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都在成长
秦至庸躺在竹床上，闭着眼睛，呼吸方式有些特殊。
赶往洛阳的时候，一路研究，终于让他找到了一种特殊的呼吸方式。
呼吸频率的改变，让气血中的含氧量增加，使得全身的细胞活性增强。秦至庸可以从气血中提取更多更精纯的能量转化为内力，并且不伤自身。
秦至庸的胸口处，突然闪过了一丝淡蓝色的电流。
这道电流非常细微。
细微到就算是在黑夜之中，几乎都不可见。
但是秦至庸感知力敏锐，清晰地感知到了。
绝对不会错，那就是一道闪电。是气血、体能、气场强到一定程度，而产生的生物电。
自然界中，到处都充斥着正负电荷，只是人们的肉眼看不见，很难发现。
那一道细微的生物电，在秦至庸的感知当中，就像是开天辟地一般。意念和呼吸配合，竟然能让自身的生物电显现出来，在修行上，真是一个了不起跨越。
想要掌握“生物电”，还需要走很长的路。
秦至庸感觉，自己的心灵离“静”的境界，越来越近。
第二天早上。
秦至庸起床，神清气爽，感觉自己的状态和以往有了点不同。
到底哪儿不同，又说不上来。
不过，一切都是在向好的方面发展。这是可以肯定的。
任盈盈今天的打扮，看起来比昨天更漂亮。
“秦大人，昨晚睡得还好吧？”任盈盈笑着问道。
秦至庸说道：“我睡得很好。早上起来，精力充沛。任姑娘你的气色不错，看来昨晚也休息得不错。”
任盈盈说道：“秦大人，我想要拜你为师。”
秦至庸一愣。
任盈盈接着说道：“秦大人，你说过，只要不违背你的原则，又在你的能力范围之内，你都可以为我们做到。收我做弟子，不算违背原则吧。”
秦至庸说道：“不算违背原则。只是有点惊讶。任姑娘，你想要学什么，秦某可以教你。至于拜师，我看还是算了。我最近没有收徒的打算。”
任盈盈要是真的想要学东西，秦至庸不介意传授。毕竟，真心愿意跟自己学东西的人，太少太少。有人愿意学，秦至庸就会教。
任盈盈拜师目的有些不纯，因此秦至庸拒绝收她为弟子。
任盈盈眼神一暗，说道：“秦大人，你愿意传我学问武功。为何不愿意收我做弟子？”
秦至庸反问道：“任姑娘，秦某愿意教你，你又何必非要拜我为师呢？”
任盈盈叹了口气，说道：“秦大人是朝廷的人，小女子被正道江湖称为‘魔女’。你不愿意和我扯上关系，能理解。”
秦至庸摇头道：“不是你想的这样。任姑娘，说实话，我对日月神教没什么偏见。日月神教和其他宗门，在我眼中都是一样的。”
任盈盈说道：“我明白秦大人的意思了。那以后，我就以‘生生’称呼您。”
秦至庸的潜在意思，任盈盈听明白了。想要学武功，可以，想要做其他的事情，不行。
传授任盈盈武功和学问，人情就算是还了。
秦至庸决定先教导任盈盈一个月的时间。
一个月之后。秦至庸就会离开。
福威镖局的灭门案子，秦至庸还需要继续跟进。青城派的人，还要继续抓。
能得到一位绝世高手的指点，这样的机会是非常难得。
任盈盈把武学上的疑惑，都说了出来，请秦至庸解惑。
曲非烟这丫头要跟着一起听。曲洋还呵斥了她。
秦至庸对曲洋说道：“曲长老，非烟愿意来听，就让她听好了。你和绿翁要是有兴趣，也可以来听听。当然，秦某说的这些武学之道，是一家之言，未必是对的。要是让你们对武学产生了误解，可不要怪我误人子弟。”
曲洋和绿竹翁当然有兴趣。
绝世高手的武学经验，价值无可估量。
此后。
不但任盈盈跟着秦至庸学习，只要秦至庸开始“讲道”，曲非烟、曲洋、绿竹翁，都坐在一旁，像小学生一样认真听讲。
秦至庸说的每一句话，任盈盈都用笔记录下来。
给任盈盈他们讲学，秦至庸当然不能用现代的科学术语，而是要转化成“道家”的术语来阐述。
如果秦至庸用“人体力学”，“心理素质”，“身体素质”等词语来说，任盈盈他们肯定是听不懂。但用“形神合一”，“天人感应”，“丹道真气”等术语来阐述，他们就能听得明白。
阐述不一样，但道理相通。
就像是佛门所讲的大慈大悲，儒家提倡的至仁至善，其实都是一个道理。只是说法不一样而已。
只有真正接触到了秦至庸，任盈盈他们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博学多才，什么是真正的学贯古今。
晦涩深奥的武学之道，秦至庸讲解起来浅显易懂，人人都能听懂。
以前，任盈盈不知道“名师”是什么样子，现在她知道了。
秦至庸，就是名师。
任盈盈疑惑的是，秦至庸这一身的本事，是在什么地方学到的？
………………
华山。
孙茜手握长剑，提着食盒赶往思过崖，为令狐冲送饭。
令狐冲的“闭门思过”的时间，早就过了。但是他为了修炼独孤九剑，依旧待在思过崖上。
先前是岳灵珊和陆大有来给他送餐。
现在，换成了孙茜。
到了思过崖，孙茜见令狐冲正在练剑。
令狐冲的剑法，不再受到华山剑法的套路束缚，而是把招式打乱，随意组合，随机应变。
孙茜是前两天，才领悟到了养吾剑的精髓。懂得了随机应变，剑随意动，不拘泥于剑法套路。
练完了剑法，令狐冲长剑入鞘，擦拭了额头上的汗水。
孙茜说道：“大师兄，吃饭了。”
令狐冲说道：“小师妹，又是你给我送饭。”
令狐冲洗了手，开始吃饭。
“嗯。今天的饭菜不错。”令狐冲说道，“对了小师妹，怎么不是陆大有他们送饭？”
孙茜说道：“大师兄是想要问岳师姐的情况吧？师姐她这些天……有点事情，就没来思过崖。”
这些天？
已经快大半个月的时间了吧。
令狐冲问道：“她有什么事情？不会是犯了错，遭到师父和师娘的责罚吧？”
令狐冲和岳灵珊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华山派弟子们的眼中，二人就是一对。但是现在岳灵珊和林平之正在热恋，都快要忘记令狐冲的存在了。
孙茜说道：“大师兄，你就别问了。是什么事情，你下了思过崖，自己去问岳师姐就好。”
令狐冲吃完了饭菜，说道：“你说得对，等我下了思过崖，再问珊儿不迟。小师妹，听说你练成了养吾剑，正好我对剑法也有了点新的感悟。不如我们切磋一下？”
孙茜笑着点头道：“好啊。我也想要见识一下大师兄的剑法神技。”
第137章 剑法神通不敌因果
自从能进入深度睡眠，孙茜感觉到自己的体力几乎每日都在增加。练成了养吾剑，和大师兄切磋一下，倒也不错。
令狐冲抽出了长剑，说道：“小师妹，请。”
孙茜说道：“大师兄，既然你让我先出手，小妹我可就不客气了。”
风清扬躲在暗处，观察二人。他想要知道，到底谁更厉害。
孙茜以一招“白虹贯日”刺向令狐冲刺去。
这一招简单，其实就是简单的“刺剑”，小孩子都能模仿得来。
不同的人，使出来同样的剑招，威力可完同日而语。
孙茜的剑招，堂堂正正，给人一种“浩然正气”的错觉。
孙茜跟秦至庸学的是儒家经典，培养出来的心性是在往“正心诚意”方向靠近。再加上她练的是养吾剑法，其实就是儒家剑法。她的心境，符合了养吾剑法的“吾善养浩然之气”的意境。
正因为如此，孙茜才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练成养吾剑。
孙茜在剑法上的精进，让宁中则感到震惊。
不止是习武练剑，学习任何学问，都是一样。只要心神专注，符合意境，很快就能掌握技艺。
孙茜出剑，把令狐冲吓了一跳。
这一剑，太快了。小师妹的剑法，不是一直都慢吞吞的吗？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快？
令狐冲虽然惊讶，但并不慌乱。学习了独孤九剑，他有应付之法。
令狐冲以“破剑式”和孙茜过招。
二人你来我往，打得是难舍难分。
令狐冲的内力不错，又有独孤九剑，此刻他在江湖中，算是一流好手。只不过在对力量的控制上，还有些粗糙和欠缺。
孙茜内力浅薄。
内力，必须要靠时间累积，想要突然间获得数十年的功力，几乎不可能。除非用“吸星**”这样的邪门武功。
但是孙茜的体能惊人，再加上她掌握了养吾剑法的精髓，面对独孤九剑，倒也还能防得住。
养吾剑法，最擅长的是防守，而不是攻击。
孙茜的剑，没有令狐冲那么变幻多端，诡异莫测，就是那么堂堂正正和沉稳。
孙茜的步法，每踏出一步，都是脚踏实地，稳稳当当，踢脚，不会高过膝盖，身体的重心没有丝毫倾斜。
无论怎么移动，怎么出剑，孙茜的动作都是简单直接，干净利落。
任由令狐冲的剑花样百出，孙茜就是不动如山，宛若磐石。
躲在暗处的风清扬，暗道：“好厉害的小女娃子。养吾剑法，她不但纯熟地掌握了招式，还领悟了其剑意。要不是她内力还欠火候，冲儿怕是赢不了她。她的筋骨强劲，力量很大。不知道她是怎么练的？”
以前，风清扬一直认为，只有魔教的吸星**才能让人短时间内，成为高手。没想到，不练吸星**，两三个月的时间，一样可练成武功剑法，行走江湖。
孙茜现在的武功剑法，行走江湖，完全够资格。
叮……
孙茜荡开了令狐冲的长剑，后退几步，说道：“大师兄，我赢不了你。你的内力比我深厚，你若是用剑气，我就输了。我们的比剑，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令狐冲哈哈一笑：“好，今天就到此为止。小师妹，你的武功剑法，比起二师弟要厉害。”
孙茜能做到深度睡眠，精力和体力快速增强，以她的专注程度，练一天剑术，相当于别人练十天的功效。
练武，和读书一样。
有些人找到了读书的方法，不到二十岁就能成为举人进士；有的人，浑浑噩噩，到了六十岁都还考不中秀才。
孙茜习武练剑数月，剑法造诣就超越劳德诺。
劳德诺快四十岁了，练武几十年，还比不过一个小丫头，看起来有点不可思议。但是这完全符合逻辑。
孙茜的心境，接受的知识，练武的效率，都是劳德诺的十倍以上。以后，劳德诺和孙茜的差距，会越来越大。
只要孙茜保持现状这样的进步状态，用不了两年时间，她的武功造诣，就会超越令狐冲和岳不群。
孙茜谦虚道：“大师兄过奖了。小妹的武功剑法，火候还差得远呢。”
嗯？
孙茜心中一惊，忽然转身，向风清扬的所在之处望去。不过，没有见到人影。
令狐冲问道：“小师妹，你怎么了？”
孙茜说道：“没什么。大师兄，我就先回去了。”
令狐冲点头道：“慢走，不送。”
孙茜提着食盒下了思过崖，暗道：奇怪，刚才我明明感觉到有人在窥视……莫非是错觉？
孙茜的感知力越来越敏锐。
她觉得自己不应该出现错觉。思过崖，除了大师兄，肯定还有其他人。
孙茜离开之后。
风清扬出现在了令狐冲的身边。
令狐冲说道：“太师叔，小师妹的武功剑法，真是令人惊叹。她到华山，才两三个月而已。”
风清扬说道：“冲儿，你这个小师妹，不是一般人。她将来在剑法上的成就，不可限量。是老夫低估了他。刚才，老夫差点就被她发现了。”
………………
一个月的时间，能传授许多的学问。
秦至庸把能传授出去的武学理论，都传授给了任盈盈。至于她能不能领悟，就要看她的努力程度和自身造化。
俗话说，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学习就是这样，接触到了高深的学问，就算把书本内容背诵下来，学问也不一定是自己的。想要把老师教导的东西，融会贯通，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悟道，悟道，只有悟了，才能得道。
秦至庸坐在竹屋门口，目光聚精会神盯着右手掌心。
掌心处，有两条半寸长，比发丝还要细的蓝色电流在不断闪烁。这两条细小的生物电，不能用来刺激气血和筋骨，更没有攻击力，对付不了敌人。它实在是太弱小。弱小到，鼻孔呼出来的鼻息，都能将其吹散。
可是在秦至庸的眼中，这两道细微的生物电，其价值无可估量。生物电的显现，证明秦至庸之前的修炼方向和修行理论，都是是正确的。
生物电弱小，没关系，秦至庸相信，终有一天，自己会让它的威能，可以媲美空中的闪电。
只要自己足够强大。
“先生。”
身后传来任盈盈的声音。
秦至庸注意力不再集中，掌心上的两道生物电顿时消散。
“任姑娘，这一个月以来，我传授你的东西，足够你慢慢参悟。”秦至庸说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但我还是希望你别造杀戮。万事万物，都有因果。咱们做人，更是如此，种因得果。种善因，得善果。剑法神通，不敌因果。”
明天一早，秦至庸就要离开洛阳。这是秦至庸给任盈盈最后的劝告。能不能听进去，是任盈盈自己的事情。
任盈盈将一封密信交给秦至庸，略显恭敬地说道：“先生的话，盈盈会谨记在心。先生，余沧海的动向，日月神教已经查到。希望这情报，能对先生有所帮助。”
秦至庸接过密信，笑着说道：“我正要去找余沧海。多谢了。”
第138章 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送走了秦至庸。任盈盈对曲洋和绿竹翁说道：“秦先生博学多才，还有很多的学问，我都没有学到。这次分别，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次向秦先生请教。”
跟着秦至庸学习了一个月的时间，越到后来，秦至庸讲述的东西，就越深奥。就算秦至庸用最浅显易懂的方式来阐述，任盈盈听起来，依然觉得很吃力。
不经意之间，秦至庸会穿插点数学思想，任盈盈感觉就像是在听天书。
曲洋说道：“圣姑，只要将秦大人传授的学问领悟一成，咱们就能受益终身了。”
任盈盈想了想，点头，觉得也是。
只要把记录下来的这些学问参悟了一两成，就很了不起。
贪多嚼不烂。
………………
余沧海最近过的日子，过得非常憋屈，整天提心吊胆，生怕秦至庸来追杀自己。
余沧海的武功剑法和费彬差不多，或许还要弱一点。费彬连秦至庸的一招都接不住，余沧海就更不行了。
想到秦至庸在刘正风府上显现出来的功力和刀法，余沧海心中便一阵无力感。太强了，根本不是自己所能抗衡的。
余沧海唯一的希望，是寄托在辟邪剑谱上。要是找到了剑谱，练成了辟邪剑法，说不定就有了和秦至庸抗衡的资本。
现在回想起来，还没有搜查过福威镖局的宅院。
当时灭了福威镖局，抓住林镇南夫妇，想要从他们的口中得到剑谱的下落。
林镇南夫妇已死，林平之在华山派学剑。余沧海当然没有胆量去华山派找岳不群要人。他只能再次折返回福威镖局，搜查镖局内的一砖一瓦。运气好，说不定能把剑谱找到。
余沧海麾下弟子“青城四秀”之一的罗人杰说道：“师父，以咱们的脚程，再过两个时辰，就能赶到福州城。我们是直接去福威镖局，还是……”
青城派的弟子们跟着余沧海东躲西藏，日子过的辛苦，心中憋了一肚子火，敢怒不敢言。他们又不敢回青城山，怕秦至庸在那里守株待兔，只能跟着余沧海流浪，躲避秦至庸的追捕。
余沧海说道：“咱们晚上翻墙进城。白天进城，我们到福州城的消息，肯定很快就会传到秦至庸的耳朵里。”
罗人杰说道：“师父说的是，还是师父考虑得周全。”
深夜。青城派的人施展轻功，翻越城墙，进入城内，向西门大街的福威镖局奔去。
镖局大门贴着的封条，经过风吹雨打，有些发黄了。
镖局的宅院里，因为没有人居住，破败得比较厉害。房子，就是要有人住，有人气，才不会坏。没人居住，很快就会腐朽。
是什么原因？谁都弄不明白。
秦至庸一直坚定信奉，做人做事，以人为本。没有人，哪怕世界再美好，一切都将变得没有意义。
青城派的人，借着月光，正在镖局里翻箱倒柜寻找剑谱。
突然。
院子里传来了秦至庸的声音：“余沧海，你还真是不死心啊。为了林家的剑谱，你连命都不要。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聪明？玩灯下黑，我就找不到你们？”
人都是有思维盲区。
因此才有“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之说。也就是所谓的灯下黑。
余沧海震惊道：“秦至庸！”
秦至庸说道：“余沧海，出来吧。我可是在这里等你两天了。”
研究了刘正风收集的那些武功秘籍。秦至庸的心境和体能又有了增强。他现在的内力比起之前，强了十倍。
单凭内力的深厚程度而言，秦至庸还赶不上岳不群，但是比任盈盈的内功要强。
内力的精纯程度上，秦至庸敢说天下第一，江湖中能和自己比肩的，可能也就是东方不败、方证大师、风清扬他们几位绝世高手。
轻功，一直是秦至庸的弱项。
随着内力的增强，秦至庸现在摸索出了一套适合自己的轻功。
把自身的短板补齐，此刻的秦至庸，即便还不是东方不败的对手，但面对东方不败的时候，心中绝对不会发虚。至少可以全身而退。
余沧海想要逃走。
秦至庸说道：“余沧海，我劝你还是别想着逃。江湖之中，能在秦某眼皮子逃走的人，肯定有，但绝对不包括你。不相信，你可以试一试。”
余沧海当然要试一试！
破窗而出，余沧海施展轻功一跃，上了房顶。当他到了房顶的时候，秦至庸已经站在屋顶上等着他。
余沧海都没有看见秦至庸是怎么上来的。
用内力施展轻功，身轻如燕，尽管还不是飞翔，但是在空中滑翔，那种令人一飞冲天的错觉，真爽。
怪不得江湖中的高手，都喜欢高来高去。
余沧海说道：“你怎么可能这么快？”
秦至庸说道：“我刚学会了运用轻功，不熟练，还不算快。熟练了以后，我的速度会更快。余沧海，你无路可逃，束手就擒吧。”
余沧海愤怒道：“秦至庸，江湖之中，谁没有杀过几个人？谁又不想得到林家的辟邪剑谱？林镇南夫妇是死在驼子木高峰的手里。那么多人，你不去抓，为何死盯着我余沧海不放？”
秦至庸说道：“是啊。为什么那么多的人，我不去抓，偏偏要来抓你余沧海？只怪你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做下了灭门惨案。福威镖局几十口人，都是死在你青城派的剑下。到了现在，你不思悔改，继续打林家剑谱的主意。我不抓你抓谁？”
抓捕凶徒，不是目的。秦至庸的目的是维护秩序，维护朝廷律法。抓捕了余沧海以后，希望可以震慑住一批桀骜不驯，杀戮成性的江湖人。
秦至庸身穿粗麻布长衫，手中无刀，就这么往屋顶上一站，好像就掌控了全局。
余沧海好歹是青城派的掌门人，就算不如少林武当和五岳剑派的掌门，但是在江湖中的地位，那也是一等一的。
可是现在，余沧海面对秦至庸的时候，竟然有一种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感觉。
余沧海冷哼一声：“想要我余沧海束手就擒？秦至庸，你做梦。看招！”
余沧海拔出长剑，使出青城派的“松风剑法”向秦至庸攻去。
不过，余沧海的杀招不是剑术，而是左手的掌力。
余沧海剑法了得，但掌法更厉害。
只要是敢和青城派为敌的人，几乎都是死在了余沧海的“摧心掌”之下。
秦至庸面对微笑，对于余沧海的攻击，毫不在意。
余沧海的青城剑法，别人看起来精妙，但是在秦至庸的眼中，破绽至少有六处。
余沧海的眼神，出卖了内心所想。
秦至庸已经看穿他的举动。余沧海想要在秦至庸这位心理学大师面前玩儿小把戏、小算计，未免有点班门弄斧。
第139章 此人留不得
秦至庸轻易避开了长剑攻击，一拳打在余沧海的左手掌心。
不得不说，摧心掌的确有着可称赞之处，带着震劲和穿透力，一般人，还真抵挡不住余沧海的掌力。
可惜，他遇到了秦至庸。
余沧海的掌力强悍，但是和长眉毛、王超相比起来，还有点差距。
秦至庸不但一拳击散了余沧海的掌力，还让内力倒灌，直接震伤了余沧海手臂的经脉和肌肉。
“啊。”
余沧海脸色大变，惨叫了一声，连忙向后退去，施展轻功，想要继续逃走。
余沧海知道秦至庸很强，但只有和他交手了以后，才能切身体会到，那种强大真是令人绝望。
秦至庸见余沧海还想逃走，笑着说道：“余沧海，你是做困兽之斗。没有用的。”
秦至庸的身法本就很快，再配合内力和轻功，速度更是快到了一种极致。不等余沧海反应过来，他已经站在余沧海的前面。
任何技巧性的武功，在秦至庸面前，都无用。
拳术武功修炼到了秦至庸这样的层次，对招式的运用和判断，已经是神而明之。
既然招式不管用，那么来一次硬碰硬。
余沧海双手握住剑柄，使出全身的力量和内力，一剑向秦至庸刺来。
秦至庸摇头，说道：“余沧海，你还真是冥顽不灵。到了现在，你还看清形式吗？你的左手已经被震伤，就算双手握剑，力量又能增强多少？”
秦至庸伸出右手，直接抓向了长剑。
余沧海眼神阴狠，心中暗道：“秦至庸，你太自大，仗着武功高强，就不把我放在眼里。竟然敢徒手抓我的剑。简直自寻死路。看我斩断你的手掌！”
秦至庸的手，像是牛的舌头，非常柔软灵活，一下子就缠住了长剑。
这一招，是八卦掌的绝招“牛舌掌”。
唐紫尘就是把“牛舌掌”运用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可空手入白刃，夺人兵器。秦至庸用起“牛舌掌”来，比起唐紫尘更纯熟，更有意境。
余沧海只感觉自己的长剑像是被一条巨蟒缠住，无论自己怎么用力，都不能动弹分毫。
千狠万狠，力是根本。
一力破万法。
秦至庸不但技巧比余沧海强，力量更是可以直接碾压他。在秦至庸面前，余沧海就像是小孩子，根本就没有反抗的能力。
嘭。
秦至庸手掌一运力，将长剑捏成了碎片。
余沧海震惊道：“怎么可能？我的剑，可是百炼精钢的宝剑。”
秦至庸说道：“余沧海，你的剑法、掌法、轻功，在我面前，都没有用。还有什么手段，都使出来吧。我今天就要你心服口服。”
余沧海哪里还有什么手段？
刚才那两下子，就是他一身的武功精髓了。
秦至庸向前踏出一步，一掌按在了余沧海的腹部。
余沧海只觉得丹田一阵刺痛。随后，内力就像是潮水一般退去。
专修内力的武者，力量有九成都是来自于内力。没有了内力，武功就算是废了。
余沧海尖叫道：“秦至庸，你竟然废了我的武功？”
秦至庸说道：“不错，我废了你的武功。余沧海，你修炼武功剑法，是为了谋取私利，只会到处杀戮。我抓你到镇抚司衙门，接受朝廷律法的制裁。不废了你的武功，镇抚司衙门的监牢，未必关得住你。”
秦至庸把余沧海丢下了屋顶。
余沧海被抓，青城派的弟子们被吓呆，全部束手就擒。他们就算想逃，在秦至庸面前也逃不掉。
有十多个年轻弟子，是今年才拜入青城派门下，没有作恶，没有杀人。秦至庸当场就放了他们。
像“青城四秀”等人，手上有不少人命，那是万万不能放。
秦至庸押着二十多个青城派弟子，提着瘫软如泥的余沧海，回到了福州府镇抚司衙门。
百户“王正元”穿好飞鱼服，来到衙门的时候，见到余沧海和二十多个青城派弟子，震惊了。
“秦至庸……你竟然真的把余沧海抓捕回来了。”王正元激动道，“不但抓捕了余沧海，还是把青城派一网打尽。了不起，实在是了不起。咱们福州府镇抚司，要在指挥使大人和皇上面前露脸了。好，实在是太好了。请功，本官要为你请功。”
秦至庸说道：“大人，余沧海做下灭门惨案，属下身为公门中人，抓捕他归案，是职责所在。余沧海犯下的事情，朝廷律法该怎么判，就怎么判。”
王正元说道：“秦至庸，你放心，这次本官一定会秉公办理。是余沧海做的恶，惩罚不会少，不是他做的恶，不会栽赃到他的身上。”
秦至庸点头，能实事求是，那是最好。
………………
福州府镇抚司衙门，贴出告示，高调宣扬抓捕到了余沧海和青城派二十多名有人命案子的弟子。
王正元说，福威镖局灭门案，就此了结，可以结案。
真的可以结案吗？
秦至庸知道，怕是还不会了结。
林平之心有怨恨，肯定还会弄出不少的事端来。
余沧海被捕，青城派怕是会沦落为三流宗门。
此事，在江湖武林中的影响，是非常巨大。可以说，是在江湖之中引起了巨大的轰动。五十年以来，没有一件事情，比秦至庸抓捕余沧海归案，影响更大。
武当派，少林寺，五岳剑派，洛阳金刀门等大小宗派，都议论商讨余沧海被抓的事情。要说杀人作恶，他们这些宗门比起青城派，怕是好不了多少。
特别是嵩山派，这些年扩张势力，铲除异己，杀人放火的事情可没少做。
他们都在考虑，秦至庸会不会找上门来，把自己也抓捕了？
嵩山派。
左冷禅接待完了封不平和成不忧，又找来了陆柏和丁勉。
“掌门师兄。”
丁勉和陆柏抱拳道。
左冷禅说道：“丁师弟，你去一趟武当山，陆师弟，你去一趟少林寺。探一探冲虚道长和方证大师的口风，询问他们对秦至庸有什么看法。秦至庸今天可以对青城派下手，明天可能就会对咱们下手。我的意思是，此人留不得。”
丁勉和陆柏说道：“谨遵掌门师兄号令。”
………………
黑木崖，日月神教总坛。
大总管杨莲亭接到余沧海被抓捕的消息，立刻向东方不败禀报。
第140章 每一份传承都弥足珍贵
东方不败是聪明人。他知道，自己能执掌日月神教，依仗的就是自身的武功。于是他一直都是把修行放在了第一位。
被江湖武林公认为“天下第一”以后，东方不败并没有固步自封，自高自大，而是把日月神教的大权交给了杨莲亭。更加专心参悟葵花宝典神功。
现在坐在教主宝座上，数年不说话的那个人，不过是东方不败的替身。
东方不败不像秦至庸那样科学地，系统的学习和总结学问，但是他沉迷于修行，把修炼葵花宝典当成了爱好和乐趣。
做任何事情，只要沉迷了进去，那么获得的成就就绝对不会低。东方不败一门深入专研葵花宝典，和秦至庸专心致志研究学问，其心态是类似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功名利禄，皇图霸业，东方不败都舍弃了。他能在武学上获得如此巨大的成就，不是没有道理。
为了静下心来，东方不败隐居在黑木崖绝壁的一座小院里。平时，只有杨莲亭一个人可以来此处，像童百熊和曲洋这样的教内高层，东方不败都不会接见。他们甚至不知道，此刻坐在教主宝座上的人，是一个替身。
东方不败身穿红色长袍，皮肤白皙，目光柔和而专注。他捏着绣花针，正在绣一朵牡丹花。
东方不败现在的样子，和十年前相比，那是天壤之别了。他，或者说她，完全是一个女性形象。若是不知道她的底细，任何人见了她，都不会怀疑，她曾经是一个男子。
东方不败的气质，容貌，仪态，超越了世间九成的女子。圣姑任盈盈已经算是一等一的美女，可是和东方不败比起来，依旧逊色不少。
听到脚步声，东方不败笑着说道：“莲弟，你稍等片刻，让我绣完这朵牡丹。”
杨莲亭坐在旁边等。
东方不败的针线活儿，不是简单的刺绣，而是上升到了艺术的层次。她秀出来的花朵，带有某种神韵，好像有了生命力。
大概等了一炷香的时间，东方不败终于绣完了牡丹。
“说吧，来找我有什么事情？”东方不败说道，“我不是说过，教内的大小事情，莲弟你都可以做主吗？”
人心，就是这么奇怪。
以前，东方不败把权柄看得很重要，否则，她也不会暗算任我行，坐上教主的宝座。可是当不再热衷于权势的时候，日月神教在东方不败的眼中，就变成了可有可无的存在。
杨莲亭治理教务，搞好搞坏，其实东方不败一点都不在乎。只要杨莲亭开心就好。
杨莲亭说道：“日月神教的事情，你可能没什么兴趣。但是这次的事情，我觉得有必要告知你。青城派掌门余沧海，连同他的二十多名弟子，被一个叫‘秦至庸’的锦衣卫抓捕了。可以说，青城派算是完了。”
东方不败笑着说道：“秦至庸？锦衣卫？朝廷又要开始插手江湖武林了吗？虽然余沧海的武功剑法平庸得很，但是他在江湖中也算是号人物。没想到，余沧海就这样栽了。”
青城派完蛋了就完蛋了。东方不败连日月神教都不在乎，还能在乎青城派？
杨莲亭说道：“青城派的死活，我们当然不用理会。我接下来要说的是这个秦至庸。”
杨莲亭把秦至庸的有关情报，都向东方不败说了一遍。随后，他还把一本书册交给东方不败。
东方不败疑惑道：“这是？”
杨莲亭说道：“曲洋传回来的东西。据说，是秦至庸传授给任盈盈的武学至理。”
曲洋这个人，有点奇怪。他帮助任盈盈寻找任我行，又好像对东方不败忠心耿耿。有点像个“墙头草”。
其实，曲洋忠心的不是任我行，也不是东方不败，而是日月神教。
曲洋在秦至庸那里学到的东西，都记录在了书册之中，几经辗转，终于到了东方不败的手里。
书册中和武学相关的东西，很少，只占据了一成。其余的文字，记载的都是儒家的修身心得。杨莲亭翻看了几遍，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妥，同时对书册里的内容，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既然如此，交给东方不败也无妨。
东方不败眼睛一亮，说道：“哦？没想到咱们的圣姑，居然和锦衣卫扯上了关系。有点意思。现在我对秦至庸倒是有点好奇了。”
翻开了第一页，只见书册上写着一句话：练武，当以修心为首。以心意驾驭招式，神形合一，则威力无穷。
东方不败点了点头，这个道理，她是最近两年才领悟到。
“练武，要以修心为主。”
单凭这一句话，就可以判断出，秦至庸是一位绝世高手。一般的武者，可没有这样的见识。
东方不败嘴角带着笑意，书册上的许多武学理念，对自己都有很大帮助。
杨莲亭问道：“这本书，我看平常得很。就是那些读书人学的东西，没什么用。根本就不是什么武功秘籍。”
东方不败说道：“莲弟，你的武功境界，太浅薄，看不懂很正常。这本书，不是秘籍，而是心法。秦至庸的武功造诣，怕是和我不相伯仲。他也开始参悟生命的奥秘了吗？”
杨莲亭一惊，问道：“那怎么办？任盈盈和秦至庸扯上了关系，我怕秦至庸会帮助任盈盈来对付咱们啊。我早就说过，任盈盈就是个祸害，留着她早晚会给咱们来带麻烦。”
东方不败说道：“莲弟你太紧张了。不用理会任盈盈，咱们静观其变就是。有机会，我真想会一会这个秦至庸。”
………………
福州府，镇抚司衙门。
秦至庸带着一个少年来到地牢。
余沧海现在是一脸颓废，心如死灰，哪里还有一派掌门的样子。余沧海内心其实非常脆弱，心理素质很差。他这样的人，只能在顺境中活得很好，一旦到了逆境的时候，就会丑态毕露，暴露本性。
余沧海盯着秦至庸，愤恨说道：“秦至庸，你还来干什么？莫非，你是来杀老子的？你个龟儿子，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余沧海认为，自己弄成现在这个样子，都是拜秦至庸所赐。他心中岂能不怨，岂能不恨？
秦至庸说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余沧海，你落到现在这步田地，是你自己作恶多端，咎由自取。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就算朝廷的律法不收拾你，你将来也会不得善终。我不是刽子手，不会杀你，也不是来嘲笑你。我带一个人来见你。”
秦至庸拍了拍手掌，说道：“过来吧。”
少年十六七岁，身穿青城派弟子的服饰，走了过来。他跪倒在牢房外面，冲着余沧海磕了三个响头，悲痛道：“弟子见过师父。”
余沧海指着少年，大声道：“你怎么来福州城了？我不是让你留在青城山吗？”
少年说道：“弟子是来看望师父……”
秦至庸看得出来，少年有孝心，是真的担心余沧海。余沧海被抓捕以后，他是第一个来看望余沧海的青城派弟子，可能也是最后一个。
少年心思单纯，没有杀过人。正因为如此，秦至庸才允许他来探望余沧海。
秦至庸说道：“余沧海，朝廷的判决，很快就会下来。若是不出意外，你会被秋后问斩。你要是不想青城派的传承断绝，就把青城派的武功剑法，都传给你的小徒弟吧。世间的传承，千千万万，但每一份传承都是弥足珍贵。断绝了，那就太可惜。”
说完，秦至庸转身离开了地牢。
第141章 以德养剑
王正元比秦至庸更熟悉朝廷的运作机制。余沧海这样的人，绝对是要被押送到京城行刑。
谁来押送？
只能是秦至庸这位绝世高手。
其他人押送，王正元不放心啊。
秦至庸在等。等刑部和大理寺的判决书下来。
而现在。
留在华山学剑的孙茜，正在思过崖闭关。
令狐冲不是一个安分守己的人。他学会了独孤九剑，下了思过崖，得知岳灵珊和林平之在一起，伤心欲绝，一气之下离开了华山，跟着田伯光和桃谷六仙“行走江湖”去了。
孙茜刚拜入华山门下的时候，大家忌惮她，只因为她是秦至庸的妹妹。
数月过去，华山派的弟子们对她都有了些尊敬。
孙茜心地善良，为人和善，跟每个人的关系都不错。就算是林平之和劳德诺，她也一视同仁，没有区别对待。
光有品德还不行。
江湖武林，强者为尊。
孙茜的武功和剑法，进步太快。她现在的武功和剑术，已经超越了她的师父“宁中则”。
孙茜的性格和杨昱乾有些类似，纯良敦厚，不会玩儿小聪明。
尊师重道，专心致志，善于思考，勤练武功。
这些品质，孙茜全部都有。
再加上，秦至庸传授的东西，都是他自己的修行经验和心得。孙茜几乎是站在秦至庸的肩膀上修行。
养吾剑又和儒家的修身心法契合，短短数月，孙茜能有现在的成就，就不奇怪了。
有德行，有实力，孙茜尽管只是华山派的小师妹，但是她的地位悄然发生了变化。现在华山派的弟子们见了她，就像是见到了大师姐一样。
可以说，孙茜是除了岳不群和宁中则，华山派威望最高的人。算是第三号人物。
至于大师兄令狐冲，实在是太散漫，太不靠谱，竟然跟着田伯光和桃谷六仙这些邪道人物厮混在了一起。大家对令狐冲实在是没有多少敬意。
岳灵珊来到厨房，把几盘菜肴和六个大馒头装进食盒里。这些食物的分量，都够三个人吃一顿。
但是这些食物，只是孙茜一餐的饭菜。
孙茜除了为人和善，武功剑法高强，还有就是特别能吃。每餐的菜肴都要荤素搭配，主食不是六七个大馒头，就是三大海碗米饭。就这，也不过是保证了孙茜每顿吃八分饱。
孙茜说，吃八分饱，可养生。
好在秦至庸离开的时候，给孙茜留下了一大笔银子，足够她吃饭。
孙茜体能和内力的增长，需要消耗能量，而这些能量，都是来源于食物。秦至庸的食量更是惊人，一顿吃一头牛，都没有任何问题。
林平之靠站在厨房门框，说道：“师姐，你今天又打算去给小师妹送饭？”
岳灵珊点头，笑着说道：“我娘中午有点事，让我给小师妹送饭。”
宁中则对孙茜的宠爱，让岳林姗这个做女儿的都有点妒忌。每天几乎都是宁中则亲自去给孙茜送饭。有了事情走不开的时候，才会让岳林姗和陆大有他们送饭。
林平之看了一眼食盒里的馒头和菜肴，说道：“小师妹可真能吃。”
岳林姗说道：“小师妹的饭量大，小林子你又不是今天才知道。小林子，你没什么事情，就和我一起去思过崖吧。”
林平之犹豫了一下，说道：“师姐，我稍后要练剑。你一个人去吧。”
岳林姗点头道：“那好吧。不过，小林子你练剑，可要用点心。你比小师妹还要先入华山派，小师妹现在的武功和剑法，已经是青出于蓝……”
其实，这怪不得林平之。别说林平之，就算她是岳不群和宁中则的女儿，练武学剑十多年，还不是被孙茜给超越了吗？
和孙茜这样的剑道“奇才”相比，是找不自在。
岳林姗提着食盒，向思过崖走去。
林平之看着岳林姗的背影，眼神阴沉了下来，心中暗道：“华山剑法，不过如此。等我拿到了辟邪剑谱，剑法武功超越孙茜，不过是轻而易举。”
林平之太迷信自己的家族剑谱。
以他的阅历和智慧，还体会不到，世间武功，殊途同归，武林绝学可不止有林家的辟邪剑谱。
………………
武功修为，可提升一个人的气质和形象。
随着武功剑法的增强，孙茜和刚拜入华山派的时候相比，有了很大不同。
她现在有了自信，终于可以独当一面。
养吾剑法，是以气养剑。
孙茜则觉得，可以用更好方法练剑。那就是以心养剑。或者说，是以德养剑。
剑，是双面锋刃。可伤敌，又可伤己。
用剑，必须慎之又慎。
想要驾驭剑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唯有以品德来驭剑，剑法才最安全，最宏大。
孙茜以德养气，养出来的就是正气，而不是杀气。心有杀气，则伤肝，令五脏六腑受损。
正气养生，遇强则强。
以德养剑，练出来的剑法和剑意，纯真无暇，没有杀气。
孙茜的养吾剑法即将大成，按理说，她的气质应该像利剑一样锋利才是。但是她身上的气息，祥和而恬静。
孙茜盘膝坐在思过崖的山洞内，长剑放在膝盖上。她的佩剑，给人的感觉，不像是杀人的利器，反倒像是装饰品。
孙茜的目光突然看向了左边，说道：“谁？”
白影一闪，消失了。
孙茜站起身来，手握长剑，用平和的语气说道：“前辈，你到底是谁？我能感知到你的存在。我到思过崖闭关期间，你不止一次躲在暗处观察。若是我没有猜错，我大师兄令狐冲所学的那套神奇剑法，就是前辈你传授给他的吧？前辈要说有什么话想对我说，请直接现身，没有必要躲躲藏藏。”
暗处的风清扬心道：“孙茜这丫头的武功剑法，精进之快，令人匪夷所思。老夫已经足够小心，还是被她发现了。不过，她的内功只是华山基础内功。岳不群怕是不会将紫霞神功传给她。既然如此，老夫明日就将混元功传给她吧。”
孙茜修炼紫霞神功是最合适不过。
紫霞神功，内力如云霞，绵绵不绝，后劲十足。可惜，紫霞神功只能掌门人可以修炼。风清扬不会紫霞功。
混元功的内力，爆发力更强，将其修炼到了巅峰，未必就比紫霞神功弱。
正在此时。
岳灵珊提着食盒走进了山洞，问道：“师妹，你刚才在和谁说话？”
第142章 发出声音，表明态度。
孙茜说道：“师姐，是你啊。思过崖除了我，没有其他人。”
思过崖，是华山派的禁地。孙茜要是说暗处隐藏着一位高人，怕是会吓着岳灵珊。
岳林姗说道：“师妹，你饿了吧。先吃饭。我今天给你带来了牛肉。”
古时候，耕牛是非常重要的资源，杀牛，是要被官府判刑。平常人想要吃到牛肉，非常困难。
孙茜说道：“多谢师姐。”
岳灵珊说道：“你我是师姐们，哪里还用得着说谢谢。快吃吧，饭菜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孙茜放下佩剑，坐到石墩上，吃了两口馒头，说道：“师姐，林师兄现在的情绪，还是没什么变化吗？”
岳灵珊叹了口气，说道：“没什么变化。小林子在我面前表现得很随意，但是我知道他的心里一直没有忘记报仇。我跟小林子说过，余沧海已经被秦大人给抓捕归案了啊。可是，他依旧放不下仇恨。”
孙茜能理解林平之，毕竟是灭门之仇，岂能说忘记，就能忘记的？
孙茜说道：“余沧海既然已经被我哥抓捕归案，林师兄就应该放下心中的怨恨，好好练剑才是。咱们华山派的剑术，博大精深，练好了，绝对可以重建福威镖局。”
岳灵珊摇头，说道：“我劝说不了小林子。对了师妹，再过几天，我要陪小林子一起回福州府祭祖。到时候，怕是就不能亲自来给师妹你送饭了。”
回福州府？
孙茜心中一动。自己离开爹娘都半年多了。虽然期间写了家书回去，但是思乡之情，还是越来越浓烈。
“再过两天，我的闭关修炼就结束。”孙茜说道，“到时候我和你们一起回福州府。”
岳灵珊高兴道：“好啊。好啊。我们一起赶路，多一个人，会热闹一些。”
第二天早上。
孙茜练剑的时候，发现山洞口放着一本秘籍。
是华山派的混元功。
混元功，在气宗剑宗相争的时候，就失传了。现在这本秘籍既然会出现在思过崖。孙茜可以确定，这位隐藏在暗处的前辈，肯定剑宗的人。
孙茜环顾四周，没有发现人影，抱拳道：“前辈的馈赠，晚辈已收到。多谢。”
风清扬站在山洞上方的树林里，听到孙茜的声音，暗自叹息道：“老夫能帮到你的，就这么多了。”
华山派的那些徒孙，风清扬看重的人，只有令狐冲和孙茜。令狐冲的性格，不够沉稳，以后发扬光大华山派的重任，怕是要落到孙茜的身上。
………………
左冷禅和冲虚道长来到少林寺。
方证大师亲自接待了二人。
知客僧为左冷禅和冲虚道长上了茶，退出了禅房。
方证大师双手合十，脸上的表情宝相庄严：“左盟主，你真的决定，要营救余沧海？秦至庸是锦衣卫，代表的是朝廷。咱们这样做，就是直接和朝廷作对。要老衲说，还是三思而行。”
左冷禅说道：“方证大师，之前我师弟来少林寺，并未得到你明确的答复。我只能亲自来和大师商议。大师佛法精深，智慧通达，我不相信你看不出余沧海被押往了京城的后果。秦至庸今天可以对青城派下手，明天可能就可以对我们下手。”
“我和秦至庸接触过，他的武功修为，真的是深不可测，左某自叹不如。秦至庸武功就算不如东方不败，怕是也相差不远。想要营救余沧海，我一个人不成，必须要道长和大师联手配合，才有希望。”
左冷禅是一个非常自负的人，眼高于顶。
想要让他承认自己不如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现在坦言，自己不如秦至庸，可真是难为了他。
左冷禅身为五岳剑派盟主，是站在江湖武林顶端的人物。要是他袖手旁观，眼睁睁看着余沧海被押往京城菜市口行刑。那么将会引起一连串恶性反应。
说不定左冷禅五岳剑派盟主的位置，都会被动摇，更别谈以后合并五岳剑派，争夺武林盟主之位。
江湖武林和朝廷，一直都存在着博弈。左冷禅清楚，冲虚道长清楚，方证大师同样清楚。
方证大师、冲虚道长、左冷禅，是正道江湖武林的三位巨头。俗话说，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青城派是江湖武林中的一员，余沧海被抓，他们三位必须要站出来，表明态度。
否则，秦至庸肯定会得寸进尺。下次，不知道又会对哪一个宗门下手。
中原正道武林和魔教争斗了数百年，都没有出现一派掌门被抓捕的情况。
青城派虽然不如五岳剑派，但也是江湖中的名门大派，余沧海在江湖中的地位不低。秦至庸说抓捕就抓捕。其做事风格，简直比起魔教还要凶狠霸道。
余沧海的死活，左冷禅不会真的关心。
但是左冷禅必须站出来，发出自己的声音。冲虚道长和方证大师，同样应该如此。否则，武当少林凭什么执武林之牛耳？左冷禅又凭什么让江湖同道尊称自己一声“左盟主”？
占据高位，就要承担相应的责任。
冲虚道长说道：“左盟主说的有道理。这个时候，咱们必须要表态。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贫道代表武当，同意左盟主的话。”
方证大师沉默了一会儿，说道：“真要出手，单凭嵩山派、武当山、少林寺怕是还不够。华山派、衡山派、恒山派、泰山派，洛阳金刀王家，丐帮……这些宗门帮派，都要联合。还有五毒教和日月神教，虽是邪魔外道，但也是属于江湖武林，要派人通知。”
人多势众。
和朝廷博弈，可不是开玩笑。
必须拉上更多人才行。
有个词语叫做“法不责众”。
到时候就算弄出了天大的乱子，朝廷想要追究，那也是没法追究。或者说，不敢追究。
毕竟，营救青城派的人，不是一门一派的事情，而是属于整个江湖武林的行动。
左冷禅说道：“方证大师说的是。五毒教和魔教，左某会让人前去说服。哼，哪怕秦至庸的武功刀法通神，面对整个江湖武林，他也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低头屈服！”
第143章 请务必小心
岳不群接到了左冷禅的命令，要求同去营救余沧海。书信的言语，可是一点都不客气，用的是命令的口吻。
这让岳不群心里非常不舒服。
但左冷禅是五岳剑派盟主。他下达的命令，岳不群不能不听。否则，左冷禅就会找借口来对付华山派。
岳不群这些年行事，小心谨慎，如履薄冰，就是为了不让左冷禅抓住把柄。
现在，左冷禅终于想要对付秦至庸了？
宁中则走进房间，见岳不群拿着书信发呆，问道：“师兄，嵩山派传来了什么消息？”
嵩山派来传信的人，刚离开了华山派。
岳不群没有想瞒着宁中则，把书信交给宁中则，说道：“师妹，左冷禅的亲笔信，你自己看吧。”
宁中则看完书信，震惊道：“左冷禅想要营救余沧海？青城派什么时候投靠了嵩山派？”
书信上的信息有限，只是说，要营救余沧海和青城派的弟子。
其他的事情，只字未提。
宁中则是传统女性，尽管会武功和剑法，但是她还是把大部分的心思放在了相夫教子上。她的“政治智慧”和岳不群相比，差了许多。
岳不群说道：“余沧海没有投靠嵩山派。左冷禅救余沧海，是做给整个江湖武林看的。余沧海的死活，左冷禅才不会在乎。对付秦至庸，是左冷禅的目的之一。”
左冷禅的做法，岳不群完全赞同。
换位思考，要是岳不群坐到了左冷禅的位置上，同样会做出这样的决定：营救余沧海，对付秦至庸。
宁中则问道：“对付秦至庸？左冷禅真是胆大包天。秦至庸是锦衣卫，是朝廷的人。刀法如神。咱们华山派怎么应对此事？”
岳不群说道：“我们当然要听从左冷禅的号令。他毕竟是五岳剑派的盟主。面子咱们还是给的。不过，我们要提前通知秦至庸。”
岳不群是两边都不想得罪。
左冷禅和秦至庸斗，正中了岳不群的下怀。
两虎相争，必有一伤。
到时候，他岳不群就能坐收渔人之利。
“茜儿出关了没有？”岳不群问道。
宁中则说道：“上午刚出关。她现在正在珊儿的闺房里，和珊儿叙话呢。”
岳不群说道：“叫茜儿来见我。我有话对她说。”
宁中则点头道：“好。我现在就去找茜儿。”
………………
闺房里。
孙茜正在和岳灵珊商议，过两天出发去福州府，需要带些什么东西。
孙茜打算给爹娘带点华山特产回去。
宁中则走到闺房门口。
孙茜立刻站起身来，略微恭敬道：“弟子见过师父。”
岳灵珊直接跑到宁中则的身边，拉着她的手臂，撒娇道：“娘，找我和师妹有什么事情？”
宁中则看了岳灵珊一眼，心中暗叹一声，自己这个女儿，和孙茜相比，真是差了太多。
孙茜比岳灵珊稳重多了。
宁中则说道：“珊儿，我不是来找你，是来找你师妹。茜儿，你跟我来一趟。”
孙茜说道：“是，师父。”
岳灵珊嘟着嘴，不开心：“什么事情嘛？神神秘秘。”
宁中则把孙茜带到岳不群的书房。
岳不群刚写完了书信。
孙茜冲着岳不群抱拳道：“弟子孙茜，见过掌门。”
岳不群把书信装进信封里，交给孙茜，严肃地说道：“茜儿，刚才有嵩山派的弟子传来左冷禅的命令，要咱们派调拨力量，营救余沧海。你带上我的亲笔书信，立刻启程赶往福州府，去见你大哥秦至庸。他这次面对的力量，不止是五岳剑派，可能是整个江湖武林。”
孙茜一听，左冷禅竟然要联合江湖武林的力量对付秦大哥？
孙茜眼中的寒光一闪，接过书信，说道：“掌门放心。弟子定会亲手把书信交到我大哥的手里。”
宁中则说道：“茜儿，告诉你大哥，让他务必小心。切记，切记。”
孙茜说道：“师父的话，弟子记住了。”
………………
孙茜回到卧房，带了几件换洗的衣服和干粮，还有几张银票，准备立刻下山。
岳灵珊见孙茜匆匆忙忙的样子，问道：“师妹，你这么急，要去哪里？”
孙茜做了几次深呼吸，让急切的情绪平静了下来。
秦大哥教导过，越是遇到大事急事，越要保持冷静。绝对不能乱了方寸。
孙茜说道：“师姐，我有事情，需要先行一步。怕是不能和你们一同赶路了。”
岳灵珊问道：“是什么事情啊？这么急。”
孙茜说道：“事关重大，三言两语说不清楚。师姐，我就告辞了。咱们福州府见。”
说完，孙茜提着桌上的佩剑，转身离开。
岳灵珊望着孙茜的背影，喊道：“师妹，那咱们可就说好了啊。福州府见。”
孙茜施展轻功身法，快速下山。
孙茜的心境已经达到了深度睡眠，体能强横。
她身体的协调性，弹跳力，柔韧性，比起宁中则强太多。就算内力不够深厚，但是施展华山派的轻功身法，是绰绰有余。
她的速度极快，身后居然带有两道残影。
岳不群和宁中则站在山巅上，看着孙茜下陡峭险峻的山路上奔跑。
宁中则说道：“师兄，茜儿是咱们华山派百年来最出色的弟子。她今天出关，我才知道，茜儿已经将养吾剑法练至大成了。可惜，茜儿是女儿身，要不然，她将是咱们华山派最好的掌门继承人。”
岳不群说道：“茜儿的武学天赋的确是万中无一。这说明咱们华山派即将要光大门楣。”
岳不群把孙茜当成一把利剑。用来对付左冷禅和魔教，正合适。
………………
孙茜累了，就找个隐秘的地方调息，进入深度睡眠。恢复了体力，又开始赶路。
一路走来，孙茜不断突破极限，倒是让内力精进了不少。
混元功，算是真正入门。
回到福州城。
孙茜没有立刻回家见爹娘，而是去了镇抚司衙门。
见到秦至庸的那一刻，孙茜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秦大哥，我终于见到你了。”孙茜说道。
秦至庸给孙茜倒了一杯茶水，温和地说道：“茜儿妹妹，你一身汗水，风尘仆仆。赶路很累吧。先喝口水，歇口气再说。”
孙茜喝完了茶碗里的茶水，随后，把岳不群的亲笔书信交给秦至庸，说道：“大哥，这是掌门人给你亲笔信。左冷禅联合各大宗门，将要来劫走余沧海，同时还要对付秦大哥你。师父让我转告你，秦大哥你这次面对的力量，是整个江湖武林，务必小心。”
第144章 不用留手
秦至庸看完岳不群的亲笔信，一脸平静，说道：“茜儿妹妹，此事我知道了。你一路奔波，先回去休息。”
孙茜好奇地问道：“秦大哥，你一点都不惊讶和担心吗？你这次面对的可是整个江湖武林。要不……咱们把余沧海放了吧。”
秦至庸脸色一正，说道：“茜儿，余沧海做下的是灭门惨案。数十口人死在了青城派的剑下，岂能说放就放？身为锦衣卫，维护朝廷律法和正义，是我职责所在。人，我是绝对不会放。谁来了都不行。除非，他们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孙茜盯着秦至庸，心中暗道，秦大哥一正气，这就是书上说的“舍生取义”了吧？
孙茜说道：“秦大哥，那小妹我先回去见爹娘。”
秦至庸点了点头，把孙茜送出了镇抚司衙门。
………………
孙大娘和孙大叔见女儿回来，而且还是像正常人一样走路回来的，顿时喜极而泣。
尽管秦至庸已经告诉过了他们，孙茜的腿疾被神医治愈，然后到了华山派学艺。
但他们的心中还有有些放不下。
不是不相信秦至庸，而是耳闻为虚，眼见为实，现在见到了女儿安然无恙回来，老两口的心里再没有一点怀疑。
孙大娘拉着女儿的手，说道：“茜儿，你可算回来了。我的女儿终于可以像正常人一样走路。真是谢天谢地，菩萨保佑啊。好，太好了。就算老身现在死了，也能闭眼。”
孙茜说道：“娘，你说什么呢？好好的，说什么死不死的。我不是写了家书回来了吗？我的情况，都在书信上写着的啊。”
孙大娘擦拭了脸上的泪水，点头道：“是……是写了家书。我和你爹让隔壁的李秀才读了你写回来的信。我说茜儿你读书了，会写字了，该死的李秀才还不相信。他说什女子无才便是德。你秦大哥回来的时候，也说了你的情况，只是没提你什么时候能回来。”
孙大叔说道：“老婆子，先别哭哭啼啼的，赶快给茜儿做好吃的。女儿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不知道能在家里住多久呢。”
孙大娘瞪了孙大叔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你这个老头子急什么，我这不是想跟女儿多说说话吗？好啦。我现在就去做饭。”
孙茜放下包裹和佩剑，对孙大娘说道：“娘，先烧热水，我想要洗个澡。”
孙大娘点头道：“好，好。娘现在就给你烧热水。”
……
孙茜洗完了澡，穿上了以前留在家里的粗布衣服，衣袖上还打着补丁。家里的粗麻布衣服和华山派定制的衣服，当然不能相比，但是穿在身上特别清爽，自在，亲切。
孙茜进入厨房帮忙做饭。
孙大娘在台上和面，孙茜坐在前烧火。
孙大娘的心情平静了一些，现在看女儿，才发现她身上的气质和以前完全不一样。简直就像是个大家闺秀。
孙大娘说道：“茜儿，你在华山派学艺，到底学了些什么？你给娘说一说。”
孙茜笑着说道：“娘，华山派……怎么说呢，其实就和咱们福州城里的私塾差不多。不过，华山派传授的是武功和剑法，私塾里教的是四书五经。”
孙大娘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茜儿，华山派，是不是和那青城派一样？”
青城派灭了福威镖局，掌门人余沧海都被秦至庸给抓捕归案了。此事，在福州城里闹得是沸沸扬扬，就算孙大娘是普通百姓，也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孙茜点头道：“是和青城派差不多。不过，咱们华山派比青城派强大，武功传承更完善一些。华山派在江湖武林中的地位，远在青城派之上。”
孙大娘停下了和面的动作，担心道：“茜儿啊，你说的什么武功、剑法、江湖、武林，娘不懂这些。但是你听娘一句劝，学了武功剑法，你可千万别像青城派余沧海那样，到处杀人。你秦大哥是锦衣卫，是朝廷的大官，要是让他知道你杀了人，他一定会抓你。”
孙大娘和孙大叔是普通百姓，朴素单纯，本分老实，从未想过杀人的事情。现在女儿在华山派学武功剑法，他们心中确实有些担心害怕。
江湖中的那些高来高去的侠客，离他们老两口实在是太遥远。他们老两口只想要平平安安，过小日子。
孙茜说道：“娘，你和爹就放心吧。女儿学武练剑，不是为了杀人，而是为了救人。秦大哥在镇抚司衙门做事，能救人，我在华山派，同样可以除暴安良。”
孙大娘连忙说道：“救人好，救人好啊。茜儿，饭菜做好了以后，你去镇抚司衙门喊你秦大哥回来一起吃。今天，娘给你们炖了羊肉。”
孙茜说道：“娘，我稍后就去喊秦大哥回来。”
………………
第二天早上。
孙茜醒来，精神饱满，精力充沛，运转一下内功，感觉内力又有了很大的增长。
混元功入门了以后，修炼出来的内力，比起基础内功要强横不少。
孙茜暗道：“在家里睡觉，心中没有负担。这次我深入睡眠，比起之前的睡得更深沉一些。无论是身体上还是精神上的疲劳，都消除掉了。真轻松啊。”
梳头洗漱，刚忙完。
屋外传来秦至庸的声音：“茜儿，你出来一趟。带上你的佩剑。”
孙茜拿起佩剑，说道：“秦大哥，我这就出来。”
孙大娘冲着孙茜的背影，喊道：“茜儿，记得回来吃早饭啊。”
孙茜跟着秦至庸出了福州城，来到郊外的树林中。
秦至庸拍了旁边的树干一掌，树叶纷纷飘落下来。
孙茜心领神会，抽出长剑。
只见她手腕抖动，长剑化作朵朵剑花，身法配合剑术。剑锋几乎把每一片飘落下来的树叶都切成了两瓣。
等到孙茜长剑入鞘的时候，秦至庸说道：“树上飘落下来的树叶是八百六十一片。有三十二片树叶，没等你来得及刺中，就落地了。说明茜儿你的反应能力，速度，还不够快。剑法精准程度，还有待提升。”
孙茜说道：“秦大哥说得是。我本以为把养吾剑法练到了大成境界，出剑的速度，就足够快了。没想到，自己的剑法，还有瑕疵。可能是我体能和内力不够强，有些跟不上。要是速度再快，我的气息就会出现混乱。”
秦至庸说道：“剑法大成，不代表就圆满了。你要记住，武功剑术，学无止境。不过，你习武学剑，还不到半年时间，能有如此的造诣，已经很了不起了。”
孙茜能把华山养吾剑修炼到如此境界，秦至庸都有些惊讶。
她离人剑合一的境界，不远了。
孙茜要成为武林盟主，完全有希望。
秦至庸继续说道：“昨天晚上，刑部和大理寺的判决书到了。余沧海屠杀福威镖局数十口人，罪大恶极，秋后问斩。镇抚司衙门命令我押送青城派的人去京城，即刻启程。我要做点准备，但最迟后天下午，就必须要启程上路。”
“茜儿，你是华山派弟子，要尽快回到宁女侠和岳不群的身边。五岳剑派和其他宗门的高手，肯定会在半路拦截我，营救余沧海。到时候，免不了一场恶战。我希望茜儿你对我出剑的时候，全力以赴，不要留手。”
第145章 两难
全力出剑攻击秦大哥？孙茜从来没有想过做这样的事情。她也这做不出来。
孙茜说道：“秦大哥，我怎么能向你发起攻击呢？茜儿不敢。”
秦至庸说道：“茜儿，你现在是江湖中人，将来是要争夺武林盟主的人。我教过你，做人做事，要一心一意，不可分散心神。身在曹营心在汉，可要不得。那样会有碍你的武功精进。你若是避嫌，不参与营救青城派的人，肯定会给人留下把柄。若是佯攻？当然可以。但是左冷禅、冲虚道长、方证大师等人，都是江湖中的绝顶高手，眼力高明得很。你瞒不过他们。”
秦至庸送孙茜去华山派，不是让她做卧底。而是让她成为真正的江湖人。将来，她要做武林盟主，统领武林，打造江湖秩序。
若是做卧底，三心二意，早晚会出问题。
到时候，孙茜卧底的身份一旦曝光，那么她就在江湖武林中混不下去。
更重要的是，做卧底，是伪装。心灵不得其正，对心境的提升，有着巨大的阻碍。想要把武功剑术修炼到登峰造极，超凡入圣的境界，就没有一点可能性。
孙茜还有些犹豫：“可是……”
秦至庸说道：“茜儿，你不要再犹豫，听我的没错。你要是不敢对我出手，现在就可以先试一下。”
孙茜点头道：“是。茜儿听秦大哥的。大哥，我要攻击了，你小心。”
秦至庸笑着说道：“你这丫头的武功剑术是很不错，但是想要伤到我，还欠缺点火候。拿出你的全力吧。让我见识一下你的实战功夫如何？”
孙茜拔出佩剑，施展身法，一剑向秦至庸刺去。
秦至庸没有后退，侧身一晃，避开了长剑的攻击。
秦至庸说道：“茜儿，你不要有心理负担，放开了打。不要怕刺伤我。”
孙茜的眼神逐渐变得坚定起来，说道：“秦大哥，那茜儿不再手下留情，来真的了哦。”
孙茜认为秦大哥是空手，自己手中有剑，怕伤了他。可是随后一想，秦大哥是绝顶高手，刀法通神，自己这点微末道行，岂能伤得着他？
自己的学问和心灵修行，都是秦大哥教的呢。
心念一通达，孙茜的身心再无负担，不再畏手畏脚，而是放开了打。
她的剑法顿时变得流畅了起来。
秦至庸一边避开长剑，一边指点道：“茜儿，养吾剑的意境你掌握了。但是你的剑术招式，还有些瑕疵，匠气太重。剑法，要轻灵，越轻柔越好。运剑的时候，要如清风拂面，要如行云流水。只有在刺中目标的那一瞬间，把劲道转换过来，由轻柔变成刚劲，将速度、力量、意境，发挥到极致。”
秦至庸不懂剑术，但是懂刀法。
刀法和剑术，有些不同，但是都是属于兵器。兵器，就是手足的延伸。道理，都是相通。
秦至庸要是修炼剑术，不用十天的时间，就能成为出色的剑客。
孙茜眼神一亮，顿时心有所悟。
剑式一转，佩剑运行变得更加轻柔，更加流畅。
当长剑靠近秦至庸的一瞬间，突然速度猛增，力道爆发，剑尖刺破空气，发出了尖锐的响声。
秦至庸向后退几步，说道：“好。这一剑施展得非常漂亮。就是这样。茜儿，再接再厉。”
孙茜逐渐找到了运剑的感觉，人和剑的配合，变得亲密无间，有了点人剑合一的韵味。
秦至庸心中暗道：“茜儿在剑道上的天赋，比我预想的还要高。送她去华山派学艺，真是明智的抉择。”
孙茜一连攻击了三十多招，都被秦至庸轻易避开。她的体能和内力已经消耗掉了一半。
突然，孙茜心意勃发，眼神变得明亮起来，剑尖划出了一道剑气。
秦至庸一惊：“是剑气！”
剑气来得太突然。
就算秦至庸的感知力敏锐，但是身体的反应还是稍微慢了点。
剑气划过秦至庸的衣袖，切下了一片衣角。
孙茜回过神来，连忙问道：“秦大哥，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秦至庸笑着说道：“我没事。你居然可以发出剑气。真是令人刮目相看。茜儿，恭喜你正式踏入江湖一流高手的行列。”
练成了剑气，和没有剑气，完全是两个概念。
能练出剑气的人，几乎都是各大宗派的掌门人或长老。华山派的宁中则，都还没有练成剑气呢。
可见，孙茜的武功剑术，已经远远超越了宁中则。
孙茜高兴道：“秦大哥，要不是你的指点，茜儿也不会这么快就练出剑气。多谢秦大哥。”
秦至庸笑着说道：“是茜儿你聪明伶俐。”
………………
计划赶不上变化。
孙茜回到福州府，本打算在家里多陪陪爹娘，顺便等候岳灵珊和林平之他们的到来。
没想到马上又要离开了。
孙茜回到家，吃着孙大娘做的咸菜和大米粥。
孙大娘问道：“茜儿，早饭的味道怎么样？”
孙茜说道：“娘做的早饭，当然好吃了。爹，娘，我明天就要离开，去见师父和掌门人。”
孙大娘脸上的表情一僵，喃喃地说道：“茜儿，怎么明天就要走啊？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要多住些日子才是。”
孙大叔没好气地瞪了孙大娘一眼，说道：“你这老婆子就是多事。茜儿现在是华山派的弟子，是大人物。她是要做大事的人。岂能待在家里陪咱们？那不是耽误了她吗？”
孙大娘不服气地说道：“我这不是舍不去女儿吗？我想要茜儿在家里多住些日子怎么了？”
孙茜说道：“爹，娘，你们放心，忙完了这段日子，我会再回来。到时候一定多住些日子。”
……………
任盈盈接到了杨莲亭传来的命令，让她配合武林正道，伏击秦至庸，营救青城派的人。
任盈盈在日月神教是绝对的高层，权力极大。但是她的权柄再大，也大不过杨莲亭。
杨莲亭是日月神教的大总管，是真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杨莲亭传来的命令，就是日月神教的最高指令。
任盈盈现在还没有找到父亲“任我行”，不是和东方不败翻脸的时候。
杨莲亭的命令，她不能不听。
要是杨莲亭让任盈盈去杀其他人，她绝对不会含糊，可是这次要对付的目标，竟然是秦至庸。
任盈盈对曲洋说道：“曲长老，你说，左冷禅到底是怎么说服杨莲亭的？我日月神教和武林正道，一直是势如水火，不死不休。杨莲亭居然答应和左冷禅联手，并且还是派我去。秦先生是我的恩师，我怎么能去对付他呢？”
任盈盈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曲洋说道：“属下记得秦先生说过一句话。这世间，没有绝对的朋友，也没有绝对的敌人，只有绝对的利益。左冷禅能说服杨莲亭，肯定是让杨莲亭见到了心动的利益。圣姑，这次你是非去不可。否则，江湖之中，将没有你的立足之地。”
第146章 武林新秀
左冷禅现在还只是五岳剑派的盟主，而不是江湖武林的盟主，想要做大事，必须要和其他宗派商议，不能搞一堂言。
更何况，少林寺方证大师和武当山冲虚道长的江湖地位，还在左冷禅之上。
此次会盟。可以说是江湖中百年难得一见的“盛举”。武林中的大小宗门，正邪派别，几乎都来了。
嵩山派、少林寺、武当山的高手，已经到了会盟地点。
“报。”
一个嵩山派的弟子进入大厅，禀报道：“掌门，魔教圣姑任盈盈、长老曲洋，还有五毒教蓝凤凰，到了。”
方证大师说道：“左盟主，任姑娘和蓝凤凰到了，咱们出去迎接吧。”
冲虚道长点头道：“任盈盈和蓝凤凰是武林后辈不假，但是她们代表的是日月神教和五毒教。咱们作为此次会盟的发起人，是该出去迎接。”
左冷禅冷笑一声：“杨莲亭就派任盈盈前来？显然是想要出工不出力。既然如此，那咱们也不必给魔教面子。直接把魔教和五毒教的人带进来就行了。”
嵩山派的弟子说道：“是，掌门。”
冲虚道长和方证大师，面面相觑。
左冷禅的心眼格局太小，心胸不够宽阔。居然在这些事情上斤斤计较。
快到中午的时候，各大宗门的人，差不多快到齐了。只有华山派没有到。
就在左冷禅等得有点不耐烦的时候，嵩山派的弟子前来禀报：“掌门，华山派到了。”
左冷禅说道：“华山派的架子真大啊。让岳不群他们进来吧。”
岳不群、宁中则、孙茜、岳灵珊、林平之，走进了大厅。
岳不群一脸和气，抱拳道：“左师兄，各位武林同道，岳某来迟，恕罪恕罪。”
方证大师说道：“岳先生，你们远道而来，不算迟到。快请坐吧。”
岳不群和宁中则有座位。孙茜、岳灵珊、林平之站在了他们的身后。他们三个是华山派的后辈，这里还没有资格入座。
可能是因为岳不群太过于善于隐忍，让左冷禅感到了威胁的原因。
左冷禅见到岳不群，就非常不痛快。
左冷禅嗤笑一声，说道：“岳先生这么晚才到，怕是去给那秦至庸通风报信了吧？”
岳不群不动声色，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说道：“左师兄何出此言？”
左冷禅责问道：“华山派收了一个叫做孙茜的小丫头为弟子。大家都知道，孙茜是秦至庸的妹妹。华山派要说和秦至庸没有瓜葛，谁信？”
岳不群说道：“左师兄的意思，是要让我华山派离开吗？若是左师兄觉得华山派没有资格参与会盟，岳某立刻回华山。如何？”
其他宗门的人，都抱着看戏的心态。他们没想到，华山派刚来，左冷禅就向其发难。
如此看来，左冷禅对华山派的不满，已经到了极限。
孙茜盯着左冷禅，说道：“左师伯，我大哥是秦至庸不假，但我更是华山派的弟子。我的师父是宁女侠。拜师的时候，我磕过头，敬过茶，拜过华山派的祖师。你不用刁难咱们掌门。有什么不满，可以冲着我来。”
左冷禅瞪着孙茜，冷声说道：“不愧是秦至庸的妹妹，有胆识。你一个黄毛丫头，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话？”
宁中则呵斥道：“茜儿，你真是太大胆了，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儿？还不快向你左师伯道歉！”
呵斥完了孙茜，宁中则又向左冷禅说道：“左师兄，小妹我教徒无方，还望见谅。”
孙茜抱拳道：“左师伯，对不起。”
左冷禅眼中的寒光一闪，说道：“既然宁女侠教不好弟子，那么我这个五岳剑派的盟主，就代你好好教训一下她。”
左冷禅手一挥，桌上的茶碗顿时带着破空声向孙茜飞去。茶碗上携带着左冷禅的内力，有巨大的冲击力，要是被击中，绝对是重伤。
宁中则惊呼道：“茜儿，小心。”
方证大师和冲虚道长都暗自摇头，左冷禅居然当着大家的面儿，向一个小姑娘出手。真是有失风度。
孙茜一脸平静，气定神闲。
锵。
孙茜拔出了长剑。
只见剑光一闪。
剑尖发出了凌厉的剑气，把茶碗切成了两半。
茶水洒了一地。
剑气切开了茶碗，威力不剑，攻击在了十步外的柱子上，差点把柱子拦腰切断。
孙茜长剑入鞘，好像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大厅里的人，顿时发出了一阵惊呼。
“剑气。”
“的确是剑气！”
“她才二十来岁吧。居然练成了剑气，真是了不起。”
“宁女侠收了一个好弟子啊。”
“可别忘了。她大哥可是秦至庸。我要是有一位绝世高手的大哥，可能比她还要厉害。”
各大门派的弟子们，议论纷纷。
恒山派的仪琳双手合十，眼神中带着羡慕，宝相庄严地念了一句佛号：“阿弥陀佛。师父，这位孙师姐好厉害。练成了剑气，就是一流高手了吧。她年纪还那么年轻。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练成咱们的恒山剑法，练出剑气。”
定逸师太看了仪琳一眼，说道：“仪琳，你纯洁善良，有佛性，武学天赋不弱。将来你一定可以练成剑气，武功剑术超越为师。”
定逸师太的脾气有些火爆，其他的弟子，她是经常呵斥，但是对仪琳，她是从来没有呵斥过。
仪琳是定逸师太最小的弟子，也是她最宠爱的弟子。
任盈盈看着孙茜，暗道：“孙茜的武功剑法，在我之上。”
宁中则心中惊喜，茜儿居然练成了剑气，太好了。自己这个做师父的，都还没有练成剑气呢。武功剑法，茜儿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华山派，后继有人了啊。
左冷禅眯着眼睛，说道：“孙姑娘，你小小年纪，竟然练成了剑气，真是了不起。令左某刮目相看。以你的武功剑法造诣，勉强有资格在我面前说话。既然孙姑娘如此厉害，那么营救青城派的人，你就打头阵好了。”
左冷禅曾经被誉为“武学奇才”。可他是在三十岁的时候，才练成了剑气。直到他练成了寒冰真气，才真正成为江湖武林几位巨头之一。现在，他左冷禅已经快六十岁了。
孙茜才二十岁，还是个小姑娘。
她太年轻了。
年轻，就代表着有无限的潜力。
左冷禅心中对孙茜起了杀机。
孙茜不但是秦至庸的妹妹，更是华山派弟子，留下她，必成祸患。
宁中则连忙说道：“左师兄，你这样安排，不合适吧。”
左冷禅笑着说道：“不同意，就说明你们华山派和秦至庸有勾结。那么华山派就是五岳剑派的叛徒，是整个江湖武林的公敌。”
孙茜一脸平静地说道：“左师伯，你的安排，我同意了。我说过，我是华山派的弟子，华山派在我心中，是第一位。秦至庸是我大哥，但是大是大非面前，我孙茜，绝不会含糊。”
左冷禅哈哈一笑：“好。孙姑娘，我们大家就看着你大义灭亲。你既然说自己是华山派弟子，那么希望你出手的时候，全力以赴。若是敢阳奉阴违，可别怪左某清理门户。你要知道，左某不但是嵩山派掌门人，更是五岳剑派的盟主，有权力处理五岳剑派的叛徒。”
孙茜心中暗道，左冷禅的反应，果真被大哥都算到了。我若是敢心怀二志，绝对瞒不了左冷禅这老狐狸。
秦大哥真是算无遗策。
第147章 人在江湖不由己
林平之站在岳不群的身后，低着头，眼中充满了怨恨和不甘。自己一家人被青城派屠杀，现在整个武林的宗派，居然在此商议营救青城派的人。
真是够讽刺。
林平之怨恨难平，对整个正道武林失望了。
要报仇，只能靠自己。
林平之嘴角带着残忍的微笑，暗道：“江湖武林和秦至庸相互厮杀，最好是两败俱伤。等我练成了辟邪剑法，你们这些家伙，全部都要死。”
岳灵珊拉了一下林平之的衣袖，小声问道：“小林子，你笑什么？”
林平之把眼中的怨恨隐藏了起来，抬头说道：“师姐，我是为小师妹感到开心。真没想到她这么快就练成了剑气。华山派里，她的武功剑法，只是在师父（岳不群）之下了吧。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把剑法修炼到小师妹那样的境界。”
岳灵珊说道：“小师妹是很厉害。比我娘还厉害。但是想要赶上我爹，怕是还有很大的差距。小林子，只要你认真练剑，早晚有一天，会练成剑气。”
林平之说道：“等回到福州城祭祖之后，我就回华山专心练剑。”
岳灵珊高兴道：“你这能这样想，实在太好了。”
她认为林平之回心转意了。
可是她哪里知道，此刻林平之心中的怨恨，比起以前更加强烈。
…………
以左冷禅、冲虚道长、方证大师三人为首的武林高手们，堵在了官道上。
官道两边是峡谷峭壁。
这里是福建边界。
秦至庸要押送余沧海赶往京城，此地，是必经之地。
嵩山派一个弟子奔跑到左冷禅的跟前，大声道：“报。秦至庸他们已经到了二里外。以他们的速度，很快就会到达这里。”
左冷禅问道：“秦至庸带了多少人？”
那嵩山派弟子说道：“回掌门，包括锦衣卫在内，有十三个锦衣卫，还有十五个衙役。共二十八人。余沧海和他那二十多个弟子，都是被锁在了囚车里。”
几乎是一个官差，看押一个青城派的人。
左冷禅对华山派这边说道：“秦至庸马上就要到了。华山派打头阵，可不要让咱们失望。”
岳不群没有说话。
宁中则心中很不舒服，认为左冷禅是在算计华山派。有些欺人太甚。
孙茜说道：“左师伯，你会不会失望，我不知道。我唯一能保证的就是，出手的时候，全力以赴。我大哥的武功刀法是什么造诣？大家心中清楚。可不要对我抱有太大的希望。我练成了剑气，但和秦大哥的武功相比，依旧是天壤之别。”
孙茜说完，手握佩剑，来到大路中央站定，等着秦至庸的到来。
方证大师看着孙茜，说道：“这一战之后，孙姑娘怕是要扬名江湖了。”
有些人，做梦都想要扬名江湖，名利双收。
可是他们到死的时候，都没有在江湖中留下一个名号。但有些人，不知不觉就获得了名利，名扬天下。
命运这东西，实在是不可捉摸。
孙茜到华山派学艺，只是为了修行，为了有一天可以帮助到秦至庸。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和秦大哥“为敌”。并且这一天，还来得如此之快。
她更没有想过，自己要名扬天下。
孙茜现在算是真正体会到，什么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秦至庸身穿飞鱼服，头戴官帽，浑身上下透露着英气和威严。他骑在马背上，闭着眼睛，感知马奔走时候的动态。他的呼吸，和马起伏非常契合，马蹄踏着路面，他都能清晰感知到。
这就是所谓的“人马合一”。这样赶路，不会觉得劳累，还能温养精神，锻炼气血。
“大人。”
旁边一个锦衣卫小旗冲秦至庸喊道：“前面有人，挡住了去路。”
秦至庸睁开眼睛，见到孙茜站在道路中央。她的身后，是各大门派的高手。
秦至庸环顾了一周，发现自己已经进入到了峡谷中。现在要么前进，要么后退。没有第三条路可以走。
退回去？那是不可能。
只能前进。
秦至庸手一举，做了个“止步”的手势。
余沧海披头散发，被锁在囚车里。他见武林各大派的人都来了，顿时哈哈大笑，张狂道：“秦至庸，你完蛋了。识相点，你个龟儿子快点放了老子。不然，你就是跟整个江湖武林为敌。左盟主和方证大师他们，会让你这个朝廷鹰犬死无葬身之地。”
秦至庸对旁边的锦衣卫小旗说道：“让余沧海闭嘴。”
锦衣卫小旗从马背上跳了下来，走到囚车旁，给了余沧海一击耳光。
这一巴掌，直接把余沧海打懵。
左冷禅大声说道：“余掌门，你别担心。青城派是正道武林一份子，你被朝廷鹰犬抓住，左某身为五岳剑派盟主，绝不会袖手旁观。”
左冷禅一喊，形象顿时就高大了起来。
许多宗门的弟子，都对他投去了崇拜的目光。
左冷禅心中得意，他要的就这个效果。
除了秦至庸，其他的锦衣卫和衙役，都非常紧张。
他们不由自主地握住了刀柄，希望手中的兵器可以给自己带来点安全感。
左冷禅那边有数百人，并且每个人都是武林高手。而自己这边，只有二十多人。
就算他们是朝廷的官吏，但依然紧张害怕。
面对数百个武功高强的人，害怕，是人之常情。
秦至庸跳下马背，稳步向前走去。
离孙茜还有三十米的距离，秦至庸停下了脚步。
秦至庸抱拳，对左冷禅等人说道：“各位大侠，各位好汉，秦至庸在此有礼了。余沧海犯下了什么事情，相信各位心知肚明。青城派做下的是灭门大案！秦某身为锦衣卫，受天下百姓供养，拿着朝廷俸禄。在其位，谋其政，我抓捕余沧海，是天经地义。你们中绝大部分的人，都是自誉为江湖正道，你们心中若是还有半点仁义，还有一点良知，就请让开道路，容秦某过去。”
许多的人，听了秦至庸的话，觉得有道理。
余沧海这家伙屠杀掉福威镖局，太凶残，太狠辣。
恒山派的弟子们不由自主向道路旁边退去。
仪琳双手合十，对定逸师太说道：“师父，秦大人不像是坏人。咱们干嘛要和他为敌？师父你不是说，要与人为善吗？要不，我们让秦大人过去吧。”
定逸师太叹了口气，说道：“仪琳，咱们是佛门弟子，但也是属于五岳剑派。左盟主的号令，咱们不能不听……总之，事情不像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先看左盟主和方证大师他们怎么处理吧。”
仪琳可爱的小脸上带着疑惑。不简单？可是自己觉得事情很简单啊。
左冷禅对秦至庸大声道：“秦至庸，你别在这里花言巧语，动摇我们的军心。我调查过你，你考中了秀才，还是福州府的案首。论口才，咱们说不过你。我们来此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救出武林同道青城派。秦至庸你若是怕了，就放人。”
秦至庸看着左冷禅，说道：“左盟主，你不讲道理。秦某是朝廷官员，心怀正气，为民请命，岂能怕了你？你要打，好，秦至庸奉陪！”
第148章 先天罡气再现
秦至庸看着方证大师和冲虚道长，说道：“大师，道长，你们二位是江湖中德高望重的人物。你们怎么说？真的决定要动手吗？”
方证大师双手合十，念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秦大人，余沧海的事情，咱们不能不管。希望你能理解。”
冲虚道长没有说话，但是他的站在方证大师一边的态度，表露无疑。
秦至庸点头道：“既然大家都是态度鲜明。我们双方，谁都不愿意让步。那么就打吧。谁赢，谁说了算。你们是打算一起上，还是车轮战？”
左冷禅哈哈一笑，说道：“秦至庸，我们不急。至于一起上，还是车轮战，稍后再说。你现在先领教一下华山派的剑法吧。”
孙茜拔出了长剑，眼神中带着坚定：“大哥，茜儿是华山派弟子，与你为敌，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
秦至庸一脸温和，笑着说道：“茜儿，能见到你成长，大哥很高兴。好。那今天我就好好领教你的华山剑法。茜儿妹妹，你要小心，我虽然不杀人，但是也不会对你手下留情。若是你被我击伤，或者武功被废，可不要怪大哥心狠手辣。”
孙茜举剑，左手捏着剑诀，说道：“大哥，我同样不会手下留情。茜儿得罪了。”
孙茜在华山派学艺，一直没有实战经验。这次，秦至庸打算亲自给她喂招，激发她的潜能。
孙茜施展轻功，一剑向秦至庸刺来。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孙茜是使出了全力，没有丝毫留情。
现在，就算是左冷禅，都无话可说。
秦至庸没有兵刃，他用太极拳和孙茜对攻。
孙茜的剑招，施展不到一半，就会被秦至庸截断。李小龙提出过，以无法为有法，以无限为有限，是为截拳道的最高境界。秦至庸没有练习过截拳道，但是打出了截拳道的效果。
秦至庸是留力不留手。
孙茜的剑，轻灵、柔和，但是在决定攻击的那一瞬间，突然爆发，转换成了刚猛凌厉的劲道，杀伤力巨大。
华山派的养吾剑精髓，在孙茜的手中，展现得淋漓尽致。
尽管孙茜知道秦大哥不会伤害自己的性命，但是一旦自己被击中，那么绝对是重伤。说不定好不容易修来的一身武艺，将会付之东流。
因此，孙茜有了巨大的压力。
想要挖掘自身的潜能，面临强大压力和威胁的时候，是最好的时机。
宁中则盯着孙茜，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是生怕孙茜被秦至庸击伤。
孙茜的情况，岌岌可危。不少人为她捏了把冷汗。当然，也有许多人心怀妒忌。他们幸灾乐祸，希望孙茜被重伤，最好武功被废。
宁中则对岳不群说道：“师兄，咱们出手吧。再这么下去，茜儿真的会受伤。她根本不是秦至庸的对手。”
岳不群说道：“再等等。秦至庸不会伤茜儿的性命。”
宁中则焦急道：“是，茜儿没有性命之忧。可是秦至庸是怎么样的人，师兄你很清楚。现在他和茜儿各为其主，互不想让……”
宁中则是关心则乱。
秦至庸真要是使出全部力量，不出三招，就能击退孙茜。
孙茜的心理状态和身体情况，秦至庸时刻都在仔细观察。
当孙茜的心理和身体，达到了某种极限，潜藏在身体里的潜能全部被逼出来的时候。
秦至庸快速打出了一掌。
孙茜撤剑，横在胸前。
秦至庸的手掌打在了长剑上。长剑弯曲，孙茜借着长剑的弹力，施展轻功向后退去。连续几次在地面借力，做了好几个后空翻，落地，她终于站稳了脚步。
“噗嗤。”
孙茜吐出了一口鲜血。
她看似伤势严重，其实只是用力过度，被掌力震成了轻伤。休息几天，就能康复，没什么大碍。
通过这次和秦至庸对战，孙茜收益良多。等她把这些实战经验全部化成剑术境界的时候，她的武功剑法，就会更上一层楼。
秦至庸没有乘胜追击：“茜儿妹子，华山派的养吾剑法，你得了其精髓。可惜，你的功力弱了点。以后，多练练内功，增强体力。”
宁中则跑到孙茜身边，连忙问道：“茜儿，没事吧？”孙茜说道：“师父，我没事。大哥的武功太强，我完全不是对手。没能救出余沧海，茜儿让大家失望了。”
宁中则说道：“你已经尽了全力，表现得很好了。营救青城派的人，本该左盟主和方证大师他们出力。你一个晚辈，能出手，就很不错了。走，茜儿，咱们到边上去休息。”
岳不群对左冷禅说道：“左师兄，茜儿的表现你还满意吧？”
左冷禅说道：“有什么可满意的？不是没能救出余掌门他们吗？”
岳不群说道：“左师兄不要忘了。茜儿只是一个晚辈。她的功力毕竟还欠火候，不是秦至庸的对手很正常。要是茜儿都能把余沧海救出来，那这一场营救，就不需要左师兄了。”
左冷禅气愤道：“你……那你们华山派继续上。”
岳不群说道：“茜儿代表华山派，已经打了头阵。岳某还是有点自知之明，不是秦至庸的对手。”
冲虚道长说道：“让贫道出手吧。秦至庸的太极拳，真是出神入化。贫道很好奇，他是在什么地方学的太极拳，又是如何将太极拳练到了如此高深莫测的境界？”
冲虚道长练了一辈子的太极拳和太极剑，可是和秦至庸相比，他的太极拳，总是少了那么点意境。
见了秦至庸的太极拳，冲虚道长很惭愧，自己身为武当弟子，居然没有把本门的武功练好。秦至庸一个外人，反倒把太极拳练得登峰造极。
左冷禅说道：“冲虚道长，方证大师，单打独斗我们可能都不是秦至庸的对手。一起上吧。争取一举拿下秦至庸。至于救人，让各大派的弟子们前去即可。对方除了秦至庸，其他的人，都是武功低微之辈。不足为患。”
一起上？围攻秦至庸？
方证大师眼神闪过了一丝犹豫。
左冷禅说道：“方证大师，就别犹豫了。现在可不是讲江湖规矩的时候。秦至庸武功太强。咱们把他当成东方不败来对付就是了。”
方证大师点头道：“左盟主说的是。”
左冷禅手一挥，大喝一声：“给我上！”
左冷禅、方证大师、冲虚道长、岳不群、定逸师太、天门道长、莫大先生、任盈盈，向秦至庸冲了过来。
其他的人，则是奔向了囚车。他们想要救人。
秦至庸对麾下的锦衣卫和衙役们说道：“对方人多势众，你们不可硬拼。”
一个锦衣卫小旗大声道：“大人，放走了囚犯，朝廷怪罪下来，咱们可是死罪啊。”
秦至庸说道：“朝廷怪罪下来，我秦至庸一人承担。你们不要做无谓的牺牲。”
秦至庸盯着左冷禅和方证大师等人，暗道：“都是高手啊，给我的压力，还真不小。不知道自己使出全力，能不能挡得住他们。”
秦至庸深吸一口，气息运转，筋骨齐鸣，体外形成了一尺多厚的通明气罩。
正是“先天罡气”。
秦至庸脚一蹬地，身体不退反进，化作一道残影，快速向左冷禅等人冲了过去。
第149章 雷法
各个宗门的掌门，都是江湖武林中最顶尖的高手，面对他们的围攻，别说是秦至庸，就算是“天下第一”的东方不败，都必须要全力以赴。
稍有不慎，可能就会落得重伤，甚至惨死的下场。
好在各大门派各怀鬼胎，不能齐心协力。只要顶住了第一波攻击，之后就好办了。
秦至庸气血和内力同时爆发，罡气和内力形成的气劲，刮得岳不群他们面颊生痛。
其气势，令人望而生畏。
秦至庸的格斗攻击，简单明了，返璞归真，有点大道至简的韵味。每一招，每一式，都将速度、力量、意境，配合得天衣无缝。
江湖之中，能承受得住秦至庸的拳劲的人，少之又少。
进去人群中，秦至庸几乎一拳打到一个。就算任盈盈，他依然是一拳击倒。
任盈盈跟着秦至庸学习了一个月的时间，武功突飞猛进，但是现在她不过是刚踏入一流武者的行列。和孙茜相比，任盈盈的武功，要弱半筹。
毕竟，任盈盈的心境还没有达到深度睡眠的层次，体能比较弱。
岳不群的紫霞神功倒是不错，可惜他没有练到家。同样承受不住秦至庸的拳劲轰击。
任盈盈、岳不群、定逸师太、天门道长、莫大先生等人，只要和秦至庸的拳脚接触，必定会身体震荡，气血浮躁，内力运转不灵，身心如遭雷击。
秦至庸的力量，太强了。
不是他们这个层次能抗衡。
能挡住秦至庸攻击的人，只有左冷禅、方证大师、冲虚道长。
宁中则扶起岳不群，担心道：“师兄，你受伤了。”
岳不群说道：“秦至庸没想伤我们的性命。我现在筋骨酥软，气息震荡，呼吸不畅，有些使不上力气。秦至庸太强，太强了……我连他一拳都接不下来。”
岳不群知道秦至庸的刀法通神，但没想到他的拳法同样震撼人心。
目前，岳不群他们这个层次的高手，全都失去了战斗力。和秦至庸战斗的人，只剩下了左冷禅、方证大师、冲虚道长三人。
岳不群眼神中带着不甘。他知道自己的武功剑法或许不如左冷禅，但是没想到，竟然相差了这么多。左冷禅比起自己强了一个境界啊。
岳不群心中暗道：“不能等了。必须尽快找到辟邪剑谱。只有这样，自己的武功剑法才能突飞猛进，超越左冷禅。”
秦至庸的步法精妙，轻功极快，移形换位间，让观战的人，出现了错觉。好像他一下子变成了三个人，同时和左冷禅、方证大师、冲虚道长对战。而不是遭受到了围攻。
秦至庸有压力。
左冷禅，方证大师，冲虚道长，同样有着巨大的压力。
“秦至庸，你的武功怎么会增强这么多？”左冷禅大声问道，“上次咱两交手，你虽然比我厉害，但是绝不像今天这样强。”
之前左冷禅还觉得，秦至庸可能要比东方不败弱点。但是这一次交手，他不敢确定，秦至庸和东方不败到底谁更强了。
可能……也许，秦至庸更强？
这个想法在左冷禅的心中一闪即逝。
随后，左冷禅又觉得不可能，秦至庸要是比东方不败强，那“天下第一”岂不是要易主了？
秦至庸一边防守三人的攻击，一边气定神闲地说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秦某没有诡秘心思，做人做事堂堂正正，始终把修心修身放在第一位，每天都会有进步。不像你左盟主，尽想着谋权，想着称霸武林。再过十年，你的武功怕是都不会有大的进步。”
秦至庸的气劲中蕴含着细小的电光。
开始的时候，左冷禅还以为是自己的眼睛出现了错觉，直到电光在气劲中闪烁了好几次，他才确定，那不是错觉，而是真实存在。
方证大师和冲虚道长同样发现了秦至庸的气劲中的电光。
他们好奇，秦至庸到底是修炼的什么功法？
莫非，秦至庸练成了道家的“雷法”？
但方证大师和冲虚道长都清楚，道家的“雷法”，其实并不存在，古往今来，也没有一个人真正练成雷法。
秦至庸现在的内力还算深厚，主要是体能太过于强悍，一招一式都带有巨大的力量。
左冷禅的寒冰真气大成。方证大师的易筋经内功稳固无比。冲虚道长的武当内功和太极剑法精纯。
三人联手，堪堪和秦至庸打成了平手。
不过，他们的内力消耗，太快了。这样打下去，不用半炷香的时间，内力就会消耗殆尽。
正当秦至庸和左冷禅他们的战斗到了白热化的时候。
突然。
传来了一声大喊：“余沧海死啦。”
秦至庸和方证大师双掌相对。
左冷禅和冲虚道长左右攻击，击破了秦至庸的先天罡气罩。二人也被秦至庸的先天罡气震伤。
嘭。
一声巨响。
脚下的泥土石块被强大的气劲震得翻腾起来。
整个峡谷，好像都出现了轻微的晃动。
方证大师被击退，吐出了一口鲜血，眼神有些萎靡。
秦至庸后退了几步，擦拭掉了嘴角的血迹：“秦某自武功拳法大成以来，就很少受伤了。今天要是我稍微出了点岔子，怕是就要栽在三位的手里。寒冰真气，武当内功，少林易筋经。厉害，真的很厉害。”
武当内功，是张三丰所创，绵长而精纯。易筋经，据说是达摩老祖所创，练成这门内功的人，不但筋骨强劲，内力还稳固浑厚无比。寒冰真气，阴寒歹毒，攻击力超强。
总之，三人都不好惹。
要不是秦至庸之前在洛阳绿竹巷里，修为有了点突破，他今天可就危险了。
冲虚道长受伤，倒是没有掩饰。左冷禅要面子，把涌到喉咙的淤血，又吞了回去，导致呼出的气息，带着浓浓的血腥味。但是左冷禅还要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方证大师双手合十，念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秦大人的武功，要比老衲等人高明得多。秦大人，你赢了。”
左冷禅不服气说道：“大师，秦至庸同样受了伤。我们怎么就输了？”
左冷禅想要借此机会，把秦至庸除掉。
要是错过了这次，以后想要再次联合整个江湖武林的力量，怕是有点不可能了。除非，他左冷禅当上了武林盟主，能号令整个江湖。
方证大师说道：“咱们围攻秦大人，未能取胜，就已经是输了。秦大人虽然受了点内伤，但是气息未乱，显然还有一战之力。而老衲内力消耗掉了大半。我相信左盟主和冲虚道长的情况和老衲差不多。”
左冷禅大声道：“那余沧海死在了锦衣卫的刀下又怎么说？秦至庸必须要给咱们江湖武林一个交代。”
不知道是谁趁乱杀了余沧海。
秦至庸觉得，不是锦衣卫和衙役们杀的，他们还没有那样大的胆子。
秦至庸说道：“余沧海是怎么死的？我一定会查清楚。左冷禅你们围剿锦衣卫，要劫走余沧海，是触犯了国法。现在还想要我给你们一个交代？真是可笑。秦某早晚会前往嵩山派，让你左冷禅为今日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任由你左冷禅武功再高，势力再大，锦衣卫也能收拾你。”
第150章 剑谱
左冷禅的心神一跳。
秦至庸要是上了嵩山派，还真是一件麻烦事。只靠嵩山派的力量，怕是抵挡不了秦至庸。
五岳剑派合并的事情，要加快了才行。
但是，在这样的场合，左冷禅是绝不会承认自己心中惧怕。
左冷禅冷哼一声，说道：“好。那左某就等着你。”
说完，左冷禅手一挥，对各大门派的人说道道：“我们走！”
余沧海都死了，再营救，没任何意义。反正左冷禅来此目的，已经基本上达到。只可惜，千算万算，没有算到秦至庸的武功增强了这么多。没能将其出掉，实在是天大的遗憾。
左冷禅让大家离开，大部分人都松了一口气。
至于余沧海，除了秦至庸和林平之，再没有人会在乎他的死活。
秦至庸是要维护朝廷律法，维护社会秩序，要把余沧海活着押送到京城。林平之则是想要亲自手刃仇人。
人都是惜命的，没有足够的利益，谁都不会拿命去拼。说句实话，营救余沧海，和朝廷为敌，得罪秦至庸这样的绝世高手，没有任何好处。
江湖中人，无组织，无纪律。不过是一群有着武功，仗着血气之勇的乌合之众。刚开始的时候，他们人多势众，嗷嗷叫，觉得自己义薄云天。可是一旦遇到了危险，见事不可为，就立刻打退堂鼓。
这样的心智，这样的心理素质，说句不客气的话，根本就没有资格和秦至庸作对。能做秦至庸对手的人，只有左冷禅、方证大师、冲虚道长。
各大门派的人出了峡谷，各回各家，做鸟兽散。
孙茜和任盈盈离开的时候，对秦至庸是欲言又止，但目前这种情况，她们肯定不合适上前来当面道别。
锦衣卫小旗走到秦至庸的身边，说道：“大人，你没事吧？”
秦至庸摇头道：“受了点轻伤，没什么大碍。左冷禅他们也不轻松，同样受了伤。对了，咱们这边的人，没出人命吧？”
锦衣卫小旗说道：“大人让我们不要硬拼，咱们就避让。没人丧命。只是有两个锦衣卫力士和五个衙役在混战的时候受了伤。”
秦至庸松了口气，说道：“没出人命就好。看到余沧海是谁杀的吗？”
锦衣卫小旗说道：“当时很混乱。我们都以为各大门派的弟子是真的来救人。没想到竟然有人拔刀就砍杀青城派的人。那家伙，穿的衣服没什么特点，不是各大宗派的制式衣服。所以，我们也不清楚到底是哪一派的人杀了余沧海他们。不过……”
秦至庸问道：“不过什么？”
锦衣卫小旗说道：“不过他们砍杀余沧海所用的兵器，很像咱们锦衣卫的绣春刀。”
秦至庸叹了口气。
青城派的人被杀，左冷禅他们肯定会把屎盆子往自己脑袋上扣。
不过，秦至庸绝不会背这个黑锅。
锦衣卫小旗心中有点畏惧，问道：“大人，余沧海死了。咱们现在怎么办？”
秦至庸说道：“此事，我会向指挥使大人和朝廷解释。你们不要担心，我说过，上面要是怪罪下来，我秦至庸一力承担。”
………………
秦至庸带着余沧海他们的尸体回到了福州府镇抚司衙门。
锦衣卫百户“王正元”在大堂里来回踱步，满脸愁容。王正元没想到事情会闹得这么大。
事态有些失控，他是真的有点怕了。
早知如此，王正元无论如何也不会答应秦至庸去深挖福威镖局灭门的案子。
秦至庸说道：“大人，卑职会给指挥使大人一个交代……”
王正元指着秦至庸，大声道：“你交代个屁啊。秦至庸啊秦至庸，你简直就是把我王某人往死里坑。哦，你武功高强，有学问，天不怕地不怕。真要是事态失控，你大可以拍拍屁股走人。以你秦至庸的本事，到了哪儿都能活得滋润。可是咱们福州府镇抚司衙门的其他人，没你那么大本事。咱们还得守着这个饭碗，还得靠朝廷的那点俸禄养家糊口过日子。”
“余沧海被杀，是这么大的事情，你秦至庸想独自承担，就能承担得了的吗？我王某人是你的上官，是有责任的。搞不好，我都有牢狱之灾。”
秦至庸没有反驳，任由王正元呵斥自己。
是自己没有把事情办好，给上官造成了麻烦。被呵斥，让王正元出点气，秦至庸觉得没什么大不了。
秦至庸以前受过更大的委屈，心态都没有失衡。
秦至庸的心境修为高深，就算见到了指挥使大人和皇上，都能不卑不亢，宠辱不惊。
王正元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明天一早，你和我一起进京，当面向指挥使大人解释吧。真要是有牢狱之灾，咱俩都不能幸免。”
秦至庸抱拳道：“是，大人。”
………………
林平之回福州府，祭祖不过是个幌子，真正的目的是为了辟邪剑谱。
父亲林镇南临死之前，告诉过林平之，林家最重要的东西，在向阳巷老宅里。
孙茜、岳灵珊、林平之，回到了福州城。
林平之站在镖局门口，看着大门贴着官府的封条出神。镖局，还是那个镖局。可是，已经物是人非。
以后，再也不会有福威镖局了。
岳灵珊拉着林平之的手，安慰道：“小林子，余沧海已经死了，你的大仇也算是报了。你应该释怀了。祭祖之后，你就和我一起会华山，咱们以后好好练剑。”
孙茜也说道：“师姐说得对。林师兄，以前的事情，是该告一段落。人，不能总是活在过去，活在仇恨之中。若真是如此，那就太辛苦，太煎熬了。”
林平之说道：“你们不用担心我。我没事。只是有点不甘心。余沧海就这么死了，真是太便宜他了。”
孙茜暗自摇头。她感觉得出来，林平之的话，是在敷衍。他根本没有放下心中的怨恨。
余沧海的死，不但没让林平之化去心中的仇怨，反而使得林平之心中的怨恨无处发泄，而变得更加炽烈。
以前，林平之只是怨恨余沧海，怨恨青城派，怨恨木高峰。可是现在……林平之怨恨一切，见什么人都觉得不顺眼，想要将其灭杀掉。
岳灵珊说道：“小林子，我和小师妹先陪你去祭祖。”
林平之摇头，说道：“师姐，祭祖不急，我想要先去向阳巷林家老宅找一件东西。”
剑谱，林平之必须要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