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2章 计擒庸帅
却说穄子期因为自己心中的担忧,故而选择任用邓敝而没有选择启用程纵。
消息已经传到司马信的耳中,司马信便自大喜。毕竟邓敝的崛起,完全与军功无关。如今他虽然授命于王,但以他的威望却不足以驾驭从各路郡县前来援驰的各路郡守诸侯。
疏漏既被洞悉,剩下的事情就是如何按照司马信的预先拟定计划而将邓敝击破了。
依照司马信的计划,邓敝是要被率先擒获的。如今诸路郡守闻听邓敝在此战掌握军权,全都出现了懈怠。卫**马,正好借助这个机会对从夏朝王都而来的邓敝选择用武。如果能够将身为诸路联军主帅的邓敝一举擒获,诸路联军必然也会因为痛失主帅的关系而军心受到震慑、没有再战之心。
计划既有方略,司马信便以此做出推行。
他派遣上将穆侑俭作为前部先锋,以此率领一支别动部队先出去与邓敝所亲自率领的夏朝王都军马一战。按照司马信的要求,穆侑俭带领的部队多为看似不齐不整的老弱残兵。以此示弱,对邓敝选择诱敌深入。
这些人看似懈怠,实则都是卫国之中的精锐部队。他们这些人,最小的官职也都是卫**中的百夫长。论及战力,可谓惊人。而随着卫国先遣部队的出马,前来觑墉援驰的邓敝也随即得到了消息。
他为人刚毅,缺少谋略。闻听卫国只派遣一支先遣部队来和自己对战,心中对此极为轻视。他由此以逸待劳,选择在距离觑墉百里的地方摆开阵势以此应战穆侑俭所率领的魏**队。
少时穆侑俭到来,军马就此也在军前列阵。邓敝看到卫国人马的不齐不整,心中轻视之意更浓。
“人言司马信用兵如何,如今看来却也不过如此而已。如今派遣出这样的一支军队来和我对阵,岂不是驱犬羊之兵来斗虎豹吗?我在大王面前夸下海口,此番定要生擒司马信、尽破卫国之兵。如今看来,此等诺言必然实现无疑。”
他一语出口,便以手中战刀点指喝骂。
穆侑俭闻言大怒,便即亲自纵
马而出,以此转叫邓敝出阵手撕。邓敝不惧,挺刀纵马来迎。二人交锋十余合,穆侑俭诈败不敌败退。邓敝见势,信以为真。手中战刀高举,以此挥师而进。穆侑俭率军败退,便将夏朝人马引入附近山林之中。
山林之内,早有穆侑俭伏兵埋伏。既见夏朝军马到来,便从后面先以一支骑兵部队包抄截断了夏军败退的归路。一计成就,道路两侧的伏兵也都尽数浮现。他们不等夏朝军马做出反应,便对准道路中央的夏朝军马乱箭齐发。夏朝大军由此慌乱,一时间被乱箭射死、相互践踏而死者不计其数。
邓敝身为主帅,喝止不住。穆侑俭见势已成,便即率军复回。手下原本乔装出老弱病残的军马,此时才展现出真实的战斗能力。骑兵一路冲杀,只在转瞬便将邓敝所率领的夏朝人马打得七零八落、溃不成军。
邓敝见己势危,慌忙后撤遁走。然而归路已被切断,几番冲杀皆被后队埋伏的卫国人马乱箭射回。眼看归路不通,邓敝唯有再寻前路冲杀。刚刚拨转了马头,穆侑俭便已击破夏朝前部军马率军杀到。二人再度见面,邓敝大怒。
“匹夫,适才方自败了一阵,如今岂敢再度前来送死?”
鄧敝不知穆侑俭曾经相让,只道他是自不量力。闻听鄧敝所言,穆侑俭并不答话。他纵马舞动双锏,赫然直冲鄧敝而来。鄧敝不惧,纵马一刀劈斩而下。穆侑俭一声冷笑,反手一锏便自迎上。两把兵器碰在一起,只听得“叮”得一声响。
鄧敝手臂酸麻,便仿佛已经失去了知觉一样。
他抬手去看,手中战刀卷刃的同时,自己一双手的虎口也都尽数裂开。
“原来,原来你曾经是哄骗我的!!!”
鄧敝此时方自觉悟,而穆侑俭却不禁一声冷笑。
“傻小子,此番方知,只怕太迟了。尚不下马就缚,更待何时?”
鄧敝闻言,一声大喝。此番不顾一切,便朝穆侑俭再度直冲上来。穆侑俭毫不慌乱,手中一条金锏起处,便将鄧敝胯下战马整个充满轻松般的掀翻在了地
上。鄧敝措不及防,直接从马背上翻了下来。不等起身,穆侑俭手中另一支金锏,便已顶在了他的当胸。
“邓元帅,且陪末将走一遭吧。”
他一语出口,身边军卒便自一拥齐上。众人一起动手,便将鄧敝就地擒拿。夏朝其余兵将但见主将被擒,哪里还有抵抗之心。面对穆侑俭军马的四面合围,此番全都弃械投降。穆侑俭大喜,就此收了兵马、押了降军,一路凯歌便来向司马信复命。
司马信闻听穆侑俭成就了大功并且生擒了鄧敝,心中大喜。面对穆侑俭的得胜之兵,司马信身为主帅更是亲自出迎。二人见面闲言少叙,穆侑俭便使手下兵卒将鄧敝推将上来。
司马信但见鄧敝,不禁淡然一笑。
“邓元帅,且久违了。”
闻听司马信言语中带有的讥讽之意,鄧敝心中羞愧。他眉头深锁,闭目只是不言。司马信见得,也不在乎他的无礼。只向押解他的军卒挥了挥手,以此示意将他暂且囚下。
但见司马信举措,穆侑俭心中疑惑。
“大将军,鄧敝小儿能为不过如此。这等熊包一样的人,留下他还有什么用途。不若将他杀了,随即将他的人头送去给那前来援助觑墉的十几路诸侯,就此起到震慑作用。他们的主帅都被我们一战擒获了,他们这些人我看还有哪个赶来援救觑墉的。”
闻听穆侑俭所言,司马信不禁捻髯摇头而笑。
“正如将军所言,鄧敝的确是个无能之辈。然而他毕竟是夏朝王主穄子期亲封的元帅,如今被擒对于我们的作用无疑还是有很大的。击败他不是难事,重要的还是那前来援助觑墉的十几路各郡诸侯。此番鄧敝在我手中,我便要利用他将那些诸侯一一击破。”
穆侑俭眉头微蹙,不知司马信心中又是怎样的打算。只看见司马信泰然自若般的脸上,此时浮现出的一抹灿烂且充满得意般的笑容。
这正是“一战擒得庸帅归,留之尚有大用处”。预知司马信谋计怎样,诸路诸侯动作若何?且看下文。
第813章 赌约文书
却说穆侑俭奉命出征,一战擒下鄧敝。本以为司马信会杀了他并且将他的首级送去给诸路郡守诸侯,却没想到司马信居然意外的没有杀鄧敝从而只是将他暂且囚下。
对于司马信的深谋和用意,穆侑俭实在有些不能理解。而面对穆侑俭一副充满疑惑不解般的样子,身为此番卫国主帅的司马信却在脸上露出了浅然般的笑容。
“老实说,我不明白您的用意。这个鄧敝既然并没有半点儿的威信,为什么留下他就可以击败其余的十几路诸侯联军呢?”
穆侑俭忍不住发问,而司马信则不禁含笑着轻轻摇了摇头。
“不,穆将军似乎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没有说过他可以,我只是说他可以从侧面帮助我们击败那其余的十几路诸侯啊。”
尽管司马信做出了解释,但穆侑俭还是不能明白他的用意到底何在。
面对穆侑俭仍旧保持在脸上的一副疑惑模样,司马信似乎并没有要和他很快说明的意思。
他请穆侑俭先下去休息,同时也对觑墉的围困做出了缓攻的命令。
敌军因为卫军的缓攻,从而得到了喘息的机会。而司马信这样的决定,无疑更加让穆侑俭有所不解。
待到夜晚,饿了一天的鄧敝被捆绑在司马信卫**营外的柱子上,已经长达一天水米未进。加上天气的寒冷,使得如今的他已经到了身心俱疲的境地。司马信趁着这个时候前来看他,同时带着随从手中捧着一碗刚刚出锅香喷喷的鸡汤。
鸡汤的香气,伴随着夜晚的寒风飘散肆意,使得此时的鄧敝无法抵挡住食物的诱惑。
“司马信,你到底要干什么?与其这样折磨我,倒不如直接杀了我来的痛快。”
“呵呵,我才没有那么狠心呢。”面对鄧敝的叫嚣,司马信则摆出一副义正言辞般的样子:“我此来除了给鄧将军送些吃食之外,还有件事想要询问鄧将军的。”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鄧敝看着司马信近乎耍笑自己的样子,此时既心急又愤怒。
“不要那么着急吗,鄧将军。我只是有句话想要
问你,那就是此番你被我军擒获,是否心中服气?”
“服气?为何我要选择服气?!?你们耍弄奸计赚我,并不是正面和我作战胜过了我,试问又岂能让我心服?”
“哦,照你的意思,如果我们真的能够从正面将你击败,你便会选择心悦诚服的吗?”
“这是自然。”鄧敝决绝回答:“只是我如今被你们卫国所擒,料你们也没有胆量这么轻易便放了我去的。”
“放你离去,又有何难?不过我倒要和你赌一场,若是我正面将你击溃,你又当如何?”
“又当如何?不过任由你卫国处置罢了。”
鄧敝坦然回应,心想除了这个,自己还能应他什么呢?本以为自己的这一句话于事无补,却没想到司马信居然显得格外开明。
“好,既如此,我当甘心放你离去便是。只是你我赌约口说无凭,若要我放你,你需要当着我的面写下字据来。以此作为凭证,来日我便与你堂堂正正在战场上一决胜负。”
他一语出口,也向身边的军卒举目示意。
军卒应命,居然真的松开了鄧敝身上的绑绳。看着自己的手脚再度重获自由,鄧敝无疑有些感到惊讶。虽然自己并不明白司马信到底要干什么,但如果自己只要立下了字据就能逃出升天,那这样的买卖对于自己来讲试问又岂不是乐在其中的好事情呢?
“好,这字据我立。”
鄧敝慷慨回应。心想不管真的假的,只要有能够逃出生天的一丝希望,写下一纸文书又有何难呢?
司马信点头,不禁面露笑颜。
“既如此,我当为鄧元帅取笔墨伺候。”
他一语出口,便命身边军卒随即取得笔墨纸砚来。鄧敝一声叹息,眉头不禁微蹙起来。此时他饥肠辘辘,眼睛里全都是司马信身边军卒手中的那一盆热腾腾的鸡汤。
“那,也是给我的吗?”
“这个自然。”司马信含笑回应:“只要鄧将军写完了字据,除了鸡汤之外还有酒宴在营中等候。届时便是我亲自送将军离去,试问又有何难呢?”
闻听司
马信这样说,鄧敝自是心中欢喜。
他手提笔墨,如走龙蛇。顷刻之间,便将字据写成并且交到了司马信的手中。看到鄧敝完成的墨宝,司马信的脸上不禁再度露出了得意般的笑容。鄧敝虽然没有说话,但眼睛却早就对那一盆热气腾腾、散发着诱人香气的鸡汤垂涎欲滴。
司马信一笑,便向身边的军卒使了个眼色。
军卒会意,便将鸡汤交到鄧敝的手中。鄧敝看着诱人的鸡汤,也顾不得自己身为夏朝主帅的身份。他席地而坐,便用手撕扯汤盆里的鸡肉来吃。鸡汤热气腾腾,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在这凄寒般的夜晚,对于一个饥肠辘辘的人无疑是比黄金、珠宝还要贵重的东西。
“鄧将军慢慢享用,之后也好安心上路。”
“是,安心上路。”
鄧敝只顾吃喝,根本对于司马信的话致使随口应答。
司马信一声冷笑,便再度朝着身边的军卒使了个眼色。军卒悄然而进,便取一条白绫绕到鄧敝的身后。趁着他不注意,直接将白绫套上了他的脖子,之后顺手死死勒住。
鄧敝呼吸受阻,眼睛也如同死鱼般的瞪大。
他想要反抗,但司马信身边另外的几个卫**卒却在此时一拥齐上并且死死地按住了他的手脚。鄧敝抬头再度充满惊异和畏惧的看向司马信的时候,司马信冷漠的目光无疑已经再度露出了一抹对于他的嘲讽、轻贱之意。
“你真的是太过于愚蠢了,既然将你擒获了,试问我又怎么能够就这么轻易的将你放走呢?”
他一声冷笑,同时也不禁晃了晃自己手中刚刚才从鄧敝那边骗来的赌约文书。
“既然我要的东西已经到手,那么你的利用价值也便到此为止了。放弃挣扎,安心上路去吧。”
留下了这样的一句话,司马信毅然决然般的转身离去。而凄凄般的寒风之中,鄧敝原本激烈般的挣扎也随即黯然般的止于凄冷寂夜下的残风之中。
这正是“几番诱骗为谋利,一纸文书心上通”。预知司马信具体谋划怎样,后方战事又当演变若何?且看下文。
第814章 使出边城
却说司马信诱骗邓敝,写下一张所谓的赌约。文书既被写成,司马信便将没有利用价值的邓敝就此处死了。看着司马信拿回的赌约文书,穆侑俭更加不明白司马信到底要选择干什么。
如果邓敝的人活着都没有办法,那么他立下的一纸文书又有什么意义呢?
望着穆侑俭充满疑惑的样子,司马信只是面露含笑。他将邓敝立下的文书交给军中士卒,让他按照自己的心意按照邓敝的笔体撰写出一封书信来。随即又告军卒,将此番夏朝降将辛弘请来相见。
辛弘是邓敝的副将,随着穆侑俭的设计,此番一并被司马信擒获。穆侑俭不知道司马信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只能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
少时军卒复归,并带着一个身着战甲的年轻人入进。
这人看样子也就二十多岁,身材倒显得很是魁梧。只是面相友善,透出一股憨厚般的模样。辛弘既选择入进,司马信便笑着命人为他赐座。辛弘谢过,这才稳坐。司马信坐于帅案之前,此番再度露出友善般的微笑。
“辛弘啊,你追随邓敝多久了?”
“哦,回禀司马大将军,如今也有两三年左右的时间了。”
司马信点头,脸上志诚般的笑容依旧。
“追随只有两三年,便能够成为邓敝将军身边的第一副将,足见你卓越的办事能力。如果没有这些,邓敝将军想必也不会这样器重你的啊。”
司马信有所感慨,看样子倒似与辛弘扯起了家常来。辛弘性情耿直,起处还对司马信有所提防。然而随着司马信对他的和颜悦色,辛弘原本的戒心也随即慢慢放了下来。
司马信见到辛弘越发回答的坦然自若,便知时机已经成熟。
恰逢之前派出的军卒模仿邓敝的书信已毕,司马信便趁势将书信交到了辛弘的手中。
“这封书信,是你家邓敝将军亲手所写。此番托我让你送达南境边关而去的。你替我办成此事,我便立即就放你家将军和你离去若何?”
“放我们离去?!?”
闻听司马信所言,辛弘并不相信。
司马信
早料于此,故而随即也将邓敝临死前立下的赌约文书交与辛弘一观。辛弘见到赌约文书,见期间文字果然是出自鄧敝之手,故而心中的疑虑就此打消了去。而面对司马信此番的邀请,为人耿直的辛弘为了救援自己和鄧敝,便自欣然接纳了司马信充当信使的要求。
望着辛弘纵马而去的背影,司马信的脸上不禁再度露出了一抹浅然般的微笑。穆侑俭就站在他的身边,此时却仍旧不能洞悉司马信心中的想法。
“大将军这样做,我真的不清楚到底是为了什么。如今夏朝的南境,正有夏朝新崛起的猛将魏无伤把守。大元帅书信中说了什么末将并不尽知,但若是魏无伤知道鄧敝的遭遇,试问又岂能选择见死不救呢?”
闻听穆侑俭所言,司马信的脸上反而露出了得意般的笑容。
“你怕他前来救援,我倒反怕他不来相救的。”
穆侑俭闻言,心中更奇。司马信缓缓松了口气,随即归营又亲笔写下了另外的一封书信并派遣快马也往中原南境而去。
放下司马信与穆侑俭暂且不提,单说辛弘受了司马信的嘱托,便带着书信一路快马直奔中原南境之地。此时卫夏的边关重镇,全都在魏无伤的手中。而作为监军,穄子期麾下‘五子’之中的公叔羊也在这里。
辛弘既到,便立即来见魏无伤。魏无伤早就听说了穄子期派遣鄧敝为帅的事情,虽然心中也有不甘,但毕竟如今的鄧敝已经贵为三军统帅。自己身为夏朝一将,对于鄧敝身边的副将理当厚待表示礼敬。
他立即派人请上辛弘,而辛弘也随即将司马信伪造的鄧敝书信呈献给魏无伤去看。
魏无伤尽览书信,同时也了解了书信中鄧敝的意图。
与其说这是一封鄧敝发给魏无伤的书信,倒不如说是鄧敝对魏无伤下达的一分军令或许更为贴切一些。书信中写得很明白,那就是前线的吃紧以及司马信的厉害绝不是自己所率领的夏朝王都与诸路诸侯军马所能轻易与敌的。如今只有调动边关守将的魏无伤,共同参战才能解破觑墉城的围困。
鄧敝在书信中的言辞,极具命令性,根本不容魏无伤有半
点儿的拒绝。他甚至以夏朝的倾覆之险作为威胁,勒令魏无伤立即率军一并与自己会师共同进攻围困觑墉的司马信。
魏无伤看完书信,眉头深锁。此时公叔羊就在他的身边,魏无伤随即也将书信交到了公叔羊的手中并且与他共谋决策。
公叔羊看罢了书信,心中也是一震。
他沉思良久,不禁再度看向身为信使的辛弘。
“这封书信,真的是鄧元帅亲自所写的吗?”
“这难道还有假吗?”辛弘一副义正言辞般的样子:“您和鄧元帅相处多年,自然认得他的笔记。如今书信之中还有他的落款与大王亲赐的大元帅印绶,加上我这心腹之人亲自前来送达书信,这样先生还不愿意选择相信的吗?”
“这……”
公叔羊面露沉吟,不禁转头看向一直沉默的魏无伤。魏无伤缓缓松了口气,不禁一声叹息。
“鄧元帅亲自发书,照理说我身为一方守将本不敢对他的决断有所质疑。只是如今的边关卫国大元帅卫郓也已集结了数万的军马,如果我在此时率军前往后方,卫国一旦对我边关发起攻势,我边关之地岂不是要落入夏朝的手中了吗?”
闻听魏无伤所言,公叔羊虽然心中也表示意同,但嘴上却没有说出半个字来。反而是身为信使的辛弘,听到魏无伤这样的回应反而越发震怒了起来。
“魏将军,您如今这么说难道是在质疑大元帅的决定吗?卫夏边关重要,难道我们的大后方就不重要了吗?如今司马信已经率领他的奇袭大军赶到了觑墉并且将整个的觑墉城四面合围如同铁通一般,而觑墉则是我夏朝王都的最后一道屏障。一旦觑墉被卫国攻占,那么我们的王都就会完全暴露在卫国的大军之前。而司马信一旦攻破了王都,就意识着我们的王朝会有倾覆之险。将军固守边关不动,难道是觉得边关的数座城池,比及我们夏朝的王都更加重要吗?”
辛弘一番质问,让魏无伤不知如何回答。
这正是“前方后方皆是劫,是进是退两为难”。预知最终魏无伤决断怎样,司马信到底深谋若何?且看下文。
第816章 强盾为矛
正如司马信的计划推进无二,魏无伤收到鄧敝的虚假书信果然迫于压力率军赶来后方支援。前线没有了魏无伤的统御,固守在边关的卫郓无疑迎来了进攻的时机。
卫郓是夏朝论及统兵仅次于崇楼的元帅,他精于布阵防守。虽然短于进攻,却并非不能进攻。如果说崇楼是可攻可守的全面性统帅者的话,那么司马信和卫郓无疑就是矛与盾。矛之所利,攻势如火、无坚不摧;盾之所坚,固若金汤、万夫莫开。
卫郓如盾,却也有进攻之能。
随着魏无伤的离去,司马信派出的第二位信使也带着司马信的书信来到了卫郓的军前。卫郓看了司马信的书信,随即便清楚了在夏朝边关处守将的易主。尽管魏无伤的离去是在悄无声息之中完成的,但思绪敏感的卫郓很快就察觉到了敌方布阵方面的不同。
虽然尽量维持,但足见统御者已非魏无伤。
卫郓心中确定,便对夏朝边关之地猛然发起了总进攻。曾经固若金汤的坚盾,如今只在瞬间便化成了无坚不摧的长矛。他统御全军,兵锋所向便有气吞山河之势。
公叔羊身为‘五子’之一,但擅长的却是谋略而并非统军。面对卫国大军的突然袭击,身为文臣谋士的他根本措不及防并且没有能力与之正面抗衡。
卫郓挥师北进,只用了不到一天的时间就攻破了夏朝的边关重镇。尽管公叔羊奋力抵抗,但正面交兵却仍旧不是卫郓的对手。卫郓的作战风格讲求稳扎稳打,既似山林神鬼莫测、又似磐石固不可摧。
相比于他的统兵调度有方,公叔羊与他相比根本就像是个少不更事的娃娃。
卫郓临场用兵,只是稍作调度,就彻底牵住了公叔羊的鼻子。数万守卫在边关的夏朝大军,在卫国优秀指挥者的统御面前完全不堪一击。边关失落,卫郓随即更以风卷残云之势席卷了整个夏朝南境方圆数十里的关城重镇。
公叔羊被困其中,终究不能突围而走。面对卫国大军的四面围困,公叔羊唯
有一声叹息,最终横剑自刎而死。
卫郓既成功覆灭的公叔羊并且席卷了夏朝整个的南境边防之地,随即便率领大军继续北进来与司马信会和。而此时鄧敝被杀的消息,才被联军知晓。不得不承认,司马信的消息封锁工作的确做得十分完善。而伴随着鄧敝的死讯就此传开,诸路联军的抗卫之心也基本低落到了极点。
“夏朝的覆灭已经是在所难免的事情了,所以我奉劝你们不要再继续你们的愚忠。曾经的圣主吕戌已经故去了,如今你们的王主是个只会重用自己身边亲信的卑鄙小人。他为了稳固政权、加强自己的统治,甚至不惜打压先王的宗族和朝中的元老重臣。这样的王,值得你们继续选择为他卖命吗?”
将鄧敝的死讯放出去之后,借助诸路人马的畏惧之心,司马信顺势以穄子期的为人做起了文章。他广写书信,发往诸路夏朝郡守的援兵各处。使得本身就因为鄧敝的死而感到震慑,如今左右摇摆不定的诸路援驰人马再度陷入空前绝后般的恐慌、思虑之中。
在这样的情况之下,诸路联军虽然兴兵而来,却没有一路赶继续迈向被困的觑墉一步。而率军前来救援的夏朝猛将魏无伤,虽然空有一腔热血,但他带领来的军队毕竟太少了。本想着能够和鄧敝的大军与前来援驰觑墉的诸路人马就此会合共抗卫国,却没想到鄧敝早已身死不说,便是前来名义上救援觑墉的诸路人马也都各自因为彼此的顾虑而留在半路不敢靠近觑墉半步。
魏无伤虽然自恃勇猛过人,但也绝不是那种完全没有脑筋的人。
自己带领的人马太少,根本不足以救援觑墉并且与司马信所率领的数万之众抗衡。更何况自己就算不顾一切并且侥幸胜过了司马信救下了觑墉,但后方的卫郓已经统帅着卫国的主力军一路北进而来。无论觑墉是否能够救援得下,以自己所率领的人马都是无法守得住的。
“这可如何是好?!?”
魏无伤咬牙切齿,心头却没有半点儿的办法。
照理说自己和兄长程纵自打归顺夏朝以来,便一直没有得到他们预期时候的中重用。这样的王朝,不过只是个虚有其表的空壳子而已。如果不是程纵目前还留在穄子期的身边,魏无伤早就选择了离开。然而就是心中有所顾忌,魏无伤这才不敢妄动行事。
觑墉自己是怎么也救援不下了,而投奔卫国无疑也会让身处在穄子期驾前的程纵身临险境。他思前想后,觉得如今的自己或许就只有一条道路可以走。那就是带领着自己如今所统御的部队,绕过觑墉前往夏朝王都永乐再做计较。
毕竟前线战事发展到这里,自己也算尽了全力。
就算穄子期不能宽恕自己,也断然不至于在此危急存亡之秋的时候还要自己的性命。而且魏无伤始终相信程纵的判断,尽管自己早就有了脱离夏朝的心思,但他仍旧愿意相信程纵之前所以选择夏朝并且隐忍这么多年是绝对正确的决定。至少坚守,也有值得他坚守的目标才对。
“兄长还在王都,那我就前往王都。”
魏无伤心有决断,便自率军取路小道儿而进。而随着他的举措,探马也将他的去向和最新消息报知围困觑墉的司马信知晓。
司马信闻讯,大喜。穆侑俭听闻消息,更是主动向司马信请命追击魏无伤并且了解掉这块他们眼中的心腹之患。而面对穆侑俭的诚心请命,如今的司马信却含笑着摇了摇头。
“正所谓‘穷寇莫追’,对于这个魏无伤,目前我们还是没有必要赶尽杀绝的。不是因为他怎样,而是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任务。而这个任务,就是趁着夏朝诸路人马按兵不动的这个契机尽快地与卫郓大元帅会师一处。之后一鼓作气,彻底拿下我们进攻不下的觑墉城。”
司马信由此决断,同时也得到了穆侑俭的认同。他权衡沉思,觉得司马信的话无疑更有道理。
这正是“一计谋成两不误,引得双帅并功成”。预知二人合兵攻势怎样,夏朝此番命运又当若何?且看下文。
第817章 夺占觑墉
却说司马信计谋大功告成,以致一直身为卫国强盾的卫郓第一次展现出战矛般的锋锐。借助魏无伤的离去作为契机,卫郓趁势而动的转守为攻。仅仅只用了不到一天的时间就攻破了夏朝位于南中原的坚实壁垒。
他顺势而下,利用手下的强兵军团一举席卷了整个夏朝边关。
‘五子’之中的公叔羊不通军略,在卫郓面前就像个完全不知世故的孩童。最终被卫郓率领的卫国大军四面合围,兵败自缢而死。
随着公叔羊的战败和夏朝边关的陷落,得知消息的司马信也在第一时间将鄧敝身死的消息就此放出。此消息一出,前来援驰觑墉的诸路夏朝郡守以及他们所率领的联军尽皆震惊。加上司马信切合时宜的针对穄子期多年为了稳固政局做出的牺牲和对于国臣的打压,使得如今的众诸侯更是没有了救援夏朝并且与卫国抗衡的心思和战意。
胜利女神的微笑,再一次从逆境中转而投向到了卫国的身上。而随着战局的吃紧,身为夏朝仅次于龙骜的第二悍将魏无伤也选择了切合时宜的后撤。就在卫国大将穆侑俭打算对他实施绞杀和追捕的时候,司马信却再度做出了冷静的判断与决策。
魏无伤虽然可畏,但眼下他们与卫郓会师之后拿下觑墉,或许才是如今卫国的第一要务。觑墉若下,夏朝的王都便完全暴露在了卫国的眼前。前路没有任何阻挡的前提之下,卫国大军便可长驱直入直取夏朝王都。
王都永乐若再被卫军攻破,夏朝便与亡国无二。
届时无论是魏无伤还是左右摇摆不定的夏朝郡守所组建的诸路联军,他们全都会迫于形势对卫国选择俯首称臣。似此不战而屈人之兵的决策就摆在司马信的眼前,试问如今的卫国又何必非要舍近求远的与魏无伤这样的一将力争一时之间的胜败与短长呢?
司马信的见解,可谓诛心之论。穆侑俭以此深思,最终让他不得不在佩服司马信的决断之余也毫无悬念的选择对于他看法的认同与采纳。而随着司马信决议的最终拿定,除了崇楼之外的两位卫国顶级元帅,终于成功
在觑墉城下成功会师。
曾经的孤军深入,变成了足以威胁整个夏朝甚至决定它命运的一颗关键棋子。而作为夏朝王都永乐最后的屏障觑墉城,此时也因为卫国两大元帅的会师而在风雨飘摇中迎来了最终的末日。
觑墉守将得知鄧敝已被司马信斩杀,而南境边关又全数陷落在了卫郓的手中。此番两位卫国元帅齐聚一处,他自然没有能够再度守住觑墉的能力。万念俱灰之间,恪尽职守的他在觑墉城楼使得全军挂起白旗的同时,也为了对夏王朝尽以最后的挚诚而选择了从高耸的城楼纵身而下。
守将性命陨落,城门随即大开。而他最后的心愿,就是为了保住觑墉城内的军民。卫郓和司马信闻听此讯,心中感慨万分。厚葬以死殉国的觑墉城主之余,也传令三军进驻觑墉并且对城中军民秋毫不犯。
觑墉民众感念其恩,甚至自发为坠楼殉国的城主披麻戴孝,以此作为对于他的怀念。而司马信和卫郓虽然也很感念这位尽忠的城主,但毕竟他们的身份是卫国的将帅。大事面前,儿女私情必须全部搁置放在一边。
他们以此休整军马,并且准备对夏朝的王都永乐发起最后的进攻,自然不在话下。
放下他们如何做出最后|进攻的准备暂且不提,单说魏无伤率领自己的一队人马抄小路回到夏朝的王都永乐来见穄子期。
此时前线的奏报,也已经送达夏朝王都。身为王主的穄子期闻听鄧敝已死,痛彻心扉之余也因为心中的悔恨而不觉瘫倒在了地上。
如今王都的人马已经损失殆尽,而诸路前来救援的大军也都开始因为对于卫国的畏惧而选择了观望和止步不前的态度和做法。眼看觑墉被卫国占据,而夏朝王都也面临危在旦夕的风险。
穄子期心中无策,不禁仰天长叹。
“这是天亡我朝,不想圣王曾经一举建立的天下,最终居然会毁在我的手中。”
他悲愤交加,而站在他身边的魏无伤与詹博崖则表现出一脸的阴沉。
“时至如今,大王还不打算启用程纵吗?”
“程纵?!?他能救我王都和我朝吗?”穄子期看向詹博崖,目光已经形如死灰:“只怪我心中太过狭隘,以致曾经未听卿之所谏。如今便有启用程纵之心,只怕便是他也已无力回天。王都之中,已经无兵可用。一个空有元帅头衔而没有兵马的元帅,便是再有能力试问又怎么能够抵挡得住卫郓与司马信的数万之兵呢?”
穄子期的话没有错,如今就算他想启用程纵却也已经为时已晚。王都之前仅有的兵马,已经在之前被鄧敝全部带去了。如今随着鄧敝的身死,这些夏朝王都内的最后军团,也全都在前线被卫国彻底溃灭。
程纵便有逆天之能,此番只怕也救不了危在旦夕的夏朝了。
詹博崖很清楚穄子期心中的想法,但他还是让穄子期请来程纵一试。毕竟詹博崖是‘五子’之中对程纵最了解的人,虽然胜利的希望比较渺茫,但詹博崖还是愿意穄子期能够最后赌一把。
或许以如今的形势而言,赌一把已经有些过了。与其说赌,倒不如说死马当活马医更为贴切一些。
“程纵是个很有才能的人,大王不妨一问。如果他也没有办法,那时候大王再行放弃却也不迟啊。”
“是啊大王,其实大王也不需要这么气馁的。毕竟末将的身边,目前还有数千人马。尽管与敌军相差悬殊,但未必就全然没有半点儿的胜算的。大王若能见用我兄长,说不定他可以办得到的。”
二人苦心劝慰,穄子期终于决定一试。
看到穄子期的许诺,詹博崖的脸上不禁再度露出了一抹苦涩般的笑容。他要吩咐人去请程纵来,却被穄子期拦阻了住。詹博崖转回头,同时也看到原本瘫坐在地上的穄子期此时再度强挺着精神站起了身来。
“大王,您这是……”
“不用旁人,孤要亲自登门去请。”
穄子期这样回应。
这正是“临危尚且方顿悟,阻拦只为礼数行”。预知穄子期亲往怎样,程纵那边又当作何应对答复?且看下文。
第818章 效法之妙
却说卫国两大元帅会师觑墉,觑墉城主自知不能与敌,故而勒令手下向卫国投降。而他自己为了保持对于夏朝最后的忠杰,不惜最后陨落城头、以死殉国。由此司马信和卫郓,不费一兵一卒便将觑墉拿下。
他们以此休整,便要为夺取夏朝的王都做最后的一战。
与此同时,夏朝的王都也了然了前线的奏报。眼看着命悬一线,固执的穄子期终于迫于形势接纳了詹博崖的建议,最终决定启用程纵。但如今的夏朝国中已经无兵可用,而前来救援的诸路郡守无疑也因为对于卫国两大元帅的畏惧而停在半途从而采取了观望的态度。
程纵的能力虽强,但如今的形势对于夏朝可是极其不利的。
穄子期也很清楚这一点,故而他心中决定。无论程纵能不能救夏朝,此番的自己都要亲自去请他出山。毕竟自从程纵来到夏朝求官,自己便因为对他的不信任而对他百般暗中刁难。眼看自己的王业即将势危,身为王主的穄子期也便不在乎之前那么许多的事情了。
与之相对的,程纵一直都在默默的观察着前线的战局。自从他听说詹博崖向穄子期举荐自己遭到穄子期的拒绝之后,程纵基本就已经料定了如今的结果。更何况穄子期并不是亲自率军,还是将大事托付到了鄧敝这样的一个有勇无谋的酒囊饭袋身上,程纵便更加确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鄧敝兵败被杀,那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而唯一自己所不能确定的,就只是鄧敝兵败被杀的时间早晚问题。而随着鄧敝的覆灭,夏朝也将面临无兵可用的悲惨局面。
对于此,程纵也已早就料算到了。故而他看似每日都只是在充满悠闲的忙碌着内廷自己手中的本职工作,其实他早就开始为之后自己的出山和应对卫国的大军与夏朝所处的不利局面做出暗中的准备与调度了。
“微臣身为大王驾前之臣,理当为大王分忧。如今虽然形势对于我朝极为不利,但微臣愿意统兵挂帅、解我天朝燃眉之急。”
面对穄子期的亲自来请,程纵并没有因为曾经穄子
期对于自己的提防和薄待而选择置身事外。而面对他所展现出的大义凛然,穄子期心中在充满感动的同时,更多的是程纵面对如今极为不利的战局到底会采用何等应对战略与方法。
“想要击溃卫国,兵源是我们最先需要解决的问题。而解决这一项问题,微臣还需要大王的一道诏命。大王若能应允,我天朝便复有可战之兵。只是不知道大王,是否愿意接纳微臣的建议,以此草拟这道诏命给臣。”
“卿能解决 兵源问题吗?”
面对程纵的坦然应答,穄子期的脸上不禁露出了惊讶般的神色。
“当然能。”程纵坚定回答,同时也不禁对穄子期做出了反问:“曾经诸国之中,有一支让列国闻风丧胆的军队。它的起源,来自于昔日未曾被卫国覆灭的靖国,不知大王可有所闻吗?”
“卿所指的是,昔日靖国上将军冉锓所统御的‘铁屠锐士’军团吗?”
“不错,正是这支军队。”面对穄子期的询问,程纵又一次选择了坦然而答:“‘铁屠锐士’所以强大,来自于这支军队的出身。靖国原本地处东夷,民风淳朴但却人口不足。冉锓身为草根元帅,所以无往不利就在于组建这支令列国闻风丧胆的第一军团。而这支军团所启用的士兵,都是国内作奸犯科的刑徒。这些人好勇斗狠,虽然缺少战法,但却唯利是图。”
闻听程纵所言,穄子期恍然顿悟。
“卿的意思是,希望孤王效仿昔日的靖王苏牧,释放国中的刑徒以此充当兵源。之后在赦免他们罪责的同时,对于他们的军功完善厚赏制度,从而快速足见一支能够应对卫国的‘铁屠锐士’军团吗?”
“大王所言不虚,微臣正有此意。”程纵淡然含笑,随即也很快正色起了自己的目光:“这些人虽然是刑徒,但其中不乏悍勇之士。只要大王能够在给予他们自由的同时,对他们摒弃身份上的歧视并且加以重用、厚赏,即便不用训练他们的战斗力在临战对垒的时候也完全不会逊色于卫国的精锐之师。兵源的问题由此结局,剩下的事情,
就是要看微臣的统御之能了。”
穄子期闻言,连连点头。
他细想程纵所言,如今这样解决兵源的问题的确是最为快捷的方法了。
“好,孤王答应你。”
穄子期做出许诺,立即下诏释放所有关押在夏朝王都以及王都附近城镇内的刑徒。并按照程纵提出的建议,赦免他们的同时,也对他们在战场立下的军功建立起了完善的奖励机制。
一时间刑徒气势高亢,全都从四面八方的城镇涌入夏朝的王都之中。
短短的几天时间,就聚集了足有万人的军团。对于这些兵卒,程纵只是利用有限的时间做出最基本的训练。而训练的内容,便是阵法的掌握以及对于号令的绝对服从。
准备好了一切,程纵便向穄子期复命。
为了检验程纵的训练成果,穄子期亲临军阵之前。程纵当着他的面,亲自演练这支由夏朝组建的崭新‘铁屠军’。
众人气势恢宏,不禁令穄子期叹为观止。
穄子期难以想象,如今这支看似训练有素的军队居然就是建立刚刚不足几天的刑徒军团。随着这些人演练和战力的体现,身为训练者的程纵也无疑凸显出了他别样的治军能力。
训练这样一支军队,一般的将领至少要有两个月的时间。而程纵只在短短的几天之内就完成了,穄子期由此对他卓越的军事才能有了初步的了解。
“或许,他真的有能力击败卫国的两大元帅也说不定呢。”
穄子期心中这样想,曾经心灰意冷的内心,也随着这支‘铁屠军’的建立而再度燃起了一丝希望。
“兵源有了,但有兵无将只怕还是不行的。”
穄子期提出了自己的想法,而程纵浮现在脸上的微笑则似乎再度告诉穄子期,他对于此事无疑也早有料想。
穄子期心中好奇,便问程纵决策若何。
这正是“雄才方显有展露,伟略更堪料事先”。预知程纵选将若何,提拔人才又当何等建树?且看下文。
第819章 刑徒猛士
却说程纵出山,率先以效法曾经靖国组建‘铁屠军’的先例,在短短的几天时间内便组建出一支足有万余人的强悍军团。他的谋略与见识,由此体现。而他的军事能力,则在短短几天针对这支军队的训练成果中让穄子期叹为观止。
兵源的问题解决了,但将领仍旧还是一短。
穄子期不知程纵有所料算,却在提出自己的想法之后再度看到了程纵脸上的一抹充满自信般的笑容。虽然程纵没有说话,但他的笑容无疑已经向穄子期做出了无声的回应。
“难道对于将领的选拔,卿也已经有了对策了吗?”
“不是有了对策,而是随着这支军队的训练完成,选拔将领的工作微臣此番也已基本落幕了。”
“什么?!?训练军团和选拔将领,都在这几天的时间一起完成了吗?”
听到程纵这样说,穄子期则瞠目结舌的再度瞪大了眼睛。
令人难以置信,程纵利用短短几天的时间不单单训练完成了寻常将领需要至少两个月才能做完的工作,便是将领的选拔这样的大事也一并随之竣工。他的办事效率如此之快,不禁让此时的穄子期对他有了种神乎其技的感觉。
“时间如此仓促,只怕选拔出来的将领,应该无论是素质和能力都不会太过于卓越吧。”
穄子期心中这样想,但嘴上却并没有明说。毕竟无论选拔出的将领质量怎样,都是由程纵来决定的。而无论好坏,能胜才是硬道理。如今穄子期的国家都要面临灭顶之灾,而程纵或许是唯一能够挽救夏朝的人。
穄子期需要指着他击败卫国的两位顶级元帅所统领的数万大军,故而此时的他对于程纵无论是礼数还是言行都需要有所顾忌和收敛的。
尽管将到了嘴边的话再度咽回了肚子,但穄子期毕竟还是夏朝的王主。出于对自己王国存亡的细微关切和对于程纵选拔将领的好奇,穄子期最终还是向程纵提出了想要见见他此番所选拔出来的将领的一干诉求。
面对穄子期提出
的诉求,身为主帅的程纵就只是充满淡然的为之一笑。
“大王既有恩命,微臣岂有不从之理。微臣自挂帅以来,便在众军之中悉心选拔。虽时日尚短,却也谋得一位堪为大用的将略之才。今臣委他以重用,自可令他阵前为我天朝效死尽忠。”
闻听程纵所言,穄子期轻轻点头。
“既如此,不若请来此人,让孤一观。”
程纵许诺,遂使人请信任上将厉天泽上前。军士应命而去,不多时果然一人随着传报军士一同上殿而来。穄子期见此人身高足有丈二,生得膀阔肩宽。一对卧蚕重眉,豹头环眼。身上穿着重甲,却不戴头盔。相貌极其威武,一头长发竟至腰间。其雄壮姿态,便如神话中的天神无二。
穄子期见此人,不禁倒吸一口冷气。虽然不见其能为几何,却在心中不觉对他萌生些许的忌惮之心。
此人上前拱手,便在穄子期驾前跪拜。穄子期点头,便问程纵此人姓名。
程纵答道:“此人名唤厉天泽是也。”
“厉天泽?!?”
穄子期闻听其名,不觉眉头微蹙起来。
厉天泽此人要说他的相貌,穄子期无疑倒是第一次见到。然而对于他的名字,却似乎还有些莫名般的熟悉。然而具体是在哪里听说过的,自己却怎么样都想不起来了。
见到穄子期若有所思的样子,程纵又一次猜透了穄子期的心思。
他浅然一笑,问道:“大王对于此人的名号,是不是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啊?”
穄子期一震,问道:“孤心中想法,大元帅莫非已经了然了。既如此,可知孤王哪里了然他名字的出处吗?”
程纵闻言,浅然一笑。便就此,与穄子期聊起了厉天泽的身世来。
厉天泽出生在距离夏朝王都八十里外的小村镇,如今年纪也有二十七岁。自从落生,他便天生神力。年少之时,最好与人斗狠。成年之时,曾因错手杀人,故而被捕入狱。
根据记载,当时为了抓
捕厉天泽,官府甚至出动了六千人的部队围捕三天。厉天泽因为体力的最终不支,这才勉强被捕。被捕入狱期间,他在狱中就曾以一人之力多次打死当地看守官员。以其卓越的领导能力,阻止当地被关押的犯人越狱三次。坚实的牢笼与绑住他手脚的铁链,根本就不足以束缚他。
他只需稍稍动力,关押他监牢足有手掌般粗细的围栏就会被他轻易折断。而绑住他手脚的铁链尽管都是用了当时最大的尺码,却仍旧能够被他轻松般的拉折或者扯断。
后来厉天泽秋后判决,被处以五马分尸之刑。
执行官员虽然将五条铁链分别系住他的头颅与四肢,可却在仍旧无法将他处死。原因是他的力气太大,执行令下虽然五匹战马全都分别往五个方向疾奔而去,却没跑两步就被厉天泽以一身的力气全部拉回。战马咆哮,不能向前。厉天泽一声长啸,双臂只是一用力便反将其中两匹足有一人多高的战马硬生生的拉倒并且活活拖死。
判刑却不能执行,无疑不过只留下一纸空文罢了。
地方官上报朝廷,本欲改判。却不想便在此时,夏朝王主吕戌命归皇天。新王继位,大赦天下。而被判处死刑而没有执行的厉天泽,也由此得到大赦。
此时的他,已经二十五岁。因为作奸犯科的关系,乡里乡外谁都因为对于他的畏惧而不敢任用他。就这样漂泊的两年,来到夏朝王都的他便被就职内务总管的程纵看到。以此将他收揽,便在府中住下成为了唯一的门客。
程纵觉得,这样的人早晚自己会有大用。而厉天泽豪爽与知恩图报般的性格,无疑也对程纵极尽忠诚。此番因为夏朝的危机,程纵果然为自己谋得了崛起的机会。而一直作为他门客的厉天泽,无疑也被程纵借机委以重任并且封为偏将军。
曾经以囚徒出身的他,此番也终于有了大展身手的机会。
这正是“人生飘零如枯叶,恰遇伯乐便逢春”。预知厉天泽表现怎样,穄子期对他重用若何?且看下文。
第820章 会战上兴
却说程纵看中曾经以刑徒身份出身的厉天泽,并且借助自己崛起的机会对他委以重任。然而对于他的崛起和任用,程纵却在暗中修改了厉天泽的履历。
“你曾经是刑徒身份出身,这一点不可便改。为了防止大王对我的起疑,此番你只需说你是在众多刑徒中脱颖而出的人这才被我看中予以加封。对于身为我一年多门客的事情,你需要彻底的严守秘密。否则如果让大王知道我们早有相识并且了然了我们之间微妙紧密的关系,以他多疑的性格一定会猜忌我并且对你日后的仕途也会大有影响的。”
启用厉天泽的时候,程纵便对厉天泽这般嘱托。
厉天泽虽然为人粗犷,但也明白程纵的用意。毕竟程纵对于自己有过恩情,如何安排自己,厉天泽无疑全都听命于程纵的安排。
“大人放心,末将既受了您多年的恩惠,自然会全数听从大人的话。大王那边,大人既然有所嘱托,末将定然不会就此说破。”
厉天泽以此承诺,程纵这才放心。
如今穄子期询问厉天泽的出身,厉天泽便配合程纵坦言相告。身为刑徒的这段往事他虽然不假虚言,但却刻意抹去了与程纵早有相识的这段经历。只说自己当时罪重,并没有得到恩赦。如今天朝势危,这才应召入伍。因为表现的卓越,故而被程纵予以重用。
听完厉天泽的经历,穄子期并不疑惑。又见厉天泽果有勇猛,便也对他受到程纵的提拔并不猜忌。兵源有了,而猛将也已在侧。眼看卫国大军便要对夏朝王都发起最后的进攻,穄子期见程纵基本完成了对于新兵军团的训练,便由此许诺令他挂帅出征。
出征当日,穄子期率领国中百官亲自送他大军出城。期间置酒三杯,只盼程纵率军能够旗开得胜。程纵许诺,便自兴兵而去。以魏无伤作为先锋,厉天泽为大将。率军两万余众,兵出永乐直奔觑墉杀来。
此时的司马信和卫郓,也已在觑墉休整兵马已毕。闻听程纵挂帅,二人便自合兵而朝夏朝王都进发。两军以此互有前行,最终会猎于觑墉与夏朝王都永乐之间的上兴之地。
上兴,距离夏朝王都仅仅只有八十里之遥。而距离后方的觑墉,则有不到百里。程纵率军先到,便在这里扎下了营寨。这里四面都是平原,并没有半点儿的险要。
程纵在这里安下壁垒,无疑让身为弟弟的魏无伤感觉到了发自内心的疑惑。
“大哥,您这样的安排我很不能理解。我们如今率领的兵马只有两万,而敌人却是超过六万的军队。军力相差的悬殊,怎么能够让我们与卫国的大军正面应敌呢?更何况卫国是刚刚在前线和觑墉取胜的得胜之兵,而我们则是刚刚组建的临时站队。虽然已经经过了多日的训练,但以新兵去打历经多年训练、战场经验丰富的老兵军团,无疑对我们从哪里来讲都是没有便宜的事情。难道我们此番用兵,就不打算讲求什么战略和计谋予以应敌吗?”
闻听魏无伤所言,程纵捻髯而笑。
“兄弟看事情倒是看的很透彻,但大哥心中的盘算,却并不是你所能尽知的。正如你所说的,此番出征我们无论在军力和经验方面全都不如卫**马。对于这一点,大哥也看的很清楚。而此番我所以在上兴扎下壁垒,为得其实就是展开属于我们的战略啊。”
“这是什么战略,小弟着实看不出来的。”
魏无伤一脸疑惑,而程纵却仍旧是那样的一副泰然自若般的样子。
“具体怎样,此番不便明说。你只需以此安顿,整军坚守以此休养便是。”
“什么?!?整军坚守,予以修养?!?大哥的意思,是不打算和卫国开战反而一开始就取以守势吗?”
“怎么,你认为不可?”
“这……”闻听程纵所言,魏无伤眉头深锁。他沉思良久,不觉叹道:“大哥的决策,照理说兄弟不该多问。只是未战先取守势,是示弱之举。本来我们率领的就是新兵,论气势就不如卫国。加上兵力的悬殊,再一上来就取守势只怕对军心是很有影响的啊。在况且,在况且……”
魏无伤的话说到这里,不禁有些语塞了起来。
程纵浅然一笑,接话道:“再况且,我们地处平
原、四下并无险要。就算我们要坚守,也未必能够守得住的。你要说的是这个,愚兄猜测的对也不对?”
闻听程纵所言,魏无伤一脸苦涩。
“凡事大哥都能料事于先,然而您既然都知道,为什么还要有这样的决策呢?”
程纵大笑,而面对魏无伤此番的反问,他的回答就只有简单到不能见到的四个字而已。
“后发制人。”
“后发制人?!?什么叫后发制人?!?卫将军,这样的话亏你也能说得出来。我看这个程纵此来,倒是有和我们两个在开玩笑的意思。”
同样是在军旅,只是地方已经切换到了卫国这边。
时间已经过去了几天,相持在上兴的卫**马自从到达之日起,便对守卫在上兴之地的夏朝程纵军队发起了挑战。然而无论他们怎么叫骂,彼军营寨内的夏朝军马就是不动声色。期间卫郓也曾对身为夏朝主帅的程纵下过战书,但得到的回应却是他需要深思熟虑此事才会有所决断。
信使汇报,自己到达夏朝军营内的时候,所有军营内的士兵都在悉心进行着对于大寨的防守工作。根据程纵的传命,这些人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懈怠。而作为自己这个信使,居然也受到了身为夏朝主帅程纵的亲自接待。
程纵没有任何军人的架子,更是摆设酒宴对自己一个信使极为友善并且厚待有加。期间多次敬酒,并且表示出自己对卫国两位元帅的欣赏与敬服。一副平易近人极致甚至已经到了温暖的状态,让信使甚至有将战书错下地方的感觉。
“厚待信使,却对我们的战事巧加敷衍,这算什么套路?”
听完信使的讲述,司马信终于忍不住自己心中的怒火,开始向卫郓做出了抱怨。而卫郓虽然深锁着眉头,但对于程纵的做法也无疑有些猜不透。
“这个程纵,他到底打算干什么呢?”
卫郓心中这样想,却百思不得其解。
这正是“方临战场取守势,敌我两边皆自惊”。预知程纵深谋怎样,卫国这边又当举动若何?且看下文。
第821章 暗藏汹涌
却说程纵兵出夏都永乐,直达上兴。
既到上兴,便在此处安下壁垒做出守卫态势。等待卫**马到来,他既不选择出战也不对卫国下达的战书做以回应。如此应敌,非但让自己身处的夏朝军中内部便有鄙夷,便是让身为对手的司马信和卫郓两个人也全都没有了彼此之间的方寸。
“也许,也只是说也许。这个程纵,或许是打算后发制人。”
“他后发个屁。”
司马信情绪有些激动,很显然对于卫郓的说辞是不予以认同的。
“论军力、论气势,他所率领的夏朝临时兵团哪一点能够与我们卫国的得胜之师相比?没有这些也便罢了,如今还在平原处扎下营寨,四处没有一点儿的险要。明明是我们进攻,却被他牵着鼻子走。这仗,试问哪里有他这么打的?”
“嗯,程纵这般举措,却是让人揣摩不透。”
“不是揣摩不透,简直就是骇人听闻。”司马信左右徘徊,一副怒不可遏般的样子:“我们兵力远胜夏朝数倍,气势也比他们不知强出多少。如果我是他,就算要取守势也应该坚守王都。他到可好,明明兵出上兴,却筑建壁垒不予应战。我军与他在此久持,岂不空耗资源?照我的意思,倒不如直接强攻拿下他所筑建的壁垒,一举覆灭掉他也便算了。这个办法最直接,但也是最有效的方法。”
司马信提出了自己的观点,而卫郓却仍旧有所担忧。
“将军的话,不能说是不对。但这样的结果,是不是就是程纵最想看到的结果呢?他的军力不如我们,气势也比我们矮出一节。所以固守不战,就是希望我们主动对他发起进攻。之后凭借他所筑建的壁垒,以此拉短我们之间的差距。他对于壁垒的筑建和展开的守卫我都有研究和注意到,几乎到了没有一丝一毫弱点可以进攻的境地。我们正面发起进攻,只会空耗兵力。如果一番苦战还不能将他吃掉,到时候耗损极大的可是我们了啊。”
面对司马信提出的战略,卫郓给出了很切合实际的回应。
司马信也很清楚这一点,毕竟他和卫郓在卫国之中论及兵家能力都是仅次于大元帅崇楼的二号人物。如果说程纵的壁垒部署和展开的防御姿态存在丝毫的可趁之机,以他们两个人的才能早就对夏朝正面发起了进攻。正因为程纵没有表现出丝毫的露点,故而他们二人才与之僵持、久久不下。
“我承认你卫将军说的有道理,但眼下的情形已经到这里了。咱要怎么做,你便好歹也得拿个主意下来也便是了。要知道我们的军队在这里,每日的耗损可是极大的。这里是夏朝,不是我们的卫国本土。”
“嗯,我明白将军的意思。”卫郓轻轻点头,回应道:“我们大军的辎重以及粮草的输送完全来自我们的大后方,不想他程纵兵马不多、支出也少。所有的供给,都是夏朝本土的供应水到渠成的。”
“还有那十几路诸侯的援驰军马,你可不要忘了。”司马信另外做出了提醒:“如今他们是被我们震慑住,这才暂时不敢动了。他们眼下不动,不代表以后都不会动。一旦我们相持久了,说不定穄子期就会在王都有联系到他们的机会。一旦这些人反水前来助阵,那战局的利弊可就全都改变了。夏朝翻盘、我们功败垂成,岂不可惜吗?”
卫郓点头,不得不承认,司马信的提醒是完全正确的。
程纵率领的夏朝临时军团还是其次的,更让他在意的还是那诸路在此时选择按兵不动的诸侯人马。战局的胶着,无疑给了穄子期劝说他们的时间。一旦这些人反水同来,自己的六万大军对阵的可就不单单只是夏朝如今的两万临时军团了。
局势一旦逆转,形势自然会对自己这边极其不利。
如今觑墉已经尽在卫国手中,击破夏朝便在临门一脚而已。这么关键的时刻,断然不能有半点儿的差池。程纵此番所以这么做,卫郓心想他未必会全然没有这样的想法。拖住自己,之后让穄子期
联系后方。只要届时诸路军马启动,便可对于自己来个瓮中捉鳖。
卫郓以此深思,不觉细思极恐。他沉寂良久,不禁一声叹息。
“难道除了正面对程纵发起进攻,我们就没有什么别的办法了吗?”
“办法是有的,而且只怕还要展现我所率领的军团的所长才能在最终成就大功啊。”
面对卫郓的询问,司马信果断而决。
卫郓微蹙眉头,抬头再度看向司马信的时候,已经看到了司马信浮现在脸上的一抹得意般的笑容。
“骑兵奇袭,将军打算率军绕过上兴此地径取夏朝王都吗?!?”
“不错。”面对卫郓的猜测,司马信很快给出了肯定般的回应:“如今我们所开展胶着的地方是一片平原的上兴之地,这里四面开阔并无险要。程纵虽然筑建壁垒并且展开的防御态势极其完善,但他却无疑选错了坚守的地域。他所率领的军马只有区区两万,并不能以此覆盖上兴全土。此番我只需带领我的所部在牵无声息之间绕过上兴,便可在十日之内直达程纵大军后方的夏朝王都永乐。随着程纵的举兵,如今的夏朝王都永乐已经无兵可用。我率军而去,必能一举而破。程纵闻讯,不动也便罢了。若他敢轻易施加救援,将军便可主动出击从后掩杀。以此前后令敌首尾不能相顾的态势,一举覆灭夏朝最后的一支军马,试问又有何难呢?”
闻听司马信所言,卫郓轻轻点头。
“嗯,将军此番决策,倒是万全之计。将军作为我卫国最善奇袭的军团首领,曾经在诸国的多次会战之时利用麾下所领的骑兵团屡建奇功、令列国闻风丧胆。此番我国对阵夏朝一役,最终的成败还需依仗将军了啊。”
司马信闻言许诺,便自整军准备便发奇兵而去。
这正是“胶着暗藏于汹涌,迫于形势当奇兵”。预知司马信此去建功怎样,程纵这边运筹帷幄举动若何?且看下文。
第822章 会猎长亭
却说程纵一反常态般的用兵决策,使得司马信和卫郓完全对他不能猜透。
如今的战局虽然对卫国极为有利,但也可以说是暗藏汹涌。
程纵的按兵不动,给司马信和卫郓都带来了无形的压力。这些压力有来自于对自家军中供给的担忧,也有来自于外部那左右摇摆不定的诸路诸侯联军。一旦时间的拖延造成了内外忧患的蓄势而发,那卫国此番进攻夏朝并且将它彻底覆灭的大计可就全都要付诸东流了。
介于这些考虑,卫郓最终许诺了司马信的请战。
毕竟司马信的骑兵曾经在诸国会战的诸多战役之下屡建奇功,而如今卫夏胶着的地方更是一片平原之地的上兴之地。在这样的地方展开突袭,对于卫国来说无疑是十分有利的。
他二人由此决策,自诩能够瞒天过海。岂不知正是此番的决议,恰恰正中了程纵的下怀。
程纵此番所以在毫无地利之便的上兴设兵,其意就是等待着司马信的按耐不住。他是卫国骑兵团的首领,凡事最善奇袭。因为奇袭,故而在诸国会战之中也让诸国在对阵卫国的战争中屡遭折败。
程纵了然于此,故而才有这般设计。
他虽然从未上过战场,但对于诸国任何一员将领的所长皆能了如指掌。
司马信和卫郓两大元帅,在诸国将帅之中各有所长。若二人联手,天下莫敢敌。唯有将他们设法分开,方可逐一击破。而对于司马信的奇袭之策,程纵既然早有料算,试问又怎么能够让他就此成功呢?
“暗探密报,司马信已经决定再度展开奇袭之策了。”
“哼哼,我就算到他会迫于压力而选择按耐不住的。无坚不摧的矛与盾彼此绑在一起,让我对他们完全没有办法。如今他们自己选择分开,对于我们正好是下手的绝佳良机。我要对他们逐一击破,建立此番卫夏之战最为辉煌的胜利。”
面对密使的奏报,程纵泰然自若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了浅然般的微笑。他缓缓松了口气,随即也正色起了自己的态度。
“传我的命令,让魏无伤将军前来见我。”
“是。”
密使就此而去,少时魏无伤便来觐见。
“大哥。”
“哦,你来了啊。”
程纵看到兄弟的戎装来见,便知道密使已经向他陈述了相关的奏报。他再度缓缓松了口气,同时也从帅案前站起了身来。
“密使的奏报,想必你已经知道了吧。”
“是,刚刚听密使说过了。弟一直不解兄事先所言的‘后发制人’到底是什么意图,如今终于清楚了。司马信既然与卫郓迫于形势彼此脱离,此番倒是我们展开进攻的绝佳良机啊。”
“你说的不错,而此番击破司马信的重任,愚兄便要交给你去负责。司马信是卫国骑兵团的首领,同时也是此番威胁我天朝最主要的敌人之一。他的骑兵曾经之所以令列国闻风丧胆,就在于其疾如风、其猛如火般的奇袭进攻。只要洞悉了他的奇袭,此人便无所畏惧。”
“大哥的意思我明白,小弟必然不负大哥所托。斩杀司马信,断了卫国的一条重要臂膀。”
魏无伤态度决绝,同时也对程纵许下誓言。
程纵点头,脸上也露出欣慰般的表情。
“根据密使所报,司马信的骑兵军团会从东面绕过上兴。他的进兵速度很快,我预计如果没有阻拦的话十天的时间就能抵达我们后方的王都主城。你要在半途伏击,就此将他击败。如今上兴以东便是十里亭,这里就是司马信骑兵军团进攻我后方王都的必经之路。兄弟击败司马信,便可在这里动手。记住一点,一定要一举将他击杀,断然不能让他活着走出来。”
“大哥放心,弟定当不辱使命。”
程纵点头,复言道:“击杀司马信之后,你不可便归。需要换上卫**队的衣甲,代替司马信继续前行直取我夏朝王都。届时只令密使传报于我,便是足够。具体何为,我便自有调度无疑。”
“是,末将领命。”
魏无伤许诺,就此辞别程纵而去。
他暗中调遣军马,先在程纵所指派的十里长亭之地做以埋伏。不过几天的时间,司马信果然率领骑兵团路经此处。魏无伤谨记程纵的嘱托,暗中对司
马信的骑兵军团做以包围。他先切断了司马信的后路,之后两侧伏兵趁势而起。
一时间杀声四起,声势震天。司马信因此慌乱,急忙调度御敌。
魏无伤身为主将,便自看准时机。但见司马信麾下军马尽出,便趁着他身边空虚之时突然飞马从旁杀出。他倒背长戟,战马赫然突入。司马信身边近卫见得,慌忙护卫。
他们如此做法,岂知魏无伤早有测算。眼看近卫十余人来迎,魏无伤一勒缰绳,当即坐下战马发出一阵龙吟般的咆哮之声。他趁此时机,拈弓搭箭。弓弦响处,一箭正中司马信面门。司马信一声惨叫,便从马上陨落。
近卫慌忙,便施救援。
魏无伤见势,便自扔了手中长弓,纵马再临而进。
近卫前后不能相顾,皆被魏无伤长戟击斩、尽数落马。夏朝军马四面合围,对卫兵展开连锁攻势。卫军慌乱不能与敌,却早已因为魏无伤事先的准备而没有了归路。
魏无伤也不管他人,斩杀了司马信近卫的他便自杀到倒地的司马信近前。
如今司马信已经伤重,不能复起。不等司马信再言,魏无伤便手起一戟将他人头斩下。可惜卫国一代上将,奇袭之策曾令列国闻风丧胆的司马信,便自在这十里长亭丧命于夏朝名将魏无伤之手。
魏无伤既杀了司马信,便用长戟挑起司马信血淋淋的人头。
夏朝军队见势,更无战心。面对卫国的四面合围,纷纷器械请降。魏无伤由此得胜,便按照程纵事先的嘱托令全军换上了卫军的衣甲。继续代替司马信一路赶向夏朝的王都并且沿途造出一定的声势。
一切按照计划行动,而身处在上兴的程纵也很快收到了来自于前线的魏无伤密使的奏报。闻听魏无伤斩杀了司马信并且亲眼看到了司马信的人头,程纵心中无比欢喜。
他一声叹息,微合双目。
“矛盾同举,自有列分。今矛已折,盾将何存?如此而论,此番卫夏之战胜败定矣。”
这正是“悍矛显锋身先陨,强盾独存势也危”。预知程纵计谋推进怎样,便与卫郓激战若何?且看下文。
第823章 计谋强盾
却说卫夏十里长亭一战,因为程纵对于卫国司马信军团行动的洞悉,导致司马信的奇袭之策由此告败。魏无伤一举得手,不但覆灭了卫国司马信的奇袭军团,还将卫国大将司马信临阵击斩。
司马信由此陨落,而他的死也使得卫国进攻夏朝的士气大幅度低落了下来。
当程纵看到魏无伤从前线送达己处的司马信的首级的时候,程纵基本对于此番卫夏之间的战争已经做到了心中有数。
无坚不摧的矛与盾彼此交相辉映,如今只是刚刚分开便使得长矛就此折断。剩下的一面强盾,试问又怎么能够独存呢?
程纵心中这样想的同时,也开始了自己接下来的计划。
根据他的测算,魏无伤击破司马信之后已经按照自己原本拟定的计划行事。魏无伤封锁了司马信身死战败的消息,之后使他所率领的全军都换上了卫国的衣甲,之后选择了代替司马信的继续前行。
这样计划的推进,无疑对于和自己仍旧身处在上兴之地僵持的卫郓大军来讲是一个绝佳的麻痹战略。此番自己正好借助这个战略的推进,从而一举将卫郓也彻底覆灭。
程纵未曾与卫郓对战,但他却很清楚卫郓如今的心理。
如今的卫国大军深入夏地,其意就在于速战。
如果司马信战死的消息被彻底封锁,而此时的自己借故选择趁势后撤的话,那么和自己处在胶着状态之下的卫郓一定会认为自己是感觉到了司马信的威胁从而急于去解夏朝的王都之危。而伴随着自己的后撤,卫郓也一定会在自己失去坚实壁垒的条件下而选择对自己发起凶猛的总攻势。一旦卫郓真的这样做,那么他就彻底落入自己的圈套了。
程纵缓缓松了口气,随即也趁夜写下一封书信并让使者快马协同司马信的人头一并快马去见如今停留在半路的夏朝各路诸侯的联军。此时的他们因为卫夏之间的战争,正处在左右摇摆不定之间。而随着司马信的被杀,原本举棋不定的他们一定会选择支持夏朝的。只要有了这些联军人马的相助,那么自己击败卫郓,就变得更加十拿九稳了。
“司马信已经被杀,剩下的只有卫郓的残部卫
军而已。难道直到此时,你们还看不清形势到底如何吗?你们身为夏朝之臣,王主不曾薄待你们。此时正值我朝危亡之秋,你们不在此时帮助天朝共渡难关,试问还要等待何时呢?”
书信之中,程纵言辞犀利,且极具威慑力。随着书信送达诸侯联军处,原本左右徘徊、一直处在观望态度的诸侯联军也终于再度开始了大军向前。安排好了一切,程纵故意摆出急忙后撤的样子。而随着他的撤军,与他僵持在上兴之地的卫郓在听到消息之后终于有所举动。
正如程纵料想的那样,卫郓等待这个时机已经太久了。
如今司马信奇袭军队抄袭夏朝王都而去,而程纵的慌忙撤军无疑是想要救援后方夏朝王都的围困之急。面对程纵暴露出这样的破绽,卫郓毅然决然选择了陈施追击。
殊不知他自诩必胜的一场战役,此番就像一张催命符,已经随着他的趁势而起而宣告起了他军旅生涯的最后落幕。
“程元帅,卫郓所率领的卫国大军已经从我们的后方追上来了。”
“嗯,很好。”
面对探马的奏报,程纵的脸上不禁露出了浅然般的笑容。
“现在,应该到了我建功立业的时候了吧?”
随着探马的话音刚落,一直守护在程纵身边的厉天泽已经有些按奈不住了。
“不用那么着急,且让他们再追一会儿。”他这样告诉厉天泽,同时也对探马继续道:“如今魏无伤将军的人马到哪里了?”
“回禀大元帅,魏无伤将军的人马已经按照大元帅的意思快要达到王都了。”
“呵呵,他走的还真是快啊。不过也是,若不是那么快的行进,只怕以卫郓谨慎的性格,八成都会有所察觉的。”
“需要让他回返吗?”
“没有这个必要了,对付卫郓,我有厉天泽一个人也就够了。”
闻听此言,厉天泽立时充满骄傲的挺直了自己的腰杆。
“大元帅有何吩咐,末将定当万死不辞。”
“嗯。”程纵点了点头,言道:“此处地处平原,不容易隐遁。待出了上兴之地,你便率领本部就地隐蔽。
遇到卫郓的部队,无需理会,只放他们过去便是。届时看我举火为号,你便从敌人的后方直杀过去。旁人无需去管,直取身为主帅的卫郓便可。我要你击杀他,拿下他的人头、顺便砍断他的帅旗。怎么样,做得到吗?”
“做得到。”
“嗯,很好。”
程纵面露笑颜,不禁伸手拍了拍厉天泽的肩膀。
就这样,程纵率领大军一路北归。而身后的卫郓所率领的卫**马,一直对他们死咬不放。两国大军一前一后,就这样离开了上兴之地直奔夏朝的王都永乐而去。
待到黄昏,两**队皆已离开上兴。原本的平原之地,也再度荆棘丛生。夜幕逐渐降临,而走在前面的夏朝军马也已逐渐没有了踪迹。卫郓见势,仍旧不肯便舍。正自追击之时,忽听得两侧一声鸣炮响动。
卫郓闻声,早有防备。手中长剑一举,麾下众军立即列阵而立。
盾兵在前,顷刻之间形成密不透风的龟甲。纵使两侧埋伏的夏军虽然弓矢如雨,却不能撼动卫国大军分毫。待得箭雨已尽,夏朝兵将便随着程纵的一声喝令直接从道路两旁杀将出来。程纵也率领大军而归,与卫郓正面临敌。
这是两个人的第一次碰面,也是唯一的一次正面般的交锋。
他们彼此对视,只在这夜风虎啸般距离夏朝王都只有几十路的垣折小路之间。纵使各有风采,但大战的一触即发却也只在瞬间淹没了一切。只有那呼呼般不停的夜风,仍旧不失其利般的吹着。
“此战若胜,夏可安、卫可灭。反之,则夏亡而卫国当兴。”
程纵目光泰然,但一颗心却已经不禁提到了嗓子眼。
这是决战的时刻,而他也即将面临诸国之中最为强悍的军事统帅之一。
“我所拥有的能力,是否能够像曾经的吕戌以及冉锓一样,拥有足以撼彻诸国的实力。就让此一战,来做出正确般的考量吧。”
程纵心中这样想,也不禁长长的松了口气。
这正是“胸中虽有决胜计,胜败仍旧难可知”。预知程纵与卫郓决战怎样,最终胜败又当若何?且看下文。
第824章 一战决胜
却说程纵与卫郓临战对敌,彼此正面交锋。
程纵本意是要以伏兵取胜,但卫郓的反应能力却并非司马信可比。
司马信善于攻敌不备,纵兵奇袭。而程纵心思缜密,常以反应能力的迅猛作为卓著。程纵虽然设下了计谋,但真到了正面临敌的那一刻,仍旧不能有百分之百的把握立胜卫郓。
“卫郓元帅,久违了。你我身在上兴的时候未曾一战,今日便在我夏朝王都附近一决雌雄若何?”
闻听程纵所言,卫郓“哈哈”大笑。
“程元帅,你未免也太过于小看我卫郓了。你以为我卫郓是何人,此番你想以这样的伏兵就轻易的击败我吗?我卫郓最善布阵,便是你以伏兵谋我,只怕结果还是要让你失望的。我精通列阵之妙,你的伏兵或许对列国旁人尚且可以奏效,对我卫郓是完全没有用的。此番你既要决胜,我便让你见识一下我卫**马真正的厉害。”
卫郓一语出口,军阵又变。
曾经的龟甲之阵,立即变成四面临敌之势。
虽然自己率领的人马面对程纵夏军的三面合围,但卫军调度有法、彼此紧密相连。面对三面冲杀而来的夏朝军队,丝毫不予慌乱。他们原地应战,镇定自若。卫郓指挥如物,麾下卫军三面临敌而杀,竟以静观其变之势而破夏朝伏兵万钧之力。
程纵对此早有预料,他了解卫郓的战法,知道他精通临阵对敌的阵法变幻之妙。此番所以自己以伏兵击之,不过只是为了更好的麻痹卫郓而已。面对卫国的临阵而杀,程纵只是和卫郓战了一会儿便佯装不敌而退。
卫郓自以为程纵率领的夏朝人马已经尽了全力,毕竟程纵虽然很有才能,但目下所率领的不过只是刚刚训话了几天的临时组建军团而已。这样的军队,无论是战力还是气势,都是无法与自己苦练多年、训练有素的卫**队正面抗衡的。
面对程纵的败退,卫郓心中再无顾忌。他手中长剑再度高举,卫**马这一次完全变成了好不注重防御的进攻态势。大军喊杀震天,全数向败退的程纵军马发起总进攻。而随着阵法的
变幻,卫郓身处的中后两军也因此变得越发空虚了。
程纵等的就是这个机会,而他预先令厉天泽暗伏下来的原因也正在于此。
卫郓所率领的军队,号称卫国的强盾之师。如果他不选择彻底放弃防御,哪怕保留一丝一毫的后备军,那自己所率领的临时军团也不会有任何得手的机会的。如今当程纵看到卫郓因为胜利而变幻出了完全进攻的态势,他心中也很清楚,那就是卫郓已经全部将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自己所率领的夏朝人马的身上。而他丝毫不设防备的后方,正是他致命般的要害所在。
“机会来了,举火!!!”
“是。”
随军应答,之后赫然点起火把。火光在黄昏之下的寂夜点亮,而身处在卫郓军队后方的厉天泽则在收到信号的同时赫然而动。
厉天泽一声大喝,纵马便从树林中冲杀而出。因为卫郓的军马已经全部冲在了前面,身处在中军帅字旗下的卫郓也完全暴露在了自己的视野之内。
“卫郓!你的末日到了!!!”
厉天泽一声咆哮,胯下战马更是仿若出海般的蛟龙转瞬即到。
卫郓惊惧,不知哪里来的人马。就在他一个愣神的机会,厉天泽一骑飞起。唯一守护住卫郓后军的少部军队,虽然在此时下意识的扬起了手中的长枪并且做出了临敌般的姿态,但厉天泽一记飞渡便从他们的头顶上跃了过去。
“这……”
卫郓回头,只见眼前寒光一闪。厉天泽手中一条一丈二尺长的‘凤翅镏金镋’,便朝着他的人赫然劈斩而下。“咔”得一声,卫郓和他的胯下战马竟被厉天泽一记劈斩顺势尽皆两分。死尸与战马同时横倒的瞬间,原本立于卫郓身边的帅字旗竟也因为厉天泽一击之力的刚猛顺势而折。
卫军由此轰乱,厉天泽更是仿若杀神附体一般。
面对四散奔逃的卫军,他率领人马左突又杀。战马突入,更是如入无人之境一般。卫军见卫郓被斩,哪里还有战心。四散溃逃之余,更是对勇猛不可一世的厉天泽避之犹如恶鬼。
程纵见大
事已成,也率领人马顺势杀回。
二人就此合力,便将卫郓率领的卫国大军前后夹击,以迅雷横扫之势湮灭于冷风咆哮般的黄昏夜幕之下。
随着卫郓的被杀,卫国两大元帅全都死于程纵一人之手。
闻听消息,魏无伤还怕程纵有失故而赶来支援。然而等他率领着人马赶到的时候,程纵和厉天泽已经在夏朝的王都附近彻底结束了与卫国的这场决战。
看着满地四横遍野卫军的尸体,魏无伤感慨万分。厉天泽更是亲自提着卫郓的人头,来向程纵请功。程纵浅然一笑,便令大军就地驻扎顺便打扫战场。另遣使者修书送往王都,以此向身为夏朝王主的穄子期报捷,自然不在话下。
夏朝王都夜半得知捷报,举国震惊。
穄子期从床榻上一跃而起,充满激动的朝议群臣并要前往程纵军马的驻地亲自犒军。詹博崖心中也是兴奋,但他却比身为王主的穄子期要冷静许多。
“大王此时而行,未免太过惊动国中群臣。程帅既已得胜,我朝危机便已解除。大王早去晚去,都当无碍。此番信使在侧,可先回书程帅一封,以此先表赞许。而后朝议前往,不失王主风范。”
穄子期点头,从其言。他一声叹息,不禁感慨道:“如你所言,程纵果然是有大才。此等人物,救我朝于水火之中。孤此番恨不能早用他,否则岂受卫国这般牵连之苦。”
詹博崖浅然而笑,言道:“程纵大才,大王为了平定诸、国恢复一统,正当大用。若非他临危授命,你我君臣试问又怎能一睹他的风华绝代以及旷世奇能呢?大王日后应该对他倍加信任,不可再如以往才是。否则再寒人才之心,悔之无及了啊。”
穄子期了然,叹服道:“前番薄待,孤必在往对他后倍加弥补。”
于是挚诚写下一封书信,便命使者趁夜而出送达程纵驻军处。程纵得书,不喜反而忧虑起来。他眉头微蹙,目露阴沉。
这正是“一战初把功勋立,不曾欢喜反忧愁。”预知程纵心中所虑何事,此番又当行事怎样?且看下文。
第825章 心中所虑
却说程纵一战覆灭卫郓,就此解了夏朝倾覆之险。卫国两大元帅,司马信和卫郓,全都埋骨夏土。
经此一役,程纵一战成名。其声名之远布,不亚于昔日董燚所率领的‘太平军’的辉煌与锋芒。这本是本是一件大喜事,但当程纵听说夏朝王主穄子期要亲自前来犒赏三军的时候,程纵却不禁眉头微蹙、目光阴沉了起来。
魏无伤身为他的兄弟,自是了然程纵此时心中的想法。
“大哥,我明白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此番一战虽然功成名就、救了夏朝,但也让你从此在大王那边立于众矢之的。功高盖主,早晚都是为王者心中的一块心病啊。”
“呵呵,原来你是这么想的啊。”
听完魏无伤的所言,程纵就只是充满不屑的一声冷笑。
魏无伤看到程纵的这般反应,也不禁充满疑惑的深锁起了眉头来。他自诩自己很懂程纵,也在清楚穄子期为人的同时,觉得程纵会因为穄子期对于他的忌惮而感觉到担忧。但从程纵的反应之中,似乎自己的猜测好像并不正确。
“大哥,难道小弟说的不对吗?”
“对是对,但这不是我现在应该想的。”
程纵蓦然回首,同时也不禁充满淡漠的为之一笑。
魏无伤不解,但却又不知如何询问下去。程纵看出了他的意图,不禁缓缓的松了口气。
“自古以来的功臣,哪个不是受到了王主的猜忌。我们的大王,只不过做得更加过分了一点而已。功高盖主虽然令人感到担忧,但却不是我此时需要考虑的问题。毕竟天下还是三国列分,虽然此番我朝倾覆之危已经解除,但邻国还有北越与卫国虎视眈眈。卫国折了个司马信和卫郓,大元帅崇楼仍旧把持军权要务。董燚的太平军此时还在坐拥西境,伺机窥视中原准备随时趁势而起。只要有这些对手在,大王纵然疑我,也只会对我委以重任罢了。就算他要杀我,也是我在帮他消灭了两国之后,而并不是现在啊。既然是遥远之期以后的事情,为什么我现在要那么杞人忧天呢?”
“这……”
程纵的话,让魏无伤完全没有了话说。
仔细想想,他的想法也完全没有错误。穄子期虽然为人缺少胸襟并且疑心重重,但毕竟程纵此番展示了他的经天纬地之才。对于这样的人,面对诸国列分的形势他还是要对程纵暂时予以重用的。
就算狡兔死、走狗烹,那也是不久之后的事情。就像程纵所言的那样,如今距离那被穄子期所针对的那一天,或许还有很遥远的一段距离。
“既如此,那大哥如今的烦心事到底又是什么呢?”
“与其说我实在担心我们日后的处境问题,倒不如说我是为那些奉了王命却没有在我天朝遭遇卫国进攻而及时前来援驰的各路郡守诸侯们而感到发自内心的担忧啊。”
程纵的话说到这里,同时也忍不住一声叹息。
“这些人起初明明接受了大王的诏命答应前来策援,但他们却在半路因为对于卫国得胜之势的畏惧而选择了左顾右盼的消极处理方式。他们这些左右摇摆不定的人,无疑是大王最为痛恨的。此番大王前来,明着是为了犒赏我们率领的得胜之兵,实则也有对这些诸侯兴师问罪的意思。卫国若胜,他们不过只能得到些所谓的残羹剩饭罢了。而随着我朝战胜卫国、卫国大军溃灭,只怕他们在大王的面前连讨得一口残羹剩饭的机会都没有了啊。”
“大哥认为,大王会杀了他们?!?”
“如果是你,你能选择对于他们的原谅吗?”程纵一语反问,同时也不禁充满嘲讽的一声冷笑:“如果你都办不到,大王就更加办不到了。而且我能还能向你保证,大王的做法会比你更为手段犀利百倍。不单单是身为郡守的他们,便是他们的家人也会受到绝对的牵连。大王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外宽内嫉。看似年轻睿智的外表之下,隐藏的是一颗绝对狠辣的内心啊。”
“这样啊。”
魏无伤点了点头,对于程纵的话完全的不以为然。
程纵明白他的心意,同时也目光充满阴沉的再度看向了他。魏
无伤被看的毛了,不觉下意识的干咳两声。
“大哥,我觉得你这才是真真切切的杞人忧天呢。先不论大王这么做有没有错,你就说他们这些人此番的做法是不是有些过分吧?身为夏朝之臣,却在我朝遇到危机的时刻左顾右盼、常怀投敌之心。虽然大王的做法或许有些偏激,但我认为其实他这么处理也不能说完全不在理上。更何况……”
“更何况,这些人的生死,和咱们又有什么关系呢?”
不等魏无伤的话说完,程纵便将他没有说完的心里话赫然道明。
“怎么样,你是不是这么想的?”
“嗯,老实说有这个想法。”
面对程纵的直言询问,魏无伤则选择了开张不公。而听着魏无伤对于自己的回答,程纵则不禁再一次充满嘲讽般的为之一笑。
“无伤啊,你的见识真的是太过于浅薄了。为什么你只能看到眼前的既得利益,而始终无法看到更远一步的发展呢?”
“我不明白大哥的意思。”
“罢了,你不明白也无所谓了。”程纵饶有无奈的摆了摆手:“其实作为我的弟弟,你的确无需了解那么许多。因为只要有我在,你便只需要按照我的意思行事并且选择执行就已经足够了。此番我心中已有决策,你只要继续按照我的命令行事也就好了啊。”
“哦,那大哥这一次有什么吩咐呢?”
“收拾收拾行装,我们兄弟也该上路了。”
随着程纵的一语出口,魏无伤无疑有些不太明白。
“上路?!?去,去哪里?!?”
“去哪里都好,就是不要继续留在这里了。”
程纵一语言毕,便自提笔写下了一封书信。魏无伤不解其故,只是忍不住心中的好奇故而凑过来想要看程纵到底会在信中写下什么。然而不看则矣,一看之下他的脸色不禁瞬间更变。
这正是“心怀大志难思透,一信横出又惊君”。预知程纵书信内容怎样,后方行事又当若何?且看下文。
第826章 挂印封金
却说程纵心中忧虑,居然不是自己功高盖主的处境,反而是众家在卫夏之战中左右摇摆不定的诸侯众人。他一番分析虽然得道,但却很难赢得魏无伤的认同。
毕竟在魏无伤的心中,这些所谓的诸侯到底是生是死,都是与他们兄弟完全没有关系的事情。然而就是为了这一群诸侯,程纵写下的一封书信却让魏无伤心中倍感震惊。
书信是程纵写给次日承诺到达军中犒赏的穄子期的,而具体的内容居然是程纵主动向身为王主的穄子期递交的辞呈申请。
这样的结果,实在无法让魏无伤所能接受。毕竟他们兄弟刚刚才在战场击退卫国威胁夏朝的大军。加之斩杀卫国两员高级元帅的莫大功勋,程纵此番的决定无疑让魏无伤更加难以理解。
“大哥,你是在和我开玩笑吗?我们兄弟才在夏朝谋得出头的机会,曾经你身处逆境的时候都没有打算离开夏朝,为什么眼下你却要在刚刚建立倾世奇功的时候选择功成身退呢?这样的决定,弟实在是不能认同。毕竟我们得来一切不易,岂能就这样轻易的放弃呢?”
面对魏无伤的惊讶和劝慰,程纵写完书信之后就只是充满淡然的为之一笑。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选择离开夏朝彻底放弃了呢?”
“那你这封书信……”
“书信不过是给穄子期看的,这一点你比我更加清楚。正如你所说的,我们才刚刚崭露头角。此番正当进取,试问又怎么能够选择轻言放弃呢?如果我真的那样做,那么我们多年的隐忍岂不是全都要付诸东流了吗?”
程纵的解释,让魏无伤虽然放下了些许的心,但仍旧让他充满不解、不能因此释怀。
“大哥,你这么做是不是有些冒险了。”
“冒险?呵呵,你觉得我会吗?”程纵浅然一笑,言道:“就算我真有功成身退的心思,只怕穄子期也绝对不会在此时允许我这样做的。我的能力在此番卫夏的决战中方有体现,他正要对我委以重任。毕竟卫国虽然战败,但还有崇楼和吾梓须以及诸将尚在。没有我守在中原,他又怎么能够予以安心呢?以我对他的了解,他是绝对不会放我
走的。”
“但是你却毕竟威胁了他。”魏无伤有些心急的说道:“身为将领,这可是大忌讳。穄子期的为人,你比我更加清楚。就算他会迫于形势的挽留你,但在他的心中未必不会记你一笔。日后和咱们清算,只怕倒霉的还是咱们啊。”
“是吗?但是我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的。”
程纵浅然而笑,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而望着他充满自信的笑容,魏无伤仍旧心中担忧。
“大哥,有时候你未免太过于自信了。就算你有这个能力,此番也没有必要这样做吧?”
“我也不想这样做,但只有这样才能保住那诸路诸侯的性命。”
“就为了他们?!?他们值得吗?”
“值得。”
面对魏无伤的又一次质问,程纵的回答果决并且在淡然中充满令魏无伤无法辩驳般的坚定。
“大哥。”
“好了,我已经决定了。是否决定跟随,就看你自己的了。如果你想留下,那么你就自己留下来好了。”
面对魏无伤的不能理解,程纵很显然已经失去了继续辩解的兴趣。魏无伤深表无奈,但程纵毕竟是他的大哥。大哥吩咐的事情,无论是什么他向来都是选择唯命是从的。此番虽然他有一百二十个不情愿,但最终还是选择和程纵站在了一起。
“大哥,我和你走。”
“嗯,这才是我的好兄弟。”
程纵面露笑颜,不禁伸手拍了拍魏无伤的肩膀。
魏无伤一脸不情愿,此时忍不住一声叹息。而看着魏无伤的这副表情,程纵最终还是有些过意不去。
“兄弟,愚兄的思虑如何你想来是知道的。此番我不想和你解释太多,你只需要记住这些诸侯的性命并不像你想象的那么不值钱。或许就在未来,他会成为支持我们成就大业最重要的支柱啊。”
面对魏无伤的不能理解,程纵只留下了这样的一句话。
魏无伤虽然还是心有不甘,但却还是对程纵的决策选择了最后的遵从。他收拾行装,与程纵挂印封金而去。而随着黎明的到来,穄子期率领的王侯之师也终于抵达了程
纵所在的军营。
因为程纵早有安排,故而随军见到穄子期之后便将程纵兄弟离去的消息对他做出了说明。
穄子期闻听程纵离开了,在看完他留下的书信之后立即率军选择了追赶。
程纵本来就没有要真的离开的意思,故而和魏无伤只是缓行。穄子期大军追赶,不到晌午便追上了程纵兄弟二人。看到程纵兄弟连一个随从都没有带上,穄子期对于程纵的气节无疑发自内心的敬服。
程纵在留给穄子期的书信中说的很清楚,自己自从到大夏之后,就受到了穄子期的厚待。穄子期多年的恩情,自己也随着这场对于夏朝的保卫战而将情分彻底还给了穄子期。他们兄弟二人经过多年的为官,如今已经懒于应事。故而打算再归田园,以此逍遥快活去了。
书信中程纵的说辞很是恭敬,但穄子期却有属于自己的想法。毕竟这么多年,他一直都在暗中提防着程纵。而程纵此番的离开,无疑也和自己多年的提防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这样的惊世奇才,孤王岂能轻易将他放过?他是我天朝的功臣,更是未来帮助孤王恢复一统的得力干将。曾经是孤王对他太过于刻薄了,孤王日后一定会百倍千倍的信任他,从而不辜负他对孤王此番救国的挚诚之心。”
穄子期心中这样想,故而一路追赶程纵兄弟而来。
最终终于在曾经卫夏大军彼此胶着的上兴之地,追上了程纵兄弟二人。
程纵早有预料,便在上兴被穄子期大军追上的时候和魏无伤拜见穄子期。穄子期再次见到程纵,早已没有了曾经王主的架子。面对程纵兄弟的倒身下拜,穄子期甚至一路小跑来到他们的身边不惜单膝跪地之后以双手搀扶二人起身。
看到穄子期一副着急忙慌甚至意乱神迷般的样子,程纵虽然面露感动,但心中却已在悄然之间暗露笑颜。
一切的一切,全都在他的计划之中。而他接下来需要做的,就是将计划继续推进下去而已了。
这正是“但为私心能做戏,岂罢王道肯屈尊”。预知程纵接下来行事怎样,而穄子期又当作何决断?且看下文。
第827章 逢场作戏
却说程纵挂印封金,便与其弟魏无伤请辞而去。
穄子期到达军中见到程纵书信,便率领人马一路疾驰追到上兴之地,最终终于将程纵兄弟赶上。程纵再度见到穄子期,而穄子期对于程纵的态度也因为此番他率领夏朝临时军队击败了卫郓和司马信的卫国大军而对他倍加礼敬。
程纵见到时机成熟,便向穄子期请命。
“非是微臣不肯对大王霸业尽心竭力,只是历经多年已经身心疲惫。大王对我兄弟二人的厚待,微臣一直无法补报。借助此番击败卫**马,便足以弥补大王对我兄弟二人多年的恩情了。如今微臣不堪重负,便请向大王辞去。期间斟酌,还望大王能够恩准才是。”
闻听程纵所言,穄子期自然心中明了。
他一声叹息,言道:“只怪孤王生性多疑,故而才对卿多年猜忌。卿之才堪比昔日夏朝王主吕戌,正当助孤成就一统霸业。如今方立功勋,岂可轻易辞去。之前是孤错误,以致慢待于卿。还望卿能不及前嫌,助孤成就王霸之业。”
穄子期言毕,便自跪倒反拜程纵。
程纵见势,心中暗喜。然而脸上,却乔装惊惧之色。他急忙与魏无伤共同跪倒,反拜穄子期。
“大王对微臣如此看重,微臣岂敢不效死命。只是微臣尚有一事相求,还望大王能够答应微臣的请愿才好。”
听闻程纵所言,穄子期心中欢喜。
“只要卿不离去,是何条件孤王都当许诺。卿此番救国大功,功盖寰宇。卿要孤王赏赐若何,卿尽可明言便是。莫说一件,便是十件、百件,孤也一并应允。”
程纵点头,言道:“臣受大王知遇之恩,为国尽忠本是分内之事。今微臣所求并非恩赏,只是希望大王能够饶恕此番面对我天朝危机而左顾右盼的诸路诸侯。以此赦免他们的摇摆之罪,臣便万幸了。”
闻听程纵所言,穄子期面露惊讶。
“卿成就大功,历经艰辛。而那些人,则对孤王以及孤王的王朝丝
毫不怀忠义之心。他们拿着孤王赐给他们的俸禄和封赏,却在王朝面临危机的时候不思报国。他们与卿不同,孤自诩从来没有薄待过他们。他们此番这般行事,孤怎么能够轻饶了他们?卿以此为他们张目,可想过是否值得的吗?”
程纵闻言,再度叩首。言道:“诸郡守此番所为,确实过分了些。大王苛责他们再重,其实也绝不为过。只是这些人都是我夏朝的士族,牵扯极广。大王如果对他们予以制裁,只会动摇我大夏王朝的国本。微臣不是为了他们而求情,实是为大王王业着想啊。”
程纵一语出口,穄子期这才顿悟。
细想程纵的话,其实也完全没有错误。
这些人其实都是在吕戌时候被重用的人,之所以穄子期对他们只是打压而并没有选择削权,为的就是害怕因为对他们的过分制裁而彻底动摇国本。毕竟士族是支撑夏王朝屹立于中原的主要庭柱。一旦坍塌,自己刚刚才苦心经营谋得的稳定政权只怕会有再度倾覆的危险。
这些士族虽然很可恶,但穄子期却并不认为程纵此番的见解会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反而此番的提醒,让原本就想对这些郡守加以仲裁的他由此冷静了下来。而且经过程纵的请求,穄子期也变得更加信任起了程纵。毕竟程纵此番的建议,没有任何私情的存在,实在是彻底为了自己的王霸之业所着想的。
“程纵如此用心,真我身边难得的股肱之臣。看来我曾经对于他的怀疑,真的是有些过分了啊。”
穄子期心中这样想,也由此对程纵越发自责。面对程纵的请邀,穄子期双手将他兄弟二人再度搀扶而起。他一声叹息,不禁充满欣慰的拍了拍程纵的肩膀,一时饶有感慨。
“可惜孤王身边的臣子不是心怀意志就是能力不足、不堪大用的人。倘若都能够像卿这样身怀经天纬地之才,而且还对孤王霸业如此尽心竭力,试问我大夏一统天下的王业如何不能实现啊。”
看到穄子期这般表现,魏无伤这才体会到了程纵此番的
决定之中蕴藏的深意。他不动声色,却对程纵投来了充满信服的目光。而程纵则对于穄子期的许诺,再度下拜表示感谢。
穄子期既答应了程纵的请求,程纵也便许诺了穄子期的复归。
穄子期虽然再度收回了程纵的心,但心中仍有不甘。毕竟诸路郡守在自己王朝存亡的关键时刻选择了观望态度,怎么说也让穄子期感到心中窝火。
与穄子期同城车辇回归军营的一路,程纵看出穄子期的心思,不觉由此面露笑颜。穄子期心中疑惑,不知程纵为何发笑,便自询问其中缘由。程纵也不隐蔽,就此道出穄子期的心事。穄子期感到有些惊讶,随即也不禁一声叹息。
“正如程帅所说的那样,虽然孤王已经答应了你不能对他们过分的苛责,但他们的所作所为,的确让孤极为恼火。”
闻听穄子期开张不公的回应,程纵也将自己心中计划的第二步顺势作出了推进。
“其实但以微臣来看,此番大王也无需太过生气。微臣为他们求情,却是为大王的王霸之业根基着想。但如果大王因此顺不过气,微臣倒是有办法能够让大王得不偿失。大王此番赦免他们的罪过,也可以趁机提出相应的条件。这些人备受大王的厚恩,定然会选择将功补过的。如此一来,大王心绪得平之余,也能有利可图。似此一举两得的美事,却不知大王愿意听微臣一道其详吗?”
“哦?!?程帅的意思,是还能让孤王在击溃卫国进犯之兵的同时,还能有其他的利益所获吗?”
程纵闻言,“哈哈”大笑。
“击溃卫国之兵,不算什么。此番微臣为报大王知遇之恩,还有一份厚礼奉上。只要大王愿意依从微臣之计,此利所得无疑远胜此番尽溃卫国之兵。而以此成事,便也只在反掌之间啊。”
穄子期闻言惊奇,便问程纵详细若何。
这正是“方退敌军得稳定,又献奇策取良图”。预知程纵所献大礼怎样,穄子期又当许诺若何?且看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