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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大掌门全文阅读

作者:陆归     江湖大掌门txt下载     江湖大掌门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九十七章:喜堂之战 上

    只见潘宠庞的刀身前探,尚未近至临身,苏东川左臂一抡,手中的铁棍由下而上,逆挑反拨,‘锵’的一声响,竟把潘宠庞的软刀震得脱手飞出,落在七尺以外。

    原来苏东川以为潘宠庞身为青雀山庄的少庄主,即使江湖传言他的武功不高,但是估计是相对来说的。

    而且苏东川也没有和潘宠庞有过照面,今日还是第一次,因此对潘宠庞有些估量过高,这一棍竟暗蓄了七成真力。

    潘宠庞虽然是全力出手的,但是也挡不住苏东川这蓄势的一击,以致软刀被震脱手,人也微微一愣。

    苏东川没想到潘宠庞原来如此不济,也是大出意外,反而也是怔了一怔,而这时潘宠庞已怒喝几声,赤手空拳,扑了过来。

    他这愤怒猛扑,形同疯虎,苏东川原想直接将潘宠庞打飞,但是手中的铁棍刚一递出,却是突然在半空中突然收招,随后又是一个闪身,避开潘宠庞这一掌,然后手中的铁棍轻轻一招‘拨云见日’就往潘宠庞的腰间扫去。

    从这招看,苏东川也只是想将潘宠庞打到一边,并不想将其打出重伤。

    只是苏东川的这一招落空了,没有打在潘宠庞身上,而是打在了空气中。

    原来潘宠庞在纵身跃起时,手中已同时飞出一条细丝,疾飞向屋顶横梁,整个人就像一只悬空的蜘蛛,一沉一升,恰好避开了苏东川的那一棍。

    待闪过苏东川这招‘拨云见日’后,潘宠庞却又突然向下一沉,双足连环踢出。

    苏东川一棍打空,毫不迟疑,随意仰身扭腰,整个人腾腾的往后退出几步,避开潘宠庞由上而下的连环踢后,突然一个折身,脚下略一错步,甩手一棍,向着潘宠庞的双足猛击而去。

    那棍势惊人,惊人起了一股疾风,潘宠庞突觉一阵疾风如利刃一般临身,忙不迭扭身旋躯,双手一扯,整个人又顺着那根细丝荡到了一边。

    幸亏他闪得快,否则这招定会让潘宠庞好几天不能用脚走路,见潘宠庞已经荡到了一边落在地上捡起了百刃软刀,苏东川却没有乘势而出,收住棍势,长身而立。

    只听苏东川调侃道:“潘少庄主,青雀山庄什么时候有这么厉害的轻功了?苏某倒是没有听过。”

    潘宠庞既不羞恼,也不气馁,只笑道:“你不知道的多了去了,而且你以大欺,赢了又算什么本事。”

    苏东川‘哦’了一声道:“那又如何?”

    潘宠庞转了转眼睛道:“我是晚辈,你是长辈,要不然咱们在比上一场,不过你不能用棍子,你同意不同意?”

    苏东川仍然平静地道:“这又有何不敢?别说不用棍子,就算让你一只手也没什么。”

    潘宠庞双掌一拍,道:“那就快动手呀,还等什么?”

    潘宠庞说完之后,只见苏东川举刀平胸,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语气依然十分平和,一字一字道:“苏某身为地主,还是请潘少庄主先出招吧。”

    顾祯等人一直在一旁观看着战局,对于苏东川的武功,四人都显得非常惊讶,萧怜君诧道:“似乎,这苏东川的武艺比我全叔说的似乎更加厉害些。”

    白玉京也是皱眉道:“没想到苏东川的武艺又精进了很多。”

    顾祯也是点头道:“我们都太低估了苏东川,此人只要兵刃入手,却立刻能由浮躁中冷静下来,静而能稳,已先立于不败之地,其修为之高,远出咱们意料之外。”

    温清问到:“依师兄看,咱们一旦动上手,谁的胜算较大?”

    顾祯沉重地道:“如果没有意外变化,我看我们四个加上潘宠庞应该有四成可胜,苏东川一个人却占六成胜面。”

    萧怜君吃惊道:“既然这样,那咱们还等什么,趁现在苏东川无法分身,何不……”

    “那不行。”

    白玉京先是阻止了萧怜君的想法,然后又低声道:“擒贼先擒王,与其各自为战,不如助潘宠庞一臂之力,我们合力将苏东川拿下。”

    萧怜君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做?”

    顾祯往前走了一步道:“听说平阳萧家除了伞剑外,还有一针闻名于世,所以一会儿准备好你随身携带的犀骨针,找个机会,给他一针。”

    萧怜君眼睛一亮,道:“好,你们拖住他,我找机会给他一针,让他变成普通人。”

    白玉京点点头,道:“时机只有一次,就在他注意力刚转移的时候,若一击不中,不要在用犀骨针,免得被其所获,伤到我们自己。”

    萧怜君灿烂一笑,道:“放心,我省的,犀骨针那么珍贵,我才不会多放呢。”

    萧怜君说完便一收手中的伞剑,缓步向苏东川立身处移去。

    顾祯又向其余两人人施了个眼色,突然大声喂道:

    “时候不早了,动手救人要紧。”

    温清与白玉京会意,同声吆喝,纷纷拔出兵器……

    就在此时,苏东川的注意力已经在顾祯三人身上,而已经踱步到了一旁的萧怜君却离奇的没有被人注意到。

    而萧怜君早已准备好了,趁机一摸腰间,拿出一个荷包,将和包内的方块拿出轻轻一按,突听卡簧轻响,一枚犀骨针由那方块中疾射而出。

    这一声轻响很轻,轻到即使落针可闻的环境中也很难察觉,若萧怜君这一针是算计无心之人的话,那人定会被这针射中。

    但是苏东川却是那有心之人,他在和潘宠庞这一段捂脸的打斗中,注意力也没有离开顾祯等人,自然对每一个不一样的地方会格外注意。

    所以,这一声轻响根本就没有瞒过苏东川的耳朵。

    几乎就在萧怜君发射犀骨针的同一刹那,苏东川忽然一个急旋身,棍光绕体而生,已将那疾射而来的骨针砸飞。

    紧接着,手中的铁棍反抡,闪电般将一个茶杯击碎,那些茶杯碎片便化为流光,射向萧怜君的方位,那些碎片势急劲强,只是倏闪之下即已来到了距萧怜君喉头不远处。

    萧怜君身形略偏,那些宛如流光一般的碎片带着森森寒气,几乎是擦着她的喉结飞过,顿时让萧怜君吓出了一身冷汗。

第一百九十八章:喜堂之战 中

    就在苏东川挥刀砸针,又射出暗器之时,其余三人也已趁机发动,潘宠庞袖中的细丝直射苏东川的双脚,同时揉身欺近,扬掌攻他的腹部位。

    白玉京也是一扬手,只是细微的破空声响,就有三溜蓝芒向着苏东川暴袭而去

    苏东川冷笑一声,原地不动,大声道:“好一群正人君子!”

    话音落下,苏东川全身像怪蛇一般奇异的扭曲,便将白玉京射出的那三把锋利剑逐一让过。

    万不料苏东川应变竟会如此快捷,出棍,旋身,一气呵成,并且不退反进,棍影闪处,那铁棍已到白玉京面门。

    人头毕竞不能跟刀锋硬拼。

    白玉京急忙仰身倒射,涮地一声响,头顶上忽感一阵凉,额前的头发被那棍风卷起,那铁棍就擦着他的视线甩过。

    随后苏东川棍出如风,转身侧过潘宠庞一掌,便欺身向右上步,接连又挥出三棍。

    这三棍,一招比一招快,一片棍影闪过,登时将潘宠庞卷在其中。

    潘宠庞想要用轻功逃离,但是在棍影之中,他的细丝完全失去了作用,空手对铁棍,立刻险象环生。

    幸亏他身躯瘦,闪跃灵活,在棍影中窜高纵低,连避带躲,总算没有当场挂彩。

    而且参与战斗的不只只有白玉京和潘宠庞。

    就在苏东川转瞬之间迫使白玉京后退,将潘宠庞置于险境的时候,顾祯和温清两人寻得一处破绽,突然两人如夜枭般破空掠起,分成两个不同的角度自上夹击而下!

    这是两人又开始使用玉女素心剑法了。

    苏东川见又有两人欺身而来,于是先行退棍后撤两步,顿时,潘宠庞手中的细丝射出,卷在房梁之上,随后便将其带到那房梁之上。

    而苏东川退后两步后,往右甩出一棍,荡开顾祯由上而来的剑势,不待顾祯再次调整剑锋,苏东川整个人已猝向上腾。

    只见他双臂挥斩翻回,身形飞旋若鹰舞鹏扬,快得不可言喻,更怪得不可思议的,以斜角穿过顾祯和温清双剑封住的去路,左脚忽然弹蹴如电。

    这一脚,势大力沉,且又是朝着温清而去,而三人之间已经没有任何转闪挪腾的余地了。

    “心。”

    顾祯叫出这句后,苏东川一脚已经踢在了温清的剑上,温清整个人闷哼一声之后,便从半空里硬跌落地。

    好在,温清在落地之前已经将那一脚的力道卸的差不多了,落在地上只是一个不稳而已,并没有什么大碍。

    白玉京此时从旁边拔身而起,手上一口利剑钩横推倒挂,剑影如风的迫着苏东川的招式。

    但苏东川的身形却忽然掠出三尺,在掠出的瞬息又完全违反力道惯性的骤而回翻,手中的铁棍抖起,将白玉京的剑势荡开一边,又一棍抵在白玉京的剑上。

    此招让白玉京寸步不得进,还要分心对付由棍传来的苏东川那澎湃的内力。

    就在白玉京双手已经开始抖起来的时候,萧怜君和温清从一旁斜插而来,手中的武器向着苏东川的胸口和双足而去。

    而潘宠庞也从房梁之上如猎鹰一般俯冲而下,目标是将苏东川那大好头颅抓到空中,顾祯也从苏东川身后刺出一剑而来。

    面对这八方受敌的近况,苏东川眼睛一眯,突然一阵乏力,白玉京便被苏东川的内力震飞开。

    随后好像十分无奈一般,只见他摊摊手,他的两手是向左右摊开的。

    就在其摊开后,他整个身躯就如有一根无形的弹簧将他蓦然弹出一样!

    毕竟只有傻子才会在原地接这几个人同时而来的一招,因为苏东川不是傻子,所有他选择避开。

    顾祯对苏东川早已全神戒备,此刻苏东川的身形才动,顾祯突然收剑,整个人倏往上窜,手中的长剑洒起连串的光影,贴地往上抛闪。

    见到顾祯霸道的剑势带着寒气而来,苏东川前射的身形却又突兀掠升,凌空好几个斤斗纵横翻腾于好几个奇异的角度,翻腾中棍腿交加,招式狠厉如电掣雷劈,更绝的是这好几个斤斗乃一气呵成,他根本足未沾地!

    只见白玉京黑发飞拂,顾祯白袍白发扬起,两人已经使出了全力,而温清和萧怜君则是在一旁游走,时不时探出武器骚扰苏东川,潘宠庞则在房梁之上荡来荡去,从头顶给与苏东川各种偷袭。

    五人的攻击轻重缓急,虚实杀退毫不明显,但是苏东川却一点儿都不紧张,只是挥舞着手中的铁棍。

    苏东川在五人狂猛的攻击中飘荡旋舞,看上去宛若冥纸的灰烬迎风回转,又似鸦翅振扑,期间只要抓住五人空隙,苏东川变回迅速出手截扫,铁棍的寒芒暴现猝收,竟是毫不退让!

    短短的时间内,顾祯等五人便与苏东川似流火炫花般的过了十七招,十七招下来,谁也没占着上风!

    骤然间,顾祯闪过苏东川反挥过来的瞬息六棍,人在棍影闪过之处上倏而倒翻,右手的长剑脱飞横切,同时身子猛地硬挪两尺,避开苏东川探出的右腿。

    而温清右手的长剑配合着顾祯脱飞而出的长剑将苏东川的退路封死。

    当顾祯和温清冒险来抓住苏东川棍劲空隙的一霎,苏东川已经明白顾祯等人要以险招求胜了。

    顾祯的身影突然滚动接住被苏东川击飞而来的长剑,白玉京此时借着顾祯的掩护从其右侧出手,顾祯刚一接住长剑也是翻身腾空掠起,配合着白玉京的一剑。

    苏东川手中的长棍急窜而上,将顾祯的剑挡住,而之后整个人便往后滑去。

    虽然苏东川后退了,但是他并不是倒退。

    顾祯被荡开剑势后,便闪向一边,与温清合二为一,一手玉女素心剑法分而使出,从一旁向着苏东川身上轮流挥剑击出。

    但是顾祯和温清的剑全都落空了,因为苏东川仿佛都知道顾祯的下一剑要刺的方位一样。

    但是只有苏东川知道他没有那么轻松。

    苏东川刚刚脱离被顾祯刺中的危险,整个人脸色一黑,去势甚急的躯体又凌空回旋,避过了如蜘蛛一般来回晃荡的潘宠庞,猝然到了白玉京的身后。

    不等白玉京反应,棍影仿佛魔鬼的诅咒,又准又狠的劈向白玉京的背脊!

    这时,白玉京已不及躲避,本来五人以为自己的攻击已经奏效,却不想这苏东川的武艺这般强大,这都能将危险化解。

    而面对这突然而来的一棍,白玉京反应过来之时,即使想要阻止,也阻止不了。

第一百九十九章:喜堂之战 下

    就在这一刹间,白玉京脚尖翘弹,整个人往后疾射而出,但是苏东川的铁棍的棍头还是抵在了白玉京的胸前。

    只听见一阵骨骼撞击的声响清脆扬起,白玉京整个人突然失去了力量,脚下‘噔、噔、噔’后退三步,几乎就一屁股坐倒地上!

    白玉京受伤瞬间,萧怜君已经快步来到了白玉京身旁,顾祯和温清也猛的挥出两剑,迫使苏东川退后一步之后,两人也来到了白玉京身边。

    潘宠庞手中细丝荡出,整个人也是落在了白玉京身后。

    而苏东川并没有乘胜追击,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几人。

    白玉京强忍住痛,这痛楚险些要让他淌出眼泪,就在刚刚那一瞬间他感到整个身子都麻木了,就好似被打掉了半个人一样。

    用力晃了晃脑袋,白玉京瞳孔一收缩,看着苏东川道:“苏庄主,果然好功夫!”

    随后又在看了看四人,低声道:“没什么大事。”

    五人也是对视了一眼,而刚刚五人对战苏东川的场景让他们简直难忘,苏东川的确很强。

    但是即使知道苏东川很强,但是几人还是不想放弃。

    顾祯道:“萧姑娘,你照顾白兄,潘少庄主,你轻功很好,上房梁,多以暗器骚扰,我和清儿在底下以双剑合击。

    依我看,方才那番恶斗,苏东川看上去虽然游刃有余,但是他消耗肯定很大,而且他年纪也大了。”

    潘宠庞看着顾祯,眼睛一亮道:“我就喜欢你顾掌门这幅不讲江湖道义的模样,就听你的。”

    顾祯没有回潘宠庞的话,而是点了点头后,便和温清提着长剑折身冲向了苏东川。

    苏东川傲然不惧,长棍飞舞,方才独战顾祯等五名高手,如今又面对顾祯和温清默契的双剑,但是他的棍法依然坚稳,丝毫不乱。

    顾祯与温清的剑光闪处,苏东川一式‘斜掠拍翼’,将两道剑光打散,随后一棍直向顾祯当胸点进。

    顾祯提剑斜飞,此时上方潘宠庞荡来,一记袖里乾坤,两发暗器向着苏东川左右而去,而温清也是闪身向左一招递出。

    面对两方攻势,苏东川不得不放弃面对顾祯的一招。

    闪过的顾祯右臂一展,随着剑身向下一压,闪身又是一转,右掌又一翻,连着使出两招‘松下对弈’,剑势却是一正一反向苏东川面门扫去。

    温清同时掠起,由上而下使出一招‘竹帘临池’,而潘宠庞也是又荡了回来,双脚连踢。

    苏东川冷哼一声,一棍抵住温清的剑,随后又是一个仰面避开潘宠庞的双腿,最后面对顾祯一正一反的两剑,只能退落三尺。

    顾祯却乘势而上,右手一扭剑柄,一响“铮”的声起,长剑卷起一阵风疾刺苏东川的右肩。

    温清落地收剑,娇喝一声,剑花一绕,剑光闪射出莹莹寒光,直点苏东川左胸。

    苏东川扭身,将内劲贯在右臂铁棍之上,猛地振腕一抡,向顾祯递来的长剑,猛挥而出。

    顾祯立刻收剑一退步,快如行云流水,苏东川随后又脚下错步踏出,连续歪头将温清的剑势避开之后,猛地跳起,一棍将潘宠庞射出的五枚暗器击飞。

    就在苏东川落地之时,顾祯与温清又是斜刺一剑而来,苏东川眼睛一眯一个侧身将两人的剑势避开,挥动手中的铁棍迫使两人退后一步。

    随后只听苏东川狂吼一声,展开翻天棍棍法,一时间苏东川手中的铁棍宛如各式兵器一般,劈、砍、削、截、挑、拦、格……

    棍锋走处,一片棍影晃动,直向顾祯和温清而来。

    顾祯与温清互看一眼,手执长剑,却是不慌不忙!

    两人仿佛训练了许久一般,身形交错之间,挥动手中的长剑。

    就在两人看似随意的身形交换,步法变幻之间,苏东川击向两人的招式,却没有沾到两人一丝一毫,而且看顾祯两人这般轻描淡写,似乎并不吃力。

    连潘宠庞也不由赞道:“真是好功夫!”

    潘宠庞说完,也并没有只顾着看戏,而是仗着轻功在房梁之间来回移动,分散着苏东川的注意力,让苏东川不能全心得对付顾祯和温清。

    苏东川手中铁棍,上下翻飞,棍影如帘,全是进手招式,招招都是向顾祯两人的要害递来。

    虽然看上去没有占到便宜,但是苏东川却不慌张,因为他知道,顾祯和温清并不轻松。

    毕竟没有人面对他的翻天棍都能那么轻松。

    顾祯的心中已经是惊涛骇浪,这苏东川的棍法真是让他大开了眼界,幸好他和温清配合默契,若是只有他一个人,他不知道能不能应对下来。

    不过顾祯与温清此时面上依然是沉如山岳,两人手中长剑或柔如柳絮,或沉猛如刀,一招一式异常沉练,待苏东川的棍影近身,便随势化解。

    双方这一照面交上手,眨眼就是五十余回合。

    而一旁的白玉京已经发现顾祯与温清递出的招式,在五十招过后已经心手不能相合,渐渐起了凌乱。

    虽然倚靠潘宠庞的骚扰和两人精湛的剑法依然还能保持着还不错的局面。

    但是白玉京知道,再有十几招,顾祯和温清定会落败。

    萧怜君也是见势不妙,看向一旁依然垂首而立的康榆真,心中更不是滋味,低声道:“玉京哥哥,发信号告诉温姐姐他们,我们撤吧。”

    白玉京也是皱着眉头看了看康榆真的方向,心一横,点点头,道:“待惊天雷一响,顾兄会从大厅右侧的窗户破窗离开,我们便从前门离开。”

    萧怜君点点头,道:“我知道了。”

    于是白玉京深吸了一口气,从怀中取出了一枚惊天雷。

    但是就在这一刻,厅中忽然传出一声娇喝:“住手!”

    这一声落下,顾祯和温清荡开苏东川的一棍,和潘宠庞一起撤招跃退到白玉京身边,苏东川也是跨步停下,收招站立。

    众人寻着声音望去,却见新娘子已经自己掀起盖头,从十八名棍为中缓步走了过来。

    苏东川脸色变幻了好几种,随后脸上堆满笑容,走向康榆真柔声道:“姑娘请先去休息,这儿的事,苏某自会料理……”

第二百章:其中缘由

    康榆真摇摇头,道:“不,这几位和榆真都是挚友,今天既然为了我的婚事而来,理当由我亲自出面接待。

    而我是待嫁之身,本来不应该抛头露面,但你们这样打下去,终难有个了局,不知庄主可愿让我当面跟这几位挚友好生谈一谈?”

    苏东川将手中的铁棍递给一旁的棍卫之后,却是有些迟疑道:“这……”

    看苏东川的样子,他是不愿意让康榆真和顾祯几个人单独聊天,却又不愿在新婚前夕开罪心上人。

    于是苏东川想了想后,还是笑道:“姑娘准备跟他们谈什么?须知婚事是姑娘亲口应允,他们跟姑娘你最多只是朋友,论理无权干预……”

    康榆真道:“这些我知道,但他们虽是榆真挚友,但是对这桩婚事的很多内情未必尽知,我只是想亲口向他们解释一下,决不会更改婚事承诺,庄主请放心好了!”

    苏东川道:“姑娘的意思,莫非是要在下回避?”

    康榆真浅浅一笑,道:“这说不上是回避,如果庄主不相信我,尽可留下来。”

    或许是那浅浅一笑发生了作用,或许也是这句话说到苏东川的心坎上了,他连忙哈哈一笑,道:

    “在下岂能不相信姑娘?来人,随我退出厅外去,谁也不许窥探窃听,违令者斩!”

    最后那句话,自然是故意说给康榆真听的,说完,挥挥手,便率领着十八名劲衣棍卫退到了大厅之外。

    康榆真看见棍卫将厅门拉上,明知苏东川必然不会去远,倒并不在意,望着白玉京等人,不由轻叹了一口气,意思好像说:

    我已经拒绝过你们一次了,你们为什么还不死心呢……

    这些话,她没有说出口来,只是先向潘宠庞行了一个礼,道:“能得潘公子的爱慕,榆真一直很惶恐。

    只是潘公子与榆真实在是有缘无分,若以往对潘公子有任何失礼之处,务求潘公子多多赐谅。”

    潘宠庞虽然恶迹斑斑,但是在康榆真面前还是显得像一个世家大族的继承人的样子。

    只见潘宠庞急忙还礼,道:“康姑娘,快别客气,一直以来,本公子都知道一切都是奢求,所以本公子只希望远远的看着康姑娘幸福就好。

    可是今日请恕本公子说句真心话,你们江流康家声名重武林,如今你却允婚下嫁苏东川,这件事做得太不值得了。”

    康榆真平静地点点头,道:“是的,榆真也知道,此事很难得人谅解,但榆真之所以这么做,是榆真有不得已的苦衷,不足为外人道……”

    康榆真还未说完,萧怜君就接口道:“看吧,果然像我猜的那样,康榆真肯定有苦衷,只是我们都不能算是外人,你有什么苦衷,尽可对我们明说,何必要这么藏着掖着?你这样还把我们当成朋友吗?”

    康榆真表情有些黯然,怅然道:“事涉隐衷,请恕我不便直言,不过,我这样做,自然有我的理由,婚事也出于自愿,绝无半点勉强,诸位都是我的朋友,就请看在我的薄面上,成全了我这片心愿吧,不要在做无用功了。”

    顾祯和白玉京互相看了一眼,算上康榆真在定远堡之时的话,这已经是他们第二次碰这种软钉子了,当下彼此都有些面面相觑,纷纷作声不得。

    倒是潘宠庞接过话头道:“康姑娘,你有难言隐衷,我也不便追问,可是你鲜少在江湖行走,思考行事难臻万全,我……我们也是担心你受人欺骗,作下错误的决定,也许最后解决不了你的苦衷,也可能害了自己终生。”

    康榆真道:“各位多虑了,这个决定是榆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才决定的,而且,我这样做,老实说,也是为了先父……”

    白玉京听到康榆真提到她故去的父亲,感觉有些诧异,连忙问到:“榆真,你能否再说得明白些?”

    白玉京说完之后,场上顿时陷入了沉默,现在说的事情,顾祯和温清算的上半个外人,因此顾祯和温清一直保持着沉默,萧怜君想说什么,却不知道怎么说。

    白玉京在等着康榆真的回应,潘宠庞的目光一直在康榆真的身上。

    整个厅内安静的落针可闻,只剩下跳动的烛光将众人的影子印在地上,随着烛光晃动着。

    康榆真低着头沉吟良久,好像下了极大决心,道:“好吧,榆真可以说出允婚的原因,但诸位听过榆真的原因之后,也要答应我一个要求。”

    潘宠庞抢先道:“什么要求?你尽管说!”

    康榆真道:“榆真说出允婚的理由后,希望诸位立即离开落雁庄,不再追问我的婚事。”

    潘宠庞毫不迟疑道:“好!我答应你,只要你有允婚的正当理由,我……我们自然没有从中作梗的道理。”

    萧怜君叫到:“潘宠庞,你什么时候可以代替本姑娘做主了?”

    白玉京制止了萧怜君后,也是看着康榆真道:“你尽管说,我们听你的就是。”

    见大家都同意了之后,康榆真才点点头道:“我只能说出概略理由,或许不够详尽,但求诸位不要追根究底,因为有许多事榆真虽然心中明白,却无法形诸言词。”

    白玉京道:“行,你尽管拣能说的说吧!”

    康榆真此时轻轻叹了一口气,说到:“有一件秘密,整个江湖,包括诸位可能都不知道,其实先父并非死于宿疾,而是被人谋害的……”

    “啊……”

    康榆真的话音刚落,在场五个人都骇然一惊,五张脸上全变了颜色,毕竟这事情要是真的可就太出乎意料了。

    萧怜君瞪着眼睛脱口道:“这话当真?是被什么人谋害?”

    康榆真却摇摇头,道:“如果榆真知道凶手是什么人,事情就容易了,可惜当出事的时候,我并不在先父身边,唯一知道凶手的,只有先父自己,但他老人家竟来不及说出凶手就咽了气。”

    这略过所有过程,只说了结果的回答,自然不能令人满意。

    因此顾祯几人互相看了一眼后,顾祯便接口道:“姑娘请将经过情形略述一遍,出事现场可有什么可疑的线索?”

第二百零一章:铁衣?

    康榆真想了想,便缓缓道:“出事当时是在深夜,先父住前院,我则居住后楼,事前一丝奇怪的动静都未曾听过。

    不过,先父有早起的习惯,每日天亮前,必至后山面对旭日练习吐纳功夫,数十年未曾间断,府中下人也习以为常了。

    但是那天晚上四更后,看守后园门的老佣人不见先父出去,感觉很意外,往卧室探视,才发现先父已经身负重伤,倒卧在房门口。”

    顾祯道:“当时的情形是怎样呢?”

    康榆真道:“待我得到下人的消息赶去的时候,只见到卧榻前有一滩鲜血,那是先父被人击伤后吐的。

    另外,房中一张矮几翻倒地上,几面也已破裂,而先父的右掌关节已断,掌骨尽碎,看情形,好像曾在卧室中跟凶手有过一番搏斗。”

    顾祯又道:“令尊伤在何处?”

    康榆真道:“伤在左胸要害,内腑被真气震裂,因此吐过大滩鲜血,但榆真赶到时,先父犹未断气,他老人家拼着最后一口余气,只说了两个字,就归天了。”

    顾祯心里顿时又有一万只草泥马飞奔而过,又是,又是,又是这种套路,话又只说一点就断气。

    少点套路,多点真诚不好吗?

    萧怜君急问:“哪两个字?”

    康榆真道:“铁衣。”

    铁衣?

    这是什么意思?

    听的人显然都不懂,大家互望,个个如坠五里雾中。

    如果说这是凶手的名字,武林中从未听过这个人。

    如果说是指铁制的衣服,那五人也从未听过江湖上有习惯穿着铁衣的人。

    潘宠庞的眉头皱成一个死结,喃喃道:

    “既然伤在左前胸,那表示他曾经跟凶手正面动过手,据本公子所知,能在正面交手时以内力震断经脉的方式击杀令尊的人,当今武林这样的高手也是屈指可数,只此一点,已经够令人困惑的了。”

    白玉京道:“毕竟那些说的出名字的人没有任何理由去杀害令尊。”

    萧怜君也是沉吟道:“那凶手能深夜入室,击杀康前辈之后还能从容遁去,并未惊动任何人,其武功分明高过康前辈。

    放眼武林,除了那些大家都知道的人外,其余的人实在想不出还有谁的武功能高过康前辈,甚至能够做到一击必杀的地步。”

    顾祯想了想道:“我想有件事情是我们想反了,康前辈的手应该不是在交战时受伤的,可能掌骨很可能是交战前断裂的,然后那人才可能将康前辈杀害。

    而且康前辈临死又遗下‘铁衣’两个字,八成是指凶手利用铁皮做的什么衣服穿在身上,先暗算使他负伤,然后才趁机得逞的。

    或者,就是一种将自身的皮肤变得和铁皮一样坚硬,就像穿着一件铁衣一样的武功。

    而且康前辈很可能不知道凶手会这样的一门功夫,所以凶手应该是利用康前辈的毫不知情,诱使康前辈先出手,以至于康前辈的手掌骨断裂,这才让凶手有了可乘之机。

    所以,我们必须摒弃掉一个固有的概念,那就是凶手的武功不一定比康前辈高,很可能还低很多,这才会让康前辈一点戒备之心都没有。

    因为他不需要戒备。”

    听完顾祯的分析,白玉京也是连连点头道:“不错,不错,我也觉得八成的可能就是顾兄猜测的那样,而这样就简单了许多,穿着铁衣的人不好找,而让自己皮肤坚硬如铁的功夫倒是知道一些。

    江湖中常见的苦行功应该不可能,即使练至大成,也不会到让人手骨碎裂的程度。

    而另一种目前能够知道比较高深的应该就是西江派的百炼横江功,但是百炼横江功基本是西江派内部武学,鲜有传入江湖之中的消息,而且西江派与康家关系挺好,西江派的人应该没有理由杀害康前辈。”

    顾祯听着白玉京的话,心里却是在想着白玉京提到的西江派,毕竟现在西江派是他最大的麻烦,除了之前派了两个人去临山试探过了之后,西江派就再也没有动作了。

    而这也渐渐变成了一直悬在顾祯头顶的利剑,毕竟西江派那可是武林中最顶尖的门派之一,被他们盯上了,那就有些艰难了。

    即便西江派也有不的可能会凉,但是顾祯相信,如果西江派来狠的话,也许在西江派凉之前,他自己和临山派倒是要先凉了。

    而且,听白玉京的意思,这西江派人人都是乌龟?

    先不论顾祯心里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在听完白玉京的话后,顾祯接着话道:“可以肯定的一点,若铁皮指的是武功,那肯定是我们,甚至是康前辈都没有听过的武功,否则康前辈不会说铁皮,若是百炼横江功这类家喻户晓的功夫,那康前辈对康姑娘说的应该会是‘百炼’之类的,而不是‘铁皮。’”

    温清道:“如果是这样,那难度就很大了。”

    萧怜君看着顾祯和白玉京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这么多,有些头大,在打断了白玉京和顾祯继续说下去后,才道:“我说,咱们是不是跑题了?凶手是谁我们有的是时间去查,而现在重要的不是康榆真为什么要下嫁苏东川吗?”

    温清随后便看着康榆真问到:“姑娘提起令尊死因,不知跟下嫁苏东川有何关系?”

    康榆真之前也在认真的听着顾祯和白玉京的话,而此时她的脸色有些不好,但是还是打起了精神道:“很简单,因为他答应替先父报仇。”

    “什么?”

    简单的一句话让五人再次感到有些惊讶,白玉京习惯性的又看了看顾祯,只不过这次顾祯没有和其互相看一眼,因为白玉京见顾祯正低着头,紧锁的眉头皱在一起,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白玉京在心里想着,难得他想到了什么?

    潘宠庞一直插不进顾祯和白玉京先前的对话中,此时见那两人都不说话,他便问道:“这苏东川凭什么替令尊报仇?难道他知道凶手是谁?”

    康榆真道:“在先父遇害之前,他就嘱落雁庄的总管,也就是高志杰高先生来我家提过亲,当时被先父一顿臭骂,撵了出去。

    先父遇害不久,他便亲自来了江流,携媒求婚,我以父丧为辞,不肯应允,可是他问明先父遇害的情形以后,竟一口答应愿生擒凶手,替先父报仇,条件就是要我允婚下嫁……”

第二百零二章:黯然离开

    没等她把话说完,萧怜君已两手乱摇,道:“康榆真,你可千万别上他的当,苏东川的武功虽然不错,但是绝不比康叔叔高强,如果凶手真的强过康叔叔,姓苏的也不会是对手。

    就算像顾大哥猜测的那样,凶手的实力并没有高过康叔叔,但是肯定也不会差的太远,而且还有一手什么‘铁衣’之类的武功,那姓苏的肯定也一样打不过,所以,他凭什么能替康叔叔报仇?”

    温清道:“康姑娘,那苏东川有没有说出那个凶手可能是谁?”

    康榆真摇手道:“虽然没有说明,但听他语气,似乎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

    顾祯沉声道:“除非凶手就是他自己,否则,他从何断定凶手是谁?”

    潘宠庞眼睛一亮,接过顾祯的话头道:“顾掌门这猜测倒是很有可能,依我看,分明是苏东川那厮求亲不成,然后痛恨康前辈,所以暗下毒手,最后却以缉凶作借口,骗你应允下嫁,啧啧啧,苏东川这厮坏的很啊,榆真,你可不能信他。”

    康榆真冷冷一笑,道:“我又不是三岁孩子,岂会上他的当。”

    萧怜君道:“可是你现在不是已经答应嫁给他了么?”

    康榆真道:“不错,我是答应了,但也有条件。”

    萧怜君道:“什么条件?”

    康榆真道:“我要他在成婚之前,先将凶手交给我,并且在洞房中设置灵堂,必须等我用凶手的首级祭奠过先父以后,才能算完成婚礼,否则我是不会和他成亲的。”

    萧怜君道:“他答应了?”

    康榆真叹口气点点头道:“没错,他答应了,本来,祭奠就在今夜举行,现在被诸位这么一拦阻,只好延到明天了。”

    白玉京似乎觉得康榆真有些天真,劝谏道:“榆真,相信我,这些都只是空口说白话,绝对没有诚意,苏东川不过是想骗你先行交拜大礼,等进入洞房,你就是苏家的人了。

    最后,你们婚都结了,这件事也在江湖中传开了,难道他交不出凶手,到时候你还能再反悔不成?”

    康榆真扬扬眉,道:“为什么不能反悔?这件事,我和他早就白纸黑字的约定好了,如果到了最后他无法履行承诺,这门亲事便无效,而且他还得自断一臂,当众谢罪。”

    白玉京一边皱眉,一边把头摇得跟货郎鼓似的,连声道:“这事情一想都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康榆真,你千万不要把自己的清白名声拿来当作儿戏。”

    康榆真依然还是那么执拗,扬声道:“你们为什么就不愿意相信我?我并没有拿自己终身当儿戏,而且事先我也派人来落雁庄暗中查看过了,洞房中的确已经设了灵堂,从这件事上可见他并未欺骗我。”

    萧怜君也是急了,忙道:“可是,现在凶手在什么地方?难道等行礼完了,你们到了洞房之中的时候,凶手会自己从天上掉下来?”

    康榆真似乎不想再说了,语气有些烦躁,她摆了摆手道:“这我就不管了,那是他的事,他若有诚意,自会安排,如果办不到,对他并无好处。”

    白玉京大声道:“无论怎么说,你绝不能这样做,你若是想替令尊缉凶报仇,我们是你的朋友,我们自然会全力相帮,他能办到,我们同样也能办到,你何苦将终身大事拼作赌注!”

    康榆真不置可否,点头道:“是的,我承认是以终身在作赌注,可是,为了替父亲报仇,我纵然粉身碎骨也是值得的,父仇不共戴天,没有父亲,此身由何而来,你们能说我这是做错了么?”

    萧怜君忙道:“哎呀,话不是这么说的,我们的意思不是说你错了,而是我们觉得你这样牺牲太大了。

    没错,你康榆真是可以为了康叔叔粉身碎骨,但是如今你这般的做法,若是康叔叔在九泉之下知道了,必定不能瞑目。”

    康榆真长叹了一声,道:“事到如今,我已经顾不得这许多了,你们的好意,我也只能心领,该说的话也已经说完,还求诸位按照先前我的要求,不要再管我的事情了,都离去吧。”

    白玉京还是不放弃,急忙道:“方才我说了,我们也会全力帮你替康前辈缉凶报仇,难道你还是不肯改变心意么?”

    康榆真摇头道:“并不是榆真固执己见,只是心急父仇,片刻难耐,而你们又无法在今天立获凶手,所以只好辜负诸位这番关切盛情了。”

    话说到这里,词意俱尽,白玉京和萧怜君虽然有一百个不甘心,但是却无片语可作辩驳。

    潘宠庞更是心中苦闷,一直在厅内来来回回的踱着步,此时更是仰面长吁,牙关紧咬,愤声道:“这他娘的都是什么事啊!本公子现在感觉心里就像是被一座大山压着似的,而且现在还有一种特别想揍人的冲动,真的,非常想!”

    康榆真低下头,沉默的闭着眼,默无一言。

    她心里何尝不知道她付出的太多了,赌注太大了,大到最后她可能承受不起,而且看着自己的至交好友为了自己这番费心,心中何尝不感动,何尝不难受?

    只是她还是将心中那些异样的情绪压下,紧闭着嘴唇,坚决不肯改变既定的主意。

    白玉京和萧怜君作为康榆真一直以来最好的朋友,此时更是心如刀割,情知劝已无益,只得垂头丧气,带着满脸愧色向厅外走去。

    白玉京和萧怜君往外走的时候,潘宠庞在一旁似乎是愤怒难耐,用力一拳的将一旁的桌子锤裂,看着那些碎裂在地的碎片,潘宠庞无奈吼了一声也跟着往外走去。

    温清看着顾祯,似乎在询问顾祯,毕竟从方才说了那些话后,顾祯就一直低着头皱着眉头,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感受到温清询问的目光,顾祯点了点头,看着康榆真道:“康姑娘要记住,什么事都要保全自身,康家还需要你。”

    顾祯说完之后和温清也跟着白玉京的步伐往外走去,只是顾祯稍微落后了一些,走在最后面,而且从厅内一直到大门处的路上,顾祯的眼睛更是四处乱瞟,不知道在看什么。

    尤其是顾祯走到落雁庄大门口的时候,有驻足停了下来,转身看着偌大的落雁庄,似乎是将整个落雁庄的情形打量了一遍。

第二百零三章:婚事完成

    这门一直不太顺利的亲事终于顺利完成了。

    地点仍旧是在那座大厅,来观礼的仍旧是那些贺客,只是气氛显得比头一天冷清了许多。

    一门亲事分两天完成,在所有人的认知中,的确算得上是一件史无前例的事了。

    因此,贺客们已经意兴阑珊,觉得已失去‘新鲜’和喜气劲了。

    更何况他们的心思早就不在这门亲事上了,他们只想让事情赶紧结束,他们好各回各家。

    这落雁庄,他们是一刻也不想待了。

    而这门亲事的主人苏东川也同样提不起劲儿,巴不得早些行礼完毕,应付了这桩必须履行的‘公事’,省得夜长梦多,又生枝节。

    今天对于落雁庄和苏东川来说,总算还是有些好消息的。

    因为潘宠庞和白玉京那几个人从昨天和新娘子说了一些话后,都落魄的离开了,一直到今天婚礼结束都没有再出现过。

    但是本着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的心思,苏东川还是吩咐人加快整个婚礼的流程,以至于今日这婚事早早便草草结束,随后苏东川便急着把新娘子送进了洞房。

    外面排开喜宴,贺客们都入了席,但大家都好像已经失去喝喜酒的兴趣,场面冷冷清清的,一点也不热烈。

    倒是身为新郎倌的苏东川今天喝了不少酒。

    也不知道他是怕场面冷落没有喜气?

    还是真正心里太高兴?

    反正有敬酒的来,他总是来者不拒,不但不拒,还自动跟人拼酒干杯,弄到后来,客人倒吓得不敢去向新郎倌敬酒了。

    到最后没有人前来敬酒,苏东川也不在意,独自在首位开怀畅饮,等到贺客们告辞散席,已有六七分酒意。

    看着贺客们一个个告辞散席,苏东川还朝着他们还一个劲地嚷道:“喂!你们别走呀,还没闹过洞房呢……”

    一旁的高志杰担心事情会有变数,同样也是怕他真醉了,将苏东川面前的酒壶拿开后忙低声提醒道:“庄主,**一刻值干金,可别让新娘子等久了。”

    苏东川仰头哈哈大笑,道:“对!对!那我就不多挽留了,志杰,你替我送送客人,多准备灯笼马匹,不许怠慢了贵客。”

    高志杰一面应诺,一面又看着漆黑的夜色低声道:“今天白玉京他们几个虽然都没露面,但是还是需要防备着些,属下已经盼咐庄内棍卫分布在新房四周戒备,山庄的护卫也都加倍派值岗哨,只等过了今夜,便可以放心了。”

    苏东川又灌了一口酒,点了点头后,便用力拍着高志杰的肩膀,笑道:“办得好,志杰,朱先生这两日有事赶不回来,庄内的事务都靠你担着,这些天倒是辛苦你了。”

    高志杰连忙垂首道:“都是属下份内之事。”

    苏东川起身拍了拍高志杰的肩膀,打了个酒嗝后,带着七八分醉意笑着道:“志杰,这次婚事多亏你促成,等今夜和新娘子洞房花烛夜后,我还得重重谢你。”

    高志杰忙道:“庄主严重了。”

    “哈哈哈哈,不严重,有你还有朱先生这样的左膀右臂,我落雁庄前途甚是光明啊,哈哈哈哈……”

    看着有些醉的苏东川,高志杰一边谦谢着,一边让人带着苏东川往洞府走去,看着苏东川踏着轻快的步子走向洞房之后,高志杰才擦了擦汗开始带着和善的笑容将宾客送走。

    “恭喜庄主和庄主夫人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洞房里的喜娘,丫头将苏东川迎进了洞府之后,纷纷跪下祝贺等赏。

    苏东川此时满脸喜色,很是豪爽,听完下人的祝贺后,大手一挥,叫道:“很好!很好!你们也辛苦了,每人赏二十两银子,去喝酒去吧!”

    “谢庄主!”

    大伙儿等的就是这句话,急忙叩谢,就怕谢晚了,苏东川会把话收回去似的。

    苏东川也好像巴不得这些下人快些走,免得打扰自己和新娘子美好的夜晚。

    而且进入洞房之后,本来还有坐床,掀盖头、喝交杯酒等这些礼仪需要两个新人一一做的。

    只不过都被苏东川一概省免,把洞房内的这些下人全撵了出去,那些下人倒也没有什么愣头青出来提醒苏东川还有许多礼仪没做。

    毕竟,在大户人家做下人的,最基本的职业道德就是察言观色。

    待那些下人鱼贯而出之后,苏东川才将房门掩上,随后才吁了一口气,在八仙桌前坐了下来。

    康榆真一身大红吉服,盖头垂面,坐在床沿上,对适才新房中的一切经过,似乎根本没有听见。

    但是,当苏东川掩上房门的时候,她却突然从袖子里取出一件东西。

    一柄寒光闪烁的无鞘短剑。

    剑上透着蓝汪汪的光芒,显然,那是淬过毒的。

    苏东川此时酒有些醒了,看到那阵蓝光后,脸色怔了怔,脸上的笑容也在那一刻僵住了。

    康榆真现在就拿着那柄短剑,自己慢慢地挑起脸上的盖头布,面色冰冷的望着苏东川,整个脸仿佛一张死板的图画,毫无喜怒之色。

    苏东川轻咳了一声,讪讪说道:“娘子,你累了吧?”

    “不必这样称呼。”

    康榆真的声音跟她的脸色一样冷,一样的毫无喜怒之色,更有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意思。

    “咱们还不算是夫妻,请苏庄主对榆真尊重一些。”

    苏东川似乎微感意外,但并不生气,又笑道:“娘子是不是忘了,咱们已经拜过堂,行过婚礼,其实就已经是夫妻了……”

    不过话还没有说完,他好像记起来康榆真为什么会反对了,所以换了种语气,没等她开口,又接着道:“当然,我答应你的事,还没有兑现,你指的不外就是这件事,对么?”

    康榆真道:“你记得就好。”

    “记得!当然记得,这么重要的事情我怎么可能忘记呢。”

    只是罗苏东川口里答得很轻松,暗地却在皱眉头,不过苏东川倒是没有让康榆真发现他的心思,他又笑着道:“我既然答应了你,一定会替你办得到的,只不过……”

    康榆真道:“不过什么?”

    苏东川轻叹了一口气,道:“我本来早已办妥了,只不过被白玉……白公子他们这一闹,最后也实在是没有办法分身。

    好在我对这件事早有把握,并不急在这一两天,反正你尽管放一百二十个心,我绝对替你办成就是了。”

第二百零四章:约定的事

    听着苏东川这番言语,康榆真哪能不知道苏东川是打算耍赖了。

    于是康榆真冷笑了一声后,冷冷地问到:“所以,按照你苏庄主的意思,你今天是不能履行对我的诺言了?”

    苏东川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说,为了应付白公子他们,原本的计划难免受到了影响,时间上自然略迟了些,偏偏他们都是你的亲朋好友,我又无法放开手施为,所以,希望你也能体谅一二。”

    康榆真道:“那么,我再请问一声,今天你能否履行自己的诺言?”

    “这……”

    苏东川陪笑道:“并非我不办,而是时间已来不及,姑娘请想,我虽然明知凶手是谁,总不好在大喜这天去杀人是不是?”

    康榆真道:“既然如此,你就不该答应我。”

    苏东川道:“我哪里想得到白公子他们竟然会来捣乱呢?为了他们,竟耽误了大事。”

    康榆真见苏东川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在怪罪是白玉京他们的出现。

    因为他们的出现才让苏东川没有时间去办这件事情,所以康榆真冷冷的盯着苏东川良久,之后才收回目光。

    “好!”

    康榆真说完之后便站起身来,语气依然冷淡,只听她道:“既然苏庄主的理由这么充分,而且白公子他们是为我而来,那我便相信苏庄主说的这些理由。

    现在我可以答应再给你一天时间,希望你明日之内,将事情办妥,现在,我暂且仍回别院去安歇。”

    康榆真说完之后,便想拂袖离开,但是苏东川怎么会让到嘴边的鸭子飞走呢。

    “姑娘别走!”

    苏东川身形一闪,挡住了房门,笑道:“苏某也知道这事是苏某的过错,只不过无论如何,还是请姑娘能给我个面子。

    毕竟苏某身为落雁庄的庄主,在这新婚之夜,新娘子竟然不在洞房中歇息,传出去岂非笑话?”

    康榆真冷冷道:“这是咱们的约定,跟面子无关。”

    苏东川道:“但事出意外,情有可原,姑娘何必急于一时呢?咱们已是夫妻,你的父仇,就跟我的父仇一样,我还能不尽心去办吗?”

    康榆真道:“这也好办,要么就请你现在去将凶手擒来,我在这儿坐等消息。

    要么我就去别院歇息,等你明日将凶手擒来。”

    苏东川陪着笑道:“今天是洞房花烛,对你对我,都是一件大事,良宵一刻值千金,怎能这样虚度,姑娘,你今晚在这歇息就好,我保证不做什么事情,明日我定将凶手擒来可好?”

    苏东川一面笑着求告,一面却将功力提聚在双臂之上,目光炯炯注视着康榆真手中那柄短剑,脚下缓缓向前欺近。

    可惜康榆真并不是一个不会武功的女子,她的眼睛一直注视着苏东川的动作,此时见到苏东川的动作,心中突生警觉。

    于是她将短剑横举平胸,沉声道:“站住,说话归说话,你若是再向前一步,别怪我要出手了。”

    苏东川只是微微停顿了一下,对于康榆真的威胁丝毫不放在眼里,又缓步前移,笑道:“姑娘,这是何必呢?喜气洋洋的洞房,干嘛舞刀弄剑的,来,把剑给我,有话可以好好商量,用不着这样……”

    他不仅这样说,而且伸出手来,似乎胸有成竹,纵然康榆真当真挥剑出手,也绝对伤不了他。

    康榆真当然也知道自己虽然会武功,但是还差苏东川太远,只要她一击不中,那么后果堪虑。

    想到此处,康榆真脸上顿时流露出焦急之色。

    苏东川越发得意了,吃吃笑道:“宝贝,乖乖听话,把兵刃交给我,洞房花烛夜,千万别这样……”

    康榆真见苏东川已经肆无忌惮了,当下也顾不得那么多,突然疾退三步,短剑一翻,竟将剑尖对准自己的胸口。

    只听康榆真喝道:“站住!”

    苏东川一惊,但是他也只好停步。

    康榆真道:“我也许杀不了你,但至少我还能杀我自己,这短剑剑身淬毒,见血封喉,你要不要试试?”

    苏东川急忙摇手道:“不!不!不!千万别乱来,有话尽可好好商量。”

    康榆真道:“没有什么可商量的,今夜你若不能履践诺言,那么我就只能横剑自戕,别无他法。”

    苏东川面有难色,苦笑道:“姑娘,现在已经夜深了,等天亮以后再办,难道也不行么?”

    “不行!”

    康榆真斩钉截铁地道:“希望苏庄主能够明白,我并不是和你苏庄主在做买卖,用不着讨价还价,何时出手?如何出手?那是你的事。

    凶手成擒之前,你休想再踏进这间屋子,我说话算数,仍然等你到明天傍晚,过时就动身返回江流,若苏庄主到时候执意要将我留下,那么榆真宁愿一死。”

    苏东川沉吟半晌,道:“我可以立刻去擒凶手,但我走之后,怎知姑娘仍会在此等候?”

    康榆真道:“父仇不共戴天,元凶未得,我当然不会离开。”

    苏东川又道:“我若替姑娘报了父仇,姑娘仍不肯履行婚约,那时我又能将姑娘如何呢?”

    康榆真冷笑道:“我已经跟你行过婚礼,至少已有夫妻名份,难道你以为我会将自己的清白名节当作儿戏么?”

    苏东川道:“知人不知面不知心,姑娘是个贞烈女子,难保不做出激烈的事。”

    康榆真道:“你既然不肯相信,那就什么也不必多说了,我如不肯嫁你,何必允婚,既已嫁你,又何至反悔。”

    苏东川指着康榆真手中的短剑道:“然则姑娘又何必在大喜之日,袖中预藏毒剑?”

    康榆真道:“那是为了防范苏庄主你并无履约的诚意,不得不如此。”

    苏东川又道:“姑娘既然不相信我,我又怎能相信姑娘?”

    康榆真沉声道:“现在你除了选择相信我,还有别的选择吗?如果苏庄主不愿相信我,那我们现在就可以取消婚约。”

    苏东川连忙换上一副笑脸,道:“其实,我也并非真正不相信姑娘,只不过希望能得到姑娘一个口头保证而已。”

    康榆真道:“苏庄主的意思是,要我发誓?”

    苏东川笑道:“但求对天一表心迹。”

    “好!”

    说完‘好’字后,康榆真深吸了一口气,肃容说道:“先父灵位在此,我就当着先父灵位为誓,你若能如约擒得元凶,榆真绝对委身相侍,如违此誓,天神共愤。”

第二百零五章:毫无办法

    当康榆真面对灵位发誓的时候,苏东川也有两次的机会可以出手击落康榆真握在手中的短剑。

    只不过苏东川最终还是有些惮忌短剑上淬过剧毒,导致康榆真发完誓的时候,他并没有出手。

    苏东川想的是,万一争夺中一不心失手,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苏东川看着康榆真发完誓之后,在心里也是感到有些悔恨,不过他还是忍着心中的悔恨之意,哈哈一笑,道:“姑娘言重了。”

    说完之后,苏东川生怕自己多留一会儿会忍不住出手,于是他不待康榆真反应,直接返身将房门打开,高声道:“来人!”

    门外的棍卫应声而出,道:“属下在。”

    苏东川道:“心保护夫人,严守四周,任何人一律不准出入。”

    这些话,明面上是对着那些棍卫吩咐的,其实是在警告康榆真,好好待在房里,就你好我好大家好,千万不要妄想逃走。

    苏东川又看了一眼康榆真,便快步向前厅走去,好像那谋害康榆真父亲的凶手,就在前厅等着他似的。

    待苏东川离开后,康榆真便直接跪在了她父亲的灵位前,手中依然紧紧握着那柄短剑,闭着眼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就在这时,一阵风吹过,康榆真猛地睁开了眼睛。

    毕竟这洞府的所有门窗都是关的好好的,怎么会凭空起了一阵风?而且风中还有一股淡淡的香味。

    就在康榆真抬起头的时候,那放着她父亲灵位的桌子上正慵懒的坐着一个人,那是一个女人,一个妖娆,性感的女人。

    那个女人的穿着和康榆真比起来,的确有些少,而且那个女人正睁着眼睛看着康榆真,嘴角还带着一种猜不透的笑容。

    康榆真刚想喊人,但是话到嘴边她突然停住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那个女人也看到了康榆真的动作,看到康榆真除了一丝震惊外,并没有其他动作,倒是出乎了她的意料,使她接下来的动作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做下去了。

    不过那个女人还是耸了耸肩,跳下桌子笑着道:“康姑娘果然是个聪明人。”

    康榆真看着那个女人道:“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不过我倒是有一些你很感兴趣的消息,你……想不想听?”

    那个女人说完之后,便眨巴着眼睛蹲在康榆真的面前,面带笑意。

    康榆真闻着那女人身上的香味,皱了皱眉头道:“愿闻其详。”

    那女人轻轻拍了拍手,起身开着康榆真父亲的牌位,笑着道:“这些事情都是关于你父亲的死……”

    康榆真听到这话,整个人一下子站了起来,急道:“什么……”

    那个女人比了个嘘声的手势道:“细声,免得被外面那些棍卫听到。”

    于是康榆真再次放低了声音道:“还请姑娘告知。”

    那个女人笑了笑,便靠近了康榆真,在其耳边轻声耳语了一番,说完之后便靠在桌上笑着打量着康榆真。

    听到那个女人的话,康榆真一直是愣在原地的,过来许久才喃喃道:“怎么会……”

    那个女人上下看了康榆真一会儿,才道:“其实你想报仇也很简单,我这里有一种方法可以让你轻松报仇,只不过你这身子怕是……”

    康榆真眼睛一亮,上前央求道:“我不怕,只要能报仇,榆真什么都愿意做,还请姑娘不吝赐教。”

    那个女人‘啧啧啧’了几声,看着康榆真道:“康姑娘这份孝心倒是让人感动,不过,还有一个的要求,希望康姑娘能答应。”

    “请说。”

    “很简单,到时候康姑娘只需要……”

    ——

    待苏东川来到前厅的时候,前厅已经是人去楼空,只剩下一些下人在打扫着卫生。

    毕竟时间都这么晚了,即使再不想离开的贺客已都散尽了,更何况苏东川这门亲事就没有几个贺客想待那么久。

    虽然整个落雁庄寂静无声,但是整个落雁庄却在严密戒备中,灯火虽大部分熄灭,但屋角、园内,处处都布置着暗桩。

    前厅的灯还未熄,因为此时还有一个人在厅中等候着。

    那是落雁庄的总管,‘三眼门神’高志杰。

    厅内静悄悄地,灯光映着高志杰高大的身影,正在徊徘蹀踱,显得十分不安的样子。

    听见脚步声音,高志杰急忙回顾,同时迎了过来,低声道:“庄主大喜了?”

    这是祝贺,也是询问,敢情高志杰真是忠心耿耿,连苏东川洞房花烛的鱼水之欢也非常关切。

    苏东川没有任何表示,默默在一张交椅上坐了下来。

    坐定之后,才轻吁了一口气,道:“唉,那丫头太难缠了。”

    高志杰有些惊讶,道:“难道她真不肯就范?”

    苏东川苦笑道:“非但不肯就范,而且她早已在衣袖中暗藏了一柄淬了毒的短剑。”

    高志杰似乎很感意外,哦了一声,道:“以庄主的神功,岂惧她那区区一柄淬毒短剑?”

    苏东川猛灌了一口茶水后,才愤恨地道:“我当然不怕,可是,她的剑并不想杀我,而是用来自杀的。”

    “这……”

    苏东川也感到事情有些辣手了,于是他略作沉吟,随后才说到:“那庄主可曾试过夺取她的短剑?”

    苏东川道:“想是这么想过,但是谁敢轻试?那丫头机警得很,看样子,的确有必死的决心,万一夺剑不成,香消玉殒,我这番心血岂非白费了?”

    高志杰道:“那么,庄主的意思准备怎么办呢?”

    苏东川叹口气,道:“我若有主意,就不会半夜被撵出洞房来了,志杰,你替我想想,咱们应该怎么办?”

    高志杰默然良久,道:“事到如今,恐怕除了强行逼迫她之外,已经别无善策了。”

    苏东川道:“我也知道强行逼迫,问题是咋个逼法?既要能得偿所愿,又不能把她给逼急了。”

    高志杰感觉有些头疼,不过他还是道:“依属下愚见,最好用迷药先使她昏迷,夺下短剑,然后……”

    听着高志杰的话,苏东川把头连摇,道:“这行不通,她不会那么傻,限期只在明天傍晚之前,一定要我交出凶手,这段时间,她可以不睡、不饮、不食、迷药根本无从下手。”

    高志杰想了想,又道:“那么,只有趁其不备时,使用暗器将她击伤……”

    苏东川都没等高志杰将话说完,直接截住话头道:“你这算什么坏主意,若能用暗器,我早已出手夺她的剑了,难道近身出手,还不及暗器准确迅捷?”

    高志杰连碰了两个钉子,默然垂首,一时没敢再胡乱进言。

第二百零六章:替罪羔羊

    幸亏苏东川也没再逼他,只是在一旁喃喃自语道:“我倒想到一个主意,只是……”

    高志杰大喜道:“庄主有何妙策?”

    苏东川道:“我想来想去,软劝不行,硬上也不行,那就只有找一个代罪的羔羊,冒充凶手,交给她算了。”

    高志杰道:“若是要找一个替罪的羔羊,那么,用来替罪的人,一定得够份量,我们更得编造一番经过,将过程说得合情合理,她才会相信。”

    苏东川点头道:“不错,必然要花一番心思,编一段故事,才能使她相信。”

    高志杰沉吟了一会儿,在脑海中也想了一些人,不过最后他还是摇头道:“庄主这方法是现在最好的了,只不过要找到这样一个够份量的人,只怕有些难。”

    苏东川似乎并不在意,吹着杯中的茶水,笑笑道:“其实,我已经想到一个人,这个人份量很够,而且整个过程中的故事也容易编造,并且不会出现大的纰漏,或许能骗得她相信。”

    高志杰没有想到苏东川这么快就找到了人选,心中想着苏东川不愧能将落雁庄做到现在这样的地步,于是他喜道:“哦?不知庄主所说的那个人是谁?”

    苏东川招招手,道:“你附耳过来……”

    高志杰欣然伸过头去,低声道:“是谁?”

    “你!”

    随着苏东川的话音落下,高志杰心中一惊,刚想有些动作,突然只觉肩井穴上一麻,两腿一软,扑跪在地上。

    这突然的变化,使他浑身颤抖,心胆俱裂,急叫道:“庄主,属下自从入了落雁庄以来,一直对您忠心耿耿,效命多年,您……您……”

    苏东川看着扑跪在地上的高志杰,脸上也是急剧变化,但是他还是打断了高志杰的话。

    “我知道。”

    随后苏东川带着满脸的凄楚之色,点头道:“我当然知道,这些年来,你对我的确忠心耿耿,也替我立过无数汗马功劳。

    就拿这次江流求亲来说吧,最先也是你去的,迎接花轿,又是你替我前往江流,还在定远堡保住了新娘子,你对落雁庄的情份,实在令人永生难忘……”

    高志杰那高大的身子此时已经快要蜷缩在地上,他哀求道:“庄主既然知道,为何还要以属下作代罪羔羊?”

    苏东川道:“正因为你对落雁庄有这些功劳,康榆真才会相信我绝不会骗她,除了你,试问还有谁才有这种份量?才更容易编造故事呢。”

    高志杰大声叫道:“庄主……庄主,她……她是不会相信的,属下跟康谦无仇无怨,根本没有谋害他的理由,没有!”

    苏东川笑道:“谁说没有理由的?有,当然有理由。”

    随后苏东川顿了顿,看着高志杰的脸继续道:“我可以说是因为你第一次去说亲时,康谦侮辱了你,将你赶出康府,你恼羞成怒,发誓要报复,被我拦阻,后来却偷偷潜去江流,趁康谦不备,下了毒手。”

    看着高志杰脸上精彩的表情,苏东川拍了拍手,无比惋惜的道:“唉,其实我本来是想替你掩盖过去的,只不过现在实在是没有办法再庇护你了,只好将你交出去了,我也很痛心啊。”

    高志杰越听越伯,嘶声道:“庄主别忘了,属下的武功,根本不是康谦的对手。”

    苏东川抹了抹根本不存在的眼泪,沉吟了会儿道:“那也不难解释,一个有心,一个不防,这跟武功高低并无多大关系。”

    高志杰道:“可是,属下并不会铁衣功,那康谦临死前,曾告诉康榆真‘铁衣’两个字,这一点,足可使康榆真起疑……”

    苏东川摇摇头道:“她是不会起疑的,毕竟铁衣功这门功夫除了你我和朱先生外,没人知道这门功夫。

    所以我会告诉她,因为你自忖不是康谦的敌手,事先在外衣内暗穿了铁皮制成的短衣,先毁了康谦的右掌,让康谦至少一半的功力试不出来,随后你再下手杀害他……

    反正,康榆真知道你是我的亲信,我定然不会凭空诬赖你是凶手。”

    高志杰知道已经在劫难逃,心中既愤恨,又害怕,厉声道:“我不会让你称心如意的,康榆真她要的是活口,活口!我会当面揭穿你的谎话,一定会!”

    苏东川摇头笑道:“很可惜,你已经没有那种机会了,我到时候只要说你企图反抗,被我失手击毙,就死无对证了。”

    高志杰又惊又怒,大声叱道:“苏东川,你为了一个女人不惜残杀下属,你这是自断臂膀,总有一天你会遭报应的!”

    苏东川大笑道:“不错,不错,我这般对你,必定有一天我会遭报应。

    但是,在遭到报应之前,我已经将落雁庄和康家整合,在乐原也会成为仅次于十里台榭刘拂雪那老太婆的第一豪杰了,落雁庄在武林中盛名必定更胜以往。

    而且我还坐拥着江流第一美女,摆足了威风,享足了艳福,人生尚有何憾?”

    笑声中,手指并为剑指,向高志杰胸前死穴戳去。

    就在这瞬间,厅内突然起了一阵劲风,厅内的灯光一闪而灭。

    苏东川面色一凝,心中立生警觉,急忙变指为爪,飞快向高志杰跪地处抓去。

    同时,一声大喝,离椅跃起。

    那一抓,竟然落空,在黑暗中,苏东川隐隐约约的看见高志杰的身子似乎是被什么东西扯着,向厅外如飞滑去。

    此时苏东川心里咯噔一下,感觉不妙。

    因为他认出了那扯着高志杰身子的东西是什么了。

    潘宠庞!

    这念头在苏东川脑中一掠而过,怒火随生,人似箭矢般疾射了出去,半途在空中一个折身,抓起一旁的铁棍,棍风扬起,苏东川的铁棍伴随着劲风直透高志杰的胸腹。

    一声凄厉的惨呼之声突然响起,听那声音明显是高志杰的,只见他身子突然离地飞起,又重重坠落在厅前右阶上。

    苏东川此时毫末停顿,挥棍、纵身,越过石阶,落在大厅门外。

    就在苏东川刚刚落地之时,突然一阵疾风咋呼之声入耳,待苏东川看去,一柄百刃软刀向着苏东川拦腰扫来。

    就在百刃软刀扫来同一刹那,三柄长剑以及一把伞剑也像雨点般朝着苏东川的身上攻来。

    一时间,苏东川的四面八方皆是杀意弥漫的利刃。

第二百零七章:大仇得报?

    苏东川猛然一抖手中的铁棍,大喝一声后,格开了顾祯和温清的长剑。

    他左掌在这瞬间也是顺势打出,震开了萧怜君的伞剑,右腿飞起踢在了百刃软刀的刀面之上……

    四人的攻击都被苏东川震开,而苏东川却没来得及应对白玉京的长剑,因此那细长的长剑就这么结结实实划过了他的腰际。

    ‘铮’,一道清脆的响声响起,如金铁碰撞之声,被白玉京的剑结结实实滑过的罗天保竟然毫无损伤。

    不知是谁失声惊呼道:

    “铁衣功!”

    这声惊呼,恍如静夜中爆起一声巨雷,好几条人影同时破空飞起,纷纷四散投入夜幕内,看样子不单单只有顾祯等五人潜伏在落雁庄内。

    看着四散的人影,苏东川也是面色一沉,自言自语道:“还有谁来了?”

    附近的暗桩伏哨闻声赶到,一见竟是苏东川站在原地,都吃了一惊,其中有人急道:“有刺客,快追……”

    苏东川烦躁的挥手制止了想要追击的暗桩,吩咐道:“不必追了,燃火!”

    火光燃起,大家这才发现总管高志杰死在地上,胸口汩汩流着血,瞪着一对死鱼眼睛,好像对自己的被杀,感到万分愤怒和不甘。

    苏东川看着高志杰的尸首面无表情,看了一会儿后便直接走了过去,将一旁一个暗桩手中的刀拿来后,直接手起刀落,将高志杰的头割了下来。

    高志杰就这么死去了,苏东川提着高志杰的头竟然感觉到一丝唏嘘。

    而稳讯赶来的护卫和那些暗桩看到这一幕,简直吓呆了,大家原以为高总管是死在刺客手中,却不料是被庄主亲手杀死的。

    看着周围人的面色,苏东川深吸了一口气,吩咐道:“高总管通敌谋叛,已被处决,尸首拖下去火化,你们要心守卫,再有疏忽者立斩!”

    落雁庄的下人们顿时齐声应诺,目送苏东川提着人头向新房去了。

    只不过对于高志杰的死,大家心里在都不免怀疑。

    高总管的谋叛八成是跟新娘子有关,或许这次迎亲途中,高总管曾有什么非礼的举动,被新娘子在今夜告了枕头状吧?

    ——

    人头放在托盘中。

    托盘供在灵位前。

    新郎倌和新娘子,分站在灵位左右。

    这儿是洞房,也是灵堂,红帏与白幛并列,喜字与素烛交映。

    这情景,倒是世间罕见。

    苏东川脸色深沉,站在康榆真的身后,看他的表情,想必方才他已将高志杰的罪状说明过了。

    康榆真的脸色,却有些半信半疑。

    她木然站在灵位前,眼睛一动也不动地望着托盘中那颗人头,很久,没有说一句话。

    苏东川陪着康榆真在这似乎是沉默了许久,当下他也有些耐不住了。

    于是苏东川清了清嗓子,陪笑道:“娘子,如今父仇已报,你应该高兴才是啊,快些祭奠了令尊,咱们也好休息了。”

    康榆真这时候才回过神,表情有些木然。

    只见她晃了晃身子,点了点头,道:“是啊,父仇已报……不过还是请苏庄主先回避一下,我好拜祭下先父。”

    苏东川笑道:“我和娘子已是夫妻,也算半子,理当陪娘子同祭岳父……”

    “不行!”

    康榆真低喝了一声,又像忽然想到什么,感觉自己语气有些不对,于是她赶紧轻咳了一声掩盖过去,脸上也在这时绽现出一抹十分勉强的苦笑。

    只见她看着苏东川,语气柔和地道:“不是我不让你与我同祭,而是不愿你为我也沾染上霉气,无论如何,今天总归是你大喜的日子。”

    苏东川连忙摆手道:“娘子多虑了,这并没有关系的,夫妻嘛,就得要共苦乐、同悲喜。”

    康榆真摇摇头,道:“话虽然是这么说的,但是你仗义践约,不顾私谊,力诛元凶,我已经非常感激,哪能再让你沾上霉气?

    你且休息片刻,待我拜祭过后,也就该我履践承诺了。”

    苏东川听得心里直痒痒,但他仍然没有失去警惕,望着康榆真迄今还握在手里的那柄毒剑,笑道:“娘子,既然你只是拜祭父灵,那么这柄剑,似乎已用不着了吧?”

    康榆真这才想起,手中的剑一直未曾放下,当下也看着手中的剑道:“你是说这柄剑?”

    苏东川陪笑道:“是的,那剑上淬过毒,我怕娘子万一不心失了手……”

    “不会的。”

    康榆真微一笑,道:“父仇已报,我便不舍得死了,你放心吧。”

    康榆真一边说着,一边往前走向桌子边,说完之后叹口气便将手中的短剑放在供案桌上。

    在苏东川看来,康榆真此时愿意放下毒剑,就表示对苏东川的说法已经完全接受,而且,也准备承受委身下嫁的事实,不再存拼命偕亡的心了。

    苏东川高兴得几乎想放声大笑,只是他也明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心急是吃不了热豆腐的。

    于是他将心中的喜悦压下,同时也为了顺从心上人的意思,忙道:“娘子说的也是,那便依娘子所言,我这就去屋外等侯,希望娘子节哀,莫要因此伤了身子。”

    康榆真微微点了点头,苏东川见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便退到了屋外。

    他不仅退出屋外,而且带上了房门,好像是为了不让康榆真受到打扰,其实是为了便于偷窥。

    康榆真似乎毫未注意这些,轻轻屈膝在灵位前跪了下来,刹时间,热泪滚滚而落……

    ——

    “奇怪,难道榆真就真的相信高志杰就是那个所谓的凶手?”

    说话的是萧怜君,她的声音低哑而急促,而且这声音是来自新房所在院落的院墙外那棵茂密的大树上。

    树在墙外,却稍稍高出院墙数尺,隐身枝叶中,可以远远望见新房房门,但由墙至房门,其间仍有十余丈距离

    现在,潘宠庞还有顾祯等人都藏身树顶,十只眼睛,眨也不眨地凝注着新房门外的苏东川。

    或许是喜事终成,心中的石头也落地,苏东川此时似乎有些放松。

    而现在他正在门外全神偷窥房内康榆真的一举一动,竟未防自己的行迹,也落在别人眼中。

    这树上本有两名落雁庄护卫负责瞭望,但是单单两名普通的落雁庄护卫怎么会是顾祯这几个人的对手。

    所以在那两个护卫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全被潘宠庞用来使用轻功的蛛丝活活勒毙。

    随后这处有利的位置便被顾祯等人占据了。

第二百零八章:没有机会的破绽

    可是,他们占据了这有利位置后,却没法进行下一步动作。

    因为他们一上树就发觉院墙内还有数十个棍卫在严密防守,根本没有机会潜近新房。

    更不用说其他什么地方还有一些护卫在暗中盯着这处院子,他们知道,他们只要一露身,保管就会被发现。

    对于那些暗处的护卫,他们并不放在心上,因为他们除了通风报信之外,根本没有任何威胁。

    但是对院墙内这些训练有素的劲衣铁卫,他们却不能等闲相视。

    虽然冲破这些棍卫的围堵拦截并不是什么大问题,但是耗费的时间却会让他们前功尽弃。

    大伙儿正愁无计下手之时,忽然看见苏东川独自从新房中退了出来,站在门外侧身向着门内偷窥,似乎颇有得意之色。

    萧怜君的话音刚落,潘宠庞接着道:“可惜咱们已经白白错过一次大好机会,若依我之前的主意,刚才在前厅外就该用白玉京的惊天雷对付他,他现在肯定就死翘翘了。”

    白玉京道:“话是这么说不错,但是当时谁想得到苏东川竟然会铁衣功?

    在座的谁不知道铁衣功,江湖中上一次出现铁衣功的时候还是流云剑派存在的时候,那时候铁衣侯就凭借这铁衣功能硬抗流云剑派的三大剑主,可想而知铁衣功的霸道之处。”

    顾祯斜眼看了看白玉京,心里在叫着:谁说大家都知道的,我就不知道啊,流云剑派?铁衣侯?这些都是古董啊。

    只不过顾祯并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听着几人的话。

    萧怜君叹口气道:“铁衣侯的铁衣功竟然出现在苏东川的手里?而且他还练成了,虽然不知道练到什么地步,但也是不可思议了。”

    潘宠庞道:“铁衣功也不过能抗刀剑而已,难道他还能抵挡惊天雷?”

    “正是。”

    白玉京说完之后,脸色更为沉重,继续道:“这铁衣功比什么百炼横江功之类的硬功都难练,练成之后,全身无罩可寻,惊天雷即使能够伤到他,但是也未必能够杀死他。”

    温清皱眉道:“这么说,苏东川整个人现在就像被铜浇铁铸一般,我们没有一处能下手的了?”

    顾祯看着苏东川得方向道:“不会的,世间没有什么功夫是十全十美的,只是我们不知道铁衣功的破绽之处罢了。”

    白玉京轻轻叹息道:“顾兄说的是,任何神功绝技,或多或少都有一些破绽,家父曾经和苍梧派的范掌门聊过铁衣侯这个人,范掌门就曾说起过这铁衣功的破绽。”

    潘宠庞脸色一喜,忙道:“既然是‘当代大侠’范掌门说的,那这处破绽肯定就是真的了,果然是天助我也。”

    白玉京摇头道:“不要这么乐观,即使我们知道了破绽,但是对我们也没有用,那处破绽有或没有都没什么区别,我们根本没有机会下手的。”

    潘宠庞忙问:“破绽在什么地方?”

    白玉京道:“俗话说,内练一口气,外练筋骨皮,铁衣功是内外兼修的功夫,但最重要的,还是丹田一口真气,要想下手杀他,唯一的机会,是在他元精外泄,丹田松弛的刹那间,点破他的海底穴。

    当然,这是当年铁衣侯陨身的秘密,而当年铁衣侯已经将铁衣功练至大成,只余下这一处破绽,如今却是不知道苏东川练到了什么地步。”

    听完白玉京的话,顾祯却突然睁大了眼睛,面色一沉,一把拉住白玉京的手臂道:“白兄,这是真的吗?”

    白玉京道:“当然是真的。”

    顾祯倒吸一口气,道:“那就糟了!”

    众人起初并未从白玉京的话中会过意来,如今听顾祯说‘糟了’,都是仔细沉吟了一番,不禁骇然失色。

    萧怜君讶然道:“难道康榆真自愿委身下嫁,是因为她已经知道苏东川就是杀父仇人?所以她打算……”

    白玉京瞪着眼睛看着洞房,喃喃道:“不会的,这个破绽从来没有在江湖上流传过,榆真不会知道的,不会的……”

    温清接着道:“不管康姑娘是否知道,也不管康姑娘是否打算这般做,我们现在都必须把她带走。”

    潘宠庞也是急道:“对,对……,我们决不能让她用清白身子去报仇,咱们一定要阻止她……”

    潘宠庞的话犹未毕,几人突然看见对面新房的房门大开,苏东川此刻正当门而立,踌躇满志地叫道:“来人呀,传酒侍候。”

    看这情景,几人不用猜都知道,准是康榆真现在已经祭奠完毕,而康榆真和苏东川此时也即将正式交杯了。

    潘宠庞拉着白玉京叫到:“还愣着干什么,拿出惊天雷啊,今天我就要让这苏东川不得好死!

    潘宠庞一边叫着,一边作势想飞身扑进院墙。

    顾祯在一旁帮助白玉京反手将潘宠庞扣住,不让他露出身子。

    而白玉京此时正眼神深沉的盯着新房,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顾祯看着潘宠庞低喝道:“潘宠庞!你想干什么?你现在拿着惊天雷冲出去,就是在用康姑娘和我们的性命,全部都拿来孤注一掷!你能不能好好待着,事情还没有这么糟!”

    潘宠庞颤声道:“可是……时间急迫,难道你们愿意眼看榆真的清白身子,被那苏东川遭蹋?”

    以往比较冲动的萧怜君此时竟然也很冷静,冷冷的盯着潘宠庞道:“我当然不愿意,但你这样去拼命,对事情有何益处?你在这般冲动,只会让事情更糟!”

    温清也在一旁道:“潘公子,我们现在还有时间不是吗?”

    潘宠庞摇头道:“可是我顾不得许多了,我现在宁可与姓苏的并骨偕亡,也决不能容他沾辱榆真。”

    顾祯看着有些失神的白玉京,轻轻叹口气,他知道白玉京此时心里也很乱,也想什么都不管不顾冲进去,但是白玉京还是很好的压制住了自己的冲动。

    顾祯也知道现在白玉京根本没法做出任何决定了,于是顾祯看着激动的潘宠庞,沉声道:“关键是,只凭这两粒惊天雷,我们未必就能与苏东川并肩偕亡,更未必能挽救康姑娘的清白……

    所以你先冷静下来,接下来听我的安排。”

第二百零九章:我们要检查

    潘宠庞惑然道:“顾掌门有什么妙计?会有效吗?”

    顾祯道:“姑且试试看吧,到时候无效,你再拼命还来得及。”

    安抚好了潘宠庞后,顾祯回头对着白玉京道:“白兄,还好?”

    白玉京眼神有些木然,只是轻微的点点头。

    顾祯又道:“接下来你要打起精神,我们还有机会的。”

    白玉京摇摇头道:“很难,很难。”

    白玉京说完之后,倒是潘宠庞最先看不惯白玉京现在的模样,伸手揪着白玉京的衣领道:“白玉京,我知道榆真一直倾心于你,你不喜欢她就算了,但是现在是关乎榆真的清白,你要是还是这幅鬼样子,本公子第一个先杀了你!”

    萧怜君也是看着白玉京道:“白玉京……”

    白玉京看着面前潘宠庞的大脸,用力将他的手摘下,道:“就你?”

    “怎么!不信?来,试试!”

    温清见两人就要吵起来了,赶紧道:“你们这是干什么?人没救出来,你们就要先决个胜负吗?”

    萧怜君冷冷道:“你们要打滚一边去,我和顾大哥还有温姐姐去救就行,用不着你们!”

    萧怜君骂完之后,两人也是互相撒开手沉默了起来。

    顾祯看着白玉京道:“现在,可以了吗?”

    白玉京深吸一口气道:“你说。”

    顾祯先没有和两人说话,而是看向温清道:“清儿,都看清了?”

    温清点点头道:“细细观察过了,应该没有什么纰漏。”

    “好。”

    说完之后,顾祯才看了看白玉京和潘宠庞,随后瞧着院内吩咐道:“白兄和潘兄,你们两个带着刚才那两个护卫的尸体跟我来。”

    白玉京和潘宠庞依言而行,各挟一具尸体,跟随顾祯溜下大树,顺着院墙,绕到后院月洞门前。

    顾祯连命二人换上护卫的衣服,匆匆交待了一番话,将二人留在门边,独自飞身掠起。

    为什么要白玉京和潘宠庞来冒充护卫,而不是顾祯和他们两个当中的其中一个来呢?

    很简单,因为顾祯那一头白发太惹人注意了。

    有时候顾祯会想,白发虽然帅,但是就像暗夜里的萤火虫一样,到哪里都是那么显眼。

    走在路上回头率都是杠杠的,而且以后出门在外,别人一眼就能认出顾祯了。

    所以,顾祯也会在心中叹息,因为他彻底失去了隐藏身份玩刺激的资格了。

    顾祯借着夜色和花草掩护,将月门附近暗处的护卫一一除去之后,才隐身藏入门侧花树丛中。

    为什么顾祯能悄无声息的将藏在月门附近的护卫清楚而不造成响动呢?

    因为几人先前在树上已经将大概的护卫位置瞧的差不多了,最后还有温清单独细细观察了月门附近,将护卫的位置瞧了出来。

    温清原本眼神就好,也善于观察,更何况练了无相功后,她对于那些风吹草动更为敏感。

    所以藏在月门附近的护卫都被顾祯一一清除了,即使有惊动到了一两个,但是没等他们反应过来便被顾祯打晕了。

    就在顾祯刚布置好没一会儿,月门前面已经出现了两名侍女与灯光。

    两名侍女,一个提着灯,一个捧着食盒,由前院姗姗行来。

    将到月洞门前,白玉京和潘宠庞横身将她们拦住。

    潘宠庞低喝道:“停下,干什么的?”

    提灯侍女应道:“庄主传酒侍候,我们是给新房送酒莱去的。”

    白玉京挥手道:“先把东西放下,我们要检查。”

    那提灯侍女将手中的灯靠近她们自己,说到:“你们可看清楚了,我们两个都是一直在后院侍候庄主的人,还要检查什么?”

    潘宠庞道:“我们又不是瞎子,早就看清了,只不过今夜的情形不同,庄主有令,任何人进出后院都得检查,以防奸细混进去。”

    潘宠庞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扫过食盒。

    待潘宠庞拿过食盒后,白玉京便将灯笼也接了过去。

    潘宠庞先打开食盒看了看,又嗅嗅酒味,然后将食盒放在花树丛傍边的石凳上,举起灯笼,又把两名侍女仔细照了一遍。

    两名侍女何曾被这些护卫这般对待过,这两个护卫在前面说看清了,这时又拿灯笼照着两人,这做法分明是在怀疑她们是冒充的,所以两人此时心里都有气。

    那原先拿着食盒的侍女冷冷道:“你们可要看清楚些,当心别是奸细来混充的。”

    白玉京笑道:“奸细都是男人,当然不会假冒女子,但这是庄主的令谕,我们也不得不依命行事。”

    提灯侍女有些不耐烦,道:“看好了没有,庄主正等着喝交杯酒,若是耽搁了时辰,你们两个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潘宠庞笑道:“好了,好了,我们也是奉命,两位姐姐何必生气呢!请吧!”

    还了灯笼和食盒,例身让路,两名侍女便冗自嘀咕着往院子内走去了。

    此时顾祯从花丛里站起来,笑道:“谁说奸细全是男人?等一会儿,我们还得让这两位姑娘帮忙呢。”

    潘宠庞低声问道:“顾掌门在刚才可是往那酒中下了迷药?”

    顾祯摇头道:“苏东川是何许人物,岂能用迷药对付他。”

    白玉京也好奇道:“那是什么东西呢?”

    顾祯笑了笑,低声道:“是一种槽房用的特制酒母,入口时并无异样,只是三杯就能让人醉的像个死人一样。”

    潘宠庞眼睛一亮道:“还有这种东西?”

    顾祯道:“当然有的。”

    白玉京道:“可是,顾兄你怎么会随身携带这种东西?”

    顾祯听到白玉京问起这个,连忙咳了一声道:“哪有这么多为什么?十万个为什么吗?不说了,人来了。”

    顾祯说完之后,整个人又再次没入到了一旁的花丛中。

    至于为什么顾祯会有这种酒母,其实要从顾祯刚穿越来没多久说起,当时顾祯爱上喝酒,经常去醉仙居喝酒,和那里的二一来二去就熟了。

    这种酒母的作用,顾祯也是从那二处得知的。

    而这次来到故水城,第一天晚上,白玉京就拉着顾祯喝了很多酒,让顾祯到了第二天中午才缓过来。

    于是为了应付接下来白玉京再次拉着他喝酒的可能,顾祯特地去了故水城中的酒庄,专门买了一些这种酒母放在身上,就等着白玉京找他喝酒的时候偷偷放在酒里,让白玉京醉个几天。

    只是没想到这酒母在今天倒是起了这样的作用。

第二百一十章:哪里有奸细

    就在顾祯刚藏起来没过多久之时,灯光又现,那两名侍女刚由后院回来。

    侍女手中的食盒已空,两人一路上一直在低声谈笑,看这情形,大约是在谈论新娘子的事。

    而就在她们两个刚走出月门的时候,白玉京和潘宠庞突然从门边跨了出来,低喝道:“站住,检查!”

    两人的突然出现,倒是把这两名侍女吓了一大跳,其中一个侍女悻悻道:“去的时候都已经检查过了,回来还要检查什么?”

    潘宠庞道:“当然要,这是为了防备奸细混出来逃走。”

    其中一个侍女怒道:“岂有此理,你们简直是摆明了要存心找我们麻烦!我要去告……”

    潘宠庞截住那侍女的话头道:“你们告谁也没用,这麻烦,我们找定了。”

    说完之后,潘宠庞便劈手夺过灯笼,又快速的点了那侍女的穴道。

    一旁的白玉京也不落后,将另一个侍女连人带食盒一齐拉入一旁的花树丛中。

    见到这情景,那两名侍女差点吓昏了过去,刚想张口呼喊救命,却不想一柄冰冷的剑锋已经架在两人的脖子上了。

    顾祯拿着剑放在侍女的脖子上道:“你们现在先别叫,等一会儿自有让你们呼叫的时候,现在我且问你们,这会儿苏东川在新房里做什么?”

    两名侍女互相望了望,却是都不开口。

    潘宠庞伸手在两名侍女的脸上分别摸了一把,笑道:“乖,告诉我,苏东川在做些什么?”

    两名侍女将头偏过,依然是不开口说话。

    顾祯眼神示意白玉京,白玉京点点头,便手起掌落,直接闭住那提食盒的侍女的哑穴。

    顾祯此时指着提灯的那个侍女道:“你来回答。”

    那侍女依旧紧闭着嘴,默不作声。

    顾祯让白玉京也将她点了哑穴。

    至于为什么不是顾祯自己点哑穴,其实很简单,虽然顾祯也知道了人身体的穴位之类的,但是对于点穴的时候该怎么用内力将穴位封住还是有些懵懵懂懂。

    所以为了不出丑,顾祯自然是不会亲自点穴的。

    此时顾祯见这两个侍女的嘴巴如此之硬,倒也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所以顾祯也懒得废话,直接挥剑一滑,眼看着就要将那提灯侍女的一只耳朵割下来了。

    而那提食盒的侍女看到顾祯的剑锋滑过,当下直接吓的闭上了眼,连忙道:“我说,我说!”

    顾祯笑了笑,然后示意白玉京解开那提食盒的侍女的哑穴。

    顾祯看着依然不敢睁开眼睛的侍女,笑了笑道:“那么,你来回答吧。”

    听到顾祯的话后,那提食盒的侍女才敢慢慢睁开眼睛,只不过睁开眼后却和她想象的不一样。

    旁边的同伴并没有鲜血淋淋,也没有痛得泪水直流,有的只有惊惧的眼神和因为害怕而颤抖的双唇。

    顾祯见那提食盒的侍女还没有说话,顾祯也不在意,笑着道:“刚刚只是吓唬你,你既然说了你会说,那你就要说,否则我会觉得你在耍我。

    既然你耍我,那我就不会只是单纯的吓唬你了,到时候这剑可不是只会隔断她一根头发这么简单而已,也许她的耳朵,她的鼻子,她的手指这些东西都可能不保了。”

    看着两个侍女躲闪的眼神,顾祯的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继续道:“所以,可以说了吗?”

    那提食盒的侍女此时已经吓得身体止不住发抖,看着顾祯的笑容,在配上那一头白发,在她眼里,顾祯就像一个魔鬼一样。

    于是她满眼含泪,赶紧道:“我说!我说!求大侠手下留情……”

    顾祯这才点点头,道:“这样才对嘛,早这样不就得了,至于弄到现在脸上的妆都花了嘛?好吧,你说吧,苏东川这时候在新房里做什么?”

    那侍女急道:“庄主和新娘子在喝交杯酒。”

    顾祯道:“那新娘子高兴不高兴?”

    侍女想了想道:“看样子,好像很高兴。”

    顾祯又问:“刚才你们送去的酒,苏东川已经喝了没有?”

    侍女道:“正在喝。”

    顾祯道:“喝了多少?”

    侍女道:“婢子没有看见,庄主刚喝了第一杯,就叫婢子们退出来了。”

    “你亲眼看见他喝了第一杯?”

    “是的。”

    “那就行了。”

    顾祯抬头向白玉京和潘宠庞露齿一笑,道:“告诉清儿和萧姑娘她们,只要看见我们这边动手即可应援,记住,一定不能让那些棍卫列成棍阵。”

    潘宠庞应允了声便立刻使出轻功飞步而去。

    顾祯又嘱咐了白玉京几句话,然后才向那侍女道:“好了!现在你可以开始叫了,叫得越大声越好。”

    那侍女觉得顾祯这个要求有点奇怪,怔怔地道:“叫……叫什么?”

    顾祯笑道:“叫有奸细呀!救命呀!用力叫,别怕人听见。”

    那侍女瞪目凝视,见他不像是开玩笑的,但是怎么可能会有人绑了人,然后提出这种奇怪的要求。

    顾祯道:“放心,我说真的,叫吧。”

    那侍女迟疑了会儿,但是她最后还是扯开嗓门叫道:“救命呀!有奸细……”

    顾祯道:“够了!”

    说话的时候,顾祯立刻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巴,在顾祯的眼神威胁下,那侍女便噤口不言。

    而花树丛外,此时两条人影疾飞而至,喝道:“什么人呼叫?”

    白玉京迎在月洞门口,皱着眉头看着花树丛道:“好像是那边。”

    两名劲衣棍卫未及细想,一齐纵身向花树丛扑去。

    两个棍卫刚进入花树丛的表情是这样的:-`д′-

    其中一个刚落地,迎面挨了一拳,登时鲜血四溅,仰面栽倒,失去了意识。

    另一个急忙横棍护身,冷不防被白玉京从身后用手狠狠的砸在脖颈之上,整个人直接晕倒在地。

    白玉京笑问道:“接下来继续吗?”

    顾祯看着天色笑着应道:“时间还够,能多解决一些就多解决一些。”

    那两名侍女此时已经吓的两股战战,那一直被点着哑穴的侍女更是吓的衣裙下面已经湿了一大块。

    顾祯皱了皱眉头,看着方才叫出来的侍女道:“继续叫,声音再大些。”

    “有奸细呀!救命呀……”

    又有两名劲衣棍卫又闻声而至,问道:“哪里有奸细?”

第二百一十一章:出事了

    见又有两人上当,白玉京心中感到好笑,不过他面上却没有展现出来。

    只见白玉京皱着眉头道;“喏,好像就在那边树丛后面。”

    这两个似乎没有那么傻,也没有上当,两人对视一眼后,便只向花树丛扫了一眼,又回头喝道:“你是什么人?”

    白玉京心中感到不妙,但还是冷静道:“我是奉命布桩的。”

    “哼!夜间布桩都是两人一组,还有一个到哪里去了?”

    “他……他去便去了……”

    “胡说,你这家伙八成就是奸细!”

    两个劲衣棍卫说完之后,不待白玉京反应,便长刀出鞘,一齐攻向白玉京。

    白玉京见唬不过去了,直接抽出护卫身上的佩刀,一面抵挡,一面叫道:

    “动手了!顾兄快出来帮忙!”

    他这一嚷嚷,两名劲衣棍卫立生警觉,双棍联手,急攻数招,突然转身奔进后院。

    顾祯看着奔走的棍卫急道:“糟了,快追!”

    两人随后疾追,白玉京轻功不错,几个纵跃之间便缠住了一个,但是另外一个还是脱身逃去。

    白玉京解决了那个棍卫后,和顾祯立在一起瞧着其余的劲衣棍卫集结了起来。

    顾祯皱眉道:“潘宠庞呢?不是让他去通知清儿她们吗?”

    白玉京也觉得奇怪,急声道:“坏了,不会是出事了吧?”

    就在白玉京话音落下,潘宠庞从院外赶到,刚落在顾祯和白玉京身旁,便气喘吁吁的道:“温姑娘和萧姑娘……出……出事了!”

    “什么!”

    顾祯和白玉京惊呼了两声后,顾祯抓着潘宠庞的肩膀,急忙问到:“出什么事情了!”

    潘宠庞道:“我去通知她们的时候,已经有两个女人将她们制住了,我想救,但是不是她们的对手。

    其中一个女人说,如果想要温姑娘她们的命,就让你们两个到七里外的绕水亭去,若是晚一刻钟,温姑娘她们就没命了。”

    白玉京看着迎面而来的棍卫,对着顾祯道:“顾兄,拜托你了。”

    顾祯还没说话,潘宠庞先说到:“不行,那个女人说的是要你们两个人去,少了一个人都不行。”

    顾祯皱着眉头,看着那些棍卫道:“白兄,对不住,清儿对我更重要!”

    顾祯说完之后,直接纵身往院子外赶去,毕竟对于顾祯,什么康榆真,康榆假的都比不上温清。

    看着顾祯离开的身影,潘宠庞也叫到:“白玉京不要磨蹭了,你也赶紧去,我在这绝对不会让苏东川得逞的,就算我被擒了,我也会让他们今晚同不了房,快走啊!”

    此时那些棍卫已经结好了合击棍阵,向着两人而来,而落雁庄内更是人声鼎沸了起来,仿佛有无数护卫向着后院赶来。

    白玉京急道:“可是你……”

    潘宠庞道:“你忘了我是谁吗?”

    白玉京点点头道:“好!最后实在不行,你也赶紧离开。”

    潘宠庞点了点头,拔出百刃软刀荡开挥来的铁棍道:“放心!”

    白玉京身形微错,几个折身便闪出了棍卫的攻击范围,头也不回的直接越墙而出,向着顾祯离去的方向追去。

    顾祯和白玉京离开后,潘宠庞一人大战数十个棍卫的合击,虽然潘宠庞的实力不太强,但是面对棍卫还是绰绰有余的,虽然场面狼狈,且毫无进展。

    但是潘宠庞此时心中也是感到高兴的。

    为什么?

    因为自闹出动静到现在,新房内始终沉寂无声,不见苏东川出现,这证明顾在酒里下的东西已经生效了,苏东川此时应该已经醉倒洞房。

    否则,他不会听到动静不出来的。

    潘宠庞这一战,虽然艰苦,但是还是让他抽空用轻功荡到了新房门口。

    待战场已经到了新房门口的时候,新房内仍然毫无声息。

    这样的情况让潘宠庞更加开心。

    潘宠庞乘机将房门撞开,当先冲了进去,想要看看房内的情形,而那些护卫和棍卫站在门口却不敢进去。

    因为新房的门一打开,众人就看见了苏东川安安稳稳地坐在八仙桌前。

    当先进入的潘宠庞也掠呼失声,骇然停步……

    在他的想象中,苏东川应该醉倒在洞房中。

    不过洞房里的确有人醉倒,但醉倒的只是康榆真,却不是苏东川。

    苏东川悠然坐在八仙桌前,一只手揽着康榆真的香肩,另一只手中握着一根较短的铁棍,满脸带笑,根本没有丝毫酒意。

    苏东川看到潘宠庞后,整个人突然也显得有些惊讶,斜睨着潘宠庞,缓缓说道:“奇怪,怎么就只有一个人?另外四人呢?

    不过这也不重要了,我就知道你们还会来闹洞房,只没想到你们会加速,这么好的酒,瞧吧,新娘子已经喝醉了,还有什么好闹的?”

    潘宠庞圆睁着双眼,一颗心却在不停的下沉……

    ——

    而另一边,白玉京已经追上了顾祯,正和顾祯并肩而行,距离绕水亭也快到了。

    白玉京眉头紧锁,说到:“顾兄,你不觉得事情有点奇怪?”

    顾祯点点头道:“我知道,这是调虎离山,而且我猜,这不是苏东川的手笔。

    不过即使是调虎离山又怎么样,清儿的安危比什么都重要!”

    白玉京在一旁沉默不语,他当然也非常担心萧怜君的安危,只是他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待两人赶到绕水亭的时候,亭中有着三个人。

    其中两个不用说,是温清和萧怜君。

    只不过两人此时都是昏迷状态,躺在亭中的地上。

    还有一个人,是一个女人,衣决飘飘,正负手而立,看着亭外的顾祯和白玉京露着迷人的笑容。

    顾祯和白玉京驻足在亭外,不敢往前一步,生怕对方会做出伤害温清和萧怜君的动作。

    顾祯沉声抱拳道:“不知姑娘邀请在下与白兄前来所谓何事?”

    那女子沉吟了一会儿道:“顾掌门问这话,婢……女子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白玉京道:“敢情姑娘是在耍我们?”

    那女子笑了一声道:“不不不,白公子这话可是污蔑女子了。”

    顾祯道:“那好,既然我们已经来了,姑娘也不知道要干什么,那么可否放过她们?”

    那女子看了看躺在地上的两个人,轻笑道:“这倒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

    白玉京扬声道:“只不过什么?”

    那女子道:“只不过我答应了一个人,在这里拖住你们一个时辰,现在还早,所以还不能将人交给你们。”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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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大掌门介绍:
这是一个现代人在异界练武功,当掌门的故事。新时代青年顾祯一不小心身穿来到这片世界,被系统绑定成为一派之尊,但他不只是一个门派的掌门,更是整个江湖的大掌门。为了在这武林中活下去,他必须变得更高更快更强,一步步走向传奇。江湖大掌门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江湖大掌门,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江湖大掌门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