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7章 一例现清白处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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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那猫跑远了，高玉容冷笑道：“这宫里，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
“什么阿猫阿狗的都能来。”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眼角冷冷的看着司慕贞，而跟在她身后的宫女白雪立刻说道：“是啊，脏死了，简直污了娘娘你的眼！”
“今后碰到这些，别让她近了本宫的身，早些打开她。”
“奴婢知道了。”
……
他们主仆俩一唱一和的，而站在他们面前的司慕贞听着这些话，却也面不改色，只微笑着对着他们，好像什么都没听懂似得。
她说道：“安嫔娘娘说得是。”
“……”
高玉容愣住了。
自己的话，明明白白的就是指桑骂槐，这个丫头居然说自己说得是，难道司家出了个傻丫头？
就在她愕然无语的时候，只见司慕贞歪着脑袋看着她，一脸天真的表情说道：“民女的姐姐——哦不，是贵妃娘娘，她也这么说呢。”
高玉容的眉心一蹙：“哦？”
司慕贞道：“贵妃娘娘也经常说，这宫里阿猫阿狗的太多了，老是在她面前窜来跳去的，碍她的眼。”
“……”
“她说，她迟早都要把这些腌臜东西都除掉。”
“……！”
高玉容的心都沉了一下。
现在，她管不了眼前这个司家小姐到底是真傻还是装傻，但她是司家的人，总不会胡说八道，乱说贵妃的话才是。
司南烟，真的这么说过？
那，她口中，窜来跳去，碍她的眼的人，还能有谁呢？
想到这里，高玉容的眉头一下子拧了起来。
她立刻想要离开，但又觉得，自己被这句话一下子给吓走了，有点太没面子，而且，毕竟这里还是后宫，还算是她们自己的地盘呢。
于是，她又站定，冷冷的看着司慕贞道：“本宫且问你，你到这里来做什么？”
“这里？”
司慕贞仍旧一脸天真，还有些茫然的表情，说道：“安嫔娘娘，民女也不知道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御书房！”
“御书房啊！”
司慕贞做出惊愕的表情，掩着嘴道：“民女也不知道怎么就走到这里来了。请恕罪，民女刚刚只是陪着心平公主去御花园玩，结果他们跑到前面去，民女没跟上，就迷路了。”
“……”
高玉容眯着眼睛打量着眼前这个又年轻，又俏丽的司家小姐。
她的确是又年轻，又漂亮，而且全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天真又无辜的气质，这种天真无辜，是最吸引男人的地方。
尤其是大男人。
高玉容冷冷的说道：“迷路，也不该迷到这里来。”
“……”
“赶紧回去，否则，这宫里的规矩，可不管你是贵妃的妹妹，还是什么人。”
“……”
“一律，一例现清白处治！”
司慕贞惊惶失措的道：“是。”
说完，行了个礼，就转身走了。
一直看到她走远了，高玉容脸上阴郁的神情也没有散去，而她身后的宫女白雪上前一步，轻声说道：“娘娘，这个傻丫头刚刚说的话，是真的吗？”
高玉容沉吟了一番，道：“别问真的假的，先回去再说。”
“是。”
于是，两个人也转身匆匆的走了。
等到他们走远了，司慕贞才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看着他们的背影，嘴角勾起了一抹得意的笑意。
看来，贵妃就是威风。
哪怕只是说一说她的名号，就能吓退一拨人。
只不过——
她又抬头看了一眼前方那安静的御书房，看来，要去到那个地方，是不那么容易的。
不过没关系，自己也并不着急。
从短处看，顾期青将来肯定还能进宫，自己也肯定还能跟着进来。
从长远看——
自己还年轻，而且又如此貌美，怎么会没有机会呢？
想到这里，她又得意的笑了笑，然后转身走了。
|
御花园中，两个少年人坐在亭子里。
安静……
之前，两人初次见面还能谈笑风生，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见面，好像都不会说话了。
就这么安安静静的坐着。
顾期青一直低着头，阳光照在她的身上，显得娴静又明媚。
对着这样的她，祝成轩虽然期盼了数日，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两只手不断的摩挲着自己的膝盖。
而坐在他怀里的心平，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终于按捺不住的开口道：“好尴尬啊……”
“……！”
“……！”
两个少年人都被这句话说得惊了一下，立刻抬起头来，祝成轩脸都红了，看着怀里的妹妹，压低声音道：“胡说什么？”
“嗯？”
“谁，谁教你的这些话？”
心平睁大了眼睛，说道：“念秋教的。”
“……”
他们不知道，前一阵子，正是皇帝和贵妃两个人关系僵冷的时候，每一次皇帝到翊坤宫来看望贵妃，都是这样相顾无言的坐着，念秋他们又喜欢听墙根，每次看到这样，都会无奈的说：好尴尬啊。
几次下来，心平就鹦鹉学舌的学会了。
祝成轩简直要忍不住揍她，可一看到自己妹妹那么白胖可爱的样子，哪里下得了手。
只能伸手去拧她肉嘟嘟的脸。
低声道：“不准乱说！”
心平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肉脸：“哦……”
而坐在对面的顾期青终于忍不住，轻笑了一声，然后说道：“说起来，民女还没感谢殿下呢。”
“谢我？”
祝成轩立刻抬起头来看着她：“谢我什么？”
“殿下给的方子。”
“管用吗？”
“很好用，民女用过之后才两天，行动已经完全没问题了。”
“这样太好了。”
顾期青笑道：“殿下说这方子是你自己用的，殿下为什么会懂医术呢？”
“本王——本王从小就喜欢看医书。”
“真的啊？”
顾期青有些惊讶的看着他。
一个燕王府的世子，后来又成为了魏王，将来，还可能是天下之主的人，竟然喜欢看医书。
对上她愕然的眼神，祝成轩顿时有些沮丧，道：“你也觉得我不务正业吗？”
“……”
“父皇，还有母后，他们也都不喜欢。”
“……”
“可能，我真的是让很多人失望吧。”
第1558章 只要，有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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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我真的是让很多人失望吧。”
就在祝成轩有些垂头丧气的时候，却听见顾期青的声音很轻，却很温柔的响起：“殿下千万不要这样想。”
“……”
他抬起头来，看向顾期青。
只见这个小女孩微笑着看着他，认真的说道：“学医的人，自有悬壶济世的慈悲心肠，殿下有这样的心，将来不管做什么，都一定会做得很好的。”
祝成轩有些惊喜的看着她。
这，大概还是第一个知道他身为魏王却喜欢看医书，而表示赞同的人了。
祝成轩的声音都有些发抖，道：“你，你是这样想的？”
“当然，”
顾期青微笑着点头，说道：“况且，殿下还不是普通的人，而是魏王殿下。不管将来如何，你都是一个能影响千千万万的人。”
“……”
“有悲天悯人的情怀，那就是万民之福啊。”
“……”
她这话，其实也是听她的父亲他们说的。
魏王的太子之位，现在只露了一些形，还不明显，但不管是太子还是魏王，都是高高在上的人，一句话就能让成千上万的人为他卖命的。
如宁王，靖王之流，自然是国家之祸。
而学医，最能让人有悲天悯人的胸怀了。
像魏王这样牵系着天下万民的人，若有慈悲心，就是天下之幸。
祝成轩完全没想到，顾期青会这么说。
一时间，有一种知己难逢的欣慰感，他激动得话都要说不清了，半晌才支吾着道：“你，你能这么说，我，我很高兴。”
“……”
不知为什么，听到他这么说，顾期青反倒有点不好意思了。
她也低下头去。
一时间，两个少年人又沉默着相对。
而且，耳朵和脸，都红红的。
心平原本以为他们两个好不容易开口说话，能热闹一点了，没想到说了几句，又安静下来。
她趴在哥哥的膝盖上，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长叹了口气。
“好尴尬啊！”
这一次，两个少年人没有真的尴尬，而是都忍不住低低的笑了起来。这时，亭子外面传来了一个带笑的声音：“什么事好尴尬呀？”
两人转头一看，却是念秋和司慕贞一起走了过来，刚刚那句话，正是司慕贞说的。
顾期青立刻起身：“姐姐。”
祝成轩也转头看着她，之前他也打听了一下，知道这是贵妃的妹妹，这两次都是她陪着顾期青进宫，但还是第一次见到她。
司慕贞走进来，对着祝成轩行礼：“民女拜见魏王殿下。”
“不必多礼。”
有人来了，他自然就不好再跟顾期青说什么，而顾期青已经走到司慕贞的面前，轻声说道：“姐姐刚刚去哪里了？怎么没跟我们一起过来呢？”
司慕贞笑道：“我，我迷路了。”
“哦？你走到哪里了？”
“这——”
就在司慕贞含笑不语的时候，跟在她身后的念秋也对魏王行了个礼，然后不冷不热的说道：“司小姐迷路迷得远了，快走到御书房去了。”
“啊？”
顾期青惊了一下。
她虽然不太了解后宫这边的路线，但想也知道，御书房离这里应该是很远的才对。
怎么会迷路走到御书房去了呢？
想到这里，她不由的蹙了一下眉头，看向司慕贞，却见对方只是微笑着。
念秋在心里冷哼了一声，道：“司小姐还是应该跟紧公主殿下和奴婢，在这宫中迷路可不什么好事，若是闯到什么要紧的地方坏了规矩，是要砍头的。”
司慕贞回头看了她一眼。
她当然能感觉得到，翊坤宫的人都对自己有敌意，所以话中带刺。
但，她还是微笑着说道：“多谢念秋姐姐的提醒。”
祝成轩感觉到念秋的话重了，对方毕竟是贵妃的妹妹，立刻说道：“也不要这样吓唬司小姐，哪里有那么严重。”
念秋瘪了瘪嘴。
虽然来了两个人，更热闹些，而且司慕贞有意的勾两个少年人说话，可祝成轩除了勉强应付她几句，也不怎么开口，而顾期青就更寡言了。
所以，气氛反倒比之前，更尴尬了些。
坐了一会儿，时间不早，也该回去了。
祝成轩道：“我送你们吧。”
顾期青道：“怎么好劳烦魏王殿下呢？”
司慕贞立刻笑道：“魏王殿下这样厚待，真是让民女受宠若惊了。”
祝成轩只笑了笑，然后说道：“走吧。”
于是，一行人便慢慢的往前走去。
虽然有一条路可以直接回翊坤宫，但为了跟他们多呆一会儿，祝成轩从御花园的另一道门绕路，念秋也看出来了，只含笑不语，抱着走累了直耍赖的心平公主，跟着他们。
不一会儿，就走到了湖边。
北方的冬天呵气成冰，宫中的这个湖早就结冰了，一大片平整的冰面就像是一面镜子，镶嵌在华美的宫宇中央。
顾期青忍不住叹道：“好大的湖。”
祝成轩笑道：“这湖以前是在燕王府的，建造王府的时候，从西山引了一条活水过来，后来在燕王府的旧址上修建皇宫，把湖面扩大了，才有了现在的风景。”
“原来是这样。”
顾期青看到这片冰湖，笑道：“这倒是个溜冰的好去处。”
祝成轩一听，立刻转头看她：“你会溜冰？”
顾期青也看向他，笑了笑，然后说道：“民女小时候跟着哥哥他们去西海，那边有大湖，比皇城还大，一到冬天结冰之后，许多牧民都会在上面冰戏，民女也试过。”
祝成轩道：“我一直想学，可是没人教。”
“……”
说着，他就看着顾期青，不说话了。
而不等顾期青反应过来，跟在他们身后的司慕贞立刻眼睛都亮了。
今天，她原本是要去御书房去接近皇帝的，却没想到被安嫔打断，但她也并不沮丧。
毕竟，她自信自己年轻貌美。
只要能有机会单独和皇帝相处，她就一定能脱颖而出。
只要，能再进宫。
只要，有机会。
而没想到，机会这么快就送到眼前了。
她立刻笑道：“这样正好，期青你既然会溜冰，不妨找个机会——”
第1559章 横生出一段插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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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立刻笑道：“这样正好，期青你既然会溜冰，不妨找个机会——”
“慕贞姐姐。”
不等她的话说完，顾期青一下子打断她的话，说道：“这件事再说吧。时候不早了，咱们应该早些回去了。”
说完，便转身往前走去。
司慕贞皱了一下眉头。
对顾期青这样“假正经”，她实在是有气没处使，但又不能当着魏王的面发脾气，只能笑着回头看了一眼祝成轩，笑道：“民女这个妹妹就是这样，一害羞就不好好说话了。”
“……”
祝成轩倒是愣了一下。
他下意识的看向走在前面的顾期青，果然，她的耳朵尖微微有些发红，似乎真的是在害羞。
看来，刚刚是自己冒进了。
原本，怂恿心平让她请贵妃娘娘把顾期青召进宫来，又让心平带着她到御花园，这些做法就有些过分，她身为名门闺秀，自然不可能太随便的。
但，越是这样，他心里对这个女孩子越是产生了一点敬意。
虽然自己年纪还小，连父皇和母后都没有考虑到他的婚姻大事，但，四处行走的时候，也有不少的官家女子，借着机会往自己身边凑。
有一些，甚至使出了不少下作的法子。
倒是这个顾期青，落落大方，又完全的不卑不亢。
看到她这样，祝成轩的嘴角笑意更深了一些，只说道：“咱们先回翊坤宫吧。”
司慕贞看着他眼中的笑意，感觉到自己目标似乎达成了。
便也不多说，一行人继续往翊坤宫走去。
到了翊坤宫，南烟倒是有些吃惊，没想到是魏王送他们回来的，于是笑道：“殿下怎么过来了。”
魏王朝她行了个礼，然后说道：“娘娘，刚刚我们在御花园遇见的。”
“是吗。”
南烟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顾期青。
小儿女的情态，一下子就落入了她的眼中。
她不动声色的笑了笑，然后说道：“劳烦魏王殿下了。”
“不敢。”
南烟又笑道：“天色不早了，期青，你们还是在宫中用过饭再回去吧。殿下也留下来一起？”
祝成轩一听，高兴得眼睛都亮了。
正要答应，却听见顾期青说道：“娘娘恕罪，天色晚了，期青还是想早些回去。”
她这样一说，几个人都沮丧了下来。
尤其是司慕贞，她立刻说道：“期青，贵妃娘娘留咱们，你怎么能拒绝呢？这可是罪过啊。”
顾期青看了她一眼，再小心翼翼的看向南烟，轻声道：“娘娘千万不要误会。”
“……”
“期青只是觉得，天太晚了。”
“……”
“看这天色怕是要下雪的。”
南烟看着她，又看了看一旁有些沮丧的祝成轩，心里明镜似得，只笑道：“你们不要多心，本宫不会为这点小事生气。你说得也对，快下雪了，再晚一点马车就不好走了。那你们就回去吧。”
“谢娘娘。”
顾期青对着她行了个礼，南烟便让彤云姑姑和念秋送他们出去了。
看着他们离开，南烟的目光收回来，再看向还望着他们的背影，有些恋恋不舍的魏王，笑眯眯的。
“殿下要留下来吃饭吗？”
祝成轩急忙回过头来。
他有些不好意思，也不知道自己的窘态有没有落在贵妃的面前，但还是立刻说道：“那，就打扰娘娘了。”
南烟笑道：“说什么客气话。”
说着，便让人去传膳。
吃饭的时候，祝成轩还是一直护着他的心平妹妹，妹妹要什么给夹什么，南烟坐在一旁，看着他们兄友妹恭的样子，笑眯眯的。
心里，微微的起了些涟漪。
司慕贞的心思，她一目了然，整件事也是按照她的心思在走，只是没想到，会突然横生出这样一段插曲。
魏王对期青，似乎有些意。
算起来，两个人年貌相当，性情相近，期青的家世也足够，真算得上是天作之合。
可是——
南烟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笑着说道：“最近过年，也没看到魏王出来玩会儿。每天都那么忙吗？”
祝成轩小心的笑道：“是母后让我多念书习武。”
“哦……”
“母后也是为我好。”
“那是当然，殿下了解皇后娘娘的苦心就好。”
两人才刚刚说了两句，祝成轩的手上慢了一点，嘴里没东西的心平就闹了起来，他急忙哄着，又夹了一块肉塞到妹妹的嘴里，这才安静下来。
南烟坐在旁边微笑着。
但心里，已经隐隐的有些忧虑了。
这件事，只怕还要过皇后娘娘的那一关，就不知道许妙音对魏王的婚事，是如何安排的。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
当翊坤宫的三个人亲亲热热的在一起吃饭的时候，重华宫，却是一阵阴沉森冷。
高玉容将她在御书房门口遇到司慕贞的事，全告诉了惠妃吴菀。
着重转述了“贵妃的话”。
吴菀一听，眼中顿时闪过了一道寒光，冷冷道：“你说的是真的？”
高玉容急忙说道：“妾岂敢欺瞒娘娘？”
“……”
“这话是她自己的妹妹口里说出来的，总不会是胡编乱造吧。”
“……”
“再说了，之前冯千雁倒台的时候，就曾经当着皇上和贵妃的面指责过娘娘，虽然贵妃没有计较，但想来，她那个时候只想绊倒冯千雁，并不愿意节外生枝。”
“……”
“但冯千雁的话，她可未必没听进去。”
吴菀的脸色越来越冷。
半晌，她咬着牙，面露狰狞的道：“她若真的要对本宫下手，那本宫也就不必对她手软了。”
“……”
“她不要以为，踩了一个冯千雁，就能把本宫怎么样。”
“……”
“本宫可不像冯千雁那么好对付。”
“……”
“更不像她，不过一个没有官职的外家，就算他的舅父，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内阁大臣而已。”
听到她的话，高玉容的心里微微一动。
这一次她也听说，国公突然就回到了京城，而且去太庙祭拜小公主的时候，被贵妃拦了回来。
这其中，似乎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于是，轻声问道：“娘娘，是国公——有什么行动吗？”
第1560章 元宵节，要有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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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其中，似乎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于是，轻声问道：“娘娘，是国公——有什么行动吗？”
“……”
吴菀沉默了一下，然后说道：“这，你不必问。”
“……”
“做好你的本分就是了。”
“……”
高玉容微微一怔。
她虽然身份上是安嫔，但其实自己心里很清楚，她只是吴菀身边的一个陪衬。
若吴菀有事，自己要冲锋陷阵，若吴菀有福，自己则未必能同享。
这些也罢了，可过去吴家有什么事，吴菀几乎不瞒着她的。
这一次，却让她“不必问”。
她隐隐的有些不安，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而吴菀已经说道：“行了，你退下吧。”
高玉容再看了她一眼，也只能起身行了个礼：“是。”
正要往外退出去，吴菀突然又说道：“等一下。”
高玉容急忙站定，回头看着她，只见吴菀沉思了一会儿，说道：“如果司家那个丫头再有什么举动，你知道了，记得告诉本宫。”
高玉容道：“是。”
说完，便退了出去。
站在门口，高玉容还驻足停留了一会儿，才转身离开。
而她走之后，整个重华宫中就只剩下吴菀一个人，她斜斜的坐在椅子里，右手那又长又细的小指甲轻轻的刮着自己的眉梢，低声喃喃道：“司慕贞……”
|
正如顾期青所说的，这天晚上，下起了大雪。
而这场雪一下，就下了好几天。
整个皇城被妆点得银装素裹，白茫茫的一片，好像一下子将世间所有的污秽都掩埋了似得。
这样的天气，自然是不好出门的。
宫中，也没有消息传来。
所以，不管这几天里司慕贞怎样的怂恿催促，顾期青都只摇头，告诉她没有宫中的旨意自己是不能进宫的。
司慕贞虽然心急如焚，却也无能为力。
眼看着就要到元宵节了，过了这一天，顾亭秋就要带着家人回来。
她心里很清楚，她的舅父做事情非常的稳重谨慎，而且对贵妃言听计从，是绝对不会允许她有什么想法，更不会允许她有什么做法。
司慕兰，就是一个例子。
所以，她必须趁着元宵节之前，要有行动。
可是，顾期青稳如泰山，她就一点法子都没有，也不知道这个小丫头怎么会这么固执，明明他们都看得出来，魏王对她有意，这种时候，不应该是借着贵妃这个跳板，多去和魏王亲近吗？
她真是搞不懂这个妹妹。
说起来，这几年她都是在顾家度过的，但和这个妹妹接触的时间也不多。
顾期青从小跟着她的父亲念书写字，到了八九岁上，就跟着几个哥哥外出游历，说是长了很多见识，但司慕贞不以为然，女人要那么多见识干什么，只要有美貌，有手段，什么不是手到擒来？
像现在，有机会接近魏王，她居然还无动于衷。
真是愚不可及。
一转眼，到了正月十五。
这天一大早，司慕贞又早早的起床，已经是最后一天的时间，她一定要再去磨一磨顾期青。
她刚一出门，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第1561章 动了歪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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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刚一出门，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宫中一个小太监，之前两次都是他到顾府来传令，请顾期青进宫的！
一看到这个人，司慕贞又是兴奋，又是惊喜，心都突突跳了起来，她检查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裳和今天的妆容，都非常的精致，然后走了过去。
走到顾期青的房门口，果然听到了里面传来她的声音——
“贵妃娘娘又传召我进宫？”
“是啊。”
“这——”
“顾小姐怎么了？娘娘传召，可是天大的恩赐啊。”
“这，我知道，可是——”
听着顾期青居然有些迟疑，司慕贞急忙走进去，接口道：“期青，这可是贵妃娘娘的旨意，你可不能抗旨不尊啊。”
“……”
一看到她走进来，顾期青原本微蹙的眉心拧得更紧了。
她虽然年纪还小，对大人的明争暗斗，勾心斗角都不甚了解，也并不清楚后宫和前朝的利益交织，但她有孩子的直觉。
她直觉的感到，司慕贞动了歪心思。
所以，她不愿意再进宫，哪怕，她的心里也思念着那个笑容温和，平易近人的魏王殿下。
不过她也没想到，贵妃娘娘居然又一次传召她入宫。
她想了想，说道：“贵妃娘娘是让我进宫，去陪心平公主吗？”
她下意识的加重了“我”这个字。
而小太监听福却笑眯眯的说道：“贵妃娘娘说了，之前都是司小姐陪着期青小姐一同进宫的，今天也一样。”
“啊……”
“而且，今天是元宵佳节，府上没有别的人，正好入宫和娘娘一同过节了。”
“……”
顾期青说不出话来。
而司慕贞简直喜出望外，前两次，她都是自己要求的陪着期青进宫，就因为这个，还被那个安嫔冷艳讽刺了几句。
没想到这次，贵妃竟然主动将她也传召进宫。
这可真是，瞌睡的时候送来枕头啊！
于是欢喜的说道：“贵妃娘娘想得真是周到。”
听福两只手抱着一把拂尘，只看了她一眼，也不多说什么，便说道：“两位，时候不早了，赶紧进宫吧。”
顾期青没办法，只能和她一起，跟着听福上了马车。
很快，马车便踏破冰雪，驶入了皇宫。
一路上，顾期青心情忐忑，而司慕贞踌躇满志，两个人怀着不同的心思走进翊坤宫，一进大门，就看到南烟坐在里面，微笑着看着她们。
而她的身边，竟然还坐着魏王祝成轩。
两个人的目光立刻对视了一下。
顾期青的心不由得一跳，但她还是低着头，走进去和司慕贞一起跪地叩拜：“民女拜见贵妃娘娘，拜见魏王殿下。”
南烟笑道：“起来吧。”
两个人站起身来，南烟又道：“一大早就把你们叫过来，累不累？”
两人急忙摇头。
南烟笑道：“今天过节，魏王也总算不用念书习武，本宫想着你们也寂寞，不如一同进宫来，大家热闹热闹。”
司慕贞立刻道：“多谢贵妃娘娘，才能让我们有机会又进宫来。”
南烟看了她一眼。
第1562章 这一切，将来都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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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慕贞立刻道：“多谢贵妃娘娘，才能让我们有机会又进宫来。”
顾期青立刻看了她一眼。
南烟也看向她，不动声色的笑道：“这有什么，若你们想的话，将来进宫的机会，多得是呢。”
司慕贞也笑了起来。
心中道：这句话，也许你说对了。
顾期青站在一旁，只觉得心里非常的纠结，不过看着贵妃娘娘老神在在的样子，心想她毕竟是贵妃，连父亲都那么信任她的能为，自己似乎也不应该太担心。
毕竟，有些事，是大人们的事了。
这时，她又感到一个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不用抬头，也知道是魏王殿下一直在温柔的注视着她，她也没想到，这一次竟然都不用去御花园，直接在翊坤宫就见到他。
他怎么会到这里来呢？
似乎是感觉到她心中的疑惑，南烟又笑道：“对了期青，你上次是不是跟魏王殿下说，你会溜冰啊？”
“啊？”
顾期青一听，急忙抬起头来：“是，是这么说过。”
“那正好，魏王说他想要学一学，你正可以教他。”
“这……”
顾期青有些犹豫。
而一旁的心平公主又举起小手，高声道：“还有我！”
南烟转头看着她，笑道：“是，不该把你也忘了。”
心平高兴的跑过来牵着顾期青的手，说道：“小姐姐也要教我！”
顾期青想了想，抬起头来对南烟道：“那娘娘今天——”
南烟道：“今天过节，本宫自然和你们一起，况且溜冰也是极有趣的，本宫也想看看。”
听说她也一起去，顾期青这才放下心来。
点头道：“那民女就献丑了。”
听到这里，一旁的司慕贞就微微的蹙起了眉头。
她原本以为，今天还能和之前一样，顾期青带着心平公主，和魏王一起去御花园，自己当然也跟他们一起，在半路上不拘找个什么借口就能走开，但没想到，贵妃居然跟他们一起。
不过，也无妨。
她的嘴角微微一勾——既然已经进宫了，那机会有的是。
这时，南烟也站起身来，她身边的彤云姑姑和冉小玉急忙将一件狐裘大氅给她披上。
因为今天过节，她淡扫峨眉，头发也梳得比往日精致，衣着自然不会怠慢，穿上那华丽的大氅，蓬松的皮毛熨帖在脸上，软绵绵的又暖和，更给她平添了几分华贵的气质。
司慕贞看了一眼。
心中只想着——这一切，将来，都会是我的。
于是，越发兴高采烈的跟着他们一起出门去了。
这一路上，众人倒也是说说笑笑的，宫中的人似乎也都知道今天贵妃娘娘传召了自己的两个妹妹进宫，路过的人都纷纷驻足行礼。
不一会儿，他们就到了湖边。
这里的风景，比刚刚来的路上更好。
湖面结了厚厚的冰，落雪也早有人打扫干净，像一整块蓝色的玉石，岸边的树枝上积满了厚厚的积雪，玉树琼枝，来到这里，就像是到了广寒宫。
心平被祝成轩抱在怀里，看到这风景，忍不住“哇”了一声。
“好漂酿！”
众人都笑了起来。
沿着湖边走了一会儿，就到了一处亭子。
因为南烟有吩咐，早就有人在这里准备好了，亭子四周垂下了厚厚的帷幔，可以遮风挡雪，亭子里还烧了炉子，桌上摆着热茶和糕点。
南烟道：“别急着下去耍，先喝点热茶暖暖身子，免得下去给冻僵了。”
“是。”
众人走进去坐下，一边说笑着，一边喝了些热茶又吃了糕点。
等到准备得差不多了，祝成轩早就迫不及待，便自己走过去穿上那冰鞋，顾期青自然也要穿上，她一边穿，还一边轻声的指点着祝成轩该怎么绑带子，怎么穿牢靠。
不过，她穿好之后，又抬头看向司慕贞，问道：“慕贞姐姐，你呢？”
司慕贞笑道：“我就不去了，我又不会。”
“呃——”
顾期青顿时有些迟疑。
她自从感觉到司慕贞的态度之后，就下意识的决定，进宫之后无论如何，都要随时跟着她，不让她再乱跑，现在自己要下去溜冰，她不去，岂不是看不住她了？
就在犹豫的时候，一旁的南烟微笑着：“你玩去吧，慕贞这么大的人了，还会迷路吗？”
“……”
这话说的，顾期青和司慕贞的目光都闪烁了一下。
司慕贞自然是想到，自己之前就以“迷路”为借口，走到御书房去了，不过那一次也没成功，贵妃总不可能知道这个吧。
于是，只笑了笑。
南烟又拿着茶杯，微笑道：“再说，本宫还在这里呢。”
听到她这么说，顾期青倒是有些放心了。
毕竟是贵妃娘娘啊。
于是，她便带着小心平，还有祝成轩一起，几个宫女太监扶着他们出了亭子，走到冰面上去了。
溜冰是一项看起来简单好玩，但实现起来非常难的运动。
才刚一踏上冰面，祝成轩就晃得东摇西晃，两只手不停的在空中抓拿，却是什么都抓不住，挣扎了半天，还是一屁股坐在了冰面上。
心平一下子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哥哥笨！”
祝成轩自己也笑了起来。
他勉强要站起来，可两条腿踩在滑溜溜的冰面上，根本使不上力，蹬踏了半天，居然又跌坐下去。
心平更是笑得前仰后合。
“哥哥笨，哥哥好笨！”
顾期青也忍不住笑了，但她还是立刻上前扶着祝成轩站起来，然后说道：“殿下要留神，在冰上不能跟平时走路一样，两只脚要这样放。”
说着，演示给他看。
祝成轩看着，也学着她的样子，倒是真的站稳了。
就在他有些高兴的时候，突然听到身后砰地一声。
两人回头一看，却是圆滚滚的心平也走上冰面，结果自己直接摔了个大马趴，幸好她穿得厚，跌倒了也不疼。
只噘着嘴发脾气。
两个少年人立刻上前去扶她，大家笑作一团。
南烟坐在亭子里，看着这一幕，也笑得前仰后合，身边的彤云姑姑感叹道：“娘娘每天这样笑笑就好了。”
南烟笑着回头看了她一眼。
这时，司慕贞说道：“贵妃娘娘，今天是元宵佳节，怎么没见皇上来陪着你啊？”
第1563章 和他亲亲热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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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司慕贞说道：“贵妃娘娘，今天是元宵佳节，怎么没见皇上来陪着你啊？”
她这话一出口，亭子里都安静了下来。
彤云姑姑和念秋都皱起了眉头。
不过，毕竟是贵妃娘娘的妹妹，就算她不规矩，也没有他们做奴婢的去训斥的份，只能忍着。而南烟转过头去看向她，淡淡一笑：“本宫不是说过吗，皇上也不是时时都在本宫身边的。”
“哦……”
司慕贞一脸天真的表情，歪着脑袋看着她：“可皇上一直都很宠爱娘娘啊。”
南烟笑道：“皇上除了宠爱本宫，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那是——”
“处理朝政啊。”
“朝政？”
“是啊，大炎王朝那么大，千千万万的子民，每天有那么多事发生，他若荒废，国家就乱了。”
司慕贞听得直点头。
而心里却冷笑道：这么多的借口，这个男人不还是没有陪在你身边吗？看来，你也没有之前吹嘘得那么受宠嘛。
若我是贵妃——她想着：必定要让这个男人一直在我身边，每一天都和他亲亲热热，一时一刻都离不开我才是。
南烟看了她闪烁的眼睛一眼，淡淡一笑。
又转过头去，要拿茶杯喝茶。
司慕贞殷勤的将茶杯捧到她的手上，南烟笑了笑，却见司慕贞又问道：“那，娘娘，皇上今天是还在御书房咯？”
南烟低头喝茶，不经意的道：“是啊。”
“哦……”
司慕贞轻轻的点了点头。
亭子里又一次安静了下来。
而站在他们身后的彤云姑姑和念秋，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目光都冷冷的。
冰面上的几个孩子还在戏耍。
摔过几次之后，祝成轩总算勉强能站住了，但光是站稳不够，还得能行动才行，他自从过了十五岁之后，身材就拔高了不少，加上又瘦，这样的高个子在冰上自然是不好把控平衡。
所以，走得东倒西歪，像是一棵被风吹得不断摇晃的树。
而心平，虽然个子矮，又敦实，倒是不容易摔着。
可她年纪毕竟小，不管怎么教也掌握不了复杂的技术，这一路上只能扒着小姐姐的大腿被带到冰面上。
不过她胆子大，自己站不稳还在看着笨拙的哥哥哈哈大笑。
眼看着，祝成轩又摔倒了。
顾期青笑得力气都快没了，只能让心平先站着，自己滑过去。
祝成轩也已经被摔得没脾气了，坐在冰面上直笑，这时，一只手臂伸过来，他抬头一看，却是顾期青将手臂送到他面前，轻声道：“殿下可以抓着民女的手臂，慢慢来。”
“……”
祝成轩看着她，心里一暖，立刻抓着她的胳膊。
瘦小的胳膊，却撑着他站起身来，然后顾期青一点一点的教他怎么在冰上慢慢的滑动。
看着他们两相互扶持的样子，南烟微笑着，心里不由得也有些感叹。
多好的一对。
就在这时，一直安安静静不做声的司慕贞上前一步，轻声说道：“贵妃娘娘。”
南烟停下笑，回头看着她：“嗯？”
司慕贞指着前面不远说道：“娘娘，那边的风景好像不错，民女可以去那里看看吗？”
“……”
一听到她开口，南烟还没做什么反应，她身边的彤云姑姑和念秋立刻皱起了眉头。
又来了？
这位司家小姐未免也太肆意妄为了。
几次进宫都是不请自来，上一回她跟着去御书房，半路上就不见了，找到她的时候发现她已经在离御书房不远的地方。
原本这一次，娘娘在这里，大家以为她要安分些。
没想到，她竟然自己要求去别的地方。
念秋冷哼了一声，正要开口，就听见南烟微笑着说道：“当然可以，你去吧。”
彤云姑姑脸色都变了。
她皱着眉头看着南烟，却见她笑眯眯的，好像这只是一个普通的要求。
司慕贞，自然是喜出望外。
她转身要走，念秋已经拉着一张晚娘脸，上前一步说道：“娘娘，司小姐一个人也不太方便，不如让奴婢跟着她一道吧。”
司慕贞一听，也立刻皱起了眉头。
她当然感觉得到，翊坤宫的人对自己的敌意，尤其上一次，自己借口迷路走到御书房附近，后来这个叫念秋的宫女找到自己，就一脸不悦，之后一直紧盯着自己去的御花园。
没想到今天，她竟然就要来坏自己的事。
不由的在心里暗骂：好一条咬人的狗！
但脸上，还是微笑着说道：“这，怎么好劳烦念秋姐姐呢？”
念秋也对着她笑眯眯的说道：“这有什么好麻烦的。再说了，司小姐对宫中还不太熟悉，上一次就差一点迷路到御书房去了！”
她特地加重了“御书房”三个字。
然后不冷不热的笑道：“还是奴婢跟着她吧。”
司慕贞深知，今天是元宵节，过了今天，顾亭秋就要回京了，他一回来，且不说自己还能不能靠近祝烽，只怕他连进宫都不会允许自己。
这，是最后的机会。
于是说道：“上一次只是不留神走过去了，我已经认得路了，今天不会走错的。”
念秋还要说什么，司慕贞已经抢过话头：“念秋姐姐这么不放心我啊？”
“……”
听到她这么说，念秋的话语一顿。
说起来，司慕贞毕竟是贵妃的妹妹，自己身为一个奴婢，倒也不敢与她呛声。
于是，转头看向南烟。
南烟坐在凳子上，听着他们你来我往，唇枪舌剑一般，这个时候终于安静下来，她也只是淡淡的一笑。
然后说道：“慕贞说得也对。”
“……！”
“……！”
彤云姑姑和念秋都睁大眼睛看着她。
南烟微笑着说道：“她既然不会走错路，也就不必跟着了。念秋你还是留下吧，这里几个孩子还得有人照应呢。”
念秋咬着下唇，只能应道：“是。”
而南烟又慢慢的转过头来，看向司慕贞：“慕贞。”
“民女在。”
“你——可不要乱走啊。”
“……”
“在这宫里走错了路，是不好回头的。”
司慕贞喜不自胜，急忙说道：“是！”
说完，便转身离开了这个小亭子。
第1564章 牵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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彤云姑姑看着司慕贞离开的背影，再看向南烟，神情变得越发凝重了起来，想要说什么，却几番欲言又止。
南烟一直看着冰面上。
祝成轩经过顾期青的调教，总算能勉强的滑一下了，顾期青柔声道：“这一回殿下先放开民女，自己试试看，能不能滑动吧。”
“好，好吧。”
祝成轩鼻头都冒汗了，慢慢的松开了顾期青，自己开始一点一点的往前滑，而顾期青也一直护在他的前面，随着他的前进往后退，免得他一个不小心跌倒。
不过，就在祝成轩刚滑动了一段的时候，突然又是一个趔趄，眼看着要摔倒了，他双手猛地一抓，总算抓住了什么稳住了自己的身形。
可这一下，顾期青的心都颤了。
祝成轩一抬头，自己也惊住了，他刚刚抓住的，竟然是顾期青的双手。
两个人这样手握着手，对视了一眼，竟然都呆住了。
祝成轩抓着也不是，放也不是。
只感觉掌心中抓着的两只手，小小的，又软又细，虽然如此，却还是有些力量在一直扶持着他。
他一时间也有些慌乱，结结巴巴的道：“我——你——”
顾期青的脸都红了，迟疑了一下，才轻声说道：“你，殿下你——你慢慢来。”
“哎。”
祝成轩抓着她的双手，被她带着满满的在冰上滑动。
有人扶持，他的脚步也更稳了。
两个人就这样一个退，一个进，不知不觉的滑动了很长一段距离，虽然脚下是寒冷的冰面，可祝成轩却感到自己的掌心全都是汗，也不知道顾期青感觉到没有。
滑动了一段距离之后，顾期青的鼻头都冒汗了。
她轻声说道：“殿下，殿下现在可以自己试着滑看看。”
“嗯。”
“殿下——”
“嗯？”
“殿下得先放手。”
“啊！”
祝成轩这才发现，自己还一直抓着人家姑娘的手不放，急忙放开，顾期青立刻缩回手去，耳朵都有些红了，低着头道：“殿下试试看吧。”
“哎。”
祝成轩看着她的样子，只觉得身体里涌出了一股力量，更想要让她看看自己也不是那么没用，便慢慢的在冰上开始滑动，有了顾期青的指导，他果然顺利的滑动了一段距离。
顾期青忍不住笑了起来：“殿下滑得好。”
而站在不远处的心平看到他这样，也忍不住跳着大声的呼喊：“哥哥好棒，哥哥好——哎唷！”
她竟然忘了自己是站在冰面上，这一跳，结结实实的摔了个屁墩儿。
幸好穿得厚，倒也没摔疼。
可一看到她摔倒，祝成轩顿时就急了，生怕她摔疼跌伤，急忙滑过去要抱起她，只是他的技术也才刚刚练好，一心急，脚步又开始乱了起来。
“殿下小心！”
“哎呀，哎呀——啊！”
顾期青要去扶他，却还是没来得及，祝成轩在冰上挣扎了两下，还是跌倒了，跌倒了还不算，一个不小心，他一脚踹在心平身上。
就听见呲溜一声，心平在冰面上滑出了老远。
心平整个都懵了。
第1565章 只有一个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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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平整个都懵了。
自己关心哥哥，怎么会得到这样的下场，她嘴一瘪，顿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祝成轩和顾期青都来不及笑，急忙奔了过去。
“哎呀，心平，哥哥错了。”
“公主殿下别哭。”
两个少年人急忙过去抱起她来哄着。
而坐在亭子里的南烟，看到这一幕直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要笑出来了。
她说道：“心平真是的，像个肉球一样，怎么这么笨。”
平时她这样说，身后的念秋和彤云姑姑一定也会都笑着附和两句，可今天，却没什么动静，她回头一看，念秋已经跑下去扶心平了，而彤云姑姑一脸凝重的表情，完全没有开心的样子。
南烟道：“姑姑这是怎么了？”
“……”
“今天过节，为什么这么严肃？”
“……”
彤云姑姑又沉默了许久，才慢慢的上前，为南烟的茶杯里续了一些热水，然后说道：“娘娘，奴婢想起了一个故事，想要说给娘娘听。”
“……”
南烟一愣。
这个时候，正是大家玩笑的时候，她却一脸凝重的要给自己说故事。
南烟隐隐的感觉到，怕是跟刚刚自己同意司慕贞离开，独自去游玩有关。
于是淡淡一笑：“姑姑要说什么，说吧。”
彤云姑姑想了想，说道：“从前有一个人，家里养了一匹很健壮的马，平时能一次托三捆草不费力。有一天他突发奇想，想要试一试自己这匹马有多健壮。”
“他就往马背上放了三捆草，自然是稳稳当当的，然后，他又加了一捆，马还是很稳当。”
“他又加了一捆，这一次，马有些累了，但还是能走。”
“他再加了一捆，马走得很吃力。”
“当他又加了一捆的时候，马终于扛不住，被压垮了，而且马蹄也受了伤，再也不能行动了。”
“这人非常的生气，直骂自己的马没用。”
南烟安安静静的听着，听到这里，抬起头来看向彤云姑姑，平静的说道：“姑姑想说什么？”
彤云姑姑道：“娘娘从这个故事里，听出了什么？”
“……”
南烟想了想，似笑非笑的说道：“你无非是想跟本宫说，要么是这马没用，经不起考验；要么是这个人不对，不该去考验这匹马，是吗？”
“……”
彤云姑姑安静了一会儿，摇了摇头。
南烟一愣。
“那，你要说什么？”
彤云姑姑一字一字的道：“其实这个考验一开始，就只有一个结果——马一定会被压垮。”
“……”
“因为不管这匹马能承担多少，考验它的人都会无止境的往它的背上加东西，看看它的极限在哪里。”
“……”
“一捆加了，还有一捆。”
“……”
“可是到最后呢？这个人得到了什么？”
“……”
“娘娘，拥有的就是拥有的，但失去了，就真的找不回来了。”
说完，她长叹了口气，退到一边去了。
南烟仍然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她的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只是看向热闹的冰面上那双眼睛，比之前深了不知多少，目光闪烁，却谁也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只有她袖口露出的微凉的指尖，有了一丝颤迹。
第1566 你就跟着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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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又看完了一摞奏折，祝烽放下手中的笔，才感觉到脖子都僵硬了，他伸展双臂，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玉公公急忙奉上热茶。
“皇上歇一歇吧。”
“嗯。”
祝烽接过茶杯来喝了一口，突然想起什么来，问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玉公公笑道：“皇上就是太勤勉了，连日子都不记得了。今天可是元宵节啊。”
“元宵节？”
祝烽倒是有些意外，抬起头来：“已经到正月十五了？”
“是啊。”
“……”
“唉，因为小公主的事，这个年皇上也没好好的过，好不容易到了元宵节，皇上还在御书房里呆了大半日。”
提起小公主，祝烽的目光微微的一沉。
他又喝了一口茶，将杯子塞回到玉公公的手里：“你也越来越啰嗦了。”
玉公公立刻低下头去：“皇上恕罪。”
祝烽拿了手帕来擦擦嘴角，然后问道：“贵妃呢？她那边在做什么？”
一提起贵妃，玉公公又笑着抬起头来，说道：“听说贵妃娘娘今天又传召顾家小姐，还有娘娘的妹妹进宫，他们和魏王殿下，公主殿下一起玩呢。”
“哦。”
祝烽听了，微微挑了挑眉毛。
他最担心的，就是这些日子的事情让南烟心情低落，现在听说她自己传召家人进宫相伴，想来心情应该是不错的。
“那她那边，倒是热闹。”
“是啊。”
想到这里，祝烽索性站起身来，又伸了个懒腰，然后说道：“走吧，去她那边看看。”
“是。”
玉公公好不容易盼着这位爷能离开椅子，也离开那些繁重的国务，殷勤的走过去为他开门。
祝烽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又想起来，问道：“对了，叶诤那边有没有消息？”
玉公公摇了摇头：“除了那日的八百里加急之后，叶大人再没有消息回来。”
祝烽的眉心一蹙。
这个时候，大门打开了，他走出御书房，正要往前走去，就看见御书房前的小路上，走来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一看到他，立刻惊喜的道：“皇上！”
祝烽一愣。
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陪着南烟回顾家省亲的时候，有过一面之缘的司家三小姐，司慕贞。
她一看到自己，立刻高兴的走上前来。
不过，就在她正要靠近这里的时候，两边的侍卫一下子冲上来，将她拦住。“什么人？！”
“擅闯御书房，死罪！”
只见司慕贞被那两个突然冲出来的侍卫吓了一跳，立刻又说道：“我，我没有要擅闯，我只是迷路了。”
这时，玉公公也认出来了，道：“司小姐，她怎么到这里来了？”
祝烽道：“住手。”
他一开口，两个侍卫立刻也退到了一边，他慢慢的走过去，只见司慕贞一脸高兴的对着他叩拜行礼：“民女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祝烽道：“你怎么到这里来了？你不是应该在贵妃身边吗？”
司慕贞道：“回皇上的话，民女是迷路了。”
“迷路？”
“是啊，娘娘陪着公主殿下，民女也不知怎么的，就走到这里来了。”
说着，她抬起头来，一双大眼睛望着祝烽。
“请皇上恕罪。”
“……”
祝烽看了她一会儿，然后说道：“你是无心之失，朕又怎么会怪你呢。”
司慕贞一听，顿时高兴得笑了起来。
“谢皇上！”
祝烽也对着两个侍卫道：“你们退下吧。”
两个侍卫立刻领命，退到一边去了。
祝烽也对司慕贞道：“你走吧。”
司慕贞却不动。
祝烽道：“嗯？”
司慕贞仰头望着他，一脸无助的表情轻声说道：“可是皇上，民女还不知道应该怎么回去。”
“……”
“这宫中的路，太难走了。”
“……”
祝烽又看了她一眼。
然后问道：“贵妃在哪里？”
司慕贞转了转眼珠，立刻说道：“贵妃娘娘刚刚带着魏王殿下和公主殿下在湖边，不过湖边冷，他们说玩一会儿就回去。”
“回去？”
“是的，民女在宫中迷路了这么久，只怕他们现在，已经回翊坤宫了。”
“哦。”
听到这里，祝烽点了点头。
“正好，朕也要去翊坤宫，你就跟着朕过去吧。”
“是！”
司慕贞喜出望外，急忙对着他俯身行礼，而祝烽已经背着手，往前走去。
司慕贞立刻跟了上去。
玉公公走在后面，看着司慕贞的背影，隐隐的蹙了一下眉头，但也没说什么，跟着上去了。
|
湖边。
心平其实也只是被委屈到了，所以干哭了半天，等到念秋下去抱起来她，才发现她穿得那么厚实，根本没有伤到哪里。
众人抱着她哄着她，魏王还赔了半天的礼，她才总算罢休。
不过，却不肯离开。
正好大家也还没有玩够，于是又接着在冰面上滑了起来，只是这一次，祝成轩和顾期青都带着她，两个少年人带着一个肉呼呼的小丫头，在冰面上玩得不亦乐乎。
而南烟看着这一幕，虽然脸上还保持着笑容，可眼中，却已经一丝笑意都没有了。
彤云姑姑也下去照看他们了。
亭子里安静得一点声音都没有，这时，身后的冉小玉上前一步。
“娘娘。”
“……”
她一直没说话，南烟也没在意，这个时候突然开口，南烟转头看了她一眼：“你要说什么？”
冉小玉神情也显得有些凝重，过了许久，才轻声说道：“娘娘还在想姑姑讲的那个故事，对吗？”
“……”
南烟沉默了一会儿。
然后说道：“你知道姑姑说那个故事的意思吗？”
冉小玉点了点头，然后说道：“人，是经不起考验的。”
南烟仿佛笑了笑。
然后说道：“那你觉得，我做错了吗？”
“……”
冉小玉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娘娘做这件事，没有对错之分，只有——”
“只有什么？”
“只有，成功与否。”
“……”
南烟的目光闪烁了一下。
连呼吸都变的有些局促，可她脸上的神情却仍是静默的。
又过了许久，她才慢慢的说道：“成功？什么成功？”
“……”
“你知道我要做什么事吗？”
第1567章 我心无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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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我要做什么事吗？”
冉小玉看着她低垂的眼眸，轻轻说道：“姑姑说，考验是一个一开始就知道结果的事，其实，娘娘是知道的。”
“……”
“娘娘只是想要通过这个，一开始就知道结果的考验，来让自己心狠一点。”
“……”
南烟的呼吸顿了一下。
冉小玉轻声说道：“娘娘，你还是狠不下心，是吗？”
“……”
南烟仍然没有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抬起头来看向冉小玉，脸上仿佛闪过了一丝苦笑。
“我好像，真的有点没用。”
“……”
“那个人说，女人就是这样贪恋温柔，不愿意抛弃眼前的荣华富贵，那个人那样说的时候，我还生气，可原来，我真的就是这样。”
“……”
“他对我好一些，我就已经不痛了。”
“……”
“他对我温柔一些，我就已经快要忘记他给我的煎熬了。”
“……”
“小玉，你说，我是不是太没用了？”
“……”
看着她逐渐发红的眼圈，冉小玉的心里像是有针在扎着，她慢慢的走到南烟的身边，蹲下身来，伸出双手轻轻的覆住她放在膝头，微微颤抖的双手。
“娘娘，不是的。”
“……”
“你不是你说的那个样子，你不是贪恋温柔，也不是不愿意抛弃眼前的荣华富贵，你只是——”
南烟有些茫然的望着她。
冉小玉轻声道：“你只是，对皇上的感情太深了。”
“……”
“你们一起经历过那么多，那种记忆，又怎么可能说不要，就不要呢？”
“……”
“更何况——”
说到这里，她自己也迟疑了一下，似乎觉得自己不应该再说下去，但看着南烟痛苦的样子，她还是咬咬牙，接着说道：“何况，皇上现在是在改过，他是真心对娘娘好的。”
“对我好吗？”
南烟苦笑了一声。
她抬起头来，看向眼前那一片几乎无边无际的冰面，仿佛就是她这些年来所面临的。
以为终于上了岸，以为终于春暖花开。
可过了一会儿才知道，还有更大的艰难困苦，在等着自己。
她慢慢说道：“从爱上他开始，从他登基做了皇帝开始，我就知道，有些东西，强求不来。”
“不过，我还是爱他。”
“所以，当他那样对我，当他单枪匹马冲进越国大营救我；当他力排众议，坚持要册立我为贵妃；当他……我就想，就算人生有再多的苦难，只要他全心全意的对我，也就够了。”
“只是，秦若澜一出现我就知道，全心全意，是求不得的。”
“所以，我只能求安稳的度过这一生。”
“可是，凤姝的出现又让我知道，安稳，也是求不得的。”
“我只能求——我心无悔。”
“但是，冯千雁，当冯千雁出现，当我经历了这一段日子之后——”说到这里，南烟的声音哽咽了起来，她颤抖着，慢慢道：“小玉，我现在甚至不知道，我到底后不后悔。”
“娘娘……”
“我有没有后悔过，当初这样选择。”
第1568章 侍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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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祝烽正大步往翊坤宫走着。
他原本就身材高大，两条腿又长，一步就当寻常人的一步半了，而司慕贞生得娇小，走路又慢，不一会儿就气喘吁吁的。
她终于忍不住，轻声道：“皇上……”
“嗯？”
祝烽停下来，回头看了她一眼。
只见她香汗淋漓，好不容易跟到自己的身后，微微喘息着道：“皇上请恕罪，民女实在跟不上皇上的脚步。”
“……”
“皇上可不可以，稍微慢一点？”
她说着，抬起头来，眨巴着一双大眼睛，无辜又无助的道：“稍微慢一点点。”
“……”
这个时候玉公公也走了过来。
他看了司慕贞一眼，说道：“司小姐，你若跟不上，自有奴婢可以带着你，又岂有皇上等你的道理？”
“……”
“这一点规矩，你难道也不懂吗？”
“……”
司慕贞一听，立刻怯生生的低下头去：“皇上恕罪。”
“……”
“民女实在不知，求皇上恕罪。”
祝烽看了她一会儿。
然后淡淡的说道：“无妨。”
“……”
“朕可以走慢一些，你跟上吧。”
玉公公微微一愣，抬头看向祝烽，而司慕贞已经高兴得立刻露出了欢喜的笑颜，对着祝烽道：“谢皇上。”
说罢，祝烽便转过身去，继续往前走。
他的确放慢了脚步，而司慕贞也能跟得上他。
渐渐的，两个人越来越近，司慕贞走在他身侧后面一些，几乎衣袖都能擦着衣袖飘过去。
玉公公抱着拂尘走在后面，目光渐渐的沉凝了起来。
又走了一会儿，祝烽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了司慕贞的声音道：“皇上，那是什么地方呀？”
他停下来，顺着司慕贞手指的方向一看——
是他的寝宫。
他看了司慕贞一眼，然后说道：“那是朕的寝宫。”
“皇上的寝宫？”
司慕贞一听，立刻笑着说道：“那，宫中的娘娘们为皇上侍寝，就是在那里吗？”
一听到这句话，祝烽的目光微微的闪烁了一下，他眯着眼睛，打量着眼前这个女子。
而她，正歪着脑袋，一脸天真的看着自己。
要知道，侍寝，也就等同于床笫之事。
寻常女子提起这个，自然是要避讳，甚至根本提都不会提。
可她却大大方方的说起了“侍寝”两个字，一脸天真的模样，仿佛对一切都那么好奇，正等着人来为她解惑。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
玉公公的眉头都拧了起来。
虽然他老了，也做了几十年的太监，但他毕竟曾经是个男人。
他太清楚，一个天真的女人，用这样天真的神情，说起最隐晦的事情，对男人而言，是一种什么样的诱惑。
尤其，她还是一个这样精致美丽的女孩子。
宫里诱惑皇上的女人多了去了，但，会这样的手段，利用自己的“天真”和“年幼无知”的，可不多。
而她这样大大方方的望着皇帝，甚至让人分辨不清，她到底是在诱惑，还是真的“天真”，真的“年幼无知”。
祝烽慢慢的转过身来看着她。
“你想知道，什么是侍寝吗？”
第1569章 沐浴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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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烽慢慢的转过身来看着她。
“你想知道，什么是侍寝吗？”
“……！”
一听到这句话，司慕贞的身体都热了一下，她抬头望向祝烽，天真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点急切，但还是笑着说道：“是啊。”
“……”
“皇上愿意告诉民女吗？”
“……”
这个时候，别人尚可，而跟在后面的玉公公的眉心都拧成了一个疙瘩。
而祝烽，看了一会儿司慕贞。
淡淡一笑道：“侍寝，可不是那么简单的。”
只见司慕贞低下头去，似乎笑了笑，然后又抬起头来望向祝烽，白玉一般的脸上微微漾起了一点红，这一点红，衬得她的眼睛更亮。
她目光忽闪着，轻声道：“那，皇上愿不愿意——教民女呢？”
说完，她咬了一下下唇。
这个动作，让她做得又是羞怯，又充满了一点诱惑的气息。
祝烽的看着她，目光也在急剧的闪烁着，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心里涌动，他微笑着，慢慢的转过身，继续往前走。
“啊？”
司慕贞短促的低呼了一声，急忙又两步追上去。
还不知道怎么回事祝烽就走了，她正要发问，却又听见祝烽一边往前走，一边说道：“侍寝有好几种。”
“……”
司慕贞的心中又是一喜。
于是轻声道：“有哪几种呢？”
祝烽头也不回，背着手慢慢的走着，说着：“一种是，嫔妃在自己的宫中侍寝，沐浴净身之后，就在宫中等候，朕自然会过去。”
司慕贞道：“还有呢？”
“还有就是——”
祝烽的脚步停了一下，转头看向前方的寝宫，说道：“在朕的寝宫中侍寝的。”
司慕贞立刻说道：“那，应该怎么做呢？”
祝烽道：“也是先沐浴净身。”
“然后呢？”
“然后？然后，就有专门的宫女服侍嫔妃，用一条被子裹着她，然后由两个小太监送到朕的寝宫，放到床上。”
司慕贞有些惊讶的睁大了眼睛：“还有这样？”
虽说侍寝乃事床笫之事，她作为未出阁的小姐当然是要避讳，但毕竟，皇帝的事天下皆知，包括侍寝的程序，一些老去的宫人出宫之后也会提起，再加油添醋一番，就说得神乎其神了。
可事，怎样的传言，都不如祝烽此刻说得这样。
竟然还有这样的侍寝方法。
司慕贞喃喃道：“民女还从来不知道，有这样的侍寝方法。”
祝烽道：“你知道为何你不知道吗？”
司慕贞摇了摇头。
祝烽道：“天下知道的人也不多，因为这种侍寝的方法，是宠幸没有册封的选侍，和低等宫女，他们没有自己的居所，也就值能抬到朕的寝宫去了。”
“哦……”
司慕贞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
她说道：“虽然侍寝的法子多，但有一件事，倒是都要做的。”
“嗯？”
“沐浴净身。”说着，她歪着脑袋望着祝烽：“皇上，所有为皇上侍寝的人，都要先沐浴净身吗？”
“当然。”
祝烽道：“脏污的人，是不能近朕的身的。”
司慕贞轻轻的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她又笑着看向祝烽：“原来宫中的规矩这么多，民女今天倒是大开眼界了。”
“……”
祝烽听到这句话，稍一驻足。
回头看着她，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道：“朕，也大开眼界了。”
“……”
被他这么一打量，司慕贞的脸又红了一下。
而祝烽轻轻的一笑，继续转身往前走去。
一行人走了一段路，他们虽然不是去皇帝的寝宫，但寝宫就在去翊坤宫的这条路上，所以不一会儿，就渐渐的靠近了寝宫。
就在这时，司慕贞突然低呼了一声——
“哎呀！”
祝烽转头一看，原来是她不小心踩到路边的水洼里了。
那水洼倒也不深，只是有些脏，她一脚踏下去，泥水溅起来污了半扇裙子，连鞋子都浸透了。
祝烽道：“怎么回事？”
司慕贞撅着嘴，委屈的说道：“皇上恕罪，民女也没有看清路，就这么——唉！”
“……”
祝烽沉默了一下，然后说道：“这种事，有什么好怪罪的。”
司慕贞抬头望着他，委屈的说道：“可是，民女御前失仪了。”
“……”
“况且，待会儿还要去翊坤宫见贵妃娘娘，民女这个样子，岂不是对贵妃娘娘不敬？”
提到“贵妃”，她小心翼翼的观察着祝烽脸上的神情。
却见祝烽面不改色，只低头看着她的裙子，然后说道：“这样，倒真的是不妥。”
司慕贞抬头望着他，轻声道：“不知这宫中，可有地方能让民女——沐浴净身？”
祝烽目光微微闪烁。
“你要，沐浴净身？”
“民女不能这样跟在皇上身边。”
“……”
祝烽沉默了一下，然后道：“玉福。”
玉公公原本抱着自己的拂尘，一直沉默不语的跟在后面，这个时候立刻上前：“皇上有何吩咐。”
祝烽道：“送司小姐去沐浴净身。”
“那皇上——”
“朕有些累了，先回寝宫休息。”
“是。”
玉公公应着，然后走到了司慕贞道面前：“司小姐，请随奴婢来。”
司慕贞的脸上浮起了笑容，对着祝烽轻轻的一福，然后转身跟着玉公公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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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边的亭子里，仍旧安静。
但这一次的安静不是心平气和的安静，而是隐藏着汹涌暗流的安静。
湖面上虽然还一片欢声笑语，但南烟的心，已经上五内俱焚。
她终于说道：“我们回去了。”
冉小玉一愣。
然后说道：“那，奴婢去叫魏王殿下和公主，还有顾小姐。”
“不必，”
南烟抬手阻止，又看了一眼湖面上，几个孩子还玩得热火朝天的，这个时候叫他们，肯定是败兴致了。
况且——
她轻声道：“我也不知道回去之后会发生什么。先，先不要让孩子们跟着。你去跟彤云姑姑还有年秋说一声，让他们在这里看着，如果孩子们要回来，先禀报一声。”
“……是。”
冉小玉立刻下去跟彤云姑姑他们说了，然后转身回来，扶着南烟起身离开。
两个人的脚步，不自觉的越来越快。
往后宫去了。
第1570章 一种云里雾里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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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浴室中，烟雾缭绕。
汉白玉石砌成的浴池内，温热的浴汤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司慕贞大半个人都浸在水中，露出白皙的肩膀，还有修长的手臂。
正掬起一捧水，轻轻的淋在自己的肩膀上。
寒冷的冬天，这样温暖的浴汤，就如同天堂一般的存在，她只泡了一会儿，就已经浸润得整个身子白皙如玉，滑不留手。
这样的肌肤，谁能不爱？
沐浴净身……
她忍不住轻笑了一声，看来这个规矩对自己来说，还是有用的。
一想到过一会儿，祝烽就会看到这样的自己，她越发的兴奋。
司南烟？她已经到头了。
她说她受宠，可那一次省亲的时候，司慕贞就看出来了，虽然身为贵妃，也很有派头，但她的周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死气沉沉的气息，完全没有和皇帝蜜里调油的亲热。
这样的女人，能有长久的宠爱吗？
听说，她还时常和皇帝对着干。
舅父他们经常为了她担心得整夜睡不着，白天上朝的时候也是紧张不已，若是自己当了贵妃，必然不会有这样的情况。
她一定会对着皇帝千依百顺，只有柔顺的女人，才能完全拿住男人的心啊。
想到这里，她又笑了笑。
“皇上……皇上……”
她轻轻的念着，又忍不住笑了起来，原本白皙的脸庞，因为热气的熏蒸，而透着粉粉的红艳，越发明艳动人。
守在浴室中，屏风后面的几个宫女，面色木然。
这个时候，一个年纪稍大的宫女说道：“司小姐，若沐浴完毕，奴婢们就要服侍小姐起身了。”
司慕贞低头看了看自己，其实，她只有刚刚踩着泥水的时候脚上有些脏污，现在早就洗得干干净净了。
于是说道：“进来吧。”
“是。”
众人便捧着毛巾走进去，服侍她从浴池里起来，擦干净身上的水。
然后，两个宫女捧着一条厚重的被子走上前来。
一看到这个，司慕贞的眼睛都亮了。
果然——
她果然没有感觉错，皇上对她就是已经动了情，现在，果然是要让她去寝宫侍寝了。
她笑容满面，毫不遮掩自己的喜悦，大大方方的走过去。
两个宫女麻木的用被子将她裹好，然后对着门外道：“进来吧。”
门外匆匆的走进来两个年轻力壮的太监，看到司慕贞已经被裹在被子里了，只剩下一双眼睛露在外面，发亮的看着他们，对着她点了点头。
“请司小姐稍安毋躁。”
两个人一把将她扛了起来。
然后，走了出去。
这个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暗了。
虽然被人这样扛着行走的感觉并不太好，但因为棉被柔软厚实的关系，司慕贞反倒有一种云里雾里的感觉，眼看着周围的景致模模糊糊的，她觉得就像是在云堆里。
一步一步走向的，不是皇帝的寝宫。
而是飞黄腾达的天宫。
她愉快的闭上了眼睛，享受这种腾云驾雾的快感。
此时，南烟已经离开了湖边，走了一条最近的路，直接到了御书房，可远远的，就看到这里门窗紧闭。
人呢？
就在她心中一沉，旁边走过来一个小太监，对着她拱手行礼：“奴婢拜见贵妃娘娘。”
南烟立刻道：“皇上呢？”
“皇上回寝宫了。”
“那——，本宫的妹妹呢？”
“司小姐？”
那小太监仿佛是摇了摇头，说道：“司小姐她，已经送去沐浴净身了。”
“……！”
南烟一听，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声炸了。
沐浴净身？
她在宫中这么多年了，又怎么会不知道，沐浴净身的含义。
冉小玉也惊呆了，即使她知道南烟在计划着什么，也知道南烟等待的无非是这个结局，但她这么也不敢相信，这个结局，竟然真的会摆在眼前。
人，难道真的这样经不起考验吗？
她急忙说道：“怎么可能？！”
那小太监看了她一眼，大概是没有面对着贵妃，眼中不屑的神情更重了一些，道：“司小姐——可真不是个一般人啊。”
“……”
这一次，冉小玉也无话可说了。
事实上，司慕贞是个什么人，她就算知道，也并不关心。
她只是担心南烟——
原本经历过冯千雁的事，她已经身心俱疲，若不是这样，她也不会用一个这种“考验”的办法，来让自己狠心。
却没想到，这个考验，是在她自己的心里，狠狠的扎了一刀。
她，还能承受得住吗？
想到这里，冉小玉急忙扶着南烟，轻声道：“娘娘？”
南烟脸色煞白，几乎没有一丝血色，只有眼角微微的发红。冉小玉几乎以为她要昏过去了，却见她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来，沉声说道：“皇上在哪里？在寝宫？”
“是。”
“好。”
南烟说完，便转身要走，而那小太监又立刻说道：“娘娘，皇上有吩咐。”
南烟的脚步一滞。
“什么？”
“皇上说了，若娘娘回来了，即刻回翊坤宫去。”
“……”
“不，不准再离开。”
“……！”
南烟的心又是一沉，她慢慢的转过身来看向那小太监，道：“皇上是这么吩咐的？”
“是。”
“……”
南烟安静了一会儿，然后，苍白的脸上浮起了一点淡淡的笑意。
原本，冉小玉担心她会发怒，更担心她会昏过去，却没想到，她只是淡淡一笑。
但这样的一笑，却足以让人心碎。
冉小玉轻声道：“娘娘？”
南烟慢慢的抬起头来看向她，又笑了笑。
然后说道：“走吧。”
“娘娘？”
“回去吧。”
“……”
“既然他让我回翊坤宫，那——本宫就回翊坤宫。”
“娘娘……”
冉小玉还要说什么，但南烟已经转身就走，她咬了咬牙，只能跟上去，护着南烟有些沉重的脚步。
不一会儿，回到了翊坤宫。
这里，自然是空无一人的。
南烟走进房中，脚步已经有些趔趄，甚至在门槛上都绊了一下，她却仍然坚持着让自己站立不倒。
只说道：“小玉，关门。”
“是。”
冉小玉走过去，正要关门，突然，外面响起了一个声音——
“且慢。”
第1571章 龙榻上的柔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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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慕贞感觉到自己被人一路抬着，最后，似乎走进了一座宫殿。
因为周围一下子变的温暖了起来。
而且，空气中似乎还弥漫着一股有些熟悉的香味。
她下意识的想要钻出来看看外面，但又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之前离开浴室的时候，宫女们都已经跟她提醒过了，不要随便钻出来乱张望。
这里，毕竟是皇宫。
而她，并不是嫔妃，却要来侍奉皇上。
这种事，在事成之前，自然是不好大肆宣扬的。
不过事成之后——
想起那天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甚至指桑骂槐的安嫔，她就忍不住窃窃的笑了起来。
就算他们再是阻拦，又能如何呢？
自己不是照样能得到皇上的宠幸吗？
想到这里，她更加努力的克制住自己想要四处张望，甚至，想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自己这一刻有多尊荣的欲望。
毕竟，在这个时候，就像是洞房花烛夜，新郎要亲手掀开新娘的盖头一样，这条厚重的被子裹着她优美的胴体，也应该让皇帝亲自来掀开才对。
所以，她按捺住了内心的激动。
然后，就感觉到那两个小太监将她放到了一张床上。
被子原本就厚实，这床榻更上软绵绵的，被放上去之后，司慕贞感觉到自己好像真的躺在云堆里一般，都要陷进去了。
这——
这就是皇帝的寝宫，皇帝的龙榻吗？
她激动得要命。
一想到自己已经到了离梦想最近的地方，很快，那高高在上的九五至尊，让天下女子趋之若鹜的皇帝陛下就会在这个地方宠幸自己，她就心痒难耐。
等到今天之后，她就能得到册封。
皇帝陛下会册封她为什么呢？
若只是嫔，就太寒酸了，况且那个安嫔也是嫔，怎么能与她同品级？自己毕竟也贵妃的妹妹，而且，舅父顾亭秋又是内阁大臣，怎么也应该比那安嫔尊贵些。
至少，也应该是个妃子吧。
那样的话，自己离贵妃的宝座，就越来越近了。
想到这里，她已经忍不住要笑起来了。
不过——
为什么，还没有动静？
司慕贞有些诧异的，仔细一听，也感觉到这个宫殿里十分安静，好像连一点人声都没有——当然，皇帝既然要宠幸自己，自然也不可能有第三者在场的。
只是，皇上为什么还不过来？
还是，他还在等着什么？
司慕贞下意识屏住呼吸听着外面的动静，这个时候，听到那两个小太监已经走远了的声音，他们也都一句话没说，安静了一会儿之后，传来大门被轻轻关上的声音。
她的心中又是一喜。
现在，这个寝宫中就只剩下自己，和皇上两个人了！
太好了！
就在她激动难耐的时候，又听见了一阵脚步声，很轻很轻，正慢慢的走到床边。
司慕贞的心如擂鼓一般，咚咚直跳。
然后，她感觉到一只手伸过来，捏住了被子的一角，慢慢的往外拉开。
司慕贞立刻仰起脸来，做出了她认为的最甜美，也最迷人的微笑：“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