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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麟瑀     诸国志txt下载     诸国志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804章 再建辉煌

    却说卫国吾梓须与崇楼合谋,以此用计麻痹穄子期。

    一计折贬,果然让穄子期这条大鱼上了钩。就在他为了崇楼遭到吾梓须折贬而沾沾自喜、故步自封的时候,在他身边一直如同金鳞浅水的程纵却早已看透了一切。

    看透而不说破,是程纵最终的抉择。

    如果他的初心是为了为官之道的自己的话,那么为了谋求自我发展并且显得更加深沉的理由,或许还是为了他自己而已。

    一切的发展,正如他所预料的那样。

    西境原本看似已经被夏朝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的北越军,随着董燚的奇袭之计而战局瞬息逆转。

    郦商身处后方,一直都在留意着龙骜对于北越广武山处的用武。龙骜的屡战屡捷,让他越发肆无忌惮并且掉以轻心。而就在他完全没有防备的状况之下,董燚所率领的‘太平军’的突然来袭,完全打了郦商一个措手不及。

    一万‘太平军’对抗夏朝郦商率领的十万人马,看似本应该在人数上相差悬殊、毫无悬念的战役,最终的战果却是极为惨烈。只带三天干粮大有破釜沉舟并且抱着必死之心的‘太平军’军团战力破表,一袭之下居然打得夏朝十万大军完全没有半点儿的还手之力。

    大战从清晨而始,之后不到晌午便彻底的云散烟消。

    董燚率领的一万五千太平军并分三路,分别以傅鄢瓊、尚布与自己作为统帅,每队人马只有五千余众。

    傅鄢瓊率军先出,她按照董燚的命令,绕道未曾防备的夏朝大军后方。以骑兵突袭的方式一上来就发起了总进攻,甚至不等夏朝反应便切断了他们前后两军之间的联系。之后她顺势而下,一举将郦商位于后方的粮草全部付之一炬。

    郦商闻讯,慌乱之中急于救援。

    他自己留下统御全军,之后派遣上将商肜统帅一支骑兵队予以救援后方。本以为以商肜的勇猛可以一举击溃傅鄢瓊,却断然想不到商肜的军队还没有来得及到达后方

    便在半路遭遇到了尚布人马的沿途伏击。

    尚布善射,部下统御的也全部都是‘太平军’之中的精锐射手。

    郦商的救援,早就在董燚的测算之内。毕竟傅鄢瓊带领的人马不多,虽然能够取胜,但却不会引起郦商太大的重视。

    区区五千人马,他只需分兵一万并且派遣上将有备而去,就能轻松压制傅鄢瓊。董燚心料于此,故而令尚布设伏半路,就此击杀前往后方的支援将领。

    尚布领命,便在沿途必经之路专待夏朝救援之兵。一切准备妥当,商肜果然率军而来。尚布因此动手,便以强弓硬弩再施妙手。一时间箭如雨下,夏朝救援之兵再度被‘太平军’打了个措手不及。

    尚布看准契机,百炼钢弓之下一箭出手正中商肜面门。商肜一声惨叫,就此落马。这位郦商麾下最勇猛的将军,就这样遭到了尚布的击杀。

    主将身死,其余哪里还能抵抗。尚布由此展开合围,便在沿途山道险峻处将郦商派出救援的夏朝援兵一举歼灭。

    商肜既死,败逃军卒归见郦商。

    郦商闻讯,骇然色变。然而他不知道的是,自己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随着郦商麾下大将商肜的阵亡,董燚亲自率领的部队也随即而至。他不等郦商做出反应,便对郦商的主力军发起正面突袭。郦商慌乱应战,麾下另外两员悍将皆被董燚击斩。

    于此同时,傅鄢瓊与尚布的联军也就此赶到。以此与董燚合兵,以一万五千余众的军力对夏朝十万大军展开封锁式阻击与合围。对于军力的落差巨大,董燚也在战前做出了充分的准备。就在傅鄢瓊袭击后方,尚布部署沿途伏击郦商派遣出的救援军马的时候,身为‘太平军’的董燚也完全没有闲着。

    他率领五千余众,分兵以前悄然而进。在郦商的注意力完全放在后方粮草被袭击、不能筹措的时候,利用麾下的一千人马占领四面制高点。这些人利用地理优势,便插旌旗。随着董燚对夏朝十万大军

    发起的总进攻,这些人也在山峦之上摇旗呐喊、声势震天。

    随着他们的响应,夏朝十万余众尽皆慌乱。董燚虽然袭击郦商夏朝主力的军马只有区区的几千人马,但这些遍布在四面山峦上的旌旗和震天动地的呐喊却让夏朝人马完全失了方寸。

    他们军心震荡,根本不晓得北越此番的奇袭到底来了多少的人马。借助气势上的优势,董燚一袭之下取得了前所未有的大成功。夏朝军马虽然远胜‘太平军’十倍,但在董燚的奇袭之下完全没有了战心。

    董燚指挥有度,奋勇直前。部下诸将军心振奋,便在郦商军中肆意冲杀。

    加上傅鄢瓊与尚布之后的到来,原本已经被董燚打得四散溃逃的夏朝军马更加没有了抵抗的能力。

    夏朝大军因此大乱,一战之下,北越军三面刀锋尽显瘴疠。

    对于战役完全准备不足、始料未及的夏朝十万大军,溃败便如决堤般的洪水,战况惨烈并且急转直下。而作为前部先锋的龙骜大军,也在广武山最后的壁垒中遭遇到了北越主力军的殊死抵抗。

    身为主帅的夏侯邕亲自督阵,一次又一次的誓死守卫瓦解了夏朝号称第一军团的‘玄甲军’的进攻。尽管他并没有能力击溃龙骜,但按照董燚的意思,只要保证最后的壁垒不被突破便是己方人马最大的成功。

    不得不承认,他的最后抵抗为董燚奇袭夏朝主力军团提供了宝贵的时间。在这份宝贵的时间之下,郦商所率领的夏朝军团被董燚的‘太平军’打得抱头鼠窜。如果不是麾下诸将的誓死相护,只怕身为夏朝总指挥的郦商差一点儿就要被董燚阵前生擒了。

    望着夏朝大军的一举溃散,董燚所率领的‘太平军’再一次取得了辉煌的战绩。面对众人齐声呐喊之下的奋起直追意见,身为主帅的董燚却选择了拒绝。

    这正是“一战敌军尽丧胆,何苦摒弃不思追”。预知董燚拒绝理由怎样,后续战事发展若何?且看下文。

第805章 名将之风

    却说董燚一战功成,‘太平军’由此再立辉煌。

    一万五千余众,尽溃夏朝郦商所率领的十万大军。一战过后,郦商率领残军向北逃窜。众人见势,皆自谏言追赶。然而面对众人的强烈建议,身为‘太平军’首领的董燚却选择了拒绝。而他给出的理由,无疑也很简单。

    “郦商溃败,不过是意料中事。之前他坐拥十万大军,全都不是我们的对手。如今只是残兵败将,我们追他还有什么意义?更何况郦商虽然北归,但龙骜和他所率领的‘玄甲军’还在广武山。此番夏侯元帅虽然亲自镇守,只怕以我们的军力还是不能战胜龙骜的。如果我们追击郦商,势必会将战线拉长。一旦广武山被龙骜攻下,我们北越最后的一片净土西境之地也就完全暴露在了敌人的面前了啊。故而与其深入北地追击郦商,倒不如先行回军前后夹击龙骜才是更重要的。”

    诸将闻言,方自顿悟。由此便依董燚所言,率众回军广武山而去。

    董燚这边击退了郦商,龙骜此时也在广武山受到了夏侯邕全体北越军的奋勇抵抗。‘玄甲军’虽然训练有素,但在诸多技能之中攻城拔寨视为一短。龙骜本人善于野战,攻城并没有学习到项崇传承的兵法精髓。毕竟北地十几年的时间,更多的只是双方彼此之间的僵持与胶着。

    阵仗期间大小不知打了多少,但却很少出现攻城拔寨的大事件。

    此番龙骜连攻广武山十几座壁垒,身心基本已经疲惫。面对北越军的一些无能郡守还能无往不利,但毕竟夏侯邕也是北越国的一员悍将。纵然战场临敌他不是龙骜的对手,但利用地利之便做出对于龙骜的阻击无疑还是很有把握的。

    面对夏侯邕坚韧般的防守,龙骜几次发起冲锋最终都无功而返。就在他所率领的‘玄甲军’气势由此低落的时候,前方的战事奏报也随即如同雪上加霜般送达了龙骜所在的广武山前线。

    郦商十万大军,被董燚所率领的一万五千‘太平军’奇袭击溃。仅仅几个时辰,就完全被打得七零八

    落、向北溃逃。龙骜闻讯,心中骇然。一者,他对董燚的奇袭战略极为敬服。二者,便是痛恨郦商这个纸老虎。

    “十万大军,那可是十万大军啊。就算遭遇了敌军的奇袭,如果将帅堪当大任的话,也不至于败得如此惨烈。十倍于敌军的兵力,居然连一个上午都没有顶住。”

    龙骜切齿愤恨,同时也不禁一声叹息。

    眼看着广武山最后的城寨北面已经出现了将陷的裂痕,龙骜紧握双拳最终还是不忍般紧闭了双眼。

    “传令三军,准备做好撤军的准备。”

    “什,什么?!?撤,撤军?!?”

    闻听龙骜所言,部将众人全都充满骇然的面面相觑。

    在前线抗击奋战,这才即将拿下广武山。如今只剩最后一击,而龙骜却宣布了在此时准备撤军的决定。如此军令,试问拼杀前线的将士又有谁人能够心服甘愿。然而面对众人不解的目光,龙骜却不禁耐心的做出了解释。

    “董燚前线大捷,我军主力几乎全线溃灭。以董燚战场的用兵而论,一定会在取胜之后回援广武山从我们的背后杀来的。如果我们的兵力全都集中在广武山,就算最终击破了北越军布置下的最后一座营寨,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彻底的将他们从正面溃灭。董燚的‘太平军’善于奔袭,一定会赶在夏侯邕的大军溃败之前来到阵前。而如果是那样的话,那么我们就要面临前后夹击的风险了。我们的军队只有区区的三万人马,而北越军则有五六万大军。敌军两倍与我,对我军极其不利。纵然我们能够将他们分别击溃,只恐也没有了后|进之力。随着郦商的兵败,西境已经不是我们此战能够拿的下来的了。你们是项崇大元帅留给我的最后‘玄甲军’血脉,我龙骜纵然不畏惧战死,也断然不能让项崇大元帅十几年的心血付诸东流的。”

    龙骜一番话,可谓感情至深。众人闻听所言,甚至有些不禁感动落泪。

    在他的心中,自己身为战场一员杀将纵然可以死。但身为‘玄甲军’的血脉,

    却不能因此断流。众人了然龙骜的心思,故而最终决定以令而行。为了防止夏侯邕会因此察觉追击,龙骜谨慎的分列选择了退去。

    望着那北越军最后的营寨,望着守护西境之地巍峨耸立并且绵延数百里的广武山,此时功败垂成的龙骜就只是不禁仰天一声叹息。他纵马疾驰,率领数万一路凯歌的‘玄甲军’就此而退。

    撤退的战略,是及时的。龙骜率领的‘玄甲军’刚刚走出广武山不久,董燚的军队就彻底围堵住了道路险峻崎岖的山谷谷口。董燚一路疾驰飞奔,最终还是没有赶在龙骜退出山谷之余切断他逃出山谷的归路。

    当他再度与夏侯邕所率领的北越军会师之后,双方彼此互诉衷肠之余,董燚也了然了龙骜在自己离去之后率领‘玄甲军’在广武山浴血奋战的全过程。

    听完夏侯邕的讲述,董燚心中感慨万分。

    “龙骜不愧为当世第一雄才悍将,无论临敌作战还是用兵,甚至是缜密的心思全都远超诸国名将。他心性平和,处事果决、冷静,不失名将之风。此等将略之才幸亏在我到来之前退出了广武山,如若不然,我们之间只怕还会有一场胜负难料的战役啊。便是占尽优势,我也未必能够正面胜得过他。以此推论,如今他安然退去也算是对我们来讲最好的结局了。”

    闻听董燚所言,夏侯邕目光阴沉。

    他缓缓松了口气,不禁上前一步,询问道:“龙骜如此英雄无匹,此番令我们取得此胜都有些侥幸行险了。如今有他坐镇北地,只怕我们想要收复失地的可能性基本是没有了啊。”

    “没有吗?呵呵。”面对夏侯邕的气馁,董燚却在此时又一次露出了浅然般的笑容:“我看,这个倒是未必吧。”

    “什么?!?”

    夏侯邕闻言惊惧,诸路郡守更是面面相觑,不知如何。

    这正是“方退强敌于西境,又要整兵谋北地”。预知董燚心中想法怎样,战事又将持续变幻若何?且看下文。

第806章 隔岸观火

    却说龙骜切合时宜的退出广武山,使得再度回归的董燚对他卓越的军事才能与冷静的判断能力敬服不已。

    夏侯邕因此感叹,觉得此一战北越军的取胜都是侥幸行险。虽然西境之战随着董燚和北越军全体人马的众志成城取得了最后的胜利得到了短时间内的安定,但想要收复被夏朝夺取的北境失地,如今已经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了。

    其实不单单夏侯邕如此认为,便是除了董燚之外的其他诸路郡守也对此有着近乎相同的认知。然而就在众人为此不禁感到扼腕叹息的时候,董燚的一语出口,不禁再度震惊众人。

    夏侯邕心中惊奇,不决问道:“难道你觉得,我们收复北地还有胜算吗?”

    “为什么没有呢?”

    董燚淡然含笑,仍旧是那样的一副处事不惊的样子。

    他的回答让夏侯邕以及众人无法理解,毕竟北越军虽然获胜,但此时也已军心疲惫、再无后|进之力了。然而面对众人鄙夷的目光,董燚也很快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

    “西境之战我们取得了胜利,龙骜所率领的‘玄甲军’虽然近乎无损,但夏朝的主力军却因此遭遇重创。如果我们此时进兵,的确不容易收复北境失地。但我在和郦商决战之后,也在军中收到了辜叔陌来自于卫国的消息。根据辜叔陌的书信回报,卫国如今已经接受了我们共同迎击夏朝的战略。他们趁着夏朝兵败西境的机会,如果此时出兵中原的话,势必会给夏朝带来强大的压力。如今夏朝的主力军全都在北地,中原的兵源基本不足以抗击卫国。如果卫国在此时能够在中原夏地取得胜利的话,穄子期为了保住夏朝就只能调用北方的军队抵御夏朝。那么郦商的主力军已经损失殆尽,除了龙骜率领的‘玄甲军’之外,他们又能任用何处之兵呢?”

    董燚一语出口,夏侯邕与诸路郡守立即恍然大悟。

    如果战事真的就如同董燚所设想的那样,那么收复被夏朝攻陷的北地,对于如今的北越联军来讲也不是一点儿机会都没有的。只要中原夏朝感觉到了卫国的威胁,唯一能够调用的就只有龙骜所率领的‘玄甲军’精锐共同参战。一旦龙骜率军支援,那么北地的空虚就给了北越军又一次发起进攻并且收复失地的机会了。

    “哦,你说的很对。卫国那边的事情,我倒是没有关注。没想到辜叔陌一番出使,居然真的取得了辉煌的成功。只是我听说郦商在和我们开战之前,已经对卫国可能做出的反戈一击有所准备了。他派遣上将魏无伤全权接管卫夏边关的防御,这等勇将面对卫国,只怕对于卫国也是一个不小的威胁啊。”

    “所以我们需要在此时静观其变的。”董燚慨然回应:“正好我们的军队历经一番大战急需休养,如今岂不是天赐良机吗?西境战事已经结束了,我们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在此时整顿备战。此等准备进可攻、退可守,一旦卫国威胁到夏朝的中原腹地,穄子期一定会调用龙骜和他所率领的‘玄甲军’予以助战的。而那时候我们正好休整已毕,联合卫国共同对夏用武,岂非绝佳战略之所在的吗?”

    董燚一语言出,令夏侯邕心中了然。他连连点头,最终决定按照董燚的计划与筹谋行事。一面固守北地休整军马,一面静观其变的选择伺机而动。而随着西境战事结束的风平浪静,中原腹地也随即再度迎来了崭新的大风暴。

    一切战事的发展,完全都在程纵的预料之内。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郦商居然是这样一个外强中干的人。统帅夏朝精锐十万大军的他,在战场居然这么的不禁打。随着西境之战北越军取得的大捷,夏朝大军被一举溃灭的消息也随即传入中原的夏国之内。

    穄子期闻听战报,色变骇然。

    “郦商这小子,到底是怎么搞的。北地战事他还打的那么漂亮,如何在西境就遭遇到了这样的惨败?非但北越国没有被完全覆灭,便是我夏朝十万精锐也全都被他损失殆尽。这等大罪,孤岂能轻饶了他的?”

    穄子期越想越是震怒,有意遣使苛责郦商。

    詹博崖闻讯,急忙谏阻。

    “大王,此举断然不可。大元帅虽然遭遇败绩,其罪当诛。但北越在西境取得胜利,未必没有复夺北境失地的想法。大王此时如果重责郦商,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西境覆灭北越不得,如果北地再因此有所疏失的话,只怕大王苦心想要谋得的天下一统目标便更加遥远了。”

    闻听詹博崖此言,穄子期暂息雷霆之怒。

    他缓缓松了口气,这才暂且平息了此时心中

    的怒火。

    詹博崖的话,他很清楚。虽然自己痛恨郦商的轻敌与无能,但此时毕竟还有北境莫大的地域要守。而且提拔郦商,也是自己一手的决策。如果在此时惩戒重责他,势必也会造成不小军心上的影响。

    穄子期深明此理,故而只得不禁一声叹息。

    他深思熟虑,最终遣使下书北地。非但不对郦商此番的战败进行苛责,反而予以安抚。理由也很简单,毕竟北地战事曾经紧张。夏朝一举攻陷越国北地,虽然重创了越国,但‘杀敌三千、自损八百’也让自己损失不少。这样的军队攻袭西境,战败也算是在常理之中的。西境战事已经如此,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守住苦心攻下来的北境之地,严防北越军的乘势反攻。

    这样的说辞,明显是有给郦商的战败找理由的意思。

    郦商收到穄子期的书信,当然也能明白穄子期的用意。他回书一封以求自贬,穄子期就此予以原谅。矛盾看似云散烟消,但君臣两个人心里谁都清楚,一切不过只是迫于形势作出的退让与举措罢了。

    他们如此演戏,自觉可以瞒过天下众人。岂曾料想,便是国中之人也不能尽数瞒得过的。程纵听说消息,就只是饶有嘲讽般的浅然一笑。

    穄子期看似年轻有为,实则是个外宽内嫉的小人。此番做法如此,只会加剧郦商内心的恐慌而已。对于穄子期来讲,他经过此战已经看到了郦商能力的瓶己。所以继续重用他,只是目下没有能够取代他的人而已。而对于郦商来讲,与穄子期之间的君臣友情无疑也逐渐走到了尽头。

    “我趁势而起的机会,似乎越来越近了。”

    程纵独在府中自顾自下着棋的同时,看着手中捏着的黑子,也不禁露出了阴翳并且越发得意般的笑容。

    “这一步棋,你到底要选择怎么走呢?”

    他一声自语般的轻谈,凝视着手中黑子的目光也透出令人难以形容般的深邃。而就在这一颗棋子的棋身上,早已被他用修长的指甲画出了一个浅然且不易被人所轻易察觉般的文字。

    卫。

    这正是“迫于形势互退让,心中明了皆自知”。预知后事变幻怎样,程纵关注的卫国动作若何?且看下文。

第807章 谋猎东垂

    却说穄子期安抚郦商,举措怎样他君臣二人心中皆自明了。

    穄子期自诩聪明,以为可以瞒得过天下众人。岂不知便在自己的国中,身处在自己身边的程纵便已对此早已了然于心。

    程纵自打归附夏朝以来,一直不得穄子期的重用。穄子期因为对于程纵的不信任,故而只将他一直留在自己的身边。一来考验程纵,其二就是借助程纵驾驭程纵的弟弟魏无伤能够彻底为己所用。

    毕竟他们虽为异姓,却毕竟是兄弟。有这个哥哥在自己的身边,加之魏无伤的头脑有限,便只能任由自己的驾驭与驱驰了。

    穄子期心中由此打算,程纵如何不能对他的用意了然于胸。

    他虽然留在穄子期的身边不能实现自己心中的抱负,但也有机会更近的接触到穄子期。随着时间的推移,程纵也对穄子期的为人越发了解。表面上看他是年轻有为的一代雄主,实则不过只是个外宽内嫉的小人而已。

    对外他摆出广招天下才俊的姿态,实则任用的都是自己身边的亲近之人。

    ‘五子’因此谋得大权、掌控国中军政要务,而夏朝曾经被吕戌在位时提拔的元老重臣、国之柱石,其实早就已经被完全架空了。他们看似受到穄子期的重用,实则根本全都被‘五子’彻底把持。身处北地的吕彻如此,而类似吕彻这样的能臣贤士可谓在如今的夏朝之中俯首皆是。看似逐渐巩固的夏朝政治局面,实则不过只是一具看似光鲜的空壳子而已罢了。

    这样的夏朝,到底还能维持多久的时间,程纵心中早已心中有数。而他如今手中捏着的这颗黑色棋子,或许就是决定夏朝最终走向的关键所在。

    “卫国,我倒要看看你此番如何举动。”

    他一语言出,脸上的笑容也在阴翳中越发显得令人细思极恐。

    正如程纵料想的那样,伴随着北越军在西境之地的又一次大捷,一直只在悄然准备战事的卫国果然有所行动。随着崇楼的被贬与北越国西境的获胜,

    穄子期此时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了西方的北越身上。然而让他完全不能料想的是,一直与他所统御的夏朝维持了十几年友好关系的卫国,居然会在此时突然发难。

    司马信原本身处卫国王都之中,却和大将穆侑俭暗中前往东垂并且接管这里的一切军务要权。吾梓须在让司马信接管东垂军务的同时,也就此密传下了一道诏命。

    “但凡卫国诸将,敢轻易泄露司马信接管东垂军务、执掌大权从而走漏半点儿风声、消息的人。无论是谁,一律格杀勿论。”

    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司马信的接任几乎是在悄然中进行。莫说身处在卫国国外的北越与夏朝,便是卫国内部也很少有人知道司马信到达东垂之地的消息。

    东垂是曾经的靖国和夏朝彼此连接的边防重地,曾经靖国的上将军冉锓就曾多次从这里进兵夏朝。然而就是这样的重镇,却随着靖国被卫国的吞并,之后在卫国与夏朝彼此达成联盟与共识之后被彻底忽略、搁浅了下来。

    就像吾梓须曾经对崇楼提到过的卫夏联盟约定一样,任何有损两国和平友谊的举措,都将受到两国共同的抵制与制裁。故而长达十几年的时间,卫国和夏朝的边关重地虽然不能说完全不设防备,但也基本都是表面功夫。

    如今夏朝突然增兵卫夏边城,但因为没有过多兵源可用、不能全面部署完善的关系,并没有将过多的兵源放在靖夏边城的东垂之地。而作为麻痹策略,吾梓须也只是选择以反制的手段增强|卫夏边关的防备而已。东垂这块平静祥和了十几年的重镇边城,吾梓须并不是没有想到,只是不想太过于暴露罢了。

    因为他的这项举措,故而也让夏朝的穄子期觉得卫国的增兵不过只是为了应对夏朝的趁势而下攻取卫国而做出的必要防御而已。加上卫国主帅从崇楼更替为更精通防御的卫郓,便更加让身为夏朝王主的穄子期对于卫国掉以轻心。

    东垂,这块曾经在经过存续时代靖夏二国的战略必争之地,此番早就被穄子期因

    为西境战争的失利而全数抛于脑后。而伴随着他对于卫国的轻视,来自中原夏朝腹地的灭顶之灾也随即伴随着司马信暗中的就任和卫国上将穆侑俭的最终抵达而在悄无声息之间拉开了帷幕。

    “西城,是夏朝与我国东垂之地的重要城邑所在。西城虽小,关系重大。曾经冉锓兵锋所及,便与夏朝先主吕戌共会于此。为了保卫西城,吕戌甚至不惜亲自举兵与当时号称靖国第一军团的‘铁屠锐士’展开血战。可惜冉锓最终因为轻敌的关系,最终败于吕戌之手。如今我兵锋所向,再临东垂。誓要一鼓作气,先取西城。西城若能攻下,夏朝东垂门户便如洞开之势。届时我大军再度向前,便可直插夏朝王都而去。”

    夜深人静的卫国中军大帐内,接管东垂边关军务的司马信第一次召集东垂诸将。而他的第一个进攻目标,就是曾经靖国上将一直引以为憾的夏朝西城。

    西城曾经是座小城,但随着西城之战曾经靖夏会战的结束,身为夏朝前任王主的吕戌也因此洞察到了这里的重要性。他在之后修缮边关,彻底增强西城方面的防备。如今的西城,已经不单单只是曾经的一处小城。

    城郭依旧如物,只是内外机关重重。原住于西城之内的民众,早就被吕戌在曾经的战后迁往后方。如今的西城,已经彻底沦陷为防御外国入侵的一座机关城池。而穄子期所以对它倍加忽略,除了对于卫国造成的轻敌之外,无疑也有对于西城边关防务过度依赖的意思。

    “此城虽小,但却机关重重不易轻取。更兼城关地处要冲,想要拿下它更非一件容易的事情。我国纵然此番便出奇兵,也当有所谋划。不然城郭不下反而惊动夏朝,我们一切的努力也就全都要付诸东流了啊。”

    穆侑俭提出了自己的建议,而司马信则在阴沉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浅然般的笑容。

    这正是“调度有法于事先,何惧关城固难破”。预知司马信举措若何,袭取西城战事怎样?且看下文。

第808章 迫在眉睫

    却说司马信与穆侑俭入驻东垂,以此执掌军务要权、便议攻夏决策。

    依照司马信的意思,卫国此番兵出东垂的第一战就是夏朝的边关重镇西城之地。曾经的西城,靖国上将冉锓就曾出征于此。只是因为对于夏朝的轻视,最终惜败吕戌之手以致攻夏大业功败垂成。

    如今司马信再临东垂,誓要一鼓作气夺取西城。西城若下,夏朝东线边防便如洞开之势。对于卫国之后对于夏朝的用兵,那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

    他心知于此,但穆侑俭提出的困难无疑也摆在他们的面前。

    西城虽然不大,但却因为曾经的靖夏之战而得到了夏朝前任王主吕戌的重视。他在战后修缮西城,使得西城地处险峻、尽居险要。而如今的西城,已经并非往日可比。眼下的它,已经彻底沦为防御边关外国入侵的一座机关城。

    想要攻取他,其实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夏朝虽然未在此处囤积重兵,但守城军卒却足以达到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境地。面对摆在眼前的困难,身为上将的穆侑俭心有顾虑,而作为东垂主帅的司马信却似乎早已胸有成竹。

    “西城机关城被吕戌历经多年改造,关内守军虽然不多,却足以以一当千。此等要事,我又岂能不知?只是此番我部进兵虽然意在速战,却也没有必要和他们正面硬拼。只需以巧计取胜,便不在话下。”

    “敢问将军,如何以巧计取胜?”

    闻听穆侑俭所问,司马信不禁微然一笑。

    “西城虽然固若金汤不易攻取,但它毕竟是连接我朝与夏朝之间往来商务的重要之地。曾经的靖国如此,而自从靖国被我朝吞并以来,十几年的时间我国与夏朝之间的商务从未停止过。如今可以此作为契机,谋得攻取西城的机会便既如是。”

    闻听司马信所言,穆侑俭恍然顿悟。二人由此商定,便依照司马信的密谋行事。

    待到夜晚,夜黑风高。一支足有几百人的商队从西城的边关之地悄然而进。他们全都是一副商客般的打扮,因此并不令西城的边关守将感到怀疑

    。毕竟卫夏商务往来频繁,而司马信到达东垂之地掌管军务的事情,夏朝也并不知晓。

    两国之间的联盟毕竟还在,而西城也并没有接到身为王主穄子期的命令加强守卫。看到商客队伍的接近,守卫由此倍加松懈。他们关闭城门,只让这足有几百人的商队在城管外驻扎暂歇。并转告商队,次日清晨方可进城。

    司马信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他因此许诺,便令商队就地驻扎。待到子夜时分,司马信一直暗中观察。见到城关守军全都松懈了,便既传令伺机动手。

    化妆成商客的数百卫军,攻其不备的利用绳索攀上城楼。他们个个动作迅速,很快就在悄无声息之间解决了西城城头的守军。眼看部下得手,司马信心中欢喜。这一干人等顺势入城,便换了夏朝军队的衣甲趁着夜色将城门就此打开。

    司马信率军入城,直取城中郡守所在的府邸。不费吹灰之力,就在夜晚悄无声息的将西城郡守擒下。郡守还在梦中,便被卫军所获。见到司马信,他心中惊惧之间不敢反抗。部下军卒将他按倒在地,而司马信的脸上也随即露出浅然般的笑容来。

    “西城郡守,识得我否?”

    闻听司马信所问,郡守连连叩首仿若鸡扦碎米无二。司马信见他惶恐,亲自将他双手扶起。劝慰道:“如今夏朝王主失德,以致国中诸臣全都备受打压。项崇元帅身死,众论惑焉。你守卫西城多年,如果继续追随穄子期,只怕早晚必为所害。不若转投我卫国,日后拜将封侯岂不美哉?”

    郡守闻言,哪敢不从。急忙拱手,便向司马信投诚。

    司马信道:“此番我兴兵夏朝,誓在一举破夏。如今封你做向导官,助我成就大功。日后功成,你也免不得不少的好处的。”

    郡守闻言欢喜,因此拜谢。

    司马信安抚郡守,便在西城内打开武库。武库内衣甲充裕,尽是夏朝将领服装。司马信传令军卒换上,更遣心腹战将守住西城。次日自己率领军马一路向前,便自深入夏朝国土而去。沿途假传诏命,以军需调度为由,一连赚得夏朝边关十几座城池

    、得军数万。期间粮草辎重,更是数不胜数。全都不费一兵一卒,便将西城腹地边关诸城,全都一举揽入了自己的麾下。

    司马信这边悄无声息的行动,可谓瞒天过海。如今的夏朝还在因为北越在西境之战的胜利,故而对他倍加关注而并未关注卫国若何。司马信见夏朝仍旧蒙在鼓里,心中欢喜。他伺机整军,对夏朝国内疆土突然发难。部下强骑突围,一连攻下夏朝中原腹地的二十五座关城。

    司马信一路势如破竹,便如闪电疾风横扫之势,令完全蒙在鼓里的夏朝完全对于卫国的进攻感到了措手不及。等到战报飞马传到夏朝王都永乐的时候,司马信所率领的数万大军已经一路凯歌的打到了觑墉之地。

    觑墉城守将虽然奋力抵抗,却仍旧被司马信大军轻松击败。他回兵觑墉之地固守,同时派出使者前往夏朝王都请求援兵。而司马信也随即而动,大军尽出之余,便成对于觑墉四面铁壁合围之势。

    觑墉之地,是夏朝王都永乐的最后一道屏障。觑墉若破,司马信的大军便要兵临夏朝都城之下了。

    闻听前线奏报,夏朝举国震惊。

    就在他们将所有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到在西境之战再度取得辉煌胜利的北越军马的时候,谁也不会想到一直身为夏朝盟友的卫国居然会在这时趁机动手、突然发难。而且司马信此番的进兵毫无令人察觉的迹象,并且如今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路凯歌直至夏朝王都。

    眼看觑墉势危,夏朝便有倾覆之险。身为王主的穄子期,这一次也是真的开始慌乱了。他痛恨自己对于卫国的轻视与低估,但此时说什么却也全都为时已晚。

    “如今之势,当取何解?”

    他询问‘五子’,力求找到解决燃眉之急的方法。

    ‘五子’面面相觑,最终还是詹博崖第一个站了出来。

    “臣有一计,奉于大王。若得眷顾,或能解我夏朝燃眉之急。”

    这正是“临危思顾方决策,不知成败是与否”。预知詹博崖所建怎样,穄子期许诺若何?且看下文。

第809章 举荐遭拒

    却说司马信用兵出奇,一举攻破西城之余,也利用夏朝关注北越动向的疏漏在悄无声息之间一举兵取中原。他用兵迅猛,其疾如风。一连夺取夏朝二十五座重镇的同时,也将夏朝王都前最后的一道屏障觑墉之地尽数合围。

    直至此时,夏朝才因为觑墉的战败而缓过神来。

    王主穄子期闻讯震惊,便找‘五子’寻求解决燃眉之急的办法。毕竟觑墉是夏朝王都的最后一道屏障,如果让司马信再度将觑墉拿下,那么夏朝的王都便完全暴露在了卫国大军的面前。

    面对穄子期的询问,‘五子’之中的詹博崖率先站了出来。他上穄子期,希望穄子期能够接受自己的意见。

    穄子期急于应对卫国,故而忙问詹博崖见解怎样。

    詹博崖道:“如今卫国对我朝突然发难,进兵的速度也极为凶猛。他们气势浩荡,致使觑墉迫在眉睫。觑墉是我夏朝王都保障,不可便有丝毫的闪失。故而此番我朝欲退卫国之兵,便唯有先救觑墉燃眉之急方为上策。”

    穄子期点头,慌乱道:“兄弟此言极是,孤王也正有此意。只是卫国声势浩荡,觑墉已成四面被围之势。如何解破,还需思得良计为上。”

    詹博崖道:“此番微臣献策,正在于此。我朝建国中原,已历五世。卫国兵锋虽快,对我中原腹地诸郡,必然不能一举全部攻破的。大王治国有方,诸地郡守早有对大王效死之心。若得大王振臂高呼,必然倾兵前来救援。以此四面合围之势,定可解破觑墉之围。大王只需派遣一员上将统御,尽带王都之兵号令诸路联军合力援救觑墉。以此击破司马信与卫国来犯之兵,试问又有何难?”

    穄子期点头,问道:“但以兄弟之见,国中谁人可有统兵之才,以此号令诸路联军共破卫寇、救我天朝?”

    詹博崖道:“但以微臣所见,王都之将,只恐无人堪当此等重任。然而就在大王身边,却有国之柱石,如今大王为何不用呢?”

    “你的意思是说……”

    “不瞒大王,但以微臣所见,此任非程纵不能胜任。”

    闻听詹博崖所言,穄子期不禁面露阴沉。他沉思良久,不禁一声叹息。

    “难道除了程纵之外,我国中诸将,便无一人可用了吗?”

    穄子期一语反问,詹博崖不禁跪倒在地。

    “我知道大王对于程纵的心思,也了解程纵如今并不能得到大王完全的信任。只是国事为重,如今已经迫在眉睫。大王若是不用程纵,只恐我夏朝基业因此危矣。故而还望大王能够权衡利弊,对程纵暂且放下考验和疑忌吧。”

    “嗯……”

    穄子期轻轻点头,脸上仍旧阴云满布。

    虽然詹博崖的话他能够理解,但若是让他完全的信任程纵并且将自己王朝的命运全都在此时交到他的手中,穄子期无疑还是有些不能完全放心的。毕竟就算自己抛开对于程纵的信任不说,程纵的能力如今穄子期也不能完全肯定。

    程纵的谋略和高瞻远瞩般的见识,自己无疑是了解的。但临场用兵却是另外的一码事,程纵一直留在自己的身边从未上过战场。光是以他曾经的名号,真的可以击败司马信率领的数万卫国铁骑从而拯救迫在眉睫的夏朝吗?

    老实说,穄子期并不能够完全肯定。可是如果自己不用程纵,国中诸将试问又有谁能够担当此等重任呢?穄子期冥想,由此陷入沉思。就在他左右迟疑难决的时候,‘五子’之中的鄧敝却在此时站了出来。

    “大王,小弟愿意率军出征,担当重任。”

    “什么?!?你?!?”

    面对鄧敝的毛遂自荐,詹博崖不禁露出惊讶且有些不屑般的神色。鄧敝看出,便不禁面露怒容。

    “怎的,莫非你以为我成不了事的吗?”

    詹博崖一声苦笑,不禁无奈般的摇了摇头。对于鄧敝的询问,自己实在是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他这般态度,却想不到穄子期居然摆出一副正装其实般的样子。

    “怎么,兄弟你能做的到吗?”

    “是,微臣当然做得到。”

    面对穄子期的询问,鄧敝的回答充满坚定。而看着穄子期面露笑容的样子,詹博崖不

    禁有些惊恐骇然。

    “大王,您不会真的打算让鄧敝出征吧?”

    “为什么不呢?”

    面对詹博崖的询问,穄子期的回答也是毫不吝啬。

    “那程纵是人,我这兄弟依旧也是。程纵的能为我不甚了解,但鄧敝我至少对他知之甚深。此番任用他前往前线,觑墉城的危机自然能够解除。我各地人马如果齐聚一堂,何止数万之众?加上王都本身的兵马,足胜司马信数倍之多。此等兵力压制,何有不胜之理?与其将这等功勋让与外人,倒不如让给自家兄弟做了岂不美哉?”

    闻听穄子期所言,詹博崖脸色大变。

    “大王,您不是和我在开玩笑吧。此等关乎我夏朝危急存亡的时候,岂可还有这般的武断?!?司马信虽然不比崇楼,毕竟也是卫国三大上将之一。他的骑兵战法天下无双,试问又岂是寻常将领可以匹敌的?大王此番不用程纵,一旦兵败,只恐悔之晚矣。”

    詹博崖情绪激动,当着穄子期的面脸连叩拜。穄子期看着他,丝毫不为所动。此时对于詹博崖的阻谏,反而不禁心生厌恶。

    “好了,这件事情我已经决定了。你的好意,我心领了。那程纵的能为我并不清楚,岂能轻易只是因为他曾经的名号就让我将如今这么大的重任轻易的交到他的手中呢?更何况他只是我身边的一个内侍,这样的人岂能此番被我加封来做三军元帅?知道的说我曾经慢待贤才,不知道的定然会耻笑我大夏无人,此番居然任用一个内侍来做元帅。此等笑掉大牙的事情,绝不是我一个天朝圣君应该做的事情。”

    “大王……”

    “行了,不必再言。”

    穄子期将手一摆,赫然拦住了詹博崖接下来的话。

    他不顾詹博崖的谏阻反对,此番强行加封鄧敝作为三军元帅。更发下诏命,使诸郡绞诏会猎觑墉。一时间中原响应,夏朝各郡尽皆集结军马,便朝觑墉勤王而来。

    这正是“只为颜面拒忠谏,焉知大祸枕边生”。预知鄧敝用兵怎样,司马信又当应对若何?且看下文。

第810章 偏执之念

    却说司马信兵出东垂,一路凯歌,最终围困夏朝觑墉之地。

    穄子期感觉到危机,故而举‘五子’商议决策。詹博崖看出事态的严重性,故而请求穄子期摒弃身份之嫌以此加封重用程纵。但对于穄子期来讲,程纵的能为并不能被自己所尽知。加上詹博崖之前的决策,同时也让自己感觉到了此番一战自己这边还是很有把握的。毕竟司马信虽然率领卫军包围觑墉,但中原腹地他只是打通了一条道路而并非全部都沦陷于卫国的手中。

    自己只要接纳詹博崖的建议,以此发出绞诏请各路郡守率军前来勤王,那么孤军深入道觑墉之地的司马信反而会因此自取其祸的。这样的战役,对夏朝反而有力。就算程纵的能力远胜鄧敝,但穄子期认为以鄧敝的能力足以利用军力的优势,完败司马信、击退卫国人马。

    “既然无论任用鄧敝还是程纵都有取胜的把握,那么孤王为什么要摒弃身边足以信赖的鄧敝不予以重用,反而要让程纵这个不能为孤王完全信任的人就此执掌大权呢?”

    鄧敝退去后,穄子期面对詹博崖的心有不服,终于独自和他道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面对穄子期的决定,詹博崖此时不知应该说什么才好。

    “大王,我总觉得您这个决定未免太过于草率了。鄧敝虽然勇猛,但为人性情太过于刚烈了。任用他作为诸路军马的元帅,只怕会让司马信有可乘之机的。一旦冒险失败,而觑墉又被卫国攻破,我们的王朝岂不是会有倾覆之险了吗?”

    詹博崖一声叹息,不得不当着穄子期的面尽到自己身为人臣最后的挚诚。而面对他的挚诚之言,身为夏朝王主的穄子期却只是充满淡然的一声苦笑。

    “卿之所言,孤王如何不知。论及才能,纵然孤王不能对程纵完全了然,但也知道他绝对远胜鄧敝数倍不止。只是孤王将程纵多日留在自己的身边,也对此人有所了解。此人胸怀大才也有大志,绝对不是寻常一般可以驾驭的将领。自从孤王第一次见到他并且与他促

    膝长谈的时候,孤王就对他有这样的认知了。此人不掌兵则矣,一旦掌兵必然会成为我夏朝的心腹之患。卫国司马信如今即将率领大军兵临城下固然可怕,但以孤对人心的洞察来看,这个程纵明显会比司马信更加充满威胁。卿只看孤王对程纵饶有偏见,却不知孤王用心至深之处。”

    面对詹博崖的恪守忠义,穄子期终于也对他坦然相对。而他一语言出的话,却让此时的詹博崖完全不知何去何从了。

    “在大王的心中,程纵真的那么可怕吗?”

    “嗯,何止是可怕,简直就是令人畏惧。此人极善隐忍,心中之谋超越常人。郦商兵取北地之时,你们都劝孤王命郦商率领得胜之兵再取西境。孤王因此不能决断,便寻找程纵未及计谋。程纵明明心中有数,却不肯对孤王袒露实言。只让孤王问及郦商,他自己却完全悄然般的置身事外。孤当时就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他心中的决断,只是不曾与他和你们彼此道明罢了。而随着郦商的进兵西境,很快就兵败如山倒。郦商和我们相处多年,照理说我们才是对他最为了解的人。而程纵不过与郦商仅仅只有数面之缘,便能够通过他的为人洞悉预知西境战局。此等人物,若是真对孤王克尽忠杰,试问又岂能料事于先却不对孤王立谏言明呢?”

    “也许他只是因为不得大王的信任,故而选择自保而已罢了。”

    面对穄子期的坦言相向,詹博崖眉头深锁不禁这样回答了句。虽然他为程纵做出了辩解,但与穄子期对答的声音和语气却都在此时显得有些底气不足。

    穄子期的心胸怎样,和他一起长大的詹博崖是很清楚的。

    造成这一切的结果,无疑也和穄子期小时候的经历有关。曾经的幽毖为了夏朝基业故而禅位于吕戌,虽然吕戌对于以穄子期为首的王室后裔素来厚待,但失去权力的王宫后裔,试问在内廷之中又是怎样的一种处境。便是不用说,只怕寻常人也能大底料想得到。

    那种受人白眼、嘲讽、鄙夷般的感

    觉,实在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得了的。

    如同寄人篱下的傀儡,而年幼的穄子期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他每日耳读目染的就是身边人对于身为夏朝王主吕戌的赞许之词,而作为真正夏朝王室后裔的他,则因为自己先祖幽毖的种种暴行而被国中诸臣甚至是被内廷的工人多番奚落。

    吕戌虽然对他们素来敬重,但也难塞悠悠之口。故而穄子期从小就力争上游,期待有一天能够摆脱这种寄人篱下般的生活并且扬眉吐气。但吕戌的强大以及近乎到了完美的境地,却是穄子期心中永远无法逾越的鸿沟。

    对于吕戌,他既尊敬也感到畏惧。这份复杂的情感,并非常人所能理解。

    “爱卿,还记得孤王曾经对你说过的话吗?”

    穄子期一声叹息,同时也饶有深邃般的透过内廷的窗户仰望向了外面那一望无际的夏朝疆土。

    他像是在自语,而詹博崖则是他此时唯一的观众和聆听者。

    “孤曾和你说过,如果孤有一天能够重登大宝,便绝对不会允许像是吕戌这样的能臣再度出现。哪怕他是尽忠结义的千古贤能,孤也断然不会让他再有垄断孤王室血脉重权的机会。”

    穄子期的话说到这里,语气也随着目光的越发深邃而显得更为坚定。

    詹博崖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此时完全的默然无语。虽然他身为臣子并不能够完全接受身为王主的穄子期的见解,但作为和他一并长大的挚友良伴,穄子期的心思詹博崖却无疑可以理解。

    “微臣如今只希望,鄧敝可以不负大王所托,尽快击败卫国。保我天朝基业的同时,也能让我朝中原腹地能够再度迎来一片太平之势。”

    “太平之势?是啊,这也是孤的期望。”

    穄子期一声感慨,同时也不禁长长松了口气。

    这正是“心有偏执难自已,却为私情故步封”。预知穄子期心愿达成怎样,鄧敝战场用兵结果若何?且看下文。

第811章 失算难避

    却说面对詹博崖的克尽忠杰,穄子期也终于在鄧敝离去之后和他坦然相对。

    面对穄子期的直言不讳,既为人臣又为和穄子期从小一起长大的挚友,几乎不能反驳。穄子期的见解虽然有些偏执,但他的心思詹博崖却无疑是能够理解的。毕竟成长的环境不同,穄子期如今由此见识无疑也在情理之中。

    此时的詹博崖和穄子期一样,都希望掌握重权的鄧敝能不辜负穄子期对于他的信任。尽快击溃司马信,从而还夏朝的中原腹地一片太平之势。

    他们期待如此,但往往现实总是相背而驰。

    穄子期王命既有下达,中原诸郡很快就有了相对的响应。各路郡守纷纷举兵,便从四面朝着被司马信率领的卫国骑兵所四面合围的觑墉城而来。眼看夏朝如此举动,司马信不禁心生惶恐。

    “真想不到,穄子期居然还有这一招。如今我军孤军深入,虽然到达觑墉,却兵微将寡、不足以威慑夏朝。难道此番我率众而来,便要像曾经的崇楼在和北越对阵的西境一样,难逃铩羽而归的结果吗?”

    司马信心念于此,不觉一声叹息。

    便在他因此犹豫之时,探马却传来前线奏报。言夏朝王主穄子期派遣上将鄧敝作为主帅,以此统御诸郡联军共抗我朝。

    司马信听闻探马所报,原本充满灰色的内心,一下子再度点燃起了希望来。

    “怎么,穄子期居然任用鄧敝作为元帅来与我抗衡吗?”

    面对探马的奏报,司马信无疑有些不敢相信。他虽然不识程纵之名,但预先还以为身为王主的穄子期会选择御驾亲征而来和自己对阵并且解救如今的觑墉之围。然而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事,穄子期最终居然派遣了‘五子’之中的鄧敝前来。

    对于鄧敝此人,司马信虽然不甚过多了解,但也对他的事迹有所了然。

    鄧敝身为‘五子’之一,此人空有其勇而不善经略。

    如果穄子期亲自率军前来,自己尚且畏惧他三分。毕竟穄子期为人老道,多谋善

    断。如今他派遣鄧敝总览大权来和自己抗衡,倒是给司马信击败夏朝的四面援军增添的几分得胜般的希望。

    “司马大将军似乎对鄧敝此人前来统御全军,很是在意的样子啊。”

    “谁说不是呢?”面对部下上将穆侑俭的直言不讳,司马信原本阴沉的脸上此时也露出浅然般的笑容:“如果我对这个鄧敝了解的没有错的话,他可以说完全是借助穄子期继承夏朝王主的声势顺应崛起的纨绔子弟。这个人不管他的能力到底怎么样,如今都因为从未在军中展露过什么头角而不堪为帅的。穄子期派遣这样的人作为统御者,纵有多出我们卫国数倍的兵力,我也丝毫不予畏惧的。”

    穆侑俭不解,便问其中缘故。

    司马信道:“但凡万军为帅者,自有威望立于当朝。众军拜服,方能为帅。军令出,这才能令万军臣服、以死效命。如今这个鄧敝,从来没有在军中建立过半点儿的威望。而随着穄子期朝政的推行,夏朝各地的能臣贤士也无疑在他的政略下受到了不小的打压。如果此番决战,穄子期借助自己身为夏朝王主的身份亲自统军而来,或许还有能力驾驭得了诸路郡守的数万之众与我卫国抗衡。但如今他却派遣这么一个从未在军中有过半点儿功劳的小儿来和我们争锋,试问备受打压的诸路郡守和他们麾下所率领的众军又怎么能够心安理得的对这个鄧敝做出臣服呢?因为心中不服,鄧敝担任总指挥的消息一经传出必然会引得诸路郡守和他们所率之兵的反感与厌恶。对于夏朝最后的尽忠结义,只怕也会因此打了不少的折扣。届时鄧敝如果还不能在战场建立功勋稳住自己最后声望的话,试问夏朝军马便是再多,又怎么能够会是我们的对手呢?”

    司马信由此分析,而第二路探马的传报也随即而至。

    根据第二路探马的奏报,随着鄧敝主掌大权王命的传下,诸路郡守前来援驰觑墉的人马全都有所懈怠。他们索性缓慢,似乎有自顾且从旁观望的意思。

    闻听探马奏报,穆侑俭恍然顿悟,而司马信则是不失威仪

    的浅然一笑。

    “看看,事情果然如此吧。穄子期任用这样一个小儿为帅,根本不能令诸路郡守对他完全臣服。亲临战场与我对抗的时候,又怎么能够谈得上身先士卒、以死效命呢?”

    穆侑俭了然,不禁轻轻点头。

    “司马大将军所言极是,此番却是那穄子期的失算了。他只顾任用亲族,却根本不会顾及夏朝将领和士兵们的感受。这样的王主,根本不具备坐镇一方的实力。只是形势虽然对我们露出了些许的曙光,但毕竟夏朝如今各路诸侯的联军兵力远胜我们。就算他们并不能够完全齐心,只怕我们想要啃掉他们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啊。”

    “不容易的确是必然,但我们眼下的当务之急,是要逐渐缩小双方兵力差距所带来的不利影响。而这个方法,无疑还是要从这个鄧敝率先下手的。”

    闻听司马信所言,穆侑俭似乎有所感知。

    “大将军如此说,莫非已经有了对敌良策了吗?”

    “嗯,老实说也是才有方略。”司马信面露笑颜,随即也正色了自己的态度:“鄧敝虽然年轻,但毕竟是夏朝王主穄子期所亲自任命的此番夏朝总指挥兼诸路联军的统御者。既然诸路联军心怀意志、不思进取,我们正好利用他们如今的观望态度予以行事。只要我们能够一举擒下鄧敝,联军必因痛失主帅而军心溃散。届时我们在想良策将他们逐一击破,大势便可初定无疑了。”

    “妙哉。”闻听司马信所言,穆侑俭不禁抚掌而笑,随即拱手道:“大将军有何调度,末将愿效犬马之劳。”

    司马信点头,言道:“此番我等的,就是将军这一句话。此番我军想要一举擒拿下鄧敝,正要全赖将军出力才是。将军依我之计行事只要能够成功,那鄧敝便如笼中鸟、网中鱼无疑了。”

    穆侑俭闻言顿悟,便既叩拜且静心聆听司马信的吩咐。

    这正是“秉承心中偏执见,何故不露破绽来”。预知司马信用谋怎样,鄧敝命运又当若何?且看下文。

第812章 计擒庸帅

    却说穄子期因为自己心中的担忧,故而选择任用邓敝而没有选择启用程纵。

    消息已经传到司马信的耳中,司马信便自大喜。毕竟邓敝的崛起,完全与军功无关。如今他虽然授命于王,但以他的威望却不足以驾驭从各路郡县前来援驰的各路郡守诸侯。

    疏漏既被洞悉,剩下的事情就是如何按照司马信的预先拟定计划而将邓敝击破了。

    依照司马信的计划,邓敝是要被率先擒获的。如今诸路郡守闻听邓敝在此战掌握军权,全都出现了懈怠。卫**马,正好借助这个机会对从夏朝王都而来的邓敝选择用武。如果能够将身为诸路联军主帅的邓敝一举擒获,诸路联军必然也会因为痛失主帅的关系而军心受到震慑、没有再战之心。

    计划既有方略,司马信便以此做出推行。

    他派遣上将穆侑俭作为前部先锋,以此率领一支别动部队先出去与邓敝所亲自率领的夏朝王都军马一战。按照司马信的要求,穆侑俭带领的部队多为看似不齐不整的老弱残兵。以此示弱,对邓敝选择诱敌深入。

    这些人看似懈怠,实则都是卫国之中的精锐部队。他们这些人,最小的官职也都是卫**中的百夫长。论及战力,可谓惊人。而随着卫国先遣部队的出马,前来觑墉援驰的邓敝也随即得到了消息。

    他为人刚毅,缺少谋略。闻听卫国只派遣一支先遣部队来和自己对战,心中对此极为轻视。他由此以逸待劳,选择在距离觑墉百里的地方摆开阵势以此应战穆侑俭所率领的魏**队。

    少时穆侑俭到来,军马就此也在军前列阵。邓敝看到卫国人马的不齐不整,心中轻视之意更浓。

    “人言司马信用兵如何,如今看来却也不过如此而已。如今派遣出这样的一支军队来和我对阵,岂不是驱犬羊之兵来斗虎豹吗?我在大王面前夸下海口,此番定要生擒司马信、尽破卫国之兵。如今看来,此等诺言必然实现无疑。”

    他一语出口,便以手中战刀点指喝骂。

    穆侑俭闻言大怒,便即亲自纵

    马而出,以此转叫邓敝出阵手撕。邓敝不惧,挺刀纵马来迎。二人交锋十余合,穆侑俭诈败不敌败退。邓敝见势,信以为真。手中战刀高举,以此挥师而进。穆侑俭率军败退,便将夏朝人马引入附近山林之中。

    山林之内,早有穆侑俭伏兵埋伏。既见夏朝军马到来,便从后面先以一支骑兵部队包抄截断了夏军败退的归路。一计成就,道路两侧的伏兵也都尽数浮现。他们不等夏朝军马做出反应,便对准道路中央的夏朝军马乱箭齐发。夏朝大军由此慌乱,一时间被乱箭射死、相互践踏而死者不计其数。

    邓敝身为主帅,喝止不住。穆侑俭见势已成,便即率军复回。手下原本乔装出老弱病残的军马,此时才展现出真实的战斗能力。骑兵一路冲杀,只在转瞬便将邓敝所率领的夏朝人马打得七零八落、溃不成军。

    邓敝见己势危,慌忙后撤遁走。然而归路已被切断,几番冲杀皆被后队埋伏的卫国人马乱箭射回。眼看归路不通,邓敝唯有再寻前路冲杀。刚刚拨转了马头,穆侑俭便已击破夏朝前部军马率军杀到。二人再度见面,邓敝大怒。

    “匹夫,适才方自败了一阵,如今岂敢再度前来送死?”

    鄧敝不知穆侑俭曾经相让,只道他是自不量力。闻听鄧敝所言,穆侑俭并不答话。他纵马舞动双锏,赫然直冲鄧敝而来。鄧敝不惧,纵马一刀劈斩而下。穆侑俭一声冷笑,反手一锏便自迎上。两把兵器碰在一起,只听得“叮”得一声响。

    鄧敝手臂酸麻,便仿佛已经失去了知觉一样。

    他抬手去看,手中战刀卷刃的同时,自己一双手的虎口也都尽数裂开。

    “原来,原来你曾经是哄骗我的!!!”

    鄧敝此时方自觉悟,而穆侑俭却不禁一声冷笑。

    “傻小子,此番方知,只怕太迟了。尚不下马就缚,更待何时?”

    鄧敝闻言,一声大喝。此番不顾一切,便朝穆侑俭再度直冲上来。穆侑俭毫不慌乱,手中一条金锏起处,便将鄧敝胯下战马整个充满轻松般的掀翻在了地

    上。鄧敝措不及防,直接从马背上翻了下来。不等起身,穆侑俭手中另一支金锏,便已顶在了他的当胸。

    “邓元帅,且陪末将走一遭吧。”

    他一语出口,身边军卒便自一拥齐上。众人一起动手,便将鄧敝就地擒拿。夏朝其余兵将但见主将被擒,哪里还有抵抗之心。面对穆侑俭军马的四面合围,此番全都弃械投降。穆侑俭大喜,就此收了兵马、押了降军,一路凯歌便来向司马信复命。

    司马信闻听穆侑俭成就了大功并且生擒了鄧敝,心中大喜。面对穆侑俭的得胜之兵,司马信身为主帅更是亲自出迎。二人见面闲言少叙,穆侑俭便使手下兵卒将鄧敝推将上来。

    司马信但见鄧敝,不禁淡然一笑。

    “邓元帅,且久违了。”

    闻听司马信言语中带有的讥讽之意,鄧敝心中羞愧。他眉头深锁,闭目只是不言。司马信见得,也不在乎他的无礼。只向押解他的军卒挥了挥手,以此示意将他暂且囚下。

    但见司马信举措,穆侑俭心中疑惑。

    “大将军,鄧敝小儿能为不过如此。这等熊包一样的人,留下他还有什么用途。不若将他杀了,随即将他的人头送去给那前来援助觑墉的十几路诸侯,就此起到震慑作用。他们的主帅都被我们一战擒获了,他们这些人我看还有哪个赶来援救觑墉的。”

    闻听穆侑俭所言,司马信不禁捻髯摇头而笑。

    “正如将军所言,鄧敝的确是个无能之辈。然而他毕竟是夏朝王主穄子期亲封的元帅,如今被擒对于我们的作用无疑还是有很大的。击败他不是难事,重要的还是那前来援助觑墉的十几路各郡诸侯。此番鄧敝在我手中,我便要利用他将那些诸侯一一击破。”

    穆侑俭眉头微蹙,不知司马信心中又是怎样的打算。只看见司马信泰然自若般的脸上,此时浮现出的一抹灿烂且充满得意般的笑容。

    这正是“一战擒得庸帅归,留之尚有大用处”。预知司马信谋计怎样,诸路诸侯动作若何?且看下文。

第813章 赌约文书

    却说穆侑俭奉命出征,一战擒下鄧敝。本以为司马信会杀了他并且将他的首级送去给诸路郡守诸侯,却没想到司马信居然意外的没有杀鄧敝从而只是将他暂且囚下。

    对于司马信的深谋和用意,穆侑俭实在有些不能理解。而面对穆侑俭一副充满疑惑不解般的样子,身为此番卫国主帅的司马信却在脸上露出了浅然般的笑容。

    “老实说,我不明白您的用意。这个鄧敝既然并没有半点儿的威信,为什么留下他就可以击败其余的十几路诸侯联军呢?”

    穆侑俭忍不住发问,而司马信则不禁含笑着轻轻摇了摇头。

    “不,穆将军似乎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没有说过他可以,我只是说他可以从侧面帮助我们击败那其余的十几路诸侯啊。”

    尽管司马信做出了解释,但穆侑俭还是不能明白他的用意到底何在。

    面对穆侑俭仍旧保持在脸上的一副疑惑模样,司马信似乎并没有要和他很快说明的意思。

    他请穆侑俭先下去休息,同时也对觑墉的围困做出了缓攻的命令。

    敌军因为卫军的缓攻,从而得到了喘息的机会。而司马信这样的决定,无疑更加让穆侑俭有所不解。

    待到夜晚,饿了一天的鄧敝被捆绑在司马信卫**营外的柱子上,已经长达一天水米未进。加上天气的寒冷,使得如今的他已经到了身心俱疲的境地。司马信趁着这个时候前来看他,同时带着随从手中捧着一碗刚刚出锅香喷喷的鸡汤。

    鸡汤的香气,伴随着夜晚的寒风飘散肆意,使得此时的鄧敝无法抵挡住食物的诱惑。

    “司马信,你到底要干什么?与其这样折磨我,倒不如直接杀了我来的痛快。”

    “呵呵,我才没有那么狠心呢。”面对鄧敝的叫嚣,司马信则摆出一副义正言辞般的样子:“我此来除了给鄧将军送些吃食之外,还有件事想要询问鄧将军的。”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鄧敝看着司马信近乎耍笑自己的样子,此时既心急又愤怒。

    “不要那么着急吗,鄧将军。我只是有句话想要

    问你,那就是此番你被我军擒获,是否心中服气?”

    “服气?为何我要选择服气?!?你们耍弄奸计赚我,并不是正面和我作战胜过了我,试问又岂能让我心服?”

    “哦,照你的意思,如果我们真的能够从正面将你击败,你便会选择心悦诚服的吗?”

    “这是自然。”鄧敝决绝回答:“只是我如今被你们卫国所擒,料你们也没有胆量这么轻易便放了我去的。”

    “放你离去,又有何难?不过我倒要和你赌一场,若是我正面将你击溃,你又当如何?”

    “又当如何?不过任由你卫国处置罢了。”

    鄧敝坦然回应,心想除了这个,自己还能应他什么呢?本以为自己的这一句话于事无补,却没想到司马信居然显得格外开明。

    “好,既如此,我当甘心放你离去便是。只是你我赌约口说无凭,若要我放你,你需要当着我的面写下字据来。以此作为凭证,来日我便与你堂堂正正在战场上一决胜负。”

    他一语出口,也向身边的军卒举目示意。

    军卒应命,居然真的松开了鄧敝身上的绑绳。看着自己的手脚再度重获自由,鄧敝无疑有些感到惊讶。虽然自己并不明白司马信到底要干什么,但如果自己只要立下了字据就能逃出升天,那这样的买卖对于自己来讲试问又岂不是乐在其中的好事情呢?

    “好,这字据我立。”

    鄧敝慷慨回应。心想不管真的假的,只要有能够逃出生天的一丝希望,写下一纸文书又有何难呢?

    司马信点头,不禁面露笑颜。

    “既如此,我当为鄧元帅取笔墨伺候。”

    他一语出口,便命身边军卒随即取得笔墨纸砚来。鄧敝一声叹息,眉头不禁微蹙起来。此时他饥肠辘辘,眼睛里全都是司马信身边军卒手中的那一盆热腾腾的鸡汤。

    “那,也是给我的吗?”

    “这个自然。”司马信含笑回应:“只要鄧将军写完了字据,除了鸡汤之外还有酒宴在营中等候。届时便是我亲自送将军离去,试问又有何难呢?”

    闻听司

    马信这样说,鄧敝自是心中欢喜。

    他手提笔墨,如走龙蛇。顷刻之间,便将字据写成并且交到了司马信的手中。看到鄧敝完成的墨宝,司马信的脸上不禁再度露出了得意般的笑容。鄧敝虽然没有说话,但眼睛却早就对那一盆热气腾腾、散发着诱人香气的鸡汤垂涎欲滴。

    司马信一笑,便向身边的军卒使了个眼色。

    军卒会意,便将鸡汤交到鄧敝的手中。鄧敝看着诱人的鸡汤,也顾不得自己身为夏朝主帅的身份。他席地而坐,便用手撕扯汤盆里的鸡肉来吃。鸡汤热气腾腾,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在这凄寒般的夜晚,对于一个饥肠辘辘的人无疑是比黄金、珠宝还要贵重的东西。

    “鄧将军慢慢享用,之后也好安心上路。”

    “是,安心上路。”

    鄧敝只顾吃喝,根本对于司马信的话致使随口应答。

    司马信一声冷笑,便再度朝着身边的军卒使了个眼色。军卒悄然而进,便取一条白绫绕到鄧敝的身后。趁着他不注意,直接将白绫套上了他的脖子,之后顺手死死勒住。

    鄧敝呼吸受阻,眼睛也如同死鱼般的瞪大。

    他想要反抗,但司马信身边另外的几个卫**卒却在此时一拥齐上并且死死地按住了他的手脚。鄧敝抬头再度充满惊异和畏惧的看向司马信的时候,司马信冷漠的目光无疑已经再度露出了一抹对于他的嘲讽、轻贱之意。

    “你真的是太过于愚蠢了,既然将你擒获了,试问我又怎么能够就这么轻易的将你放走呢?”

    他一声冷笑,同时也不禁晃了晃自己手中刚刚才从鄧敝那边骗来的赌约文书。

    “既然我要的东西已经到手,那么你的利用价值也便到此为止了。放弃挣扎,安心上路去吧。”

    留下了这样的一句话,司马信毅然决然般的转身离去。而凄凄般的寒风之中,鄧敝原本激烈般的挣扎也随即黯然般的止于凄冷寂夜下的残风之中。

    这正是“几番诱骗为谋利,一纸文书心上通”。预知司马信具体谋划怎样,后方战事又当演变若何?且看下文。

第814章 使出边城

    却说司马信诱骗邓敝,写下一张所谓的赌约。文书既被写成,司马信便将没有利用价值的邓敝就此处死了。看着司马信拿回的赌约文书,穆侑俭更加不明白司马信到底要选择干什么。

    如果邓敝的人活着都没有办法,那么他立下的一纸文书又有什么意义呢?

    望着穆侑俭充满疑惑的样子,司马信只是面露含笑。他将邓敝立下的文书交给军中士卒,让他按照自己的心意按照邓敝的笔体撰写出一封书信来。随即又告军卒,将此番夏朝降将辛弘请来相见。

    辛弘是邓敝的副将,随着穆侑俭的设计,此番一并被司马信擒获。穆侑俭不知道司马信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只能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

    少时军卒复归,并带着一个身着战甲的年轻人入进。

    这人看样子也就二十多岁,身材倒显得很是魁梧。只是面相友善,透出一股憨厚般的模样。辛弘既选择入进,司马信便笑着命人为他赐座。辛弘谢过,这才稳坐。司马信坐于帅案之前,此番再度露出友善般的微笑。

    “辛弘啊,你追随邓敝多久了?”

    “哦,回禀司马大将军,如今也有两三年左右的时间了。”

    司马信点头,脸上志诚般的笑容依旧。

    “追随只有两三年,便能够成为邓敝将军身边的第一副将,足见你卓越的办事能力。如果没有这些,邓敝将军想必也不会这样器重你的啊。”

    司马信有所感慨,看样子倒似与辛弘扯起了家常来。辛弘性情耿直,起处还对司马信有所提防。然而随着司马信对他的和颜悦色,辛弘原本的戒心也随即慢慢放了下来。

    司马信见到辛弘越发回答的坦然自若,便知时机已经成熟。

    恰逢之前派出的军卒模仿邓敝的书信已毕,司马信便趁势将书信交到了辛弘的手中。

    “这封书信,是你家邓敝将军亲手所写。此番托我让你送达南境边关而去的。你替我办成此事,我便立即就放你家将军和你离去若何?”

    “放我们离去?!?”

    闻听司马信所言,辛弘并不相信。

    司马信

    早料于此,故而随即也将邓敝临死前立下的赌约文书交与辛弘一观。辛弘见到赌约文书,见期间文字果然是出自鄧敝之手,故而心中的疑虑就此打消了去。而面对司马信此番的邀请,为人耿直的辛弘为了救援自己和鄧敝,便自欣然接纳了司马信充当信使的要求。

    望着辛弘纵马而去的背影,司马信的脸上不禁再度露出了一抹浅然般的微笑。穆侑俭就站在他的身边,此时却仍旧不能洞悉司马信心中的想法。

    “大将军这样做,我真的不清楚到底是为了什么。如今夏朝的南境,正有夏朝新崛起的猛将魏无伤把守。大元帅书信中说了什么末将并不尽知,但若是魏无伤知道鄧敝的遭遇,试问又岂能选择见死不救呢?”

    闻听穆侑俭所言,司马信的脸上反而露出了得意般的笑容。

    “你怕他前来救援,我倒反怕他不来相救的。”

    穆侑俭闻言,心中更奇。司马信缓缓松了口气,随即归营又亲笔写下了另外的一封书信并派遣快马也往中原南境而去。

    放下司马信与穆侑俭暂且不提,单说辛弘受了司马信的嘱托,便带着书信一路快马直奔中原南境之地。此时卫夏的边关重镇,全都在魏无伤的手中。而作为监军,穄子期麾下‘五子’之中的公叔羊也在这里。

    辛弘既到,便立即来见魏无伤。魏无伤早就听说了穄子期派遣鄧敝为帅的事情,虽然心中也有不甘,但毕竟如今的鄧敝已经贵为三军统帅。自己身为夏朝一将,对于鄧敝身边的副将理当厚待表示礼敬。

    他立即派人请上辛弘,而辛弘也随即将司马信伪造的鄧敝书信呈献给魏无伤去看。

    魏无伤尽览书信,同时也了解了书信中鄧敝的意图。

    与其说这是一封鄧敝发给魏无伤的书信,倒不如说是鄧敝对魏无伤下达的一分军令或许更为贴切一些。书信中写得很明白,那就是前线的吃紧以及司马信的厉害绝不是自己所率领的夏朝王都与诸路诸侯军马所能轻易与敌的。如今只有调动边关守将的魏无伤,共同参战才能解破觑墉城的围困。

    鄧敝在书信中的言辞,极具命令性,根本不容魏无伤有半

    点儿的拒绝。他甚至以夏朝的倾覆之险作为威胁,勒令魏无伤立即率军一并与自己会师共同进攻围困觑墉的司马信。

    魏无伤看完书信,眉头深锁。此时公叔羊就在他的身边,魏无伤随即也将书信交到了公叔羊的手中并且与他共谋决策。

    公叔羊看罢了书信,心中也是一震。

    他沉思良久,不禁再度看向身为信使的辛弘。

    “这封书信,真的是鄧元帅亲自所写的吗?”

    “这难道还有假吗?”辛弘一副义正言辞般的样子:“您和鄧元帅相处多年,自然认得他的笔记。如今书信之中还有他的落款与大王亲赐的大元帅印绶,加上我这心腹之人亲自前来送达书信,这样先生还不愿意选择相信的吗?”

    “这……”

    公叔羊面露沉吟,不禁转头看向一直沉默的魏无伤。魏无伤缓缓松了口气,不禁一声叹息。

    “鄧元帅亲自发书,照理说我身为一方守将本不敢对他的决断有所质疑。只是如今的边关卫国大元帅卫郓也已集结了数万的军马,如果我在此时率军前往后方,卫国一旦对我边关发起攻势,我边关之地岂不是要落入夏朝的手中了吗?”

    闻听魏无伤所言,公叔羊虽然心中也表示意同,但嘴上却没有说出半个字来。反而是身为信使的辛弘,听到魏无伤这样的回应反而越发震怒了起来。

    “魏将军,您如今这么说难道是在质疑大元帅的决定吗?卫夏边关重要,难道我们的大后方就不重要了吗?如今司马信已经率领他的奇袭大军赶到了觑墉并且将整个的觑墉城四面合围如同铁通一般,而觑墉则是我夏朝王都的最后一道屏障。一旦觑墉被卫国攻占,那么我们的王都就会完全暴露在卫国的大军之前。而司马信一旦攻破了王都,就意识着我们的王朝会有倾覆之险。将军固守边关不动,难道是觉得边关的数座城池,比及我们夏朝的王都更加重要吗?”

    辛弘一番质问,让魏无伤不知如何回答。

    这正是“前方后方皆是劫,是进是退两为难”。预知最终魏无伤决断怎样,司马信到底深谋若何?且看下文。

第816章 强盾为矛

    正如司马信的计划推进无二,魏无伤收到鄧敝的虚假书信果然迫于压力率军赶来后方支援。前线没有了魏无伤的统御,固守在边关的卫郓无疑迎来了进攻的时机。

    卫郓是夏朝论及统兵仅次于崇楼的元帅,他精于布阵防守。虽然短于进攻,却并非不能进攻。如果说崇楼是可攻可守的全面性统帅者的话,那么司马信和卫郓无疑就是矛与盾。矛之所利,攻势如火、无坚不摧;盾之所坚,固若金汤、万夫莫开。

    卫郓如盾,却也有进攻之能。

    随着魏无伤的离去,司马信派出的第二位信使也带着司马信的书信来到了卫郓的军前。卫郓看了司马信的书信,随即便清楚了在夏朝边关处守将的易主。尽管魏无伤的离去是在悄无声息之中完成的,但思绪敏感的卫郓很快就察觉到了敌方布阵方面的不同。

    虽然尽量维持,但足见统御者已非魏无伤。

    卫郓心中确定,便对夏朝边关之地猛然发起了总进攻。曾经固若金汤的坚盾,如今只在瞬间便化成了无坚不摧的长矛。他统御全军,兵锋所向便有气吞山河之势。

    公叔羊身为‘五子’之一,但擅长的却是谋略而并非统军。面对卫国大军的突然袭击,身为文臣谋士的他根本措不及防并且没有能力与之正面抗衡。

    卫郓挥师北进,只用了不到一天的时间就攻破了夏朝的边关重镇。尽管公叔羊奋力抵抗,但正面交兵却仍旧不是卫郓的对手。卫郓的作战风格讲求稳扎稳打,既似山林神鬼莫测、又似磐石固不可摧。

    相比于他的统兵调度有方,公叔羊与他相比根本就像是个少不更事的娃娃。

    卫郓临场用兵,只是稍作调度,就彻底牵住了公叔羊的鼻子。数万守卫在边关的夏朝大军,在卫国优秀指挥者的统御面前完全不堪一击。边关失落,卫郓随即更以风卷残云之势席卷了整个夏朝南境方圆数十里的关城重镇。

    公叔羊被困其中,终究不能突围而走。面对卫国大军的四面围困,公叔羊唯

    有一声叹息,最终横剑自刎而死。

    卫郓既成功覆灭的公叔羊并且席卷了夏朝整个的南境边防之地,随即便率领大军继续北进来与司马信会和。而此时鄧敝被杀的消息,才被联军知晓。不得不承认,司马信的消息封锁工作的确做得十分完善。而伴随着鄧敝的死讯就此传开,诸路联军的抗卫之心也基本低落到了极点。

    “夏朝的覆灭已经是在所难免的事情了,所以我奉劝你们不要再继续你们的愚忠。曾经的圣主吕戌已经故去了,如今你们的王主是个只会重用自己身边亲信的卑鄙小人。他为了稳固政权、加强自己的统治,甚至不惜打压先王的宗族和朝中的元老重臣。这样的王,值得你们继续选择为他卖命吗?”

    将鄧敝的死讯放出去之后,借助诸路人马的畏惧之心,司马信顺势以穄子期的为人做起了文章。他广写书信,发往诸路夏朝郡守的援兵各处。使得本身就因为鄧敝的死而感到震慑,如今左右摇摆不定的诸路援驰人马再度陷入空前绝后般的恐慌、思虑之中。

    在这样的情况之下,诸路联军虽然兴兵而来,却没有一路赶继续迈向被困的觑墉一步。而率军前来救援的夏朝猛将魏无伤,虽然空有一腔热血,但他带领来的军队毕竟太少了。本想着能够和鄧敝的大军与前来援驰觑墉的诸路人马就此会合共抗卫国,却没想到鄧敝早已身死不说,便是前来名义上救援觑墉的诸路人马也都各自因为彼此的顾虑而留在半路不敢靠近觑墉半步。

    魏无伤虽然自恃勇猛过人,但也绝不是那种完全没有脑筋的人。

    自己带领的人马太少,根本不足以救援觑墉并且与司马信所率领的数万之众抗衡。更何况自己就算不顾一切并且侥幸胜过了司马信救下了觑墉,但后方的卫郓已经统帅着卫国的主力军一路北进而来。无论觑墉是否能够救援得下,以自己所率领的人马都是无法守得住的。

    “这可如何是好?!?”

    魏无伤咬牙切齿,心头却没有半点儿的办法。

    照理说自己和兄长程纵自打归顺夏朝以来,便一直没有得到他们预期时候的中重用。这样的王朝,不过只是个虚有其表的空壳子而已。如果不是程纵目前还留在穄子期的身边,魏无伤早就选择了离开。然而就是心中有所顾忌,魏无伤这才不敢妄动行事。

    觑墉自己是怎么也救援不下了,而投奔卫国无疑也会让身处在穄子期驾前的程纵身临险境。他思前想后,觉得如今的自己或许就只有一条道路可以走。那就是带领着自己如今所统御的部队,绕过觑墉前往夏朝王都永乐再做计较。

    毕竟前线战事发展到这里,自己也算尽了全力。

    就算穄子期不能宽恕自己,也断然不至于在此危急存亡之秋的时候还要自己的性命。而且魏无伤始终相信程纵的判断,尽管自己早就有了脱离夏朝的心思,但他仍旧愿意相信程纵之前所以选择夏朝并且隐忍这么多年是绝对正确的决定。至少坚守,也有值得他坚守的目标才对。

    “兄长还在王都,那我就前往王都。”

    魏无伤心有决断,便自率军取路小道儿而进。而随着他的举措,探马也将他的去向和最新消息报知围困觑墉的司马信知晓。

    司马信闻讯,大喜。穆侑俭听闻消息,更是主动向司马信请命追击魏无伤并且了解掉这块他们眼中的心腹之患。而面对穆侑俭的诚心请命,如今的司马信却含笑着摇了摇头。

    “正所谓‘穷寇莫追’,对于这个魏无伤,目前我们还是没有必要赶尽杀绝的。不是因为他怎样,而是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任务。而这个任务,就是趁着夏朝诸路人马按兵不动的这个契机尽快地与卫郓大元帅会师一处。之后一鼓作气,彻底拿下我们进攻不下的觑墉城。”

    司马信由此决断,同时也得到了穆侑俭的认同。他权衡沉思,觉得司马信的话无疑更有道理。

    这正是“一计谋成两不误,引得双帅并功成”。预知二人合兵攻势怎样,夏朝此番命运又当若何?且看下文。

第817章 夺占觑墉

    却说司马信计谋大功告成,以致一直身为卫国强盾的卫郓第一次展现出战矛般的锋锐。借助魏无伤的离去作为契机,卫郓趁势而动的转守为攻。仅仅只用了不到一天的时间就攻破了夏朝位于南中原的坚实壁垒。

    他顺势而下,利用手下的强兵军团一举席卷了整个夏朝边关。

    ‘五子’之中的公叔羊不通军略,在卫郓面前就像个完全不知世故的孩童。最终被卫郓率领的卫国大军四面合围,兵败自缢而死。

    随着公叔羊的战败和夏朝边关的陷落,得知消息的司马信也在第一时间将鄧敝身死的消息就此放出。此消息一出,前来援驰觑墉的诸路夏朝郡守以及他们所率领的联军尽皆震惊。加上司马信切合时宜的针对穄子期多年为了稳固政局做出的牺牲和对于国臣的打压,使得如今的众诸侯更是没有了救援夏朝并且与卫国抗衡的心思和战意。

    胜利女神的微笑,再一次从逆境中转而投向到了卫国的身上。而随着战局的吃紧,身为夏朝仅次于龙骜的第二悍将魏无伤也选择了切合时宜的后撤。就在卫国大将穆侑俭打算对他实施绞杀和追捕的时候,司马信却再度做出了冷静的判断与决策。

    魏无伤虽然可畏,但眼下他们与卫郓会师之后拿下觑墉,或许才是如今卫国的第一要务。觑墉若下,夏朝的王都便完全暴露在了卫国的眼前。前路没有任何阻挡的前提之下,卫国大军便可长驱直入直取夏朝王都。

    王都永乐若再被卫军攻破,夏朝便与亡国无二。

    届时无论是魏无伤还是左右摇摆不定的夏朝郡守所组建的诸路联军,他们全都会迫于形势对卫国选择俯首称臣。似此不战而屈人之兵的决策就摆在司马信的眼前,试问如今的卫国又何必非要舍近求远的与魏无伤这样的一将力争一时之间的胜败与短长呢?

    司马信的见解,可谓诛心之论。穆侑俭以此深思,最终让他不得不在佩服司马信的决断之余也毫无悬念的选择对于他看法的认同与采纳。而随着司马信决议的最终拿定,除了崇楼之外的两位卫国顶级元帅,终于成功

    在觑墉城下成功会师。

    曾经的孤军深入,变成了足以威胁整个夏朝甚至决定它命运的一颗关键棋子。而作为夏朝王都永乐最后的屏障觑墉城,此时也因为卫国两大元帅的会师而在风雨飘摇中迎来了最终的末日。

    觑墉守将得知鄧敝已被司马信斩杀,而南境边关又全数陷落在了卫郓的手中。此番两位卫国元帅齐聚一处,他自然没有能够再度守住觑墉的能力。万念俱灰之间,恪尽职守的他在觑墉城楼使得全军挂起白旗的同时,也为了对夏王朝尽以最后的挚诚而选择了从高耸的城楼纵身而下。

    守将性命陨落,城门随即大开。而他最后的心愿,就是为了保住觑墉城内的军民。卫郓和司马信闻听此讯,心中感慨万分。厚葬以死殉国的觑墉城主之余,也传令三军进驻觑墉并且对城中军民秋毫不犯。

    觑墉民众感念其恩,甚至自发为坠楼殉国的城主披麻戴孝,以此作为对于他的怀念。而司马信和卫郓虽然也很感念这位尽忠的城主,但毕竟他们的身份是卫国的将帅。大事面前,儿女私情必须全部搁置放在一边。

    他们以此休整军马,并且准备对夏朝的王都永乐发起最后的进攻,自然不在话下。

    放下他们如何做出最后|进攻的准备暂且不提,单说魏无伤率领自己的一队人马抄小路回到夏朝的王都永乐来见穄子期。

    此时前线的奏报,也已经送达夏朝王都。身为王主的穄子期闻听鄧敝已死,痛彻心扉之余也因为心中的悔恨而不觉瘫倒在了地上。

    如今王都的人马已经损失殆尽,而诸路前来救援的大军也都开始因为对于卫国的畏惧而选择了观望和止步不前的态度和做法。眼看觑墉被卫国占据,而夏朝王都也面临危在旦夕的风险。

    穄子期心中无策,不禁仰天长叹。

    “这是天亡我朝,不想圣王曾经一举建立的天下,最终居然会毁在我的手中。”

    他悲愤交加,而站在他身边的魏无伤与詹博崖则表现出一脸的阴沉。

    “时至如今,大王还不打算启用程纵吗?”

    “程纵?!?他能救我王都和我朝吗?”穄子期看向詹博崖,目光已经形如死灰:“只怪我心中太过狭隘,以致曾经未听卿之所谏。如今便有启用程纵之心,只怕便是他也已无力回天。王都之中,已经无兵可用。一个空有元帅头衔而没有兵马的元帅,便是再有能力试问又怎么能够抵挡得住卫郓与司马信的数万之兵呢?”

    穄子期的话没有错,如今就算他想启用程纵却也已经为时已晚。王都之前仅有的兵马,已经在之前被鄧敝全部带去了。如今随着鄧敝的身死,这些夏朝王都内的最后军团,也全都在前线被卫国彻底溃灭。

    程纵便有逆天之能,此番只怕也救不了危在旦夕的夏朝了。

    詹博崖很清楚穄子期心中的想法,但他还是让穄子期请来程纵一试。毕竟詹博崖是‘五子’之中对程纵最了解的人,虽然胜利的希望比较渺茫,但詹博崖还是愿意穄子期能够最后赌一把。

    或许以如今的形势而言,赌一把已经有些过了。与其说赌,倒不如说死马当活马医更为贴切一些。

    “程纵是个很有才能的人,大王不妨一问。如果他也没有办法,那时候大王再行放弃却也不迟啊。”

    “是啊大王,其实大王也不需要这么气馁的。毕竟末将的身边,目前还有数千人马。尽管与敌军相差悬殊,但未必就全然没有半点儿的胜算的。大王若能见用我兄长,说不定他可以办得到的。”

    二人苦心劝慰,穄子期终于决定一试。

    看到穄子期的许诺,詹博崖的脸上不禁再度露出了一抹苦涩般的笑容。他要吩咐人去请程纵来,却被穄子期拦阻了住。詹博崖转回头,同时也看到原本瘫坐在地上的穄子期此时再度强挺着精神站起了身来。

    “大王,您这是……”

    “不用旁人,孤要亲自登门去请。”

    穄子期这样回应。

    这正是“临危尚且方顿悟,阻拦只为礼数行”。预知穄子期亲往怎样,程纵那边又当作何应对答复?且看下文。

第818章 效法之妙

    却说卫国两大元帅会师觑墉,觑墉城主自知不能与敌,故而勒令手下向卫国投降。而他自己为了保持对于夏朝最后的忠杰,不惜最后陨落城头、以死殉国。由此司马信和卫郓,不费一兵一卒便将觑墉拿下。

    他们以此休整,便要为夺取夏朝的王都做最后的一战。

    与此同时,夏朝的王都也了然了前线的奏报。眼看着命悬一线,固执的穄子期终于迫于形势接纳了詹博崖的建议,最终决定启用程纵。但如今的夏朝国中已经无兵可用,而前来救援的诸路郡守无疑也因为对于卫国两大元帅的畏惧而停在半途从而采取了观望的态度。

    程纵的能力虽强,但如今的形势对于夏朝可是极其不利的。

    穄子期也很清楚这一点,故而他心中决定。无论程纵能不能救夏朝,此番的自己都要亲自去请他出山。毕竟自从程纵来到夏朝求官,自己便因为对他的不信任而对他百般暗中刁难。眼看自己的王业即将势危,身为王主的穄子期也便不在乎之前那么许多的事情了。

    与之相对的,程纵一直都在默默的观察着前线的战局。自从他听说詹博崖向穄子期举荐自己遭到穄子期的拒绝之后,程纵基本就已经料定了如今的结果。更何况穄子期并不是亲自率军,还是将大事托付到了鄧敝这样的一个有勇无谋的酒囊饭袋身上,程纵便更加确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鄧敝兵败被杀,那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而唯一自己所不能确定的,就只是鄧敝兵败被杀的时间早晚问题。而随着鄧敝的覆灭,夏朝也将面临无兵可用的悲惨局面。

    对于此,程纵也已早就料算到了。故而他看似每日都只是在充满悠闲的忙碌着内廷自己手中的本职工作,其实他早就开始为之后自己的出山和应对卫国的大军与夏朝所处的不利局面做出暗中的准备与调度了。

    “微臣身为大王驾前之臣,理当为大王分忧。如今虽然形势对于我朝极为不利,但微臣愿意统兵挂帅、解我天朝燃眉之急。”

    面对穄子期的亲自来请,程纵并没有因为曾经穄子

    期对于自己的提防和薄待而选择置身事外。而面对他所展现出的大义凛然,穄子期心中在充满感动的同时,更多的是程纵面对如今极为不利的战局到底会采用何等应对战略与方法。

    “想要击溃卫国,兵源是我们最先需要解决的问题。而解决这一项问题,微臣还需要大王的一道诏命。大王若能应允,我天朝便复有可战之兵。只是不知道大王,是否愿意接纳微臣的建议,以此草拟这道诏命给臣。”

    “卿能解决 兵源问题吗?”

    面对程纵的坦然应答,穄子期的脸上不禁露出了惊讶般的神色。

    “当然能。”程纵坚定回答,同时也不禁对穄子期做出了反问:“曾经诸国之中,有一支让列国闻风丧胆的军队。它的起源,来自于昔日未曾被卫国覆灭的靖国,不知大王可有所闻吗?”

    “卿所指的是,昔日靖国上将军冉锓所统御的‘铁屠锐士’军团吗?”

    “不错,正是这支军队。”面对穄子期的询问,程纵又一次选择了坦然而答:“‘铁屠锐士’所以强大,来自于这支军队的出身。靖国原本地处东夷,民风淳朴但却人口不足。冉锓身为草根元帅,所以无往不利就在于组建这支令列国闻风丧胆的第一军团。而这支军团所启用的士兵,都是国内作奸犯科的刑徒。这些人好勇斗狠,虽然缺少战法,但却唯利是图。”

    闻听程纵所言,穄子期恍然顿悟。

    “卿的意思是,希望孤王效仿昔日的靖王苏牧,释放国中的刑徒以此充当兵源。之后在赦免他们罪责的同时,对于他们的军功完善厚赏制度,从而快速足见一支能够应对卫国的‘铁屠锐士’军团吗?”

    “大王所言不虚,微臣正有此意。”程纵淡然含笑,随即也很快正色起了自己的目光:“这些人虽然是刑徒,但其中不乏悍勇之士。只要大王能够在给予他们自由的同时,对他们摒弃身份上的歧视并且加以重用、厚赏,即便不用训练他们的战斗力在临战对垒的时候也完全不会逊色于卫国的精锐之师。兵源的问题由此结局,剩下的事情,

    就是要看微臣的统御之能了。”

    穄子期闻言,连连点头。

    他细想程纵所言,如今这样解决兵源的问题的确是最为快捷的方法了。

    “好,孤王答应你。”

    穄子期做出许诺,立即下诏释放所有关押在夏朝王都以及王都附近城镇内的刑徒。并按照程纵提出的建议,赦免他们的同时,也对他们在战场立下的军功建立起了完善的奖励机制。

    一时间刑徒气势高亢,全都从四面八方的城镇涌入夏朝的王都之中。

    短短的几天时间,就聚集了足有万人的军团。对于这些兵卒,程纵只是利用有限的时间做出最基本的训练。而训练的内容,便是阵法的掌握以及对于号令的绝对服从。

    准备好了一切,程纵便向穄子期复命。

    为了检验程纵的训练成果,穄子期亲临军阵之前。程纵当着他的面,亲自演练这支由夏朝组建的崭新‘铁屠军’。

    众人气势恢宏,不禁令穄子期叹为观止。

    穄子期难以想象,如今这支看似训练有素的军队居然就是建立刚刚不足几天的刑徒军团。随着这些人演练和战力的体现,身为训练者的程纵也无疑凸显出了他别样的治军能力。

    训练这样一支军队,一般的将领至少要有两个月的时间。而程纵只在短短的几天之内就完成了,穄子期由此对他卓越的军事才能有了初步的了解。

    “或许,他真的有能力击败卫国的两大元帅也说不定呢。”

    穄子期心中这样想,曾经心灰意冷的内心,也随着这支‘铁屠军’的建立而再度燃起了一丝希望。

    “兵源有了,但有兵无将只怕还是不行的。”

    穄子期提出了自己的想法,而程纵浮现在脸上的微笑则似乎再度告诉穄子期,他对于此事无疑也早有料想。

    穄子期心中好奇,便问程纵决策若何。

    这正是“雄才方显有展露,伟略更堪料事先”。预知程纵选将若何,提拔人才又当何等建树?且看下文。

第819章 刑徒猛士

    却说程纵出山,率先以效法曾经靖国组建‘铁屠军’的先例,在短短的几天时间内便组建出一支足有万余人的强悍军团。他的谋略与见识,由此体现。而他的军事能力,则在短短几天针对这支军队的训练成果中让穄子期叹为观止。

    兵源的问题解决了,但将领仍旧还是一短。

    穄子期不知程纵有所料算,却在提出自己的想法之后再度看到了程纵脸上的一抹充满自信般的笑容。虽然程纵没有说话,但他的笑容无疑已经向穄子期做出了无声的回应。

    “难道对于将领的选拔,卿也已经有了对策了吗?”

    “不是有了对策,而是随着这支军队的训练完成,选拔将领的工作微臣此番也已基本落幕了。”

    “什么?!?训练军团和选拔将领,都在这几天的时间一起完成了吗?”

    听到程纵这样说,穄子期则瞠目结舌的再度瞪大了眼睛。

    令人难以置信,程纵利用短短几天的时间不单单训练完成了寻常将领需要至少两个月才能做完的工作,便是将领的选拔这样的大事也一并随之竣工。他的办事效率如此之快,不禁让此时的穄子期对他有了种神乎其技的感觉。

    “时间如此仓促,只怕选拔出来的将领,应该无论是素质和能力都不会太过于卓越吧。”

    穄子期心中这样想,但嘴上却并没有明说。毕竟无论选拔出的将领质量怎样,都是由程纵来决定的。而无论好坏,能胜才是硬道理。如今穄子期的国家都要面临灭顶之灾,而程纵或许是唯一能够挽救夏朝的人。

    穄子期需要指着他击败卫国的两位顶级元帅所统领的数万大军,故而此时的他对于程纵无论是礼数还是言行都需要有所顾忌和收敛的。

    尽管将到了嘴边的话再度咽回了肚子,但穄子期毕竟还是夏朝的王主。出于对自己王国存亡的细微关切和对于程纵选拔将领的好奇,穄子期最终还是向程纵提出了想要见见他此番所选拔出来的将领的一干诉求。

    面对穄子期提出

    的诉求,身为主帅的程纵就只是充满淡然的为之一笑。

    “大王既有恩命,微臣岂有不从之理。微臣自挂帅以来,便在众军之中悉心选拔。虽时日尚短,却也谋得一位堪为大用的将略之才。今臣委他以重用,自可令他阵前为我天朝效死尽忠。”

    闻听程纵所言,穄子期轻轻点头。

    “既如此,不若请来此人,让孤一观。”

    程纵许诺,遂使人请信任上将厉天泽上前。军士应命而去,不多时果然一人随着传报军士一同上殿而来。穄子期见此人身高足有丈二,生得膀阔肩宽。一对卧蚕重眉,豹头环眼。身上穿着重甲,却不戴头盔。相貌极其威武,一头长发竟至腰间。其雄壮姿态,便如神话中的天神无二。

    穄子期见此人,不禁倒吸一口冷气。虽然不见其能为几何,却在心中不觉对他萌生些许的忌惮之心。

    此人上前拱手,便在穄子期驾前跪拜。穄子期点头,便问程纵此人姓名。

    程纵答道:“此人名唤厉天泽是也。”

    “厉天泽?!?”

    穄子期闻听其名,不觉眉头微蹙起来。

    厉天泽此人要说他的相貌,穄子期无疑倒是第一次见到。然而对于他的名字,却似乎还有些莫名般的熟悉。然而具体是在哪里听说过的,自己却怎么样都想不起来了。

    见到穄子期若有所思的样子,程纵又一次猜透了穄子期的心思。

    他浅然一笑,问道:“大王对于此人的名号,是不是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啊?”

    穄子期一震,问道:“孤心中想法,大元帅莫非已经了然了。既如此,可知孤王哪里了然他名字的出处吗?”

    程纵闻言,浅然一笑。便就此,与穄子期聊起了厉天泽的身世来。

    厉天泽出生在距离夏朝王都八十里外的小村镇,如今年纪也有二十七岁。自从落生,他便天生神力。年少之时,最好与人斗狠。成年之时,曾因错手杀人,故而被捕入狱。

    根据记载,当时为了抓

    捕厉天泽,官府甚至出动了六千人的部队围捕三天。厉天泽因为体力的最终不支,这才勉强被捕。被捕入狱期间,他在狱中就曾以一人之力多次打死当地看守官员。以其卓越的领导能力,阻止当地被关押的犯人越狱三次。坚实的牢笼与绑住他手脚的铁链,根本就不足以束缚他。

    他只需稍稍动力,关押他监牢足有手掌般粗细的围栏就会被他轻易折断。而绑住他手脚的铁链尽管都是用了当时最大的尺码,却仍旧能够被他轻松般的拉折或者扯断。

    后来厉天泽秋后判决,被处以五马分尸之刑。

    执行官员虽然将五条铁链分别系住他的头颅与四肢,可却在仍旧无法将他处死。原因是他的力气太大,执行令下虽然五匹战马全都分别往五个方向疾奔而去,却没跑两步就被厉天泽以一身的力气全部拉回。战马咆哮,不能向前。厉天泽一声长啸,双臂只是一用力便反将其中两匹足有一人多高的战马硬生生的拉倒并且活活拖死。

    判刑却不能执行,无疑不过只留下一纸空文罢了。

    地方官上报朝廷,本欲改判。却不想便在此时,夏朝王主吕戌命归皇天。新王继位,大赦天下。而被判处死刑而没有执行的厉天泽,也由此得到大赦。

    此时的他,已经二十五岁。因为作奸犯科的关系,乡里乡外谁都因为对于他的畏惧而不敢任用他。就这样漂泊的两年,来到夏朝王都的他便被就职内务总管的程纵看到。以此将他收揽,便在府中住下成为了唯一的门客。

    程纵觉得,这样的人早晚自己会有大用。而厉天泽豪爽与知恩图报般的性格,无疑也对程纵极尽忠诚。此番因为夏朝的危机,程纵果然为自己谋得了崛起的机会。而一直作为他门客的厉天泽,无疑也被程纵借机委以重任并且封为偏将军。

    曾经以囚徒出身的他,此番也终于有了大展身手的机会。

    这正是“人生飘零如枯叶,恰遇伯乐便逢春”。预知厉天泽表现怎样,穄子期对他重用若何?且看下文。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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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霸大陆,诸国纪元 一个不同于地球的发展史和上下五千年 从人族起兴,到百家诸子。期间纷争不息,天下主宰更替不断,故名诸国纪元 政治、韬略、军事、人情、上古传说、魔族妖兽,尽皆登场 大江东去浪淘沙,千古风流人物。江山多娇,无数英雄竟折腰 说一段史诗佳话,道一段千古传奇 海纳百川,天下归心诸国志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诸国志,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诸国志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