀,在日寇身上蹭了蹭,擦掉血迹,收回袖管。
敲门进屋,有弟子领他进门。
到了门口便听见里面有人说:
“都是为你好,你不能不领情啊!”
旁边有弟子解说道:
“这是从关里赶来的冯三爷。”
心里顿时猜到是怎么回事,便在门口大声问道:
“哦?不知冯三爷要让舍妹领什么情啊?说出来让晚辈也长长见识!”
说完推开门闯了进去。
进得门来,见宫若梅坐在门口,眼睛红红的,面无表情,看到王学斌到来,脸色才柔和一些。
王学斌没有和宫若梅打招呼,扫视一眼,判断出刚才说话的人,两步走到跟前,弯下腰来,盯着对方,重新问了一遍。
“不知冯三爷要让舍妹领什么情?嗯?”
冯三爷见到来了一个小年轻,生气的问道:
“你是哪一门的弟子,胆敢如此放肆!”
王学斌闻言咧嘴笑了:
“冯三爷贵人多忘事啊。”
“当年王某好心找您老交流拳法,您老避而不见也就罢了,还指使弟子给王某下绊子,所幸王某功夫不错,才没被您老的弟子暗害。”
“三年前再去找您老亲近时,才得知您老到关里避难了,不知您老此次出关,有何依凭啊?”
冯三爷闻言抬起头看着他,定定的说道:
“你是王学斌!”
“不才,正是在下!”
“哼!这是宫家,那轮得到你这晚辈撒野!”
“呦!您老也知道这是宫家。”
王学斌似笑非笑的问道。
冯三爷盯着他理直气壮的说道:
“哼!我和宝森可是磕过头盟过誓折过鞋底子的弟兄,我们和宫家丫头说话,哪有你这外人插嘴的份!”
王学斌听到这话笑了,站直身子抱拳道:
“哦?失敬,这些年宫师将他一身所学传给晚辈,也未曾提过您老几位。”
说着又弯下腰,双手按在冯三爷椅子的扶手上,头探到冯三爷面前,语气漫不经心的问道:
“那不知前辈和宫师的誓言里有没有,就是例如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日死的誓言?”
冯三爷听到这话,顿时气急,拍了一下桌子,色厉内荏地喊道:
“王学斌!你不要太放肆,当年我和你师父喝茶的时候还没你呢!不知孙兄怎么收了你这个狼心狗肺的徒弟!”
王学斌闻言笑的更放肆了:
“那就麻烦您老代我去问问我师父了,只不过他老人家最讨厌日寇,不知您这汉奸的话,他老人家愿不愿意听啊!”
说完不待他回话,一手拍在他肩上,手中手刀一闪即逝,又是一条性命。
旁边的五爷见此又惊又怒,拍着桌子,站起身来指着他喊道:
“王学斌,你大胆!”
“你武功高又如何?还能高的过子弹吗?我可告诉你,皇军就在外边看着,您今天别想走出这个门!”
王学斌听到叫喊,回过头,脸色淡漠的看着他,突然身形暴起,一把抓住五爷的后脖颈,不等他挣扎,拖着他两步走到门口,把他的脸怼在玻璃上问道:
“你说的皇军是他们吗?”
五爷看到门外的一地死尸,吓得说不出整话来:
“你...你...竟敢......”
不待五爷说完,王学斌肯定的点了点头,说道:
“对,我敢!”
说完手中一使劲,直接捏碎了五爷的脊骨,松开手又补了一脚,转身回屋,看了一眼他们带来的弟子。
吓得他们一个激灵。
没在理会他们,转头对老姜说:
“姜叔,你带弟子收拾东西,今天发完丧立刻离开东北,到香江去。”
说完看着宫若梅说道:
“宫师逝前曾说让我主事,今日我杀的两人是汉奸,外边的日寇就是他们带来的,打算把你们当做进身之资,向马三投诚,马三的事交给我,你跟姜叔连夜走,别耽搁。”
宫若梅闻言,满眼泪水看着王学斌,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似乎要把满腔的委屈哭出来,王学斌看着宫若梅,从兜里掏出手绢放在她身旁的茶几上。
她得知父亲死讯的时候没有哭,她得知门派宿老欺压上门时没有哭,她在被那些宿老训斥辱骂的时候没有哭,如今一切尘埃落定,有可以信任的人出来主事时,她满腔委屈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
这三年王学斌常在奉天,与宫家也常有走动,宫羽田为了感谢他指点宫若梅,便把自己的一身所学都传给王学斌,只是没有拜师仪式罢了。
这些年他跟宫若梅关系也好了不少,不知是爱情的滋润,还是看透了名利,反正她的性格也越发柔和了,到后来便真同兄妹一般。
王学斌不让徒弟打自己的名号行事也是为此,他在火车上看到宫若梅救助自己的徒弟,向来面瘫的弟子竟有几分腼腆。
可是徒弟与宫若梅毕竟差着辈分,因此见徒弟想要洗手不干,猜到他是因为爱情,便索性断了师徒名分,将来他们若是能成事,也少一些障碍。
王学斌看着宫若梅安慰道:
“二丫头,你得坚强,老爷子在天上看着咱们呢,要是见你掉了金豆,回头责怪我没照顾好你,你说我冤不冤?”
宫若梅头埋在胳膊里,定了定情绪,将眼泪鼻涕擦干净,扬起脸红着眼睛问道:
“哥,那你怎么走?”
王学斌笑了笑,说道:
“不用担心我,我在这边还有点手尾,随后走阁命党的渠道走,不会有问题的。”
宫若梅看着王学斌坚定地神情,知道自己待在这里只能给他添累赘,于是点了点头,沉默了。
不一会姜叔走进大厅,对王学斌点了点头,王学斌拍了拍宫若梅的肩膀说道:
“去吧!”
宫若梅点了点头,回屋换了一身孝,面色清冷而坚定,向王学斌拜了一拜,抱着宫师的牌位,跟随宫家子弟,发丧去了。
王学斌转身回到大厅,给宫师上了一炷香,那些三爷五爷带来的弟子,也不正眼瞧他们,回身做到主位上,自己取出茶壶倒了一杯茶水,捧在手里一边喝一边盯着他们打量。
那群弟子们战战兢兢的看着王学斌,不敢动弹。
良久,宫若梅回来后,在王学斌的催促下,拿了行李略作告别,连夜赶往香江。
王学斌见他们已经离去,这才施施然的离去,那群门人弟子见王学斌离去,顿时瘫倒在地,身心煎熬了数个小时,生理心理已经到极限了。
王学斌出了宫家,嘴里断断续续的哼着歌,溜溜达达的向马三的宅子走去。
他的行李再去宫家之前就已经全部藏了起来,只等杀完马三,回归后再兑换出来,也算是个念想。
冬天的东北很冷,天上飘着鹅毛大雪,天已经黑了,路上一个行人也没有,只能隐隐的听到巡逻人的脚步声。
“起来...新的长城...前进进!”
王学斌唱歌的声音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激昂,脚步越来越轻快,时不时的还踢一脚孩子们堆好的雪人,很是悠闲!
一路慢行,来到门前,也不敲门,径直走进去。
马三的弟子见有人闯入,大声喝道:“你是什么人,竟敢擅闯马三爷府邸,不要命了么?”
马三听到叫喊声,从内堂走出来看到是王学斌来此,狠狠地盯着他,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是你!”
马三对王学斌充满了嫉妒与不屑,在他心里王学斌只是一个钻营之辈,只会阿谀奉承才讨得诸多前辈欢心,他的功夫名声都是奉承来的。
马三和王学斌出身很像,都是名门子弟,都是年少成名,但是不同的是,王学斌不为名声所累,自行沉淀,最后功夫有成,闯出名望。
而马三沉迷于名利之中,不能自拔,最后还因此投奔日本人,当了汉奸。
王学斌此时心情已经越发的轻松了。
“没错是我!”
“你胆子不小,敢来我的地盘?”
“呵~中国的土地,没有哪里是我不敢去的!”
马三听到这话,脸色变了,但不知想到什么,忍了下去。
回身坐到了太师椅上,仰着身子,拿起一个盖碗,捋了捋茶叶,喝了一口,问道:
“你是来为老爷子报仇的?”
王学斌听到这话,笑着摇摇头:
“宫师临死前曾说过不问恩仇,我此行也不是为了报仇来,只是代若梅来清理门户,毕竟宫家门槛高,容不得汉奸败坏名声!”
王学斌这话戳到马三痛点,他投奔日本人是为了名利,最容不得别人叫他汉奸,他顿时怒气勃发,摔碎茶杯,两并作一步,一记炮拳轰了过来。
王学斌见他冲过来,起势摆了一个八卦掌的架子,以刚对刚,一掌直切马三的手腕,马三一拳收不住手,被王学斌一掌废掉右手。
王学斌得势不饶人,左脚前踏一步踩住马三的右脚,双掌一推,将马三打出两三米,打回到太师椅上。
仅仅两招的功夫王学斌就废了马三一手一脚,王学斌神色轻松地讽刺道:
“别人说你得了宫师的刚劲,你也真信,那不过是看在宫师的面子上的奉承罢了,就你,还没我十年前的功夫厉害,也就是宫师上了年纪心软罢了,不然,你恐怕头七都过了。”
王学斌看着马三捂着手撕吼,也不下杀手。
这时门外一个佐官带了一队日本军人,从门外闯了进来。
第二十三章 灭敌回归
来的那个中尉看到马三的惨状,也不关心,只是志满意得的看着王学斌感叹道:
“王学斌!燕双鹰!谁又能想到大名鼎鼎的武平王就是纵横江湖的鬼面钟馗”
王学斌心里清楚,宫家那些尸体的死法和之前燕双鹰杀人的手法一模一样,以日本人的效率,很快就会发觉他的身份。
他也知道宫家有马三的眼线。
而马三拖延时间的目的就是为了等日军过来。
而王学斌此行的目的也是为了吸引钓出这些人,便随了马三的心愿,陪他啰嗦了几句。
没想到马三气量狭隘,沉不住气,再加上王学斌也有意要拿他出口恶气,便出手废了他一手一脚。
此时见目的达到,回过头笑着问道:
“哦,不知阁下是?”
来人自矜的说道:
“鄙人服部长田,特高课课长!”
接着继续说道:
“王君,如果你愿意为大日本帝国服务,我将举荐你为我的副手,待到将来,还可以收你为家臣。”
话音未落,紧接着加重语气道:
“贵国有句俗话说得好,良禽择木而栖,还望王君,多多斟酌!”
王学斌听到他最后威胁的意味,笑着说道:
“唔,阁下汉语说的不错啊!”
服部长田闻言笑了笑自谦的说道:
“这只是我们为了建设*****圈的诚意罢了!”
王学斌听到这话瞥了服部长田一眼,说道:
“王某这人没别的,就是骨头硬,跪不下去,要找汉奸还是找那样的合适!”
说完指了指马三,此时马三两眼通红,狠戾的盯着王学斌。
服部长田见马三手脚以废,也没再搭理他,只是盯着王学斌说道:
“王桑,你最好考虑清楚,你还年轻,不要因为一时冲动丢了性命。”
说完摆了摆手,跟随他来的日本兵举起手中的长枪,瞄准王学斌。
“我知道王桑武艺高强,不知道你能不能快过火器。”
说完得意的看着他。
王学斌见此也笑了,笑的很是开心:
“哈哈哈哈,服部阁下,不知道我那些举动给你带来了误会,让你认为我只会用功夫,不会用火器的!”
说完从后腰处取出四根m24手雷,引信已经拆除。
“提交任务!”
一束蓝光一闪,王学斌还在原地,四个m24手雷在王学斌脚下冒烟。
“轰!!!”
一串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惊动了全城的日本人。
院子里的人无一生还,自此王学斌的传说流传大江南北。
香江白玫瑰理发馆中,一线天看着报纸,默默地抽着烟,旁边的一个长得很有喜感的弟子问道:
“师父咋啦?”
一线天闭着眼没有说话,眼角的泪水却怎么也止不住。
离着理发馆不远有个奉天宫若梅医院,一个梳着麻花辫身穿孝服的姑娘,双手抱胸,坐在椅子上,双眼红肿看着北方发呆,旁边还有一个背着猴子老头,也是看着北方发呆。
叶问在香江开了一家武馆,此时他看着报纸,回想着当年在他最艰难的时候,有人花了五万大洋买他一套咏春拳,他借助那钱渡过了最艰难的时段。
“爹爹!”
一个活泼的小姑娘蹦跳着跑进来,叶问见到来人放下报纸,嘴角强扯出一抹笑容,把女儿抱在怀里。
......
现世世界,别墅里的沙发上,突然出现一个人,不是别人,就是王学斌。
“咳咳,呕~”
王学斌瘫在沙发上,又是咳嗽又是干呕,鼻涕眼泪满脸都是。
缓了好一会儿,说道:
“娜娜,怎么回事,提交了任务为什么还在原地!”
“宿主,提交任务并不代表您就要退出世界,娜娜属于辅助式智能,只能辨认明确指令,任务只是基于宿主对美好生活的向往所设立的目标,没有任何强制性,所以请在娜娜未升级成人工智能之前,下达明确指令。”
“我去......”
王学斌看到这句话顿时无语了,瘫在沙发上缓了半天,换换坐起身来。
“娜娜,结算任务!”
娜娜:“权限任务:美好的人生必定是从一个健康的身体开始的。
拥有八块腹肌的快乐,一个胖子想象不到。
前往任务世界将体重减到自己满意的范围。
当前体重:90公斤
当前体脂率:9%
任务完成
完成度:完美。
奖励:
1、权限提升至1级;
2、货币限额提升至百万级:九百九十万;
3、低魔世界开启;
4、世界时间比例提升:1天:30年
5、开启物品改造功能,凡是任务世界兑换的物品,均可花费金额进行不超过当前权限的改造。
6、完美任务奖励:
身体素质保留
(身体素质将以当前数值为基础数值,健康情况下最差不低于当前数值。)
健康的身体
(领取后消除身体一切伤病,疤痕。)
吃不胖的体质
(通过新陈代谢调整对热量的吸收,保证身体吃不胖!)”
王学斌看了一会问道:
“完美任务奖励是什么意思?”
“完美任务就是您任务的完成情况完全符合您自己潜意识对自己的期许,属于额外奖励。”
王学斌看到娜娜的回答,关心的追问道:
“系统能看到我潜意识?”
“不能,但是能探测到您的心意,系统通过特殊方式,询问您的潜意识,而潜意识不会骗您自己,潜意识的回答就是系统制定任务的依据。”
“当然,潜意识的答案不止一个,这就需要您动用智慧来选择。”
王学斌了解了系统任务的发布方式,放下心来。
站起身伸了个懒腰,顿时下身一凉,裤子掉下来了。
王学斌抬着手,懒腰伸到一半,低头一看,衣服还是穿越之前的衣服。
上衣还好,松松垮垮的,但是裤子却穿不了了,他原来的腰围是四尺二,现在的腰围是二尺四,内衣好歹有东西拦着,没有掉下去,可裤子就挂不住了。
他的裤子是自己买布做的,因为裤子不好卖,现在干脆穿不了了。
王学斌见此,干脆脱掉裤子,提溜着内裤,穿着大背心,走进卧室,他从来没意识到,自己原来的衣服竟然这么大。
回道屋中,脱下上衣,在床上掸了掸灰尘,钻进被窝睡了一觉,一直睡到第二天一早。
王学斌醒来后躺在床上愣神,他看着陌生的装饰,过了半晌,想起自己已经回归现世了。
“娜娜,打开兑换功能!”
“兑换列表:
1、易经手稿:记载了孙禄堂一生的武学理念,把武学和易经思想融合在一起,作者真正是武学天才。价格5万元
2、中和剑:寄托了师父对徒弟的殷切期盼,是一把不错的刚剑。价格1万3千元
3、宫家六十四手拳谱:这是长辈对晚辈的提携与帮助,是八卦掌里最顶级的拳法。价格2万2千元
4、长衫,寄托了购买者对美好形象的期盼,一件做工优良的衣服。价格2千元
5、西装,寄托了购买者对正装穿不了的报复性怨念,一件做工优良的衣服。价格3千5百元
6、两块大洋:这是长辈对晚辈的关心与爱护,两块普通大洋,有一定收藏价值。价格2百元。
7、手刀:寄托了长辈对晚辈的认可与传承,一件血腥味浓郁的凶器。价格9千3百元
......”
王学斌看着这个列表,问道:“这是根据什么排的序?”
娜娜:“根据主人的喜爱程度!”
王学斌奇怪道:
“那西装都能排到手刀上边?”
娜娜肯定的说道:
“因为您潜意识里便是不喜欢用这种低效率的方法解决问题的,而且您需要兑换西装,不然就要裸奔着出去!”
王学斌看到这里沉默了。
第二十四章 购物
是的,他心里也清楚,自己并不喜欢用这种方法解决问题,在上个世界里他作为一个横行无双的刺客,看起来很风光,其实内里隐藏着他的无能为力。
若他有军事知识他可以从军打仗,若他有物理化学的知识,他可以工业兴国,甚至他若有经商的经验,都能合纵连横结交一大批势力,贸易兴国。
可是他都不会,只能通过这最没有效率的方式,一点一点的去挖掘日寇的根基,他不是没有试过别的方法。
但是他的性格并不是一个多么富有人格魅力的人。
他自幼就一个人独来独往,那么多年已经习惯了,跟长辈打交道还好,有礼貌打底,不会出太多岔子。
但是跟同龄人打交道时,原自自卑带来的敏感,与自我保护带来的礼仪,实在不是一个能让朋友交心的人。
他的自卑源于环境,单亲家庭的生长环境,自身肥胖的现实处境各种各样的因素。
这些因素造就了他敏感谨慎,善于伪装情感,善于察言观色,善于委婉表达等各种各样的性格特点。
这也是他一拿到系统就立刻离开家的原因,不单单是怕熟悉的人发觉自身的变化,更重要的是想摆脱这个环境带来的无形束缚。
王学斌看着娜娜的话说道:
“先兑换西装,把它改的更现代化一点。”
面前蓝光一闪,一套修身的纯黑色西装出现在面前,从衬衣马甲到裤子皮带,还有双黑色皮鞋。
王学斌掀开裤子发现里面还有条内裤,他拿起内裤,来到厕所,洗了个澡,看着镜子说道:
“现在使用完美奖励。”
又是一阵自上而下的蓝光闪过,他留下的大大小小的疤痕,以及体内各种暗伤,在蓝光的照耀下渐渐痊愈了,就连视力都好了几分。
然后王学斌又将其他的物品全部兑换出来,一一摆好,将手枪和子弹分开放到保险柜里。
看着桌子上摆满了熟悉的物品,都是在蓝光闪烁中凭空出现的。
看着这神奇的一幕,他扬了扬眉毛,赞了一声“了不起”便擦着头发出去了,穿上衣服来到客厅,拿起钥匙走出门去。
出了门,在门口站了半天,才想到自己的手机没拿。
又返回屋找到手机,发现已经没电,找到充电宝充上电,打开手机,有些生疏的翻着未接来电信息。
看到信息提示老佛爷有四个未接来电,都是昨天打的,微信里也一直在问为什么没接电话。
他找了找没有别的信息,便拿起手机回过去。
“喂,妈!”
“喂,学斌么?”
“是我,怎么了,打电话!”
“没事,我就看你干嘛呢,你声音怎么变这样了?”
王学斌奇怪的说道:
“我声音怎么了?”
“声音沉了,刚听还以为别人打来的!”
王学斌若有所思的说道:
“哦,那是最近照着播音主持的课学来着,看样子有点效果。”
他觉得这是因为练武的原因,说话有底气,声音沉凝有力了不少,如果不是亲人,别人也不一定听的出来。
“最近怎么样,坚持锻炼了吗?”
王学斌听到这话,低头看了看自己挺拔的身材,八块腹肌,人鱼线如刀削一般。
“减着呢,没事!”
......
一番嘘寒问暖后挂掉电话,出了门,拦了辆车,向着万象城走去。
王学斌坐车来到万象城,买了几件绒衣,毛衫,又买了几套运动服,将西装直接换下。
这一路他回头率着实不低,不是因为相貌、气质或身材,只是因为穿的板板正正的,引人注目罢了。
王学斌提着衣服在商场里漫无目的闲逛,不是为了购物,只是为了体会一下现代的气息。
原来的时候他总是期待着一朝暴富,但是现在钱花不完了,又不知道买些什么。
逛了一会,找了一家饭店点了一堆菜,一边吃一边玩手机。
他虽然减下肥来,但是饭量依然不减,再加上吃不胖,所以就更放肆了。
一边吃饭,一边找关于汽车的信息,他能想到的唯一需要的也就是交通工具了。
他在十九岁的时候就考了驾照,之后也陆陆续续开过车。
他对汽车不大了解,在很长一段时间他心里世界上最好的车就是布加迪威龙。
因为这辆车在抢车位游戏里的价格最高!
因为不懂行,他便搜索了一下suv的世界排行,发现最贵的是劳斯莱斯库里南,于是便找到这里劳斯莱斯4s店的电话打过去询问。
他看suv不是因为别的,就是因为空间大,坐着舒坦。
他胖的时候好多轿车根本坐不进去,即使坐进去了也是憋屈着,所以现在的他虽然瘦了,但是依然意识的就找suv车型购买
“喂!您好,这里是劳斯莱斯,请问有什么能帮到您的?”
“您好,库里南有么?就是内个suv!”
“您好,劳斯莱斯库里南需要提前预定,如果您有需要我们可以上门为您讲解配置信息!”
“有现车吗?”
“您好,劳斯莱斯库里南属于高端定制suv,每年仅生产一千辆,实体店里没有现车的。”
“好吧,谢谢!”
王学斌挂掉电话,又找到兰博基尼的电话询问道:
“您好urus有现车吗?”
“您好,有一辆银灰色的顶配版,请问您有意向么?”
“好的,给我留着,我现在过去!”
“好的,先生贵姓?”
“姓王!”
王学斌打完电话结了账,提起衣服,出门打了个车直奔兰博基尼4s店。
进了店,一位经理将他迎进贵宾室,翻开图册,准备向他介绍车辆配置。
王学斌拿手一拦,说道:
“让我看一下现车,合适的话今天就开走。”
他是不懂配置的,他对这辆车的定义是代步车,只要能开,不坏,就没问题。
经理一听,知道这个是一位大神。
带着王学斌来到urus前,介绍到:
“这是我们这里最新的兰博基尼urus,银灰金属色车身,车长5112毫米,宽2016毫米,高度1638毫米,轴距3003毫米,车重2200公斤,五门四座。”
说着打开前机盖说道:
“urus提供包括街道、运动、赛道、砂石、越野、雪地以及自定义七个不同的驾驶模式选择。
在动力性能上,这里搭载的是一台4.0l v8发动机,最大功率达到650马力(478千瓦),峰值扭矩为850牛·米。
该车0-100km/h加速时间为3.6秒,0-200km/h加速时间为12.8秒,最高时速超过305km/h,动力性能的提升,让新车满足了车主对动力的更多需求,同时具备了跑车的新能与轿车的舒适,是一款豪华suv车型。”
王学斌装摸做样的听着经理口若悬河的介绍,按着之前从网上学来的方法,一会看看车门密封,一会找找发动机标号,检查一番后,感觉像是新车,便打断道:
“您们这里售后怎么定的?”
经理一听知道有谱,立马拍着胸脯道:
“您放心60天内或者行驶里程3000公里之内,出现转向系统失效、制动系统失效、车身开裂或燃油泄漏,我们这里无条件退换,这个是写到协议里的。”
王学斌闻言撇了他一眼,说道:
“行吧!全款,办手续吧。”
经理看到王学斌的眼神,心里一颤,强打着笑容:
“来,您这边请,这辆车是顶配版,落地价是342万元,如果您全款购车的话我这里可以给您优惠两万元,并且赠您一个全金属的汽车模型,一件兰博基尼珍藏版t恤,以及碳纤的拉杆箱。”
王学斌听完点了点头,也懒得还价说道:
“结算吧!保险全都上,对了你这里能代交税办车牌么?”
“可以的,可以的,我们这里都能办,您对车牌有什么特殊要求么,我们有一些预留的特殊车牌,都是我们公司拍卖下来的。”
“没必要,尽快就好!”
“好的,稍后您留下相关证件,我们给您先上临时牌照,三个工作日就能下来,不用您本人到场,我们会上门服务!”
“成,尽快吧!”
办完手续开着车离开4s店,经理在大门口目送王学斌离开,待到王学斌走远之后,拿着文件回头走进店里,销售小姐凑上前来问道:
“这是哪家的土豪,买车就跟买菜似的!”
经理扭头瞪了她一眼:
“别瞎嚼舌头,把文件归档,客户信息上传,赶紧干活。”
销售小姐摆了个鬼脸,接过文件回办公室归档。
经理想起那个眼神,又是一个激灵,也回身走回办公室。
王学斌的这个眼神是对着镜子自练出来的,最初是因为脸嫩,没有威严感,于是便学着达康书记的蔑视之眼来增加气势。
后来用的越来越多,加上学了刺客的手段,看人的时候会隐秘的打量要害。
两相结合,他现在一瞪眼,不敏感的还好,敏感的人就会觉得后脖颈发凉,胆气不足的还会心颤。
王学斌开着车来到超市,买了一堆吃喝用度,然后到营业厅连了网。
然后回到家开始看电影。
王学斌将电脑投在电视上,随便挑了一个喜剧电影,靠坐在沙发上,一边放着肥仔快乐水,手里拿着浪味仙,一边吃,一边傻乐。
一边乐呵一边问道:
“娜娜下个任务是什么?”
第二十五章 准备历练
权限任务:作为一个神豪怎么能没有一件合适的衣服呢?
去吧,为了帅气的穿着去努力奋斗吧。
获得自己喜爱的衣服。
(任务世界能提供给你的仅仅只有时间,美好的人生终究要自己努力。)
任务奖励视宿主任务提交情况决定。
“衣服”
王学斌皱着眉头问到:
“什么衣服都行么?”
娜娜说道:
“任何衣服都能提交任务,但是如果主人提交的结果与您潜意识不符的话,将无法升级权限,因此您最好找到自己真正喜爱的衣服。”
王学斌放下零食,细细回想自己喜爱的衣服。
不一会儿王学斌似乎是想到什么,关了喜剧电影,在视频网站里搜索《神奇燕尾服》,并打开了视频。
燕尾服是一部典型的功夫喜剧,拍摄于二零零二年。
讲述了成龙饰演的出租车司机阴差阳错的成为一名特工,身着最顶级科技燕尾服成功破获一起病毒案件,顺便收获美女青睐的电影。
在王学斌小的时候,电影里的燕尾服就是他梦寐以求的神器。
在他每天起床上学的时候,总是期望有这么一件能够自己着装的衣服,能够让他在每天早上多睡十分钟。
后来慢慢长大,这些童趣渐渐地被掩埋在了记忆深处,今天看见任务才回想起儿时的心头好。
王学斌吃着零食,喝着肥仔快乐水,细细的品味着这部电影,时不时的还暂停记录些什么,思考了一会,又将本子一合,笔随手一扔,放弃记录了。
看完电影,王学斌并没有开启任务世界,只是每天早上练练武,没事就去景区闲逛,或购物,或品尝小吃。
天气不好时就留在家看电影玩游戏,每天悠哉悠哉的,就这么过去了一个月,他完全适应了现代生活。
王学斌还买了一个博古架,把之前世界里所有兑换出来有纪念意义的东西都摆了上去。
除了一把柯尔特m1911,是珍藏版的,一位叛变高官的收藏,黄铜色枪身雕刻着繁复的花纹,胡桃木的枪柄,附带消音器和四个弹夹,在一个红木的盒子里锁着。
他看到后连盒子一起顺走了,回去才发现里面是枪,看着很是漂亮,但一次也没用过。
兑换出来后,他连同盒子一起锁在保险柜里,没在拿出来过。
这一天王学斌在露台练完武,回屋洗了个澡,吃着自己炒的米饭,一边思考着任务的内容。
王学斌放下碗问道:
“娜娜,我进入任务世界的人物身份可以自行设定么?”
“可以制定,但是有几个前提条件:
身份可掌控资源不得超过货币限额。
身份不得参与任何组织,机构,学院等。
任务世界里任务身份不得有父母,兄弟姐妹等直系血亲。
任务世界人物身份不得有妻子,儿女等伴侣。”
王学斌皱着眉头看着这几项规定问道:
“也就是说所有身份信息都是虚假的么?”
“人物身份是详实可查的,但是人的记忆是无法修改的,最多只能让人记忆产生模糊,增加对你的印象,无法详实的确定你的存在。”
王学斌想了想再次打开神奇燕尾服,一边看一边问道:
“这个世界有很多不和常理的地方,在电影里是为了营造喜剧效果,那实际上会怎么办?”
“不会改变,但是会隐藏着你所不知道的原因,电影只是那世界发生过的事情的一角,其中一部分是电影剧情,而更多的因素是电影里没有的。”
王学斌一边听一边点头。
“也就是不会魔改,只会自圆其说。”
“没错,主人可以这么理解!”
王学斌考虑了一番说道:
“任务先放一放吧,还是要做一些准备!”
冬天的天,明的晚,四点时天还没亮,人们都还在抓紧时间享受这来之不易的睡眠。
王学斌上身穿着秋衣羊毛衫,下身一条绒裤,脚下一双棉布鞋,在广场上一招一式的演练着拳法。
良久,起身收势,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足足吐了一份来钟,浊气在寒冷的天气里凝成一股白雾,似箭般自口喷出。
王学斌演完武,在旁边的石凳上拿起之前放在那里的大衣,披上衣服向家里走去。
他现在每天都像过着退休生活。
每天早上练功,然后回家吃早饭。
上午要么看看电影,要么晒晒太阳。
中午或开车或骑自行车,出去找一些吃的。
下午要么在外边逛一逛,要么在家练字看书,每天什么也不想,仿佛忘掉了系统的任务。
回到家,打开电饭煲,里面是自己做的皮蛋瘦肉粥,从冰箱里拿出自己腌的小菜,就着粥喝了三碗。
将碗盘子放入洗碗机,擦了擦桌子,收拾一番。
靠在沙发上,打开电视,随便找了一部电影,看了起来。
但是,那无神的眼睛昭示着他本人的心不在焉。
这些天他其实一直在犹豫,到底是否还需要继续穿越。
他在之前的世界待了十年,相当于他年龄的一半,他没有什么过目不忘的神通,系统也不曾提供什么保护机制。
很多穿越之前的事情有很多他现在已经模糊了。
他现在身上就有一股暮气,什么事都提不起精神。
他很清楚这样的心态有问题,但是却没合适办法来摆脱影响。
就这样时间耗到了中午,他起身换了一套运动装,骑上自行车,随便选了一个方向骑去。
正午的阳光还好,照在身上暖洋洋的,自行车是他上周买的,连车带一些小配件总共花了5千来块。
他对自行车一样不多,只是汽车开了两天就被堵车找车位闹得头疼不已,无奈之下买了一辆捷安特的山地,通勤用。
一路走,找了个人多的饭店,点了几道特色菜,一边刷手机,一边问系统。
“这种穿越带来的副作用系统有办法解决么?”
“没有的,人的经历带来的三观变化系统无法干涉,只有您自己来跨过这个坎。”
每个人的经历都不同,因此形成一个个不同的三观,造就了每个人为人处世的方式,可以说每个人都是一部哲学著作,只是有的深邃,有的浅薄。
王学斌知道自己的的问题,也知道最简单的解决方法,那就是信仰。
无论是佛教、道教还是基督教、天主教,无论信仰哪一个教派都能解决他的问题,因为信仰就是三观与教义趋同,然后所行所作都依教奉行的过程。
但是问题的关键就是他只相信自己,除了自己谁也信不过。
他一直就有这个毛病,他的亲戚朋友都说过,他就是一个操心的命,曾经工作的时候,只要是他接手的项目,无论是哪一个环节是不是他负责,他都要询问清楚。
从来都是赚着卖菜的钱,操着卖粉的心,也因此有很多人嫌他烦,觉得他多管闲事,可他就是操心,怕别人忘记或者出问题。
王学斌一边吃着饭,一边翻着手机,问道:
“几个电影的世界观混同在一起的世界有么?”
娜娜肯定地说道:
“有的,世界是无限的,只要符合您权限,您想得到,系统就能找得到,所以权限才是系统里的价值所在。”
“我现在是几级权限?”
“您当前的权限为一级,拥有九百八十万货币限额,穿越时间流速为1:10000天(1天:30年),仅限穿越低魔及以下世界,拥有改造功能,可以将兑换物品进行改造,需花费货币限额。”
“好吧,现在都已经这样了,那就破罐破摔以毒攻毒吧,反正这些经历都是白给的,不穿白不穿,回去就继续,生命已经如此精彩了,那就让它再绚烂一些吧!”
说完收起手机,两三口吃完饭,站起身来
“买单!”
结完账,出门登上自行车,叹道:
“你说我这咋越活越回去了,记得没穿越之前好歹还骑个电动车呢,现在呢,都该脚蹬得了!”
娜娜死板的说道:
“一切都是主人的选择!”
王学斌无趣的撇了撇嘴
“回头淘换个好的人工智能,立马把你换了!”
“这是主人的自由!”
“唉!”
王学斌听完无语的叹了口气,脚下使劲倒腾了两圈,往回走去。
第二十六章 士兵突击
到了家中,稍作洗漱,来到书房找出笔和日记本,记下今天的日常。
他原本没有写日记的习惯,是回归以后才有的想法,这里只记录现世世界发生的事,关于穿越的事只字不提。
用笔写也是因为本子不值钱,没有人会偷,是怕万一来小偷,会偷值钱的东西,不会去拿一个本子,而且本子不像电脑,有联网一系列的安全隐患。
写完以后,合上本子,来到飘窗前。
这里的飘窗景色很开阔,还铺了榻榻米。
榻榻米上有四个蒲团,一个小方几,桌子上面有一套茶具,是他自己买的,可惜没有泡过茶,每次都只是拿它烧水喝,最多泡个柠檬片。
来到窗前,烧了一壶水,没烧开,只是温热,沏在搪瓷缸子里,缸子很大,喝起水来很痛快。
看着窗外一派凋零的景色,静静的沉思着。
他是很别扭的一个人,打小就别扭,现在虽然通晓人情世故,但骨子里还是一样。
闲下来没事就会瞎想,没事就思考生与死的界限,人生的价值,还有一堆乱七八糟的社会问题。
按说这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与他丝毫无关,但他没事就闲来蛋疼瞎琢磨。
想通一件事就会满意的点点头,想不通就会一直别扭下去。
而且他有些极端,平常时乐乐呵呵的从不生气,一旦生气就会一直报复下去,不存在缓和这一说,咬死不松口。
上一个世界他从一个刚毕业的学生变成一个横行的刺客,绝不是无风起浪。
王学斌静静的自我反思着。
“这样下去不行,要是这样下去迟早得有自毁倾向,不能再闲下去了。”
王学斌下定了决心。
“娜娜!”
“唉!”
“准备寻找世界!”
“当前权限:1级
可选世界:微魔世界
限定词:电影、电视、书籍......
战争类:战狼;我是特种兵;战争之王;士兵突击;敢死队......
历史类:寻秦记;甄嬛传;包青天;神探狄仁杰;杨三姐告状;......
爱情类:泰坦尼克号;穿越时空的爱恋;情深深雨蒙蒙......
动作类:通缉令;憨豆特工;王牌特工;邻家特工;时间静......
科幻类:盗梦空间;蝙蝠侠;神奇燕尾服......”
王学斌看着这满窗的字,拍了拍脑袋说道:
“先去掉历史和爱情。”
然后考虑一番说道:
“科幻的也去掉,任务暂时不考虑。”
看着剩下的战争和动作类的世界说道:
“邻家特工之后的全去掉,我记得我说过爱情和动作要分开看......”
王学斌看着剩下的世界默默的思考了一会。
“寻找剩下的世界观全部混合的世界。”
“好的,主人!”
“对了我可以自主选择进入时身体的年龄吧?”
王学斌想到了什么问道。
“主人可以自由选择进入时的年龄,但是必须等到穿越世界里的年龄达到或超过现世世界年龄后才能选择退出世界,除非未到年龄时死亡,退出后年龄仍以现世世界为主。”
王学斌听完娜娜的叙述说道:
“也就是我在现世世界可以长生不老,但是不能返老还童?”
“主人的叙述很准确!”
“明白了,就这样吧,我要去那个大熔炉锻炼一番,看看会有什么收获!”
“娜娜,定制人物模板,父母特殊战线烈士,年龄:18岁,信息详实可查,能通过政审。”
“收到,主人身份信息模板已确定!”
“出发吧!”
“祝您旅途愉快!”
……
一列绿皮火车旁,许多身着绿色军装胸戴红花的青年们,正在与家人做最后的告别。
王学斌此时也不免有些亢奋,那是一种荣誉感与责任感交织混杂的一中复杂情感。
他来到这里两个月了,这里的父母都是军人,不知道在哪里服役,不知道是什么兵种,不知道执行什么任务,只知道已经牺牲了。
原身由奶奶抚养大,奶奶于去年过世了。
自此成了孤儿,每月靠抚恤金生活。
两个月前他来到这里时,恰逢高考完,王学斌当即下定决心参军入伍。
由于原身是烈士子女的原因,又有参军的意愿,十分顺利地通过了一系列的检查,成为一名光荣的新兵。
此时他就站在即将前往军营的火车。
而他此刻正在观望的就是日后成为了参天大树的许三多。
眼见着前方出现两个混子在和许三多的父亲吵闹推搡,王学斌走上前去。
走到跟前,一只手架住混子们的推搡,让开许父,面对着这两个混子,皱着眉头说到:
“怎么着两位?挑事也不看看地方,是不想好了么?”
小混混看着王学斌上前嚣张的挑衅道:
“哎呦!解放军叔叔,了不起呀!”
说着一人把脸凑上前来,嚣张的说道:
“来呀,打死我,打死我就了事!来啊,打死我!”
另一人也附和道:
“来啊,有本事来啊,你不是解放军叔叔么,怕什么,来啊!”
王学斌闻言笑了。
“呦!我王学斌王某人还头回听说这个要求,有种!”
话音刚落,伸手抓住二人的脖颈,手上一使劲,疼的二人直叫唤。
“怎么着,我王学斌才消停一个星期就盛不下你们了?”
说完双手一送,将二人推开,指着二人说道:
“别让我再看见你们,滚!”
那黄毛还想撂一句狠话,旁边的人显然听过王学斌的名号,什么话也不敢说,拽着同伴走了。
此时是正是千禧年,社会治安环境并不像后来那样昌明,县城里的环境更乱一些。
像王学斌这样的孤儿生活环境就更恶劣了。
这两个月王学斌不仅捋顺了原身的过往经历,更把周边的社会生存环境捋了一遍。
简单地说就是打了几架。
最初只是几个想勒索的混混,结果县城人际关系简单,人找人人找人,最后连着打了三四个十几个人的团伙,之后就清净了。
穷乡僻壤养不起什么大型团伙,他的名号也传出去了,县里都知道有这么一号凶人。
赶走了混混,许父赶忙带着许三多上前道谢:
“那个,同志,谢谢你了。”
话音未落,把许三多拽到身前。
“这个龟...小伙子是我嘞儿,许三多,是你们史班长招嘞兵,你到部队了多管教他,不听话就揍!三多,还不谢谢人家!”
许父从身后拽出一个木讷的青年,楞楞的看着王学斌,小声的说了句。
“谢谢!”
王学斌摆了摆手
“没事没事,以后都是战友了,应该的!”
“这里怎么回事?”
这时,史今走了过来。
他看到混混闹事,刚想要过来,结果见王学斌三下五除二把事情解决了,便走上前来询问缘由。
王学斌见到史今询问,回身敬了个礼道:
“报告,有两个地痞耍无赖估计想讹人,我把他们赶跑了。”
史今见他姿势标准的立正敬礼,也立正敬了个礼,笑着问道:
“军属么?”
“烈属!”
王学斌答到。
史今表情严肃了,又敬了个礼:
“你叫什么名字?”
“王学斌!”
史今整了整王学斌的军装嘱咐道:
“好好干,给你父母长脸!”
“是!”
“首长,那我先过去了!”
史今点了点头,一副鼓励的神色。
王学斌背着背包,提着行李回归队列。
不一会,所有的兵点名列队上车,王学斌个子高,排在后面,带到登车完毕,王学斌坐在座位上,看着一个个身穿军装的青年,挤在窗户边向家人告别。
这一个个十**岁的人们在将来将成长为共和国的脊梁,将背负着国家的重担前行。
火车开了,车上的气氛十分压抑,很多人都抹着眼泪,王学斌静静的体味着这一切,心里有些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史今班长从前面的车厢走过来,通知大家要换车,所有人都起立收拾东西,排队下车。
换车之后,所有人登上了货运列车,王学斌盘腿坐在地面上,行李放在身后靠着,眼睛似闭非闭,呼吸缓而沉。
这是他在上个世界学的气功,拥有锻炼肺活量,增强肺部功能的作用。
来到这个世界以后,他的潜力值再次增加了。
潜力值并不是指的全人类的极限值,而是他本人的身体潜力的数据化表现。
人体是有极限的,身体在强行锻炼的情况下确实会得到一种病态的强壮。
但人体中的细胞每时每刻都在新陈代谢,老死的细胞被淘汰掉,新的细胞生成,这是自然规律。
强行的锻炼使人细胞分裂加速,新的细胞被强行催生出来。
不符合运动条件的细胞还没到应该自然死亡的时候就被强行淘汰,虽然人的机能得到强化,但是这是拿生命为代价的。
王学斌此时的身体的运动能力依旧是最顶级的,此次潜力主要体现在内脏的活力与功能。
更强的肺功能代表着更强的氧气交换,更强的心脏代表着更强的供血功能,各种脏器的增强代表着人的免疫力、适应能力、精力活力的全方面增强。
而这就是由人变成超人的开始。
第二十七章 新兵
大约过了一个半小时,火车停了,车厢从外面被打开,所有人站在车厢里等待指示。
一辆坦克缓缓从火车前驶过,站在最前排的许三多下意识的举起双手,身子向后躲。
“那,那个兵!把手放下!你干什么呢你!你以为自己很幽默啊!”
来人是高城,钢七连的连长。
他是来押运这一批战车的,老的战车要运走,更换新装备,恰巧看见许三多的样子,实在是看不惯!
“你下来!”
高城见许三多没有动,再次强调了一遍:
“下来!!!”
许三多笨拙的跳下了车,脚下一个酿跄,向前跌了两步,撞到了高连长的身上。
“哎呀!你站好了!你慌什么!”
看着许三多的头垂着,怂不拉几的样子,看的高城气不打一处来,上手把他头扶起来,嘴里喊着:
“把头抬起来!抬起来!”
说完扭头看了一眼,见坦克连的坦克慢慢悠悠的走着,火气又上来了:
“把那个破坦克给我开走了,坦克连别在这碍我事!”
这时,指导员上前解围道:
“所有人下车列队,快点。”
高连长这才想起正事,说道:
“欢迎大家来702装甲步兵团昂,大家小心点。”
说完也懒得在这里浪费时间,继续检查装备去了。
王学斌看着这一幕没有说话。
他来之前看过这部电视剧,剧情也大致记得,他知道会发生这种事,但是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制止。
王学斌看过很多无限流或者同人小说,许多同人主角都会去拯救故事的原著主角或者配角,挽留遗憾,给他自认为更好的人生。
但是王学斌确很不喜欢这样,这样的主角是高贵的,他们高高在上的品评你的人生,介入你的人生,把你的人生变得符合他的胃口。
临了还要装摸做样的感叹一句
“我看你过的太惨了,帮帮你,不用谢!”
这样的人是他厌恶的,他对自己的评价只是一个运气很好的普通人,有着金手指的他才能够有资格跟这些原著主角站在同一起跑线上。
没有系统的他,可能也只能庸庸碌碌的过完一生,曾经的他把自己都弄得一团糟,他又何德何能去指点别人呢?
他从不认为自己有那个能力。
作为一个幸运儿,王学斌很有自知之明,他看过很多的小说。
他自己对自己的处境也有所猜测,他也猜想过,自己的存在很有可能像那些小说主角一样,是小说里的人物,可能自己就是小说里的主角、配角或是反派。
但是在此时此刻,在他自认为逻辑三观还独立自主的现在,他仍旧想要活出自己的精彩。
哪怕要一天他的故事走到终结,起码他来过,活过,经历过,努力过,也奋斗过,走到最后,他会笑着迎接自己的结局,哪怕结局他不喜欢。
他对自己的看法就是学习者、参与者、体验者。
若有一天他改变了别人的人生,他相信是自己感染了别人,而不是自己拯救了别人。
所有新兵下车列队,待到火车开走以后,所有人准备蹬车前往营地。
“所有人都有,向右转!齐步走!”
所有人跟随口令列队前进。
高连长看着这群新兵没精打采的扭头喊道:
“那谁,史今!”
史今班长听到连长叫喊,立正答到,然后跑步上前。
高连长见史今来了问道:
“怎么一个个垂头丧气的这个,唱支歌唱支歌!”
史今闻言答到:
“报告连长,只会一首团结!”
“团结就团结,唱起来唱起来!”
高连长脾气比较直,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史今听到命令,起了个头:
“团~结就是力~量!预备,唱!”
“团~结就是力~量......”
新兵们在歌声的振奋下蹬车前往了营地。
新兵下连之前都会先集中训练三个月,这三个月的训练内容是各种条令条例,军事理论,内务整理,队列训练,以及体能训练为主,旨在为日后下连队打下基础。
这些东西对于王学斌来说没有任何困难,理论性的东西只要理解记忆就好,内务整理与队列训练有军训时打下的基础,上手也很快。
而体能训练与擒拿格斗对于他来说更是小菜一碟。
因此,他轻而易举的成为了新兵连最突出的一个。
他由于训练量达不到他的极限水平,在每天的训练结束之后还会自主加练,这种行为着实是很引人注目。
部队编制以十一人为一个班,其中正副班长两名,新兵三个月都以班为单位进行训练,王学斌在二班,许三多与成才在三班,都是一排的,排长是史今。
王学斌他们的班长叫刘志军,是石家庄人,人是六连的老兵,各项技能在他们连里也算不上拔尖,人是个慢性子,他们连长派他来也是为了了解新兵情况,留一手资料。
王学斌是副班长,大伙是选出来的,因为他各项技能拔尖,而且为人随和,但凡有请教的他都知无不言。
三班的班长是伍六一,班副是成才,由于都是副班长又都是尖子,所以成才总是和王学斌憋着点苗头。
但成才毕竟年纪小,经的事少,也使不出来什么手段,只是平常在言语上挤兑一下,再使些恩惠,笼络笼络战友,再也就没什么了。
这些小别扭王学斌未曾理会过。
他能理解一个村长家的小公子哥从娇惯的环境走向部队这个熔炉里,成为普通的一个新兵战士那种落差感,让他迫不及待的想要成为大家瞩目的对象,这并不为过。
他那拙劣的手段无不昭示他只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罢了。
或许他从一个孩子成长为一道脊梁还需要时间,需要经历。
但是成才还年轻,他还有充分的时间来成长,时间会让他像许三多那样,成长成一棵大树,能够为祖国遮风挡雨的大树。
成才的那些小手段王学斌从来不曾点破。
只是在每次训练的时候他都会压成才一头,经常在五公里越野时在成才前方晃晃悠悠的跑,抻的他没气力时就轻轻松松的套他两圈。
成才也知道他是故意的,每次气的咬牙切齿却无可奈何,因为王学斌的体能是公认变态级别的。
五公里越野王学斌只需要16分钟就能完成,即使是伍六一班长也需要18分多才能跑完,而且王学斌跑完步看起来轻轻松松,让人摸不着底。
自从王学斌来了以后,伍六一的成绩就从全师第二就变成了全师第三。
在部队周六一般组织集体活动或学习或娱乐,高城连长也在这天来到新兵营,向大家介绍七连整体的情况。
这是他招尖子兵的惯用手段之一,先用丰富的装备与连队训练项目勾住,然后找准尖子,待到分兵的时候,一网打尽。
这招屡试不爽,虽然很招人恨,但谁让人家既有本事又有背景呢?
第二十八章 保密守则
“同志们好!”
“连长好!”
高城听着这震耳欲聋的回答很是高兴。
“好家伙,这家伙回答都带炸子音的啊!”
史今与伍六一坐在一旁,听到连长肯定他们的训练成果,也是开心的很。
高城佯装被喊声震到耳朵,一只手掏着耳朵,夸奖到:
“不过你们现在有点兵样子了。”
“都走烦了吧?”
高城乐呵呵的。
“不烦!”
“不烦?不烦才有鬼呢!”
高城笑着打趣道:
“我都烦!”
新兵们听到连长打趣,也跟着笑了起来。
“不过跟你们说呀,你们这个队列要走不好,你们就是当一辈子兵,这个军队里也不会把你当个兵看。”
“但有一点啊,别跟家里人写信就说当兵就是走队列啊。那过几天分到作战部队去那眼花死你们。”
闲话说完高城开始炫耀。
“别的不说啊,我那个侦察连,啊,九辆车,三个狙击组。那全是尖子兵啊!那都是像那个史排长这样的!哎,史排长!”
“到!”
高城说着把史今叫起来问道:
“去年四月反坦克演习,你们班收拾掉多少辆坦克?”
史今闻言答到:
“报告连长,五辆!”
高城得意的说道:
“听见了没?五辆!你看这就是现代军人加科技含量的结果嘛。”
说着他开始给新兵炫耀。
“我今儿给你们讲讲我的侦察连的这个训练科目吧,啊!
各型号枪械射击,当然是各种地形,啊包括夜战环境的。
枪械原理、保养和维修,战车驾驶,车载火器的掌握,战车维修。
单兵反坦克和反战车的训练,单兵反坦克导弹和防空导弹的掌握!”
高城在上边介绍,许三多在下边小声的默背。
“唉!那个那个兵!那个兵,你你,就你,你站起来。你在那嘀咕什么呢?”
高城刚开始讲话时就看见他在那里嘀嘀咕咕的,因为今天是周六,他也没有苛刻要求纪律。
但是那个兵自从他开始讲话后嘴一直没停过,高城看着他嘟囔都忘了自己要讲什么了,高城便把他叫起来问到。
许三多站起身来木讷的回答道:
“报告连长,我,没说什么!”
高城看了他一眼,以为他在说小话,没说什么,然他坐下了,接着继续讲解。
“坐下吧。咱们接着讲啊。各型步炮的射击,团营属火炮的射击目标指示,无线电。那个兵,你站起来,第六个。你到底在那嘀咕什么呢?你能不能告诉我?”
高城再次被许三多打断,他没想到这个兵胆子不小,刚被点名,坐下后还继续嘀咕,便再次把他提溜起来。
许三多站起身来答到:
“报告连长,我在背!”
高城奇怪道:
“背什么?”
“就背你刚才讲的那些话。”
许三多答到。
高城闻言很是惊奇,他当连长那么多年,头回见到这样的士兵,感兴趣的问道:
“哎哟哟哟,好啊好啊,那你背背,背我听听。我刚才都、都说什么了?”
许三多闻言听话的背到:
“各型号枪械射击,当然是地形,包括夜战环境的;还有那个...”
背到这里,许三多有些记不清了,成才坐在他后边小声的想提醒他。
高城想看看这个兵到底能记住多少,制止了成才的提醒。
“你接着说,接着说,那个兵别说话。”
许三多继续背到:
“枪械原理、保养和维修。战车驾驶,车载火器的掌握,战车保养及简单维修,单兵反坦克和战车的训练,单兵反坦克导弹和防空导弹的掌握。”
高城见猎心喜的问道:
“哦哟哟,这个兵叫、叫什么名来着?”
史今兴奋的站起身来答到:
“报告,许三多。”
史今也在为许三多露脸而感到高兴。
高城此刻觉得这个士兵很是厉害,夸奖道:
“许三多可以呀。不是,你、你懂不懂这都什么意思啊?”
高城打算看看这个兵对这些理论性的东西了解有多深,准备以后重点培养。
许三多楞楞的答到:
“不知道啥意思。”
高城心里好奇道:
“噢不知道什么意思啊。那不知道什么意思那你背它干什么呀?”
许三多闻言回答道:
“我、我背会了,到时候好写信寄给俺爹。”
高城和史今顿时犹如一盆冷水浇在头上,熄灭了所有的热情。
高城顿时兴致全无:
“噢……史今!”
“到!”
“你过来!”
“是!”
高城命令道:
“你们排啊,今天晚上把保密守则抄写三遍啊!”
史今立正回道:
“是!”
高城兴致缺缺的走了,留下了许三多傻傻的站在那里,不知道自己哪里不对。
史今看着傻站在那里的许三多,无奈的命令道:
“全体都有,起立,以各班为单位整理内务,一排都有,全体抄写保密守则三遍,晚上之前交给我,解散!”
王学斌见到这一幕,什么话也没说,起立喊道:
“二班全体都有,先整理内务,然后抄写三遍保密守则,然后交到我这里!”
“班副,他一个人犯了错,凭什么呀,大家伙都要罚三遍,这不公平啊!”
说话的是白铁军,是唐山的,说话带口音,是二班人,平日里有些油滑,但是各项训练完成的都不错。
王学斌经常督促过他训练,但是他却老是耍滑头,逗贫嘴,好在他成绩在新兵连来讲还行,没有拖过后腿。
王学斌听到这话训诫道:
“大家都是战友,他不知道保密守则是他的错,作为战友团结互助是应该的,没有教会他就是咱们责任没尽到。
所有人,抄的时候认真抄,这次要引以为戒,以后要时刻遵守保密条例,警惕泄密行为,明白么!”
二班全体立正答到:
“明白!”
其他人听到这话虽然心里还有些不忿,但是都不好在说什么。
一场风波就这样过去了。
......
许三多出这样的洋相已经不是第一回了。
队列训练分不清左右,向后转站不稳,立正腿并不拢,把伍六一急得嘴上直冒泡。
伍六一是一个非常要强的人,他和成才、许三多是老乡,他虽然嘴上说最讨厌搭老乡、攀人情的兵,但是他对这二人确实要更上心几分,尤其有王学斌这个别人家的孩子在前。
许三多和王学斌一样几乎每天都要加练,只不过王学斌是觉得训练量小,练得是军事技能,而许三多练的是基础队列。
伍六一每天加训许三多时候都恨不得把自己掐死,尤其是看见王学斌也在训练,尤其如此。
而且王学斌每次训练的时候,他班长还会跑到伍六一面前说风凉话。
“哎呦!你看着这新兵一个比一个了不起,瞧瞧人王学斌的身体素质,哪怕放咱们师里也是尖子,怎么样伍班长,看看我这兵,给指点指点!”
“滚滚滚!”
伍六一不耐烦的挥手道:
“怎么着用我指点指点你么,看你能耐的,咱俩练练?”
刘班长咧嘴笑着摇头不搭茬。
“王学斌,王学斌,过来!”
伍六一懒得搭理
正在武装越野的王学斌听到伍班长的命令,跑过来立正喊了一声。
“班长好!”
伍六一看着他问道:
“身体不错,以前干嘛的!”
王学斌闻言回答道:
“报告,以前是学生,但是练过武!”
伍六一一听来劲了:
“呦!练过啊,练得什么呀?拳击?散打?还是自由搏击?”
王学斌笑了笑说道:
“班长我练的功夫,老祖宗传下来的!”
“哦,我知道,少林寺嘛,去年大比武的时候第一名就是武校的,听说从小就是练武术的,你练得怎么样?”
伍六一听闻王学斌是练武术,顿时来了精神。
王学斌缅怀的笑了笑。
“练了小十年了,根基是孙门拳法,比较擅长的是三大内家,咏春八极,还有刀枪剑棍棒,长兵短打都能使唤两下。”
刘班长听到这里也是惊叹道:
“好家伙,还是个武林高手,怎么样伍班长,来指点指点?”
“来来来,比划比划,别看我们钢七连是装甲侦察连,但是格斗水平照样拔尖,来,过两招。”
伍六一说着摘下常服帽子,松了松领带,说道。
王学斌看了看伍六一的着装,说道:
“班长,你这衣服,也不适合剧烈运动,要不然咱下次再来,反正时间还长着呢,也不用急这一回。”
伍六一一寻思也对,一个是穿着常服不大合适,另一个是许三多还在这里站着呢,最重要的是人家王学斌背着背包刚跑了五公里,这不是欺负人么,便说道:
“也是,那这么着,明天下午吧,明天咱们练练,比完我教你点新鲜的,侦察兵的战术训练,比你们新兵训练有意思的多!”
王学斌立正答到:
“是!”
刘班长听到这话就不干了。
“我说伍六一,我好心好意让你见识见识我们班的尖子,你这是恩将仇报,怎么,想挖墙脚不是,我告你,没门!”
说着拽着王学斌就要离开。
“走,别搭理他,就他那点东西我也会,咱去玩点不一样的!”
伍六一笑呵呵的看着他俩走了,喊道:
“明儿下午别忘了啊!”
说着扭头看见许三多露着白牙在那里笑,顿时气就不打一处来,骂道:
“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到现在队列都站不好,还笑,立正!”
随便聊聊
这本书其实19年八月份就开了,当时是因为书荒才萌生了自己写一本书的心思,当时写了一些,后来因为工作实在太忙,就暂且搁置了。
一直到年前一月初放假以后,也就是发书的时候才开始继续写,那时候写的就很慢,因为思路很多接不上了,但是毕竟有生活底蕴支撑,再慢也能每天四千多字。
但是自从第二卷开始,写的就有点挣扎了,因为缺乏生活。
我不是军人,只是小时候在部队住过,那是一个军医学院,但是那时候小,印象已经模糊了,长大后因为一些事情在部队又住了一段时间,但是时间不长,了解也不深。
写这一卷是在跟一个朋友聊天时萌生的想法,他是军人,曾经执行过保密任务,当然任务内容他没给我提过,只是给我叙述了一下他们再第一次写遗书时的心理状态,那种亢奋、光荣,恨不得为国捐躯,但是心里又有些胆怯的复杂情感,我听了心里能理解、也很感动,就是这样一批人撑起了国家的脊梁。
这不是我写的第一部小说了,我之前也写过两个开头,但是因为底蕴不够,都不满意,当然不是太监,而是压根就没有发。
这一部是我以自己为人物原型写的,我就是现实中那个胖子,当然我也在努力减肥,但是还没减下来,王学斌寄托了我的愿景,我希望他能够活成我想要的样子。
有不少人都问我现在疫情那么严重,不在家好好码字出去浪什么浪,在这里我也向大家解释一下,就像王学斌一样,每个假期总是不能闲着,要出去当义工,现在的我就在当义工,当然,不是在疫区,我从十四岁开始每个假期都会去当义工,寺院、道观、敬老院、孤儿院、传统文化研修会、扶贫、助学、送温暖......我都做过,当过老师、照顾过孩子、老人,当过清洁工、厨师、后勤、司机、接待等等我都干过。
所以,现在虽然不是说特别忙,但每天也不会闲着,再加上现在卡文卡的欲生欲死,从大年二十三到现在,写的不超过四章,现在是真不敢多更,所以希望各位多多包涵,等过两天情节都理顺了,一定加更。
承蒙各位厚爱,汝当谛听在这里谢谢大家了,最后再次祝愿大家新年快乐,不染疾尘!
第二十九章 内定
周日上午没有训练,高城找了个篮球正在活动身体,红三连连长拿着一盒中华烟想要强赛给高城。
“你听我给你说行不行?你先拿上,你先拿上,你听我跟你说。”
高城推诿到:
“哎哎,你听着,中华烟不是这么派的啊。老三,你没这么大家底啊。”
三连长拿话想要架住高城:
“我发现你现在跟我特别见外,是不是。”
高城压根不搭茬,推脱到:
“我跟你见什么外?这样,改天你要塞给我一条,我肯定收着,今天不行,绝对不行。”
三连长见高城不上道,无奈的走了
“你就倔吧你就,你就倔。”
“哈哈。走了”
“等你求着我的。”
三连长撂下一句狠话走了。
高城笑呵呵的看着三连长离开了:
“行行行!”
他扭头看到史班长来了,叫了一声:
“三班长!”
“到!”
“过来!”
“是!”
史班长小跑着上前来。
高城问道:
“刚才看没看见,三连,红三连到我这来走后门来了!
说啥也要塞给我一盒那个中华。
要兵!当然要好兵!
你说这烟谁抽得起啊,啊?
咱们辛苦三月图啥啊?
不就图知根知底弄班尖子毙得他们满地找牙嘛。
不是,我到现在我不明白,你说红三连怎么想的呢。”
高城手叉着腰,看着三连长离去的方向调侃道。
“反正我觉得吧...”
“哎,你这个意见提得挺好!”
史今话音未落,便被高连长打断
史今奇怪道:“我没...”
“来来来上我屋来细谈来,来!”
高城拽着他进了屋。
原来是六连连长来了,也是打算问王学斌的事。
六连长通过自己了的兵了解到王学斌的训练情况,打算趁没分兵之前先定下来,哪知道高城属狗的,翻脸如翻书,假装没看见,径直进屋了。
进了办公室,伍六一正趴在桌子上,研究新兵的素质。
“哎哟,干啥?沉思呢。研究得怎么样了?”
伍六一见到连长和班长进来,抬起头说到:
“连长,这王学斌和成才,这他俩......”
“行行行,等等!”
高城走到门口,探了探头,看到门口没人,关上办公室的门,拿出两瓶矿泉水,分给二人。
伍六一接过矿泉水继续说道:
“这俩人在新兵连表现最好!”
“嗯!”
高城看着伍六一,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可我,总觉得这两个人不大对!”
“我看哪个...”
高城疑惑的走上前来
伍六一指出两人的资料。
“就这俩,就这儿。”
高城看了看照片道:
“哦,我知道他们了,那个那个,他说话有口音,那个整天笑么呵呵的那个。”
伍六一点头道:
“对对对,就他们。”
史今闻言奇怪道问道:
“什么叫不大对啊?”
伍六一辩解道:
“我不是...我这么跟你说吧,那个成才我只要一看到他,我就知道这人他,他就知道我在看着他。就是,精头精脑的,你知道了吧。是表现好,但是,表现好,我就觉得他是做给咱们看的。
还有那个王学斌,每次我见着他,都是一副笑眯眯表情,我就没见过他有别的情绪,都没见过着急生气,就连他站队面无表情的时候,我都感觉他心里笑呵呵的看着你,关键是他笑的时候我就觉得心里发慌!”
史今问道:
“你发什么慌?那兵我知道啊,人挺热心肠的...”
伍六一一脸郑重,连忙辩解到。
“你是不知道内种感觉,我总觉得他看着我就跟看一块肉似的,他就是内个厨师,反正我摸不着他的底!”
高城看着资料问道道:
“这个王学斌他人缘怎么样,咋呼么?”
“这方面倒没什么,他们班挺服他,人也挺低调,没见过说咋咋呼呼的。”
伍六一摸着后脑勺想了想,肯定地说到。
“这不结了,训练科目样样第一,人还不骄傲,有点小缺点那是正常的,你不能要求每个人都是完人我给你说。”
高城一边合上资料一边指点伍六一。
“再说成才那小子,人对谁都客气,虽然凡事争抢好斗得很。你们说咱们七连最怕什么?”
伍六一回过味来:
“最怕人不争嘛!”
高城笑着调侃道:
“对喽。我就怕他俩到七连之后跟你这伍班副开争啊。”
伍六一想到未来景象,乐的合不拢嘴:
“要,都要!”
史今这才回过味来:
“你们俩开始内定了?”
“给你看看,来。”
高城随手将资料递给史今,然后开始教育伍六一,谈起了对他俩的看法。
而史今没精打采的翻阅着新兵资料,
高城见他翻阅新兵资料,随口问道:
“怎么样?看完之后有什么意见啊?”
史今腼腆的说道:
“没意见,都是好兵坯子。”
“嗯!”
高城听出他话没说完,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史今犹豫着看着高城。
“反正,我觉着是!”
“你别吞吞吐吐的,你说你说我办!”
高城说道。
史今有些不好意思。
“有一个兵我还是想要。”
高城听到这话松了一口气,他还当是什么事呢,玩笑着打趣史今。
“谁?你家亲戚啊?”
史今和伍六一都笑了。
“啥玩意。”
高城立马解释了:
“不是。要是你家亲戚我真要。但是有一点啊,必须得那个各项考核达标。”
“没有,那个...”
史今犹豫的说道。
高城见他的模样都替他着急。
“你演哑剧呢你这跟我!”
史今小声的说道:
“许三多!”
高城一听真急了:
“门都没有。你怎么想的你在那?不管什么样的兵,我会去发现他身上的长处,但这个兵我没发现任何长处。”
“你不能这么说。这.这样连长,要不然把他分到我们班,我保证能把他带好。因为他是新兵连训得最认真,也最刻苦的一个。”
史今认真的保证到。
伍六一也反对到。
“我坚决反对。那,成绩最差的也是他呀。”
高城继续说道:
“我告诉你啊,我不喜欢举手投降的兵。你对他不好他不在乎,你要对他好了他成天粘着你。我不喜欢这种没有自尊的人。”
“但这,你...”
史今试图解释什么,但直接被高城打断
“我知道我不该以自己的喜好为大,可你知道我在乎的是什么。”
史今嘴硬道:
“我不知道。”
高城走上前,抓着史今的脖领使劲摇晃
“你说什么呢,啊?什么你不知道?连部以什么评定一个班长的业绩,甚至包括他的去留啊?史今同志。啊?”
史今答到:
“全班战士的一切。”
高城看着他喊
“你大点声!”
“全班战士的一切!”
史今立正重复了一遍。
“你知道啊。这是我最大的顾忌。还在那还要他,你要个屁吧你要。听我的啊,删掉!”
伍六一也站起身来,探过身子小声的劝道:
“班长,他会拖死你。”
然后起身凑到连长身边,不好意思的说道:
“连长,那个...”
“怎么了,你这又怎么了,你也有亲戚啊?”
高城见伍六一这副德行,不耐烦的说道。
伍六一闻言连忙摇头摆手道:
“不是不是,昨个六连的老刘不是带着他们班的王学斌来我这显摆么,我这气不过,就说今天和王学斌练练,这不是就下午么。”
高城闻言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
“我说伍六一,你小子能耐了啊?跟六连的班长闹矛盾,拿新兵撒伐子?”
伍六一见连长生气了,连忙辩解道:
“不是,那个,我是听他说他是练家子,练武十来年了,才说要练练的!”
史今也恍然道:
“练武的,我说怎么长一身腱子肉呢。”
伍六一见史今帮腔了,顺着说道:
“没错,那身板一看就结实得很。”
接着他得意的补充道:
“我也不白跟人比,我当时还说了比完以后不管输赢,我都把咱们侦察兵的训练科目教给他,你们当时没看老刘脸都黑了!”
高城听到这里乐了,说道:
“嘿嘿,这次表现不错,就得这么治他们,一会儿我和史班长也去看看,看这个兵表现怎么样,咱钢七连要的就是尖子!”
下午王学斌在操场上慢跑,因为要比武,所以没有带任何负重,跑了两圈,见高城史今伍六一还有刘班长一起来了,跑过去立正敬礼问好。
高城见王学斌过来,不管刘班长难看的脸色直接问道:
“你练武术多少年了,有没有信心撂翻你们伍班长?”
王学斌立正谦虚的答到:
“报告!练了小十年了,功夫嘛只有比过才知道!”
王学斌知道自己这是收着说,但是别人不知道他的功夫多厉害,只以为他是好强。
高城听这话也误会了,他以为王学斌就是那种好强敢拼的兵,高城从来他不怕刺头,就怕那种不敢拼,不敢争。
高城点了点王学斌说道:
“好!先说好,这场比试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就是比赛无论输赢都不带急眼的听到没有!”
“是!”
王学斌和伍六一一起答到,随即拉开架势对立而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