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六章 悠闲
“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
这本是宋代无门慧开禅师所作的一首词,后经著名作曲家何训田结合黄梅戏十二月调谱曲,合成了一首春歌。
此曲本为纪念雷峰塔重建,后经话剧《青蛇》借为主题曲。
八百人咏唱之下,歌声由远及近,从轻盈飘渺,到荡气回肠。曲调没有变化,却让人跟着缓慢的鼓乐歌声进入到另一种境界。
歌声在耳边回响,畅游其间,能让人忘掉一切的烦恼。
“靓仔,来电话了...”
“喂?”
“喂,王学斌,你在哪呢?”
王学斌看了看身旁的水幕演出,不由露出一丝不好意思的意味。
“咳嗯,那个...我在考察一个项目,在外边呢,有事儿?”
电话那头,李梦媛蹙着眉头,有些怀疑。
“哦?是么?我就是给你说一声,自费出书的事谈妥了,你现在有时间么,咱们当面沟通一下!”
王学斌一听这话,神情更是有些不大自然,仿佛被捉了奸似的。
“哦...好好...我现在还有点忙,随后咱们面谈!先挂了!”
话音刚落,王学斌便急切的挂断了电话,看了看身旁水中央莲花底座上,舞动的美女,轻呼一口气,继续欣赏起来。
电话那头,听着电话里的忙音,李梦媛神情越发的狐疑。
蹙着眉头回想片刻,猛然圆睁双眼,跳下沙发,大声骂到:
“混蛋,让老娘占用休息时间给你干苦力,自己悠哉悠哉的出去玩,还不叫我,周扒皮!”
“媛姐,怎么了?”
脸上贴着面膜的辛瑶从卫生间走出来,看着气急败坏的李梦媛,好奇不已。
李梦媛闻言扭头看了辛瑶一眼,眼神一动,沉吟几秒,最终还是说道:
“走!收拾收拾,咱们吃大户去!”
辛瑶闻言仿佛明白了什么,深深的看了李梦媛一眼,点头说道:
“好,我这就换衣服,咱们去哪?”
李梦媛脸色一沉,咬牙说道:
“拈花湾!”
拈花湾里,闲来无事的王学斌正四处游荡着,看着两边明明是日本和风,却硬说唐风的建筑摇头不已。
说实话,这个地方的景致还是可以的,只是不知为何,缤纷的景致之中,总是透着一股商业化的气息。
走完一圈,印象最深的,除了灯光效果,便是那一条漫长的商业街了。
一家咖啡厅,随便点了一杯巧克力,坐在落地窗前,刷着手机,静静的等待着。
自挂掉电话的那一刻起,他便知道,李梦媛与辛瑶恐怕就要杀过来了。
现在正值劳动节假期,原本是放假的时候,可是因为王学斌的一个想法,李梦媛的小短腿都快跑断了。
王学斌原本的想法是收购一个出版社,把自己在战国时期收集的百家经典全部刊印出来。
但后来发现,这个想法根本行不通。
目前国家一共582家出版社,他们所隶属的机构全部都是官方。
不是军方,就是教育部,再不然就是各个大学、文协,或者国企单位,没有一家是属于私人的。
这些出版社,王学斌有钱也买不来,人家根本不卖!
没办法,王学斌只能退而求其次,选择自费出书。
就是这点事,把李梦媛的假期时间全占完了,一点空闲都没给她留。
而王学斌呢?
钓鱼,遛弯,喝茶,看曲儿,每天过的好不悠闲。
要不是年龄摆在那里,活脱脱一个退休老大爷。
对于他来说,平和的现世世界确实能称得上是一个避风港了,尽管美利坚总统有点不大和他心意。
但这点小事还不至于引动他的心绪。
因为他知道,再有二十年的时间,神秘侧的力量将会渐渐赶上停滞不前的科技侧。
到了那时,没有历史底蕴的国家将会被历史遗弃,美利坚,够呛了。
“靓仔。来电话了!”
电话响起,王学斌低头一看,摇头轻叹一声,接通说道:
“喂,我在咖啡厅这里,给你发个位置,你们过来吧!”
说完,不待那头回话,直接挂断。
李梦媛听着手机里再度传来的忙音,顿时气就不打一处来,看见位置,拽着辛瑶,直勾勾的向王学斌处赶去。
王学斌将手机随手一揣,从掩人耳目的手袋里取出一杯苦瓜汁,又拿出一壶姜茶,摆在桌上,看着夜景,默默等候着。
“王学斌,你太过分了!”
因为是在公共场合,李梦媛的声音压得很低,软糯的声音听起来仿佛撒娇似的。
“给,你最爱的苦瓜汁,他这里没卖的,我专门跑到民居帮你准备的!”
王学斌将一杯绿油油的饮料推到了李梦媛面前,又给辛瑶到了一杯姜茶。
“给,这是你的,这种时候就喝点暖身的东西,别着凉!”
一番连消带打,将二女的气焰压到了最低。
见二女红着脸,捧着杯子,小口喝着也不说话,王学斌轻笑一声淡定解释道:
“我是看咱们公司成立时间也不短了,一直没搞过什么团建,想来这里考察一下,看看能不能把团建弄在这里!”
“团建?”
听到正事,李梦媛抬起头来,四下打量一番,好奇的问道:
“这里接团建么?”
辛瑶对此倒是有些了解,取出随身携带的平板,点了几下,递给李梦媛说道:
“接,有不少团建公司跟这里有合作的,就是看看咱么公司要选什么样的服务了!”
王学斌扫了一眼摇头摆手说道:
“所谓团建,其实就是让咱们的团队放松一下,不要整那些幺蛾子!
要我说,就是找个周五,找辆车把员工们拉到景区玩一天,有家属的可以带家属,玩完双休直接放假,比那些团建公司的花活管用多了!”
听到这话,李梦媛眉头皱了起来,总觉得哪里不对,却又想不上来。
“那就挑这个周五怎么样?”
王学斌闻言欣然的点了点头,笑着说道:
“挺好,就这么定了,正好,借这个时间你也好好休息休息!
对了,要出版的文稿我已经准备好了,你看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帮我处理一下就好!”
听到这话,李梦媛顿时明白了哪里不对,抬头看着笑盈盈的王学斌,站起身来,插着腰,指着他,恶狠狠的说道:
“你个周扒皮,占用了我五一假期我还没找你算账!
现在还盯着我双休日算计!
还休息休息?
你告诉我,六百多本书,六百多份合同,我怎么休息?”
听到这话,王学斌尴尬的摸了摸鼻子,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笑容:
“咳咳,那什么...加钱,我加钱!”
第二百六十七章 再出发
刊印诸子百家经典,是王学斌在知道现世世界灵气复苏不可逆转的事情之后做出的决定。
其目的就是为了增强华夏应对下一个动荡时代的底蕴。
毕竟修行这回事,永远是在智慧上下功夫,一个文明的智慧底蕴越强,那他在神秘侧的道路上就走的越远。
诸子百家的经典,是古圣先贤们殚精竭虑推演出来的智慧结晶,对于文明未曾断代过的华夏人来说,没有任何理解接受方面的障碍。
对于即将进入神秘侧的世界来说,没有比这个更珍贵的了。
相对于普通人来讲,王学斌算得上是修行界的先行者。
作为达者,他也有着兼济天下的心胸。
至于藏私,他还真没想过。
他虽然为人踏实了不少,但还不至于妄自菲薄,他或许不是最强的那个,但他有着相当的自信,相信自己不弱与人!
处理完出版事宜的王学斌,再次闲了下来。
这回的他没有再无所事事,而是找到关于鬼怪的电影,一个一个看了起来。
“嘿!不亏是日国鬼,杀起人来不分好坏,见人就杀,这都是有传授的...”
“哎呀我去,整一堆血浆吓唬谁呢?美利坚就是没底蕴,恐怖片不好好拍,整个杀人魔充数,还拿把电锯,又不是没枪...”
“又是揭露现实,你光揭露有什么用啊?让你们政府改呀?光在电影里自嗨算哪一道啊?”
“呵!不愧是大象国,恐怖片就是够劲,看的人毛的慌...”
“......??这也叫恐怖片?鬼呢?杀人狂魔呢?整了半天,你这还不如美利坚呢?连血浆都没有,拿个神经病糊弄事?玩儿呢!?”
“唉~红绳糯米今犹在,不见当年林正英,恐怖片,还是得看九叔啊!”
电影落幕,靠坐在沙发上的王学斌,仰头沉吟片刻,吐出一口浊气,起身说道:
“娜娜,准备穿越!”
历时半个多月,王学斌总算做好了心理建设,做好了前往温馨世界的准备。
不客气的说,当今社会上,要论手上的血腥,没人能比得过王学斌。
穿越七个世界,时间纵横古今,死在他手上的人,早就数不清了。
正是因此,导致了王学斌看人的眼神,与普通人有很大差异!
他打量一个人久了,那个被打量得人绝对会浑身发凉,四肢发软,要是碰上胆小敏感的,或许还得换条裤子,最好是黄的!
可是!
别看王学斌都到这个份儿上了,该发怵的东西,还是会发怵,不是说你杀过人或者怎么着就能解决的了的。
因为他怕的从来不是鬼怪,而是未知,是恐惧本身,所谓鬼怪,不过是王学斌在幼年时对恐惧的具象罢了。
在对凶魂厉鬼没有充分的了解之前,他是无法摆脱对鬼怪的恐惧的。
因此,自决定前往温馨片开始,长达半个月的时间里,他一直都在对自己做心里建设,以防自己到温馨世界以后拉胯。
到时候轮到自己换黄裤子,这就不太雅观了...
“当前权限:3级
可选世界:微魔、中魔、高魔世界
限定词:电影、电视、书籍......
温馨类:鬼影;恐怖游轮;山村老尸;寂静岭;一双绣花鞋......
历史类:人生长恨水长东;亮剑;越女剑;极品家丁;神话......
爱情类:王子变青蛙;天国的嫁衣;上错花轿嫁对郎;蓝宇......
动作类:霹雳娇娃;杀死比尔;v字仇杀队;致命紫罗兰......
科幻类:隐身人;阿丽塔;阿凡达;迪迦奥特曼;流浪地球......
和谐类:慈禧秘密生活;*****;我为卿狂;终极猎杀......”
“嚯,又变了...”
看着这系统世界选择列表再次更新,王学斌来了兴致,一个一个的看了起来。
“呵,人生长恨水长东也算得上是历史类?你怎么不把他安在喜剧类呢?”
看到历史类列表第一个世界,王学斌便压抑不住吐槽的**了。
这部小说他是看过的,这可是能跟老夫子、乌龙院等漫画相提并论,百年难得一见的搞笑作品,系统可骗不了他!
“嘶~蓝宇...这也是爱情类?系统倒是不挑哈...”
“隐身人是哪个隐身人?版本太多了,是美利坚的?还是日国的?这俩可不是一个类型的!”
“慈禧...啧啧啧,这回是港片了...涉猎挺广啊!这些电影我连资源的不好找,系统都有?神通广大呀!”
王学斌一边咂么这嘴,一边感叹着。
要不是还有要事在身,他还真想到港片世界去见见世面,唉,遗憾啊!
不过要说遗憾也算不上,他要去的世界也有港片,只不过类别有些不同罢了。
“娜娜,这回我要修改限定词汇!”
“主人请指示!”
“第一,要限定在中魔及以下世界,高魔的不要!”
“好的呢!已排除高魔世界!”
“第二,要以影视剧为基准,太陌生的不要!”
“收到,已排除大量与影视无关作品!”
“第三,要去温馨世界,而且必须要有鬼,什么精神分裂,什么杀人狂魔的不要!”
“明白,已排除无魔世界!”
“第四,时间定在现代,不去古代”
“了解,以排除现世世界时间线五十年以前的所有作品!”
看到这里,王学斌点了点头,心里还在默默思量着,看有没有什么漏掉的限定词汇。
“对了对了,影视世界里,最最重要的,是一定要有九叔!”
“您的指示,我的方向,娜娜竭诚为主人服务!”
想完限定词,王学斌又在身份上动起念头。
在温馨世界,有些职业天生就更容易撞鬼!
王学斌想要研究鬼魂灵魄,有这些职业作为掩护,相对来说更加便利。
毕竟让鬼来找自己,比让自己去找鬼容易多了!
“娜娜,设定身份,寿材纸钱店的老板,要有真手艺,地点香江,就这样吧!”
娜娜:“此身份定制需要花费一千二百六十万,是否支付?”
王学斌闻言无所谓的点了点头,随意说道:
“是,穿越吧!”
一道常人不可见的蓝色光辉闪过,王学斌的身影消失在现世世界之中。
“祝您旅途愉快!”
第二百六十八章 父母祭天
香江九龙区,太子道,有一家颇具盛名的天主教医院,名为圣德丽莎医院。
这所医院创立于1940年,因为位于九龙,又是法兰西沙尔德圣保禄女修会创立,所以又被称为法兰西医院,或者九龙法兰西医院。
凡有医院的地方,必然会吸引相关配套产业在周围落户,有卖水果鲜花的,有卖药品保健品的,当然,也少不了卖寿衣殡葬用品的。
医院少不了病人,也少不了看望病人的人,因此,医院周边小店别看不起眼,但是生意非常兴旺,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殡葬店虽然因为忌讳,稍有冷清,但紧挨客源,生意也是不错!
王学斌的殡葬店,就开在这里。
据说,他们王家从事这一行业,已经有上百年的传承了。
王学斌的高曾祖是个棺材匠,有一手木匠手艺,打的棺材大小合适,而且还颇为美观,因此广受赞誉,就这样,生意越来越大。
高曾祖为了赚钱,还开拓了相关产业链,连带开始卖香烛纸钱。
可是,这个世界毕竟是温馨世界,鬼怪之流确实存在,敬献鬼怪的香烛纸钱也非凡俗。
高曾祖不懂这些门道,只是照着别人家的纸钱仿造,造出来的纸钱其实就是一张废纸,没有半点作用。
这下可好,惹恼了受敬香火的亡魂,凡是在这个棺材铺里买到纸钱香烛的顾客,家宅全都没了安宁。
一家两家可能是偶然,可是家家如此,就没人敢当小事儿了,众人无奈,只得集资请了一位梅山水师,前来驱邪。
水师到来,唤来亡灵一问,这才知道,原来家眷们敬献的香烛纸钱全都是假货,一点作用没有。
别人家鬼吃饱穿暖,还有煞白煞白的小丫鬟伺候着,自己家拿着一堆假币,两眼绿油油的看着别的鬼玩多鬼运动。
活着的时候受委屈,死了还要受委屈,搁谁谁能忍啊?
不忿之下,自然不肯罢休。
众人明白原委,顿时面面相觑,先请水师安抚住自家祖宗,之后就找高曾祖算账去了。
这下可好,高曾祖不仅赔了钱,还坏了名声,名声一坏,人就过不下去了。
无奈之下,高曾祖只得远走他乡,另谋生计,来到沿海,从开了一家棺材铺,从此低调谋生。
高曾祖之事,给了曾祖很大的感触,为了不重蹈高曾祖的覆辙,曾祖下定决心,求艺问道。
先是师从梅山水师,习得一手驱邪水法,后来又跟游方道士,请教捻香做符钱的本领,历尽艰辛,总算是小有成就。
高曾祖百年之后,曾祖接手了棺材铺的生意,不仅卖棺材寿衣之流,还兼着做一些法事。
时日渐长,曾祖渐渐有了不小的名声。
名声这东西,有好有坏,都说枪打出头鸟,绝非无风起浪。
清朝末年,时局动荡,名声不小的曾祖被白莲教抓了壮丁。
被裹挟着从事扶清灭洋运动,就是被黄飞鸿打的吐白沫的那个!
而且最寸的是,曾祖被裹挟的时候,恰恰是白莲教即将灭亡的时候。
因为名声大,他被白莲教裹挟,也因为名声大,大家都知道他加入了白莲教。
作为颇具影响力的那个,他人被清军当成了政绩,而他的罪名,也变得百口莫辩。
无奈之下,曾祖只得远逃香江以避难。
到了香江,曾祖重开了棺材铺,但是这回他有了教训,只卖东西,不接法事。
就连他那一身的本领都仅仅是记录成册,没有再传。
他的儿子,王学斌的爷爷也只是觉得,自己的父亲为人有些沉默寡言罢了。
术数没有传下,但是木匠以及捻香做符钱的手艺都传了下来。
凭借着这门手艺,一家也吃得饱穿得暖。
到了后来,王学斌的爷爷与父亲还在九龙置下了产业。
把王记寿材铺变成了王记殡葬服务公司,不仅有了固定资产,还招了两个伙计帮忙。
说是公司,其实就是一家百十来平的门面。
但搁在寸土寸金的香江闹市,有这样一家门面,着实能算得上是家境殷实了。
就是这样的殷实之家,在一个月前,遭受了几乎家破人亡的打击。
因为从事殡葬行业,阴气重,不仅人丁不旺,讨老婆也很困难,他们祖祖辈辈都是一脉单传,也都是晚生晚育。
年近六十的王老豆特别疼爱自己的老婆,见儿子成年以后,便将事业交给儿子打理,自己带着老婆每日享受人生。
一个月前,夫妻俩结婚纪念日,老豆突发奇想,要带着老婆去日国看樱花!
因为老豆年纪大了,儿子放心不下,便提议让两个伙计同行照顾,自己看家。
老豆百般不愿,但母亲疼惜儿子孝心,没有拒绝,不仅带上了伙计,还让他们把自己女朋友一并叫上,旅费她来承担。
毕竟都是干这一行的,能交到女朋友不容易,母亲也是这样过来的,自然不会不了解。
这下好了,两个伙计千恩万谢之下,叫上自己好不容易交到的女友,跟着老板老板娘,兴高采烈的送人头去了。
到了日国,他们没有住宾馆,而是租了一间民宿,而那间民宿前任主人的名字,叫做佐伯刚雄......
老豆死了,母亲没能逃脱,两个伙计和他们女朋友也没有幸免。
六个人去旅行,无一生还,只送回来六具尸体,而剩下的小王老板自然成为被攻讦的对象。
不仅被要求承担责任,还要求做出经济赔偿。
伙计和他们女友的家人亲戚,天天围在殡葬店旁放哀乐,不知道还以为是殡葬店在招揽生意呢。
王学斌到来的时候,面对的便是如此局面。
父母已经祭天,却丝毫没有法力无边的意思,反而闹得一堆麻烦。
耗时一个多月,王学斌才将将把父母白事以及遗产问题处理完毕。
就连伙计的事情都没理顺,更别提去日国为二老报仇了。
王学斌可是非常清楚他们一行人的死因是什么,没有万全的准备,他还真不敢贸然去到人家地盘。
因为,导致二老死亡的,就是现世世界位列十大恐怖片之首的咒怨,永远的心理阴影——伽椰子!
第二百六十九章 不靠谱的律师
“程律师,麻烦你了!”
殡葬用品店里,王学斌将手中的文件仔细查阅一番,签上名字,合上文件夹,递给了坐在对面身着套裙,年轻靓丽的律师。
“客气了,王生!”
听着外边震耳欲聋的哀乐声,看着面前面色坦然的王学斌,程律师心中着实有几分好奇。
沉着冷静的人他见的多了,但沉着冷静到这般地步的,她还是第一次见。
据她所知,这个王生对父母很是孝顺,这回两个伙计陪老人一同去日国也是他因为担心父母而提议的。
也正是如此,门口那堆人才会来找他麻烦。
父母因故去世,伙计的家人亲戚上门讨要说法赔偿,若是没有对策的话,眼看着万贯家财就要黄了。
碰见这种事,这个王生竟然连眼都不眨一下,不是心思深沉之辈,就是有意为之,或许,这家伙的父母伙计就是这个王生杀害的。
程律师越八卦,越害怕,看向王学斌的眼神渐渐由好奇变成了恐惧。
程律师前天刚出庭一个案子,是为一个连环杀人犯做辩护,现在看着面前的王学斌,二人的神态,怎么看怎么像。
“程律师...”
“啊!!!”
一声尖叫,程律师被自己吓得弹了起来,抄起文件夹挡在面前,一边叫着,一边瑟瑟发抖。
这位程律师一叫,把王学斌也吓了一跳。
身处温馨世界,王学斌警惕的心一直没放松过,此时听到程律师的叫声,顿时以为她看见了什么脏东西。
瞬间抽出一把匕首,一瓶黑狗血,小心戒备着。
程律师见此,以为王学斌原形毕露。叫的更厉害了。
一边叫,还一边向后躲闪,脚下不注意,还摔了个大跟头。
王学斌却是皱着眉头,举着黑狗血,四处打量寻摸着。
半晌,除了缩在角落,抱着骨灰盒瑟瑟发抖的程律师,再没察觉什么不对,好奇之下,转头问向程律师道:
“程律师,别害怕,有我在,能告诉我你看见的是什么吗?”
听到王学斌的话,程律师不仅没有回答,还从小手包里拽出一把手指长短的水果刀,冲着王学斌,结结巴巴的威胁着。
“我...我警告你...我很勇的...我空手道九段...像你这样的,我一个人能打十个...”
咂摸过滋味来的王学斌,无语的看了程律师一眼,将手上的匕首往桌子上一扔,收回黑狗血,做到桌旁,拨通了律所的电话。
“您好,超群律师事务所,请问您需要什么服务!”
“你好,我是王记殡葬服务公司,委任贵所帮我处理遗产税事宜的王观澜。
我麻烦你们能不能给我派遣一个靠谱的律师,最好是男的,胆子大一点的。
我之前就已经嘱咐过了,我这里是棺材铺,要派个没有忌讳的,你们倒好,给我来个新手!
现在你们的律师已经被我这里的环境吓哭了,抱着骨灰盒,缩在墙角不敢动弹,你们说怎么办吧...”
听到王学斌的话,意识到自己手中是什么东西的程律师,再次发出了刺耳的尖叫。
王学斌脑袋一偏,嫌弃的看了她一眼,转头冲着电话里说道:
“喏!你听,这就是你们的精英律师!”
说着,还把电话听筒往程律师那里拽了拽。
“你也听见了,不是我骗你!”
“...额...王生,实在抱歉,这件事我会如实反馈给我们主管的,给您带来的麻烦,我很抱歉...”
瞥了一眼将骨灰盒扔到一旁的程律师,王学斌不由摇了摇头,都是律师,差别怎么这么大呢?
“尽快吧!”
说完,干脆的挂断了电话,转头看向明白自己误会了,满脸尴尬的程律师,淡淡说道:
“红木浮雕骨灰盒,盒内刻有地藏经全文,被你摔裂了,诚惠一千六百八!”
“额...抱歉...抱歉...”
满脸通红的程律师,捂着裙子,爬起身来,一个劲的向王学斌道歉。
碰见这个仿若女主的傻白甜,王学斌连话都懒得说,又不图你身子,干嘛给你好脸色?
“不必了,照价赔偿就好!”
程律师尴尬的笑了笑,躬身抱歉道:
“我赔...我赔...”
一千六百八对于一个执业律师来说,算不得什么大钱,只是片刻,怀抱红木骨灰盒的程律师,便在一众前来讨要说法的人的围观之中,逃也似的离开了。
看着程律师狼狈的身影,王学斌神情没有丝毫动容。
他原本还打算将门外这群人交给这位律师处理呢,现在看来,这个女律师有点不大靠谱。
瞥了一眼门外围着的众人,王学斌干脆把卷闸门一拉,关店歇业了,妥协是不可能妥协的。
一开始,他本着同情心里,打算对两个伙计以及其女友的家属尽些经济补偿。
四家人,每家要求给四十万补偿,王学斌也不是缺钱的人,对数额也不大在乎,没有回绝,一口答应了。
结果可好,死者的亲戚朋友得知此事以后,原本八百年不联络的交情,此时纷纷上门出主意。
有说让王学斌坐牢的,有说钱要的少的,还有不知什么人,好像看上了王记棺材铺,话里话外说是要一份能够养活后半生的产业的。
这群奇葩,看的王学斌哭笑不得。
不说赔偿时还好,一说赔偿,麻烦到大了。
索性,王学斌也不管了,摆明车马告诉这些人,要想要赔偿,走官方渠道,找法院定责,之前的承诺一概作废。
这下众人傻眼了,他们也知道,走司法程序的话,要到的金额还不一定够教律师费呢,不甘之下,便将王学斌的店铺堵了。
王学斌也不在意,你爱堵堵你的,咱就耗着,反正他不指着这个过活,耗得起。
卷闸门一关,王学斌稍作收拾,便从消防通道悄悄离开了。
这些天他翻查父母遗物,不仅找到了一本名为梅山水法的异术,还找到了他们家做符钱时所需的供货商。
他们王记做符钱所用的黄表纸,均是来自于东平沟,而王学斌此的行目的正是那里,一个位于香江东北部的小渔村。
据说那里有一位治安警察,有通往内地茅山的渠道,那位警察也是茅山出身。
最最重要的是,那位警察的名字叫做林凤九,人们都叫他凤叔,或者——九叔!
第二百七十章 见过九叔
程律师走在回律所的路上,心里想着刚刚的糗事,越想越觉得难为情。
她当律师三年了,还从没有像今天这么丢人过。
她也奇怪,自己仿佛昏了头脑,怎么会觉得一个温文尔雅的靓仔像杀人狂呢?
这个王生这么英俊潇洒,还有一股成功男人的魅力,怎么能和那个把老婆一家杀害做叉烧包的变态相提并论呢?
唉!可能是被那个王志恒的案件影响太深了吧!
这两天休息都休息不好,天天做噩梦,腰酸背痛,脑袋发沉,或许,真的应该给自己放个假了!
程律师一边揉着脑袋,一边开着车,在她看不到的视角里,一群冤魂围在她的左右,直勾勾的盯着她。
或攀附,或纠缠,还有人伸出灰白的双手,紧紧的扣着她的双眼。
而这位名为程若晖的律师,除了浑身发冷,没有察觉到任何异样。
......
东平沟,位于港岛东北部,是一个坐落在小岛上的渔村,地方比较荒僻,只有二十余户人家。
地方封闭落后,年轻人大都前往港岛讨生活,村子里留下的,不是年迈的老人,便是留守的儿童,整个村子都显得暮气沉沉的。
岛屿不大,没有通公路与汽车,进出这里必须要通过两天一班的渡船。
渡船不大,也就坐个十来人,但是对于这个荒僻的地方来说,已经是绰绰有余了。
王学斌一身利索的衬衫长裤,脸上带着一个硕大的蛤蟆镜,嘴里嚼着口香糖,坐在渡船最后一排,望着海景,沉思着什么。
渡船上,几位回家探亲的青年少女侧目的看着此人,口耳相交,一边指点一边议论。
这个地方算得上是贫民区了,像王学斌这般穿着的人,与这里可谓是格格不入的。
“你好,请问你们这里的治安警务社在哪里?”
“咩啊?”
码头,王学斌摘掉墨镜,躬着身子,在一位阿婆身边连说带比划。
这里的人说的话是一种类似粤语的方言,王学斌能听懂,但是还不会说
“警务社!林凤九!九叔!”
听到九叔二字,阿婆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抬头一笑,恍然说道:
“哦~找阿九的!你早说嘛!阿九我最熟了!看你这个小伙,是不是找阿九办法事啊?我告诉你,阿九最热心了,本事也强...”
听着阿婆絮絮叨叨开始说个没完,王学斌神色没有丝毫不耐烦,就这么站在一旁,躬身听着。
从阿婆的叙述中,王学斌对这个传说中的茅山道士林凤九有了不少的了解。
林凤九,其父林一眉,据说是茅山第二十代传人,道法精绝。
早年间军阀混战时期,斩妖除魔创下了好大的名声。
日寇入侵时期,还曾率领南方道门与日寇术士殊死搏斗,斩杀了当代日国九菊一脉会首。
四五年日寇投降,林一眉不愿伐害同胞,掀起内战,因此远走香江,在香江娶妻生子,做了一个风水先生。
其子林凤九幼年随父亲学习道法,青年时考入警局,当上了皇家警察。
凭借出色的能力,以及道法的帮助,林凤九与搭档马警官一起履破奇案,立下了不少功劳。
要是一切顺利的话,这个世界应该会多一名前途无量的华人警长,既能破获奇案,又能斩妖除魔。
可惜,天有不测风云!
九年前,不知道什么原因,风光无比的林凤九一家突然遭灾。
一夜之间,父母双亡,原本前途光明的林凤九警官也被突然发配到这个渔村,变成了村里的治安警察。
原本门庭若市的林家,瞬间变得无人问津起来。
就这样,传奇一般的林警长陨落了,屈身在这个渔村,当上了治安警察。
凭借着一手道法与一腔正气,林凤九很快就赢得了村民的敬重与爱戴,成为了村里德高望重的凤叔。
而香江警局也仿佛将这个人忘记了一般,再也没有调动启用,将他闲置在这所渔村,一待就是九年!
听着凤叔的故事,王学斌面色不显,但心中却是凝重不已。
要是这位阿婆说的都是实话的话,那看来这个世界,还有他不知道的暗流在涌动。
能把一位曾经的道门魁首逼得家破人亡的势力,绝对非同小可。
看来,他在这个世界上要面对的敌人,恐怕不止是鬼怪那么简单!
“到了,就是这里!”
阿婆在王学斌的小心搀扶下,一边走,一边说,带着王学斌来到一所破旧的平房前。
平房坐北朝南,大门洞开,从门往里望去,有一个百十平的小院,院里种着一颗枣树,此时正是开花的季节。
院落里,正堂大门紧紧关闭,从门缝里,隐约能看到点点烛光,偶尔还会有一缕香烟,从门缝飘出。
院落东侧是厨房,此时正是饭点,站在门口就能闻到自厨房透出的香气。
嗯~熬的是鱼汤!
“黄阿婆,这个小伙子是你亲戚啊?”
一道沉稳却不失亲切的声音自身后传来,王学斌转头一看,正是他心念已久的人,九叔,林凤九!
来人样貌四十上下,但两鬓却已灰白。
上身穿的是黄绿色的短袖衬衫,扣子系的一丝不苟,下身穿着一条洗的发白的工装裤,脚下踩着一双满是泥土的圆头皮鞋。
平头方脸,大眼浓眉,初一看,便给人一种正气凛然的威严感。
这位九叔眉头有两道深深的纹路,显然经常皱眉,颇多烦恼,表情不苟言笑,眼光却温润非常,能看得出,此人是个面冷心热之人!
“九叔!”
王学斌见到来人,微笑颔首,双手抱拳,礼貌的问了一声好。
九叔看见来人,也微笑着点了点头,上下打量一下,看着阿婆好奇的道:
“哈哈,这位精神的小伙子是...”
黄阿婆见九叔到来,笑着介绍道:
“不是啊!这个小伙子是来找你的!”
“哦?”
九叔听闻此言,好奇的看向王学斌,微微蹙眉,看着有些陌生。
黄阿婆见九叔没有说话,上前一步,拽过九叔,在他耳边嘱咐道:
“这个孩子可能是来找你办法事的,我看他穿着,像是港岛来的有钱少爷!
这个孩子是个好孩子,有礼貌,还有耐心,听我这个老太婆说了一路都不嫌烦,你要帮他办妥了法事,他一定会感激你的!
我们一群老太婆都是半只脚埋进土里的,待在这里安逸,你还年轻,待在这里,连老婆都讨不到。
你就帮他办妥法事,到时候我老婆子替你说项说项,让他在港岛给你某个差事,总好过在这里当什么治安官强!”
听到黄阿婆的话,九叔心中升起一股暖流,拍了拍阿婆那干瘦的手臂,笑着安慰道:
“阿婆放心,我自有打算,该吃饭了,一起来吃点?”
听到九叔敷衍的话,阿婆不乐意的甩了甩手。
“吃什么吃?每次一提到这事,你就自有打算自有打算!你都四十了,在不讨老婆,就讨不到了...”
阿婆一边碎碎念,一边转头来到王学斌身边,拽着他的胳膊说道:
“小伙放心,阿九道法最高了,什么妖魔鬼怪都能解决的,有什么事尽管跟他说,他要是推脱,你就来找阿婆,阿婆帮你收拾他!”
说完,冲他温和一笑,露着为数不多的两颗牙,颤颤巍巍的走了。
听着阿婆的话,王学斌心里也如同被一股暖流熨帖一般,看着离去的背影,微笑喊道:
“好的阿婆,慢走!我会再去看你的!”
阿婆因为耳背,说话声音特别大,刚刚她认为的耳语,其实众人都能听得到。
但是没有人会去埋怨阿婆那点儿小心机,反而正是因为这点算计,大大的拉近了他与九叔的距离。
二人相视一笑,互相点了点头。
“你是!”
听到九叔问起,王学斌也不怠慢,双手再次抱拳,微微一礼,轻声说道:
“末学王观澜,见过九叔!”
第二百七十一章 怨气未泄
“王观澜?好名字!”
九叔笑赞一声,请王学斌进了屋。
“来吧,远道而来,先吃顿便饭吧!”
“那就却之不恭了!”
“哈哈,一顿便饭而已,客气什么!”
说着,九叔冲王学斌招呼了一下,率先走了进去。
“阿莲,今天家里来客人,多备一点饭!”
“啊?来客人啦?”
厨房里,一位二八少女听到九叔的话,顽皮的从厨房探出头来,眨巴着一双大眼睛,好奇的看向来人。
“阿莲,怎么这么没礼貌!”
看到侄女的做派,九叔不由板起脸来,他为人最是传统,看不惯这般失礼的举动。
要是没人还好,现在家里来了客人,这不是让人取笑么?
“啊!阿叔啊...”
阿莲对九叔的训斥早就习以为常,微微一笑,露出两个酒窝,向前跳了一步,拽住九叔的袖子,一边摇晃,一边撒起娇来!
九叔见此,无奈的摇了摇头,转头看向王学斌,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侄女不懂事,让阁下见笑了!”
“哎~哪里的话...”
听到九叔的话,王学斌连连摆手,笑着夸赞道:
“小姑娘天真活泼一点才显得可爱,是九叔要求太高了!”
听到王学斌的话,再见他神色诚恳,九叔神色这才微微放缓,转头看向阿莲,沉声说道:
“还不谢谢你王大哥!”
听到九叔的话,阿莲也不生气,转头看向王学斌,红着脸颊,乖巧的说道:
“谢谢王大哥!”
听到这话,王学斌微微颔首,冲着这位小姑娘点了点头,从兜里取出一枚木牌,没有直接交给阿莲,而是递给九叔,笑着说道:
“初次来访,空着手也没带什么东西,这是我自己做的一个小把件,就当给小莲姑娘的见面礼吧!”
九叔见到王学斌手上的木牌,眼神一凝,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摇头说道:
“太贵重了,姑娘家家拿着不合适,王先生还是收回去吧!”
原本熟络的气氛顿时消散一空,阿莲也察觉到了气氛不对,悄悄挪了挪脚步,躲到了九叔身后。
王学斌察觉到了九叔的戒备,摇头一笑,坦然说道:
“这只是在下随手做的小玩意,确实不是什么贵重东西,我这次前来拜访九叔,只是想向九叔请教一点问题,绝无他意!”
九叔看了看木牌,又看了看面色坦然的王学斌,沉声说道:
“这东西对阁下来说是随手之物,但是对于阿莲一个姑娘来讲,实在太过贵重了,无功不受禄,阁下还是收回去吧!”
王学斌见九叔面色坚决,点了点头,无奈说道:
“唉!好吧,是晚辈唐突了!”
说着,王学斌收回了木牌,抱拳拱手道了个歉。
九叔见此,冲阿莲努了努嘴,阿莲怯怯的看了王学斌一眼,识趣的钻进厨房。
九叔见已把阿莲支开,冲着王学斌打了一个道揖,戒备的问道:
“这位道友大驾光临所为何事,不知能否赐教!”
王学斌见此微微一愣,有样学样,也是一揖,恳声说道:
“九叔见谅,家父王德广,是王记殡葬行的掌柜!”
“哦?你是德广的儿子!”
听到熟悉的名字,上下打量了王学斌一番,看出了神似,这才松了一口气,放下了戒备。
“嗨呀!原来是你这小子,吓我一跳!”
说着,上前两步,拍了拍他的肩膀,见他身强体壮,点头笑道:
“不错,挺精神,来之前怎么也不打个招呼,我这里什么都没准备!
对了,你老豆呢?前两个月他还说让我帮他定一批黄表纸,一直也没个动静!”
“阿莲,烫一壶酒,炒两道菜,我和你堂哥好好喝两杯!”
“哦!知道了阿叔!”
九叔一边说着,一边拉着王学斌往内堂走。
林家与王家两脉是老相识了,在内地时便有交情,后来因为战乱,断了联系,直到九叔父子到了香江,两家才再次联络上。
九叔被发配到这个村镇时,王老豆还多次提出要提九叔疏通关系,只是不知什么原因,九叔拒绝了。
但就算如此,两家也没断了联系,王老豆每次说是进货,其实就是来探望九叔。
在亲儿子未曾出生以前,王老豆把九叔是当做儿子疼的。
真要算下来,王学斌与九叔还算的上平辈,谁让王家辈辈晚生晚育呢?
听到九叔的话,王学斌神情微微一肃,顿住了脚步,轻声说道:
“九叔,家严家慈已于月前故去了!”
“什么!!!”
听到这宛如晴天霹雳一般的噩耗,九叔惊的不敢置信,两个月前他见王老豆时,他老人家身体还十分硬朗,二人还对坐喝酒呢!
怎么今天...
九叔眼中精光迸射,转头看向王学斌,神情肃穆,沉声问道:
“到底怎么回事,可是有什么隐情!”
听到九叔的猜测,王学斌默默的点了点头。
“一个月前,二老结婚纪念日,想要一起去日国看樱花,我不放心,便让两个伙计和他们女朋友跟着二老一块去了。
结果没几天,日国便传来了二老以及伙计们身故的消息,据我的渠道打听,凶手是日国一种名为咒怨的厉鬼,所以我才来找九叔帮忙!”
“咒怨...”
九叔眉头死死的皱着,嘴里呢喃着什么,突然,他转头看向王学斌,沉声问道:
“尸体还在么?”
听到九叔的话,王学斌摇了摇头,从兜里取出一张照片,递给九叔说道:
“二老的尸体已经下葬一周了,这是二老在日国验尸拍的照片,你看可以么?”
九叔拿过照片一看,眉头皱的更厉害了。
原本很是慈祥的老人,脸色变得十分的狰狞,双眼翻白,面目惊恐,脸上被手指甲抓的一道道血痕。
嘴巴张的大大的,仿佛是在嘶吼,肤色晦暗,没有一丝人气。
单从照片里,九叔就能体会到二老死前所受到的折磨!
“怨气未泄,恐成僵尸啊!”
“什么?”
听到九叔的话,王学斌也皱起了眉头。
对于九叔的判断,王学斌没有丝毫怀疑,在僵尸鬼怪方面,他相信九叔是绝对的权威。
“你父母是怎么个葬法?”
听到九叔的问题,王学斌想也不想,直接说道:
“土葬,我买了一处墓园,专门为了安葬二老,可是有什么不妥!”
听闻此言,九叔长长的叹了口气,将照片还给王学斌,沉声说道:
“但愿吧!渡船后天来,咱们后天一早启程,先去看看二老,再做决定吧!”
“一切听九叔安排!”
第二百七十二章 求教
偏房内,王学斌与九叔二人对坐无言。
一个是沉浸在亲近的长辈去世的消息,一个是在琢磨怨气未泄的问题。
厅堂里,除了烛火燃着的毕波声,再无一丝声响。
“阿叔,吃饭了!”
一声清脆的声音自门外传来,打断了二人的思绪,九叔晃过神来,转头看向仍在沉思的王学斌,轻声宽慰道:
“唉!人死不能复生,节哀吧!”
听到九叔的宽慰,王学斌也缓过神来,看着九叔微微点了点头,轻声说道:
“九叔放心,我没事的!”
说着一起起身,向外走去。
院子里的枣树下,一张八仙桌子摆在那里,桌子上摆着一盘煎鸡蛋,一盘凉拌海带丝,几个自家蒸的馒头。
在桌子中央摆着一口铝锅,里边是熬得鱼汤,冒着冉冉热意。
“荒村僻壤,也没什么好招待的,粗茶便饭,将就吃点吧!”
看到这简单的饭菜,九叔有些不好意思,但这里物资匮乏,没有提前准备,确实拿不出什么丰盛的东西来招待。
王学斌也不在意,随意的摆了摆手。
“哪里的话,贸然来访,是晚辈唐突。
再说了,吃饭看的从不是吃什么,而是跟谁吃,能跟九叔同座,纵使家常便饭,也胜过龙肝凤髓啊!”
“哎~你小子...”
听到王学斌的话,九叔忍不住露出了笑容,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还是很受用的。
“阿莲,把我那瓶汾酒拿来,我跟你堂哥好好喝几杯!”
“哦!”
阿莲怯生生的看了一眼这个所谓的堂哥,转身进屋去拿酒了。
望着阿莲的背影,九叔小声介绍道:
“阿莲是我一个伙计的女儿,父亲牺牲了,母亲病逝了,举目无亲,我见她可怜,就养到身边,一晃这都十年了!”
听到九叔的话,王学斌微微点了点头,再次取出那枚木牌,递给九叔说道:
“九叔,这个让阿莲收下吧,我自己做的护身符,大了不敢说,起码些许小灾小难还是能挡得住的!”
九叔接过木牌,严肃的看着王学斌,沉声问道:
“这真的是你自己做的么?”
王学斌自然明白九叔的意思,伸手一召,一团火舌燃着在王学斌手上。
“不瞒您说,小侄是道家扶摇隐仙派传人,因为有些因缘,还学会了洋人的魔法,要论道行,小侄自认也是有些火候的,但是...”
看着九叔震惊的表情,王学斌散去火舌,继续说道:
“小侄对有形众生,不敢多说,以一敌百都是轻的,但是对上无形众生,就有些束手无策了!”
说着,王学斌双手抱拳一礼,恭敬说道:
“我父亲曾经对我提起过九叔,说您是抓鬼除僵的高手,所以小侄今日前来拜访,就是想要向您请教一下应对无形众生的手段!”
听完王学斌的话,九叔沉吟良久,直到阿莲回来,也未曾表态。
“...先吃饭,先吃饭,吃完饭咱们在慢慢说!”
王学斌懂道门手段,九叔虽然很惊讶,但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是跟死人打交道的,没有点压箱底的手段,哪能绵延几辈人无灾无祸?
但是,要说向自己请教降服鬼怪的办法,这就令他有些犹豫了。
他倒不是敝帚自珍,法不轻传。
这个时代,人人都向钱看,他这点老手艺,还有几个稀罕的?
他巴不得来一堆徒弟,让他把祖师爷的道统传下,也免得传承断在自己的手里。
怎么会不舍得传呢?
他是听出了王学斌话里的意思,想要从他这里学会降服鬼怪的办法后,亲自前往日国报仇。
看出王学斌意思的他,怎么敢放心传法?
他单从照片就能看得出来,伐害二老的厉鬼绝不是什么简单的货色。
王学斌贸然前往,极有可能报不了仇,反而搭上了自己的性命。
要是这样,他将来有何颜面去见已经亡故的二老呢?
这才是他犹豫不决最主要的原因。
“阿叔,喏!”
阿莲抱着报纸包裹的汾酒瓶,蹦蹦跳跳的走了过来,递给九叔,又小心的躲到一旁。
阿莲虽然顽皮,但毕竟跟随九叔长大,遇见事情分得清轻重,九叔不开口,无论来人长得多帅,她都会多加几分警惕之心。
九叔见到阿莲的动作,这才恍然一笑,指着王学斌,笑着说道:
“阿莲,这位是你王大伯家的孩子,你叫堂哥就好!”
听到熟悉的人,阿莲眼睛一亮,转头看向王学斌,一脸惊喜的神情。
“呀!王大伯家的堂哥?王大伯来了么?”
每次王老豆来的时候,都会给阿莲买好多好吃的,就连她身上穿的这套牛仔短裙,都是王大婶替她挑的。
在这个单调的小岛里,王大伯可以称得上是她生活里唯一的一抹亮色。
听到阿莲的话,九叔的脸色僵了僵,小心的看向王学斌,见他未曾感伤,这才放下心来,随即脸色一板,看向阿莲道:
“阿莲,怎么这么不懂事?还不盛饭!”
“九叔,没什么的!”
见到阿莲委屈的表情,王学斌连忙上前劝道。
说实话,对于二老的死亡,王学斌心里没有一丝一毫的难过与愧疚。
因为他早就问过系统了,要按原本的世界走向,二老膝下根本无子。
王学斌的过往,根本就是系统在众人印象中伪造了一份关于王学斌的模糊记忆。
并不是王学斌真的替代了谁。
因此,王学斌虽然有意为二老报仇,但更多的是出于一腔热血与自身目的而已,九叔不明其中真相,自然会产生误会。
他见王学斌心态平和,只以为他在压抑悲伤。
毕竟他也经历过父母双亡的事情,感同身受之下,自然会多几分同情。
“唉!好,吃饭,吃饭,咱爷俩喝点!”
“抱歉,九叔,小侄我天生沾不得酒,只能以茶代酒,敬九叔几杯了!”
“啊...酒也喝不了么...好吧...”
看到王学斌神情不似作伪,九叔怜悯一叹,连借酒消愁都做不到,这孩子心里该有多难受啊?
九叔越想越替他可怜,不自觉的就多喝了几杯。
心情不好,再加上酒精催发,没有多大功夫,九叔便有了醉意。
“小子...别难过!父母没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哎呀!阿叔!”
阿莲还不知王大伯的死讯,只以为九叔在说胡话,难为情的看了一眼王学斌,埋怨的推了九叔一把。
“别...别碰我...你也一样...父母过世...我们...要过得更好,才能安慰...父母的...在天之灵嘛!”
听到九叔的话,想起旧事的阿莲心情也黯然了不少,垂下了头,坐在那里,不再搭理喝醉了的九叔。
“小子...我告诉你...人不能活在仇恨里...知道么?”
“九叔放心,小侄明白!”
“明白...明白就好...要向前看...看远点...我可以教你道法...但你得...”
说到这里,九叔再也忍不住醉意,瘫倒在饭桌上,酣睡起来。
王学斌见此倒吸一口凉气,倒是说完啊?
说半拉留半拉,这不是吊人胃口么?
是教还是不教啊?
什么条件啊?
九叔睡得踏实,王学斌可就睡不着了,心里就跟猫挠了似的,恨不得把九叔叫醒。
可是阿秀在一旁坐着,王学斌终究不好意思动手,只能看着醉倒的九叔干瞪眼,无可奈何。
当然,觉得束手无策的人绝对不止王学斌一个,此时远在港岛的警察们,就碰见了让他们更加束手无策的事情。
“什么?你的意思是说,这个人在出车祸之前就已经死了!?”
“没错,根据法医报告显示,这个人的死因是窒息,而且呼吸道内有被灼伤的痕迹,法医们也觉得很是奇怪!”
“...这个人的身份调查清楚了么?”
“已经调查清楚了,女子名叫程若晖,是一名律师,就职于超群律师事务所,执业已经三年半了!”
“律师么...”
第二百七十三章 风起
“林sir!”
“伟仔?什么情况?”
“林sir,这是程若晖的死亡报告,你可以看一下!”
“程若晖?”
林sir来到伟仔身边,随意劈腿往桌子上一坐,接过报告,好奇的问道:
“不是超速出车祸的那个么?什么时候车祸也归咱们重案组管了?”
伟仔听到他们头儿的话,严肃的摇了摇头,解释道:
“不是啊!
据程若晖的家属介绍,这个程若晖因为车技不大好,平日里最害怕开快车,即使是没人的公路上,她的车速也不敢超过五十。
他们对因超速车祸的死亡结论不认可。”
林sir听到自己伙计的话,荒唐的笑出了声。
“他们不认可,那就找法医验尸啊?
找到咱们这里算怎么回事儿?
这是你马子?还是你很闲啊?
之前运毒的案子查清了没有?
那个王志恒的结案报告你写完了么?
自己的事情办不完,还有空替别人操闲心!”
林sir一边说着,一边拿着报告敲打着伟仔的肩膀,一下一下的,别说,还挺上瘾。
“哎~我说你够了!别动手动脚的!
你手里拿的就是法医的尸检报告,结果显示,这个程若晖的死亡原因是窒息,也就是说,她在出车祸之前就已经死了!
因为这个人的死因有蹊跷,所以人家才把案子转到咱们这里来的!”
听到伟仔的话,林sir动作一顿,拿起报告,皱起眉头仔细翻阅起来。
“确定么?会不会是法医那边弄错了?你再去找法医那边确认一下”
听到林sir的话,伟仔也很无奈,点着一根烟,狠狠的吸了一口,摇头说道:
“还用你提醒?
我早就问了三回了,人家也确认了三回了,之前法医那边还臭骂了我一顿!现在已经不搭理我了!”
听到伟仔的话,林sir皱着眉头沉默片刻,严肃说道:
“不搭理你,你就找过去!再确认一遍!”
听到头儿的话,伟仔无语的掐灭香烟,看着林sir,一脸的不情愿。
“还找?你不知道,他们那里的女法医骂人可难听了!”
林sir闻言摇了摇头,沉声说道:
“难听也要听,你去确认死因,我去查她的社会关系,这个案件恐怕非同小可!”
听到头儿的话,伟仔有些摸不到头脑。
他们这里是重案组,接触的死亡案件不能说天天有,但隔三差五总得来那么几个,凭什么这个案件这么特殊?
仿佛是看出了伙计的疑惑,林sir没有隐瞒,站起身来,解释说道:
“还记得之前那个杀人做叉烧包的王志恒么?”
不明所以的伟仔点了点头,这个案子他可是记忆犹新,现在他,看见叉烧就反胃,全都是这个变态害的。
有的吃过他店里包子的伙计,还因此患上了厌食症,现在还在医院住着没有出来。
见伟仔点头,林sir继续说道:
“这个程若晖,就是那个王志恒的辩护律师!”
“什么!?”
听到林sir的话,伟仔惊得站了起来。
要知道,前几天,关押在他们这里的王志恒突然自杀,死因也是窒息。
要不是署里刚安了监控,他们警署的人就是有嘴也说不清了!
这两天他还愁着不知道怎么写王志恒的结案报告呢!
“怎么会这么巧?”
听到伟仔的话,林sir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
“唉~我也希望是巧合...”
......
“郎在芳心处,妾在断肠时,委屈心情有月知!相逢不易分离易啊,皆复如今悔恨迟!不知否当日凤凰欣比翅,又记否蝶负...”
渡船上,王学斌抱着一本线装版的《道林杂法》津津有味的看着,一旁的九叔,提着一个包裹,坐在那里凝眉沉思,不知在想些什么。
唯有阿莲,闲得无聊,手里把玩着王学斌送的木牌,一只脚翘在椅子上,一边哼着粤剧的曲调,一边一晃一晃的自娱自乐。
听到阿莲唱的曲子,看书的王学斌有些看不下去了,转头看向一脸兴奋的阿莲,轻声问道:
“阿莲,你唱的这是什么啊?”
这个曲调颇为诡异,初听还不觉什么,但是越听下来,便越觉得渗人。
最关键的是,这个曲调王学斌非常的耳熟,要是他没有记错的话,这个粤剧曲调,就是大名鼎鼎的童年阴影——美姨曾经唱过的。
“这个啊?我也不知啊,这是村子里的李叔唱给我听得啊!”
阿莲说话爱拖长音,还有一点小小的口癖,但伴着她那青春靓丽的外表,却一点也不招人讨厌。
“哦?是原来住在村子里的李强么?”
阿莲的话,引起了九叔的注意,他先是一脚将阿莲翘在凳子上的脚踢下去,紧接着瞪了她一眼,这才沉声说道:
“我不是给你说过么,离他远一点,你什么时候跟他学的粤剧啊?”
阿莲被九叔踢了一脚,也不在意,反而挤到九叔身边,挽住他的胳膊撒娇道:
“人家没有啊!只是李叔无妻无子,人家看他可怜呐,阿叔还有阿莲,李叔谁都没有,人家也只是偶尔才去探望一下嘛!”
听到阿莲撒娇的话,九叔又瞪了他一眼,沉声说道:
“你这丫头,我都说了,那个李强身上阴气缠身,家中必有邪物,你也想见鬼么?”
听到九叔训斥,阿莲委屈的晃了晃九叔的胳膊。
“李叔孤苦伶仃的,很可怜的啊,看见他,人家就想到阿叔了嘛,要是阿叔老了,没有阿莲在身边,也是一样可怜的啊!”
听到阿莲的话,九叔心里很是感动,但感动归感动,该说还是要说的。
“你这丫头,总是有理,我告诉你,没见识到厉害,就是不长记性,我看啊,什么时候让你见识见识鬼怪的厉害,让你不长记性!”
听到这话,阿莲知道九叔已经消了气,顿时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笑着撒娇道:
“阿莲才不怕,阿莲有阿叔呐!”
听着二人的对话,王学斌一直微笑的看着,但是在他的心里,确实不那么轻松了。
李强,无妻无子,年岁已高,还会唱粤剧。
这摆明了就是山村老尸里那个美姨最疼爱的小强嘛!
没想到这都能搭上关系。
“阿莲,那个李叔现在不在岛上住了么?”
阿莲闻言摇了摇头,低落的说道:
“四年前,李叔生了一场大病,之后就搬走了,再也没回来过!”
听到这话,王学斌眉头微蹙,继续问道:
“你知道他去哪了么?”
阿莲闻言再次摇了摇头。
“阿莲也不清楚,李叔好像是去找他的亲戚去了,好像是一个叫美姨的!”
王学斌闻言身形一震,眼神一凝,沉默良久,才缓缓说道:
“阿莲,下次换个别的曲子唱吧,这个曲子听起来不大吉利,还是忌讳点好!”
听到王学斌的话,阿莲懵懂的点了点头,倒是九叔,仿佛察觉到了什么,深深地看了王学斌一眼,没有说话。
渡船了,渐渐驶离了这座荒僻的渔村,清晨的海上雾气迷蒙的,而这艘只载了三人的渡船,缓慢却坚定的向着迷雾中走去。
第二百七十四章 犯罪嫌疑人
“程若晖,女,二十九岁,未婚,三年前加入超群律师事务所,负责处理经济纠纷相关案件!
据其家人同事描述,程律师为人和善,专业能力优秀,有着极强的职业道德与责任感,因执业时间不长,所以并未结下什么可疑的仇家。
两个月前,程律师受司法部门委托,为无力聘请律师的八仙连环杀人烹尸案犯罪嫌疑人王志恒提供法律援助。
援助期间,程律师尽职尽责,未曾因为嫌疑人的身份而懈怠,多方调查,为其竭力辩护。
因调查到警方使用不合程序的取证手段,以此为要点,展开辩护,法庭采纳了程律师的意见,将王志恒由死刑改判终身监禁。
可是,就在犯人即将转交监狱的之前,看管在警署的王志恒突然自杀,据监控显示,王志恒是用手扼住了自己的口鼻,导致窒息而死。
三天后,程若晖在车祸事故现场身亡,死亡原因,窒息!
而且经法医检测,两个人不仅死因相同,还都从呼吸道里检测到灼伤的痕迹,极有可能出自同一死亡手法!”
警署内,署长午马看着白板上的照片,听着伟仔的介绍,神情十分的凝重。
“你是说那个王志恒是扼住口鼻,自己把自己憋死了?”
林sir听到上司的问话,同样紧皱眉头,点头回答道:
“虽然很离奇,但根据监控显示,确实是这样没错!”
“你觉得是巧合么?”
听到马sir的问话,林sir犹豫片刻,微微点了点头,迟疑说道:
“监控我来来回回翻了不下十遍,一秒一秒的查看,从他活着到死亡这一段时间里,没有与任何人接触过,实在不像是他杀!”
“那程若晖呢,你怎么解释?”
林sir对此早有准备,取出一张照片,递给马sir,沉声说道:
“这些天,死者程若晖受超群律师事务所指派,负责处理一个名叫王观澜的人的遗产交割问题!
我觉得此人有重大嫌疑!”
马sir接过照片,举起一看,是一个面容冷寂,神情漠然的青年。
他闭眼沉思片刻,睁开双眼,看向伙计,继续问道:
“理由呢?”
林sir再次取出一张照片,递给马sir,说道:
“这是交通组伙计拍摄的事故现场照片,这条路就是这个名为王观澜的王记殡葬行到超群律师事务所的必经之路。
根据死者行程确定,她死前去的最后一个地方就是王记殡葬行。
而且据超群律所的接待员反映,他们曾接到过这个王观澜打的电话,而且在电话里听到了女性的尖叫声。
最重要的,我们在死者的遗物里,不仅发现了死者所在律所与王观澜签署的遗产税务处置授权协议,还发现了一个骨灰盒!”
说着,林sir取出一个被证物袋所包裹的骨灰盒,摆在了桌子上。
“就是这个,据调查,这个骨灰盒是王记殡葬行出产的,属于中高端产品,我们发现时,这个骨灰盒就放在死者的副驾驶。”
“王记殡葬行么...”
听到这个名字,马sir皱起了眉头,没有再问程若晖的死因,而是转头问起了王学斌。
“你是说这个王观澜,是王记殡葬行老板的儿子?”
听到马sir的话,林sir虽然不知道其中有什么联系,但还是点头照实说道:
“额,这个王观澜的父母前段时间因意外去世了,一起去世的还有他们店里的两个伙计,以及伙计的女朋友。
一个星期前刚刚下葬,这个王观澜也是刚刚接手王记殡葬行的业务。
据我们调查,他现在的麻烦应该不小,他们伙计的家属还因为赔偿的原因,堵在王记殡葬行的门口。
现在的王记殡葬行已经好几天没开业了,王观澜这几天也没有露面,我们怀疑他有畏罪潜逃的可能,现在已经派便衣盯梢搜捕了!”
听到林sir的话,马sir不由瞥了他一眼,也没赞同,也没反对,只是沉着脸色说道:
“那就先按你的思路走!
但是,一定要记住,文明执法,没有证据之前,我们只能请人回来协助调查,别再让我接到关于你们的投诉了,uand?”
听到这话,林sir仿佛明白了什么,抬头看了署长一眼,起身敬礼道:
“yes sir!”
“老大!”
这时,一名便衣叼着烟,推门闯了进来,见到署长也在,整个人瞬间僵到了那里,连忙吐出嘴里的烟,将其藏在身后,悻悻的喊道:
“...额,署长!”
林sir见到手下这么不争气,不由瞪了他一眼,背对着署长,沉声批评道:
“干什么,进门不会敲门啊,出去从新敲过!”
一边说着,一边打着眼色。
“sorry sir!”
伙计说着,就打算出去从新敲门。
署长也是警员过来的,对他们的小动作一清二楚,也没心思计较,只是斜吊了林sir一眼,沉声说道:
“下次注意!有什么要紧事,直接说吧!”
“thank you sir!”
伙计见逃过一劫,松了口气,站直身子,敬了一礼,严肃说道:
“报告长官,已经发现嫌犯踪迹!”
听到这话,林sir神色一紧,前跨一步,大声问道:
“在哪?便衣有没有跟上!”
听到消息的署长也是神色一动,张了张嘴,却什么话都没有说出口。
“咱们的伙计一直跟着,他们一共三个人,现在在嫌犯为父母购买的陵园里!”
听到还有同伙,林sir不由皱起眉头问道:
“跟他一起的人是谁?”
伙计闻言取出一张照片,递给林sir道:
“这是便衣们偷拍的照片,一个中年男人,一个少女,身份还没查清!”
林sir接过照片一看,只见照片上的中年男子神情严肃的说着什么,而那个少女青春靓丽,躲在男子身侧,脸上全是恐惧的神情。
“照片!我看看!”
听到情报的马sir眉头微蹙,接过照片一看,神情一震,愣在了当场。
“让现场的伙计死死盯着他们,别弄丢了,再让一组的伙计集合,跟我去抓人!”
“yes sir!”
“等等!”
马sir放下照片,沉声说道:
“我跟你们一起去!”
“这...”
“署长...”
不待伙计劝阻,马sir摆了摆手,直接说道:
“不用说了,这回的案子比较特殊,我必须亲自走一趟!交给你们我不放心!行动吧!”
林sir几人对视一眼,无奈的点了点头,官大一级压死人,署长执意要去,他们又有什么办法呢?
“yes sir!”
第二百七十五章 风水
青山隐隐,绿水为郭,王氏墓园并不算大,但风景很是不错。
这里原本是一位富豪买下的,给自己预留的百年之后的墓地。
只可惜,人还没死呢,钱就没了,无奈之下,只得将其出售,想要换取周转资金。
可墓地这玩意又不像房子,你买来就能住。
作为华夏人,对生死之事都是比较忌讳的,没几个愿意提前给自己整个坟圈子,以防自己死了找不着地方埋。
墓地没法出手,富豪周转资金换不来,一来二去便破产了,至此,这片墓地便荒了下来,直到王学斌发现。
墓园内,九叔一身灰色夹克,手拿一个罗盘,脚下一步一步丈量着什么。
王学斌与阿莲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九叔,不敢出声打扰。
墓园之外,影影绰绰有几道人影,守在那里。
这群人王学斌早就发现了,明晃晃的恶意,犹如警报灯一般,一闪一闪的,生怕他发现不了似的。
这群人是警察,王学斌也不知道他们跟着自己是什么目的,但事有轻重缓急,二老的事情还没解决,他还真没心思去理会盯梢的警察。
“嘶~”
“九叔,有什么问题么?”
听到九叔倒抽的一口凉气,王学斌皱着眉头上前问道。
九叔闻言皱着眉头,看了一眼王学斌,又看了看墓穴,沉声说道:
“没事,这里的风水有点怪,有些不大对劲!”
“哪里不大对劲啊?”
九叔闻言沉吟片刻,沉声说道:
“此地背高而地缓,是子孙富贵多妻的表象,可是缓到底后又出了一个凹坑,这又变成了子孙不兴。
坟冢左右有高岗,富贵安康有名望,东南却有路冲煞,人命官司找到家。
这个风水,处处富贵,但却处处凶险,着实算不得什么风水宝地啊!”
听到九叔的话,王学斌神色一动,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系统,比照了自身的经历,发现着风水玄说,确实有些门道。
粗听下来,风水所显示的表象,与他以往的经历竟然能够契合的**不离十,要知道他挑墓地可没有找什么风水先生。
他只是看这里风景不错,便买了下来,给二老当安身之处。
风水之说是为了福荫后人,王学斌不在乎这点福荫,自然也没重视,却没想到,这阴差阳错选的墓地,竟然有几分门道。
想到这里,王学斌又转头瞥了一眼外面盯梢的警察,看来,这些警察是为了人命官司找上门来的!
“九叔,那这阴宅对二老的尸身有影响么?”
皱着眉头的九叔听闻此言,摇头一叹。
“下葬时间太短,新的风水格局还未养成,单从风水上看不出底细,要想探查原委恐怕只能开棺...”
说着,九叔看向了王学斌,面容严肃,慎重说道:
“开棺与否,与你未来前途息息相关,一旦开棺,此地风水格局便不能再用,因此,这个决定只能由你来下,开,还是不开!
要是开,我会尽量为你再选一处风水上佳的阴宅,要是不开,我也会帮你作法,尽量消弭二老的怨气,你来选吧,不要有负担!”
“开吧,风水之类的随后再说,安顿好二老的尸身要紧!”
九叔话音未落,王学斌便下了决定,恐怖电影看得多了,自然不会犯同样的错误。
在温馨片的世界,能够防范于未然而不去做,那叫作死。
王学斌确实想要找个僵尸鬼怪试试身手,但他还没丧心病狂到拿自己的父母当试验品,名义上的父母也不行。
“呼~好!”
听到王学斌的话,九叔也松了一口气,说实话,他也害怕王学斌不同意开棺。
虽然不开棺也能想办法作法消弭怨气,但那只能是隔靴搔痒,费心费力不说,效果还得看运气。
作为二老生前亲近的人,他是真心不愿意看到二老死后还变成僵尸。
可是,他毕竟不是二老的直系血脉,一旦动了坟墓,风水的影响全部都会反馈到二老后人,也就是王观澜身上。
要是以后找到风水宝地还好,要是找不到怎么办?
所以,这个决定他还真不能替别人下,连劝都不能劝!
好在二老的儿子明事理,有孝心,没有为了钱财置二老与不顾,这可谓是万幸了。
“好!好!观澜你放心,将来我一定替你选一处风水上佳的阴宅,绝不会影响你的前途!”
听到九叔略显激动的话,王学斌轻轻摇了摇头,抿着嘴说道:
“没关系的,二老尸身要紧!对了,开棺还需要准备什么东西么?”
九叔闻言收摄心神,点头说道:
“需要香纸祭品,法器台案,开棺之前,我需要做一场法事!”
王学斌听闻此言,皱眉说道:
“香纸店里还有存货,祭品九叔列个清单,我也能去买,唯独这个法器台案,不知有没有什么要求,能不能买得到?”
听到王学斌的话,九叔笑着安慰道:
“不必担心,台案就是普通的桌子,到时候铺一张黄布就行,作法的法器也不用你来惦记,我在市里有个朋友,我去他那里取就好!”
“呼!那就好,那一切就麻烦九叔了!”
“嗨!小事而已,有什么麻烦的?咱们先走吧,等到一应准备好再来!”
“走?你们谁也别想走!”
一道吼声从墓园门外传来,几个身穿便衣,胸前别着证件的警察手持枪械,雷厉风行的闯了进来。
“你是王观澜?”
林sir三步并作两步,来到王学斌面前,死死的盯着他,警惕的问道。
“没错,我就是王观澜,有什么问题么?”
林sir闻言取出证件,递到王学斌面前,沉声说道:
“先生,我们怀疑你与一宗谋杀案有关,现在请你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
“杀人?不可能!”
听到林sir的话,阿莲惊呼一声,大声说道:
“观澜哥哥为人很好的,不可能杀人的!”
一旁的九叔也皱着眉头点头说道:
“没错,会不会有什么误会啊!”
听到九叔二人的话,林sir制止了想要上前恐吓的伙计,耐心的解释道:
“我们只是请他协助调查,你们二位可以和他一起到警署等候!”
虽然不知道面前几人与署长有什么关系,但既然署长关照了,那他们还是客气点好。
毕竟还没有确切的证据,而且他对这个案子也有点疑虑,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哦?又有谁死了?”
“又?你为什么说又?还有谁死了么?”
听到面前矮个子警官的质问,王学斌无语的摇了摇头。
“阿sir,这里是我父母的墓地,他们一个多星期前刚刚下葬,还能有谁?”
“额...”
林sir见状,连忙上前一步,挡住自己伙计,沉声说道:
“死者名为程若晖,经调查,此人死亡前所去的最后的地方就是你的店铺,你有什么可解释的么?”
说完,林sir死死的盯着王学斌的脸,试图从中看出些什么。
“程若晖!程律师?”
听到这话,王学斌皱起了眉头,说实话,他还以为死的是那几个伙计的家人呢!
不是他心坏,而是当他知道自己父母有可能怨气未泄,化成僵尸以后,就一直惦记着那几个伙计和他们女友。
这四个人死法和他父母一般无二,他父母怨气未泄,那几个伙计应该也一样。
他还想过后问问那几个伙计下葬的方法呢,要是火葬还好,要是土葬,那就得提前做好准备。
却没想到,竟然那个被他赶走的代理律师竟然先出事了!
想到这里,王学斌转身看了看关心的九叔与阿莲,轻声安慰道:
“安心,这个人我确实认识,是我之前的代理律师,大前天我们还见过面,我先跟他们走一趟,调查清楚了就回来!”
“没事,我们跟你一起去吧!”
九叔见王学斌不似作伪,悬着的心放了下来,随即看了这些警察一眼沉声说道:
“这些天你跟我在一起,我也能帮你做个证!”
说着,转头看向了那个林sir。
林sir见此没有说什么,冲着伙计打了个招呼,带着一行人向着警署走去。
一辆警车里,马sir静静的坐在那里,看着几人的身影,没有露面。
林凤九,他当年的搭档!
要是没有当年的意外的话,自己这个位子应该是属于他的。
可惜啊...
“回去吧...”
第二百七十六章 警署内
“姓名!”
“王观澜!”
“性别!”
“...男!”
“年龄!”
“我说阿sir,我是来协助调查的,不是来当犯人的,你要再问这些有的没的,我就找律师来跟你们交涉了!”
“你给我老实点!”
接待室内,王学斌抱着胸,靠坐在椅子上,神情有些不大耐烦。
在他对面坐着两个阿sir,一个面容和善的记着笔录,而另一个却脾气暴躁,起身指着王学斌威胁着。
“你最好如实交代自己知道的问题,我看你细皮嫩肉的,你也不想品尝我们的手段吧!”
文明执法在这个时代根本就是个笑话,别说文明执法了,就连米兰达警告都还没全面施行。
在这个科技落后的时代,审讯是每个警察必备的手段,警察的能力,很大一部分要取决于他审讯的手腕。
手腕是什么?
自然是如何撬开犯人嘴巴的方法了,甭管怎么撬开!
要知道,现实可不是电影,没有人会顾忌什么十八禁不十八禁的,想要刑讯逼供,花活多了去了!
就比如林sir推门看见的这一幕。
皮锤与浸了尿液的湿毛巾纸散落在地,两个伙计,一个瘫倒在椅子上,瑟瑟发抖,另一个趴在地上,生死不知。
“林警官,你什么意思?我好心好意跟你回来协助调查,你们这是准备屈打成招,拿我顶罪了?”
见林sir进门,王学斌收摄了气势,转头看了过去。
“这...怎么回事?”
“我说林警官,想刑讯我,可以,逮捕令呢?”
还不待林sir吃惊,王学斌直接反问道:
“说好了是回来协助调查,你跟我玩文字游戏么?当我是吓大的?还是以为我不懂法?”
说着,王学斌神色一厉,眼中精光迸射,收敛的气势微微扩散,在场的警员都跟被猛兽盯上了似的,压抑沉重。
“配合你们办案,仅仅是因为程律师与我见过面,关心她的死因,想要配合你们找出凶手而已!
当然,你们要想玩阴的也行,我王某人也不是吃素的,想要栽赃陷害,就要看你们这些人够不够硬了!”
“你...”
见到这一幕,林sir心里又惊又怒,掏出枪,指着王学斌警告道:
“双手抱头,蹲下!我现在要告你袭警!请配合!”
“搞什么啊!”
门外,马sir气势汹汹的走了进来,看到举着枪的林sir,一把拍开他手里的枪,沉声问道:
“谁来给我解释一下,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
“马sir!我的伙计躺在地上,这个嫌疑犯坐在椅子上,这还用问?”
“他是嫌疑犯么?证据呢?啊!”
“马署长!我伙计躺在地上,生死不知啊!”
林sir冲着署长大声吼完,又看了看一旁围观的伙计,大声骂到:
“还不叫白车,没看到阿威阿豪躺在那里么!”
听到这话,马sir将头转向了王学斌,虎着脸问道:
“这位先生,我需要一个解释!”
“还解释什么!”
林sir听到署长的话,不耐烦的吼了一声,便又想上前制住王学斌。
王学斌眼中厉色一闪,便准备放开手脚,大开杀戒。
要知道,在刑讯这件事上,王学斌是十分的敏感抗拒的,当年在军事世界里留下的阴影,直到现在他都没有忘却过。
当年他性格执拗,硬生生的扛过了刑讯,现在的他早就没了当年那种执拗的心态,想要刑讯他,先保证能杀了他再说吧!
“观澜!”
“观澜哥!”
听到动静,九叔与阿莲也跑了进来。
“午马!”
“阿九...”
九叔顾不得与故人叙旧,走到王学斌身边,关心的看着他问道:
“观澜,到底出什么事啊!”
听到九叔的话,王学斌终于稍稍放松,看向九叔,皱眉说道:
“这两个人想对我刑讯逼供,拿毛巾糊住我的口鼻,再拿锤子砸我胸口...”
王学斌话没说完,九叔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也是老警察了,怎么会不知道刑讯时的龌龊。
他上前捡起毛巾一闻,果然,一股腥臊味扑鼻而来。
他一把将其扔到马署长的身上,高声说道:
“马署长,你们警署就是这么让人协助调查的!”
马sir接住毛巾,还不待解释,林sir便上前一步,指着王学斌说道:
“我伙计现在还在地上躺着,你给我说他们刑讯逼供你?”
作为重案组的头儿,林sir自然是向着自己的伙计的。
他林修贤能赢得众多兄弟们的信服,别的不说,做人绝对讲义气,尽管他知道自己手下可能有毛病,但这也轮不到别人动手!
“观澜!”
看到九叔关心的眼神,王学斌摇了摇头,不屑一笑,指着一旁的监控说道:
“你们也有监控,自个儿去看啊,他们想要对我进行刑讯逼供,自己却突然倒地,谁知道他们是不是想要讹我!”
“你...”
“够了!还不嫌丢人!”
“可...”
“我说够了!”
马sir终于爆发了,一把将毛巾扔到林sir身上,指着他大声喊道:
“现在,立刻将这两个人送到医院!
你!给我写一份五千字的检讨,字数不够重写,认识不够深刻重写,要是明天这个时候没有交给我,你就停职吧!”
“马sir!”
“怎么?是不是我说话不管用啊!!!”
见到手下还想辩解,马sir怒眼圆睁,气势汹汹的看着林修贤。
“yes sir!”
看着从没发过这么大火的署长,林修贤终究心里怯了几分。
平日里马sir总是和和气气的样子,这让他不知不觉的就骄狂了不少,不太把马sir的话当回事。
都说蹬鼻子上脸,人蹬上了鼻子,总会不由自主的往脸上爬的,谁都免不了。
看着借故发威的搭档,九叔眉眼一挑,转头看了看王学斌,眼神望躺倒的两个警员那里瞥了瞥。
王学斌见此心领神会,微微摇了摇头,示意没什么大事。
他还没来得及下狠手,这个林sir就闯进来了,两个警员不过是被削弱版的霸王色给吓着了而已。
“你们三个!跟我来!”
处理完林sir的马署长转过头来,瞪着三人,虎着脸吼道。
说完,便率先扭头走了。
听到这话,王学斌看了九叔一眼,见他点头,便一同跟在马sir身后,进了属于他的那件办公室。
“你呀,平常让你帮忙你不来,给我找麻烦这么积极,你说,今天的事让我怎么解决?”
刚刚进门的王学斌听到这话,眉头一皱,刚想说些什么,却听到身后的九叔笑着讽刺道:
“解决?这不是正和你意么?我们午大署长借题发挥,好大威风呢?”
“哈哈哈哈,就知道瞒不过你!”
听到九叔的话,一脸怒容的马sir瞬间笑了起来。
“唉呀!这帮骄兵悍将,一个个全是刺头,一点都没有当年咱们俩联手的风采,怎么样,回来帮我吧!”
“帮你?我那儿吃得好,睡得好,何苦来你这里受罪?”
坐到椅子上的九叔翘起了二郎腿,看着马sir,摇头笑了笑。
听闻此言,马sir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话他不是第一次说了,但每次得到的都是一个答案,他原以为有老王的子嗣在会改变他的心意,现在看来,还是那样。
“这回的案子,是怎么回事!”
不愿马sir再提起此事的九叔率先岔开了话题,询问起了案子的情况。
马sir闻言也想起正事,转头看向王学斌,沉声问道:
“观澜,我跟你父亲也是老相识了,你老实告诉我,程若晖死亡的当天,你在哪?”
听到马sir的话,王学斌皱起了眉头,瞥了这个大奸若忠的老头一眼,无语的问道:
“你先告诉我,她是哪天死的!”
“诶呀!”
马sir一拍脑门,仿佛真的忘了说了,抱歉的笑了笑,和煦的说道:
“前天,就在离开你的店铺之后出了车祸!”
听到程律师的死因,王学斌虽然奇怪,但还是坦然的说道:
“前天程律师离开以后,我就直接去找九叔了,先是驱车到了码头,然后坐船去的东平沟!
那班船是十一点半出发,我从店铺到码头大概半个小时左右车程,也就是说我是十点五十左右离开的店铺。
程律师离开的要稍早一点,大概十点四十左右,具体时间就是这个,沿街要是有监控的话,应该不难查证!
程律师到底怎么死的,我记得她离开时还好好地呢?”
马sir听到王学斌的话,长叹了口气,终于没在隐瞒。
“程若晖是在从你店里离开后,驱车前往律所的路上身故的,两条路正好相反,要是你说的是实话的话,是可以洗清你身上的嫌疑的!”
听到马sir的话,九叔明显送了一口气,尽管心里愿意相信故人之子,但毕竟知人知面不知心嘛!
此时洗清嫌疑,自然是皆大欢喜了,于是,九叔看着马sir沉声保证道:
“观澜前天确实是来找我了,中午我们还一起吃的中饭,对了,车祸不应该归交通组么,怎么轮到重案组插手了?”
听到九叔的话,马sir苦笑一声,唉声叹道:
“就怕这次重案组都插不上手,需要你来出马...”
第二百七十七章 验尸
法医停尸间,马sir带着九叔与王学斌来到了这里,跟他们一起来的,还有那个名为林修贤的警官。
“马sir,王志恒与程若晖的遗体已经调出来了,麻烦您在这里签下字!”
一位身穿白色大褂,脸被口罩捂的严严实实的女法医递给马sir尸体勘验调取登记表,上边的内容女法医早已填好,只等马sir签字了。
“九叔,多少年没见了,身体还是那么硬朗啊!”
法医科的主管一身绿色手术衣,笑着走了出来。
“哇,这不是大水喉么?好久不见!”
侯主管见九叔打趣自己,也不在意,摇头自得的说道:
“嘿嘿,现在已经不叫大水喉了,结婚以后,财政上交,现在得改叫孤寒喉了!”
“哈哈哈...”
见到故人的九叔欢畅的笑了起来。
“来,给你介绍一下我们法医科的新秀!”
侯主管指着那位女法医,笑着介绍道:
“这位就是我们的法医之花陈宝言,别看她年轻,她可是我们科最杰出的法医了!”
听到这话,九叔惊奇的看了这位女法医一眼。
这个时代,法医可是稀罕物件,女法医更是难得一见。
全岛一共才十九个法医,就这还要算上兼职的,从这里边找一位女性法医,绝不亚于砂里淘金。
“了不起!”
看着这位女法医,九叔不由诚恳的赞叹了一句。
听到九叔的话,侯主管笑的更厉害了。
“阿言,你可别小瞧你面前这个又老又丑又死板的老头,他可是当年盛名一时的九龙之虎,是一顶一的干探!
从来没有一件案子能在他手里撑过一个星期的!”
“哇!你个衰仔,你瞎说什么啊?”
听到二人打趣,这位阿言只是礼貌的点了点头,没有插话。
侯主管知道她的性格,也不在意,转头看向九叔,笑着问道:
“怎么?又有什么大案要案需要九叔出马了?”
说道案件,九叔与马sir严肃了下来。
“事情是这样的...”
九叔与马sir正在跟侯主管叙述案情,一旁的林sir却一脸不忿。
不仅是对王学斌与九叔等人心里有气,对法医科的人也有些不满。
要知道,为了这件案子他来这里跑了三回了,每一回都得填写一大堆材料,不仅如此,还要被这群法医来回唠叨埋怨。
一会嫌他着装不正规了,一会嫌他来回来去对法医不信任了,说来说去,好像他欠这群人五百块钱似的。
尤其是这个陈宝言,说话最是尖酸刻薄,讽刺起来都带着血筋的。
想想自己遇到的法医,再看看马sir等人遇见的这群人,完全就是两伙人嘛!
林sir躲在一旁碎碎念,却根本没人搭理他。
马sir是有意要熬一熬这个下属,王学斌与九叔就是纯属反感了。
王学斌是讨厌他那时不时闪过的怀疑的目光,以及警署里的做派,九叔就是纯粹讨厌这个人的轻浮了。
在警署里,他可是直勾勾的看见,这个林sir无所顾忌的拍女下属的屁股。
虽然知道那是玩笑,虽然那些女下属们没有生气,但为人老派正道的九叔还是看他不惯。
谁让九叔家有个水灵灵的黄花闺女呢?
没看这回验尸,九叔直接让阿莲回王学斌住的地方歇息了,压根没让她跟着一起来。
“什么,真的么?”
听到两具尸体的死因,侯主管严肃的看向了陈法医,沉声问道:
“你确定你没有检查出别的问题么?”
此时听到了马sir等人叙述的案情,陈宝言终于知道了为什么那个姓林的阿sir跑了那么多趟,但她还是自信的点了点头,沉声说道:
“这两具尸体我检验过不下五次,尸体的一切细节我都记得很清楚,我可以保证,绝对没有疏漏!”
听到下属的保证,侯主管也严肃的说道:
“她是我们这里最出色的一个,要是连她都说没问题,那就真的没有问题了,我可以为她担保!”
“唉~”
听到侯主管的话,九叔摆了摆手,沉声说道:
“我们并不是怀疑陈法医的检验结果,而是怀疑有别的可能,所以我才亲自来看看!”
“你是说...”
见侯主管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九叔慎重的点了点头。
“很有可能!”
“呼!走,我们再看看,再确认一下!”
听到主管与这位名叫九叔的人打的哑谜,陈法医心中又是好奇,又是不忿。
她敢保证自己将两具尸体从头到脚认真检查过了,绝对不会有什么疏漏,但是听主管他们的意思,仿佛有什么线索自己没有查到似的。
不忿的她打消了原本守在外面的心思,紧走两步,跟在了几人身后。
侯主管见到这一幕,刚想说什么,但顿了顿,没有说出口。
干这一行的终归要跟这些东西打交道,早点知道也好有个防备,总比以后遇见了手足无措强!
毕竟,这是个温馨的世界啊!
停尸房内的温度很低,但一点都不阴暗,头顶上挂着十来根白炽灯,灯光将这个并不算大的验尸房,照的灯火通明的。
验尸房再往里走,就是法医科的停尸间了,停尸间的门紧紧锁着,停尸房的门玻璃能够看到,里面是一格一格独立的小停尸柜。
停尸柜排了整整三面墙,据说里面全都是要勘验的尸体。
没办法,法医科人手不够,除非不眠不休日以继夜的干活,否则怎么也干不完的。
“这就是这两个死者的尸体,左边这个是程若晖,右边这个是王志恒!”
听到陈法医的话,王学斌回过神来,转头看向了那位之前见过的女律师,眼神顿时眯了起来。
尸体已经看不出本来面目了,虽然浑身**,但丝毫没有香艳的意味。
“眼睑出血,嘴唇发绀,尸体内部出现血液呈暗红色流动状,内脏浆膜面点状出血,内脏淤血,这是机械性窒息的表象。
但是,尸体未见到舌骨骨折、颈部有勒痕等症状,男尸虽然喉部有淤青,但根据其损伤判断,扼喉并不是导致他窒息的主因!
最令人感到疑惑的是,两具尸体的呼吸道均有灼伤痕迹,应该是吸入了什么高温气体导致的。”
陈法医在介绍尸检结果,王学斌却丝毫没有心思听。
他此时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围绕在尸体周边,无色透明的诡异流体之上。
这股流体仿若水流一般,从尸体里钻进钻出,带出的却是阵阵血色光辉。
流体卷积着血光闪烁,给人一种邪异森然的感觉。
“九叔,这股透明的流体,就是传说中的鬼气么?”
“你能看见?”
听到王学斌的话,九叔惊讶不已。
要知道,那森然的鬼气,他也只能凭借法器或者作法开天眼才能察觉,却没想到自己这位子侄什么都不用就能看到。
这可是天生的修道种子啊!
“没错,鬼气便是围绕在身体周边的透明流体,与阴气相近,但却卷积着阵阵血光,这便是血光之灾的由来!
二者对常人都没有益处,但对于鬼魂灵魄来讲,这就是他们力量的源泉,一些邪道术士也会利用此物作法害人!
要想祛除,最简单的办法就是...”
说着,九叔咬破了自己的中指,两手一并,染上血液之后,分别点向了两具尸体的眉心。
两具尸身上的鬼气瞬间炸散,消弭一空。
“纯阳心头血是祛除鬼气阴气的最佳利器,对了,你还是处男么?”
听到这话,王学斌尴尬的看了看竖起耳朵的众人,不好意思的说道:
“咳咳,那什么...九叔...你看...我都这么大了...对吧...”
第二百七十八章 显圣
验尸房里,林sir与陈法医如同看傻子一般,看着九叔与王学斌的举止,他俩是来寻找死者死亡的线索的,不是来看神经病发作的。
“喂!不要污染尸源啊!”
因为有主管带领,陈法医事前并没有强调探查尸体的纪律,在她想来,一群老警察了,不会不知道调验尸体的规章制度了。
可她没想到就是那个被主管称为九龙之虎的九叔,却一下把沾满自己鲜血的手指怼在了尸体脑门上,这让她瞬间傻眼了。
尸体一旦被污染,不仅将来作为证据出庭会有瑕疵,就连她的报告都没法交代。
一具尸体,送过来时是什么样子,送走后是什么样子,在尸体上做的每一项检查,每一个痕迹的来源,都要在报告上详细记录的。
等到死者家属一来,一看自家姑娘脑门上有个褐色的血斑,她怎么解释?
难道说你家姑娘被驱了驱邪?
这不是扯淡么?
“喂!主管,这群人是不是你找来搞我的啊?”
陈法医飞快的从器械台上取下酒精棉球,趁着九叔的血迹还没干涸,小心擦拭,一边擦拭还一边愤怒抱怨着。
别看是这小小的动作,一旦出了问题,她就有可能承担涉嫌消除证据或者涉嫌作伪证的责任。
这可不是一件小事!
“呃...抱...抱歉...”
九叔举着两根沾着血液的中指,尴尬的道着歉。
刚刚他潇洒利落,光想着要让王学斌真切体会一下降妖除魔道人的风度了,却忘了自己这是在法医间,可不是一个正经降妖除魔的地方。
“不用,你不用道歉,该道歉的是我,不该让你们这群不专业的人来随意探查尸体!”
陈法医说着,起身看向了侯主管,一脸质疑的问道:
“主管,你们以前就是这么办案的么?”
“不是啊,阿言,你听我解释啊!”
“解释什么?不用向我解释,等死者家属来了,你向他们解释啊!”
“好啊...”
听到陈法医的话,仔细观察尸体的王学斌直起身来,转头说道:
“到时候我来解释!”
说着,一抬手,一股水流凭空出现,将两位死者的眉心血迹清洗的一干二净,不顾众人的目瞪口呆,继续说道:
“原本此事也与我有关,我确实得给死者家属一个交代!”
说完,不再理会这个法医,转头看向九叔,有些迟疑的问道:
“向这样的鬼,您一般是如何处置的?”
听到王学斌的话,九叔看了他一眼,仿佛猜到了他的想法,告诫说道:
“根据我的判断,杀害这两个人的怨鬼,应该就是杀人烹尸案里的死者了,这两人呼吸道里的灼伤痕迹,应该就是死后尸身被烹制时染上的。
按说冤有头债有主,杀人偿命,怨鬼报复也是应该!
但是,怨鬼一旦杀人,那就会被戾气所袭染,变成厉鬼,会杀害一切与凶手有关的人!
这个王志恒,还有他的辩护律师程若晖,只是第一个第二个,之后还会有第三个第四个,直到彻底失去控制。
到了那时,厉鬼就会变成类似日国的咒怨一般,见人就杀,没有丝毫理智可言!
所以,我们必须在它杀下一个人之前找到它,能劝的服就超度,劝不服就灭杀!
无论如何我们是人,终究要站在人类的立场上去考虑得失,杀了人的鬼,无论再怎么可怜,仍旧是我们要铲除的对象!
明白么!”
听到九叔的告诫,王学斌默默的点了点头。
刚刚的他确实想起了倩女幽魂、白蛇传等一系列优秀文艺作品,想到了小倩、白素贞等作风优良的妖魔鬼怪典范。
不自觉的把自己带入了许仙宁采臣的角度,去可怜起了鬼怪。
想想也是,鬼怪可怜,被他杀死的人可不可怜?
呃...也不一定!
不过自家父母还在棺材里躺着,没瞑目呢,他就起了这样的心思,实在不该!
“凝神!”
一声大喝,九叔将沾了血液的中指又怼到了他的脑袋上,把他吓了一跳。
纯阳血刚刚触及王学斌的眉心,他瞬间就打了一个激灵,思维立时清明了不少。
“你呀,初次见到鬼气,被它影响了都不知道!”
九叔看着王学斌,一脸莫名的笑意。
鬼气这种东西与阴气不同,他不仅能影响人的身体,还能影响人的情绪感情。
常人接触阴气时间长了最多会生个病,身体虚弱一段时间,隔绝阴气以后,找点大补的玩意一吃,养几天就好了。
鬼气不同,它对常人的影响是潜移默化,而且是不可逆的。
不仅会影响你的身体,还会让你从心底产生对鬼物的种种情绪,或认同、或怜悯、或恐惧、或愤恨。
这种情绪一旦扎入人心,就无法拔出,这也是鬼物的力量源泉之一。
许许多多所谓的人鬼相恋,也是这么来的!
这种力量通常是通过直接接触来影响人类,但对于五感敏锐的人来说,一旦感知到鬼气,就会被它潜移默化的影响。
这也是见过鬼,或者有阴阳眼的人容易撞邪的原因,因为已经被鬼气所影响,相同性质的力量相互吸引,自然容易再次接触到这类邪异之事。
“嘿嘿,长记性了吧!下次遇见这种东西,时刻不能放松警惕,不然,你就会渐渐被鬼气影响,走上邪路啊!”
听到九叔的话,王学斌又打了一个激灵。
因为有九叔在,刚刚他也没有升起什么防备之心,一时不差,找了鬼物的道,着实有些防不胜防啊!
“啊~~~水啊~~~”
这时,愣了半晌的陈法医与林sir大声尖叫起来,只因那股卷积着九叔纯阳血液的水流没有消失,反而变成了一条小水龙,在空中盘旋起伏。
这时曾经王学斌锻炼魔法时常用的手法,刚刚的他正在走神,不自觉顺手使了出来。
震惊的不止林sir和陈法医,就连知道九叔能力的马署长与侯主管看见这景象,也是一样的目瞪口呆
他们印象中的法术是‘嘿!嘿!哈!嘿!’中夹杂着偶尔的‘噼里啪啦!biu!biu!’
像这种全程‘滋溜!哗啦!轰!轰!’的法术,着实超乎了他们的认知范围。
别说这些人了,就连九叔看见这个术法都有些不可思议。
“观...观澜...这个是...”
听到九叔询问,王学斌这才缓过神来,将空中飞舞的小水龙化作一滩水流,笑着说道:
“哦!这个呀!这就是我之前跟您提起过得,洋人的魔法,就是纯粹的水,对付对付有形众生还好,一旦遇上鬼物之流,就彻底抓瞎了!”
“哦!好!好!”
听到无法对付鬼物,九叔又升起了信心,看着小水龙赞叹道:
“洋人的玩意,虽然有些花里胡哨,但看着还是不赖的!”
“你...你们...”
听到陈法医口吃一般的惊叫声,缓过神来的侯主管故作沉着的点了点头。
“没错,阿言,这回的案子与以往不同,不是普通人能够插手的,而像你这样的,就是我们口中的普通人...”
第二百七十九章 因,果
“风老四,这回真的要靠你了!”
听到马sir这熟悉的称呼,九叔不由露出怀念的神色,自嘲一笑,轻声说道:
“不用你说,替天行道的事我也会去做的!”
风老四是九叔当年的绰号,这个绰号也是充满了悲剧的意味。
年轻的九叔与搭档履破奇案,但他天生为人正派,做事查案不管洋人权贵,发现隐情就要一查到底,为此得罪了不少人。
于是,不少同僚便戏称他为‘龙卷风’,意思是‘所到之处,连根拔起!’
至于老四,那就是九叔的排行了。
在当年,九叔、马sir、阿莲的父亲王利发,还有法医科的大水喉被并称九龙四杰。
他们四人不仅是工作上的搭档,私下里关系也十分亲密。
都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九龙四杰也没有逃出此厄运。
年纪最大的马老大,在一次案件中被毒贩用枪打中了左脚,导致左脚残疾,走路都是一跛一跛的。
从那以后,他出行都是坐着轮椅,就是为了掩饰自己被废掉的左脚。
排行老二的大水喉,原本也是警界新星,但因为一次案件,得罪了权贵,被发配去当马路吸尘器。
桀骜不驯的大水喉,干脆的辞了职,改行当了法医,凭借十年努力,总算再次熬出头,成为法医科的主管。
排行老三的王德海更是可悲,在抓捕毒贩时,被所谓的‘人质’偷袭,不治身死。
九叔年纪最小,排行老四,也是四杰之中能力最强,本领最大的那个,但也因为高层倾轧,蹉跎十年,落得个发配的下场。
要不是今日马sir提起,九叔几乎都快忘记这个花名了。
听到九叔的保证,马sir放心的点了点头,九叔的能力他再清楚不过了,此事再加上王学斌做帮手,些许小鬼还不是手到擒来?
“林sir!”
“有!”
“从今天起,你跟着九叔一起查这个案子,九叔需要什么,你就帮他准备什么,明不明白!”
“啊...这...”
倒不是说林sir还在记仇,而是碰见这种妖魔鬼怪之流,由不得他不害怕。
“啊什么?我问你明不明白!”
“ye...yes sir...”
林sir的话十分没有底气,看了九叔与王学斌一眼,神情可怜巴巴的。
现在的他可没什么胆子再去怀疑王学斌了,别说怀疑,现在的他恨不得把这两位爷当成祖宗供起来,谁让这两位能捉妖呢?
“九叔,接下来我们去哪找这个厉鬼?”
要说打架,对于王学斌来说不是什么大问题,但是要说寻鬼,这就是他的知识盲区了。
毕竟连鬼在哪都找不着,这有劲儿也没地儿使不是?
听到这话的九叔,自矜一笑,胸有成竹的说道:
“哈哈,我们找鬼不容易,那让鬼来找我们不就得了?”
看见九叔这副表情,王学斌眉头一挑,顺着话头往下捧道:
“哦!好办法!可是,我们又如何让鬼来找我们呢?”
九叔闻言笑着买了个关子:
“要想钓鱼,自然需要鱼饵了,我们提前找到厉鬼的下一个目标,那厉鬼不就会送上门来了么!”
听到这话,王学斌皱起了眉头,仔细思索一番,还是没有想到。
要说厉鬼要报仇,可王志恒已经死了,而且还没有家人,唯一与他有联系的人就是程律师,现在程律师也死了,下一个还能是谁?
“可与王志恒有关的人基本上都死光了,还有谁能来当这个诱饵呢?”
说完,王学斌久久不见九叔回话,抬头一看,只见九叔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嘴角勾着莫名的笑意。
“这...这...我?”
看见九叔摆出这副姿态,王学斌更加摸不着头脑了。
“可我跟内个王志恒根本没打过照面啊?怎么会是我呢?难不成他是我的什么远房亲戚?不能啊...”
他要是没有记错的话,系统可是说过,凡是通过系统制作的身份是不会有任何亲人组织在世的啊!
怎么可能会多出一个变态老表呢?
“哈哈,别瞎想了,你跟那个王志恒是没关系,可你跟这位程律师有关系啊?”
“程律师?我们能有什么关系?我们只见过一面,还没来得及发展关系呢!”
“你在仔细想想,程律师死前见得最后一个人是谁?”
“这个倒是我,可是...”
看到王学斌那皱着眉头的样子,九叔心里欢畅极了。
要说他这个所谓的子侄辈,着实是个天才人物,不仅手上功夫硬,学习能力还特别强。
过目不忘不说,凡是看过的术法,用不了几回就能掌握,别看只跟自己学了几天,茅山一脉的攻伐秘术基本上被这小子掏空了。
别说什么万邪归正、五雷遁甲、元皇杂本之流了,就连秘传的八卦圆光法、六壬藏魂之类的异术,都被他练得有声有色。
想把人家当徒弟,结果发现自己教不了,人家自学的比你教的还快,这多尴尬?
弄得他都不好意思向别人介绍说这是自己子侄辈,感觉跟占人家便宜似的!
好在他还有一手针对邪祟鬼怪的经验,要不然,他还真不好意思让人家开口称呼自己九叔。
他可是要脸的人!
“你呀,这是当局者迷!你知道你跟程律师没关系,可鬼又不知道!
程律师从你那里离开以后,没再见到王志恒,直接遇难,这就意味着这位她在去你那里之前,就已经被鬼物缠身了!
鬼物看见程律师进了你的店铺,与你聊了半天,自然会觉得你与程律师有旧,下一个目标是你也就不奇怪了!”
听到九叔的解释,王学斌的眉头仍然没有松懈,犹豫的看着九叔,迟疑的说道:
“小侄的这双眼睛您也有了解了,不瞒您说,我的五感天生敏锐,一般的邪祟鬼物之流,应该没有能力逃过我的双眼。
不说别的,就说刚刚的鬼气,那在我眼中可是一清二楚的!
可是当初我最后一次见到程律师时,一点异样都没有发现,别说厉鬼了,就连一丁点阴气都没有,我的记性您是清楚地,绝不可能看错记错!
你看,咱们是不是先找到程律师的家人再做打算!”
听到王学斌的话,九叔欣慰的点了点头,畅怀笑道:
“哈哈!不错!不错!不迷信权威!很好!作为常跟妖魔鬼怪打交道的人,一定要有自己的判断,绝不能崇信任何权威!
至于你说的问题,原因其实在于你的那所店铺!”
说到这里,九叔的笑容黯然了些许。
“当年你爷爷与你父亲想要再医院旁开一个殡葬店,便邀请我的父亲去看风水。
而我父亲当年不仅替殡葬店选了址,更是花费心血布了一个驱逐冤魂厉鬼法阵!
在店铺里,别说阴气鬼气,一般的冤魂厉鬼都不敢靠近店铺方圆百米之内!
所以我才会说,这个厉鬼很可能会不知道你和这位程小姐的关系!”
听到九叔的话,王学斌长长的呼了一口气。
他还真不知道他家与九叔的父亲竟然还有这样的往事,这使他对九叔一家曾经发生过的事情更好奇了。
想到这里,王学斌不由又看了双鬓斑白的九叔一眼,没有出声,听着九叔继续说道:
“唉~王志恒前脚刚死,程律师后脚便来到了你这个殡葬行。
那些孤魂野鬼连尸首都拼不齐,却见到程律师带着一个高档骨灰盒离开,或许正是如此,才引得那些厉鬼的嫉妒怨恨,动了杀机!
而作为提供骨灰盒的人,你还觉得自己能够置身事外么?”
听到这话,王学斌沉默了,他没想到自己的一时不耐,竟产生了如此严重的后果。
“我该怎么做...”
“开坛,做法!”
第二百八十章 开坛做法
荒山野观,在夕阳的照耀下,平添了些许妖异的气氛。
斋戒沐浴的王学斌,身穿一身白色宽袍,盘坐在院落中央的蒲团上,闭目凝神,口诵咒文。
“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倾...”
在他的身边,一圈白色蜡烛将他团团围住,唯有西方,打开了一个缺口。
“丹朱口神,吐秽除氛,舌神正伦,通命养神,罗千齿神,却邪卫真,喉神虎贲,气神引津,心神丹元,令我通真,思神炼液,道气长存...”
王学斌的身后,一根高约两米的木柱直挺挺的立在那里,柱身有红绳一圈圈的缠绕,缠到顶端,还拉出了六根红绳,被一米左右的青竹桩牢牢的钉在了地上。
木桩顶端挂着四杆纸灯笼,正对着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四根灯笼杆上贴着符咒。
外端被红绳吊着的灯笼是用白纸糊成的,灯身上写有紫色的‘奠’字,在内里闪烁的烛光的照耀下,显得诡异无比。
“灵宝天尊,安慰身形,弟子魂魄,五脏玄冥,青龙白虎,队仗纷纭,朱雀玄武,侍卫身形...”
大门外,九叔头戴上清芙蓉冠,身穿明黄色法衣,脚踩云履鞋,威风凛凛,气势俨然。
左手挥舞拂尘,右手擒着一把插有黄符的桃木剑,脚踏七斗魁罡步,口诵秘术。
“青煞召冤灵,鬼物显真形,洞开阴阳路,阴差莫动兵...”
门里门外的诵咒声交相辉映,为这诡异之地,浸染了几分庄严。
“元始安镇,普告万灵,岳渎真官,土地祗灵,左社右稷,不得妄惊,回向正道,内外澄清,各安方位,备守坛庭...”
大门外右侧的门坎旁,立着一尊土地神位,神位摆着一个婴儿拳头大小的陶制香炉,炉里正燃着三只清香。
从大门往里走,沿路两边摆着一叠叠被石块压住的符钱,长方形符钱一张张展开,叠成圆形,铺成了一条阴阳路
院落里,林sir、伟仔还有那个陈法医,三人正手持白色符钱,躲避着王学斌周围的蜡烛,小心的抛撒着。
林sir在这里是因为马署长的命令,伟仔纯粹是被林sir骗过来壮胆的,而这个陈法医,则是压不住心里的好奇,屁颠屁颠的跟了过来。
“唉,你说这个鬼是什么样子的啊?”
这三个人的工作,除了搬搬扛扛做些杂事,之后就是撒符钱了。
法坛已经布置好,撒符钱又不是什么费力的工作,三个无所事事的人,被这诡异的氛围包裹着,要是不说些什么,恐怕真的待不下去。
“别问我,我也不晓得,或许就像电影里演的那样,一个个身穿清朝官服,蹦蹦跳跳的闯进来吧!”
听到伟仔的话,林sir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伸手给他脑门上来了一下,小声说道:
“衰仔,你说的那个是僵尸,人家陈小姐问的是鬼!”
说着,林sir凑到陈法医面前,讨好的笑道:
“要说鬼这个东西呢?还得问我,我这两天可没有闲着,四处查资料,你还别说,还真让我查到点隐秘资料,想不想知道啊!”
“想啊想啊!”
一旁的伟仔捂着脑门,上前两步将林sir与陈法医隔开,眼睛瞄着陈法医,一边笑着,一边点头。
被挤到一旁的林sir又扔了一把符钱,然后一把推开伟仔,看着无语的陈法医,笑着说道:
“嘿嘿,要说这鬼,就不得不说道西方的大科学家,爱因斯坦了!”
“喂!你不是糊弄我吧?鬼跟爱因斯坦有什么关系?”
听到伟仔的质疑,林sir不耐烦的瞥了他一眼,皱着眉头沉声反问道:
“是你懂,还是我懂?”
“好好好,你继续说!”
见林sir有些恼羞成怒,伟仔干脆的摆了摆手,抛了一把纸钱,不再吭声。
“要说爱因斯坦有一个伟大的发明,叫做相对论,讲的是时间与空间,也就是我们东方所说的宇宙了!
四方上下谓之宇,古往今来谓之宙,宇宙不仅仅包含着空间,还包含着时间,也就是说,过去的人死了是不会凭空消失在宇宙中的!
那死了的人都去哪了呢?”
说道这里,林sir买了个关子,转头看着陈法医,想要等着她主动来问。
可陈法医毕竟是美利坚留学回来的高材生,虽然学的是法医,但对爱因斯坦的相对论也不是没有了解。
听到林sir牵强附会的扯淡,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扭头闪到一边,要不是九叔不让大声喧哗,她非得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叫做祖安法医!
“那他们都去哪了呢?”
陈法医离开了,伟仔可没有,见到林sir把陈法医惹生气了,心中窃喜不已,上前两步,捧起了哏。
见到该文的人不问,不该问的人瞎张嘴,林sir不由翻了个白眼,将手中符钱塞到伟仔怀里,随口敷衍道:
“他们都到你肚子里去了!”
“你...是在说我们么!!!”
一个低沉嘶哑带有重音的声音,从林sir身后传入耳中。
原本还有心思嬉笑的三人瞬间僵在了那里,仿佛被禁锢千年的寒意刺透骨髓,瑟唳发抖,不敢动弹。
听到这个声音的王学斌终于睁开了双眼,看着近在咫尺的厉鬼,玄功默运,微微蹙起了眉头。
厉鬼早就不再是人的模样,臃肿的身躯长满了人脸,王学斌还在其中看见了程律师的模样。
十三张脸,除了程若晖与王志恒,其余无论男女老少,都睁着一双充满无尽怨恨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王学斌,眨也不眨。
厉鬼抬起手,一张如同腐朽骨灰一般没有任何色彩的脸贴到了王学斌面前两三公分处。
他的每一次呼吸,仿佛都打在面前这张充满戾气的厉鬼脸上,反射到鼻息里,好似还能闻到一股熟肉的烟火气。
王学斌的双眼被厉鬼的脸颊遮挡的严严实实的,除了一双充满怨气的双眼,再无他物。
但他的第六感能够清楚的感觉到,面前这个厉鬼,正张扬着它那散发慑人气焰的森森鬼气,正无所不用其极的想要突破他设下的防线。
“王观澜?”
近在咫尺的面孔微微一歪头,没有张嘴,却喝出了嘶哑且疯狂的声音。
“正是,本人王观澜,有何见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