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对剑而非双剑】
骨鸣五重,也拥有三千多斤的力量了,应付这种风箱自然是显得很轻松,不过司空念似乎很兴奋,小脸在火光中显得越的红润:“6不弃,你打算打造什么,熔岩核金如果只是作为辅料,那么用不了那么多,有整体底料的一成左右就足以!”
“一对长剑!”6不弃脑中早已有想法。
“一对?”司空念眼中亮芒闪烁,很有几分希冀的目光:“双剑么?”
6不弃看在眼里,轻捏鼻尖:“算是吧,不过是两个人用,只能说是我一次性打造出来的两柄单剑!”
司空念笑了,很灿烂:“6不弃,你够意思,我不过就是给你拉拉风箱,你就想着给我也留一把,不管成功与否,我都会记着你这个人情的。”
6不弃表情有些窘迫:“抱歉……没有你的份!”
“你……”司空念手头微顿,懊丧垂头,暗咬银牙间手头上拉风箱的度更快,仿佛风箱跟她有仇一样。
6不弃再捏鼻尖:“估计你心里头又再骂我是小气鬼……也罢,在你离开洪山郡以前,我自然会给你打造一把!”
“果真?”司空念骤然抬头,脸上的表情再次欢快起来。
“我不喜欢拿承诺开玩笑!”6不弃淡然,不过他心里却在苦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好给自己锻造一把合适的武器。
不过好在6不弃现在有鱼肠剑,倒是暂时对武器没有太高的要求,这也是他不急着给自己打造武器的原因所在。
惊喜之余,司空念还没忘反问一句:“你不会也要收我的钱吧?”
6不弃摇了摇头:“不收!省得你又骂我小气鬼!”
司空念这下开心了,拉风箱的节奏又恢复了自然,脸上挂着满足的笑,还因为火光的照耀,显得红扑扑的。
6不弃看着火光中那表面主见变色的背骨钝刺,突然想到了龙不离,不由轻轻一笑:“我已经是个胆小鬼了,不想承担那么多小鬼的称号。”
“胆小鬼?”司空念有些错愕:“你连我们司空家的挑战都敢接,谁会说你是胆小鬼啊?”
6不弃轻摇了摇头,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我觉得你应该跟我说说,这熔岩核金跟这兽骨怎么个融合法比较合适?”
司空念果然不愧为专业人士,这方面的底蕴的确很深:“我看你体力异常充沛,就用溶汁揉打吧,反正熔岩核金是难得的天然无杂质的金属。”
6不弃点头,将熔岩核金置于大烘炉配置的强力反应炉中,以目前这种半人高的火焰来看,等这背骨火候差不多的时候,恐怕熔岩核金也融化掉了。
好学的承志在旁问道:“主人,这溶汁揉打法是什么手法啊,好像没见你用过啊!”
“很简单,就是把需要融合入的物质熔冶成汁,然后灌入临时打造成瓮状的底料中,然后像包饺子一样收拢底料,用巧劲柔力敲打底料包,让内汁以震荡渗透的方式让其融合为一体。”6不弃耐心解释道:“等下你看着,就知道了!”
的确就如6不弃所料,当背骨完全泛白,在火中闪着晶莹的光芒,仿佛点点珍珠闪烁时,反应炉口也开始汩汩流出暗金色的金属液。
6不弃用大钢钳将背骨夹出,然后硕大的铸造锤开始下砸,而且念力转动间,那依然飞腾的火焰骤然如龙,席卷6不弃身前。
砰然间,黝黑的铸造锤砸下,火光和白气辉映四溅,蒸腾而上,让6不弃宛若云雾间的雷神,煞是英武。
承志眼睛大亮,他的人生观和价值观,甚至审美观都在这一刻再一次得到了升华,他的人生目标已经完全以6不弃当榜样了。
司空念表情有些呆,一是为6不弃能如此自然迅地进入念锻的境界,二十位了这摄入心灵的震撼。她有见过太爷爷念动火转时的情景,虽然也很玄幻,可绝对没有6不弃这种玄乎到梦幻的强大震撼力。
当然,再言之,技艺相仿,一个大胡子老头铸剑,跟一个帅小伙铸剑,两相一比,自然后者要漂亮得多,这一刻,司空念感觉她的心忍不住动了动。
很快,原本宽近一尺,厚盈寸,高约四尺的碧石钝刺,被6不弃迅敲打成了“饺子皮”,然后再钢钳的帮助下,在温度还没完全降下之时,迅包成了一个粗陋的骨盆!
然后反应炉下的承载石槽被6不弃平稳端起,将四分之一的熔岩核金液倒入了骨盆中。核金液一入骨盆中,就出一阵轻微的滋滋声,然后迅流淌开来,显现出极强的附着力。
虽然如此,6不弃还是换上了小锤子,将如同饺子皮的骨盆彻底包成了饺子,然后用巧劲敲打,不留一丝缝隙。
而接下来,就是第二道主程序,也就是融合两种不同物质的关键,揉打,这个要关键注意的就是,敲打的部位必须是外料结合处,否则一不小心,把里面温度高的核金液给溅射出来,足够将人的骨头都熔化了。
这种技艺,对于6不弃来说,虽然比不上锻打的熟练,可是当初王礼寿也是教过的,所以6不弃小心一些,还是很好的驾驭住了。
随着“饺子包”的越稳固,6不弃再次换上了大锤,这一次,火龙再次席卷。那本来温度渐渐降低而隐约有硬化趋势的魔螈骨,温度再次升高。
同时感受到那些火舌亲吻肌肤时的温热感,感觉到体能流失缓慢了许多,6不弃忍不住感慨:“这念动火转还真是好用,能省不少时间,还能稳定铸剑师的体能,对于铁匠来说,这绝对属于神技,难怪司空冥那个老宗师对这念锻之法如此推崇。”
时间一点点的流失,当整个魔螈骨由炙白色渐渐变成匀称的淡金色时,6不弃明白,融合已经完成。
融合完成,也就等于是一块完整的合金,6不弃就将之暂且命名成核金螈骨。这个时候,如果是司空韦典,他一定会选择休息,等体力到达全盛时再开始下一步,因为下一步又将是关键的叠打、铸型等一系列不能停的工程。
可是6不弃的根本不在意,在他看来,他现在体力不过刚刚耗费一成的样子,用念锻法,足够支持他将这核金螈骨叠打至少六十次以上。
六十次叠打,对于这种本来就刚刚融合淬炼完成的合金来说,完全是足够的。
司空念原本也想提醒下6不弃,可是想到6不弃拿变态到指的体能,她也就没有开口,一直兢兢业业地拉着风箱,直到六十次叠打完成。
然后就看见6不弃,用截打的方式将核金螈骨分成等量的两块,将其中之一投回烘炉中,6不弃迅给第一把剑铸型。
以轮流锻打铸型的方式给两把剑铸型成功,在夜色完全将街面笼罩的时候,6不弃终于将两把剑成功铸型。
然后在司空念有些错愕的目光中,6不弃身边突然多了一个不小的浴桶,浴桶里装了将近半吨的浓稠液体,在火焰的映照下闪着妖冶的光芒。
“嗤嗤……”当两柄样式造型完全一样的长剑落入浴桶中时,青烟升腾,一股腥臭的味道扑面而来。
司空念掩鼻站了起来:“6不弃,你那是什么东西?”
【第五十一章 铸剑传承】
“血!”6不弃目光定定地看着那波动的液体,估摸了下时间迅将还有余温的两柄猩红的长剑捞了起来。
“血?”在6不弃端详两柄剑的时候,司空念似乎刚反应过来,脸色骤变:“什么血啊?”
6不弃嘴角轻翘:“兽血……你那是什么表情?给我火!”
“噢……”司空念连忙蹲下去,口中还念叨着:“怎么你跟二叔一样,老喜欢用古怪的液体淬火,太爷爷说了,用血淬火比用水也好不到哪去,顶多多点杀气而已,却容易破坏强度。”
火焰腾起,给两柄长剑稍作细微调整的敲打,6不弃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武器,本就是杀器,不是用来装饰的。用这么好的材料打出来的武器,强度足够了,牺牲一点点强度,换来血煞之气,完全是值得的。”
“算你有理,什么个情况?”司空念自然知道已经完工了,当下轻吐着浊气,整理了下凌乱的线,站了起来。
6不弃将其中之一连同钢钳递给司空念:“你自己看看……”
“唔……”司空念接过来,皱着鼻子仔细端详着,还随手拿了块废铁料轻敲了下:“颤音完美,质地沉凝,上品……不过,6不弃,这剑怎么只有单边有锋刃啊?”
6不弃嘴角轻翘:“剑我本来就是要打造成单锋的,你没现剑尖还是双面锋……”
“是啊,所以我觉得古怪啊!”司空念皱眉:“这看上去怎么像是半成品啊?”
“当然不是半成品!”6不弃自信一笑:“你再看看,这剑跟其他剑还有什么不同?”
司空念想到6不弃曾经打造的无锋重剑,自然不敢轻视6不弃的创意,当下再次细细打量:“握把稍长,可单手也可双手持,剑身也叫一般的单手剑稍长,四尺有余……这剑看着看着,怎么有点像刀?”
6不弃轻捏鼻尖:“前剑后刀,能像剑一样刺、扎,也可以如同刀一样劈,斩。兼顾刀的气势,又含剑之轻灵,适用于刀剑都能很好掌握的武者,而且杀伤力,绝对不是一般的单手剑能相提并论的!”
司空念不是个白痴,被6不弃这么一点醒,顿时反应过来,眼睛大亮:“对啊,有厚实的刀背,可承受强大的劈砍而不怕折毁,又同时有尖利的剑尖,可轻巧运用……这武器简直堪称完美,太棒了!”
“能不棒么?这可是仿造前世华夏古代出自鬼谷子之手,风靡一时的神兵,岂是一般的剑可比的?”当然,这话6不弃是没有说出口,他只是深情地端详着还没有抛光打磨的剑。
“虽然没有见识它们的魅力,可我相信,这两把剑绝对堪称当时神兵。”司空念十足的兴奋,毕竟她可是参与了这一对宝剑的铸造中:“6不弃,你给它们取个名字吧!”
6不弃点了点头:“我早就想好了,就叫单锋龙虎剑!”
“单锋龙虎剑?好名字!”司空念点头:“不花哨,却是大气十足,我真的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武者能拥有它们,那绝对是莫大的幸福!”
6不弃笑了笑,突然目光一闪,看向铺子外面:“门外之人,看了那么久了,现在还不出来,在等什么呢?”
“哈哈……不弃兄弟真是妙人啊!”一个魁梧的身影转了过来,正是司空韦典:“恭喜不弃兄弟再造神兵,虽然我只观铸型之机,可观这单锋龙虎剑,用料奇特,以不弃兄弟的技艺来看,恐怕价值由在无锋重剑之上。这样的宝剑竟然同时铸两把,这等魄力,本人实在佩服!”
“我看韦典大师你才是妙人,见面就一通夸,不会就是怕我取笑你隔墙窥视吧?”6不弃晒然一笑,对于司空韦典这个爽直的汉子,他还是很有好感的。
司空韦典哈哈一笑:“不弃兄弟,你真误会我了,我这只是看你跟念小姐这珠联璧合,合作无间的,不忍心打扰罢了。”
6不弃暗暗抹汗,虽然壮汉心眼儿粗,这司空韦典心眼细着呢,说起话来这水平。而司空念虽然性子大方,被司空韦典这么一语双关的说,却也忍不住有些羞涩:“韦典叔,你瞎说什么呢,你怎么会过来这啊?”
“三爷有些担心念小姐安全,就让我出来看看,其实我都说了念小姐在不弃兄弟这,安全得很!”司空韦典笑了笑。
“既然来了,那就帮忙打打下手吧!”6不弃将手中温度彻底降下来的单锋龙虎剑递给了司空韦典:“打磨抛光,然后把锋开好吧!至于样式,不用刻意而为之,这材料本身就已经很亮眼了!”
的确,魔螈核金,本身就但这几分透亮的浅金色,而且还有一缕一缕的暗红色纹路自然地融入其中,看上去似火又似血,根本无需如何刻意去制作样式,而且剑柄较长,刻意装饰还显累赘,也只需要简单的打造增加摩擦的把柄。
作为一个优秀的铸剑大师,司空韦典自然很有兴趣参与一对绝品兵器的制作,毕竟这种邀请可不是时常都有,6不弃这种行为,俨然是并不介意他分享荣誉。
承志自然也是在旁帮衬,四个人鼓弄到了夜深人静,才终于将两把单锋龙虎剑彻底完工。
铿锵声响,一块废弃铁疙瘩被削去了一个角,寸宽的截面齐整光滑。司空韦典轻弹那毫无损的剑身,剑吟清脆,让人精神为之一振:“这用兽血淬炼过的武器,煞气就是盛,还没有饮过人血,却俨然如百战的兵刃。”
司空念双手持着另外一把,轻灵挥动了下:“真是强大的杀器啊,这种无物不破的尖利感,甚至比得上爷爷的揪扬羽刀了,恐怕如果能用气动法印的手法炼制,这就是能注入玄气,辅助施展玄法之术的上好法器了。”
司空韦典点头应道:“刀力勇猛,剑走轻灵,刀剑完美融合,而且材质的坚韧和强度,让我对这把武器的一点点担忧都消失了。无锋重剑,单锋龙虎剑……6不弃,你当之无愧是个能工巧匠,每每有奇招,却也并非哗众取宠,而是有很好的实用性。这一点着实让人佩服,我想,老主人要是见到你,一定会很喜欢你的。”
司空念再次连连点头:“虽说在技艺上,总有一天我也会追上他,可是对于他的奇思妙想,我还是佩服得很,真不知道他的脑子是怎么长的,竟然会有如此多好的想法。”
脑袋里装了华夏数千年的冷兵器传承呢,如果连这么一点震撼力也没有,那华夏文明岂不是白瞎?6不弃轻捏鼻尖:“其实我也做好了会失败的准备,好在这材料比我想象中的还要优良。”
“玄兽的外附玄骨,那可是炼制法器和玄器甚至是元器的好材料,也就你,舍得用来打造两把普通的兵器!”司空念啧啧称叹:“也不知道到底是谁,能有这么大的福分,让你如此劳心准备。”
“不管谁用吗,既然动手打造了,都应该尽全力。”6不弃轻笑:“就如同与人相搏,既然动手就应该全力以赴,要不然不但对不起自己,也对不起对手!”
司空韦典和司空念相似间,都深以为然地点头,作为一个优秀的铸剑师,的确应该有这种觉悟,这也是为什么很多铸剑师许久才打造一把兵器的原因之一。
【第五十二章 血之烙印】
不用刀剑的司空念,看向单锋龙虎剑的目光都有些不舍:“6不弃,这单锋龙虎剑的锻造之法,我也在旁看到了,回头我和韦典叔肯定会想办法仿造一把出来,甚至将之纳入司空家的剑典之中,你不会介意吧?”
事实上,司空念这种行为是行业内的大忌,许多匠师有独门的兵刃要锻造,要都是一个人关着门慢慢打的,除了亲传弟子,根本不会轻易外传。
司空念会直言而出,也是看出了6不弃不是那种十足计较的人,无论是之前的无锋重剑,还是单锋龙虎剑,都完全不在乎旁人的观瞻。
的确,6不弃并非是一个敝帚自珍的人,从他对待五禽仿生拳的态度也可以看出,当下耸了耸肩:“当然可以,这两把单锋龙虎剑的铸造过程,完成参数,你们都可以详细记录,如果你们司空家有什么能让这种武器更加完善的手法,记得也不要藏私就好。”
司空念大喜:“那真是太好了,那么无锋重剑的锻造之法,哪些细节,不若你也一并告知于我?你放心,我们司空家必然会尊重事实,注明这单锋龙虎剑的创意是出自你之手。”
这司空念倒也是个很聪明的女孩,6不弃心中暗笑,点头道:“就算你不注明,我也不会藏私。对于后人来说,无名剑师和6不弃,并没有什么区别!”
在司空念愣然之际,司空韦典表情感慨地微微躬身:“不弃大师真乃义士,我想,你就单在铸剑上的贡献也定当名垂千古。”
6不弃才多大?这就能勘破名利,而且丝毫没有矫揉造作之感,如何不让人心悦诚服?
承志在旁一脸崇拜地看着6不弃:“我家主人肯定会成为史上最厉害的铸剑师!”
“臭小光头,你可是有福了,跟了这么个好主子!”司空念轻敲了下承志的光头:“好好学,说不定他将成为史上最厉害铸剑师最厉害的徒弟呢!”
承志骤然眼睛大亮,更加坚定了平生的志向:“是的,我一定会成为史上最厉害的铁匠学徒!”
众人相似一笑,然后6不弃简练地将无锋重剑和单锋龙虎剑的锻造工艺和注意事项跟司空念说了下,三人又交流了下关于铸剑的心得,而后司空念和司空韦典这才意犹未尽地离去。
既然剑已完工,6不弃自然也就该回转三不居,毕竟这时间几乎将近子时。
可是在6不弃正准备关闭大烘炉时,看到那烘炉依然轻轻跳跃的火焰,6不弃突然心头一动,然后就在念雁和承志诧异的目光中,再次走到了大烘炉旁。
“主人,你还要开工么?”承志并眼睛亮光闪烁,似乎这么晚了开工,他一点都不觉得疲累,反而越兴奋。
念雁也是一脸温顺地站在一旁,虽然没有吃晚饭,可是她却一点怨言都没有。
6不弃摇了摇头:“不是要开工,你和你娘先回去吧,我有点事要做!”
如果是龙不离和龙不悔,恐怕会留下来看看6不弃要做什么,可是念雁和承志不一样,她们对于6不弃的决定,那是言听计从的。
在念雁母子离开后,6不弃取出了鱼肠剑,他将鱼肠剑放在了铸造墩上,然后拿起了锤子。
6不弃要做什么?他自然不是要用锤子把鱼肠剑给毁了,先不说毁不毁得掉,他也不会这么蠢笨,他这是在找念动火转的感觉。
是的,念动火转,因为6不弃突然想到,他的念力也只有在打铁的时候能离体,感应火焰的力量来辅助锻造,那么反言之,他是不是可以借助火为媒介,来桥链他的念力和鱼肠剑的关系呢?
6不弃是个很有想法的人,同时他又不是一个空想主义者,他一旦有想法,那就是会努力付诸于行动的。
所以既然有这么个可堪一试的想法,6不弃自然不会吝啬几滴鲜血!
血液,如同上一次一样滴在了鱼肠剑上,6不弃的念力随着锤子的扬起,很自然地感应到了那并不算旺盛的火焰,然后火焰很诡异的跳动了一下。
大锤落下,金石嗡鸣,6不弃的念头也为之一颤,然后他感觉到那一缕温暖的火焰之力,犹如袅袅炊烟般沁入了山林中,他的念头也仿佛钻进了一条幽深的隧道,而且隐约有一抹红芒在导引着念头的前行,
仿佛在一瞬间,又仿佛过了好久,在6不弃隐约有种迷失感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了前面有一缕缕银色的光毫不规则地尾相连着,跳动着,就如同无数有生命的光精灵。
“这应该就是元器的内部灵源了!”6不弃心中一动,然后一种潮水疯涌的感觉,他身子一颤,人已经恢复正常,眼前看到的又是哪波澜不惊的小火焰和纹丝不动的鱼肠剑。
“这算是认主成功了么?”6不弃错愕地看着血迹已经没掉了鱼肠剑,可是拿起来挥舞了几下,怎么也不像是有什么特殊的感觉。
轻捏了下鼻尖,6不弃稍微回想了下刚才那种感觉:“应该没成功吧,可能我分心了,然后念头就被丢失了,不过怎么才算是将血之烙印印上去呢?”
一次失败并没有让6不弃沮丧,他在旧伤口上挤出两滴鲜血,鲜血滴落,这一次,6不弃才刚扬起锤子,念力已经借助火焰的热力再一次进入那玄奇的感觉之中。
这一次6不弃不敢分心,就感觉自己一头撞进了那面银色光毫中,然后心弦一阵颤动,6不弃缓缓睁开了眼,脸上挂着惊喜。
那鱼肠剑竟然飘了起来,就那样飘在了6不弃眼前,就在6不弃心念一动想着要将它收起来时,它骤然一颤,以6不弃根本没有反应的度就没入了他的眉心。
心念再动,那鱼肠剑又飞了出来,在眼前缓缓飘动着,6不弃心神再次一颤,张口感叹了句:“太……太神奇了!”
的确,换做任何一个人现自己脑中竟然能存下一把剑,而且跟自己心念相通,使用如同己臂,也会感觉到神奇的。
“人体的潜力……到底有多大?”6不弃以念力操控着鱼肠剑在他身体内外飞来飞去,简直如同华夏国传说中的剑仙一般。
只不过6不弃现,他现在的念力太弱,顶多支持这鱼肠剑在身体一米之内的范围游动,而且一旦离开有火焰的地方,更是只能让鱼肠剑出现和消失,根本无法驱使鱼肠剑做出什么攻击的动作。
可是6不弃已经很满意了,他竟然在没有修出玄通的时候就让元器认主了,最起码在鱼肠剑认主后,握在手中,6不弃也能感觉到鱼肠剑那暗藏的锋芒,以他现在的实力,如果以鱼肠剑全力刺击,就算是6泰,冷不丁的恐怕也要伤在他的手上。
当然,6不弃知道,这鱼肠剑还远不止锋利这么一种能力,只不过现在的他,很难捉摸出个二四五六。元器,当被认主后,那威能才会逐渐被挖掘出来,那种手握宝剑,就宛若掌控世界的力量感,就足以让一个人迷醉。
不过6不弃还是很快摆脱了这种外力的诱惑感,他明白,外力再强大终归是外力,先不说驾驭不驾驭得住的问题,有些时候,是完全要靠自身实力才能搞定的,法宝之力终归只能为辅。
可不管怎么说,鱼肠剑成功认主,这都是一件非常值得高兴的事。6不弃如同一个获得新玩具的小孩一样。新高彩烈地借助火焰热力为媒介,操控着鱼肠剑在身体外游来游去,还童心大作的用鱼肠剑从心口的位置收入,看上去宛若自杀……
“哈哈……”爽朗的笑声肆意地从华夏精工飘出,如果这个时候有路人好奇地看一眼,就会看到这震慑人心的玄奇之景。
【第五十三章 海阔天空】
6不弃带着几许兴奋回到三不居,龙不悔不出意外地又等着他,可以说6不弃没有睡下,她是不会休息了。
不过今日,龙不悔不是追他洗澡的事,而是颇为正容地说道:“干爹一个人在后院,干娘说要是你回来了,让你去陪陪他!”
6不弃刚准备想把好消息告诉龙不悔,闻言心头却是微凛,也能想明白,当下点了点头:“行,那我待会自己就去后院井边冲个凉,你就早点休息吧!”
“嗯,好吧!”龙不悔乖巧地点了点头,回房了。
6不弃来到后院,就看见6康一个人坐在井边的亭廊边上,曲着单腿,手中拿着一瓶酒,虎煞面具闪着白亮的光芒对着夜空。
时值初冬,温度已经比较冷,不过6不弃却是并不在意。在招呼了声后,就开始脱衣服,穿着一条就开始打水。
第一桶哗啦啦当头冲下,一股子透心的凉意驱散了许多疲累,6不弃咧嘴一笑,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爹,不会是没有突破到骨鸣境,心情压抑吧?”
轻抹了下嘴边酒渍,6康露出一个跟6不弃相似的笑容:“你爹还没这么差劲吧,有丹药相辅都突破不了?虽然没有你那么夸张,一突破就到七重,可也是达到了四重,最起码比得上老四和老五了!”
“噢?那是值得高兴的事啊!”抹了把脸,6不弃一边弯腰打水,一边说道:“那你还在这喝闷酒,莫不是为了明天三叔的丧事?”
对于这个心思玲珑的儿子,6康自然无需有所隐瞒:“是啊,这些天大家也刻意回避一些事情,我和你娘并没有总呆在内堡,也就是避免见面尴尬。可是明天,必然要见面……而且现在这个局面,也不是我想看到的。”
“我明白,爷爷虽然下了禁口令,可是我想二房那边的人,现在都认定我们父子逼死三叔的事呢!”6不弃又是一桶水往下淋。
6康仰头灌了口酒:“就如同你所说,6名自作孽,他的死我并没有什么内疚,只不过看到爹很痛心,我就感觉我们父子回来似乎是一个错误。”
“爹,很多事并没有明显的对错!”6不弃站在那,身上蒸腾着水汽:“你信不信,如果给爷爷一个选择的机会,他一定还是会选择让我们回来。虽然真相连接的现实总是有些残酷,可是没有人会愿意活在欺瞒之中。”
6康左眼熠熠地看着6不弃,他的脚下已经有好几个酒罐,可是他的眼神还是那样的透亮,很显然是进入了一种执拗的状态中,这种状态往往就是千杯不醉的状态。
“爹,其实你真正内疚的,是觉得你我父子的出现,让6家出现了很明显的裂缝是吧?你担心6家从此因为内斗而步入衰退,是吧?”6不弃提起第三桶水,这次他没有就往身上倒,而是拿着毛巾就着桶里的水,开始搓洗身上。
6康点了点头:“没错,这才是我最担心的,我想爹也是这么担心的。如果我们父子没有回来,下一任6家家主,肯定就落在了6扬这一脉上,因为小泰他是无心打理家族的。而无论是6扬还是6风做6家家主,6家都会依然一条心的往前走,可是现在……”
6不弃嘴角微翘:“嫡长子回来了,如果再将家主的位置放到二房上,恐怕九叔第一个就不愿意了。可要让爹你或者是我来继承,那么二房的人恐怕会心底存怨一辈子,就像三叔一样,到死都不甘心自己是庶出的。”
在6康沉重点头时,6不弃继续说道:“如果你我父子手段铁血一些还好,找个名目把二房一脉全部杀了……三房6安和6平没有什么大作为,那么6家依然能稳若磐石。”
直迎着6康那凌厉的目光,6不弃轻轻耸肩:“可是无论是爹爹你,还是我,无疑都做不到这一点!就如同当日我所说,你我都不是那种有一个借口,就可以向自己兄弟挥刀相向的人!”
“是啊,一个不和睦的家族,步入衰败也是必然的。”心头微松口气,6康苦恼地又喝了一口酒,可是他现,这酒真不是什么好东西,帮不上他什么忙。
6不弃一边搓着脚丫子,呼吸加重了些以御寒:“老爹,你这是想问题想到死胡同去了,其实这事远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严重!”
“噢?”6康猛然独目闪亮,身子坐直了些:“怎么说?”
6不弃应道:“爹,你的权利欲本就不强,我想你也不会想当什么家主。我看哪天你跟爷爷坦诚一下,就说我们父子无心接掌家族之事,那么毫无疑问,这重担还是得落在6扬和6风父子头上。”
在6康连连点头的时候,6不弃轻捏鼻尖,并甩了下手中的水:“我们无法控制他人如何处世,但是总是控制自己如何做人。在这之后,我们只要说服九叔,让他为了家主的利益,不计较二房的过往,那么6家还是以前的6家。当然,这样一来,我们父子要承担的风险,就是二房一脉当权后有可能会对我们不利。”
“应该不会吧?”6康微微皱眉,虽然他性格宽厚,可是人都有自保之心,被6不弃这么一说,倒又有些犹豫了。
6不弃扁了扁嘴:“这不好说,不过我想,如果我们长房都有这么大的量器,平常交往多表诚意,我想二房他们应该不至于这么小肚鸡肠吧?再者……”
6不弃将空水桶再一次抛入井中,眼中闪过一丝厉芒:“只要我们父子有足够生存的实力,他们也会掂量一下恩将仇报的成本吧?”
6康凛然,放下了酒罐,缓缓站起:“儿子,你说得没错,那就这么定了……呃……头有点晕……”
喝了那么多酒,现在心结打开,被夜风这么一吹,6康没有当下栽倒在地都算是他的意志还确实不错。
“那你早点去休息吧!”6不弃轻笑:“明日如果需要的话,你找爷爷和大伯就坦诚一下这个问题吧,至于6风和6毅他们,我来搞定吧!”
“搞定6风和6毅?”6康想到了什么,神智又清醒了几分,依着亭廊的柱子:“儿子,你是不是早就做好了这个决定?”
6不弃轻捏鼻尖,不置可否:“我们父子连心嘛!”
“好一个父子连心!”得子如此,夫复何求?6康哈哈一笑,转身跨步而去。
退一步海阔天空,其实这世界上有许许多多的争斗,战争,其实都是因为双方针锋相对,互不相让才会生的。一旦有一方,愿意做出一定的牺牲,让步,那么和平也就自然出现。
这个道理十足简单,可是真正能做到的又有多少人呢?在权力、荣耀和利益面前,又有多少人克制得住自己那如野草般疯涨的**呢?
很少很少,这也是为什么,6洪山后来在听到6康的表态后,会那样的惊讶,感叹和欣慰。而当6康表示这个决定还是6不弃做的时,6洪山内心对6不弃那唯一一点芥蒂也消失无踪。
而让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6不弃心里头还藏着一个已经做下的决定!
【第五十四章 夜会】
6名,那个只扫自家门前雪的6三爷,为了洪山郡万千百姓的生命财产安全,英勇牺牲了。
这个消息一出,整个洪山郡自然是一片悲凄,绝大多数不明真相的民众,自然是对6名一阵歌功颂德。
虽然有些有心人,有提到过为什么6家嫡长子6康父子回归,6名就死了的疑问,可终归会被单纯的民众的呼声给淹没。
6名到死,还能顶着个英雄的名头,这对于他来说或许是值得高兴的事吧!
这也就是作为6洪山的儿子,他能享受的福利,像6烨林和那一干以玄兽出没为名目胡乱截杀贩夫走卒的私兵,则被冠于叛军的罪名,集体剿杀。
虽然这很有些讽刺,可是世道就是如此,家丑不外扬,6家,也是需要颜面的!
作为一个英雄的葬礼,也无法低调,时隔数日,各方显贵再次齐聚,其中还包括并没有离去的外来尊客,比如司空家三人,又比如被6不弃气得吐血的纪家兄弟等。
只不过不同的是,这一日洪山郡没有免费的午餐可吃,相反,很多洪山郡的民众还掏腰包给6名献花,一种长得跟菊花很像的花,因为6名是英雄。
为此,6不弃甚至还忍不住感慨一下,这还是一个崇尚英雄的时代。不像前世华夏国,英雄只是小孩会尊敬一下,成人宁愿尊敬贪官和奸商,也不会去正眼看英雄。
6不弃作为侄子,也承担了一份接待的责任,他也没有拒绝在额头扎上一条白绸。即便6名生前做了很多对不起他们一家的事,可6名终归还是6不弃的三叔,亲叔。
这一天,在悲怆和压抑的气氛中度过了,而在这一天里,6不弃和6风碰了三次面,和6毅碰了四次面。
每次跟6风碰面,总能从对方的眼神中,感觉到一种战意的味道,虽然没有对话,可6不弃已经感受到了6风那心底那股执着的斗志。
这是个好现象,对于6风的这种状态,6不弃还是比较赞赏的。可是6毅的表现,6不弃就只能说,跟不成熟的人还真没法太计较。
**裸的仇恨和厌恶,如果有心人看到,立马也能明白他对6不弃很不感冒,然后多少会将6康的回归和6名的死亡联系到一起。
晚上,6不弃让不悔陪着罗慧,他独自来到了铁鹰石林。在皓洁的夜色下,石林多了几份神圣庄重之味,同时石柱上那些刀斧留下的痕迹也给这地方增添了几分凝重的肃杀之气。
“喝……”一声短促清脆的吐气声在石林内响起,6不弃循声过去,却看见6风正在练剑,手中三尺青锋,带着淡淡血芒,如灵蛇吐信,招招杀机森森。
6不弃隔着数丈距离,也能感受到那一分刺骨的寒意!6不弃明白,这6风正在无言地向他表示着他的那股子计较的劲头呢,就如同白天那充满战意的眼神一样。
见6风剑意依然在上升,6不弃知道他一时也不会停下来,而这时,一个修长的剑匣出现在6不弃手中。轻拍剑匣,匣盖弹开,一股煞气冲天,一柄淡金色带着血纹的四尺单锋长剑迎着月光,霸气外露!
6不弃伸手,将单锋龙虎剑握在手中,取出,然后就听一声清啸,剑意逼人,一道白影直扑向6不弃。
6不弃目光微抬,现正是6风,手中清锋带着冷厉的杀机朝他刺来,从这威势看来,比前几日施展飘云掌时还强几分。显然,6风用剑比用掌要厉害一些。
6不弃眉宇一冷,原本持着剑匣的左手掷开了剑匣,双手合握单锋龙虎剑,身子骤然跃起,长剑上削!
叮的一声脆鸣,一截断剑在6不弃眼前震飞,6风手下微顿,而单锋龙虎剑却是没有丝毫犹豫,断剑后环挥劈,斩向6风的颈脖。
“嗡……”的一声,在6风惊恐躲避时,单锋龙虎剑停在了他离他颈项不足一寸之处,那逼人的寒气让6风颈脖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我来这,不是要和你比剑的!”6不弃缓缓收回了单锋龙虎剑,如果不是感觉到6风的杀机中有犹豫,6不弃这一剑真的会斩落。
如果一个对于堂兄弟下杀手都能毫不手软的人,他日恩将仇报也是必然的事。
6风看了眼手中那质地非常不错的长剑,嘴角抽动了下:“如果是比剑,我也输了。”
“这么放不下,可不像是三个月前馆舍里的那个风少!”6不弃反提单锋龙虎剑:“那个你,风度不凡,运筹帷幄,像个人物。”
6风剑眉微拧:“6不弃,你约我今夜来此,难道就是为了数落我现在不像个人物了?”
6不弃摇了摇头:“在你的眼中,我就这么小人得志?”
6风皱眉:“那你想干什么?”
“不急,人还没到齐!”6不弃淡然迎着。
“你还约了谁?毅弟么?”6风有些诧异。
6不弃也有些诧异:“我以为6毅会跟你说,看来他对你也有了芥蒂。”
“有芥蒂,也比你的小,我和他终归是亲堂兄弟!”6风冷冷地看着6不弃:“虽然我现在不是你的对手,可是就算是死,我也觉不会让你伤害到他!”
“亲堂兄弟?”6不弃冷笑:“我和你们就不是亲的?我约你们出来,就是为了数落你们或者杀你们?6风,你的想法还真是偏激啊。”
6风一阵语塞,而这个时候,有几个人的低语响起,6不弃和6风看过去,没侯多久,三个高矮胖瘦不一的身影从石柱阴影中走了出来。
“呃……6风……6不弃?”说话的人,却是众兄弟中长得最魁梧粗壮的6彰,他显然很诧异在这看到6风和6不弃。
而在6彰右手边一个年约十四五岁,还显得有几分稚嫩的男孩,在看到6不弃和6风时,虽然也有些惊讶,却是很恭敬地躬身:“6云见过两位哥哥!”
6云,是6平的儿子,算是6家如今第三代中成年男子中最小的一个,小小年纪,完全继承了6洪山那标志的鹰眉,经常被人称之为小鹰枭。只不过6云炼体方面跟他爹一样没有太多的天赋,十五岁了,却只有勇力六重,只能算是很普通。
而站在6彰和6云中间的,就是依然戴孝的6毅,此刻的他,手中抱着两大坛子酒。站在那,看向6不弃的目光,依然是那样的阴霾,充满了仇恨。他并没有招呼,连话也没说一句,更无视6彰和6云两个人疑惑的目光。
“看来6毅和你一样,都以为我要对他不利!”6不弃看了眼6风,轻摇了摇头:“他会把6彰和6云都叫上,倒是让我有些意外。”
“人总是要成长的!”6风显然也有些感触,原来的6毅完全就是一个女孩性格,优柔寡断,性子还有些内向。
6不弃轻捏鼻尖:“这样也好,都来了,我们这第三代人,碰一碰头,也好达成一个共识了!”
“共识?”6风眉头彻底拧成了一个疙瘩,他不喜欢这种完全掌控不了局面的感觉,这会让他很没有安全感,。
“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6彰看向6不弃:“你们不是6毅叫来喝酒的?”
6风还没开口,6不弃已经开口了:“自然是,正等你们呢,三叔去世,6毅肯定很难过,我们作为兄弟,自然要陪陪他!”
6彰和6云相视一眼,眉头稍做舒展,不过6彰走过来的方向,显然更靠近6风,对于6不弃,他心里头终归也是有芥蒂的。
【第五十五章 五兄弟】
“毅弟,还站着干什么,把酒拿过来啊!”6风虽然不知道6不弃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心性稳重的他,还是决定配合一下看看。
“我……”6毅目光紧紧盯着6不弃,整个身子都在颤抖,脚下却是没有挪动半步。
6毅这个表现,无疑让6彰和6云刚放下的疑惑又拾了起来。尤其是6彰,他原本就一直在介怀被6白水被忽悠去夜探三不居的事。
加上他回到家后,却现6不弃成了他的堂弟,而失踪了十八年的二伯又回来了,更让他一时难以接受的是,6名竟然死了。
这么多变故,6彰第一时间就跟他老爹探讨了下,可没想,6安竟然也知之不详,只不过猜测了下,说是长房和二房之间的事,让他不要瞎搀和,两边都不是他能得罪的,尤其是长房。
为此,6彰在白日见到6不弃时,能避则避,不能避都垂着头走过去,连正面都没照一个。
现在,又见这种情况,想不明白的6彰那火爆脾气忍不住爆起,不过他也只能对6毅吼:“老三,你在那杵着干嘛,该喝酒喝,喝醉了就什么事都忘了!”
6云也是点了点头:“是啊,三哥,有什么话想说,喝着酒我们自家兄弟慢慢说……”
“忘什么忘!”6毅突然大吼一声,将两坛子好酒摔在了地上,在哗啦声响中,他歇斯底里地咆哮着:“爹都被人逼死了,我当儿子的没能力报仇,又不能找人诉说,我记着……就记着,还不行么?”
6毅的声腺又有些尖细,在这夜色下更显几分凄凉和悲怆,6彰和6云两人错愕,狐疑的目光看向6不弃和6风。6彰嗡声问道:“三叔……是被人逼死的?”
6风腮帮子鼓动了下,却是没有吱声,6洪山下了禁口令,谁敢捅这件事?
“6风,四叔和五叔今日晚膳后,也被叔公叫过去了!”6不弃坦然道:“我想,过了今天,6彰和6云也必然会知道这件事,不若就把这伤疤再在我们兄弟之间晒一晒,要是爷爷怪罪下来,你我二人承担,如何?”
深深地看了眼6不弃,再看了眼好奇的6彰和6云,6风的目光最后落在了6毅身上,却是点了点头:“那我们坐下来,慢慢说……如何?”
6毅愣了愣,他却没有想到6不弃竟然会提出曝光这件秘辛,但是他还是顺着6风的意思走到碎裂的酒坛子旁边,蹲坐了下来,还暗抹了一把眼泪。
“好在我还准备了点酒,要不然我们五兄弟第一次这样聚会,却连酒都没有,以后回忆起来,恐怕都会觉得有遗憾!”6不弃也不怕6毅嫌弃他,一屁股就坐到了他身边,然后在身前一并摆开三大坛子美酒。
6云是四人中对6不弃最没有芥蒂的人,对于6不弃这个突然出现的兄长,他也听说了不少奇闻异事,说来还有几分敬佩。当下也顺着6不弃的这份憧憬,在地上酒坛的碎片中找出了五块坛底凹陷的碎片,正好可以用来盛酒。
“聪明的小子,先给你倒酒!”6不弃赞许地看了眼6云,拍开泥封搬起酒坛子给他倒酒:“等下你坐稳,喝好,别把酒洒了!”
6云晒然一笑,显然对自己酒量颇有信息:“四哥你就看好吧!”
可是在五人情绪各异的喝了第一“碗”酒后,6云第二碗酒还是洒了,因为6毅说的第一句话就是:“6不弃,我爹就是被你逼死的,你少在这假惺惺!”
6风沉默不语,而6彰和6云则彻底懵了,虽然他们也有想过一点这方面的东西,可是在得到这个确切的答案时,他们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绪。
在6彰和6云那凝重的目光中,6不弃说道:“6风,你是老大,我觉得这事你来公正说一下比较好!”
6风凝重地点了点头,却还是一五一十,还算没有太多偏倚地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出来。最后6风怜悯地看着6毅,重复了那个结局:“三叔是自杀的!”
“如果不是6不弃他要逼爹去给那个什么残疾婆子请罪,爹会自杀么?”6毅嘴角因为激动,被酒罐碎片划开了一条小血痕:“再说,爹做的事还不都是为了你爹,说不定那事当初你爹也有份,凭什么就让我爹一个人承担这么大的苦果。”
6风脸色变了变:“毅弟,你别乱说话,我爹他当初可是拒绝了你爹那偏激的建议的!”
“谁知道呢,别跟我说你爹他当时就不想做家主!”6毅越说越放得开,内心里一些压抑的想法都释放了出来:“要不然,你爹完全有能力制止我爹做后面那些事,可是他没有,他没有……哈哈……到了十八年后,有人要承担责任了,我爹就只有死了!”
6风气急,手都不自然地抬了起来,却被6不弃那犀利的目光制止。
6毅咧嘴惨笑:“风哥,你也想打我么?打啊!我自己都想打我自己,我为什么那么没用,要是我有九叔的能力,我就能保护我爹了!”
“你即便就是成为了元始期的高手,你也救不了你爹!”6不弃在旁冷然道:“他自己有死志,神也救不了他!”
“人都已经死了,你还在这说什么风凉话!”6毅恨恨地看着6不弃:“如果不是你们父子,他会选择这么窝囊的死么?”
“啪!”的一声,在6风、6彰和6云三人错愕的目光中,6不弃狠狠地扇了6毅一巴掌,并没有动用勇力、髓劲,就更别说血劲了。
6毅有些懵,本性有些柔弱的他,在受到欺负的第一时间想到的绝对不是还击。6不弃迎着他的目光,蔑视道:“如果你连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你爹寻死的都搞不清楚,你这辈子又能有多大本事找我报仇?”
6毅愣然,他不知为什么,心中竟然浮起一分想听6不弃说下去的感觉。而6风等三人也有这种感觉,尤其是6风,他突然现他跟6不弃最大的差距是在哪了……
“十八年前,三叔做的那些事,如果没有酿成太大的苦果,爷爷和我爹,都不介意留他一命。你得搞明白,我有一个兄长或者姐姐,就是因为你爹,而没出声就夭亡!”6不弃冷声道:“在这件事上,爷爷废了他的修为,我爹又开口了,我都打算放下这份仇恨,只是让他去找卜奶奶认个错……”
“6毅,你又不是没见过6飞鹏他娘,那么心地良善,豁达的老人,如果你爹真的有心忏悔,她根本不可能会要你爹的命!”6不弃眼睑微眯:“明明给你爹留的是一条生路,可你爹却依然选择死,就是因为他根本就没有丝毫的悔意,他一生中都执拗于他自己营造的不甘中。”
“再者,他这也是为了保护他所在意的人,比如你这个没用的儿子!包括你们二房这一脉,想为你们留一点迂回之路。”6不弃拿薄薄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线:“你爹也算是号人物,可是他要知道你如此毛躁,完全压抑不住内心的仇恨,恐怕他都要死不瞑目。”
6毅那捂着脸的手缓缓放下:“我爹为什么会死不瞑目,难道我想给他报仇,他还会不乐意么?”
【第五十六章 忍字头上一把刀】
“我不知道他乐意不乐意你找我们报仇,但我敢肯定,他不乐意你来找死!”6不弃冷冷地看着6毅:“你觉得,如果我的性格跟你爹一样,你还有命在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一个真正有能力报仇的人,是懂得忍的。”
“忍!?”6毅喃喃,他看着6不弃的眼神,多了几分古怪。
6不弃轻捏鼻尖:“你现在没有能力报仇,你就不要表现出仇恨,你隐忍努力,等有一天你有了报仇的能力,那个时候你想报仇你再释放你的仇恨,这才是一个聪明人该做的,6风,你说是么?”
6风此刻表情复杂,却也点了点头。,事实上,这样类似的话,他也跟6毅提到过,6名死的当天,6毅醒来后,他就提了,要不然当天6毅可能就找6不弃拼命去了。
可是他说很正常,就如同他刚才提到过的,他是6毅的亲堂兄,他们有同一个奶奶,血脉更亲,而且6不弃对于他6风来说,也是假想敌。
而现在,6不弃作为6毅仇恨的对象,竟然教6毅如何用最成熟的手段处理这份仇恨,这……得有多大的量器才能做到的事?6风自问,他做不到。
6彰也是若有所思,他突然记起他在被关在密室的时候,6不弃曾经跟他说过的话,再次看向6不弃时,芥蒂少了许多,换上的是几分叹服。
“一个人,如果没有什么寄托,是很难活下去!”6不弃给6毅那贴着地面的残片碗里倒了点酒,然后给自己也倒了点,喝了口酒润润喉:“我并不指望你不把我当仇人,我只希望你搞明白,报仇也要有点骨气同时也要像个男人。”
6毅舔了舔唇,却是将6不弃倒给他的酒一饮而尽,6风在他旁边代他问道:“6不弃,怎样才算是有骨气,还像个男人?”
“有骨气,就是说要靠自己的本事报仇,我再怎么是你的仇人,我同时也还是你的亲人,我们都是6家的子孙!那么你就不能为你的私仇,而引外人来助你报仇,那是引狼入室,个中后果不是傻瓜你都能想得点明白!”
6不弃脑海中想到的是华夏国历史上的吴三桂,这就是个典型没有骨气的男人,引清兵入关就是个引狼入室的最好例子。
“而像个男人!”6不弃双目微眯,这种眼神让6风等人都感觉到了危险:“那就是报仇要找好对象,你认准是我,就找我一个人,绝不能殃及池鱼,比如与我有关的其他什么人,一旦有那样的苗头,我会第一时间杀了你!”
6毅身子微颤,骨子里多少还有几分傲气支持着他出一阵尖细却也坚定的声音:“6不弃,你放心,这点我做得到!”
6不弃点了点头:“这还像个6家男儿,那么从今天开始,到你有能力报仇之前,你不会介意做我6不弃的堂兄弟,不会介意在人前对着我笑一下,不会再让一个小孩都看得出你对我的仇怨了吧?”
6毅咬了咬呀,紧紧地盯着6不弃从嘴中蹦出一个答案:“不会了!”
“哈哈……”6不弃畅然一笑:“我觉得为了这个,我们应该干一个。”
这次,包括6毅在内,都举起了碎片碗,这或许是五兄弟第一次还算默契的碰杯。
月光兀自飞洒,石柱的影子缓缓移动,五个人之间的气氛因为6毅和6不弃两人的恩怨暂且定论,反而变得轻松了许多。
当然,这份轻松也只是相对于刚开始的时候,并没有真的就到了哥们好的局面。
不过6不弃并不急,他要做的事这才只是一小部分而已。
“不弃,今天你叫我和毅弟来,不会就是为了开解毅弟的吧?”这个问题在6风脑海中已经藏了好久好久,他实在不喜欢这种捉摸不透的感觉。
6不弃摇了摇头:“当然不是,我还没有贱到给自己找麻烦,只是为了让仇恨我的人成熟狡猾起来吧?我当然还有其他的目的!”
6不弃这么一说,6毅本就还有戒备的心再次警惕了起来,而他的表情依然也出卖了他的内心。
6不弃轻捏鼻尖:“不要反应这么大,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有什么动作,你们才能第一时间想到的我的目的是好的,是对6家有利的。”
6彰在旁咧嘴一笑:“6不弃,听你这么说话还真累,一不留神总得要错过点什么。难得我们五个能这么坐下来聊一聊,有什么想法你就直说吧。”
6不弃朝6彰举了举手中的碎片碗,对他的支持表示一下感谢,然后说道:“十八年前那事,之所以会生,我想个中原因众兄弟也都明白,简单来说,就是为了夺权!”
6风等人相视间,表情都很有些古怪。6不弃说的这个道理,谁都明白,就连6云都懂,可是谁又会毫无遮掩的将这些事拿出来大肆谈论呢?谁又敢呢?毕竟现在6洪山可是还活着,而且不出意外,还能好好活几十年甚至上百年。
可是6不弃就敢,而且是以几个人都完全无法回避的方式**裸地说出来:“其实我能理解,许多人都有主导欲,我也有!十八年长辈们的是是非非我们就不再去说了,反正有6毅和我承担这份因果就好。但是大家想一下,这种事情会不会在我们身上又上演呢?”
6不弃的目光看向6风,他嘴角微微抽动了下,却是显得很犹豫;6不弃的目光马上舍弃了他,看向6彰,6彰的眼珠子滴流一转,看向一边的6云;6不弃然后又看向6云,6云似乎受6不弃的坦诚所影响,当下倒也很耿直地点头:“肯定会,最起码我就听过大哥和二哥已经开始在争了!”
6风和6彰两人对视了一眼,心中不自然地浮起几分惭愧,倒不是说他们二人这样分开后就不会再争了,但是在这一刻,他们是惭愧的。
6不弃轻捏鼻尖:“肯定会,尤其是三叔到死都还给你们种下了一个不甘心的种子,你们就更会了。”
6风咬了咬牙,却是重重点头:“6不弃,你既然说得这么直白,我要是没胆子承认倒是让人笑话了。是的,我确实要争,他日如若爷爷要退下了,这6家掌舵的位置,我自然是要争!”
6风这么一说,倒是激起了6彰的战意:“6风,我也会争的……而且,我不会再像以前那样笨了。”
让6不弃诧异的是,6毅竟然也开口了:“我也会争的!”
不止6不弃在诧异,6风、6彰和6云都很惊愕,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一向柔弱无争的6毅,竟然会如此坚定立场。
在四个兄弟的目光下,6毅竟然抗住了压力,缓慢却有力地说道:“我爹一辈子都在教我,让我跟着风哥,什么都不争……可是我不希望以后到死,都像他一样,没为自己争过一点东西,太不值当!”
这回,感触最深的当属6风,他突然为自己刚才扬起的手而感觉到万分惭愧。事实上,以6风的心性和脑子,自然能明白,在十八年前,他父亲6扬的态度。或许6扬没有参与到谋害6康夫妇的事情中去,但是他听之任之的态度却还是很明显的。
6不弃目光看向6云:“你不争么?”
6云眨巴了下眼睛,却是看向6不弃:“四哥,你说我争不争?”
“真是滑头!”6不弃笑了:“都是自家兄弟在聊天,你就说说自己的想法,等下我也会坦诚相待的。”
【第五十七章 公平竞争】
“噢!”6云点头:“我也想争,不过我爹说得好,就我这点本事,去争得头破血流也很难有什么作为,还不如老实地守着一亩三分地,给族里做点事,那么不管谁做老大,总是用得上能做事的人。”
顿了顿,6云继续说道:“我觉得我爹说的很有道理,所以我现在最大的志向,不是成为九叔那样的绝顶高手,也不是要成为大伯那样的总揽全局的管理者。”
6不弃颇为兴趣地问道:“那你的志向是什么?”
“他的志向?”6彰在旁咧嘴笑道:“就是没事带着一帮狗奴才,出去调戏下良家少女!”
谁家都有纨绔,这倒是个不争的事实,6不弃莞尔:“其实这个志向不错,不过要适度,切莫做强人所难之事。”
6云嘿嘿一笑:“四哥,你就放心吧,没有二哥说得那么严重,反正我也玩不了几年了,爹说,这两年就要把我丢到商户司房去。四哥,听说你的铸剑技术很强,连力行大师和司空家的人都不是你的对手,你也不在内堡呆着,你的志向总该不会就是做个铸剑师吧?”
6风等人都熠熠地看着6不弃,很显然,如果真要争夺家主之位,对于他们三人任何一个人来说,6不弃都是最大的竞争者。
6不弃突然一改之前教训6毅的那份肃然,嘿嘿一笑:“铸剑师只能算是个小志向,其实我还有一个更大的志向,跟你差不多。”
6云愣然:“跟我差不多,还更大的志向?”
6不弃郑重点头:“我的志向就是没事装下纯良,吸引那些富家小姐带着一帮狗奴才来调戏下我!”
“哈哈……”几人哄然而笑,就连6毅,也忍不住笑出了声,笑了还觉得有点尴尬,连连咧嘴,想收回这个笑容。
6不弃轻捏鼻尖:“当然,这只是个玩笑,真要来调戏我,我也会脸红。我只是想说,我也不是个有什么大志向的人。很久很久以前,我的志向,只是要证明自己的存在……”
6不弃回想起前世,虽然成就似乎不小,天级屠者,黑暗世界的巅峰强者,可是一点都没有存在感。后来那个女人,让他找到了没有存在感的原因,那就是因为孤独,没有情感的寄托。
6风他们自然听不懂,一个人为什么要把证明自己存在而当成志向。6不弃也没有解释,他直接跳跃了话语:“到后来,我还是个小泽奴的时候,我的志向就是要到这外面的世界来看看……然后有个属于自己的大名和尊姓!”
这个6彰等人也是体会不了的,他们这几个作为含着金汤勺出生的人来说,永远不会体会到,大名和尊姓对于奴隶来说事多么奢侈的一件事情。
“再后来,我的志向就变成多学本事,成为一个强大的人!因为就如6毅所说,人的能力强了,或许能更好的保护自己珍视的人”6不弃耸了耸肩:“而这,也是我现在的志向,人在不同的时候,志向总是不相同的。”
四人皆有所思,6风剑眉轻扬,眼中多了一分希冀,还掩藏半分遗憾:“不弃,那你的意思是?”
6不弃轻捏鼻尖:“这也是我要……让大家都出来喝点酒的原因。我想明确地告诉你们,我和我爹回归,只是落叶寻根的必然,并不是要跟你们争什么?”
仰面喝了口酒,6不弃朗声道:“6家,是我们的根,我们什么都不用争,这也是事实。我们父子只希望6家越来越强大,能够庇佑更多的子孙,至于这家主之位,你们四人之中,日后谁做家主,我们父子都不会有意见,还会尽力相助。”
这下,不说6风、6彰和6毅,就连6云都愣,毕竟他不争,是因为他实在没有本事争,身份没有,实力没有,拿什么争?
可是6不弃呢?嫡长孙,才十六岁,热血武者,大师级铸剑师,而且心智成熟,果敢,且有容人之量,完全具备一个掌舵者应该有的所有素质。
6不弃竟然表示,他不争,而且他和他爹都不争?更诡异的是,还承诺,无论他们当中谁做家主,他们父子只会尽力相助?
6风眼中的希冀和遗憾,在这一刻全都消失,却是多了一分疑虑。就如同6不弃自己所说,他每一个做法,在6风等人的眼里,就会有一些深意,而且目前来看,6风他们会想到的深意,还都是不怀好意。
“或许你们会想,我这是以退为进,亦或是欲擒故纵,还可能是坐山观虎斗!”6不弃笑了笑:“无论你们怎么想,我和我爹的决定都是如此,我想这个时候,我爹在他们那个碰头会上,也是这么决定的!”
见6不弃说得如此笃定,6风和6彰相视一眼,却是开口道:“你们没有理由要这么做啊!”
6不弃嘴角微翘:“因为你不是我们,所以你找不到理由,当你们谁能自己找到理由的时候,我想爷爷也就会放心将6家交出来了。只不过,在这里,我对你们三个兄长,还要提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这回,连6毅都开口了。
6不弃笑了:“还是那句话,做事要有骨气,同时像个男人!”
“没错!”6彰本就不喜欢鼓弄什么花花肠子,上次会夜探三不居都是因为被人忽悠了,加上有些酒劲,否则他也是不屑那样做的。当下拍手道:“我们6家男儿,就算要争夺家主之位,那也要光明磊落一较高下,别玩虚的阴的,谁更厉害谁担家,否则的话,尽早哪凉快哪呆着。”
6彰这一表态,6风和6毅对视一眼,都点了点头。6风说道:“既然说得这么明白,我6风要是不敢应承,以后也没脸当家。不弃你放心,在我们三个之中,只有明争,不会暗斗,而且绝不借助外力,完全靠自己的本事竞争。”
6毅也点了点头:“我也会努力的,6不弃……即便就算日后我当上了家主,我也不会用家主的身份对付你,要找你报仇我也只会凭借我自己的能力。”
6不弃抬了抬手中的酒,旁边的6云却是帮腔道:“四哥,你是不是说,现在我们又该喝一杯了?”
“当然!”6不弃应话,然后五人碰杯,这一次,每个人眼中都有了一份自然的笑意。
“那我和五弟可就看着你们的表现了!”6不弃轻抹唇角:“不过这家主可不能单单是比修为,待人处事,心性意志可都要比。”
6风了然:“这点我们自然明白!”
见四人都没有其他意见,6不弃声音渐冷:“很好,那我们兄弟之间,说好了,也就比什么誓言都要有用,违背者其他人当群起而诛之!”
目的已经达成,6不弃心头也分外轻松。也看得出来,即便是心机较深的6风,他的秉性还是不错,并没有泯灭亲情,这比6不弃预想的要顺利得多。
虽然不是说日后众兄弟之间就一定不会有摩擦和暗斗,可最起码,每个人在做事的时候,心头多少都会掂量一下,再有比较严谨稳定的家族情况在旁支撑着,6家在他们这代应该不会出现太让人笑话的讧斗。
站起身来,6不弃轻拍了下屁股下的尘土:“好了,聊了这么大半天,再做点明朗的正事吧!”
四人愕然,难道刚才两件事都不算“明朗的正事”?尤其是6风,他突然现,他真的完全看不透6不弃,他心头忍不住庆幸,6不弃不参与争夺家主之位的竞争,否则的话,他恐怕还真不是对手。
【第五十八章 学不学由你】
“干嘛都这样看着我?”6不弃一边笑,一边解掉身上的纯黑色长袍,露出里面短打的劲装:“我只不过有点酒兴,想给兄弟几个表演一套从小玩到大的拳法,给大家助助兴。”
6云第一个鼓掌:“太好了,早就听说四哥炼体天赋是我们当代最强的,还把二哥给打败了,现在可算有机会了!”
6彰脸色微变,倒不是恼怒,而是惭愧,毕竟当初他是那样的看不起6不弃,还自以为修到了热血境,骨鸣境武者都挡不住他几招,却没想……
6不弃也没有说什么,因为他很快进入了状态,修炼内家拳那心无旁骛的状态。虽口中说是表演,可6不弃真要拉开架子,那绝对是全身心投入。
虎啸桩起势,在震天虎啸惊起数声鹰鸣之际,在6风四人脸色陡变之机,6不弃争个人如同霸山猛虎,单单演练,就足以让四人感觉到那舍我其谁的狂霸之气。
虎跃山岗、虎头虎尾、如虎添翼……伴随着阵阵虎咆,一记一记的虎拳行云流水般地施展了出来,6不弃此刻,那跳动在黑夜里的身影放大数倍,完全就是一威猛的黑颚鬼虎,而且凶悍之气由有过之。
6彰的眼睛越来越亮,他只感觉他的热血在沸腾,念力不至,也能自主沸腾,他真相不顾颜面地开口,说要学。
不过转而,一套虎拳数十招演完,6不弃身子的气势陡然一缩,山中之王骤然变成了惊骇奔兽,而且是完全用静止的形态,展现出来的受惊奔逃之姿,正是鹿奔桩。
心头鹿撞、急转鹿、钜鹿迎门……随着6不弃那弓着,却依然灵动的身子四方奔腾跳跃,双拳和双腿时不时有几招让人暗捏冷汗的杀招出现时,6毅已经完全忘记了眼前之人,是他必须记恨一辈子的人。
鹿拳行完,6不弃身子一顿,却又是再次转换为猿顾桩,仿佛身子骤然被施展了定身诀一样。
6风脸色再变,自此,他自问,对于身体的控制能力,他远不及6不弃,这动静转换,念力更迭,浑然天成,毫无半天别扭之感。
馋猴醉酒、猿臂推车、狐媚猿攀……一招招稀奇诡异的招式施展而出,6不弃完全又化身成为山中精灵,这让6毅想到了6不弃为了去救援蓝鹰队,在山间表现出来的度,现在或许明白,连这种诡奇灵活的招式都如此纯熟,那区区山林何足挂齿?
而6云显然对这猴拳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他甚至忍不住站起来跟着比划一下,差点摔了一跤,还自得其乐的傻笑。
紧接着,就在四人都以为6不弃差不多了的时候,他又是一变,而且变成了飘逸轻灵的鹤立桩,而这让人感觉飘飘欲仙般的站桩,却是让6风迸了他内心最强的悸动。
鹤舞白沙、凫鹤从方、凫胫鹤膝……随着6不弃拿堪比舞姿般美好的招式一一拆解,6风整个人都沉迷于其中,他甚至脑海中在幻想,将这些招式融合入剑招中的完美之态。
最后,6不弃以熊势桩站好,这看似收势的姿态,无疑让四人都有种错觉,6云是忍不住将巴掌拍得通红:“太棒了,四哥,你的这些拳法实在太……”
然后6云的话戛然而止,因为6不弃突然又动了,那一掌一掌厚重的拍击,仿佛能将空气都彻底震散。这个时候,四人才明白,6不弃并还没有结束。
老熊当道、飞熊入梦、痴熊掏蚁……这一下一下看似笨拙的招式,却带着极其强悍的震撼之势,而且那股子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威势,更是让胆怯之人都不敢正视。
直到6不弃施展出了“熊经鸟曳”,这招熊鹤双形的招式,6彰忍不住脸色大变的时候,6不弃才真正收住了势头。足足数盏茶时间的演武,6不弃气息还依然稳定如常,仿佛刚才只不过是挥了挥胳膊抖了抖腿。
6彰缓缓站起身来,看着6不弃:“你刚才最后施展的,就是那天击败的我那招吧?”
6不弃点头:“没错,你看得很仔细,那叫熊经鸟曳,是我所创的五禽仿生拳中的双形组合招式。怎么样,有兴趣学么?”
“有兴趣!”6云雀跃而起:“我要学我要学,虽然我炼体天赋不怎么样,可好歹学点厉害的招式在身,也省得连几个奴才都打不过,丢人!”
6彰不是6云,他浓眉微皱:“你要教我?”
6不弃轻捏鼻尖:“难不成你认为我刚才是在显摆?”
顿了顿,6不弃看了眼一旁也站了起来的6风和6毅,他继续看着6彰说道:“除了这套五禽仿生拳外,我还有一套力的法门,九叔昨天刚承认了,这法门对玄修者都尚且有用。而我,之所以能在骨鸣八重的时候打败热血一重的你,也正是因为这套拳法和内劲法门。当然,学不学由你,我也不收学费。”
6彰浓眉大展:“我学,只要你愿教,我就跟着你学!”
“你们呢?”6不弃回望6风和6毅。
“我……”6毅表情很犹豫,他内心也很纠结,不顾6风显然也看出他的纠结,重重地拍打了下肩膀:“毅弟,既然彰弟和云弟也跟着学,我们几兄弟就一起学一下。连九叔都认可的拳法和法门,绝对是很有效的,而且无论是事实还是我们刚才眼见,都可证明这套拳法非同小可。”
6毅闻言,迎着6不弃那熠熠的目光,却也还是点了点头:“我学!”
6不弃轻捏鼻尖:“很好,不过我没有办法特别挤出时间来教你们,如果要学,每日清晨寅时末到我三不居来,我每日都会有半个时辰到一个时辰的时间用来日常练武!”
“好的!”6风凛然点头,他突然现,6不弃比他又多了一个优点,那就是勤勉,毕竟从6不弃这三言两语已经看出,他的修炼雷打不动,一天都没落下。
6云突然开口问道:“四哥,你这套什么五禽兽拳法真的是你自创的么?”
6不弃哑笑道:“是五禽仿生拳,什么无禽兽拳法,你是在骂我们五兄弟么?”
6云挠了下脑袋:“噢,这不是没听太明白么,五禽……仿生拳,好吧,这套五禽仿生拳真的是你自创的么?”
这个问题,其实6彰和6风他们也是有些疑惑的,可是他们不会问,因为问了得到肯定的答案,他们会更郁闷。
这将会是一辈子的谎言,而这个谎言比较好圆的是,只需要点头,没有人可以戳穿他。所以,6不弃点了点头:“我从小就开始琢磨,琢磨了十几年。反正用它我曾今在没有修出勇力的时候,把勇力七重的大户头给杀了!”
“赫……”6风等人倒吸了口凉气,6不弃有些光辉的历史他们并没有了解太多。不过这个时候,听到这个消息,他们无疑更加庆幸做了一个很明智的选择。
而当6不弃将两个修长的剑匣拿出来时,6风忍不住看了眼不远处的断剑,那可也是出自6力行之手的百炼精钢剑,在6不弃那把诡奇的长剑面前,竟然如此不堪一击。
第二次见到单锋龙虎剑,6风依然忍不住目光被其吸引。而6彰、6毅和6云是第一次见到,更是惊艳无比,如同美女出浴一般,一把好剑出匣,也是无人能拒绝其魅力所在的。
当第二个剑匣也打开时,6风惊呼出声:“这样的剑竟然有两把?”
【第五十九章 恨不恨】
“昨天刚出炉的!”6不弃同时持出两柄修长诡奇的单锋龙虎剑:“剑名单锋龙虎,不是双剑,而是一组剑里的两柄,这两柄是仁剑和忍剑!”
6不弃看着左手剑鄂附近的“仁”字,又看了下右手剑鄂附近的“忍”字,想到昨日司空念和司空韦典的不解,不由嘴角微微扬起一个迷人的弧度。
“单锋龙虎……仁剑,忍剑?”就是四人咀嚼着这剑的名字时。
“长兄尊崇,性当仁!这把仁剑,是我为你准备的!”6不弃将仁剑递给了6风:“此剑,重一百三十四斤,亦刀亦剑,结合了刀剑的优点,可刺、挑、劈砍,运用自如,且双手、单手皆可执握。”
“什么……给我的?”6风错愕不已。想到他之前竟然还以为6不弃有恶意,可是6不弃却先是表诚,然后退让,接着授艺,现在又赠兵,一系列光明磊落,大方善意的行为,如果不让一股十足的惭愧涌上6风心头?
6不弃点了点头:“本就答应给你铸一把适合你的剑,无锋重剑给了爷爷后,就一直在找时间兑现这事……你若不满意,可跟我说,我可按你的要求重新制作一把。”
“不了,就这把!”6风郑重地接过单锋龙虎剑之仁剑:“我一定会非常珍视他的!”
“心有仇怨者,性当忍!”6不弃将另外一把忍剑递给了6毅:“这把忍剑,跟仁剑是一炉双生,无论是质地还是威力可以说都如出一辙。如果有一天你有能力要我性命,就拿着他,杀了我,化解掉你心中的仇恨。要是能死在自己锻造的武器上,也算是死得其所。”
6毅这次,却是没有犹豫地从6不弃手中接过单锋龙虎剑之忍剑,同时,他紧紧地盯着6不弃:“你放心,要是我没有能力,我会一直忍着,哪怕是一辈子!”
6不弃扁了扁嘴:“虽然感觉有点自讨苦吃,不过既然这么决定了,我也就这么坐了。至于……6彰和6云,你们俩别这么苦逼样地看着我了,我会抽时间赶工,少不了你们二人的。”
相视一眼,6彰和6云点头笑道:“那就写过四哥(四弟)了!”
“好了,剑给你们了,怎么用能更好的挥他们的实力,就是你们俩的事了。”6不弃摊了摊手:“我就先走了,明天开始,我可得想办法赶工了,外面欠了一屁股的公债,真是自讨苦吃……”
说走就走,6不弃丝毫不拖泥带水,拍了拍屁股,在四人还有些没有完全反应过来时,他人已经走入了另一根石柱的影子中。
“6风,跟你明争暗斗了十几年,我从来没有服过你!”6彰看着黑影中那模糊的身影:“可是对他,我算是服了,如果他要当6家的家主,我拱手相让!”
“你让?他要是想要,需要你让么?”6风白了6彰一眼,轻抚手中仁剑:“在这之前,我原本也还存跟他一较高下之心,现在……我突然明白一些事了,是他让我明白的。所以6彰,你还是要努力,别被我甩得太远了,到时候我就没有压力的!”
6彰本就是个受不了多少激将的家伙,当下应道:“我会让你极度有压力的!”
而这边,6云走到了6毅身边,看着正轻抚“忍”字的6毅:“三哥,能跟我说实话么,你心里头对四哥还恨么?”
6毅抬起头,在6风和6彰都看过来时,目光微眯,拇指死死地摁在‘忍’字上:“不恨了!”
6云大喜,当下说道:“这样不是挺好?我们兄弟齐心协力,让6家变得更加强大,以后我们的孩子就算没什么上进心的,也能让她们带着一群狗奴才,出去调戏调戏良家少女了。”
而6云却没看到,6风和6彰两人眼中浮起的一抹担忧,只不过这种担忧却连他们自己此刻也不能确定,是否是多余的。
因为6毅这次似乎是做的很好……或者应该说,6不弃教得很好,能让6毅这么快就渐渐懂得了那个字的真意。
当6不弃回到三不居时,6康也回来了,从6康口中得知,他向6洪山也坦诚了这事。
6洪山当时的表示是很惊诧,随即在6康他们父子的想法说出时,6洪山也表示很欣慰,只不过6洪山却也只是告诉他,让他不用想太多,毕竟他还好好活着,这个6家还是他说了算,变不了天。
对于6洪山这样的表示,6不弃并不意外,6洪山可不是年轻人,有点什么气氛就会什么话都说。他可是数十年前在尔虞我诈,刀光剑影的夺权斗争中脱颖而出的杰出人物,对于这种事如何看不明白?
有时候,就算是有人愿意让,争的人承不承这份情还难说。不过6康和6不弃既然有这个想法,最起码算是给6洪山在处理这传承的事上,有了一条非常平坦的后路可以走。
而当6不弃将他和6风等人的酒会说了之后,却是惊愕得无以复加,同时却很欣慰6不弃能如此顾全大局。
次日清晨,卯时末,6风、6彰和6毅三人联袂赶到了三不居,从三人精神不算特别好可以看出,并不喜欢如此早就起来。
“6云呢?”6不弃很自然地问了一句。
6彰打了个哈哈:“就那小子,太阳不晒屁股,你就别指望他能起来了,他的兴趣也就是能持续一时片刻罢了。”
一旁的6康却是朗笑额:“让他去吧,他还小,不能要求太高!”
“二叔(二伯)!”三人齐身朝6康躬身招呼着,就连6毅也显得很尊敬,而且并没有太多虚假的成分。
6康颇为高兴:“好……不弃已经跟我说了,以后你们就到三不居来练拳,练了拳后,下人会安排好早餐的!”
是的,在6洪山的寿辰之后,6不弃表示不愿住在内堡,就住在三不居时,6洪山就着人在内堡精挑细选了二十个下人,6不弃实在执拗不过,想到母亲和卜问寒她们也的确需要人照顾,就留下了包括厨子在内的十二个下人。
至此,念雁彻底升级为三不居内务总管,那些个下人都听她指挥,至于卜问寒,则完全供养了起来,只需要没事教一下小豹她们识识字。
而三不居的起居,也随着6不弃,寅时末基本上就都起来了。6不弃和6康,然后承志带着小豹、小竹和小柳三兄妹也跟在一旁,大小六个人一起勤练五禽仿生拳。
现在又有6风、6彰和6毅加入,整个三不居的后院顿时显得热闹番茄,而且感觉……有点挤。
就在6不弃感慨要考虑把这院子扩大一点的时候,6毅突然开口问道:“不离姑娘呢?”
“去帮我查点事去了!”6不弃反问:“有什么事么?”
6毅摇了摇头:“没有,就是看见了不悔姑娘,没看到她,问问而已!”
6不弃暗笑,也不戳穿。看来这6毅,从仇恨的偏执中缓过来后,心里头的柔软之处还是要恢复的。
半个时辰不知不觉就过去了,6不弃现,6家的基因还真不错,最起码6风、6彰和6毅这三人的武学天赋,随便一个放到前世去,只要努力,至少也是能成为一方名家的人物。
三人上手得非常快,基础的站桩和走架一学就会,而且能迅出感觉。他们都是选择五戏同修,不过6风在鹤戏上的兴趣显然是最高的,而6彰则比较痴迷于虎戏,至于6毅,就是对鹿戏情有独钟。
【第六十章 经常打铁,所以热血】
将五禽仿生拳的基础要领教给了他们三人,秉持练拳不是一朝一夕的事,6不弃倒也没有像个很细心的师父,一板一眼地交着,到了时间,他就撤了。
就如同6不弃昨夜自嘲一样,他是自讨苦吃,应承了那么多人锻造武器,店里累积了不少订单,他一有时间自然就是去打铁。
可是在6不弃正在打造订单上的一把椎枪时,甚至都已经有了快三十次叠打,这边6家内堡来人,说内堡来贵客了,要接他过去一趟,而且是务必。
6不弃很无奈,看了眼旁边的承志:“臭小子,赶紧给我长大,到时候我太忙的时候,你也好帮帮手。”
扔下手头上的事,6不弃上了那护卫的马车,作为6家嫡长孙,车马接送只能算是最基本的服务了。
当6不弃倒了内堡,正好看到也被从外面接回来的6风和6彰等人。
6不弃不由眉头微皱,什么样的贵客,在寿辰的时候不来,6名的葬礼也不来,却是在这个时候姗姗来迟,还要整个6家重要的人士都出面,谱还挺大。
更让6不弃有些诧异的是,根本没有到午时饭点,竟然直接在二楼贵宾宴客厅接待,这可绝对是最高级别的待遇了。
6洪山会客的时候,6鹰从永远都是在外面候着的,见到6不弃等几位少爷联袂而来,6鹰从压低声音说了一句:“小世子云雷,和他师父、也就是九爷的师兄钟法柏!”
6不弃等人齐齐一惊,能称得上是世子的,那都是一方诸侯的公子,就算前面加个小,有人要是小看也是会麻烦的。而能作为6泰师兄的,那绝对是修为强大的玄修者。这两个人,一个是身份尊崇,一个是实力强劲,难怪待遇规格如此之高。
不过感叹之余,6不弃在推开门进去前一瞬间,脑海中想的却是:“九叔的师兄真搞笑,竟然叫中白……难不成还是个麻友不成?”
宴客厅也很大,三百平米,金碧辉煌的,宛若小型宫殿,中间一张椭圆形的石质长桌,平整光滑,在采光下闪着熠熠黄芒,而且毫无衔接缝隙,无疑是齐整的石头制作而成。上面摆着不少6不弃看都没看过的吃食,还有献花。
6洪山依然上座,旁边陪同的是6泰和6扬。而客座主位上坐着一个,扎着个浪人髻,蓄着口字型胡子,看上去约莫四十来岁的男子,脖子上挂着一小串不名质地制作的骷髅圆珠,脸上挂着淡然而不知情绪的浅笑,给人一种硬朗却微微有些阴沉之感。
这应该就是6泰的师兄钟法柏了,在他身边,则是一个年龄跟6风相仿的年轻人,国字脸,颧骨稍高,整个人的五官的线条犹如刀削斧砍,极其刚强。身着暗金色的锦衣,表情冷傲,似乎并不是一个很喜欢说话的人。
不过此刻他正在说话:“原本我和师父是听闻洪山郡出了玄兽,所以打算过来看看,顺带给老爷子拜个迟来的寿。可现在,我和师父却是错过了,真是遗憾。不过听闻老爷子有个失踪多年的孙儿回来了……”
“说起他,他就到了!”6洪山宽慰地笑了笑:“云雷世子,钟先生,给你们介绍一下,这几位就是老夫的几位孙儿,6风、6彰、6毅还有就是云雷世子刚刚提到的,6不弃!”
6洪山这话一出,6不弃就感觉浑身不自在,是被钟法柏和云雷两人的眼神看得不自在。尤其是前者,似乎是动用了玄修者的气机感应,这种感应竟然让他有不舒服的感觉,从修为上来说,这钟法柏恐怕比6泰还要强……
袅渡境的大高手!6不弃心头微惊,他可记得龙不离曾经说能,能感应他人的气机,这种能力是袅渡境的玄修者才有,像6泰,引气九重,也算是触摸到了袅渡境的门槛,所以也能略微感应到人的气机。
钟法柏眼角一抹不露痕迹的惊疑闪过,却也点了点头:“都说洪山6家,新一代英才辈出,现在看来,果然名不虚传的。我想,这几个如果去参加玄武大会,很有可能会选上一两个,6老先生,有福了!”
6洪山朗笑了下:“托福托福,还得多仰仗钟先生高看……你们几个过来,这位是来自云泽派的钟先生,是小九的师兄,不世出的高人。他旁边的,是他的高徒,龙渊侯的爱子,云雷世子。”
6风等人自然是纷纷见礼,然后在恭敬地立在6洪山身后,也不落座,毕竟就这情形,他们还真没有太多资格落座。
可最后6不弃见礼,在招呼云雷的时候,一直盯着他的云雷突然开口:“听说你自诩为龙渊州第一天才?”
云雷这话一出,6家众人自6洪山之下都微微色变,尤其是知道云雷是个表面沉稳冷酷,实则极其好强好斗的人,就更知道这个问题的敏感。
6不弃却是浅笑了下:“世子,我想你应该把那个告诉你这个消息的人杀了!”
“噢?”云雷错愕,他像过6不弃用很多种方式回答他,却惟独没想到这一种。
6不弃耸了耸肩:“因为我知道人外有人的道理,从来没有说过这样的话,那么这个人叵测居心,想必世子现在必然一眼就看穿来了。”
6洪山和6扬对视一眼,心头大定,而且暗赞,这6不弃还真是一个让人省心的主,应变能力强。
云雷微愣,旁边钟法柏却是应道:“其实云雷早就已经把那个人杀了,因为以侯爷对6家的了解,也知道6家子孙必然不会如此无知。”
云雷再愣,却依然看着6不弃:“不过我对你还是很有兴趣,毕竟如果你一点本事都没的人,也不会有人要用这种夸赞的方式来中伤于你。“
6不弃点了点头:“我还是有点本事的,不过只是在打铁这种粗糙的活计上而已,勉强算得上是个合格的铁匠,对于这一点,我还是有些自豪的。”
“这个我也听说了,说你一剑败司空,连司空家的五大外门铸剑大师之一司空韦典,都称你为绝世铸剑天才。”云雷目光微眯:“虽然这里面可能有捧场的味道,可也算是不错的殊荣了,只不过,我对铸剑没有兴趣,我只对你的实力有兴趣。”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云雷总针对他,可是6不弃却明白他必须见招拆招,该装糊涂的时候还是要装糊涂:“我的实力?”
“嗯,你已经修出了热血,这一点没错吧?”云雷眼中精芒闪烁:“十六岁的热血武者,的确让人惊讶啊,毕竟,当初我都是在十九岁的时候,才突破到热血境。”
6不弃轻捏鼻尖:“我跟云雷世子是不一样的!”
“噢?怎么不一样?”云雷刀眉一扬,一股子火药味缓缓升级。
这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6不弃心下再次凛然,却是越轻松地笑了笑:“我是因为经常打铁,这血液温度比一般人高,所以早早地到了热血境,可是这战斗力,就差许多了,恐怕随便来个热血境武者都能把我给打趴下。至于世子你,恐怕是靠练武一点点炼上去的,比修武天赋的话,我肯定是不如世子你的。”
“哈哈……你因为经常打铁,血液温度比一般人高,所以更早进入热血境?”云雷脸上一直挂着笑,6家众人也脸上挂着笑,毕竟6不弃这种应话也算是很巧妙了,自认不如,给足了云雷面子。
可是,谁也没想,云雷的表情陡然变得狰狞,语气变得粗暴了许多:“你当我是傻瓜么?这么粗劣的借口也说得出来?”
【第六十一章 我怕疼】
6不弃愕然,他突然现,他错估了云雷的性格。这云雷似乎跟一般自高自大的公子爷不太一样。这个时候,6不弃却也很聪明地选择不应话,不反驳。
可最起码,云雷很自我这一点,6不弃是估摸对了的。见6不弃沉默,他嘴角微扬,表情依然不是很很好看:“你在逃避什么,担心我云雷是个没有容人之量的人?容不下比我更厉害的人?”
“没有,只是我爹教了我一种美德,叫做谦虚!”6不弃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就像侯爷肯定也教了世子一种美德,叫做包容一样。”
云雷深吸了口气,却是半晌没有再说出话来。因为他一旦再开口计较什么,就等于承认了他爹没教好他。这样的帽子,云雷可不敢瞎戴,回去会被龙渊侯一脚踩死的。
钟法柏轻咳了下,却是看向6洪山:“6老先生,你这孙儿还真是了不得啊,传言说他心智灵敏,能舌辩群雄,还真是不虚啊。”
6洪山也轻咳了一声:“钟先生过奖了,其实我这孙儿不太会说话,可能是因为常常打铁,少接触人的原因,所以要是说错了什么,钟先生和世子可莫要责怪啊。”
“他哪里说错了什么,就算说错什么,世子也不会在意的,毕竟他可是一直很期待跟这你们6家这位少年天才大师见面的。”钟法柏款款而应:“何况,侯爷确实常言传身教了世子不少美德,就像包容,当然,还有一些上位者的基本素质,比如说慧眼。”
如果在钟法柏如此明显的提醒下,云雷还不知道如何应对,那他可就是烂泥扶不上墙了,他当下缓缓呼出了那口浊气:“即便6不弃不是龙渊州第一天才,可他如此年纪轻轻,就能成为铁器大师,炼体修为还能达到热血境,天才二字也当之无愧。而且听说,6不弃出自罹难山一散修门下,云雷我见猎心喜,倒是愿意当下试金石,陪他过两招,给他正名!”
到这个时候,谁都明白,这云雷今天就是打定主意要跟6不弃过招,至于个中目的,恐怕就很有些耐人寻味,反正不是什么要“慧眼识才”,给6不弃正名。
6不弃现在的名头,需要人正名么?他有“一剑败司空”的“绝世铸剑天才”,就已经足够响亮了。相反,这云雷倒是有借着踩6不弃的机会,给自己聚集人气的嫌疑。
“世子远来是客,这一来就要和不弃孙儿切磋,知道的人还好,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6家无待客之道呢。”6洪山开口,缓解了下6不弃的压力。
可是云雷好不容易抓住钟法柏给他制造的机会,哪会那么容易放手:“对于武者来说,最好的待客之道,就莫过于切磋武技了,毕竟只有交流,才能有进步。老爷子,你放心,我不会用全力的……打铁的汉子,总不会怕疼吧?”
后面这句话,云雷是看向6不弃的,充满了挑衅!
“怕!”6不弃耿直地应道,却是引起一阵轻笑,不过笑声很短促。
6不弃也知道骑虎难下了,索性决定应承:“可是既然世子如此热诚,愿意提点我,我要再拒绝,就显得太不识时务了。”
6洪山看了眼6不弃,却也没再说什么,他阅尽浮生八十载,如何不明白,如果云雷真要找6不弃的麻烦,就算这一次拒绝了,下一次还会提,毕竟6家又不能把他绑了然后浸猪笼。
“很好,哈哈……”云雷显得很高兴,豁然站起:“既然这样,我们不如就换地方吧!”
“那……去铁鹰石林吧!”6洪山站了起来。
“稍等!”钟法柏突然开口,看向6泰:“师弟,在派里,这同门切磋可都是有些规矩和彩头了。这今天难得云雷这么有雅兴,不如我们在旁添点彩头如何?”
“彩头?”6泰皱眉,他知道钟法柏这个人的为人,看上去豪爽大方,其实尖酸刻薄,完全属于雁过拔毛型的。
钟法柏点头道:“这样更有乐趣嘛,你们6家不是刚圈杀了一头玄兽么,原本我和云雷过来,也是想击杀玄兽,然后孝敬点材料给昆冶师叔。可是现在……完全白来一场总是让人唏嘘,不若你6家拿出些玄兽皮料骨质之类的材料当彩头,给我点念想?”
6泰的眉头皱得更紧:“钟师兄,这样不妥吧,这云雷师侄跟我不弃侄儿不对等,下赌注输赢面相差太大,你不觉得有伤和气么?”
6泰没有直接开口鄙视钟法柏就是想白拿东西,都算是他忍住了脾气。当然,更关键的是,6家根本没有击杀玄兽,去又不是司空家这样的铸剑家族,也没有玄兽材料储备,去哪拿玄兽材料当彩头?
6洪山的表情也越凝重,他突然感觉,这钟法柏和云雷来拜访,其目的似乎有些复杂。
钟法柏豪气地一挥手:“些许小彩头输赢也不会伤和气,我也就打算拿两小瓶合荷散当赌注,你也只需要拿出一小部分材料就可以,比如说三五百斤的兽骨,十几平米的兽皮也就行了。”
“当然,你说的两人实力不对等的原因自然也要考究。”钟法柏根本不容6泰拒绝,无缝连接地说着话:“这样……云雷不准动用热血战技,而6不弃可以用,以二十招论输赢,6不弃要是挡住二十招,算他赢,怎么样?”
6泰冷笑:“热血九重,对上热血三重,就算不用热血战技,会需要二十招?钟师兄,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公平啊!”
钟法柏皮笑肉不笑地应道:“嘿嘿,6师弟话里有话啊,我可知道,你这侄儿虽然修为只有热血三重,实力却恐怕不亚于一般的热血五重强者,这一点可是很多人都看到过的!”
6泰冷然:“十招!而且我的彩头也只是两瓶合荷散,玄兽材料我有他用。”
“6师弟,你这就没意思了!”钟法柏眉眼微耷:“一头玄兽,少说能弄到数千斤的骨质和数百平米的皮料,我不过要求十之一二,还是用来添彩头的,你不至于这么小家子气吧?”
6泰白了钟法柏一眼:“你要是站在我的角度,恐怕更小家子气。钟师兄,对于昆冶师叔来说,这玄兽材料,并不难弄到,可对于我们6家来说可不容易,我三哥甚至为此把命都丢了,我们还打算留给我侄儿他日培养炼器用度呢。”
6洪山心中暗暗点头,这个不喜欢管家族事的小儿子,心思也通透着呢,让人欣慰。
钟法柏脸色臭了起来:“如此不痛快,恐怕是拿不出来吧,我就说嘛,玄兽哪是那么容易圈杀的,恐怕你们6家老三的死因有他吧?”
6家众人脸色陡变,而6毅更是脸黑得跟锅底一样。6泰嘴角抽动了下,俨然有爆的迹象……
这个时候,6不弃突然朗笑了一声:“九叔,看来外人是很难理解你对侄儿的疼爱。我看这样吧,就把给我准备的那些材料,先拿出一部分来吧,也省得有些不明真相的人瞎说话,可不是什么人都像云雷世子一样,那么明辨是非。”
6不弃这么一说,不单单钟法柏和云雷脸色都变得有些难看,6洪山和6泰的脸色也很难看,充满了无奈和苦涩,因为他们去拿拿出这些材料来?
可是紧接着,6洪山和6泰的表情就变得很有趣很有趣了,因为他们突然看到,眼前的桌子上多出了一堆奇特的物件。
那是两块碧石魔螈的背骨钝刺,还有一大块完整的脚爪骨,和两条修长如象牙的肋骨,再有就是一卷厚重干燥的碧绿兽皮。
【第六十二章 加码】
只见6不弃一脸肉痛的样子看着这些材料:“这里应该有将近五百斤重的碧石魔螈骨,还有二十平米左右的魔螈皮,应该差不多了吧……要是我输了,权当孝敬给钟先生和那位昆冶前辈了。”
钟法柏的脸皮颤抖了下,笑得很不自然:“差不多了……”
没有了后顾之忧,6泰的思维顿时活跃了起来,毕竟他是了解6不弃有几斤几两的,他就像一个找了后手的棋手,开始反将军了:“钟师兄,你说我小家子气,这让我很有些生气,现在,不如我们再添点彩头如何?”
钟法柏从6不弃拿出的材料里缓过神来,现6泰似乎受了激将,想到能赚更多彩头,心头却也高兴,可口中却说:“你不是说会伤和气的么?
“添得也不多,就算输了我也不至于活不下去!”6泰轻笑:“除了两瓶合荷散,再加十瓶凝血丹和十瓶百草丹如何?”
凝血丹和百草丹?6不弃心头一动,他从哪个神秘商人口中有听过这两种丹药,而从钟法柏的微微错愕,可以看出,这两种应该也是价值不菲的丹药。
钟法柏的确有些诧异,他没想到6泰加注加得这么狠。这凝血丹和百草丹,可是玄修者的主流消耗品,用处跟精血丹和谷元丹相仿,只不过效能强大十倍。
更关键的是,丹药吃得少,垃圾也产生得少,而且吸收效率要高得多。所以一瓶玄兽血肉炼制的凝血丹,往往等价于二十瓶精血丹,至于百草丹和谷元丹的兑换比例也想当。
这些玄兽材料差不多相当于两瓶合荷散,而6泰加注了的分量相当于六瓶合荷散,总彩头是八瓶合荷散,这几乎都是云泽派那些司使才玩得起的彩头份额了,对于他们这几个真传弟子来说,还真有些负担。
可是钟法柏还是爽快地应承了下来,毕竟他对于云雷还是有十足的信心的:“既然6师弟如此有兴致,那我就陪你玩一把,不过事后,可不准伤和气哦!”
6泰傲然:“我6泰什么时候这么没有气度了?倒是钟师兄,你可不能像在云泽跟施莲师姐那时……”
“绝然不会!”似乎言及他的丑事,钟法柏脸色微变,果断截口。当然,他自信满满的原因,还是因为他自认不会输。
这边商量了小半天的彩头问题,却似乎让云雷的战意提高到了一个更高的地步,他嗡声道:“说好了,那就走吧!”
铁鹰石林,以前6不弃刚到这里的时候,有的是对于一个大家族底蕴的震撼。而后来到这里,有的则是自豪,要有多大的魄力才能建造如此雄伟的一片雨岗石石林。
“既然是切磋,那就比拳脚吧!”云雷褪下了他的暗金色锦袍,露出里面的银灰色劲装,那过两米的身高,的确能给人一种无言的震慑力:“十招,即便我不用热血战技,你恐怕也很难接下!”
“又是十招,当初王勃好像也是这么说的。”6不弃想着,轻捏鼻尖,有前车之鉴的他却是开口道:“怎么才算是接下呢?躲闪算不算数?”
“躲闪?那自然不算,那样我也没办法考究你到底有多强不是?”云雷脸上浮起一层怪笑:“你放心,如果你挡不住的话,我会收手的,再说,师父身上有很好的疗伤,不会让有事的。”
“我说了,我怕疼!”6不弃脸上挂着苦笑:“所以还请世子手下留情。”
云雷咧嘴一笑:“会的……”
可是6不弃几乎能想到,云雷心头恐怕笑开了花,想要把他打到哭!
“大哥,你觉得四哥能挡住么?这云雷世子可是跟大伯一样强大的存在啊。”6云是在众人过来铁鹰石林的路上,跟过来的,从他那朦胧的睡眼看得出来,他还刚睡醒没多久。
6风轻声应道:“我的飘云掌,他单手就能接下,三叔、6高格和6代芙三人围杀他,却能让他先行反杀6高格。我只能说,不弃他的实力……深不可测。”
6云眼睛一亮:“那就是说完全没有问题了?”
6风却摇了摇头:“这云雷,可不是易与之辈,有侯爷和云泽派的倾力培养,虽然同样是九重境,可实力恐怕比我爹还要强横几分,据说马上就要修出玄通,突破到气引境。而三月前,不弃在我爹手中,毫无还手之力……”
6云皱眉:“那怎么办?二哥不是说,九叔压了不少彩头么?”
6彰沉声道:“看着就是,我也想看看,老四到底有几斤几两!”
这边几兄弟在低语,那边云雷已经向6不弃起了攻击,出手就是血劲狂涌,虽然没有动用热血战技,可那度和威势,就足够让6不弃脸色惊变。
6不弃见识过热血九重的武者出手,到处在塔楼顶层跟6彰较量的时候,6扬就曾经出手,轻巧地把他轰了出去。
不过那个时候还不直观,而且6扬终归在那种场合不好意思用全力。当然比不得此刻,正面面对一个热血九重的武者的攻击,那种排山倒海般的气势,让人心螳臂当车的感觉。
可是6不弃早已不是三个月前的6不弃,现在的他能完美战胜三个月前的自己。
热血三重,四万两千斤的力量,充足饱满的血气,明劲和血劲运转完美的融合,这几点,奠定了6不弃的自信基础。
既然是博彩,那么这一战,就不能输!
“喝啊!”6不弃脸上的温顺骤然全部消失,犹如苏醒的猛虎,骤露狰狞。不过这一次,他并没有尽全力,甚至连明劲都没有动用,只不过浑身完全进入了整劲随时待的局面,毕竟他要有余力保护自己。
估摸三万五千斤的**力量通过左拳的虎拳爆了出去,迎向了云雷那砂锅般大的拳头轰了过去。
对于6不弃一开始,就如此刚直的选择硬碰硬,显然是许多人都始料未及的,即便是6泰,他也有些诧异。
钟法柏脸上,跟云雷仿佛,更是浮起几分蔑视的笑,在他看来,6不弃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双拳对碰,血色的气浪翻滚,6不弃脚下一挫,浑身一紧,有整劲护体,并没让手臂单独承载余力,不过力量上的弱势,却是让他的身子倒卷了出去。
6不弃并没有受伤,单手撑地,止住退势。心头念头急转:“这云雷第一拳应该只是用出了九成的力量,却已经过五万斤,热血九重,果然强横!”
云雷心头的震惊,比6不弃更大,他的确只用出九成的力量,可是他已经足够自信将自不量力的6不弃打个半残,可是结果,无疑是出乎他意料之外。
更出乎云雷意料之外的是,6不弃身子骤然扑出,竟然率先展开了第二轮的攻势,这无疑是极其挑战云雷尊严的事。
这一次,云雷再也没有丝毫留手,将近六万斤的力量,足够让他的手臂拥有巨锤的力量,怒喝声中朝6不弃迎去。
可是这一次,6不弃却根本不打算硬碰硬,他只是诱使云雷抢攻,却是身型一矮,双臂一错,缠绕住云雷那血劲澎湃的手臂,然后以巧力拨动万斤之力,将云雷甩了出去。
“好……”6风眼睛陡亮,他认出了,这一招却是鹤拳中的“别鹤离鸾”,之前在真相大白的那天,6毅被他爹无情地甩出去的时候,6不弃就是用这招把他安稳接下来的。
【第六十三章 实力的认可】
云雷有种想吐血的感觉,因为他那全力的一击,明明能感觉到几分力量的承载,最后却被卸掉一空,让他有种打在空气中的感觉,而且整个重心竟然连他自己都把持不住。
“这家伙很邪乎!”这是云雷此刻心中的真实写照,然后他决定换一种战斗方式,毕竟这样没能克制住6不弃的身形,那么力量上的优势就不明显,恐怕很难压制住6不弃。
这次,云雷一稳住身形,人已经反扑了回去,双臂震荡,化为双爪,朝6不弃扣去,一旦6不弃被他锁住,那么那个时候在力量上一压制,6不弃必败无疑。
6不弃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关键的是在度上,他比云雷还略逊一筹,而且光闪避也不是通往胜利的王道。心念百转间,他左腿后探,给自己定了个支点,这边已经双臂长扬,双掌化为鹤形刁手,反手啄在云雷那肘窝间,明劲喷吐。
“啊……”云雷吃疼,曲泽和尺泽二穴受到攻击,他整个上肢的血劲无以为继,但是他也是个战斗素质不低的人,当下忍住神经反应,光靠**之力往下一压,竟然被他扣住了6不弃的双臂。
6不弃却也做了准备,竟然反手一扣,索性也扣死云雷那肘窝,让他暂时不能自然地运转血劲,而后那左腿一顶,肩部一缩,身子陡然悬空倒转,右腿绷直,如神来之笔,点向云雷的咽喉。
云雷大惊,事实上在这个时候,他把自己逼到了死胡同里去了,就算他选择放手,6不弃会不会放手还两说,那么他的咽喉依然要承担那一记重踢。
好个云雷,知道没能躲,在血劲齐运颈脖之际,索性身子一挺,左膝朝6不弃那曲折的尾椎部顶去,完全是两败俱伤的做法。
如果不是万不得已,云雷如何会想用咽喉的伤去换6不弃的尾椎之伤?对于他来说,这是一个拼命之局。
6不弃选择松手了,这是个善意的表示,同时他运劲挣脱云雷那不过只有**之力的双手。
噼啪间,6不弃的身子,如鹞子一般翻落在数丈开外,而他的脚尖还是将云雷的下巴划开了一条血痕。
同样,6不弃也受伤了,他那及时下压,架住云雷膝撞击的双掌,十指一阵麻。如果他不用双掌全力抵挡,那么他的尾椎受到重击,很有可能会直接失去战斗力。
不过是转眼间,两招互换,两人已经分别从重伤的环节上走了一圈,别说他们二人,周围众人都看得暗捏了一把冷汗。
钟法柏的表情彻底阴沉了下来,虽然只不过才四招的样子,可如果他这个时候还看不出6不弃的实力堪比热血八重的武者,甚至犹有过之,那他也可以直接把他的眼睛挖出来给狗吃了。
这一招过后,云雷并没有继续抢攻,他轻抹下巴,看了眼手中的血,咧嘴狰狞一笑:“6不弃,你可藏得够深啊!”
6不弃轻搓了下双手:“这都是世子手下留情,要不然恐怕我已经被世子分筋错骨了。”
云雷轻摇了摇头:“不过接下来,恐怕你就要小心点了!”
话音落下,云雷沉喝了一声,额头青筋暴露,脸部色泽竟然变成了铁青色,然后眼睛带着几分愤怒的色泽,朝6不弃扑去,威势比刚才更猛。
6泰脸色骤变:“不弃,小心,他刚才服用了硬化丹!”
“硬化丹?”6不弃原本打算再示弱一下的,听到这话,第一时间就是放弃对攻,曲身鹿奔躲闪了开去。
“硬化丹,是一种能增强肌体抗击打能力的丹药,那样肌体受创,不会因为身体条件反射而影响血劲运转。”6泰虽然脸色忿然,但是现6不弃已经及时戒备,他也就还是没有去制止,毕竟这种硬化丹对于战斗力的提升并没有太明显的效果。
见6不弃狼狈躲开,云雷的攻势更加凌厉,眼中挂着奸计得逞的狞笑。他在抹下巴的血的时候,就给自己吃了一粒硬化丹,因为他现,6不弃对于人的身体很有研究,就像刚才肘窝被攻击,整个血劲都被卸了,这种感觉很难过。
反正切磋规则,只所不准他用热血战技,可没说不能吃丹药。
6不弃也是心头明了,这种丹药完全是克制他的战斗技巧,逼他无法用巧,只能正面对敌。6不弃心头也很沉抑,要是他现在拥有暗劲层次的内劲控制能力,那么这种硬化丹的效果完全无视。
只不过现在没有达到,6不弃只能采取当初对上王勃时的策略,伺机反攻!比如现在……
云雷在数次角度刁钻的双臂合攻都没能揪住6不弃,这一次忍不住含怒出脚,朝刚刚以急转鹿之式躲开的6不弃踢了出去。
6不弃陡然站定,以老熊当道之式,全力迎上了这一腿。
6不弃这次,甚至动用了明劲,血劲飞溅,6不弃身子只不过是晃了晃,而云雷的鞭腿却被震荡了开去,他骤然收腿,双臂抱拳以开山之姿朝6不弃轰去。
6不弃双目微眯,骤然冲起,地级上品的热血战技“天罗斩”都不用,直接是猿臂挡车之式,血劲跳跃双腿和双臂一百多个窍穴,反推了出去。
“砰然”间,云雷合抱的拳头,犹如一把撼山重锤砸在了6不弃的双臂上,出一阵沉闷的轰响。
这一次,6洪山的脸上彻底浮现出自豪的喜色,因为在这次毫无虚假的硬碰硬中,云雷竟然落了个下风,被反震出了两三步。
“六招了!”6泰嘴角也是挂着淡淡的笑意,他是从这一战开始,就最笃定的人,在他看来,云雷就算用上热血战技,想在十招内胜过6不弃也委实不可能,何况不用热血战技?
钟法柏此刻很有些失神,不仅仅是因为他知道自己要输了,更关键的是,他突然想到一问题,那就是6不弃才十六岁。
或许那两个人说得没错,这6不弃还真的可称之为龙渊州第一天才,毕竟,钟法柏自诩见多识广,也没有见过更厉害的天才了。
不过其实6不弃这个时候有点小郁闷,因为他现,在这种高强度的碰撞下,他血府积蓄的血劲非常不够用。尤其是这后面几招将血劲融入到内劲运转之中,那消耗得更是哗啦啦的。
境界低的弱点,这个时候就暴露无遗,不过6不弃心头计算了下,终归还是足够支持到十招的。
在云雷不甘的目光中,6不弃成功以一招熊据虎跱挡住了他最后一记炮轰,他不得不收手,而且还得保持着风度:“6不弃,你很厉害了,如此年轻能挡住我十招假于时日,若你达到热血九重,恐怕热血境下无人是你的对手。”
6不弃低眉顺目地应道:“这都是世子手下留情的结果,如果世子动用热血战技,恐怕我一招就败北了。”
虽说有一定谦逊的成分在,可事实上,如果云雷真的动用热血战技,那么6不弃能坚持十招,也不可能如此轻松。
热血九重,尤其是云雷这种受门派和家族重点培养的热血九重,实力更是热血九重中的一流人物。如果再习有天级的热血战技,那么6不弃要想挡下来,实在不是易事。
不过这些现在都暂且不存在假设了,毕竟今日的赌局已经告一段落了。
【第六十四章 拳惊四座】
6洪山眼睛笑得眯起,一对鹰眉齐齐跳动:“云雷世子你也很厉害,果然是虎父无犬子。老夫在热血九重的时候,可没有你这么强大的力量。”
虽然6洪山的话语有客套的成份在,可毕竟是个德高望重的长辈,说的话的份量还是很重的,云雷多少找回到了点平衡,脸上的表情渐渐缓和。
不过钟法柏脸色怎么也回缓不了,原本认为可以稳赚价值八瓶合荷散的彩头,现在却要倒输回去,这一来一回可就是十六瓶,怎么不让人肉疼?
这就是典型的赌徒心理,每次去参与赌局的时候,看到的总是能赢得的一些利益,如果没有赢反而输,就会变成输了双倍。这种心理也是直接导致许多赌局上,输家输掉的金额总是会比赢家实际鹰的金额要大的原因之一。
“钟师兄,回头见到施莲师姐,我想,我会反驳她的一些观点的。”6泰淡淡地看着钟法柏,不过谁都能看出,他嘴角和眼角都挂着几分笑意。
钟法柏原本就不好看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不过他还是拿出了两瓶合荷散,外加凝血丹和百草丹各十五瓶,给6泰:“合荷散我也不多,就用凝血丹和百草丹相抵了!”
6泰很大度地收了过来:“恩,那么我想,施莲师姐的观点,我都会一一反驳的!”
钟法柏的脸色依旧难看:“6师弟,这等小事就不劳你为我奔走相告了,公道自在人心嘛!”
6泰恍然点头:“噢,钟师兄高风亮节,那师弟我就不瞎操这份心了。”
“嗯……”钟法柏点了点头,然后看向一侧:“云雷,如今你已经试出这6不弃确实是不可多得的人才,那你他日可该与他多多亲近。”
云雷点头:“是,师父,我自然会像爹爹引荐他的,我龙渊州能出如此人才,实乃是我云泽国的福分。”
说了几句场面上的话,钟法柏和云雷还算耐着性子在内堡吃了一顿上午茶,然后以在郡城转一转为由,离开了。
6洪山自然是要安排人一路相陪,只不过钟法柏和云雷哪还有心思让6家人陪着游玩,当下婉拒了,还显得相当有风范。
在钟法柏和云雷前脚刚走,6家众人忍不住沸腾了,6云拽住6不弃第一个好奇地问道:“四哥,你到底有多厉害啊,竟然连云雷世子你都能抵挡得住,那可是热血九重的级武者啊!”
6风、6彰和6毅三人相视,都能看到彼此内心的震惊和感慨。虽然三人对于6不弃的实力都有一个大概的认知,都知道自己是比不上他的,可是却也没想到,6不弃能强到如此地步。
十六岁,实力堪比热血八重的武者,更是能跟热血九重的武者正面相搏而一时不落下风,这样的实力,如何不让人瞠目结舌。
6扬也难得地对6不弃表示了适当的好奇:“是啊,不弃,你不是刚突破到热血境不久么?现在我都看不透你到底有多强的实力了。”
环视众人一眼,最后迎着6洪山那熠熠的目光,6不弃耸了耸肩轻笑道:“我现在确实还只达到热血三重,无论是血劲运转的度,还是血府凝聚的血气浓度,都只有这个境界的标准。”
6洪山鹰眉轻扬:“噢……那不弃你为何能挥出不弱于热血八重武者的力量呢?”
除了6泰和后面赶过来的6康之外,余者皆是竖起耳朵来听着,而6风、6彰和6毅三人却是心中隐约想到了某种可能。
果不其然,6不弃坦然应道:“应该是我从小练习我自创的五禽仿生拳的原因。”
“五禽仿生拳?”6洪山错愕,然后看了眼6泰:“小九,昨跟我提起过的那种拳法?就是不弃自创的?”
6泰点头:“是的,只不过爹你并不在意,要知道不弃他这套拳法绝对是绝的炼体法门,关键的是,跟力诀、髓诀和血诀都毫不冲突。”
6风、6毅和6彰三人心潮澎湃,原本他们只是认为6不弃这套拳法是一些比较精妙的招式,能提高一个人的战斗素质和技巧,并对炼体有一定的帮助而已。可现在看来,却似乎不是如此,连6泰都如此推崇。
6不弃在旁补充道:“这种拳法,能让武者除了攫取络脉、骨髓和血液中的能量,还能更有效率的攫取肌肉和经脉的力量,这种力量可不是简单的加成,而是呈现比例的加成,这也是导致我在骨鸣八重的时候,却能拥有堪比热血三重武者的力量。而现在,更是相当于普通热血八重的力量。”
6洪山眼睛越来越亮:“还有如此神奇的拳法?”
想到华夏那传承了数千年的魅力文化,6不弃傲然:“不仅仅于此,修炼这种拳法到极致,能够修出内劲,能够掌握一种更好的运转能量的方式,不仅仅能增加力量迸的破坏力,还能让热血武者能掌握举手投足皆是天级热血战技的能力。”
6洪山双目精芒大放,激动地把6不弃抓住:“此言当真?”
6不弃点头:“当然,我可是第一个实践者,而且学这个拳法的人之中,有一个人也已经修出了内劲。”
6洪山双手越来越紧:“不弃,你可……可愿意将这套拳法传给族里的其他人?”
“他已经这么做了!”6泰在旁朗声应道:“我和哥都已经学了。”
6风也是应和道:“爷爷,我和老二和毅弟也在学,云弟要是不偷懒,现在也本应该在学了!”
6云脸色一红,却是斩钉截铁地应道:“从明日起,我一定不落下,跟着三位哥哥一起学!”
迎着6洪山那越诧异又欣慰的目光,6不弃轻捏鼻尖:“爷爷,我是6家子孙,这五禽仿生拳是我瞎琢磨出来的,我们族中人自然都可以学习。”
6洪山仰天哈哈一笑:“真是天助我6家啊,有此绝世拳法,我6家必然能成为龙渊州第一世家,甚至是云泽国第一世家。”
虽然知道五禽仿生拳在这个世界能挥出的效用确实非同凡响,可6不弃并不是一个信心膨胀的人:“爷爷,这五禽仿生拳修炼也不是必成的,有些人可能只能修炼一两种仿生拳,而且内劲并非人人都能修出,对于天赋的要求恐怕比修炼力诀、髓诀甚至血诀还要更高。”
6洪山微微收敛笑容,却依然高兴:“乖孙儿,你放心,我还不至于这么自大无知。我自然知道任何一种拳**法,都是会择人的。只不过既然有成功的先例,那么自然就会有不间断的成功,而且我看你应战的时候招式精妙诡奇,哪怕就是能学会这些招式,并能增加对于肌肉和经脉的力量攫取,这就已经足够强大了!”
6扬也在旁频频点头,作为一个高强的武者,自然明白,有时候一分力量都压死人。就像他,现在是热血九重,对于络脉、骨骼和血液的力量都基本上开完毕,很难有寸进,可是现在,五禽仿生拳无疑给他创造了一条能再进一步的道理,甚至可能因此刺激他修出玄通。
6不弃笑了笑:“那倒是不难,我曾今在一个泽奴村户尝试过推广,那些没有修炼出勇力的武者,练习这五禽仿生拳一两年,也能增加两三百斤的力气,而且身手敏捷不下于一般的勇力武者。”
6洪山眼中再现诧异:“果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