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五章 镜月剧变
尽管从表面上看,猎人组织对灾部已将对赵构生活的种种影响,彻底消除了。但他知道这恐怕也只是,表面现象而已。他不相信自己这样与降临派有很深瓜葛的人,会被猎人们轻易的就给忽视掉。
与此同时他更不相信,早上放自己出狱的那名看守领队的话。即便对方的话听起来似乎有几分道理,可直觉告诉他事情绝没有那么简单。从十年前对灾部处理奥姆摩瓦教派的手段来看,后者对于他们这些降临派信徒的处置,从来就没有心慈手软这一说。
可要说猎人那边真的看穿了,他想要拼命遮掩的秘密,似乎也说不过去。毕竟如果那个秘密真的暴露了,猎人那边就更不应该将自己这么草率的放出来了。就算不对自己严刑逼供,也该先把可能存在的隐患解决掉,再考虑是不是把自己从监狱里放出去。
当然他也不是没有考虑过,猎人们之所以将他放出来。是为了钓出那个曾经做为他上司的,琐罗亚斯德教派女祭司。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反倒不怎么担心了。
虽说不知道现在s市对灾部和降临派之间的厮杀,进行到了什么地步,双方哪边的损失更加惨重一些。但以他对这两方势力的粗浅了解来看,占据上风的必然是z国的猎人组织对灾部。甚至眼下s市琐罗亚斯德教派已经,被前者彻底剿灭了他都不觉得奇怪。
潜伏在s市的琐罗亚斯德教派异人确实很强大,但要和对灾部正面掰掰手腕,在赵构看来还是远远不够的。这座城市还在一如既往的正常运转,就是猎人们占据了绝对上风的证明。有z国政府在背后撑腰的猎人组织对灾部,可不是那么轻易就能撼动的。
不过若真是为了用他钓出琐罗亚斯德教祭司的话,那就说明自己还处于猎人们的严密监视之中。这同样也会对他的行动,造成严重的影响。仅凭他一己之力,想达成那个计划的可能性,可以说是几乎为零的。
在他原本的计划中,是想要借助琐罗亚斯德教派的力量,来达成自己的目的。可因为焚尸炉下运尸渠道的暴露,自己早就成为了后者想要灭口的弃子。就算没有猎人在暗中监视,再想联系上琐罗亚斯德教派也是难上加难了。
更何况严格来说,他半个月前的所作所为,完全可以说是对s市琐罗亚斯德教派分部的背叛。就算是后者想要灭口在先,这种情况下对方也不会和他讲什么道理。几乎不可能有,除顺手让他永远把嘴闭上以外的结局。
“呼…”双手扶额的赵构长叹一声,口中无声呢喃道“奥姆神明啊,请您为深陷迷茫的信徒,降下启示吧…请您告诉我,接下来我究竟该怎么做…”
随着腹部传来的几声“咕咕”轻响,思来想去都捋不出个头绪的赵构明白无论如何,眼下自己先得找个地方填饱肚子了。一念至此他起身回到了卧室,在床头柜上找到了摆放整齐的手机和钱包。想来应该是猎人们将昏迷的他送回来的时候,一并放置在这里的。
给手机充上电之后,赵构拿起钱包检查了起来。很快他便惊奇的发现,里面竟然什么都没有少。甚至就连之前琐罗亚斯德教派分部给他汇款用的银行卡,也都完完整整的躺在钱包之中。
虽然知道自己被猎人那边收容后,随身的物品肯定都被前者,仔仔细细的检查过了。但最终竟然会一样不差的还给自己,这实在是有些
出乎赵构的意料。若是这样的话,说不定卡里的余额也并没有发生变动。这样一来短时间内,自己倒是不用操心活动所需的资金了。这对他来说,绝对算是个颇为振奋的好消息。
“要是这些东西,猎人都没有拿走的话…”
想到了什么的赵构赶忙打开了衣柜,探手拉开了一个位于衣柜中的抽屉。虽然知道自己受囚期间,这里的东西肯定也早就被对灾部派人检查过了。但他想要看看猎人是不是将里面的东西,给他留了下来。
举目向内望去,抽屉里整整齐齐的码放有不少材质各异的小盒子。从空缺的缝隙看,里面虽然明显少了几样东西。但其余大部分盒子,还是成功的保留了下来,并没有被前来检查的猎人组织查封。
看到这个画面赵构不禁长舒了口气,心中暗道那些前来检查的猎人果然是不识货。抽屉里的这些物品,虽然绝大多数看上去,并不是什么宝贵的物品,更不是什么异物和触媒。却都是奥姆摩瓦教派内部特制的一些,极具实用性的小工具。
奥姆摩瓦教派本身就是非常擅长制器的降临派,这些小工具也是教派数代祭司和信徒们,智慧与心血的结晶。对于赵构接下来的计划,能够起到极为重要的作用。如果被猎人没收或是丢失损毁了的话,他可没有能够替代的备用品了。届时就算没有猎人在暗中干预,他接下来的行动计划也会变的极为艰难。
至于那几样被对灾部取走的物品,都是异常等级达到了f级以上的低阶异物。会被前来检查的猎人没收,完全并没有出乎赵构的意料。而他眼下想要找的物品,也不在这些必然保不住的违禁品中,而是另一件非常重要的东西。
翻找了一番之后,熟悉的小木盒果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见状赵构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了几丝抑制不住的喜色。双手颤抖的将木盒打开之后,两枚被薄羊皮包裹的水晶片展现在了他的面前。水晶相互触碰交击之间,发出悦耳的轻吟。
这两片看似不起眼的水晶,粗看上去就是两个没有打磨完善的凸透镜和凹透镜。但其真实用途,却是奥姆摩瓦教派内部制作的,用来观测镜月世界大致状况的工具。构造虽然简易,可使用起来却是非常的方便。
简单做了下检查,赵构便拿着两片水晶再次来到了窗前。将凸透镜叠放在了凹透镜内置于左眼前,闭气右眼朝天空看去。尽管此刻窗外的夜空,已经被浓密的乌云彻底遮蔽。但是一个极为巨大的圆润球体轮廓,却透过两片叠放起来的透镜,穿过乌云的遮蔽显现在了他的眼前。
“啊,这就是奥姆神明彰显的奇迹,赐予月之领主的神圣殿堂啊!纵使已经见证过了无数次,每次看到还是这么的让人感到…不对!”透过镜片观察着镜月世界的赵构面色突然一沉,变的极为难看了起来。
按照常理来说,如果赵构手上这般连异物都算不上的简易观测工具,并不能观测到什么特别精细的东西。充其量也就是能够观测到,常人用肉眼无法观测到的,镜月世界在现实世界的投影。从而粗略的估算出,当前现实世界与之联系最为紧密的方位。
但此刻即便是使用如此简陋的观测设备,赵构也发现了极为明显的异常。通常情况下,显示在透镜中的镜月世界虚影,整体应该显现出精致的天蓝色。而在其与现实世界联系相对紧密的方位,则会显
现出一层不易察觉的淡淡红晕。
可此时此刻,展现在赵构眼前的镜月世界,就像是包覆了层暗红色的薄纱,整体呈现出无法忽略的暗红之色。而在靠近虚影中心的部位,更是出现了一个极为刺眼的红点,好似一滴欲坠未坠的鲜血。
“见鬼!我没看错吧!”赵构慌忙揉了揉眼睛,再次通过透镜向天空看去。映入眼中的景象一如刚才,没有丝毫的变化。换句话说在他被关在珈蓝浮岛的这半个月,整个镜月世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以至于哪怕使用这种极为简单的仪器,都可以轻松的观测出来。
又仔细的检查了下手上的透镜,反复观测了几遍之后赵构终于确认了,镜月世界确实发生了某些他所不知道的巨大变化。这种变化是何时发生的,又因何而起他通通都不知道。仅凭他手上简易的观测设备,也没有可能找出更多的线索。
但他清楚的是,这种变化的结果却导致。眼下镜月世界和现实世界的联系,达到了空前紧密的程度。至于中心处那如鲜血般殷红的一点,更预示着镜月世界在近期可能已经和现实世界,发生过一次较为稳定的互通了。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难道说琐罗亚斯德教派,已经开始动手了吗?可他们的存在不是已经暴露了,猎人正在四处追剿着他们吗?都这个时候了,还要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去做这种事吗?”
“还是说…这是z国猎人组织的手笔?可是猎人为什么要去动镜月世界?作为z国政府的走狗,他们不是自诩为社会安定的守护者吗?难道他们就不担心对镜月世界动手,会遭到反噬引发严重的危机事件吗?”
被眼前异像所震惊的赵构,已然没有心思去在意饿到咕噜作响的饥肠了,神色焦躁的在房间中来回踱着步。他没想到事情的进展竟如此之快,迅速到他甚至来不及去做任何准备。就要直接面对,最为紧迫的局面。
走了几圈之后,赵构的情绪渐渐冷静了下来。他突然间意识到,这或许也并不是件坏事。不管是琐罗亚斯德教派,还是猎人组织对灾部,亦或是其他某个他不知道的组织促成了镜月世界眼下的变化。镜月世界和现实世界的联系更加紧密这点,都是确凿无疑的。
当初在三号研究院的单人牢房中,有一点他确实没有欺骗任源。那就是他确实想要借助琐罗亚斯德教派,和月光魔女成功建立起联系(详见第三百五十四章)。眼下他已经无法再依赖,s市琐罗亚斯德教派分部的资源。那么镜月世界和现实世界的联系变的紧密,对他来说自然是求之不得的。这意味着即便不借助后者的帮助,他也有了一丝沟通月光魔女的理论可能。
可另一方面他也很清楚,引起镜月世界如此剧变的组织,自然也不可能是为了给他提供方便。不惜搞出这么大的阵仗,绝对也是想要对镜月世界做点什么。换句话说,留给赵构的时间恐怕已经不多了。
事已至此已经没有精力去顾忌,这次被释放出狱是不是猎人设下的陷阱了。因为他毕竟是个寿命有限的人类,他必须去考虑这会不会是他此生唯一一次,去赢下所有的机会。
没做过多的犹豫,赵构就果断的得出了最后的答案。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后,他拿上了还未充满电的钱包和手机,披上外衣推开家门,快步走入了深沉的夜色之中…
第八百六十六章 共乘电梯
出了门的赵构先来到了路边的自主取款机前,将自己的银行卡查了进去查询了下余额。显示在屏幕上的数字表明,对灾部确实也没有在他的银行卡上动任何手脚。存款还保持在s市琐罗亚斯德教派,最后一次为他打款的数目上。
不过虽然双方都没有试图对这张银行卡下手,保险起见自然还是将钱取出来换个账户比较保险。他先分批取了两万多元出来,将面前的自主取款机彻底掏空。剩下的钱打算等明天一早银行开门之后,再前往柜台全部取出来。
将取出的钱放进怀里揣好后,赵构步履谨慎的走上了,开始飘起雨丝的街头。前后打量了一番也没有看到,疑似监视和跟踪的身影。算是给他方才做下的决定,提供了些小小的信心。
因为不确定这半个月自己的车是不是被暗中,动过什么手脚。略作思量之后,赵构于路边随手拦了辆出租车。前往了那个早已被他熟记,但却很久没有拜访过的地址…
“见鬼,怎么又下大了…”
小区里一名身着职场套装的白领女子,左手提着打包好的饭菜,右手迎着风斜斜的撑起雨伞。口中边不断抱怨,边向着自己家所在的楼栋小步快跑着。
硬底的高跟鞋,严重影响了女子奔跑的速度。被雨水打湿的黑色丝袜,也闷湿粘腻的沾在双腿上。令着急回家的女子,心中愈发的焦躁烦闷了起来。连连后悔不该为了些许口腹之欲,而选择提前下车。早知道雨会下的这么大,就该让出租车直接进入小区停到家门口。晚饭直接叫餐厅的外卖也差不了多少。
等到跑到单元门前的时候,整个下半身都已经因为雨水湿透了。被夜晚的冷风轻扫而过,难免透出几分凉意。急着回家更衣沐浴的女子早已顾不得什么细节问题了,胡乱的收起雨伞。急急忙忙的打开了单元门,径直朝着电梯奔去。
按下了电梯按钮的白领女子并没有注意到,她刚站到电梯门前。角落阴影处一名面色阴沉的男子,也悄然的走到了她的身后。等进了电梯之后,女子方才发觉这名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后面的男子,也跟着进到了电梯里来。
见后者一语不发的走进电梯之后,正在按楼层的女子下意识的问道“呃,您要上几楼?”
“十八楼,谢谢。”男子倒也丝毫不客气,报出楼层之后便一语不发的退到了电梯角落。
“是十七b是吧?”闻言正欲伸手按下电梯按钮的女子,心中却隐隐的升起了几分疑虑来。因为她自己就住在十七楼,和楼上的几户虽说平日并无什么往来,但这么多年下来多少也能称得上是面熟。可她从来没有见过,身后这名男子。
想着或许是楼上哪家最近出租了,亦或是来了远房亲戚或者朋友。她就着电梯壁的反光,偷眼悄悄的打量起身后的男子来。相比下半身湿透的自己,身后的
男子全身上下都被雨水淋透了。
脚上蹬着双陈旧的黄色皮鞋,褶皱中积满了灰尘和污泥。穿着整套明显非常廉价的衣衫,正自裤脚滴滴答答的向下淌着雨水。而腹部似乎藏着什么东西,显的鼓鼓囊囊的。隔着濡湿的布料,透出了些许粉红。
视线再往上看时,正对上了男子阴寒冷厉的视线。不看不要紧,这一看登时让她打心底感到害怕起来。她万万没想到就在自己打量后者的时候,对方也正毫不掩饰的打量着自己。看到那两道**裸的视线,女子湿透丝袜包裹起来的丰润双腿不知是冷是慌抑或两者皆是,微微的发起颤来。
受惊之下她当即后悔了起来,暗道都进了单元门了有什么好急的。早知道就等对方乘上电梯之后,自己再等下一波电梯好了。现在电梯已经启动了,再想下去已经晚了。而且后者也看到了自己按了十七楼,现在再突然更改楼层下电梯,怎么想都有些不适合。要是后者真是什么坏人,只怕这个行为反而更可能激怒对方。
女子感觉到自己此生可能从未像今天这样,企盼过电梯快点升上去。或者中途再有什么人进来,替自己分担下危险和压力。可惜像这种住宅楼中的电梯,使用对象基本上就是本楼住户。不是从一楼坐电梯回家,便是等电梯下行时从自家坐电梯到一楼。若是下楼还好,若是上楼回家的话。只要电梯启动了,基本上就不存在半路再有乘客进入的可能。
再不敢通过电梯壁反光乱看的她,只得佯装无意避开后者的视线。双眼紧紧的盯住了显示楼层的指示灯,一层层数着楼层心中默默祈祷着。只待十七楼一到,就立刻冲出电梯,从身后那个诡异的男子视线中逃离。
好消息是后者要去的楼层,和自己居住的楼层并不在同一层。但坏消息是,对方要去的是十八楼。也就是说直到自己出电梯之前,都要和这名看眼神不像什么好人的陌生男子,待在这个狭小的封闭空间里。
“电梯里毕竟是有监控的,就算他真起了什么歹意,应该也不敢轻易对我出手吧…这附近治安一向很好,不可能出现什么暴力袭击事件吧…看他的穿着应该是维修工人吧?估计是十八楼住户预约的维修人员,所以我看着才面生…”
不断安慰着自己的女子眼看着电梯即将抵达十七楼,心中绷紧的那根弦也开始缓缓的放松了下来。等到电梯“叮——”的一声轻响停稳之后,迈出电梯的白领女子终于长长的舒了口气。忍不住对自己方才胡乱怀疑别人的做法,感到些许羞愧和可笑。
纵然平时自己身边,总是会出现些离奇古怪的事件。但她的运气向来是非常好的,总是能够在最后转危为安。再说s市的治安向来是极佳的,平白无故的哪会冒出那么多犯罪分子。对方不过是眼神稍显凶恶点罢了,自己刚刚那番高度戒备的摸样属实有些不礼貌。
正当她打算
转身对还在电梯里的男子,报以歉意的微笑来作为告别时。眼角的余光骤热瞥到,后者竟也悄无声息的跟着自己下了电梯。这回无须在做什么犹豫和怀疑了,对方毫无疑问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救…!”
“别叫!”
连一刻犹豫都没有,女子立刻扯着嗓子喊了起了。不料身后男子的动作,还要更快上一筹。这边她刚张开了嘴,后者早伸手揽过她的纤腰抱入怀中,向上轻轻一趁把女子整个人都抱了起来。另一只则准确的捂住了她的嘴巴,将还未喊出口的求救声牢牢的闷了回去。
后者的动作是如此的迅速,以至于白领女子还未来得及反应,便已经被后者彻底控制住了。整个过程快到楼道里的感应灯,都还没有被惊动亮起。骤然遇袭的白领女子顿时吓得浑身瘫软,哆哆嗦嗦的使不上力气。提在手中的餐盒雨伞,“啪嗒”两声掉到了地上。
“你别害怕,我不是坏人。”男子附在怀中女子的耳边低声问道“我没有认错的话,你是聂蒲,聂小姐吧?”
“唔唔!”绷紧了肌肉正欲做垂死挣扎的聂蒲,听到对方竟然认识自己,正扳着后者胳膊的双手不由得放缓了力道。
“聂小姐你先别急,我现在就放开你。但你先冷静下,不要乱喊好吗?我是不会伤害你的。”男子捂住女子嘴巴的手微微用力,让前者对上自己的视线道“如果你同意的话,就眨两下眼睛。”
闻言女子连忙压下了心中的不安于惶恐,冲着后者极为用力的眨了两下眼睛。
“嗯,很好,那我现在就放手喽?”没想到怀中女子竟然如此配合,男子心里也不由得感到有些惊讶。原本以为还要多安抚一下,才能平复住前者的情绪。不成想遇到这种突发状况,对方都能这么快的冷静下来。
其实在电梯里他就想要和前者打招呼了,只是看到对方那么戒备的样子,就没敢贸然动手。以免前者受惊之下在运行的电梯中挣扎起来,酿成什么不必要的安全事故。现在看来,若是在电梯里就主动和对方搭话,可能结果来说会更好些。
不过等他将手从前者嘴上拿开之后,立刻便明白为什么怀中女子能够冷静的这么快了。
恢复了言语能力之后,聂蒲喘匀了气息之后,便立刻有些委屈的冲后者问道“你是猎人组织的人吧?我知道的上次已经全部告诉你们了,我真的已经没有什么隐瞒的了。”(详见第二百九十七章)
“猎人组织已经找过你了?”此话一出男子脸色顿时大变,环住女子腰肢的胳膊也紧了起来。
“啊,你不是猎人组织的啊!”聂蒲面色也再次竟惶了起来,不知道该不该接着喊救命。就这样大眼瞪小眼的对视了片刻之后,女子哆哆嗦嗦的开口问道
“那...那您是哪位啊?”
第八百六十七章 奉还欠款
光凭后者脱口而出的问话和骤然变化的脸色,聂蒲便隐约意识到了后者的真实身份了。现在的她固然是不想再遇见对灾部的人,可相比后者她宁愿此刻是对灾部的人,来找她麻烦。
“我吗?”男子眉头轻皱,面色阴沉的回答道“我叫赵构,是你父亲的老朋友。”
“啊…赵叔…啊不,赵大哥是吧。”聂蒲强挤出几丝微笑,满脸尴尬的回道“那您是来,找我父亲的吗?那可真不巧,我父亲已经去世了…”
“我知道聂先生已经去世了,我这次是专程来找你的,聂小姐。”赵构松开了桎梏着前者腰部的手臂,捡起了地上的雨伞和打包盒,重新塞回了女子的手中道“有关你过世的父亲聂先生,我有些事情想要和你聊聊。”
“关于我父亲…”
听对方这么说,聂蒲的脸上顿时显出了为难的神色。既然已经大致猜到了对方的身份,聂蒲打心底便不想和对方再扯上任何关系。可也正因为猜到了对方的身份,她更清楚想打发走对方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怎么了,聂小姐?”眼见对方迟疑了起来,赵构开口追问道“是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吗?”
“呃,虽然我不知道赵大哥您想说的是什么事情。可我父亲他去年就已经走了,就算您和他老人家之间有什么恩怨,我想也该放下了吧?”聂蒲胆颤心惊的说道“而且说实话,我对我父亲当年的事情,也丝毫不知情,更没有什么兴趣…”
“哦,聂小姐你不必担心,我并不是来寻仇的。”赵构明白自己方才的做法可能惊吓到对方了,放缓了语气道“其实我是来还钱的。”
“还钱的?”
“是啊。”赵构说着自怀中取出了两叠百元大钞道“当初在我落魄的时候,我曾找聂先生,也就是你父亲借了两万元钱。并且拜托聂先生,替我保管一样东西。”
“虽然现在我已经不能当面,将欠款还给聂先生了。不过我想直接还给他的女儿,也就是聂小姐你也是一样的。所以今天我才特地赶过来,将这些钱当面还给你。”
“还有这种事情啊,我都不知道呢。”聂蒲干笑着推脱道“我看这钱啊,赵大哥您还是自己留着吧。反正我手上也没个欠条凭证,这钱我也不好收下啊。”
“再说我想如果我父亲还在世的话,应该也不会收下您这两万块钱的。如果他老人家还在意这件事的话,临走前一定会告诉我的。既然他老人家从来都没有和我提过,说不定这件事啊,他早就忘了呢。”
“聂先生是不可能,忘记这件事的。”赵构盯着女子慌乱的双眼,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而且就算聂先生他真的忘了,这也不是我不还钱的理由。只要我还记得这件事,就一定要把钱还给你。”
“这和有无欠条凭证无关,而是关乎做人诚信与否的问题。如果聂小姐你今天,不肯收下这两万块钱的话。便是要我违背原则,做一个背信弃义之人。关于这点我是无论如何,都是不能接受的。”
“啊这…”
看着举到自己面前的两万元钱,聂蒲白皙的额头上,渐渐渗满了细密的冷汗。她当然知道面前男子的这番话,其实说的根本就不是这两万块钱,而是那件所谓的,拜托自己父亲保管的东西。
可关于这件东西,她根本一点头绪都没有。她甚至不知道这个所谓拜托自己父亲保管的东西,究竟存不存在,会不会只是后者接近自己的一个借口。如果胡乱应承下来之后,天知道会惹出多大的麻烦。
别看现在面前这个自称赵构的男子,语气听上去还颇为客气。要知道就在刚才,后者可是毫不犹豫的从背后,偷袭了刚出电梯的自己。奥姆摩瓦教派的手段,她也曾从自己父亲的口中听闻过一二。那绝不是身为柔弱女子的自己,能够对抗的了的。
但也同样是因为这个原因,也导致她眼下不敢表现的太过拒绝。若是惹得对方当场翻脸,自己今日只怕就要在此香消玉殒了。甚至届时可能连死的安详点,都成了遥不可及的奢望。要知道说道如何对付女性,奥姆摩瓦教派可要比大多数降临派,都要专业和残忍的多。作为信奉执掌生育繁衍这类邪神的教派,教内不乏大量令人毛骨悚然的,折磨和凌虐女性的法门。
“聂小姐,你放心我绝没有伤害你的意思。”眼见前者久久不肯言语,面上顾虑之色渐浓。猜到了女子心中所忧的赵构,适时开口安慰道“我今天真的只是来还钱的,顺便祭拜一下聂先生的灵位,为他上两柱香。”
见后者摆出要进自己家门的架势,聂蒲不由得更慌了。正自犹豫究竟是该假意应承伺机报警,还是高声呼叫祈祷邻居协助的时候。寂静空旷的楼道中,突然冒出了阵极为响亮的“咕噜”声,闹的两人皆是突然一愣。
“这是…”聂蒲顺着声音找去,发现这阵声响竟是从后者的肚子中发出来的。
“额,让聂小姐你见笑了。”赵构按着肚子,面现尴尬的说道“我今早刚从猎人组织的监狱中被放出来, 到现在还没有吃上一口东西。”
听到这话聂蒲忍不住“噗呲”一笑,僵持的气氛也骤然缓解了下来。听到后者今天刚被猎人放出来,她顿时便感到安心了需多。毕竟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可以算是官方做的安全认证了。同时她心头也悄然冒出了,一个十分微妙的念头。
“那个,这是我刚吃完饭,在餐厅带回来的。”聂蒲举起手上的打包盒对着后者晃了晃道“赵大哥您要是不嫌弃的话,您先到我家坐坐,我给您把饭菜热一下?”
“怎么会嫌弃呢,我都快饿死了,有得吃就很好了。”赵构也微笑着回道“那么就,麻烦聂小姐你了。”
回到家之后,聂蒲先给后者找了条干毛巾擦掉了身上的水渍。又手脚麻利的跑到厨房,将打包回来的饭菜分别放到微波炉中做了加热。趁这个时间,赵构也到聂蒲家中设的灵堂前,为后者上了三柱线香。
“那个赵大哥,你要不要先洗个热水澡?”聂蒲将饭菜在饭桌上一一摆好之后,扭头问道“我给你准备下洗漱用具。”
“不必了,那也太麻烦聂小姐你了。我身上差不多都快干了,不用那么多麻烦了。”赵构在餐桌旁坐下后,打趣道“我还是先吃点东西吧,不然待会肚子再咕咕叫起来,未免也太过失礼了。”
“这样啊,那赵大哥你赶紧吃吧,我就不陪您了。”聂蒲对着后者嫣然一笑道“我要去换下衣服,顺便洗个澡。”
“聂小姐您请便,不必客气。”
拿着换洗衣物进了浴室之后,洋溢在聂蒲脸上的热情笑容,瞬间消散的干干净净。她先是打开了浴室中的水龙头,又光着脚悄悄潜回门边,将耳朵贴在门上认真倾听了片刻。确认了后者确实坐在客厅中吃饭后,久久悬着的心终于缓缓放了下来。
其实关于究竟要不要将后者带进家来,她的心中也犹豫了好久。或者应该说在迫不得已将对方让进家门之后,接下来该作何选择,在聂蒲的心中引起了一番极为激烈的天
人交战。
对于后者是为了还那两万块钱而找上自己的说法,她心中自然是不屑一顾的。她可不是蠢萌的傻白甜小姑娘,会这么轻易就上当受骗。更何况对方既然坦言自己今天刚被猎人组织释放,就等于承认了其身份正如自己所猜测的那样。
眼下最简单的解决,就是打电话给z国的猎人组织,也就是对灾部。上次自己被那名体型壮硕的猎人,用招聘电话骗过去面试,她也同样拿到了对方的手机号码。虽然她很嫌恶那个戏弄了自己的猎人,不过此刻向对方求助无疑是最可靠的解决方案。
但问题在于,此刻她并不想这么做。一来至少截至到目前为止,她还找不出向对灾部求助的借口。固然赵构是被猎人组织监禁过的降临派信徒,可反过来说既然被释放出来了,那说明其已经服刑完毕了。除非后者现在突然暴起伤人袭击自己,不然猎人组织总不可能因为后者想要还钱,而再将其抓进监狱里去。
二来在确定了后者身份之后,她的心里也悄悄的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盘。自从上次在对灾部从,于任源口中得知自己身上“魔女庇佑”的真相之后(详见第三百零五章)。这件事就一直像是根尖锐的鱼刺,死死的梗在她喉咙之中令她时时刻刻都感到寝食难安。
首先对于当时任源的说法,聂蒲其实就不是完全的信服。先不谈自己的父亲究竟是不是因为分担了她的厄运,才会重病缠身最终去世的。如果父亲死后自己很快就会遭受反噬,那么当初父亲就不会选择用这种方法,来拯救自己的运数。
其次自己暴露了仪式所在地之后,身上的魔女庇佑究竟会不会受到影响,会受到多大的影响也是个未知数。目前看来自己身上的魔女庇佑,还在继续的产生着作用。今晚的晚饭,便是她中了附近餐厅免单卷得来的。当然因此又小小的被雨淋了一下,也很符合这份庇佑的一贯风格。
自己到底会不会遭到反噬,魔女降下的这份庇佑到底是祝福还是诅咒。以及自己到底还能享受多久,由这份庇佑所带来的便利和麻烦。这些都是聂蒲凭借自己的力量,无法准确得知的。哪怕父亲当年的那些手稿被保留了下来,让她独自钻研一辈子也未必能找出答案。
而如果去求助猎人组织,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向对方交待清楚。心中的疑问能不能得到解答暂且不谈,自己再想依靠魔女庇佑过坐享其成的生活,是绝不可能了。实际上在她看来,上次猎人组织没有继续追究自己的问题,已经是很明显的失职了。再落到对方的手里,就算有魔女的庇护恐怕也没这么侥幸了。
故而此刻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的赵构,无疑为正处于迷茫之中的聂蒲,指出了条全新的道路。既然这个后者和自己父亲一样,当初都是奥姆摩瓦教派的信徒。那么关于她如今正在头疼的问题,后者说不定能够给自己提供帮助。
就算给不出什么切实的帮助,关于自己的那些疑问应该也能给出,比当初那个任源更加准确的回答。甚至不排除这个赵构的能力,要比自己的父亲更强。就算自己失却了魔女的祝福,后者也能帮助自己过上更好的生活。
无非就是看自己能不能拿出,足以打动对方的价码罢了。伸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细腻丰润的肌肤,和卸了妆仍精致漂亮的脸蛋。聂蒲心中暗道,论本钱自己也是完全不虚的。说不定今日的相遇,也是来自那位魔女大人的安排。
与其瞻前顾后,不如放手一搏!
想到这里,伏在门边的聂蒲霍然起身,做出了最后的决定…
第八百六十八章 父辈故友
简单的梳洗了一番之后,聂蒲换上了身宽松的衣服,重新回到了客厅中来。早已吃完了饭的赵构,正站在客厅中神色随意的四下打量着。
“不好意思啊,赵大哥。”聂蒲故作矜持的理了理耳边未干的发丝,对着后者嫣然一笑道“让您久等了。”
“哦,不碍事。”赵构摆摆手,指着桌面上码放整齐的两万元钞票道“聂小姐,你先把钱收起来吧。顺便我还有些别的事情,想要跟你打听一下。”
“赵大哥您说的别的事情。”聂蒲的视线并没有在钱上多做停留,而是转过头来主动问道“指的是您方才说的,拜托我父亲帮您保管的东西吗?”
“啊?啊,当然也包括这件事情。”似是没有想到前者竟会主动提起这个话题,赵构面色微怔,接着淡然笑道“不过在此之前,我还有件事想询问下聂小姐你。如果可以的话不知你可否告诉我,猎人组织之前,为什么要来找你,以及你都告诉了他们什么吗?”
“也就是说赵大哥您现在更在意,这些事情是吗…”聂蒲按着衣襟的下摆斜坐到沙发上,眼中流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如果您想知道的话,也不是不能告诉您。不过在此之前,我同样也有个问题想要问赵大哥您呢,不知道您放不方便回答。”
原本宽松的衣襟被聂蒲貌似漫不经心的扯住,顿时和身体紧密的贴合起来,透露出薄衫下窈窕丰满的身姿。交叠在一起的双腿更是显的曼妙修长,极为吸引眼球。视线尽出一对紧绷的光洁裸足,似是畏寒般紧紧的并在一起,瑟缩中透露出几丝惹人怜爱的俏皮。
见对方摆出这番姿态,赵构的心头泛起一阵冷笑。已是将前者的那点小心思,猜了个**不离十了。当即轻咳了两声,眯起眼睛道
“哦?聂小姐有什么想问的,不妨直说就好。若是我能解答的,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也没有赵大哥您说的那么夸张啦,我想问的也不是什么特别麻烦的问题。”聂蒲面露羞赧的笑了笑,微带踌躇的问道“方才赵大哥您说,您是我父亲的老朋友。又说您今天早上,才刚被猎人组织放出来。也就是说,您其实,您其实也是…”
“没错,我以前也是奥姆摩瓦教派的信徒。”赵构替前者将其迟迟未能说出口的话,给说了出来“我被猎人组织关起来,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
“啊!您真的也是奥姆摩瓦教派的信徒啊。”虽然早就猜到了后者的身份,但当听到后者亲口承认之后,聂蒲还是忍不住发出了声小小的惊呼“我父亲曾和我说奥姆摩瓦教派被猎人组织彻底剿灭了,我还以为这个世界上再没有奥姆摩瓦教派的信徒了。那也就是说赵大哥您,是被猎人组织关了,整整十年吗?”
“…唔,这个嘛。”为免解释起来太过麻烦,赵构就着对方的话顺水推舟的说道“是的,当年教派覆灭之后我被猎人组织抓了起来,关了近十年。因为我积极配合改造,表现的也比较好。所以今天从牢里,刑满释放了。”
“原来是这样啊…”听到这个回答之后,聂蒲的眼中不由得闪过了一失望的色彩。仅仅只是关了十年就被猎人组织给放了出来,可见后者在奥姆摩瓦教派内,估计也是个无关紧要的小角色。论能力和地位,搞不好还不如当年她叛出教派的父亲。
想到这里,她又有些不甘心的问道“那赵大哥,国内还有别的,奥姆摩瓦教派信徒吗?”
“这个嘛,我就不知道了。据说十年前z国的猎人组织对灾部内外一并发力,联合海外的猎人组织四处围剿教派的各个据点。境外还有没有教友成功脱身我不知道,国内的话除我之外应该都已经被猎人们处决了。”
“这么说,奥姆摩瓦教派现在,就只剩下赵大哥你一个人了啊…”
“我怎么感觉,聂小姐你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显的有些失落啊?”赵构意味深长的说道“难道说聂小姐你,对奥姆摩瓦教派很感兴趣吗?”
“这倒不是。”聂蒲连忙解释道“只是因为您看,这个奥姆摩瓦教派,毕竟是我父亲他当年加入过的教派嘛。所以这个,关于这个教派的事情我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在意的。”
“这样啊,说起来我还以为,你在知道我曾是奥姆摩瓦教派信徒这个身份之后,会吓的立刻尖叫着逃走呢。”赵构摇摇头失笑道“不过聂小姐你在意归在意,如果今天跟你相遇的不是我,而是别的奥姆摩瓦教派信徒。你这么没防备的样子,可真的是太危险了。”
“是吗?”聂蒲略显羞涩的拢了拢腿道“赵大哥您,为什么这么说啊?”
“你不知道吗?”赵构道“你父亲当年,可是亵渎了奥姆神明,自教派中叛逃了啊。”
“你既从你父亲那里听说过奥姆摩瓦教派的名头,不知奥姆摩瓦教派的所作所为你父亲有没有向聂小姐你透露过。若教派真有别的信徒存续,今日找上了门来。聂小姐你,可就真的危险了。”
“原来如此。”聂蒲轻咬着唇边屈起的青葱玉指,略显挑逗的瞥了后者一眼,满脸疑惑的问道“那为什么奥姆摩瓦教派别的信徒找上门我很危险,赵大哥您就不危险呢?是因为您以前和我父亲,是好朋友吗?”
“要说这个嘛,那就是说来话长了。不过聂小姐你不用着急,我今天来此本就是打算将这些陈年往事,全都告诉你的。不过在此之前…”说到这里赵构语气一顿,微笑着说道“聂小姐你的疑问,我已经回答的差不多了。如果方便的话,你可不可以告诉。猎人们是因为什么,而找上你的呢?”
“…”见后者再次提出了这个问题,聂蒲心中不由得迟疑了起来。她刚才之所以那样问,就是想要打探下赵构的底细。看看眼前这个男人,到底有没有能力解决自己的疑问,是不是个能够考虑的合作对象。
现在看来对方的品行似乎问题不大,并不像是个穷凶极恶之徒。虽说她从未听自己过世的父亲提起过,在奥姆摩瓦教派内有个叫赵构的老朋友。但说起来对于当年的事,父亲本就一直讳莫如深。加上后者在自己面前表现的又如此客气得体,朋友之说未必是虚言。
但要说到对方能力方面,聂蒲的心中就不得不打上个问号了。看其言谈举止和穿着打扮,都不像是个在降临派中叱诧风云的狠角色。z国猎人组织对灾部对其的处理方式,更显的后者并没什么地位和牌面。
不过话又说回来,会是这种结果想来也很正常。正所谓福兮祸所依,福兮祸所伏。就像方才对方说的那样,今天若真是碰上了奥姆摩瓦教派中的其他信徒,只怕自己也没有可能,安然坐在这里
和对方侃侃而谈了。且不说遇到了长老祭司级别的人物,对她来说有多么危险。这种大人物只怕也不可能,被猎人组织从牢中放出来。
再加上后者已经明言奥姆摩瓦教派内的其他信徒,都已经被猎人组织尽数剿灭了。就算真有漏网之鱼,凭她自己肯定是没那个能力去找出来了。毕竟那是连各国猎人组织的大力搜捕,都没能抓住的逃犯。如此一来摆在她面前的选择,似乎也就只有这么一条路了。
抬头再次细细的打量了下,站在面前的赵构之后,聂蒲心中暗暗的叹了口气。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挤出满脸笑容说
“说起来关于当时猎人组织为什么找上我这件事,我现在也不是非常的清楚呢。我以前也只是听父亲他老人家和我说过,千万要小心他们,不要和他们发生关系。那天突然接到通知,被他们给找去了,我也是吓了一大跳呢。”
“你是被他们找去的?”赵构追问道“你是什么时候,接到猎人通知的?”
“我想想啊…”聂蒲思索了片刻之后,肯定的答道“应该是上个月二十六号,我记得那天是星期二。”
“二十六号…”赵构记下了这个时间之后,接着问道“那猎人那边没说,为什么要找你过去吗?”
“说了,说是因为我身上有魔女的庇护,当然他们说这是诅咒。”聂蒲一边说着,一边细细的观察着后者的反应“想要调查一下,我身上的这个诅咒究竟是怎么来的。”
不出聂蒲所料,当她说出“魔女”这两个字的时候。赵构的神情果然发生了明显的变化,不待她话音落下便立刻开口追问道“那你告诉他们了,你身上的魔女祝福,是怎么获得的了?”
“当时那个状况,我也没有办法。说起来我其实是被他们骗过去的,而且把我骗到那里之后,那个猎人先是用弓箭吓唬我,又说要对我严刑逼供。”聂蒲语带委屈的辩解道“我也是没有办法啊。”(详见第六百八十七章)
“聂小姐你并不是名神选者吧?”赵构奇道“猎人会对你这么个普通人,使用刑讯逼供?”
“呃,倒也没有真的对我用刑。”聂蒲略带尴尬的答道“那个猎人主要,还是为了吓唬我。”
“所以对方只是吓唬聂小姐你一下,你就把所有的事情,都交代出去了?”
“当然不是,我最后是因为被对方催眠了身体不受控制,才把所有的事情都说了出来。”聂蒲辩解道“而且关于仪式的各种细节,我当时年纪还小本来就记得不是很清楚。说是把我知道的都说了,但其实我能说的也很有限呀。”
接着聂蒲就自己当时是怎么被猎人所骗,又是怎么赶到了猎人组织驻扎的大楼,最后如何被催眠说出了疑似靠近当年举行仪式的地点。简要的向后者叙述了一遍,最后她还特意强调了下。自己只是凭记忆告诉了对方仪式举行的地点,可能是在彭月大厦而已。
“猎人组织会用这种手段,来对付聂小姐你这样的普通人?”赵构从前者的描述中,嗅出了几丝熟悉的味道,忍不住问道“你可记得,当时审问你的那个猎人,叫什么名字吗?”
“记得。”聂蒲点点头到“他当时自我介绍说...”
“他叫任源。”
第八百六十九章 前门邀虎
“任源?!”
听到这个回答后,赵构仿佛当胸中了一枪,声色俱厉的问道“聂小姐,你确定审讯你的那个猎人,真的叫这个名字吗?”
“啊,我想想。”被后者反应吓到的聂蒲一个激灵,努力的回想了片刻后,小心翼翼的回答道“应该,应该是叫这个名字吧?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他是说自己叫任源来着…反正他肯定姓任,这个我绝对没有记错!”
“竟然是他,竟然是他。”赵构闻言撑起下巴,微带焦虑的低声喃喃自语道“难道说伪神之躯早就注意到了,教主大人的后手了吗…”
“那个…赵大哥?”见后者突然变得神神叨叨了起来,微感不妙的聂蒲试探性的问道“这个叫任源的猎人,您认识吗?”
“认识?我岂止是认识。”赵构冷笑了一声道“当年奥姆摩瓦教派可以说,就是毁在了这个男人的手里。另外他也不是什么猎人,他是条猎犬!”
“猎犬?”聂蒲有些茫然的问道“猎犬是什么意思?”
“你父亲没有告诉过你吗?”赵构解释道“猎犬就是指,那些为猎人组织卖命的神选者。”
“猎人组织不是专门对付神选者的吗?”聂蒲不解的问道“为什么还会有神选者,为猎人组织卖命啊?”
“这里的原因很复杂,你只需要知道这个任源,是个很危险的神选者就好了。”赵构提醒道“聂小姐你一定要注意,千万离那个任源远一点,他可是非常非常危险的人物!猎人或许不会伤害你,但他可不会在意你的安危。他的手上可是沾满了,无辜平民的鲜血!”
“嘶!”听到这话,回忆起上次和任源见面时的种种经历,微感信服的聂蒲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
细细想来,事实似乎确实如赵构所说的那样。毕竟当初刚一和对方见面,她便差点被其用弓箭当场射死。自己方才竟然还想着,万一发生危险,就通过对方留给自己的联系方式来向猎人求助。回过头再看,这恐怕也不是个称得上安全的选择。
“…”且不说那边聂蒲正自暗中庆幸自己谨慎,赵构这边也垂眸陷入了沉思。如果前者所说无误的话,伪神之躯任源是在上月二十六号,接触了聂蒲。那么在这三天之后,于牢房中审讯自己的时候。对方恐怕早就知道,辰辉大厦之上的秘密了。
虽说从聂蒲口中说出的地址是彭月大厦,与镜月世界和现实世界的真实链接点,略有些许偏差。但以后者的经验和阅历,在这种误差下,找出准确的地点根本不是件困难的事情。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那天两人的会面中,后者轻易的便相信了他的说辞。(详见第三百五十一章)
结合当时伪神之躯任源对自己所说的话,他甚至有理由怀疑。在和自己见面之前,后者可能已经进入过一次镜月世界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就不难解释方才他所观测到的,发生在镜月世界之上的异变了。
整个镜月世界和现实的联系会突然变的那么紧密,很有可能就是因为伪神之躯进入了其中,并且见到了这座魔女工坊的主人——月光魔女。还从月光魔女的手中,拿到了魔女的馈赠。
当然也不排除,是琐罗亚斯德教派在沟通月光魔女这件事上,取得了突破性进展。或者说双方都成功,见到了月光魔女。仅就目前所掌握的信息看,赵构自然认为是伪神之躯任源达成了这点的可能性,更高一些。
若事实真是如此,那么自己的计划就必须做出更改了。按照教主林原彰弥留之际的说法,月光魔女的父亲,也就是镜月世界原本的主人月之领主。在死前是切断了,伪神之躯和镜月世界之间的联系。以避免自己的女儿月光魔女,在自己死后受到后者的蛊惑。
可现如今伪神之躯很有可能,恢复了和月光魔女之间的联系。那么自己之后尝试和月光
魔女接触的行为,就可能存在泄露到对方耳中,乃至再进一步泄露给猎人组织的风险。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他的计划届时,可就彻底泡汤了。
因此如何确保自己的行动,不会通过月光魔女泄露到猎人组织那边,就成为了最为紧要的事情。具体到如何再次开启和月光魔女的接触,以及接触之后具体的措辞方式,都必须要做极为慎重的考量了。
思量已定之后,赵构抬起头来对沙发上满脸不安的女子说道“那么聂小姐,当天那个任源问你的,就只有这些了吗?之后他以及猎人组织那边,还有再找过你吗?”
“就只有这些了,毕竟我知道的也就只有这些了。”聂蒲想了想道“哦对了!他还问了我关于我父亲遗留的,那些研究手稿和笔记。不过那些东西,都已经被我父亲亲手烧掉了。之后猎人组织那边,就再没有联系过我了。”
“你跟他们说,你父亲把那些手稿和笔记烧掉了,他们就信了?”赵构问道“他们之后没有,再上门搜查一下吗?”
“啊,赵大哥你这么一说,还真是…”聂蒲亦面露不解的说道“现在想想,确实有些奇怪。那个任源好像对我的说法,并没有任何的怀疑。”
“或许他们怀疑了,也趁你不在家的时候,偷偷上门搜查了。”赵构道“只是聂小姐你,没有发现罢了。他们可是非常擅长瞒着当事人,暗中做这些调查工作的。”
“真的吗?还有这种事情?”聂蒲听的一愣一愣的“可我没觉得,有人趁我不在家的时候偷偷进来过啊。防盗门的门锁和窗户上的锁扣,也从来没有出现过被破坏的痕迹。”
“猎人组织里的,都是些极为专业的人士。他们如果潜入你家里来,怎么会用溜门撬锁这样的低级手法。他们如果真决定潜入进来搜查,是绝会留下这么明显的痕迹的。”赵构循循善诱的说道
“我问你,聂小姐。从上个月你和猎人组织接触之后,有没有感觉平时好像有什么人,在暗中跟踪监视着你?”
“暗中监视跟踪我…这么说的话好像还真的有。”聂蒲眯起眼睛苦思了半晌后道“我最近入职的公司部门主管,我就总感觉他上班的时候在偷偷盯着我看。有次我还撞见他在我工位旁的垃圾桶,偷捡我用过的纸巾。”
“呃,这只是单纯的职场性骚扰和变态吧?”
“啊,是这样吗?”
“那你每天回家之后,有没有突然发现某些常用物品,放置的位置出现了些许的偏差?”
“唔…有!空调遥控器和电视遥控器,就总是会消失不见!”
“这个…只是你自己没有收拾好吧?”
“哦对了对了,还有还有!我放在冰箱里的蛋糕和零食,总是会莫名其妙的少掉很多!”
“是你自己吃掉的吧…”
“怎么会!不可能!绝不可能!我最近在减肥啊,所以我每次吃零食都特别注意,只拿一点点的。”
“不是,你既然在减肥为什么还总吃零食啊?再说猎人潜入你家中搜查,也不会去冰箱里翻你的零食吃啊。”
“这可不一定吧?”聂蒲鼓起脸仍有些不甘心的说道“也许他们搜了一半饿了,就去冰箱里找了些零食垫垫肚子呢?”
“停停停,先不说这些…”赵构按着脑袋面露无奈的说道“你冰箱里的零食有没有少且放一边,你就没有注意下别的比较重要的东西有没有被人动过的痕迹吗?比如说,你父亲的遗物手稿什么的。”
“我父亲的遗物?我父亲没有留下什么重要的遗物啊。”聂蒲摇摇头道“至于那些手稿和笔记,就像我刚才说的,早就被我父亲全部烧掉了啊。”
“这样啊,那也就是说。就算猎人真的来搜过了,也搜不出什么的是吧?”
“是啊,我父亲担心他走之后,我会被猎人组织或者别的降临派盯上。把家里所有和奥姆摩瓦教派有关的东西,都统统销毁了。”聂蒲双手一摊道“因此家里已经没有任何,和奥姆摩瓦教派有关的东西了。”
“这样啊,那现在已经过去半个多月了,想必猎人真想做下后续调查,也都该调查完了吧?”
“…这我就不知道了。”
“换句话说,s市的猎人组织现在肯定已经不会,再将注意力放在你身上了...”赵构脸上原本还算和善的微笑倏然间消失不见,猛地张开双臂极为张狂的昂首大笑道
“哈哈哈哈,我开始还担心,会有猎人那边的爪牙暗中盯着你呢。既然确定没有,我也就不用在你面前,继续装模做样啦。”
“赵大哥你!”没有想到面前的男子陡然之间性情大变,一股极为危险的感觉瞬间掠过了聂蒲全身。惊骇之下她顺手将身畔的坐垫抱到胸前,边向沙发角落缩去边颤声问道“你你你你,你这是什,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赵构双手扶额,将凌乱的散发一把向后抹顺,翘起脚坐到了前者对面的沙发上,满脸狞笑着说道“当然是要和聂小姐你,好好聊聊你父亲当年加入的,奥姆摩瓦教派的事情呀。”
“我知道了,赵大哥你也是冲着,我父亲的那些手稿和笔记来的吧?”聂蒲强自冷静的说道“可我刚才真的没有撒谎,我父亲病重之后。就把所有的手稿和笔记,都统统烧毁了。”
“如果赵大哥你不信的话,你可以去我父亲的房间,不!所有房间你都可以随便找,看看我有没有骗你。”
“不用这么麻烦啦,我相信你。”赵构咧嘴笑笑道“既然猎人都没有搜出来,我又何必去费这个力气。再说你父亲那些手稿和笔记,我可看不上。”
看着对方脸上那抹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聂蒲深深的后悔了。后悔方才自己为什么,没有下定决心去联系猎人组织。眼下她宁愿坐在自己身边的是任源,至少她明确的知道后者对她并不感兴趣。而她根本就摸不准,此刻坐在自己对面的赵构,到底是想干什么。
“噫!”赵构对着正欲开口大呼救命的前者一指,冷笑着威胁道“聂小姐,我劝你还是不要喊出来比较好。不然的话,我就要给你演示下奥姆摩瓦教派是怎么处理,不够安静的女人了。”
“我倒不是个很怕麻烦的人,只是有些东西从身体里拿出来比较容易,再要放进去可就没那么简单了。我想聂小姐你也肯定不希望,用这种方法来减轻体重对不对?”
闻言聂蒲吓得当场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一点声音也不敢泄露出来。她非常清楚后者这话,绝对不是在跟自己开玩笑。对方既然是从降临派里出来的,那就不可能是什么善男信女。以她对奥姆摩瓦教派的了解,平日里摘人喉舌这种事只能算是稀松平常。
当真的直面危险后,聂蒲才发觉自己方才想要和后者合作甚至利用对方的念头,有多么的天真和可笑。固然对方在奥姆摩瓦教派中可能只是个,微不足道的普通信徒。但那也是曾加入了降临派的恶徒悍匪,哪里是自己这种,只不过沾了点魔女庇佑的弱女子能控制的。对于普通人来说,这些家伙根本就与恶魔没什么区别。
“那,那你既然不是冲着我父亲遗物来的。”担心激怒对方的聂蒲谨慎的压低着嗓音,惶恐的问道“那你来我家,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我一开始不就说了吗?我今天来找聂小姐你,一是为了还钱,二是想要和你聊聊关于你父亲的一些陈年往事啊。”说到这里赵构略作停顿,意味深长的看着聂蒲,竖指轻轻一点道“说起来反倒是聂小姐你有些别的想法,所以才决定把我请进家门的…”
“我说的对不对?”
第八百七十章 与虎谋皮
被后者说中心事的聂蒲心头微惊,故作不解的回应道
“赵大哥你到底在说什么,请恕我实在是听不明白。”
“哈哈哈,得了吧小妞,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我面前装什么呢?”赵构神色轻蔑的说道“你既然已经见识过了神之国度的美好,又怎么可能再安于现状,回去做那被圈养的家畜?你之所以摆出讨好我的样子,不就是为了保住你身上的魔女祝福吗?”
“谁讨好你了,我不过只是因为你是我父亲的故友,所以请你吃了点东西罢了。”心知越是处于弱势的时候,越不能被对方彻底主动权,牵着鼻子走。聂蒲忍着心头的不安,兀自嘴硬道“至于我身上的魔女庇佑,到底是祝福还是诅咒,现在还不好说呢。”
“哦?是吗?我还以为,你对如何延续你身上魔女庇佑的方法,很感兴趣呢。”赵构用打量陷阱中兔子的目光,斜乜着前者哂笑道“那看来接下来,可以先跳过这个话题了。”
“等一下!”聂蒲闻言连忙打断了后者的话,带着几分狂热的神采,从满是惊惧的脸庞上绽放了出来“我没听错的话,赵大哥你…您的意思是说,您知道怎么延续我身上的魔女祝福?话说您刚才说的是延续吧?也就是说如果不管的话,我身上的魔女祝福是会消失的?”
“哦呀?”赵构满脸玩味的问道“刚才不是还不感兴趣吗?怎么现在,态度又变了?”
“我知道,您不可能平白无故就帮我忙的。”见后者似乎真的了解,她身上的魔女祝福。神色激动的聂蒲深吸了口气,稳了稳情绪沉声说道“不过赵大哥您今天既然找上门来,想必也不单纯是来还钱了账,和拜会故友之女的吧?”
“你这妮子,这方面倒是和老聂有些相像,算是有几分胆气。”赵构失笑道“我今天来,确实不单纯是还钱来的。”
“既然如此,那么赵大哥,我有个提议。”聂蒲强自镇定的说道“您看这样如何,您帮我延续我身上的魔女祝福。您这边如果有什么需要,也不妨直说。如果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我一定竭力相助。”
“听起来,倒是个不错的交易。我想要拜托你的事,肯定是在你能力范围之内的,只是…”赵构极为冷蔑的阴笑了两声道“你既然知道我原是奥姆摩瓦教派的,那么你心里多少也该清楚,我要你的帮忙的,会是些什么事情吧?”
“这个我自然,早有心理准备了。”聂蒲微微挺起了丰满的胸膛,迎着后者**裸的目光平静的说道“只要不伤及性命,我这副身体就任凭赵大哥您处置了。哪怕落下些残疾,也没有关系。只要您能确保,我身上的魔女祝福能够延续下去。”
看着面前底气突然强硬了起来的女子,赵构不免微微感到有些诧异。未料到在对方看似柔弱的外表下,竟隐藏着一个远比他预想中还要疯狂的灵魂。沉吟片刻之后,赵构轻笑着开口道“好!我果然没有看走眼,你既有如此觉悟,那事情倒是好办了。只不过…”
见后者语有迟疑,聂蒲连忙追问道“只不过什么?”
“你这番话不会,只是为了稳住我而已吧?”赵构反问道“等我这边稍有疏忽,你便准备趁机再向猎人组织告发我的计划。”
“赵大哥,您若是这么想那实属是多虑了。”眼看局势突然向自己预期的方向发展而去,生怕后者改变主意的聂蒲赶忙辩解道“如果我真有这种打算的话,那么刚才我在浴室里避开您视线的时候,为什么不直接联系猎人组
织呢?”
“而且我没有猜错的话,其实赵大哥您也相信我一定,会选择和您合作吧?不然的话,您之前也不会故意给我那么多,私下里向猎人组织求救的机会了。”
“看来聂小姐你,也是个足够聪明的人。”赵构满意的点了点头道“能够和足够聪明的人合作,实在是件难能可贵的美事。”
其实赵构心里知道,前者这番话其实有些半真半假。之前对方在卫生间里,确实是有机会偷偷联系猎人组织。但那时自己还没有打算彻底暴露意图,就算猎人真的来了也不能拿他怎么样。拜会故友和偿还债务,总不是什么犯法的事情。
说到底还是因为前者心里本就有,想要从自己这获取魔女庇佑相关信息的念头。所以才会甘冒风险,接近和试探自己的意图。事情最终的走向,同样也是如今蜷缩在沙发上的女子,所渴望的结果。
当然赵构故意在对方面前逐渐暴露意图,未尝不是存着试探聂蒲态度的打算。须知接下来的计划中,面前的女子绝对是不可或缺的关键因素。他必须要百分百的确定,对方究竟是不是真的愿意,配合自己的计划。
眼下这个结果自然是皆大欢喜,可如果面前的女子最终表现出任何迟疑与抗拒的意思,赵构也完全不介意启用第二套方案。虽说从原胚的角度来说,行尸走肉的效果肯定远不如**来的好。但在确保计划顺利的下限上,可要比**来的稳定和可控的多了。
在这段看似简短的交流中,两人都向对方传达了自己的意图和想法,彼此心照不宣的达成了共识。而对于其中彼此的威胁和算计,两人也极为默契的选择了忽略。
见局面暂定,略略松了口气的聂蒲迫不及待地问道“那么赵大哥,关于我身上的魔女祝福,您究竟知道多少?还能持续多长时间?怎么才能在消失前将其延续下去?续上之后还能达到以前的程度吗?”
“呵呵,聂小姐你不必心急。”赵构大笑道“我若对此没有把握,也不会这么轻易的夸下海口。”
“赵大哥您说的对,是我太过心急了。”意识到自己表现的有些过于急躁了,聂蒲陪着笑略感尴尬的说道“那个,不知赵大哥您是需要我,帮您做什么?”
“关于我想要你做什么,你大可不必感到不安和紧张。虽然我确实是奥姆摩瓦教派出身的不假,但刚才那番话其实只是为了试探下聂小姐你的决心而已。”赵构眯起眼睛淡然说道“其实说是我想要,让聂小姐你来帮我的忙。但实际上,这对聂小姐来说,也完全可以说是在拯救自己。”
“赵大哥您这话…”聂蒲满脸不解的问道“又是什么意思?”
“聂小姐你方才是说,想要让我帮你延续你身上的魔女祝福,对不对?”
“不错。”
“而我想要你帮忙的事情,正是和赐予你祝福的月光魔女有关。”
“赐予我祝福的那位大人,是叫月光魔女?”聂蒲目露神往的喃喃自语道“这些年就是这位大人,庇佑了我是吗?”
“是的,你父亲为你求得的,正是来自月光魔女的祝福。”赵构道“不过你身上这份来自月光魔女的庇佑,恐怕持续不了很长时间了,甚至可能转变为灾祸。”
“为什么?”聂蒲目露惊骇的问道“难道说我父亲为我求来的这份庇佑,是有时效性的吗?”
“那倒不是。”赵构摆摆手认真的解释道“其实从某种角度上来说,那个猎
犬任源的说法,倒也没有错。你身上的魔女庇佑,既是一种祝福,也可以说是一种诅咒。”
“当年你父亲通过仪式让你与月光魔女产生了联系,使得你拥有了将自身的灾厄,转移到他人身上的能力。只要你和月光魔女之间的联系没有被切断,那么这份庇佑就不会断绝。同样反过来,如果月光魔女发生了什么意外。对你来说,同样是场灭顶之灾。”
听完这番话,聂蒲内心顿时高度的紧张了起来,同时对于后者的信任也再次增长了几分。如果后者顺着她的说法,直言这份庇佑具有时效性。那么她就基本可以断定,对方其实只是在唬弄自己罢了。
但赵构的解释与那天任源的说法不谋而合,顿时令她意识到对方是真的了解,存在于自己身上的魔女庇佑。至少相比对此几乎一无所知的自己,要了解的多。一念至此,对方口中的祝福变灾祸的说法,也更加的真实了起来。
“那么赵大哥您的意思是,给予我祝福的这位,月光魔女大人。”聂蒲沉思了片刻,试探性的问道“眼下出了什么问题?”
“还没有。”不待听到这话的聂蒲松口气,赵构又紧接着补充道“不过我估计离出问题,也要不了多久了。”
“啊?!”聂蒲惊呼一声道“那,那这位月光魔女大人,遇到了什么危险?”
“这就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说清楚的事情了。”赵构略顿了顿,缓缓开口道“如果你想要了解你身上的魔女祝福,以及这位月光魔女的事情。那么一切,还要从头说起了。”
“嗯,赵大哥您请讲。”聂蒲乖巧的颔首应道“我洗耳恭听。”
“说到你身上的魔女祝福,就不得不提到你的父亲老聂。”赵构笑笑道“你可知道,当初你的父亲,为什么会叛出奥姆摩瓦教派吗?”
“这…”聂蒲轻咬红唇,摇了摇头道“我父亲虽然和我说过一点关于奥姆摩瓦教派的事情,但主要是怎么辨别对方,好在第一时间避开这教派的信徒。关于他老人家为什么会叛出奥姆摩瓦教派,则从来没有和我提过。”
“那么你母亲呢?”赵构问道“你还记得你母亲是什么的人吗?”
“我的母亲…”聂蒲思索了良久之后,苦笑着摇摇头道“在我很小的时候,母亲就因为难产而去世了。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母亲一张照片都没有留下来。我关于母亲的记忆本来就不多,现在就更加模糊了。”
“所以你父亲也从来没有和你说过,有关你母亲的事情吗?”赵构问道“比如他们两人是怎么认识的,以及怎么走到一起来的?”
“我有问过父亲…”聂蒲蹙眉道“但是每次一提到母亲的事,父亲就显的很悲伤,然后坐在那里默默的流泪。从来都不肯,向我透露任何关于他们过去的事情。”
“果然不出我所料,不过这倒也不奇怪。”赵构有些不怀好意的嗤笑了一声道“毕竟当年发生的那些事,他怎么好跟自己的女儿开口呢。”
“这么说。”聂蒲奇道“赵大哥你知道,有关我父母当年的事情?”
“我当然知道,我不是和你说了吗,我今天来便是要和你聊聊。你父亲当初那些,陈年往事的。”
“那么赵大哥你也认识,我的母亲了?”
“呵呵,岂止是认识。”赵构满脸古怪的笑道“当年就是我帮助你的父母,从奥姆摩瓦教派中…”
“逃出来的啊。”
第八百七十一章 父母往事
从小到大在聂蒲的记忆里,有关母亲和早夭的弟弟的话题,一直都是家中的绝对禁忌。不仅父亲从来不谈,甚至就连她长大后,每次试图开口询问,也都会遭到父亲的严厉训斥。久而久之她便学乖了,再也不在父亲面前提起母亲和弟弟的事情了。
现在突然听到面前的男子声称,知道有关自己父母当年的往事,聂蒲的好奇心顿时抑制不住的涌了上来。看后者古怪的神情,再联想父亲讳莫如深的态度。自己双亲的往事,显然并没有那么简单。
“那么,赵大哥。”聂蒲好奇的问道“您是怎么,认识我父母的?”
“我和你父亲相识,已经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赵构倚在沙发靠背上,悠然说道“那时候奥姆摩瓦教派的教主林原彰大人,因为在z国境内的s市发现了奥姆神明即将降临的神迹,便带领教派的骨干们,千里迢迢的来到了s市。”
“因为存在猎人组织的威胁,整个教派当然不可能一下子全部转移进来。所以教主林原彰大人,便展开了一场长达数十年的漫长布局。一边带领最初抵达的骨干们稳定形势,避开猎人们的视线在s市各处潜藏起来。等待后面分批陆续抵达的骨干们,慢慢汇集。”
“一边就地网罗有天赋的人才,来逐步扩充教派的力量,壮大教派的势力。为迎接十几年后,奥姆神明的真正降临做准备。而我就是在这期间,被教主林原彰大人看中,吸纳进了奥姆摩瓦教派。”
“在z国境内…千里迢迢…”留意到后者这些用词的聂蒲忍不住插嘴问道“这么说奥姆摩瓦教派,并不是发源自s市了?”
“老聂他还真是,什么都没有跟你说啊。”听到这个问题赵构微微一怔,接着轻笑道“当然不是,奥姆摩瓦教派的基本盘原本是在r本。不过因为在那边发展的不顺利,遭到了各方势力的围剿。所以才在得知s市将出现神迹的消息后,孤注一掷的将全部力量投入了进来。”
“当然最后林原彰大人的算盘,终究还是落空了。z国的猎人组织对非自然灾害紧急应对部,可不是谁都惹得起的。最后不仅干部们,都被对灾部给尽数剿灭了。为了警告胆敢进入z国境内的降临派,他们甚至追杀到海外,将整个奥姆摩瓦教派彻底捣毁了。”
“原来,猎人组织有这么厉害?”聂蒲有些后怕的问道“那我们如果去尝试联络那位月光魔女大人,岂不是非常的危险?”
“这是自然,但风险越大收益也就越大,况且我们还有个非常大的优势。”赵构宽慰道“那就是和那些图谋甚大的降临派相比,猎人们很难注意到我们这种普通身份的小人物。恰恰因为我们十分弱小,所以我们反而非常的安全,明白吗?”
“…明白了。”聂蒲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那我父亲也是那个时候,加入的奥姆摩瓦教派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赵构摇摇头道“你父亲是在我之前,加入奥姆摩瓦教派的,说起来也算是我的前辈了。我只知道,你父亲并不是s市人。当然也不是教主林原彰大人,从r本带来的教派骨干。”
“这样啊。”聂蒲接着问道“那么我母亲呢?”
“别着急,接下来就说到你母亲了。”赵构意味深长的笑了笑道“你的母亲,当年是奥姆摩瓦教派的‘圣女
’。”
“圣女?这么说我的母亲在奥姆摩瓦教派里,还是个很有地位的人是吗?”
“哈哈哈哈,很有地位,哈哈。”赵构意味不明的大笑了几声,竖起食指摇了摇道“看来聂小姐你根本就不知道,‘圣女’这个词在奥姆摩瓦教派里,到底是什么意思。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的说法倒也没有错。毕竟教派的‘圣子’必须要通过圣女给生下来呢。”
“但与其说圣女的地位比较高,不如说圣女的作用非常重要。而且圣女并不是天生的,而是由教派创造出来的。聂小姐,你可知道奥姆摩瓦教派,是怎样创造圣女的吗?”
“这…”听到后者的话,聂蒲的心头顿时涌上了股极为不妙的感觉,脸色也渐渐的苍白了起来“该不会是…”
“哦?看样子,你猜到了?”赵构带着满脸恶趣味的笑容揶揄道“没错,就是你猜的那样。奥姆摩瓦教派,是崇尚生育和繁衍的教派。所以对于奥姆摩瓦教派来说,从目的到过程至结果 。生命繁衍本身,便是向奥姆神明献上的,最为崇高和圣洁的祭礼。最终诞下的圣子,便是奥姆神明所赐下的恩典。”
“因此创造圣女的过程,便是参与仪式的骨干及教徒们,围绕祭品不断重复这一神圣行为的过程。直到最终成功诞下圣子,祭品也将在那一刻正式晋升为圣女。诞下的圣子以及晋升的圣女,便是奥姆摩瓦教派用来进一步沟通神明的宝贵素材。”
“而你父亲,便是在仪式进行的过程中爱上了你的母亲。最终选择了背叛,带着你母亲从教派之中逃了出来。”赵构指了指自己道“我之所以对这件事知道的如此清楚,是因为当天的仪式本应由我和你父亲轮值。也正是在我的帮助下,你父亲才能成功的带着你母亲,从奥姆摩瓦教派的掌控中逃离出来。”
听到这里聂蒲的脸色早已如宣纸般惨白,万没料到当年的事情竟会是这样。虽然后者说的非常简略,但结合当年在父亲笔记手稿中偷看到的内容,她对奥姆摩瓦教派多少也有些了解。此刻她完全不敢去想象,母亲当年经历了怎样的无间炼狱。也难怪父亲从来都不肯在她面前提起,有关母亲的事了。
“那么也就是说…”大受打击的聂蒲,神色颇有些茫然的问道“我不一定是,我父亲的亲生女儿了?”
“哦,这点我倒是可以肯定。”赵构笑着说道“你肯定是你父亲的,亲生女儿。”
“可是您方才说,奥姆摩瓦教派的仪式…”
“这可是向神明祈祷的仪式,过程可要比你想象中复杂和严格的多呐。”赵构耐心地解释道“首先整个仪式的过程要持续数月之久,在仪式的过程中作为圣女候补的祭品,虽然是得不到丝毫休息时间的。但在第一个周期内,祭品本身的纯洁性,必须要得到严格的保证。”
“不管根据流程,参与其中的干部和教众们,要如何与祭品进行神圣的仪式。在第一个周期完成前,圣女的核心都是绝对,不可被触及的地方。而之后由谁来种下诞生圣子的种子,以及后续浇灌种子的顺序。都是需要按照教主大人的安排,遵从严格的顺序来执行。”
“你父亲叛教的那天,正是仪式第一个周期结束前的最后一天。你也是在你父亲,叛教之后才出生的。所以除非你母亲在离开奥姆摩瓦教派之后
,又发生了什么别的事情。否则的话,我可以肯定你是你父亲的亲生女儿。”
“如此说来,我也算是奥姆摩瓦教派的‘圣子’了吗?”聂蒲道“不对,我那个早夭的弟弟才是圣子吧?我算是...圣女?”
“不不不,聂小姐你又搞错了。奥姆摩瓦教派对于圣子和圣女,并不是这样判定的。”赵构笑着说道“我说了,教派的圣子必须由圣女诞下来。也就是说无论何种性别,负责诞下圣子的便是圣女。而圣女诞下的,也全部被称作圣子。”
“无论性别?”聂蒲惊讶的问道“被生下来的都称作圣子,我能理解。但能生下圣子的,难道还可能不是女性吗?”
“当然可能啊,这有什么奇怪的吗?”赵构轻蔑一笑,言语间极为狂傲的说道“我等所要追寻的世界,乃是凌驾于现实之上的神之天国。岂是蜗居于低俗凡世的卑贱家畜,所能企及的层次。追寻奥姆神明的我们,可不是现实的镣铐所能禁锢的。”
“所以…”聂蒲的脸上显出几丝明悟的神情“您今天之所以来找我,就是因为我是奥姆摩瓦教派的圣子,是进一步沟通神明的宝贵素材?”
“聂小姐你可算不上是,奥姆摩瓦教派的圣子。最多也只能算是,小半个圣子。因为你母亲生下你的时候,还没有完成全部的晋升仪式。”说到这里,赵构话锋一转道“不过你的弟弟,则是货真价实的圣子。”
“为什么?”聂蒲疑惑的问道“您不是说我的母亲,并没有完成晋升圣女的仪式吗?”
“我说的是,你母亲生下你的时候,并没有完成全部的晋升仪式。但我并没有说,你母亲生下你弟弟的时候,没有晋升成为圣女啊。”赵构淡然说道“聂小姐,难道你就不好奇。当年我为什么敢帮你父亲,从奥姆摩瓦教派中叛逃吗?”
“这…”经后者这么一问,聂蒲顿时反应了过来。如果说当年父亲是因为爱上了母亲,而做出了叛教的选择。那么面前的这个男人,又是因为什么敢冒这么大的风险,来帮助自己的父亲呢?
“我来告诉你吧。”赵构冷冷一笑道“因为从一开始教主大人就知道,你父亲会叛教。当年我之所以帮助你父亲叛逃,也是教主林原彰大人一手安排的。不然就凭你父亲那点浅薄的实力,就算逃出了奥姆摩瓦教派,也躲不过教派之后的追杀。”
“啊!”聂蒲身不由己的发出了一声短促的尖叫,这才明白原来今天所发生的一切,早就在对方的设计之中,倍感震惊的她骇然问道 “你,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当年教主林原彰大人对于之后,能否顺利迎接到奥明神明的降临,并没有十足的把握。他想要为教派的复兴,留下一颗火种。”赵构道“而事实证明,教派确实没有撑到奥姆神明降临的那天。在最后的角逐中,面对具有碾压级别实力的猎人,奥姆摩瓦教派输的一败涂地。”
“我是奥姆摩瓦教派,复兴的…火种?”
“可以这么说。”赵构狞笑着问道“那么聂小姐,你是否愿意为复兴奥姆摩瓦教派,而献出你的一切呢?”
“…”看着神色已经隐有几分癫狂的后者,聂蒲抱紧了胸前的坐垫别过脸去,紧咬银牙颤声答道
“我,我不…不愿意!”
第八百七十二章 皆为利己
面色狰狞的男子缓缓的从沙发上站起身来,慢慢的靠近了过来,声音渐冷的逼问道
“你说什么?我没有听清,能请你再重复一遍吗,聂小姐?”
“我,我,我说…”退无可退的聂蒲恨不得将整个人都缩进沙发的缝隙之中,边慌乱地躲避着前者的视线,绞尽脑汁竭力思索着脱身的计策。
“嗯?!”赵构一把捏住了对方的下巴,强迫前者的视线和自己对上,语气漠然的问道“我在问你话呢,聂小姐,你怎么不回答我呢?”
“我…我不,不愿意!”
“哦?你说你不愿意?”赵构眯起眼来冷笑着问道“可你刚才不还说,这副身体就任由我处置了吗?”
“我是这么说了,可是,可但是…”聂蒲慌慌张张的反驳道“前提得是,不会危及我自己的生命,而且得是在我能力范围之内!我可没说不管你要做什么,我都会配合!”
“这么说,你不想复兴奥姆摩瓦教派了?”
“谁想复兴什么狗屁教派啊!我只是想保住身上的魔女庇佑啊!”被钳住下巴挣脱不得的聂蒲,带着哭腔威胁道“而且你不要以为,能够用暴力来胁迫我!你别以为我不知道,降临派的仪式对于祭品都有很高的要求!你要是把我逼急了,我就死给你看!到时候谁也落不到好!”
“原来,你并不愿意复兴奥姆摩瓦教派啊,那正好。”赵构忽地一声轻笑,放开了手指淡然说道“我也不想。”
“认你说什么都没…欸?”正自挣扎的聂蒲闻言一愣,停下了推搡后者的手掌问“你说什么?你也不想复兴奥姆摩瓦教派?”
“当然啦,就像你说的,谁想去复兴什么狗屁教派啊。”赵构满脸无所谓的说道“当初教派的势力那么强盛,不还是被z国的猎人像碾死一只蚂蚁那样消灭的干干净净。我不过只是个侥幸死里逃生的信徒,何必去做这等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那你…那赵大哥您刚才,为什么要那么说…”
“因为我得确定一下,你是不是也是这么想的。既然我协助你父亲逃出奥姆摩瓦教派这件事,是主教大人暗中安排的。那么你父亲爱上了你母亲孤身叛教,也未尝不存在是主教大人早就安排好的这个可能。”赵构哂笑道“我可不想忙前忙后,最终却和你父亲一样,尽给他人做了嫁衣。”
“所以你要试探一下,我到底是真心想要延续我身上的魔女庇佑,还是想要复兴奥姆摩瓦教派而故意装出来的?”
“是的,而且有一点我要提醒你一下。就算你死了,也不会对我接下来的计划,产生任何的影响与困扰。”赵构自茶几的果盘中挑出水果刀,推到了女子面前道“如果聂小姐你不相信的话,那么尽可以自尽一下试试看,我绝不会做任何阻拦。”
自杀这种事情,哪里是可以随便尝试的。至于趁机反抗...聂蒲自认就算给她把手枪都未必是眼前男子的对手,更何况只凭一把单薄的水果刀了。是以并没有伸手去碰面前的刀具,只是神色戒备的盯视着后者。
经过赵构这番反反复复的折磨之后,她已经彻底搞不懂对方变化无常的想法了。此刻从后者嘴里说出的每一句话,都令已是惊弓之鸟的聂蒲感到似是而非。与其说她不确定对方这几句话的真假,不如说身心俱疲的她,已经无力再去思考男子话语中的真实性了。
“我已经受不了了,求求你了赵大哥,请您不要再这样试探我了。”可怜的聂蒲神色麻木的说道“不管您想要我帮您作什么,怎样都好,请您直说吧。要杀要剐都随您心意,不要再这样从精神上来来回回的折磨我了。”
见对方的心理防线已经崩的差不多了,赵构一改之前咄咄逼人的冷傲姿态,神情又转而变的温和了起来“聂小姐你不要这么说嘛,我想你也应该明白。
我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可是非常危险的。我这也是出于谨慎行事,预防万一嘛。”
“总而言之,聂小姐你对复兴奥姆摩瓦教派没有任何兴趣,只是希望能够延续你身上的魔女祝福。这方面我也是一样的,我也不想去做创立降临派这种会激怒猎人们的勾当。我想要的则是,奥姆摩瓦教派的遗产。”
“奥姆摩瓦教派的…遗产?”聂蒲愕然问道“可您之前不是说,要我帮忙的事情,是和那位大人,月光魔女有关吗?”
“不错,这奥姆摩瓦教派遗产的关键,就在月光魔女身上。”赵构点点头道“严格来说,聂小姐你身上的魔女庇佑,其实也可以算是奥姆摩瓦教派的遗产。”
“这也能够算是,奥姆摩瓦教派的遗产?”
“降临派眼中的财富,当然和凡夫俗子的理解不同,就以聂小姐你本身来说吧。”赵构解释道“虽然你父亲并没有给你留下,什么丰厚的资产。但是凭借你身上的魔女祝福,你这一辈子,都可以过的衣食无忧。”
“甚至仅凭不管遇到什么危险,都可以顺利的化险为夷这点。不就比给你留下几百万的遗产,更加的可靠和有价值吗?我所要获取的遗产,正是这样特殊的存在。”
“这么说…”聂蒲恍然大悟的说道“赵大哥您也想获得,月光魔女的庇佑?”
“不,我对魔女的庇佑并不感兴趣。我举这个例子只是希望聂小姐你明白,所谓奥姆摩瓦教派的遗产,并不是能够用俗世之物来衡量的。当然这份遗产究竟是什么,我很难为你解释清楚,你也不需要对此了解的太多。”赵构说着从怀中摸出了两片扣在一起的透镜,递给了前者,神色肃穆的说道
“你只需要知道,不管是我所谋求的奥姆摩瓦教派的遗产,还是你想延续的魔女庇佑。这一切全部都和,月光魔女息息相关。而月光魔女所居住的镜月世界,现在正面临着巨大的危机。”
“这又是什么?”聂蒲小心翼翼的接过了两片透镜,在后者的指导下来到了窗前,向阴云密布的天空中望去。当她看到凭空出现的巨大红月时,当场被这番景象震撼的说不出话来。
在后者简明扼要的介绍下,聂蒲很快就知道了透过镜片所观测到的巨型月亮,正是月光魔女存身的魔女工坊——镜月世界。同时也知道了这透着异样的红光,代表着整个镜月世界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
“所以…我们要联手保护那位月光魔女大人吗?”几丝荒谬之感浮上了聂蒲的心头,她指着窗外不甚确定的问道“我们能做到…这种事情吗?”
“保护月光魔女?聂小姐你在开什么玩笑。”赵构失笑道“我们怎么可能做得到这种事情?再说镜月世界的变化,月光魔女自己未必不知情。那种层次的事情,根本不是我们能够插手的。”
“我们要做得,是赶在状况走向不可控制的结果前,尽快沟通上月光魔女。只要能够沟通到月光魔女,就能够成功延续你身上的魔女祝福。我也可以顺便,从月光魔女那里拿到,奥姆摩瓦教派的遗产。”
“实际上获取奥姆摩瓦教派的遗产是主要的,延续我的魔女庇佑才是顺手的事情吧?”
“哈哈,怎么说都可以。总而言之,这是件需要我们彼此倾力合作的事情。我们的目的,都是沟通到镜月世界中的月光魔女。至于之后你我各自的诉求,哪还有什么主次轻重之分呢?”
“那么,我们要怎么才能沟通到月光魔女?总不可能凭借这两片水晶透镜,就能做到的事情吧?”聂蒲警觉的问道“是需要举行某种仪式,对不对?”
“你猜的不错。”赵构颔首轻笑道“想要沟通到月光魔女,就需要举行相应的献祭仪式。”
“我就是仪式所需要的祭品?”
“如果我说是的话。”赵构满脸
玩味的问道“聂小姐你还肯配合我,举行这个仪式吗?”
“…”聂蒲沉默了许久之后,直视着对方低声说道“那就要看仪式结束之后,我还能不能活着了。”
“不愧是老聂的亲生女儿。”迎着前者的目光赵构挑眉赞道“果然颇有乃父之风啊。”
“我有得选吗?”聂蒲神色幽怨的回道“就算我拒绝了,您也不会放过我吧?”
“嘿嘿,但是聂小姐你还是答应了我的邀请不是吗?”赵构满脸狡黠的笑道“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使用聂小姐你作为仪式的祭品。而且说起来,关于沟通月光魔女的仪式,你其实亲身经历过一次的。”
“啊!您是说,我父亲他…”
“不错,我说了你父亲之所以,能够成功逃出奥姆摩瓦教派,都是教主林原彰大人一手策划的。”赵构道“等你父亲带着你母亲在s市安顿下来之后,教主大人很快便找到了你父亲。并提出只要你母亲愿意为奥姆摩瓦教派诞下一名圣子,便可以放过你们一家。”
“当时你母亲才刚刚生下你,为了保住全家的性命,你父亲只能答应教主林原彰大人的条件。之后便由教主大人亲自完成了你母亲晋升圣女的仪式,诞下了真正的圣子,也就是你的弟弟。”
“这么说我弟弟没有死?!”聂蒲惊道“而且那还是我同母异父的弟弟?”
“同母异父这个说法嘛,也不算准确。因为圣子可是所有仪式参与者共同的精血结晶,虽然种下圣子的是教主大人。但之后浇灌种子的过程,同样也少不了我和你父亲的参与。”赵构解释道
“另外圣子也确实是死了,因为考虑到需要进行长久的保存。圣子刚诞生便被教主大人亲手杀死了,并指导你的父亲用特殊的方法保存了起来。”
“我的母亲…”听到这里,聂蒲突然沉声问道“其实也是被奥姆摩瓦教派的主教,杀死的吧?”
“这个嘛…”赵构意味深长的笑了笑道“我觉得是不是,也没有什么区别,不是吗?”
“…您说的对。”短暂的沉默之后,聂蒲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般抬起脸来问道“也就是说我那个…当年那个被我父亲保存起来的圣子,就将是用来沟通月光魔女的祭品喽?”
“是的。”
“原来赵大哥您最开始说拜托我父亲保存的东西,是这个圣子啊。”聂蒲道“不过很可惜,我并不知道这个圣子被我父亲保存在哪里。”
“没关系,圣子存放在哪里,我知道。”赵构笑道“我来找你是因为你身上有还未消散的,来自月光魔女的祝福。举行仪式时我需要你在场,作为沟通月光魔女的指引。”
“就这么简单?”
“听起来很简单,但在仪式上你可不是只站在那里就可以了,还需要我们进行密切的配合。”赵构提醒道“接下来我会尽快教会你,有关仪式的知识。这样才能确保,整个献祭仪式的成功。”
“这样啊,我明白了。”聂蒲冷静的说道“我会认真学习的。”
“说起来…”赵构看着前者饶有兴致的问道“你不反感吗?”
“反感?”聂蒲一脸不解的反问道“反感什么?”
“你家庭的悲剧,明明都是奥姆摩瓦教派一手造成的。”赵构笑问道“而你现在却要和我这个奥姆摩瓦教派的余孽,一起合作去做这种事情?”
“悲剧的源头,分明是我父亲太蠢了吧?”聂蒲面色平静的说道“再说您不是也并不打算复兴教派吗?奥姆摩瓦教派已经没了,我死去的家人也不会活过来。我只是想通过帮助您,向奥姆摩瓦教派讨要一些补偿罢了。”
听到女子这个极为自私的冷漠回答,赵构的脸上顿时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第八百七十三章 不能自私
看着面前堆满丰盛美食的巨大银餐盘,神色凝重的柏天清,在心中默默记下了一个新的数字
“七!”
这是自他醒来之后,那名身处暗中的监管者,为他和孟浮笙送来饭食的次数。这个盛满食物的银色餐盘,总是像变魔术般悄然的出现在,他和少女的视线中。在两人进餐完毕之后,又会极为神秘的突然消失掉。
在此期间内,他也并不是没有尝试过通过追踪送餐人员的身影,来挖掘有关两人监禁地点的信息。奈何无论他如何努力,都无法找出丝毫和送餐人员有关的蛛丝马迹。
不管他和孟浮笙再怎么打起精神留意着四周,两人的视线终究难免会存在死角。而那名看不见摸不着的监管者,总能巧妙的找到两人视线的死角。将用于投喂他们的食物,悄无声息的送到两人身边来。
当发现根本无法捕捉送餐者的身影之后,柏天清便将主意打到了对方回收餐盘的时机上。既然两人不能同时兼顾所有的方位,确定投喂食物的监管者是从哪里出现的。那么对方回收餐具的时候,总归绕不开自己的视线。为了确保不会错失良机,他干脆将餐盘中剩余的食物倒在地上,然后将巨大的银餐盘坐到了屁股底下。
但很快柏天清就意识到,想要用这种方法去逼迫监管者现身,实在是有些过于异想天开了。对于暗中监视他们的人来说,再拿出几套餐盘餐具显然根本算不上什么问题。在他屁股底下垫上第五个大银盘之后,再也熬不住的他终究还是没有忍住睡了过去。
而当他小憩片刻再次醒来之后,垫在身下的五个大银盘早就不翼而飞了。对于自己睡着之后,这些银盘究竟是怎么消失的,身畔的孟浮笙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可怜的少女在他睡着之后,尽管已经鼓起全部勇气尽力戒备了,结果还是没能察觉到银盘消失的宝贵瞬间,究竟发生了什么。用后者的话说,完全就是一眨眼的功夫,柏天清身下的餐盘就突然消失不见了。
至此之后柏天清便彻底放弃了,通过这种方式逼出监管者动向的方法。从种种迹象来看,双方的实力很明显根本就不在一个层级之上。对于自己的努力,敌人应对的方式充满了戏谑的意味。况且就算真的逼得监管者现身,只怕他也没有能力从后者口中挖出任何线索。甚至有可能,给身边的少女带来预想不到的危机。
在放弃了这个想法之后,柏天清的脑海中紧接着便又蹦出了新的念头。既然那名身处暗中的监管者,如此极力的想要避免,和被监禁的己方两人产生接触。那么是否意味着,他们就算稍稍做些出格的事情,后者也不会出面干预呢?
或者说当自己尝试去做些出格行径的时候,那名潜伏在暗中的监管者,还会这么放任他随意的行动吗?
尽管柏天清并不能确定,监管者是不是严格按照一日三餐的次数,为他们两人投送食物的。但自己的身体,是不会说谎的。如果送餐的频率和自己平时用餐时间相差太多,定然是会
感到不适应的。
对方前前后后送来了七次食物,就说明两人被监禁的时间,连同自己昏迷之时都算上的话,应该在七十二个小时左右。过去了这么长时间,警方那边肯定也已经把所有,能够想到的搜寻办法都尝试一遍了。
眼下外界的努力恐怕是靠不上了,而经过这两天的修养柏天清感觉自己的身体,明显也已经恢复过来了。感觉上甚至要比自己出事故之前,还要健康有力的多。反正将自己抓到这里的监管者不肯露面,也是时候主动出击,探索一下这个鬼地方到底有些什么门道了。
不过抛开那名不肯露面的监管者会不会出手干预不谈,对于这个构想,还有个更为直接的问题摆在柏天清面前。那就是和他一同被监禁于此的孟浮笙,十分抗拒向周围深处探索的做法。
后者会这么想的原因也很简单,孟浮笙可是亲眼见过,那个身躯不亚于小型山丘的怪物。虽然只是隐匿在淡蓝色薄雾之后的阴影,但对方只是随意垂下条细小的触手,就足够将柏天清整个吞下去了。
如今两人虽然是被监禁的囚徒身份,但至少表面上看并无生命之虞。那头不知存身于何处的怪物,和诡秘危险的光头男子普罗米修斯都没有现身的迹象。食物和饮水的供给,也并没有任何短缺。附近甚至还有个可供洗浴的水池,基本满足了日常生活的所有需求。
唯一让少女感到有些不方便的地方,就是在解决内急的时候了。不过在经过最初那段不安的时期之后,孟浮笙的心态也渐渐的稳定了下来。现在她已经能壮着胆子走入薄雾之中,避开柏天清的视线快速解决内急问题了。
之后只要两人不去蹲守在旁边,盯着自己的排泄物看。那名神秘莫测的监管者便会很快出手,将两人的秽 物清理的干干净净。几乎不会给两人带来什么,称得上困扰的地方。对于孟浮笙来说,这样的监禁生活暂时还撑得下去。
因此她并不愿附和前者的提议,放任其冒险去探索未知的区域。这就不由得让柏天清感到有些,犯难了起来。
“你在想什么呢,柏哥哥?”看着对着餐盘发起呆来的前者,正剥着龙虾的孟浮笙关切的问道“你怎么不吃饭啊?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
“啊?啊!”柏天清回过神来,冲着少女笑了笑道“没有,只是在想些事情。”
“想事情?”少女追问道“柏哥哥你在,想什么事情啊?”
“没什么…孟姑娘你看。”柏天清随手从餐盘中拿起一块寿司,边嚼着边应道“算起来,这已经是对方第七次,给我们送来食物了。如果按照一日三餐的间隔来看,那么我们被关在这里,至少也要超过两天了…”
“所以你又要提那件事了对吗?”少女面色一沉,不悦的问道“你又打算丢下我,去雾气深出找出口了对不对?”
“不不不!”见后者变了脸色,柏天清赶忙否认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番否认并没有打消少女的疑虑,只见她将手中的食物朝盘中一摔,板起俏脸步步紧逼的质问道
“那你说这个话,是什么意思?!”
经过这两日的相处,柏天清已经大致摸透了少女的脾气。心里清楚此刻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承认自己方才,是在想这个事情的。
其实他也知道为什么后者对这件事,会这么抵触。将他们抓到这里的普罗米修斯,既然没有限制两人的行动自由。就表明两人想要凭借自己的力量,从这里离开的可能基本上是为零的。更何况雾气深处还隐藏着,无数不知名的风险。
且不说柏天清能不能找出那个尚不确定存在的出口,如果他发生意外死了的话,接下来的一切就只能由孟浮笙独自去面对了。而且站在少女的视角,万一中的万一他找到了出口。还有没有机会回来带她一起离开,还能不能在茫茫雾气中找到归途,甚至会不会干脆抛下她一走了之,都是无法把握的未知数。
虽说柏天清也很清楚,动身前去探索是件过于鲁莽和危险的行为。但他的性格就不是个,面对困境选择坐以待毙的人。况且他的本意也不是真觉得能这么简单的逃出去,对于这件事他其实也有很多自己的考量。
在对迄今为止发生的所有事情,以及那个诡异的清醒梦境(详见第七百七十七章)进行分析之后。他对两人当前的处境,有了一个普通人听起来,会感觉过于匪夷所思的认知。以至于连亲身经历了这些的他自己,都感觉这想法实在是有些天马行空。
所以眼下他迫切的需要,找到更多的证据来佐证和完善自己的推测。逼迫那名藏于暗处的监管者现身,是他目前能想到的,最为直接有效的手段了。另外如果能够在这片淡蓝色的雾气深处,发现什么新的线索,也未尝不是件意外惊喜。
至于自己的人身安全,柏天清对此倒是并不怎么担心。毕竟那个自称普罗米修斯的光头男子,将他们囚禁在这里后,还费力为两人提供食宿,摆明了是不希望两人去死的。不管在暗中照料两人的神秘监管者是不是他,能不能控制那头巨型怪兽,应该都不会让他轻易的丧生。
但不管怎么说,仅靠这些可说服不了面前的少女。不管他的理由多么充沛,都解决不了两人在这个问题上的冲突。且不说他的做法本质上太过冒险,更根本的原因在于。这个做法,完全是柏天清站在自身的角度,所做出的决定。
简单来说,就是这种想法,太过于“自私”了。
诚然孟浮笙想要他别去冒险,留在这里陪伴自己的想法。同样是站在自己的角度,得出的和他同样“自私”的想法。但即便都是出于自私的想法,不管是作为一名男人,还是一名警察。柏天清都无法将自己的私欲,置于后者的诉求之上。
面对少女怒气冲冲的诘问,满脸窘迫的柏天清明白考验自己情商的时候到了。此刻自己必须得拿出一个,能够安抚住对方情绪的回答了…
第八百七十四章 暧昧之语
短短的几秒内,柏天清的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高速运转了起来。终于抢在少女怒气爆发前,找出了一个在他看来颇具情商的合理解释。
“那个,咳咳,孟姑娘这个…我刚才其实是在想。”柏天清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的说道“我没记错的话,我们失踪那天是周五对吧?如果我们在这里已经被关了两天了,那岂不是说明,我们已经错过这个周末了?”
“嗯?”听完孟浮笙有些摸不着头脑的问道“你在说些什么啊?”
“我在说,我们错过了这个周末呀。”
“错过周末又怎样?”少女愈发疑惑的问道“难不成你这个周末,还有什么预约不成?你之前不还躺在重症监护室的病床上不能动吗?周一还是周日的,对你有什么区别吗?”
“对我来说,是没有什么区别啊,但是。”柏天清满脸关切的说道“对于孟姑娘你来说,还是很有区别的吧?”
“对我来说?”
“是呀,像孟姑娘你这样正当青春的年纪,又这么可爱漂亮。这样的周末一定会有很多帅哥,想要约你出去吧?这种日子你本该在,尽情的享受着青春。而不是担惊受怕的,被关在这么个阴森恐怖的地方。”柏天清边回忆着当初师父鱼谦关于自己情商低的训斥和指导,边绞尽脑汁的将这些储备量堪忧的理论,应用到当下的实践中来。
“柏哥哥你怎么突然,说起这种奇奇怪怪话来?”少女怔愣了片刻,脸上忽地露出了明悟的神色“哦,我知道了。你是打算引导我去怀念,往日自由的生活。然后借机要我同意你,动身去找出口的打算对不对?”
“哪有这回事,孟姑娘你这回是真的冤枉我了。”柏天清赶忙辩解道“我之前确实想要去四周搜索一下,不过找到出口什么的,你就太高看我了。这里的出口要是那么容易能够找到,那个光头怪人也不会放心把我们丢在这里不管了。”
“那你怎么突然冒出了这种感慨?”
“因为我心疼孟姑娘你呀!”柏天清顺势脱口而出道“我想你好不容易和你父亲关系缓和了,他也取消了你的禁足令。结果现在又遇到了这种事情,怎么看都让人觉得太可怜了啊。你不开心的话,我也会感觉很难受啊。”
“你你你,你在说什么呀?”少女被前者这番突如起来的直球进攻,登时给搞懵了。闹不明白平时总跟个木头一样的柏天清,怎么突然撩起自己来了。但看着对方那双写满纯真的真挚眼神,实在不像是在乱开玩笑的样子。
这边柏天清也开始回过味来,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方才的话在这种情况下听起来,确实是有些怪怪的。虽说他本意只是为了安抚住有些生气的少女,可眼下这几句稍显不过大脑的话,着实让气氛变的有些暧昧了起来。
不过孟浮笙的慌乱也只是持续了极为短暂的一个瞬间,脸上的羞红便迅速的褪去了。对于久历情场的她来说,这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小场面。若非对于面前的呆瓜,会突兀的说出这种撩拨意味颇重的话没
有心理准备,她根本不会因此而产生丝毫动摇。
反观始作俑者的柏天清,却实实在在的因为自己这几句土味情话,大大的尴尬了起来。心绪慌乱之下羞涩的红晕顺着他白净的脖颈,漫过结实的喉结悄然爬到了脸上。原本清明澄澈的双眸,此刻也透露出几分慌乱的摸样。四处游移躲避着,少女看过来的视线。
见到柏天清的后续反应,孟浮笙顿时明白方才是怎么回事了。心中那股想要对前者恶作剧的念头,又难以抑制的冒了出来。只见她眯起双眼坏坏一笑,满脸狡黠的俯下身来,凑到对方近前嗲声嗲气的问道
“欸?原来柏哥哥你,这么关心人家的吗?那如果人家不开心的话,柏哥哥你会有多难受啊?”
“呃…我说心里难受的意思是。”神色愈发慌乱的柏天清身体向后微仰,别过脸故作平静的说道“就是关心朋友的那种难受,孟姑娘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的吧?”
“我也没说,我不明白柏哥哥你这话的意思呀。”少女低吟浅笑道“还是说,柏哥哥你有希望,我误会一下?”
“没有没有,既然孟姑娘你没有误会,那真是再好不过了。”柏天清赶忙说道“那我们赶紧吃饭吧,聊了这么久饭菜都要凉了。”
“凉就凉吧,天天就这样吃了睡睡了吃的,人家哪有什么胃口啊。”孟浮笙说着撩开了身上的丝袍,伸指捏起小腹上白皙的皮肤,斜乜着前者揶揄道“柏哥哥你看,这两天搞得我肚子这里,都起了赘肉了呢。”
“孟姑娘你在干什么呀!快把衣服放下来,放下来。”下意识应声看去的柏天清吓得连忙捂住了眼睛道“小心走光啊!”
“没走光啊。”少女咯咯笑道“不就是露个肚子嘛,柏哥哥你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之前在那个浴池边上,你明明把人家都看光了。”
“那不一样。”柏天清涨红了脸道“那个是不,不可,不可抗力!再说孟姑娘你相信我,我当时刚从那个巨蛋中掉出来,还不怎么清醒。真的是什么,都没有看清楚。”(详见第七百六十二章)
“是吗?我还想说就算被你看光了,也没什么呢。”孟浮笙坏笑着调侃道“反正当时柏哥哥你也被我看光了,一换一也扯平了。”
“当时毕竟也是特殊情况…那个孟姑娘,我们就不聊这个了吧。”柏天清苦笑着告饶道“这个话题就到此为止了行吗。”
“嗯嗯,那不聊这个我们就聊点别的吧。”少女嘻笑道“刚才柏哥哥你是说,这个周末一定会有帅哥约我是吧?你是怎么知道的啊?”
“孟姑娘你长的这么漂亮,不用想也知道,平时肯定很多帅哥约你出去啊。”
“这也是当初,你和鱼警官调查我私生活的时候,调查出来的?”(详见第七百八十六章)
“怎么会!我和我师父之前是暗中对孟姑娘你做过调查,但也不可能调查的那么细致啊。”柏天清否认道“本来这种调查就是违反规定的行为了,查到这么细不是和变态没什么区别了嘛。”
“是吗?这么说你不知道,平时都是什么人约我出去喽?”
“这我怎么可能知道呀。”柏天清想了想道“不过你那个青梅竹马的发小李曜战(ps:还记得可怜的李曜战吗?忘记的读者可以去翻翻第十三章前后的剧情哦),应该经常约你出去玩吧?”
“欸,你是真的不会哄女孩开心啊。”孟浮笙叹了口气道“这个时候,你非要提他干嘛啊。”
“啊这…我说错什么话了吗…”柏天清小心翼翼的问道“是不是让你想起不好的事情了,抱歉啊我没想…”
“算啦算啦。”少女抱起双腿,轻侧臻首看着前者道“我要说其实平时周末并没有很多男人,尤其是帅哥约我出去玩,柏哥哥你信吗?”
“我信啊。”柏天清心想反正当初编出这套话术来,只是为了找个借口应付后者,转移少女的注意力。此刻见话题已经来到安全领域了,紧绷的情绪也早放松了下来,挠着头憨笑道“那看来是我误会了呢。”
“要说误会嘛,倒也不算。确实有很多人想要约我出去,但是本小姐可不是什么人约都会答应的。”孟浮笙微笑着说道“必须得是我看得上的男人约我,我才肯赏脸陪他玩玩呢。”
“哦。”
“哦什么哦啊。”少女嗔声道“这时候你不是该问我,什么样的男人我才看得上吗!”
“这样吗?”柏天清傻乎乎的重复道“那孟姑娘,什么样的男人你才看得上啊?”
“我看得上的男人呀,首先必须要长的帅。其次呢必须要非常关心我,宠着我,我说什么都肯听我的。”少女眨了眨眼,看着他意味深长的说道“就比如说柏哥哥你这样的,就很符合我的要求。”
“我吗?”柏天清闻言微愣,接着摆摆手无奈笑道“我明白了孟姑娘,是因为我刚才的话惹你不高兴了,所以你才故意这样调侃我的对吧。”
“没有啊。”少女一脸莫名其妙的说道“你刚才有说什么,惹我不开心的话吗?”
“就是我说,如果你不开心的话,我也会很…很…呃…”
“哦这个啊,我没有不高兴啊。”少女柔柔一笑道“相反,柏哥哥你能这么说,让我感到很开心呢。虽然你感到难受的程度,就只是站在‘朋友’的角度而已呢。”
听着少女刻意加重语气的尾音,柏天清愈发有些摸不透面前的少女究竟在想些什么了。空气中仿佛有些令人抓不住又看不清的感觉,正在悄悄的游走着。喉中泛干的柏天清一时语塞,看着少女艳若桃花的笑颜,重重的咽下了口唾沫。两人突然都极为默契的,沉默了下来。
“呐,柏哥哥。”孟浮笙率先打破了沉寂,温声说道“再和我说说话吧。”
“说说…什么?”
“说什么都行啊,要不就说说柏哥哥你吧。”少女轻咬红唇笑着问道“你上大学的时候,也是一到周末,就到处去约女孩子…”
“出去玩吗?”
第八百七十五章 女中孟德
在少女含情脉脉的目光注视下,纵然是木头脑袋的柏天清。也察觉出此刻的气氛,实在是有些不对劲了。双颊顶着两团极不自然的飞红,低下头来心虚的应道
“这有什么好说的…”
“说说嘛,说说嘛,反正我们现在被困在这里,也没什么事情做。”孟浮笙撒着娇不住声的催促道“柏哥哥你应该也刚毕业不久,不比我大多少吧?我们聊这些话题,又没什么代沟。”
“是吗…”柏天清满脸无奈的嘀咕道“我倒宁愿和鱼叔聊这个话题…”
“嗯?柏哥哥你刚说什么?”
“啊,没说什么。”柏天清道“我说我的大学生活,也没什么好聊的,我平时也不常约女生出去玩。”
“真的假的啊,这我可不信。”少女撅起嘴巴,满脸写满了怀疑“柏哥哥你不会是在外面惹了一堆风流债,不好意思在我面前提吧?”
“怎么可能!”柏天清断然否认道“孟姑娘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了,你还不了解我吗?看也知道我不是那种沾花惹草的人呀。”
“我有那么了解你吗?我觉得咱俩也没有那么熟吧?”少女坏笑着揶揄道“而且只是看的话,柏哥哥你这不是长了张很擅长沾化惹草的脸嘛。”
“长什么样子,也不是我能决定的呀,这是我爸爸的问题。”柏天清双手揉着脸道“但是我平时为人,还是很正直的好吧。”
“对呀对呀,柏哥哥你平时为人很正直呢。”少女故作不快的说道“才不像人家这样奸邪呢,是吧?”
“诶呀,我不是这个意思,孟姑娘你误会了,我我我。”
“哈哈。”看着对方手忙脚乱的样子,少女轻掩红唇,“噗呲”一声浅笑道“行啦行啦,我都知道的。你不用解释啦,我在逗你玩呢。”
两人说话的功夫,少女已经不知不觉的挪到了柏天清的面前,似笑非笑的盯着前者的脸庞问道“不过话说回来,柏哥哥你应该,有女朋友的吧?”
“呃…孟姑娘你是问我吗?”
“不然呢?”少女瞪了他一眼道“这里还有第三个人不成?”
“这个,怎么说呢,额…”柏天清犹豫了片刻后道“应该算有吧…”
“啊?”听到这个回答,孟浮笙心里突然咯噔一声轻响,堆满笑容的俏脸也僵硬了起来。不过只是短短一瞬,少女便恢复如初,白了前者一眼似是漫不经心的调笑道
“什么叫应该算有啊?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嘛。难不成你女友太多了,一时不知道该选哪个,作为正牌女友?呸,渣男!”
“哪能啊,没这回事的。”柏天清赶忙解释道“主要是诶呀,怎么说呢…因为小时候,我父亲和她父亲给我们定了娃娃亲。我俩又是从小玩到大的,所以要说的话,我们应该算是男女朋友吧…”
“切,这都什么年代了,娃娃亲什么的也能作数的?”少女吐了吐粉红色的娇小细舌,坏笑着调侃道“说不定人家已经对你,没感觉了呢。”
“这不是流不流行的问题吧,其实我们这些警察大院长大的孩子,平时关系都很好的…”柏天清略显迟疑的说道“不过孟姑娘你说的也对,也许她现在已经有男朋友了…”
“咦?什么叫也许有男朋友啊。”闻言差点当场面露喜色的少女赶忙调整好表情,再次向前者身前凑了凑,满脸兴致盎然的追问道“你不说她是你青梅竹马的女朋友吗?她有没有交新男朋友这件事,你
都不知道吗?”
“不知道也不奇怪吧?”柏天清挠挠头道“我们上的又不是同一所大学,上次我们见面还是大四那年的寒假呢。”
“柏哥哥你的青梅竹马,原来叫小霞啊?”孟浮笙好奇的问道“那你们平时,互相之间都不联系的吗?”
“这个怎么说呢…”柏天清斟酌了片刻后道“其实告诉孟姑娘你也没啥,我和小霞其实从小就想要继承父辈们的志愿,投身警队。”
“你女朋友也想要当刑警?”
“嗯,小霞比我更想要当刑警。”柏天清道“因为梅叔总感慨没能生个儿子,来子承父业。所以小霞从小就想向她爸爸证明,就算女孩子也能在刑警队里闯出一片天来。”(关于梅箐霞的剧情,详见第三百二十五章至三百四十六章)
“你们这些警二代,都喜欢去当警察吗?”少女道“不过想来也是,毕竟父辈们在警队里积累了那么多资源和人脉,总不好浪费了。尤其是柏哥哥你父亲都做到厅级了,把你安排进警队也是轻轻松松的吧。”
“可能吧,不过我父亲很反对我干刑警这行。”柏天清笑了笑道“而且我想,就算梅叔生了个儿子,后来也不会愿意让自己的儿子学自己。进入刑警队,干警察这个行当吧。”
“为什么?”
“因为太幸苦,也太危险了。”柏天清轻声道“越是做的久了,就越明白这是个付出远远大于回报,还经常被误解的工作。不管是我父亲也好,还是梅叔也好,都很反对我们再做警察这行。或许除了这个原因,我们的父辈,也不认为我们有能力做好这行吧。”
“谁说的!”孟浮笙当即反驳道“在我眼里,柏哥哥你就是我见过的,最好的刑警!”
“是吗?”柏天清知道少女在安慰自己,面露苦涩道“你也没见过,几个刑警吧?总之,在毕业季的时候,我和小霞都忙着和自己的父母对抗,想办法让他们同意我们的选择。当时根本就没有互相联络的空闲。等进了警队之后,就更是忙的没有时间了。”
“你女朋友,也成功当上刑警了?”
“你说小霞吗?算成功一半了吧。”柏天清笑道“梅叔最终还是拗不过她,父女俩各退半步,小霞她去做民警了。但小霞和我不一样,她可比我厉害多了。她是正经警校刑侦科出身的。做的好的话,应该很快就能转去刑警队了。”
“噢,是吗。”少女语气有些酸溜溜的说道“那个小霞,比柏哥哥你还厉害啊?”
“是啊,小霞从小就非常要强,什么都做的比我好,还练过武。我算是从小,被她欺负到大的。”柏天清的目光看向远处,慢慢回忆起儿时的时光,轻声说道“她呀,总是不肯正经的叫我的名字。”
“每次见到我,都叫我柏局长家的傻儿子。后来我爸去了省厅,又改叫我柏厅长家的傻儿子。这么多年下来,对我的称呼变化,也只是体现在前面对我爸的称呼不同上了。”
“…”看着神色渐渐温柔了起来的柏天清,少女心里再次涌上了股说不出的别扭之感,当即扳起俏脸悄悄伸出手指,对着后者的小腿狠狠的扭了一把。
“诶呀!”小腿遭重的柏天清一声轻呼,满脸懵懂的看向后者道“不是孟姑娘你,为什么要掐我啊?”
“我看你说自己被人叫傻子的时候,满脸都是猥琐至极的贱笑。”少女举起两根青葱玉指在前者面前晃了晃,一脸得意的说道“看你这么高兴,我还以为你就喜欢被人虐待这种玩法呢
,这不就满足你一下喽。”
“孟姑娘你说什么呢。”柏天清道“那只是好朋友之间在开玩笑罢了。”
“是嘛,这么说来,你就是喜欢这种走强势御姐风格的女生喽?”
“这不是喜欢什么风格的问题。”柏天清摸着下巴想了想道“小霞就是小霞,只是恰好她是这种性格罢了。就算她不是这种性格,她也依然是小霞。”
“噢,是吗?”少女抽动了下面部的肌肉,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可是我怎么觉得,听起来柏哥哥你和这个小霞姐姐,更像是好兄弟,而不像是男女朋友啊。”
“有吗?”柏天清愣了愣,沉吟了片刻后道“孟姑娘你这么一说,还真是这种感觉…”
“那么你有跟小霞姐姐正式告白过吗?”
“告白?这…”柏天清微红了脸,摇摇头道“好像没有…”
听到这话,孟浮笙陡然精神一振,贴过来追问道“为什么呀?”
“怎么说呢…”柏天清向后退了退,稍稍避开了身体几乎要贴上来的后者,有些尴尬的说道“可能因为我们彼此太熟了吧,有些话总感觉不太好说出口…”
“也对,不是经常有这种说法嘛。从小到大一起玩的朋友,反而因为太过熟悉而很难成为情侣呢。”少女似是没有察觉到前者的窘迫,继续向前靠近道“那小霞姐呢,她和柏哥哥你告白过吗?”
“小霞跟我告白?”随着后者的问话,柏天清脑海中迅速浮现出了那张傲气十足的俏脸,对着自己面泛红晕…伴随着想象中的画面戛然而止,他摇着头苦笑道“我可想象不出这种场景,我怀疑就算我们俩结婚了,我都未必能听到她正经跟我说句‘我愿意’。”
“那你们这算是什么情侣呀。”孟浮笙瘪瘪嘴嘲笑道“我说柏哥哥,该不会在你们毕业之后,你和小霞姐姐的聊天记录,都没有你和我之间的多吧?”
“不用怀疑。”柏天清极为肯定的说道“就算加上大学四年的,也没有上个月咱俩聊的多。小霞她大学上的警校,管理非常严格,平时根本就不怎么碰手机。”
“嘻嘻,那岂不是说。”少女用着开玩笑的语气说道“我和小霞姐姐比起来,更像是你的‘女朋友’吗?”
“这个不一样。”柏天清意外认真的说道“我和孟姑娘你聊了那么多,主要是因为工作需要。至于小霞嘛,我觉得我们之所以聊的不多,是因为很多事情我们不需要说出来彼此也都知道。就像我们彼此之间的感情,也并不需要用语言来确认。”
“哦,你们还挺心有灵犀的呢,真让人羡慕。”少女啧声道“感情你和我聊天,都是因为工作需要在变着花样骗我,好利用我去调查我爸是吧?”
“怎么能这么说,我当时是真心想要帮助孟姑娘你脱离险境…再说。”柏天清反驳道“要说利用,也明明是孟姑娘你想要利用我们不是吗?”
“那抛开这些。”少女盯着他提高了声音质问道“柏哥哥你和我聊天,就一点都没有感到开心吗?”
“额,这个嘛…”迎着后者虎视眈眈的目光,柏天清有些没底气的说道“那肯定…还是有点开心的。”
“就一点?!”
“很开心,行了吧?”柏天清无奈的说道“毕竟谁不愿意和美女聊天呢。”
“光聊天就满足了?”少女步步紧逼的问道“你偶尔就没有想过,想过…”
“约我出去吗?”
第八百七十六章 短期目标
不知不觉间,少女越靠越近,身体几乎快要贴到柏天清身上了。已经避无可避的他正欲起身,面前的少女却抢先一步,突然探出双手按住了他盘起的双腿,阻止了他的逃离。
“孟姑娘,你…”被后者压住大腿的柏天清,登时有些慌乱的问道“你这,这是做什么?”
“哼,你还没回答本姑娘的问题呢!”少女撅起嘴故作生气的问道“说,你就没有想过约我出去吗?”
“这,我真的没…”“嗯?!”
这边柏天清话还未说完,就见身前的少女柳眉倒竖,眼神犹如发怒的小雌豹般,迅速凌厉了起了。赶忙临时将还未出口的话截断咽下,改口道“有!有有有,有想过那么一点点。”
听到这个回答少女显然并不满意,依旧不依不饶的追问道“就一点点?”
“啊这,呃…”柏天清双手向后撑着地面,满脸无奈的说道“那孟姑娘,你觉得多少合适啊?”
“什么叫我觉得多少合适呀?是我在问你欸!”少女气鼓鼓的说道“亏我还假装你女朋友,费那么大力气跑到医院找到你的病房看望你,结果到你这就一点点想见我是吧?你那个正牌女友都没有像我这样用心好吧?”
“小霞她没来看望我主要是因为,我负伤的消息被局里封锁了呀。我们又不是一个片区的,医院那边也不让人来探视的。再说我和小霞也很久没见面了,我们也没正式告白过。她有没有把我当男朋友还两说呢,就算知道了她平时工作也很忙的好吧…”柏天清嘟嘟囔囔的说了一堆,末了小声辩驳道
“而且孟姑娘你假装是我女朋友来医院,也不是想见我吧?还不是为了在我这里,打听有关你上次失踪后,因为记忆缺失而想不起的事情…”(详见第六百五十一章)
“喂!你讲点良心不讲啦!”大为光火的少女攥紧粉拳,抬手朝前者的胸膛便是一锤,气冲冲的说道“就算我平时男伴比较多,你当随便什么阿猫阿狗的,都配被我叫做男朋友吗?”
“不是,孟姑娘你这生什么气啊。”柏天清有些哭笑不得的说道“好好好,那刚才的都不作数。我重新说,我看到你来医院看望我的时候,我可高兴了。我其实很想见你,这回总没问题了吧?”
“这还差不多。”少女回嗔作喜道“你偷着乐吧,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哪怕是临时的,也想当我的男朋友呢。要不是和你一起被关在这里,本姑娘会让你占这口头上的便宜?”
“那我还真是荣幸之至了。”想到少女也正是在来医院看望自己的时候,被那个自称普罗米修斯的光头男子一并捉到的。柏天清的心里,顿时涌上了些许愧疚之情,说话间语气也下意识的温柔了起来。
“那如果,我答应和柏哥哥你约会了。”少女水润的眼眸滴溜溜一转,嫣然笑道“你打算带我去什么地方啊?”
“这我想不太可能吧?”柏天清笑道“我们怎么可能一起出去约会啊。”
“诶呀,都说了假如,假如嘛。”少女催促道“那柏哥哥你平时约小霞姐姐出去的时候,都是到哪里玩啊?”
“小霞吗?”柏天清想了想道“感觉她平时总有忙不完的事情要做,两人一起相约出去只
是为了玩这种事…我印象中就没有过。”
“啊?”孟浮笙满脸古怪的问道“你们真的是情侣吗?”
“这…我也说不好。”柏天清有些尴尬的说道“所以我一开始就说了嘛,以前的话感觉算是。现在的话,我们很久没见面了,我也说不准。”
“啧啧啧,柏哥哥你这该不会是人生的三大错觉吧?”孟浮笙调侃道“你和小霞姐姐,只是你一厢情愿的单相思吧?”
“怎么样都好啦。”柏天清耸耸肩道“虽说上学的时候,小霞她总拿我作为拒绝追求者的挡箭牌。但就算她不喜欢,我倒也不意外。”
“这么说,我也有机会喽?”
“啊?”柏天清有些不解的问道“什么机会?”
“啊什么啊呀。”孟浮笙伸指朝着后者挺直的鼻梁一点道“当然是成为你正牌女友的机会啦。”
“孟姑娘你又在开玩笑…”
“我没在开玩笑。”
按着他双腿的少女突然又向前靠去,不便躲闪的柏天清一时反应不及被扑过来的少女,一下子压倒在了地上。还不待他挣扎起身,只听得抱紧了自己的后者,在耳边语气极为认真的轻声说道
“呐,柏哥哥。如果我来做你女朋友的话,约会的时候你打算带我去什么地方呢?我平时没有忙不完的事情,也不会明明喜欢你却不对你明说。”
“不是,孟姑娘,你…”柏天清这下彻底慌了起了,面对抱着自己的少女推也不是搂也不是,双手僵硬的高举着道“你先从我身上起来好吗?”
“不好。”孟浮笙固执的说道“除非你好好的回答我的问题,不然我就不起来。”
“可是孟姑娘,你这个问题,我…”
“我的问题怎么了?”少女抬起脸来,看着被自己推倒在地的后者,眼神幽怨的问道“我们被那个光头怪人关在这里,都已经两天了,还不知道接下来会面临什么样的结局。我们恐怕没机会活着离开这里了,现在你连假装说两句好听的安慰一下我,都不肯吗?”
被后者这么一说,柏天清的心当场软了下来,心道这两天也确实是难为孟浮笙了。莫说后者是个平日里养尊处优的富豪千金了,换谁来面对这种诡异恐怖的绑架也难保冷静。若是两人接下来真的丧命于此,那么彼此就是对方人生旅途中最后的依靠了。
想到这里柏天清放松了紧绷的身体,垂眸认真的思索了片刻之后道“唔,如果约你出去的话,那么我想我会先约你去逛水族馆吧。”
“水族馆?”少女刚刚舒展开的柳眉再次紧紧的皱了起来“你喜欢逛水族馆?”
“不怎么喜欢。”柏天清十分老实的答道
“那你带我去逛水族馆干嘛?”
“啊?你们女生不都喜欢逛水族馆吗?”柏天清奇道“我看电视里,不是都这么演的吗?”
“我们女…算了,也行吧。”孟浮笙心想倒也不必对面前这个钢铁直男要求太高,轻叹了口气道“那逛完水族馆呢?”
“呃…去找个好点的餐馆吃个午饭?”
“那吃完午饭呢?”
“去逛逛商业街
,给你买两杯奶茶喝?”
“买奶茶...”少女有些头痛的扶住额角问道“那逛完商业街呢?”
“再去看电影?”
“看完电影呢?”
“再去吃晚饭?”
“那吃完晚饭呢?”
“吃完晚饭…”眼见少女的表情越来越不满,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出了问题的柏天清,识趣的将“再去逛逛公园”这六个字咽了下去,斟酌了片刻之后小心翼翼的说道“送你回家?”
“…”再也忍不住的少女狠狠的剜了他一眼,咬牙切齿的说道“那我要是不想回家呢?”
“那你不想回家的话…”柏天清老实的问道“我们再逛逛公园?”
“逛逛逛!吃吃吃!你是绿皮火车吗?就会‘咣呲’(逛吃)是吧?”孟浮笙气笑道“你就没别的想做的事?”
“不全是逛吃啊…”柏天清有些委屈的辩解道“不是还看了电影吗?”
“你约女孩子出来,就为了陪你逛街吃饭看电影的?”孟浮笙恨铁不成钢的训道“你这是出来春游的,还是约会的?拜托,这都什么年代了?柏哥哥你不会还觉得这种土到掉渣的老套路,能够泡到妹子吧?”
“不是…”柏天清不解道“女孩子不是都喜欢逛逛街,吃点好吃的吗?我这么安排流程,不也是为了让你开心吗?”
“谁说女孩子全都喜欢逛街和吃零食的?再说就算是都喜欢,那你有没有想过。”少女循循善诱的问道“男孩子约女孩子出来玩,为什么要费力的去讨女孩子开心,嗯?”
“不是为了培养感情吗?”
“那培养感情是为了什么呢?”
“为了…以后能够顺利求婚?”
“你这想的也太远了吧?!这是长期目标!”少女继续提醒道“我都说了吃完晚饭我不想回家了,你就没有什么想要达成的短期目标吗?”
“短期目标…啊!”柏天清又不是傻子,立刻明白了后者口中的“短期目标”指的是什么。当即涨红了脸,清咳了两声道“那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是啊。”少女毫不留情的讥讽道“像柏哥哥你这样,面对自己的青梅竹马,到现在还咬不准人家喜不喜欢你,到底算不算情侣关系是正常速度对不对?”
“呃…我是慢了点,但是我们之间的事不是语言能…”
“呐,柏哥哥。”少女打断了对方的絮叨,放柔了语气低声问道“如果我说你约我出去的话,不用请我吃饭看电影,也不用逛什么水族馆公园的话,你还愿意跟我约会吗?”
“这些地方都不去的话…”柏天清愕然道“那我们干什么?”
“我们可以把时间都省出来,去实现‘短期目标’啊…”少女说着直起身来,双手捧住他的双颊打量了片刻,弯起嘴角对着满脸茫然的柏天清柔柔一笑道
“最后一段人生,是柏哥哥你陪我走过,倒也不算坏呢。”
“孟姑娘,你…”
“嘘!别说话。”
只见少女妩媚一笑,突然垂眸俯身,用力的吻住了柏天清的双唇…
第八百七十七章 事后相语
当柏天清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并不确定这觉究竟睡了多长时间。只是腰腹处传来的阵阵酸痛提醒着他,至少自己身体上的疲惫还没有彻底恢复过来。
稍稍清醒了一下之后,柏天清扭过头看向伏在自己怀中的孟浮笙。对于不久前发生的事情,他还是感到有些错愕和迷茫。想了半天也没有想明白,事情怎么就发展成了这个样子。更令他感到羞愧的是,作为力气远胜对方的男人,自己当时竟然没有做出有效的反抗。
若说对于孟浮笙一点特别的想法都没有,不用别人来质疑。柏天清自己都会第一个跳出来表示这是自欺欺人,绝对不肯相信。作为身体和心理都非常健康的男性,生理上的本能反应,早就替他做出了回答。
但要说到了想要不顾后果,将这种想法付诸行动的地步。那在柏天清看来,这也并不至于。就算知道对方在私生活上,是个颇为随便的玩主。他自认向来秉性端正的自己,绝对不是个随随便便的人。
只是眼下事已至此,他只得承认在面对诱惑的时候,自己确实没有抵挡的住,终究还是屈服于自身的**沦陷了。或许是因为这处幽邃的空间太过诡异,或许是因为这场神秘的监禁太过熬人,或许单纯就是因为这两日惊惧之下,心里堆积的压力太大了。
总而言之,当少女柔软的双唇抵在柏天清嘴上的时候。他就以已经几乎丧失了,全部的思考能力了。而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慌张于局促,少女在他耳边留下了一串婉转如银铃般的娇笑轻吟
“柏哥哥你不会是第一次吧?别紧张,剩下的就交给我吧…”
这便是此刻柏天清能够回想起来的,两人间最后的语义清晰的对话了。之后发生的一切,就像是个绮丽旖旎的梦境,直到最后精疲力竭的两人相拥在一起。伴随着逐渐平复的喘息之声,缓缓的陷入了沉睡之中…
“啊!”
此刻彻底清醒过来的柏天清,终于意识到了究竟发生了什么。顿时细密的冷汗,伴随着深深的懊恼和悔恨,涌上了他的心头。一边在心里暗骂自己怎么能在这种情况下,做这种趁人之危的事情。一边却无论如何都捺不住,内心里正不断升腾而起的,那一丝令他倍感羞恼的舒畅和喜意。
无论是身材多么娇小的女生,对于手臂上的血管来说,都是难以长时间负担的重量。轻轻屏住呼吸的柏天清慢慢挪动着身体,想要将发麻的手臂从后者身下抽出来。不了这一动,却将正酣睡着的少女,给惊醒了过来。
“啊~~~”孟浮笙缓缓打了个哈欠,睁开双眸正对上满脸手足无措的前者,只消一眼便明白是什么情况了。当即故意压紧了对方的胳膊,坏笑着挑逗道“早上好啊,柏哥哥。”
“欸?啊!哦,早,早上好,孟姑娘…”一句话还未说完,柏天清的已如喝醉了酒般,整张脸都红透了起来。迅速的扭过了头,不敢看向后者,磕磕绊绊的说道“我没想到会,会变成这样,对,对不起…”
“嗯?你怎么又说‘对不起’啊,我不是说过了吗,我不喜欢听你说这句话。”少女伸手扭过了前者的脑袋,有些不快的质问道“还是说昨晚发生的事,你感到很后悔?”
“我…”柏天清再傻也知道,这个时候要是照实说绝对要闯大
祸,只得尴尬的答道“没,没后悔。”
“那你到什么歉啊?”
“我这,我…我习惯了…”
“咦?”少女故作惊奇的问道“所以你每次早上起来,都习惯和对方道歉是吗?”
“没有!我这是第一次。”柏天清慌忙解释道“呃,我指的不是第一次道歉,我是说这是第一次。啊我说的这是第一次,意思是…”
“好啦,我知道柏哥哥你是什么意思啦,傻瓜!”孟浮笙轻轻抚摸着后者微微发烫的脸颊,满眼都是宠溺的微笑“我逗你玩呢,再说就算是道歉,也是我该给你道歉啊。是我害你受了那么重的伤,眼下又被卷进了这些麻烦事里。”
“你别这么说,孟姑娘。说不定,是我们把你给卷进来了。”柏天清忙道“那个自称普罗米修斯的家伙会出现在我的病房了,绝对不是个巧合。”
“不,这不是你的责任,柏哥哥。”少女摇了摇头道“我父亲是个怎样的人,我比你清楚的多。那个光头男人,绝对是冲着我和我父亲来的。”
“就算是这样,那也不能说是孟姑娘你的错。我和鱼叔是主动想要调查这…”
“好啦好啦!”少女玉指轻触,按住了柏天清的嘴唇,也将后者还未出口的话给截了下来“不管是因为谁,现在都已经这样了。再去讨论究竟是谁的责任,也没有什么意义了不是吗?”
“确实。”感受着唇畔的那抹令人心颤的微凉,柏天清苦笑一声道“现在再说这些,也没有什么用了。”
“对呀对呀,与其纠结过去,不如享受当下,放眼未来。虽然不知道,外面现在到底是不是早上。”少女轻笑道“让我们再好好打个招呼吧,早上好啊,柏哥哥!”
“嗯。”反被后者开导了一番的柏天清,亦打起精神笑着回到“早上好啊,孟姑娘。”
“对嘛。”少女脸上露出的满意的笑容“这才是我看重的男人,该有的样子。”
“哦对了,还有件事要。”柏天清抬手朝下指了指,苦笑道“那个孟姑娘,你能稍稍起身一下吗?我胳膊麻了…”
看着正手忙脚乱往身上套衣服的前者,孟浮笙紧了紧身上的被褥,忽然幽幽的开口道“柏哥哥你刚才虽然说什么不后悔,但是第一次是和我这样的女孩子,其实你现在心里一定很后悔吧?”
琐罗亚斯德教派为两人准备的丝质长袍(详见第七百六十九章),穿起来本就非常的简单方便。正系着束衣带的柏天清闻声,扭头应道“嗯?孟姑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你这个的女孩子?”
“你不是知道的吗。”少女低声道“我平时,其实不是非常的…”
“没有呀,我没有这么想哦。”柏天清打断了后者的话道“如果硬要说的话,我是有些后悔的。不过我后悔的是没有控制住自己,在这种情况下占孟姑娘你的便宜。”
“所以在柏哥哥你看来,是你占了我便宜吗?”少女微微一愣,接着忍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这么说来,在柏哥哥你看来,我还是很有魅力的喽?”
“这,这,这是自然的…”柏天清背对着后者来掩饰涨红的双颊,低声答道“只要是个男人,都会觉得孟姑娘你很有魅力的…”
“这样吗?”闻言少女兴高采烈的追问道“那我接受你方才的道歉了,你不应该算好好的感谢一下我吗?”
“多谢孟,孟…”意识到这似乎有些不太对劲的柏天清结巴了半晌,满脸尴尬的说道“求求你饶了我把孟姑娘,不要再拿我打趣了。”
“哈哈哈,谁叫柏哥哥你总是傻乎乎的,引得人家忍不住想要欺负你。”孟浮笙好不容易止了笑,探出玉足轻轻踢了后者一脚,语气认真的说道“柏哥哥你转过身来,我有正经事要和你说。”
听到有正经事,柏天清忙转过身来问道“什么事啊?”
“呐,柏哥哥你昨晚…咦?当时是不是晚上?算了,无所谓了。总之睡前柏哥哥你不是说,你和小霞姐姐很久没见面了吗?现在你说不准,你们还算不算情侣了是吧?”
“孟姑娘你又提起小霞做什么?”柏天清愕然道“这算什么正经事?”
“你别管啦,你快回答我。”少女催促道“我没记错吧?是也不是?”
“我是这么说的,怎么了?”
“那柏哥哥你说这是第一次,那你和小霞姐姐也没有…”少女试探着问道“对吧?”
“不是,孟姑娘你这到底在…”
“诶呀,我都说了你别管我为什么要问。”孟浮笙生气的皱起了眉头,肃声道“你给我好好回答,对不对!”
被后者在气势上压制住了的柏天清一时搞不清状况,老老实实的答道“对。”
“那既然这样的话…”孟浮笙脸上忽地显出几分羞涩的表情,低声问道“我现在,算不算是,柏哥哥你的女朋友啊?”
几乎没有经过任何的思索,柏天清下意识的脱口而出道“不算!”
“…”此话一出,少女的脸色登时沉了下来。
“不是,孟姑娘我不是那个意思。”发觉闯了大祸的柏天清赶忙改口道“我的意思是说,感情这种事情是需要慢慢培养的,不是说一下子突然就,呃,我的意思是说孟姑娘你是个很优秀的女孩子…”
“行了,你不用多解释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少女冷冷的说道“直说嫌弃我就可以了,我又不是听不懂。如果换成是小霞姐姐的话,就可以算是了对不对?”
“不不不!孟姑娘,我绝对没有嫌弃你的意思!”柏天清笃定的说道“我发誓!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而且感情这种事,怎么能用…能用这种事情,来作为衡量!”
“是吗?”
“当然!”
“那这么说,柏哥哥你愿意娶我喽?”
“啊?”连续跨越的话题把柏天清搞得晕头转向“怎么突然就说道,结婚了?”
“你不是说,感情是靠培养的吗?”少女紧接着质问道“那如果我们慢慢培养起感情的话,柏哥哥你会愿意娶我吗?”
“我…”
“呵呵,果然还是不愿意的,对吧?我就知道。”孟浮笙漠然说道“你们男人,还不都是这样。哄我的时候,嘴上说的天花乱坠。等到最后,全是一个德行。”
说完她便别过了身去,神色僵硬的柏天清,也紧闭双唇沉默了下来...
第八百七十八章 谈婚论嫁
身后柏天清的反应,完全在少女的预料之内。其实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她的心中便早已有了答案,不如说从一开始孟浮笙就很清楚。关于后者愿不愿意娶自己这个问题,根本就没有任何询问的意义。
但人往往就是这样的,总喜欢在结果明确的事情上,怀揣着截然不同的期待。随着时间的流逝,孟浮笙对于自己还能否活着离开这片地狱,其实已经不抱有什么期待了。正因为如此,她才格外想要从后者的口中,得到一份哪怕只是份虚情假意的承诺。一份能够让她意识到,在自己人生的最后阶段,还被人需要着的证明。
可令她无语的是,哪怕只是这么一句无伤大雅的谎言,身后的那个呆瓜都不肯对自己说出来。在孟浮笙不长却极为丰富的情感生活中,她从男人口中听过了太多太多,近乎天衣无缝的就精妙谎言。故而她时常讥笑,真情不过是天真的幻想,感情之中断无真诚。
但此刻她只不过想要一句,平时都听到耳朵起茧的粗糙敷衍聊以自 慰,到头来却是求而不得。让孟浮笙倍感羞恼的,不仅是柏天清不解风情的拒绝。还有竟会因为这种结果显而易见的事情,而生气的自己。
长久的沉默之后,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的柏天清沉声说道“…那个,孟姑娘。”
“什么事?”正自恼怒的少女头也不回的冷冷问道
“关于你刚才说的那件事,就是我愿不愿意娶…”
“行了,你不要说了。”少女寒声打断了前者的话“忘了吧,你当我什么都没说好了。”
“这可不行。”柏天清急道“孟姑娘,你先听我说完好吗?”
“你非要说就说吧。”少女漠然道“随你的便吧。”
“咳咳,我刚才之所以犹豫了,并不是说要直接拒绝你。只是我觉得结婚这件事,并不是件可以那么随便决定的事情。”柏天清清了清嗓子,极为认真的说道“关于我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回答,我想我有必要和孟姑娘你好好解释一下。”
“…”
等了半天都没等到后者应声的柏天清,只得尴尬一笑,冲着背对自己的少女轻声解释道“关于这个问题呢,我刚刚也非常认真的考虑了一下。我就先说结论了,我觉得结婚这件事对于我们来说,是很难的。”
“呵!”少女依旧没有回身,只是从琼鼻中挤出了声早知道会是如此的冷笑。
“孟姑娘,你先听我说完。”柏天清平静的说道“首先我们双方的家庭情况,对于我们来说就是件很大的阻力。你的父亲孟伟,是个牵扯到了数个离奇死亡案件,和严重危害人民群众安全的邪教组织的犯罪嫌疑人。”
“不管我们还能不能活着,从这里走出去。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就绝对会将这件事继续调查下去的。直到查清你父亲所犯下的所有罪行,将全部犯罪人员彻底绳之于法…”
说到这里柏天清想到不管怎么样,孟伟毕竟是少女的亲生父亲,又赶忙补充道“或者说彻底洗清你父亲的嫌疑,证明他和那几起案件以及邪教组织无关之前。我们都不可能,深入发展为情侣乃至婚姻关系的。”
“更不要说,你父亲根本不可能看得上我这么个一无是处的小刑警。我父亲他恐怕也很难接受,我和一名富商家的千金结婚。毕竟孟姑娘你也知道我和我父亲,都是作什么工作的。
单就避嫌这方面的因素来考量,这种具有官商联姻性质的婚姻关系,往后就要背负很大的舆论压力。”
“而且我说是感情这种事是需要慢慢培养的,并不是出于敷衍你的目的才这么说的。就算不考虑我们双方的家庭因素,我们从第一次见面开始算起。到现在满打满算才不到两个月,这就讨论到是否愿意娶你的问题,怎么看都太快了吧?”
“还有就是关于小霞的事情,并不是说换成小霞来问我这个问题,我的回答就会是愿意了。”柏天清顿了顿道“当然如果是小霞的话,确实不需要考虑会有来自双方家庭方面的压力。但这并不代表,感情方面的事情就可以当作儿戏了。”
“我觉得孟姑娘你说的没错,我和小霞现在的关系更像是朋友之上恋人未满的程度。当时我从李护士嘴里听到,我女朋友找到医院来看望我的时候。我根本就没有想过,来看望我的人会是小霞。”
“并不是因为小霞她并不知道,我住院的消息。而是我很清楚,以她的性格就算真是她来看我,也不绝会说是我女朋友。虽然我认为,我们并不单纯是朋友关系。我们两家的父母也都支持,我们走到一起。但真要到谈婚论嫁的地步,我想时机可能还远未成熟。”
“而且…”说到这里柏天清突然迟疑了起来,踌躇了许久之后,方才有些吞吞吐吐的说道“其实那个,那个你之前…就是我知道来医院看我的,是你的时候…那个我其实心里,还是挺高兴的…啊!当然我的意思是说,你还记得我,还费那么大周折来看望我,我真挺高兴的,就是这样…”(详见第六百一十五章)
听着背后柏天清絮絮叨叨的解释,孟浮笙虽然没有回头也没有应声。但薄被下的身躯,却蜷缩的更紧了。她万万没有想到,对于自己刚才的提问,前者竟然已经考虑到了这种程度。甚至就连之后双方父母的反应,都已经认真考虑一遍了。
而那段关于培养感情的解释,更是令少女感到浑身莫名有些发热了起来,心头涌上了股连她自己都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悸动。听到最后,少女强抑住这份莫名其妙的动摇,回过脸来语气尽可能冷漠的问道
“你说的都是真的?”
“千真万确!”柏天清竖起三根手指,神情肃穆的说道“骗你我是小狗!”
“谁管你是不是小狗呢。”少女扳起俏脸道“说了半天,还不是不愿意娶我。”
“不是,孟姑娘我的意思是…”
“好啦,你不用再重复一边了。你刚才的解释我都听到了,我又不傻不聋的。”躺在地上的少女眯起眼睛问道“既然你说,是因为父母会反对和感情还不深的原因,所以你不愿意娶我。那好!柏哥哥,我现在问你。”
“如果不考虑我们双方家庭的因素,你愿意和进行以结婚为前提的交往吗?”
“除了家庭因…”
“不许找别的借口!”少女柳眉一竖,凶巴巴的说道“别的因素也不许你考虑!就当小霞姐姐已经不要你了!我就问你,愿不愿意和我交往!”
“当然愿意。”见后者终于消了气,柏天清忙不迭的应道“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没有理由说不愿意吧?”
“当真?”
“当然是真的!”
“那…你刚才说,在医院知道我自称柏哥哥你女朋友的时
候,你觉得很高兴也是真的?”
“啊,我的意思是…”柏天清张了张嘴,片刻后红着脸低声道“这么说倒也…唔,是真的。”
“原来是真的啊…”少女紧绷的俏脸缓缓舒张开来,长长的舒了口气喃喃自语道“这就够了,这就够了…”
“啊?”柏天清好奇的的问道“孟姑娘你说什么?什么‘够了’?”
“我说柏哥哥你这样骗女孩子,早晚会变小狗的!”少女说完掩住樱唇极为畅快的笑了起来。
“我没有骗你啊…”柏天清无奈的挠着头,颇感委屈的说道“我说的都是真心的。”
“呐,柏哥哥。”少女扬起如月牙般笑的弯弯的双眼,柔声问道“你是一直想要,往雾气深处探索下,寻找出口的吧?”
“是,啊不是。”柏天清忙道“我们还是待在这里等待救援,更稳妥些。”
“到底是还是不是,柏哥哥你对我说实话。”孟浮笙轻声道“说话的人,要变小狗哦。”
“…是。”稍作犹豫后,柏天清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倒不觉得能够找到出口,我只是觉得多了解下这里,对于我们了解当前的处境可能会有帮助。”
“嗯,我明白柏哥哥你的意思。相较于守在这里坐以待毙,主动出击的生还希望可能更高些,对吧?”
“哪有什么更高更低的。”柏天清笑笑道“只是增添了一点变数罢了,其实只是我这个人天性不太安分罢了。”
“那就去找吧!”少女突然说道“我其实也明白,就这么等下去其实很难获救的。所以去找吧,不管是找到什么都好,哪怕只有一丝的希望!”
“孟姑娘,你!”柏天清面露喜色道“你真的同意,我去周围探索一下?”
“嗯,我同意你的想法柏哥哥,不过。”少女道“不是柏哥哥你去,而是我们一起去!”
“不行!这太危险了!”柏天清断然拒绝道“我自己去就可以了,孟姑娘你还是留在这里等我回来比较好。”
“如果真像柏哥哥你说的那样,我们对于那个抓我们来的普罗米修斯有用,他不会轻易要我们死掉的话。那么我们去周围的雾中探索,并没有什么生命危险。”少女冷静的分析道“反过来如果敌人不在乎我们的死活,那么不管是离开这里还是留在这里,都是一样的危险,不是吗?”
“这…”
“而且,柏哥哥。”孟浮笙直视着前者,神情极为严肃的说道“我之所以同意你的提议,是因为现在的我,想要活下去!想要竭尽全力地,活下去!”
“…”柏天清默然良久,重重的说道“好!我明白了。那么孟姑娘,就让我们一起去吧!”
“嗯!就让那个光头变态看看,我们是怎么一起努力从这里逃出去的,不过在此之前。”少女从被子中伸出玉指,画了个圈道“柏哥哥你先把身子转过去。”
“啊?”柏天清奇道“转过去干什么?”
“因为我要起来穿衣服啦!”少女红着脸娇声骂道“还不快转过去,变态!”
“我马上转!”不解为什么之前作风豪放的少女都到这个地步了,突然又在自己面前娇羞了起来。同样涨红了脸的柏天清不敢细问,赶忙转过了身去...
第八百七十九章 首次探索
就像每次两人睡醒起来时候的一样,这次两人依然很快便在附近,找到了不知何时由监管者送来的酒水和食物。
待孟浮笙穿戴完毕之后,两人先是仔细的洗漱了下。接着饱餐一顿之后,便开始清点剩余的食物,与盛放在容器里的酒水。为接下来的行动计划,做最后的准备。
因为不确定这片区域的具体大小,开始柏天清是想将两人的被褥一并打包叠好带上的。不过两人经过简单的商讨之后,很快便放弃了这个打算。毕竟如果这片区域真的大到,两人几天几夜都走不出的地步。那么他们现在其实连最基本的饮食补给都保障不了,还操心寝具问题未免也太过多余了。
反过来如果说那名潜藏在暗中的监管者,会对两人这次“越狱行动”做出反应的话。那么不管是强行将他们送回去也好,还是用别的手段对付他们也罢。总不可能会看着他们,因为冻饿饥渴这些原因死掉。
与其带着被褥这种累赘,还不如轻装上阵。这样还能节省体力,提高自身的行进速度。在有限的时间内,多了解一下周围的状况。万一中途真的遇到了什么意外,跑起来也更便利些。
更何况对于柏天清来说,发起这次探索的目的本就不是为了直接从这里逃出去。首次探索行动只要能够,逼得那名神秘的监管者现身就算成功。他要做的就是确定每天给他们送给养的监管者,究竟是不是那名自称普罗米修斯的光头男子。
然后再趁机扩大对这片区域的了解,不断去试探监管者的底线和行为模式。从而使自己对现状的认知,逐步的清晰起来。简单来说,就是要闹起来动起来。打破眼下这一滩死水的局面,化被动为主动。纵然最后仍旧找不出任何希望,至少也落得个死的明白。
哪怕仅仅只是稍微明白些,也要比一无所知的枯坐等死强得多。
两人准备停当之后,便选定了一个方向手拉着手信步走了下去。对于两人首次的“越狱行动”,柏天清简单的定下了两个小目标。
第一个目标就是,大致了解下这片囚禁了两人的区域,面积究竟有多大。虽说之前根据孟浮笙的描述,这片空间的面积似乎大的惊人。高度和宽度甚至达到,能够容纳下那头如小型肉山的怪物。(详见第六百二十五章)
但这一切毕竟只是,出于少女在极度惊惧之下的主观判断。而且整个过程中除了现身在她面前的普罗米修斯,其余一切都掩映在周围仿佛漫无边际的淡蓝色薄雾之中。
甚至就连孟浮笙自己也承认,当时自己已经快要被吓晕过去了。有关这段记忆的细节,她也不是很确定。所以并不能排除,她当时所见的一切,只是那名自称普罗米修斯的光头男子,所设置的障眼法。
至于那条吞掉了柏天清,之后口器又化成透明巨蛋治好了他的触手。也在他破蛋而出之后,不声不响的消失了。如果不是两人都亲眼见证了这条触手的存在,他恐怕都要对自己的记忆产生怀疑了。
是以柏天清认为如果想要了解,周围这片淡蓝色薄雾下所掩盖
的真相,那就非亲自动身去看看不可。从那名光头怪人将两人从病房中掠走的那刻开始,违反常理的事情便一件接着一件的发生着。
在这种情况下,显然是不能依赖于过往的常识和经验了。并且在经历了那场清醒梦境之后(详见第七百七十七章),柏天清认为除非是两人共有的认知,其余的记忆也不能盲目相信。故而这片区域究竟有多大,是不能单凭后者的记忆来推定的。
这第二个目标便是,借此确定那名身处暗中的监管者底线。以及对于己方两人的探索行径,究竟能容忍到什么程度。很多时候即便你的努力没有达成想要的成果,依然可以从敌人的表现中获得极为有价值的反馈。
从之前那名神秘监管者清理排泄物的速度,以及每次醒来之后的送餐速度看。柏天清认为敌人对于他们两人的监视,很大可能是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这就表明如果两人真的离开这里,深入周围雾气中进行探索。那么敌人是可以第一时间,察觉到他们这番举动的。
比如说若两人第一时间就被抓了回去。那就说明这种探索性的行动,对于敌人很有威胁。这层淡蓝色的薄雾之后,必然隐藏着不能让他们看到或知晓的事物。这就证明主动探索这个行为本身,是具有意义的。
怀着这样和那样的打算,两人很快便深入到了雾气深处。等到走了几分钟之后,柏天清渐渐意识到,情况远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
两人步行的速度说不上快,但也绝不能算缓慢。几分钟下来足够两人走出,起码半条街的距离了。可是不要说那名隐秘的监管者出来阻拦他们,举目望去除了蒙蒙雾气之外,两人连根小动物的毛发都没有看到。
这种感觉可远比走在深山老林里,恐怖的太多了。相比看得见摸得着的危险,这种仿佛被世界所抛弃的孤独之感,要更加的折磨两人的精神。既没有生物,也没有死物,甚至就连声音也没有一丝。置身其中仿佛被无边无际的混沌,悄然吞没了一般。
人是种不断需要来自外界的刺激,来集中注意力的生物。当周围的一切都被抹除之后,个体很快就会因为没有可视、可触、可听、可嗅、可尝的目的,而迅速的感到孤独和焦虑起来。
越是缺乏可供感知的对象,周身的感知器官便越发的灵敏。而随着感知器官灵敏度的提高,这种难以言喻的孤寂和焦虑感,便会进一步扩大。直到最后自己每一声轻微的喘息,心脏每一次有力的搏动。都清晰可辨的,回响在自己的脑海之中。
最后似乎就连血液流过动脉的轻响,和肌肉骨骼摩擦的杂音。这些原本不可能被察觉到的声音,都好像化为了古神口中的轻语。似真似幻的轻挠着耳膜,不断撩拨着逐渐紧绷的心弦。起初还只是些意味不明的杂音,渐渐的脑海中这些缭乱的声音却有些明晰了起来。隐隐中似是在传递着某种晦涩玄妙的真相,不断侵蚀着因过度焦虑而变的麻木的思绪。
就这么走了半个小时之后,孟浮笙率先坚持不住了。虽然身体上还远远没有到达,感到疲惫的临界点。可精神上所带来
的压力,令少女不知不觉中积攒了极为沉重的压力。与柏天清互扣的五指越绷越紧,脚下的步伐也开始显的有些凌乱了起来。身体的重心也不断的,向前者身上贴去。
正打起精神留意着周围雾气变化的柏天清,很快便察觉到了后者的状况有些不对。两人交握的掌心,早被少女的冷汗给浸透了。步履踉跄的后者,此刻几乎已是将全身的重量,都挂在了他的肩膀之上。隔着轻薄的丝袍他能清晰的感觉到,少女微凉的娇躯正止不住的轻颤着。
“怎么了,孟姑娘?”见状柏天清忙停下脚步,伸手揽住后者的肩膀关切的问道“哪里不舒服吗?”
“没事,柏哥哥。”面色苍白的孟浮笙仰起脸来,勉力一笑道“没有哪里不舒服,就是觉得好像有些紧张。”
“是觉得累了吗?抱歉孟姑娘,我走的有些太快了。”柏天清忙道“我们先休息一下吧,你要喝点水吗?”
“不是你走快了,柏哥哥。而且我还不至于那么弱不禁风,才走了这点距离就走不动了。”少女抬手将额前被冷汗濡湿的散发,轻轻拨到了一边,犹豫着说道“我就是,就是感觉这里好像…好像有点太安静了,让人觉得莫名有些不安…”
“果然,孟姑娘你也是这么觉得的吗?”柏天清闻言亦满脸凝重的说道“这地方确实有些诡异,从出发的时候我就数着心跳估算着时间。我们也差不多走了大概半小时左右了,可是除了这些颜色有些奇怪的雾气之外,竟然什么东西都没有看到。”
“别说孟姑娘你觉得有些不安了,我也觉得这种压抑的感觉,实在是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还好有孟姑娘你在旁边陪着我,如果只有我一个人的话,我估计我现在已经要疯了。”
这番话到不纯是在安慰后者,这诡异莫名的状况,带给柏天清的心里压力也非常大。只是担心引起后者的不安,所以他才强撑着没有表现出来。他以前从没有意识到,原来什么都没有这种事情到了一定程度,也会产生这么强大的压迫感。若非是和后者结伴同行,他还真没把握自己能够继续坚持下去。
“是啊,如果只有我自己的话,无论如何我都不敢走这么远。”孟浮笙苦笑道“越是安静,我越觉得接下来,会有什么怪物突然从雾里蹦出来。”
“这个时候千万不能胡思乱想,越这样想越紧张。”柏天清从腰间系带上解下水瓶,递给少女道“孟姑娘你先喝点水,我们休息下再走吧。”
“嗯,好的。”少女乖巧的接过水瓶,润了润喉咙道“我们都走了这么远了,为什么那个光头变态还没现身啊?”
“我也不知道,可能在敌人看来,我们还远没有脱离监管范围吧。按说我们都走了这么远了,对方不该一点反应都没有啊。难道说这些雾气有鬼,我们一直在原地踏步不成?要是能找到什么标志物就…”颇感不解的柏天清站起身来,努力的向周围的薄雾深处看去。
突然只见他面色骤变,指着远处惊声叫道
“咦?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