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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妹妹有话说     我垃圾回收贼溜txt下载     我垃圾回收贼溜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百一十二章 什么颜色?

    路易酒吧的隔音效果很是不错,正是如此,让第一次来这里的傅轻歌吓得虎躯一震,门内和门外的世界完全是两个极端。

    酒吧外是不易找到的安静街巷,一切都可以平和静谧来形容,就算是傅轻歌站在路易酒吧的门口,看到那不甚显眼的暗色灯光,也没有破坏掉这份街巷的宁静。

    “这隔音效果好的也太过分了吧?不会又是什么吸收了天地灵气自然衍生成的高级建筑材料吧?”傅轻歌自言自语道。

    “先生您好,请问您有几位?预约的台号麻烦告诉我。”一个浓妆艳抹的女服务生带着笑意,前来迎接每一位到来的贵客。

    虽然傅轻歌穿的像个土包子,全身流露出一种穷酸的气息,但这个女服务生却半点没有瞧不起他的意思。

    这年头老能碰到那些不按套路出牌的富二代,就喜欢装作一副穷鬼的样子,然后在身上装一些顶级的盗摄装置,等到被酒吧工作人员狗眼看人低的时候,再把视频暴露到当地的论坛上去。

    大多数人都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同情心,一定会跳出来化为绝世键仙,使用幻影键舞对瞧不起人的服务生口诛笔伐,站取道德的制高点,强烈的抨击瞧不起人的服务生,然后顺带着把店铺也骂一顿,拉取成吨的关注后,深藏功与名,最后扬长而去。

    虽然他们这是咸吃萝卜淡操心,富二代们曝光出来只是为了乐子,根本不是为了打抱不平,但无数人依旧是对这种事情乐此不疲。

    抽水和小费是服务生们主要工资来源,拿着死工资是不足以弥补他们用一天接着一天,熬夜拿生命换来的金钱,因此就需要向客人推销酒品来赚取其中的抽水。

    因此她们的领班千叮咛万嘱咐,千万要对来店的客人一视同仁,至少在对方还没有正式表现出穷酸一面的时候,千万要收敛起自己狗眼看人低的态度,抽水不多不要紧,最关键的还是给到每个客人面子。

    这个服务生热情的态度是在预料之中的,傅轻歌现在怎么说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了,连云栖楼那种高档到不行的,文人雅士聚会的究极场所,他都能够面不改色的出入,更何况是一个藏在路边的酒吧?

    就算这酒吧有天大的本事,也不能把傅轻歌给震住。

    “目前只有一位,台号七十七。”傅轻歌简洁的报出了自己的信息,递出一张柜台开具的证明,一副轻车熟路的模样。

    女服务生听到傅轻歌说的话后,脸色肉眼可见的黯淡了一些。

    好在这里的灯光并不是那么的明亮,客人应该没有那么无聊会去盯着自己看才是。

    但是眼前的这位客人,绝对是一个恶客。一个人来说明了什么?要么说明他没有任何的朋友,也没有任何的消费能力,只是来路易酒吧尝尝鲜,没准喝完开台送的酒之后就不会再点新的酒品。

    当然除开那种无聊的富二代,故意点散台来恶心人。

    台号七十七又是什么意思?这意思就是这家伙简直是穷酸到不能再穷酸的存在了,不说卡座什么的,就连散台也有三六九等之分,七十七号便是其中最最下等的散台。

    下等散台提供的酒水同样也是最差劲的,三百块钱洋酒加上两瓶康帅富绿茶,几乎没有任何的油水可以赚。

    这样的客人就应该让他们烂在台子的角落里,最好是不要向服务生提出任何的要求,因为他们往常都会提出一些很无聊很无理的请求,比如说能不能免费赠送一些酒水或者是小食。

    “好的,请您稍等,我立马带您过去。”

    女服务生很快便调整了自己的心态,哪怕是恶客她也一样要接着,虽然七十七号台的油水很少,但总比没有来得好。

    傅轻歌有些诧异的看着这个女服务生,他在短短的几秒钟内欣赏到了什么叫做光速变脸,从神色黯淡失望,到笑逐颜开,总共用了不到三秒钟,她在路易酒吧当服务生还真是屈才了,川剧需要她这样的人才才是。

    女服务生拿着柜台的票根,带着傅轻歌向着酒吧的里头走去。

    这是一条曲折的走廊,走廊的左右都使用了凹凸镜,这种凹凸镜的好处是,在不甚光亮的环境下,会给人造成这片空间看上去扭曲的假象,乃是还未饮酒人先醉。

    “欢迎光临路易酒吧,客人,您的座位向前走,最角落的那一桌上有着七十七号的号码牌,你直接过去就可以了。”女服务生把傅轻歌带到了走廊的尽头,并不打算带他走进里头。

    “好的,多谢,我自己找就可以了。”

    “有问题的话,随时可以按桌子上的服务按钮。”女服务生说完后,快步走开,准备接待下一条肥鱼。

    傅轻歌其实也巴不得这个女人赶紧走开,他只是来这里找人的,并不打算在这里花天酒地消磨青春,如果这个女人一直跟着自己的话,没准还会浪费大把时间去应付她要不要购买酒水的问题。

    傅轻歌越在这里一天天的生活下去,越发觉得自己以往的知识需要全部推翻重来,不能以旧世界的目光来审视现在这光怪陆离的一切。

    为什么说是光怪陆离?

    因为他面前的场景已经找不到更贴切的词语来形容了。

    一片巨大的舞池映入眼帘,舞池使用了一种透明的,几乎能够当做镜子一般的玻璃材质制成,但它的强度远远高于玻璃,一块以这种材质制成的玻璃,足以承载十人左右的重量。

    使用镜面材质的地面,傅轻歌实在是想不到这种恶趣味是谁发起的,这样的地面岂不是让某些穿短裙的女客春光尽显?

    傅轻歌放眼一望,这里的女客大部分都穿着短裙丝袜,一点都不怕走光,虽然现在是冬天,但是路易酒吧里头的暖气却是马力全开,傅轻歌几乎感觉不到任何的寒冷,这里就像是春夏交际一般的时节。

    头顶上的水晶琉璃吊灯不停地反射着各式各样的光芒,这些光芒又跟着舞池最上方的混音机和打碟台的节奏一起跳动着,唱片骑师双手动感的摇动着碟片,震耳欲聋的电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听上去竟然有几分恍恍然的空灵之感。

    “那个醉汉是不是酒吧的酒托啊,这里人这么多,随便指一个地方过来让我找个半死?”

    傅轻歌有些无奈的看了看那些如水蛇般扭动的人群,在这么多人狂舞的舞池里要找到程紫璇,难度不亚于大海捞针。

    虽然不知道那人是不是骗自己的,既然都已经进来了,就不如先到七十七号台坐着,一点一点的往外找。

    傅轻歌往人群里挤了进去,尽量绕开舞池,从舞池旁边的过道走着,过道的人同样很多,他们大多是挤不进舞池,就退而求其次,在过道上随便扭几下,也不敢有太大的幅度。

    这个路易酒吧外边看上去声名不显的样子,里头倒是有着不少的国际友人,就短短的数十米距离,傅轻歌就看到了几个不是华夏人的女客在过道里顾盼生姿,仿佛等着一个帅哥出现,带着她们去到舞池里共舞一曲。

    当然傅轻歌并不是他们想要的帅哥,之所以傅轻歌会注意到这些国际友人,还不是因为要找那个让他心烦的失踪女人,本着宁错杀不放过的心态,他必须要把每一个人的每一张脸全部认一遍。

    傅轻歌挤了好一会,终于在最角落里,找到了属于他的七十七号台,他正打算坐下的时候,才发现这个七十七号台,根本就没有座位,完全就是一个站台。

    “卧槽?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散台吗?根本就没有座位啊!”

    傅轻歌恨不得给自己来两巴掌,散台和卡座应该区别就在于是不是有座位,而之间的差别仅仅只是贵了几百块钱,他可是眨眼间花掉了数以亿计的钱,没想到居然在这里栽了。

    他还想说找到七十七号台的时候,坐在座位上,一边品味着高浓度的酒精带来的刺激,一边放眼寻找失踪的程紫璇。

    只不过这一切全都是白谈了,因为他面前的,不过一张课桌大小的台子,放着一瓶不过五百毫升的劣质酒水,加上两瓶没见过牌子的绿茶用来勾兑酒水,以免客人喝没两杯就醉倒了。

    傅轻歌旁边的散台,几乎都是跟他差不多的客人。他们穿着普通,但是有着一颗想要摇摆的心,花着两三天的工钱,进来享受一晚上的欢愉,他们无一不是三三两两挤在一张小圆桌上,不停地扭动着身躯,挥发着无处安放的多余荷尔蒙。

    还好这些摇头晃脑的人里头没有程紫璇,否则傅轻歌就要骂人了,放着正事不干,来这种地方不是故意给他添堵么,他还特意跟程紫璇强调了他和冰瑜两人之间定下来的计划。

    傅轻歌还没在自己的台上站多久,就看到那个女服务生来了。不知道是没有接到客人还是受到了欺负,她脸上的表情不是很好看。

    “这位客人,请问您需不需要什么酒水?”女服务生面无表情道。

    该来的还是来了,推销酒水的套路还是躲不掉。

    傅轻歌摇了摇头,指着桌子上的劣质洋酒说道:“不用了,我不需要什么酒水的,这些我一个人都喝不完。”

    “这样吗?是我唐突打扰了。”女服务生说完,转身就要走。

    女服务生早就意料到会是这个结果了,这种最边缘的散台,哪有什么大富大贵的客人恶作剧,想来碰碰运气看来是不存在的。

    那个该死的领班故意给自己穿小鞋,不让自己接新的客人,找了一个比自己丑上三分的女人顶班,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傅轻歌看出了这个女服务生有些失落的表情,但也不打算问什么,他只是想到,既然这个女人一直在门口接待客人,如果程紫璇有来的话,很可能是被她接待了。

    “稍等,我突然想喝点什么酒了,麻烦你把菜单拿过来让我看看。”傅轻歌看着服务生的背影,笑着说道。

    本以为自己今天晚上是没有开张的机会了,没想到这个穷酸的客人竟然说出了要点单的话?难不成自己真的碰上了恶趣味的富二代?

    女服务生的脑海里瞬间出现了无数种的可能性,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从自己的上衣夹层里取出了一台平板电脑,供以傅轻歌点单。

    傅轻歌连酒品名字都不看,刷刷地划着菜单,把能点的几样稍贵的酒水都点了一份,女服务生看着傅轻歌点单的样子,就像是看到了财神爷一般的耀眼,她有生之年还是第一次看到有这种散台的客人,会如此豪爽奔放的点单,这些酒水如果全部拿来,怕是根本就放不下。

    “好了,就这些吧。”

    傅轻歌轻轻松松的刷了卡付了钱,然后把平板电脑丢回给女服务生,说道:“我知道酒水推销跟你们的业绩有关系,所以我点这些酒水并不是真的要喝,而是有问题想要问你。”

    女服务生哪管傅轻歌要说什么,她已经掉到了突如起来的喜悦中,这么多的酒品,她可以在其中抽水接近两千块钱,这可是她这种最低级的接待五天才有可能达到的业绩。

    “客人,您尽管说,就算是你想知道我今天的**是什么颜色的,我也不会有半点犹豫。”女服务生似乎豁出去了一般说道。

    “咳咳咳,我对你的**没有半点兴趣啊,你也别告诉我了。”傅轻歌有些无语,这个女人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只不过是花了点钱就能够这样子不知羞耻了吗?

    “我想问你,你有没有看到一个女人,大约这么高,她穿着一身深紫色的,布料很少的衣服,身材很好,人长得也很漂亮。”傅轻歌尽可能的向着这个服务生比划着,把自己的意思尽可能的传达出去。

    女服务生看着傅轻歌的比划,思索了几秒钟,皱了皱眉头。

    “客人,您说的这不是我们的台柱吗?”

第四百一十三章 台柱

    台柱?这话听起来怎么有些奇怪,这两字一般是用来形容文艺团体中的主要人员才对吧?也就是俗话说的挑大梁的人。

    傅轻歌反反复复的在脑海里确认了三遍,他认为自己所描述的人的确是程紫璇没错,但是一个初到富江市,跟自己几乎是一个级别的路痴,居然会是路易酒吧的台柱?这不是在开玩笑吗?

    程紫璇的颜值和身段气质的确够得上所谓的台柱,但这家伙怎么可能会是啊,这就好比他傅轻歌是当红夜店的顶流牛郎一样。

    “你没在开玩笑吗?如果你不知道这个人的话也不打紧,我也不会把刚刚点的酒退掉,但是你千万别告诉我有这个人,然后让我浪费大把时间在这里。”

    傅轻歌的语气有些凝重,他可不想被这个女服务员当成凯子,一句话就在路易酒吧里长时间待着。

    女服务生听到傅轻歌的话后,显然是有些生气了,说道:“这位客人,你应该是第一次来我们路易酒吧没错吧?虽然我很渴望完成和你的这笔酒水订单,但请你不要用这么恶劣的话来侮辱我,你说的那个人,的的确确是我们路易酒吧近日来强推的当红台柱。”

    傅轻歌被女服务生斩钉截铁的话给噎住了,一时场面有些沉默。

    片刻后。

    “既然你说她是台柱,那么就是说她会上台表演,没错吧?”

    傅轻歌的目光放到了离他有一些距离的舞池,舞池的中央有一座小小的圆形平台,一直都没有人在上面舞蹈着,他一直以为这是路易酒吧刻意留出来的舞台空白,太过逼仄的人群会显得拥挤的美感消失不见,因此常常会有这样的故意留白,留白和人群进行强烈的反差对比,反而更能形成一种独特的味道。

    然而在女服务生提示过后,他才知道,这个空白的圆形小台,并不是所谓的留白,而是为了留给路易酒吧的明星台柱们舞蹈的空间。

    小圆台下有着数十名,穿着暴露度极高的各色制服的舞女,舞女们穿着短裙踩着细跟高跟鞋,裙边无一不是点缀着闪亮的银片,跟着唱片骑师的节奏摇摆着。

    她们之中随便挑出来一个的舞技,都能够碾压外围那些跟着节拍乱跳的年轻男女们,然而她们却没有登上这个小圆台上去领舞。

    现在这个小小的舞台,只允许被留给一个人,也只有那个人才配得上这样独舞的空间。

    傅轻歌绝佳的视力并没有扫到那些正在台下舞蹈的舞女,有任何一人长得和程紫璇有一丁点相似的,程紫璇是苗族部落里出来的人,她有着和常人截然不同的气质,只要是见过一面,就很难忘怀。

    的确,男人对美好的事物总是难以忘记的,更何况是一个美女?

    如果这些领舞当中没有任何一个是程紫璇,岂不是意味着,那个孤独的台子,就是留给这位他苦苦追寻的台柱?

    太离谱了,傅轻歌扶着额头,怎么样也想象不出来,程紫璇在上面穿着那布料稀少的苗族服饰,尽情地扭动腰肢,胯部动作圆转如意,一边舞蹈着一边还能给客人们暗送秋波,调动场中情绪的模样。

    绝不可能是程紫璇,如果是程紫璇的话,那么她肯定每天晚上都要来这个地方上班才是,怎么可能会在自己家里老老实实待好几天?

    “那是自然,客人,不得不说你的运气真的很好,本来她这一周都不打算表演的,但今天正巧遇上了一件大事,老板千叮咛万嘱咐,才将她请了出来,不知道有多少客人想要一睹她的芳容呢!”

    女服务生谈到程紫璇的时候,眼睛里放射出来的那种光芒不停地跳动着,这光芒并不是女性之间争风吃醋的嫉妒,而是一种完完全全的憧憬。这种憧憬只会出现在女人之间相差宛如天堑的时候,明知道自己完全比不上对方的时候。

    “好的,我很期待,希望她不会很久才上场。”傅轻歌此时也只能寄希望于这个在路易酒吧里,风光无限名声大噪的女人是程紫璇。

    “那是自然,贵客都已经就位了,我们作为东道主肯定不能够让客人们等待太久。”女服务生露出了职业的微笑,鞠了个躬,转身告退,看样子应该是去给傅轻歌取酒了。

    此时音乐的节拍越来越激烈,积攒已久的气氛开始鼓动了起来,一股酒精混合香水的味道弥散在空气中,闻起来竟然令人有些沉醉,醉醺醺的男人将他们的手伸进同样醉意盎然的女人身体里,大部分能够和男伴喝成这个模样的女人,也是半点都不抗拒男伴的毛手毛脚,只是象征性的推搡几下,就开始慢慢地享受着这样的氛围。

    唱片骑师双手打碟的动作越来越快,傅轻歌甚至怀疑这家伙是母胎solo三十余年,如此快的手速甚至跟一些气穴境武者不相上下了。

    “还真是有够奢靡的,突然想起了一句话,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我只觉得他们吵闹。”

    傅轻歌为自己倒了一杯酒,顺带着掺了点绿茶,这橘黄色的液体混合了绿茶之后,颜色更是怪异了,当然,最怪异的当属它的味道,这味道就像是放了好几天的臭袜子混合了烟草的味道,十分呛鼻。

    “酒这种东西真的会有人喜欢喝么?”傅轻歌摇了摇头,看着群魔乱舞的舞池,等待着那位万众瞩目的台柱出现。

    随着“咯噔”一声,整个舞池周围的所有灯光全部都被熄灭了,原本明暗交加的舞池一片漆黑,男女们不停地叫喊着,不停地欢呼着,他们并不是为了黑暗的突然到来而感到情绪高涨,而是因为他们能够在这短短的黑暗之中做一些,他们一直谋划已久的小事。

    当然,还有更重要的一点,灯光的骤然熄灭,是为了迎接某人的到来。

    “各位贵客,晚上好!我是你们忠实的朋友杰少!”

    一个高亢的男声从舞池的正中央传来,傅轻歌仔细分辨了位置之后,便猜到这男人的位置,正是那个圆形小舞台上。

    欢呼再次此起彼伏,当然大多数都是女性的呼喊。

    接着一束高光打了下来,正好映照在这个叫做杰少的男人身上。

    杰少的长相阴柔俊美,有点像是电视剧里描绘的唇红齿白的流量小生,他本人的确也当得上这个评价,在没有任何滤镜加持的情况,也足以和一些有名有姓的美男们一较高下。

    最显眼的不是他足以媲美明星的长相,而是他身上所穿的舞服,下半身是紧身的带着亮片的皮裤,而上半身则是刻意撕裂过的衣襟,露出成片成片的肌肉,胸膛随着呼吸起伏,引得一众女客欢呼尖叫。

    “很感激今晚各位贵客光临路易酒吧,虽然现在的时间比往常早了很多,但为了迎接今天来到路易的贵客,我们不得不打破惯例,提早为这位贵客展示我们路易的完美服务。”

    杰少手中握着话筒,一边说话的同时,还不忘朝台下抛洒着媚眼。

    “噔噔噔。”

    无数的灯光再次被重启,在这一刻,迷醉的男女们看到了神态各异的每一个人,有的佯装喝醉的女人正趴伏在不知道是不是男朋友的帅哥身上,有的男人正不怀好意的向着自己的女伴伸出咸猪手但并未被阻拦,还有的人独自在自己的位置上,自饮自酌。

    最后,一束最为高亮的灯光,打在了足以俯瞰整个舞池高度的卡座上,这个卡座的规模是整个路易酒吧最大的,足以容纳二十来人。

    卡座的桌子上摆满了满是外文的酒水,至于是什么酒水,傅轻歌这个土包子是一样都认不出来的,本着不懂的东西就是高贵的原则,这些酒料想肯定便宜不到哪里去。

    这个独特的,最有地位的卡座,坐满了侍酒的公主,众星拱月般把最中央的三个男人团团围住,不停地向着他们敬酒,表现自己绝佳的业务能力。

    公主们都有着她们自己的想法,既然都已经需要到酒吧来讨生活了,尊严什么的根本就无关紧要。如果卖力出卖色相,被这三位身份地位高贵的客人看上了,简直不亚于攀上枝头变凤凰,就算是变不成凤凰,变一只孔雀安稳的度过下半生应该也是问题不大的。

    “这是今晚的贵客,来自富江市十大家族的宁泽宁少!”杰少的声音有一种独特的穿透力,应该是进行过专业的发声训练。

    在这近千人的舞池内被如此庄重的介绍,相当于是整个路易酒吧里对于贵客最高的敬意。

    坐在最中央的,那个脸色惨白,穿着一身合帖的银色西服,身上隐隐约约有肌肉轮廓的年轻男人,站了起来,向着诸位客人挥了挥手,带着一抹平淡的微笑,算是打过招呼一般。

    不用多说,只有那个叫做宁泽的人才能够接受整个路易酒吧的敬意,至于他身边的两人是谁,就不是其他人需要注意的了。

    宁泽和众人打过招呼之后,款款坐下,一副见多了世面的模样,继续端起酒杯小酌了一口,完全不在意任何的目光。

    “什么叫做无巧不成书,宁泽居然在这里,还有那家伙......”

    傅轻歌抽了抽嘴角,不只是宁泽,在他旁边的还有一个耷拉着脑袋的男人,这个男人他还认识,而且还是今天刚刚认识的景泰蓝。

    景泰蓝的脸色看上去并不是很好,总共有只有三名男客,宁泽和另外一名男客的身边,无一不是莺莺燕燕,而只有景泰蓝身边,坐着一个宛如小铁塔一般的女人,虽然这个女人的长相十分不错,但她的身材实在是令人无处恭维。

    除了这个女人之外,离景泰蓝最近的女人都有接近半米的距离。

    “这么快就逼宫了?冰瑜都还没有机会表现啊。”

    傅轻歌看到这幅画面,瞬间就想起来,景泰蓝身边的这个女人,应该就是他所描述的,那个宁家坦克小姐。

    “好的,既然各位贵客都已经入座了,那么我宣布,今晚的欢乐时光,正式开始!”

    杰少高呼一声,把自己的衣襟又扯开了一大半,然后把手中的话筒远远地一抛,直接丢向了舞池。

    这话筒引来了一堆女人的疯狂围抢,这些女人为了杰少的话筒,无所不用其极,爪挠牙咬,只要能够击败对手的招式,就是好招式。

    舞池里的客人们再次摇摆了起来,随着节奏不停地扭动着,一对对被紧身裙包裹着的翘挺浑圆,正在不断地颤动着,占据了傅轻歌的整个视野,这样强烈的冲击场景,对一个处男的伤害时巨大的。

    为了克制某些不安分的地方,傅轻歌自饮自酌了一会,很快就把桌上那瓶最劣质的酒水喝完了,在呼唤了服务生之后,又打开了一瓶,顺带还叫上了隔壁散台看上去有些窘迫的一对男女共同饮用。

    当然,他的桌上还留着琳琅满目的,自己为了打探消息点的酒水。

    音乐再度响起,节奏一环接着一环的鼓动着,舞池中央的圆台,杰少正在忘我的独舞,但他跳的这支舞,很明显是需要一个舞伴的。

    正在杰少跳到半曲终了的时候。

    来了,那个并不穿着盛装的女人来了。

    原本神采奕奕的男人们不再流连于身边的女伴,他们的目光自然而然的转到了这个突兀出场的,穿着紫色苗裙的女人。

    这条苗裙并不是严谨意义上的裙子了,它完全被改造成了更适合用来进行现代舞表演的裙子,剪去了多余的裙摆,留下了异域风情的同时,毫无保留的向男客们展现着裙子主人的性感。

    她波澜壮阔的某个部位呼之欲出,脸上并不浓妆艳抹,而只是略施粉底,稍微进行了一下修容,整张面孔就已经充满了非人似妖的魅力,就算是女人也会不由自主的为她欢呼。

    “这就是台柱吗?”

    傅轻歌手中的杯子差点掉了下来,他感觉自己的脚有点发麻,眼前差点就是一黑。

    这个台柱,不是程紫璇,还能是谁?

第四百一十四章 欢愉至死

    看着程紫璇一步一步的踏上了前往中央舞台的路,傅轻歌越发的不可置信,她的舞步是那么的娴熟,是那么的从容镇定,仿佛这个舞台只有她一人存在,其他人只是她的陪衬而已。

    “这女人真的是程紫璇吗?跟我认识的那个,脾气冲动暴躁,什么事情巴不得用拳头解决的女人是同一个?”傅轻歌不由得开始感叹造物主开的玩笑实在是太大了,一个人能够前后反差如此明显,简直就像是一个身体里塞进了两个截然不同的灵魂。

    原本在舞台上狂舞的杰少,伸出手来,彬彬有礼的将程紫璇领上台去,带着一丝笑意,邀请她同自己共舞一曲。

    然而舞台下的客人们爆发出了一阵阵的嘘声,这嘘声的大多是男客,傅轻歌不懂为什么这些男客的反应如此剧烈,难不成他们不想看到这个阴柔娘炮杰少和程紫璇共舞?

    程紫璇仿佛听到了客人们的呐喊和祈愿,轻轻地甩开了杰少的手,露出抱歉的笑容,双腿交错,双手捻着裙摆,这是舞蹈前的礼节。

    唱片骑师缓缓地停下了之前的音乐,渐渐地淡出,换上了更加调动气氛的电音曲目,傅轻歌目瞪口呆的看着小圆台的最中央处,升起了一根钢管,径直和天花板来了一个亲密的对接。

    “我靠?程紫璇不会要跳尺度巨大的钢管舞吧?”

    傅轻歌的嘴角抽了抽,难以置信的看着程紫璇踩着轻慢的步伐,轻轻地一贴合裙摆,双手已经渐渐攀上了钢管,像是抚摸情人的身躯一般轻柔,眼中的浓浓深情让人不得不佩服她精湛的演技,仿佛这真的是她日思夜想爱慕的对象。

    钢管舞是一种综合爵士舞,拉丁舞,瑜伽甚至于是杂技或者体操的新型舞种,在蓝星二十世纪二十年代的时候,当时米利坚国经济出现了泡沫,钢管舞就从高雅的舞种沦落到了舞池迪厅,甚至于是**场所,练习这种舞蹈的人,无所不用其极的让自己更有挑逗性。

    这一舞种本身是难度极高的舞种,对身体的柔韧以及平衡有着极高的要求的同时,还需要舞蹈者有着不俗的体力。

    不过这些要求,对于程紫璇这样的武者来说却也只是小菜一碟。

    只不过傅轻歌实在是想不出来,程紫璇到底会怎么表现自己独特的魅力,难道是通过火辣的舞蹈动作,或者是更加下作一点?直接边跳边脱?

    此时掌声雷动,把傅轻歌从龌龊的想象中拉了回来,程紫璇在钢管周围不停地环绕着,以钢管为圆心,尽可能的保持着美感,做着匀速的圆周运动。

    程紫璇高耸的胸脯随着呼吸一起一伏,她的左腿轻轻地勾上了钢管,就仿佛勾在了各位男客的心上,男客们不停地叫喊着,摆动着双手,如果可以的话,他们多希望自己就是那根被她勾着的钢管。

    舞池最边上的一个小卡座,一个情绪高涨的男客从座位上蹦了起来,脚步像是悬空一般左右摇晃,想要冲进舞池中,狠狠地亲吻程紫璇勾着钢管的脚掌。

    当然他没有成功,四名身强力壮的安保人员直接把这个醉鬼给拦了下来,出于这家伙是来自卡座的,也就没有痛下打手,就是泼了几杯酒在他的脸上,小小的以示惩戒。

    傅轻歌一脸无语的看着发生的这一切,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样子,周围的这些人们,尤其是男客的反应,实在是太剧烈了一点,这一点都不像是在欣赏艳舞,反倒像是吸食着最新的麻药,整个人都浮到了高空中一般,飘飘欲仙。

    程紫璇的双腿终于完完全全的勾了上去,双腿紧紧地夹住了钢管,身体向后仰卧,如瀑般的黑色长发散落下来,连带着傲人的峰峦一起下垂,整个场面在短时间内就变得香艳至极,就连傅轻歌也忍不住多瞧了某个耸立的部位好几眼。

    “罪过罪过,这不是我想看的,是我的眼睛自己不由自主要看的,等到她跳完了之后,我一定要好好警告她一下,这样子实在是太容易引起色狼的注视了。”傅轻歌心里面默默地念叨了两句。

    不知道何时一旁的鼓风机突然启动了,带着一丝丝的微风和夹杂着亮片的花瓣被吹了出来,这些花瓣被准确无误的吹向了程紫璇所在的位置,花瓣趁着风势,紧紧地贴合在了细长的,没有半分赘肉,曲线完美的一双腿上。

    灯再次熄灭了,只剩一盏孤零零的光束照着程紫璇,她的身体在钢管上下起伏着,人随着钢管做起了各种高难度的舞姿,空中转体轻轻松松,就连连续的翻身起伏也是小菜一碟

    她完全屏蔽了周围男客们充满野性的嚎叫,完完全全的沉醉在自己的舞蹈当中,此时的程紫璇,就像是独舞着一曲香艳的,但是无人欣赏的舞蹈,变成了一位充满孤寂之美的舞娘。

    傅轻歌不由自主的为程紫璇的这一曲舞蹈鼓掌起来,他虽然无法欣赏这样的暴露的舞蹈,但是他从程紫璇的眼中看到了一种欢愉之感,那种超脱眼光束缚的,没有任何阻拦的自由之感,宛如实质一般从她的目光中照射出来。

    她是真的完完全全,全身心的投入到了这一次舞蹈当中。

    客人们同样也跟着摇摆了起来,整个场面再次进入了群魔乱舞的状态,震耳欲聋的电音声响充满了整个酒吧内,傅轻歌被震有些晕眩。

    “各位客人们,尽情享受这个美好的夜晚吧!罗烟小姐将会继续为大家带来更多的舞蹈,今晚,让我们欢愉至死!”

    杰少的声音再次从扬声设备内传来,不知道他又是从哪里搞来了一个新的话筒,不过傅轻歌知道,他很快就会把这个话筒丢下台去,再次让那些女人们陷入短暂的疯狂之中。

    “罗烟小姐?什么时候程紫璇还有这样的名字了?难不成这个名字,是她在路易酒吧里头的花名?”傅轻歌思索了片刻。

    “这位小哥,多谢你的款待,这瓶圣鹿酒真是味道纯正的利口酒啊,加上了一点绿茶之后就像是在嚼泡泡糖一般,忍不住就是一杯接着一杯了。”

    一个被傅轻歌从隔壁散台邀请来的男人举起酒杯,向着这桌散台的主人敬酒,他从来就没有遇到过这么豪爽的酒客,桌上陈列的酒品虽然不算是最名贵的那些,但也不是什么随处可见的便宜货色,这一点就是一大桌,至少也要两三万才能够拿的下来。

    两三万对于散台的消费来说,简直就是天方夜谭,这种散台一般都是提供给经济实力不佳的客人,可以说是路易酒吧向下兼容的妥协。

    虽然这桌散台的主人,看上去嫩的要命,一看就不像是常来这种文人雅士聚会的场所。

    傅轻歌笑了笑,回敬了一杯,说道:“这么多酒水是消化不完的,你们能喜欢自然是好事。”

    另外一位被傅轻歌请来的女客,笑嘻嘻的看着傅轻歌,这名女客年纪和傅轻歌差不了多少,身上还穿着学生制服,只不过这学生制服并不是华夏远近闻名的纯色校服,而是仿照霓虹国的制服而作的,看上去就会让人不自觉的联想到霓虹国的动作电影,简直令人浮想联翩。

    “小帅哥,你点了这么多的酒水,可是这里只有你一个人,你不觉得很寂寞吗?”女客撩起落在自己面前的一缕发丝,露出了旖旎的笑容,女人有无数的动作都能够彰显她们的性感,但最让人感到舒适而又悄无声息的,自然就是轻撩发丝。

    “寂寞自然是不会了,这不是有这么多人陪着我一起喝酒么?”

    傅轻歌呵呵一笑,再次为自己倒了一杯酒,目不转睛的盯着台上那欢愉至极的程紫璇。

    “小帅哥,你一直在盯着罗烟小姐看?”女客轻轻笑道,“看你的眼神,应该是很喜欢罗烟小姐吧?”

    傅轻歌不置可否,默默地抿了一口酒。

    “我可能要泼你一盆冷水了,小帅哥。”女客有些可惜的摇了摇头,“罗烟小姐并不是你想象中那种轻浮的女人,她是路易酒吧里出了名的卖艺不卖身。”

    傅轻歌有些好奇,说道:“原来路易酒吧还有卖身的?”

    “呵呵,小帅哥,你这是在说笑吗?这种地方藏污纳垢,不论是高雅的或者是低俗的人,通通齐聚,他们都收起了精心打造伪装的外表,在这个几乎谁也不认识谁的封闭空间里,尽情的发泄着他们的情绪和**,在这里,只要有钱,你就能做到很多你不敢想的事情。”

    女客的声音仿佛充满了一种魔力,引得傅轻歌不由自主开始遐想。

    什么叫做到很多不敢想的事情?

    “哦?具体可以做什么事情呢?”傅轻歌问道。

    “卖身这一点自然不用多说了,不过更加高级一点的,可以选择卖身的模式,比如说,一根银枪大战三朵花蕊,只要你钱包足够鼓囊,身体足够吃得消,这个要求绝对是没有问题的。”女客说道。

    傅轻歌轻轻地咳嗽了几声,仿佛是被酒水呛到一般,尴尬的笑笑。

    “不不不,我没有这么好的兴致,我只是单纯来喝点小酒的。”

    “我还以为你对罗烟小姐很感兴趣呢,毕竟只要是个男人,都不可能不对罗烟小姐充满兴趣。”

    女客说:“好在你对她没有想法,否则你会发现,这是一个难以填补的天坑,虽然你能够一挥手买下这么多的酒水,但比起她无数的追求者来说,你还是差距太大了。”

    “差距太大?”傅轻歌问道。

    “是啊,就我最近来路易酒吧的次数来说,我见到的,追求罗烟小姐的,基本上都是富江市有名有姓的二少们,别说是二少了,还有些为老不尊的老不死,不惜屈尊降贵来到这种地方,就是为了一亲罗烟小姐的芳泽。”

    女客宛如包打听一般,从她的嘴里傅轻歌听到了不少的八卦消息。

    傅轻歌笑笑,说道:“我并没有那方面的想法,我只是想知道,罗烟小姐一般会演出到什么时候结束,如果太晚的话,我只好早点回家休息了。”

    一直站在一旁看着程紫璇跳舞的男人突然出声道:“这个我清楚,罗烟小姐一般只会作为路易酒吧压轴时候出现,通常是跳完三支舞后,就会离开舞池,留给客人们继续发挥的空间。”

    三支舞?

    既然程紫璇会离开舞池,那么就会到更衣室更换正常的衣物,虽然傅轻歌不知道程紫璇到底是在什么时候偷偷溜出来,在路易酒吧成为了当红舞娘,但这事情本身就不是他可以指点的。

    这或许是她的爱好所在吧?

    傅轻歌默默的计算着时间,现在正是程紫璇所跳的第二支舞,这支舞听上去也快要接近尾声了。

    “两位,我发现我似乎有点喝醉了,想问问这里有没有洗手间?”傅轻歌佯装自己喝高的模样,提气让自己的脸色红润了不少。

    这两名客人很爽快地为傅轻歌指点了路,傅轻歌也很大方的告诉他们,这里的酒水他们可以随意饮用。

    接着傅轻歌从七十七号台起身,穿过了拥挤的人潮,一点一点的挤到了洗手间的所在地。

    此起彼伏的呕吐声出现在傅轻歌的耳朵里,许多不胜酒力的男女在饮用了大量烈酒之后,为了让自己保持一点清明,还能继续战上八百回合,只好借故来到洗手间里呕吐。

    傅轻歌选择性无视了这些声音,以他微弱的酒吧常识,开始在洗手间的周围,找着更衣室的位置所在。

    然而他翻找了无数的洗手间之后,仍旧没有找到更衣室。

    傅轻歌并不知道,在大型的酒吧里,更衣室和化妆间,根本不可能会在洗手间的附近。

    正在傅轻歌打退堂鼓的时候,突然看到了一位耷拉着脑袋的熟人。

    景泰蓝一脸颓丧的望着洗手台镜子里的自己,尽可能的挤出一抹笑容来,但他不知道,他笑得简直比哭还难看。

第四百一十五章 少爷

    “唉,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呢?明明家族里的其他人都是自由恋爱,而我相亲也就算了,还是这种史前巨兽一样的女人。”

    景泰蓝打开了洗手台的水龙头,双手接住一捧冷水,不停地往脸上拍着,原本因为喝酒有些发红的脸,拍的清醒了几分。

    傅轻歌好奇的看着景泰蓝,武者是不太容易喝醉的,新陈代谢远远强于常人,对于常人来说致死量的酒精,对于武者来说也仅仅只是喝醉而已,而景泰蓝这个样子,很显然就是没有运气抵抗酒精对身体的侵蚀,可以说他是故意让自己喝醉的。

    不过也是,如果知道自己的相亲对象是一个那样的女人,还是没有办法逃开的相亲对象,傅轻歌也会选择大醉一场,不管那女人做什么,他都可以假装没有看见。

    景泰蓝垂头丧气的模样没能持续多久,他就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来,对着镜子勉强的笑了笑,这笑容简直可以止孩提夜哭。

    “景泰蓝,你怎么不去找你的宁家小姐,在这里自怨自艾什么呢?”傅轻歌一脸坏笑的从人群中钻了出来,拍了拍景泰蓝的肩膀。

    “别提了,我......”

    景泰蓝话说到一半,突然惊觉自己的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人,他是气穴境武者,而且还不是一般的气穴境武者,能够这样悄无声息出现在他背后的武者,少说也是灵动境武者才是。

    他猛地回过头去,看到了傅轻歌正站在他的身后。

    “为什么不提?我觉得宁家小姐还不错啊,长得至少也是中人之姿,除了身材比较捉急之外,人家和你门当户对,既然你们是什么富江市有名的武道家族,那么强强联合的联姻应该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吧?”傅轻歌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说道。

    “怎么是你?你怎么会在路易酒吧里?冰瑜呢?没和你一起?”

    景泰蓝没有心情理傅轻歌那幸灾乐祸的话,问道。

    “你是好奇宝宝吗?一瞬间问了我四个问题。没错是我,来酒吧找人,冰瑜有事,她为什么要和我在一起?”

    傅轻歌从景泰蓝的背后走到了他的身边,两人拉近距离并不是为了蔚然成风的击剑,而是为了能够说一些不足外人道的秘密。

    “抱歉打扰了你和宁家小姐的美好约会,我现在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想问你。”傅轻歌说道。

    景泰蓝叹了口气,说道:“你可别取笑我了,你有什么问题快问吧,如果我再不回去,我怕那宁家的婆娘冲到这里来找人。”

    傅轻歌惊叹一声,说道:“这可是男厕啊,你说宁家小姐会这么彪悍直接冲进来,是不是有点夸张了?”

    “哼,何止是这么夸张?自从我和她第一次见面之后,这个女人像是着了魔一样,认定了我是她一辈子的男人,只要我和她一起的时候,她就不允许我看任何一个女人,不准和任何一个女人搭讪......”

    “这不是还挺好的,宁家小姐对爱情忠贞不渝,眼睛里融不进一点沙子,值得托付一生啊!”傅轻歌赞叹道。

    “放屁!如果要只是这样也就算了,今天简直是变本加厉了,刚刚在酒桌上,她不止一次暗示我,她今晚不想回家,想和我外出流浪,还说什么如果太晚的话,可以在外面一起过夜,享受二人世界。我呸,流浪个屁,就是贪图我的男色,对我有非分之想!”景泰蓝道。

    景泰蓝说到这里的时候,傅轻歌隐隐约约能够看到他的眼角含着泪水,难不成这就是爱之深恨之切?又或者是对宁家小姐爱的深沉?

    “你未免也太自恋了一点吧?人家就是跟你睡个素觉,你就想这么多有的没的?”傅轻歌忍住笑,都快憋出内伤来了。

    “我寻思着你也不是潘安再世,怎么宁家小姐对你一片情深?”傅轻歌疑惑道。

    “潘安?这是谁啊?是我没听说过的俊男的名字?”景泰蓝道。

    “嗯......为了安慰你,况且算是吧。”

    傅轻歌这倒是不算违心话,景泰蓝的确长得唇红齿白的,有几分俏公子的模样,一想到他还有一个“煞面公子”的外号,傅轻歌笑得眼泪也要止不住了。

    再娇俏的公子还不是要伏在宛如铁塔的宁家小姐身上,嘤嘤撒娇。

    不过一想到宁家小姐的尊容,傅轻歌也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五五分的身子,身体和腿的长度保持了高度的一致,粗壮如男人小腿的臂膀,雄壮如猛虎的腰身,再配上一张宛如十四五岁少女的面容,这画面实在是太美了,应该去参加健美小姐的竞选。

    “你别说了别说了,我要落泪了,真的,我到现在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个宁家小姐到底看上我哪里了”景泰蓝哭丧着脸。

    傅轻歌扶额,说道:“我现在不想管你和宁家小姐的甜蜜恋爱故事,你知不知道关于路易酒吧台柱的事情。”

    “台柱?”景泰蓝挑了挑眉毛,“哦,你说的是罗烟小姐?”

    “废话,不然我说的能是谁?是你魂牵梦萦的宁家小姐吗?”

    景泰蓝原本消退下去的一点红润瞬间高涨,粗着嗓子说道:“你再跟我提那个女人,我就跟你拼命了,虽然我打不过你......”

    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景泰蓝的气势显然消退了下去,能够悄无声息出现在自己背后的傅轻歌,要真想干掉自己还不是手到擒来。

    “这个罗烟小姐是怎么回事,从哪里冒出来的?”

    傅轻歌直奔主题,因为他发现自己和景泰蓝插科打诨的时间耗费了太多,正事都没能来得及办。

    “她大概是在一个月前来到了路易酒吧,她一来到这里,就技惊四座,顺理成章地夺得了台柱的地位。”景泰蓝道。

    一个月前?傅轻歌皱了皱眉头,他遇到程紫璇也不过是这几天的事情,一个月前她就已经在这里崭露头角了?

    “实不相瞒,我觉得这位罗烟小姐,就像我的梦中情人一样亲切,所以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让我私下接触到她。”傅轻歌说道。

    景泰蓝摇了摇头,说道:“你这话说的,可以说整个路易酒吧的男人都跟你一个想法,都以为她是自己的梦中情人。”

    “说实话,想见到她也不是不可以,但如果是你想见她的话,恐怕是有点难度。”

    “有点难度?”傅轻歌假装好奇,问道。

    “是的,说句难听的话,有足够的财力也不一定有和罗烟小姐面对面的机会,更何况你看上去好像没什么钱的样子。”景泰蓝直言不讳,因为他终于找到一个机会可以攻击傅轻歌。

    傅轻歌被景泰蓝呛得无从反驳,因为他说的实在是很有道理。

    “这么肤浅的吗?台柱什么的不应该是考察一个人的内涵吗?”

    景泰蓝哈哈一笑,像是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傅轻歌,说道:“你以为是古时候的青楼啊?还内涵?赶紧洗洗睡了,像本公子这样的阔二少都没机会见到罗烟小姐。”

    傅轻歌耸了耸肩,说道:“也不用说那些有的没的了,你就告诉我,你知不知道路易酒吧的更衣室在哪里?”

    “我靠?你问我这个话干什么?你还有偷窥这种爱好?”景泰蓝一副鄙夷的样子看着傅轻歌。

    “......”傅轻歌再次沉默了。

    “我大概猜得到你是怎么想的,你是想在第三首舞曲结束的时候,提前去更衣室等着罗烟小姐?”景泰蓝说道。

    傅轻歌点了点头。

    “你别想了,先不说罗烟小姐身边有着七八名武者贴身保护,据说她本人也是一个武者,并且实力不低,应该在铸骨境左右,你想在不引起骚动的情况见到她怕是太难了。”景泰蓝道。

    铸骨境?程紫璇什么时候变成铸骨境武者了?

    “没关系,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你告诉我怎么去就完事了。”傅轻歌忽略了这个细节,只要能见到程紫璇,那么一切问题自然解开。

    ......

    路易酒吧后台,更衣室门口。

    傅轻歌有些歉意的将一位男服务生放在了不惹人注意的角落里,勉强换上了不太合身的制服,装模作样的在更衣室附近晃来晃去。

    这里同样有不少男服务生在更衣,他们有着一个更合适贴切的名字,叫做少爷。

    路易酒吧不只有男客,自然也有许多有钱有势的女客,男人们需要公主的陪伴,女人们当然也需要少爷的追捧。

    第三支舞曲已经结束了,按照时间来推算,再过三分钟,罗烟,也就是程紫璇,就会出现在这里。

    傅轻歌不知道自己该问些什么,程紫璇有着这样的副业和爱好,本身跟他也没啥关系,他来这里为的只是赶紧把她带走,去买日用品罢了。

    傅轻歌实在是很难把一个什么都不懂的程紫璇,和舞台上风光无限的罗烟联系在一起,但几乎一模一样的面孔和身段,让他没法不相信她们就是同一个人。

    来了,程紫璇身边围绕着六名彪形大汉,这些大汉们无一不是气势勃勃,约莫都是气穴境七八阶的武者,而程紫璇本身的实力更是让傅轻歌大跌眼镜,竟然来到了气穴境圆满。

    “她什么时候变成了气穴境圆满的武者?我居然一点都没有发现?”傅轻歌深刻检讨着自己的后知后觉,眼看着程紫璇走向了女更衣室那边,刚想要过去搭讪,就被大汉们拦住了。

    “你小子干嘛呢?新来的少爷?不经允许,任何靠近罗烟小姐的人都要按照规矩处理。”一名大汉怒声呵斥道。

    傅轻歌意识到自己太着急了,都说好奇心害死猫,只好装作一副畏畏缩缩的模样,说道:“抱歉抱歉,我还是这么近距离的看到罗烟小姐,有点太激动了,我保证下次不会再犯了。”

    “哼,你这句话我已经听到起茧子了,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个人跟我这么说过了!赶紧滚去接待客人,再磨蹭下去别怪我找你的领班说道说道。”大汉得理不饶人道。

    “铁牛,别说了,请他过来。”

    程紫璇的声音从更衣室的方向传来,声音虽轻,但是傅轻歌听得一清二楚,这声音跟程紫璇平时的音色有着些许的差别,如果要比较的话,应该更加的温柔妩媚,也更加的成熟知性。

    叫做铁牛的保镖听到后,震惊的看着气质宛若土狗的傅轻歌,惊得下巴都要掉到地上去了。

    他平日里见过罗烟小姐对无数的贵公子们不假以颜色,不知道有多少人穷追猛打,往她身上砸钱,但罗烟小姐一直对他们不冷不热的,然而今天不知道她是犯了什么病,居然对一个酒吧里身份低微的少爷起了兴趣?

    “罗烟小姐,这......不合规矩吧?你是当红的台柱,怎么能够和一个少爷单独见面,这要是传出去了,你的名声可就不好听了啊。”铁牛面露难色,苦口婆心的说道。

    “让他过来,不然我就让人事辞退你。”程紫璇冷冷的说道。

    “是是是,立马让他过去。”六名保镖立即让出了一条通路。

    傅轻歌微微一笑,走了进去。

    铁牛恨恨的看着傅轻歌的背影,他实在是想不明白,这个毛都没长齐的少爷,凭什么能让罗烟小姐看中?难道是自己成熟的毛腿毛手不够有男性的魅力吗?

    女更衣室有着十来个房间,每个房间几乎都是差不多大小的,只有程紫璇的房间,几乎是其他房间的三倍大小。

    这间更衣室的门并没有关上,仿佛就是为傅轻歌留的门。

    傅轻歌根本就不期待会看到什么香艳的场景,他只是想搞清楚事情的始末。

    推开门,果然没有任何少儿不宜的画面,只有程紫璇端坐在椅子上,翘起腿,目不转睛地盯着傅轻歌。

    傅轻歌感觉到了一丝不适,程紫璇从来不会用这样的眼神看她,这眼神就像是身居高位者审视下属的眼光。

    傅轻歌也毫不犹豫的回敬了同样的眼神。

    两人就这样僵持了片刻。

    程紫璇突然笑了,说道:“不知道该叫你少爷呢?还是我妹妹的朋友?”

第四百一十六章 代价

    傅轻歌一怔,看着程紫璇这张熟悉但又开始渐渐陌生的脸,这明明是同一个人的同一张脸,为什么会带给他如此荒谬的异样?

    “少爷?你的妹妹?你到底在说啥玩意儿啊。”傅轻歌疑惑道。

    程紫璇捂住嘴,呵呵一笑,露出了傅轻歌完全没在程紫璇脸上见过的眼神,那眼神明明妩媚妖艳,但却藏着毒蛇一般的阴狠。

    傅轻歌被程紫璇看的有些发憷,把头别过去,看向她的更衣室。

    “你什么时候在这里成了台柱,不是前一阵子才刚刚到富江市来,前台的服务生还说你已经在这里一个多月了。”傅轻歌说道。

    “前一阵子刚到富江市?”程紫璇道。

    “难道不是?”傅轻歌被绕晕了,更加的迷惑了。

    程紫璇意味难明的笑着道:“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来富江市已经很久很久了,久到我已经不想记起以前的事情了。”

    “喂,搞人心态也应该有个限度吧?你前两次莫名其妙的就消失了,好在那两个地方挺好找的,但这次我可是下了血本,花了不少钱才找到你在这里的,我们正事还没做完啊。”傅轻歌有些生气了。

    两人不再说话,而是各自对视了一眼。

    程紫璇并不打算回答傅轻歌的话,只是自顾自的开始卸妆。

    卸妆纸晕染了卸妆水之后,轻轻地在脸上擦拭着,脸上的脂粉像是刷墙粉一样一点一点的掉到纸上,擦去眼影,擦去眼线,慢慢地再把修容和底妆也卸掉。

    这么复杂繁重的妆容仅仅只是为了跳三支舞曲也是有够拼命的。

    她并没有假睫毛,因为她的睫毛已经足够长了,傅轻歌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甚至还想过,程紫璇在下雨天的时候应该是不需要打伞的,因为眼睛根本是不会进水的,这么长的睫毛跟雨刷也差不了多远。

    程紫璇的头发很长,被她整整齐齐的束在了后脑勺,绑起了一个高马尾,这样的动作常常能够在爱情动作电影里看到,当然,做这个动作的时候,一般就说明要进入到万众瞩目的重头戏了。

    不过程紫璇肯定不是电影女主角,傅轻歌也没有精虫上脑到这种程度,不至于看到这个画面就能浮想联翩。

    傅轻歌只知道女人化妆很麻烦,但不知道原来连卸妆也这么麻烦,毕竟卸妆并不能像把墙皮扣下来那般简单粗暴,这个承载着墙皮的墙身,是化妆人的脸皮。

    “不只是化妆麻烦,连卸妆也是麻烦的要命啊。”

    傅轻歌打了个呵欠,他生命中宝贵的二十分钟已经悄然流逝,然而程紫璇一点都没有疲倦的姿态,不停地在脸上涂涂抹抹。

    “化妆是为了让自己变得风华绝代,而卸妆是让自己变回原来灰头土脸的样子,这其中的落差,自然需要慢慢地恢复。”程紫璇说了一句傅轻歌听不太懂的话。

    “风华绝代这个词会从你嘴里说出来,我是有点意外的,因为平日里你几乎是素面朝天,跟你清晨出门的几天,几乎就没见到过你精心打扮过。”傅轻歌说道。

    “不可能的,女人,只要是注重自己外在的女人,并且在化妆上有一定心得的女人,绝对不会让自己素面朝天。”程紫璇说道。

    “我寻思着你也不注重自己的外在吧。”傅轻歌小声吐槽道。

    程紫璇没有回答,继续做着手头上的事情。

    几分钟后,程紫璇卸妆已经完成了,但她又忙不迭的往自己的脸上添了一个新的妆容,不知不倦,一心沉湎在自己的改头换面工程中。

    “我曾经跟一个人说过,一个男人生命中会浪费掉很多的时间,而现在看来不只只是女人穿衣服和脱衣服的时间,更多的还是要算上化妆的时间。”傅轻歌说道。

    “说的没错。”

    程紫璇新的妆容已经完成了,很简洁,只是稍稍的描了一下眉毛,修容了一番脸颊,让自己看上去更加清冷一些,完全和舞台上那妖艳无边的罗烟小姐判若两人。

    傅轻歌敢肯定,现在去路易酒吧里随便拉一个男客过来,告诉他面前这个女人是罗烟小姐,他们绝对会认为自己是精神病患者。

    亚细亚四大邪术之一的化妆术,傅轻歌今天总算是见识到了,只不过程紫璇的底子实在太好,只要不是恶意搞怪的话,根本就不会丑到什么地步去。

    这让傅轻歌产生了一种错觉,就是他随便替程紫璇描描眉都勉强能看。

    “罗烟是你的花名吗?倒还和你刚刚的扮相挺符合的。”

    傅轻歌终于把话题拉回了正轨,再让程紫璇拖延下去,晚上就没有时间闲逛了。

    “花名?当然不是了,这是我的本名。”程紫璇笑道。

    “本名?拿我寻开心要有个限度吧?”

    傅轻歌语气显然不快了起来。

    “自然是本名没错了。”程紫璇一副天经地义的模样说道。

    此时的傅轻歌满腹的狐疑,但程紫璇这样软硬不吃拒不回答的态度让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其实按照他以前的性格来说,早就扔下程紫璇自己一个人回家去了。

    毕竟他也不是程紫璇的爹妈,更不是他们苗族部落的长辈之流,她是死是活跟自己没多大关系,失不失踪也无所谓,退一万步说,就算是五毒圣典的事情,他也只是做到分内之事,能帮就帮,帮不上也就说一声爱莫能助,也不是什么大事。

    真正让傅轻歌无计可施的是,家里那三个几乎失了智的,嗷嗷待哺的女孩。这三个女孩身上的状况明显是不容乐观,从珍宝阁的拍卖会出来之后,情况几乎是每分每秒的变得严峻起来。

    并不是她们的病情加重又或者是什么原因,而是她们和自己生活的越久,暴露出来的男女性之间的差异也就越来越多。

    傅轻歌自认为他可没有到能够对着三个漂亮的,对自己又惊恐万分的女孩有任何的冲动,没有程紫璇的帮忙,这三个女孩恐怕是要活活饿死,因为她们实在是太过害怕傅轻歌了。

    就连傅轻歌看她们一眼,她们都要瑟瑟发抖上好久,让傅轻歌不由得怀疑,自己不是花了大代价将她们赎了出来的那个人,而是将她们迫害成这不人不鬼的模样,还给她们喂了好多毒药。

    这到底是造了什么孽,看来还真是不应该同情心泛滥,把自己当成救世主到处拯救无家可归少女,恐怕只有日漫二次元男主角才有这种资格吧。

    正所谓有车有房,父母双亡,不是有妹,就是青梅。

    如果能再选择一次的话......好吧,傅轻歌还是会选择救她们,这没什么好说的,买回家里虽然麻烦,但是眼睁睁看她们被推进火坑里,傅轻歌是决计办不到的。

    “你也不用疑惑了,我的确不是你要找的那个人,我的本名的确叫做罗烟,程罗烟。”这个和程紫璇长得几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女人,说自己是另外一个人。

    程罗烟?傅轻歌猛然想起,程紫璇来到富江市,不仅仅是来找五毒圣典的,最重要的还是,来找她的姐姐。

    眼前这个自称程罗烟的女人,和程紫璇不说十分神似,也有九成九的相像,如果要说她是程紫璇的姐姐,倒也不是没有道理。

    “你之前很长一段时间都和我妹妹程紫璇待在一起吧?”

    程罗烟放下了眉笔,对着镜子露出了一个清淡的笑容,不再是浓妆艳抹的艳丽模样,多了几分真实,少了几分妖艳。

    “是,我的确跟程紫璇待在一起蛮久的。”傅轻歌道。

    这何止是待在一起很长时间,简直就是朝夕相处了,只不过两人并不像各种烂俗爱情剧本一样,因为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大大小小的事情不断碰撞摩擦,接着擦出了火花的剧情。

    傅轻歌此时只想狠狠地给程紫璇一掌,把她的脑干拍麻痹了,省得她有能力到处东奔西跑。

    当然,拍脑干很容易死人的,傅轻歌也只是想想而已。

    不过听了程罗烟的话,这下傅轻歌终于能够确定了。

    程罗烟既然能够准确无误的喊出程紫璇的名字,这就意味着她们之间至少有着某种联系,加上她这张脸,如果不是程紫璇的姐姐那还真是活见鬼了。

    “你怎么知道我一直和她待在一起?”傅轻歌问道。

    程罗烟笑道:“我们苗族部落的女人,自出生以来,无时不刻和毒物毒草打着交道,正所谓物极必反,本身就会生出某种香气,再加上我们修习的功法相似又是亲姐妹,导致了我和她的身体有着不同于其他族人的特殊的异香。当然,这香味一般人是闻不到的。”

    “所以你们就算是眼睛瞎了,可以用鼻子闻出对方是不是你的妹妹?这不是比导航犬还好用?”

    傅轻歌抽了抽嘴角,真不知这时候该说什么好。

    一心一意找妹妹,结果妹妹没找着,反倒找着了妹妹苦心孤诣想要找的姐姐,无巧不成书都不是这么一回事的。

    “算是吧,我妹妹一向脾气急躁,如果对你不信任的话,你恐怕早就被她身上的一众宝贝们啃得骨头都不剩了,怎么可能身上会留着她那么重的味道还像没事人一样。”程罗烟说道。

    “......”

    一说到宝贝两个字,傅轻歌就想起了程紫璇谈起毒物时,脸上的表情像是清泉流淌,她的目光里宛如泛滥着星河,那兴奋的让傅轻歌不知所措的模样,绝对是对毒物爱的深沉的表现。

    “对了,为什么我妹妹会跟你待在一起?她不在苗族部落里潜心研习武道,怎么跑了出来?”程罗烟皱了皱眉头,问道。

    “她是出来找你的,顺带着找找你们部落里遗失的五毒圣典。”傅轻歌耸了耸肩膀,说道。

    “紫璇出来找我?遗失的五毒圣典?”

    程罗烟此时表现出来的迷惑不下刚刚的傅轻歌。

    “为什么要出来找我,我明明给她留了一封信,上面把我要出一趟远门都交代清楚了。还有,五毒圣典遗失了为什么你一个外人会知道?五毒圣典怎么可能会遗失?”

    程罗烟花容失色,说道:“没想到我离家不过个把月的时间,就接连发生了这么多的大事。”

    “事实就是如此,你可别告诉我,你一个武者,就算是跑到了酒吧来当一个台柱舞女,也半点都不关注富江市武道发生的大事吧?”

    傅轻歌淡淡地看着程罗烟一副慌张的模样,不禁有些想笑,当下她的演技似乎不如舞台上那般圆润自然,是有不少瑕疵的。

    “你这话说的好像我和这些事有着无数的关系似的,难道你觉得是因为我离开了部落,才导致的五毒圣典遗失?”

    程罗烟冷笑,说道:“你一个外人未免也太过多管闲事了,我们的家务事轮得到你指指点点?”

    “是轮不到我指指点点,只不过你妹妹差点给人杀了,想杀你妹妹的那个人,名字叫赵海逸。”傅轻歌说道。

    “海逸?不可能,紫璇根本就没见过几次海逸,她们之间根本没有任何动手的理由,为什么他要杀了紫璇?”

    程罗烟似乎被傅轻歌的话激怒了,不分青红皂白便突然暴起,手中的眉笔被她当成了绝佳的暗器,激射出去,直指傅轻歌的心口。

    傅轻歌显然没想到程罗烟会突然动手,情急之下已经是慢了半拍,好在他的实力远在程罗烟之上,接下这支眉笔也不过是举手之劳。

    但在傅轻歌提气凝神,伸出食指中指准备夹住眉笔的时候,突然腹部传来了剧痛,感觉到自己的胃袋似乎被人用手提着,不停地摇晃着,几欲呕吐。

    眉笔已经越来越近,傅轻歌无奈,只好展露出自身的气场,将眉笔停在了距离自己仅仅只有一米的距离,将其浮空,而眉笔带来的破空之声也在这一瞬间内,消散于无形。

    “你这是......”程罗烟如临大敌一般,警惕的看着傅轻歌,“为什么罗蔓草没有给你带来影响?”

    傅轻歌轻轻咳了几声,说道:“你在化妆的时候混入毒草粉末的确出乎我的意料,我可是一点恶意都没有。”

    程罗烟听到这句话,狞笑道:“我不管你有没有恶意,既然打扰了我想要的生活,那么你就要付出代价,这个代价就是死!”

第四百一十七章 舔狗不得......

    “武技虽然能让眉笔停滞,但粉末的质量和体积远远小于眉笔,我就不信你还能把它也停住了!”程紫璇沉声道。

    一道阴风吹过,更衣室的门严丝合缝的关上了。

    紧接着一把红色的粉末被程罗烟撒出,这些红色粉末由于气场的缘故,全部都漂浮在半空中,形成了一道厚厚的粉末壁障,将傅轻歌的视线尽数遮挡,两眼一抹红。

    “为什么不能?”傅轻歌久违的喘了一口气。

    傅轻歌对刚刚程紫璇悄无声息下毒的手段心有余悸,哪怕不能看到程罗烟的位置在哪,他也绝对不敢撤销气场,只能凭着一点声响来依稀判断程罗烟的位置。

    “古怪,真是太古怪了!”程罗烟的声音多了几分焦急,似乎她的时间非常紧迫,要忙着做某些事情一般。

    窸窸窣窣的声音从红色粉末的对面传来,傅轻歌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开始隐隐作痛,胃部的疼痛感似乎随着血液的输送来到了大脑,让他几乎没有办法集中注意力来做其他的事情。

    愿力本就是关于精神力的伟力,如果被影响了心神,那么所能达到的效果自然会大打折扣。

    傅轻歌顾不得做其他的事情,连忙运起歌诀开始清除体内的毒素,这毒素比傅轻歌想象的要难缠的多,每当歌诀的灵力抓住了毒素的一点尾巴,它就如同提前预知一般,逃也似的溜走,前往身上的其他器官进行霍乱。

    不过清除罗蔓草的毒素也只是时间问题,随着歌诀的运行,很快身体里就会充满了歌诀的灵力,到那时毒素就无所遁形了。

    “我没有任何想与你动手的意思,你就不能听我把话说完吗?”

    “哼,我和你之间没什么好说的,看招吧!”

    一根长鞭带着风雷之势抽击了过来,硬生生的敲打在气场之上,传出了一声又一声的闷响,宛如破鼓响动的声音。

    这武技和程紫璇曾使用的武技有几分相似,虽然两人的武技都博大精深,难以猜测,但显然只是形似神不似。

    长鞭的抽打只持续了不到二十秒钟,便戛然而止,但傅轻歌却很清楚,这是他同武者交手中最为不好受的一次。

    一面要忍着时时刻刻摧残自己的罗蔓草毒,一边还要阻挡着不明所以的红色粉末,在完成这两项高难度挑战的同时,还要阻绝程罗烟武技的攻击,这是什么人间疾苦?

    程罗烟的武道境界当真是高的夸张,她最多也只比程紫璇大上三岁左右,竟然已经是铸骨境一阶的武者了,难不成苗族部落的五毒圣典当真是流传的那样,是一本玄之又玄的功法,能够完完全全的激活一名武者的全部潜能。

    以后有机会一定要把五毒圣典拿到手好好观摩一番,如果歌诀往后后继无力的话,那么说不定就要改修五毒圣典了。

    在傅轻歌心念电转的这几秒钟时间里,程罗烟再次出手。

    这次傅轻歌终于从红幕中看见了一个曼妙的身影,身影在不停地跳动着,所有身法的轨迹十分容易捕捉。

    但傅轻歌没有半点的兴奋。

    因为他知道,当程罗烟选择暴露自己当下有利的在暗位置,那么就说明她这一次使出了十拿九稳的手段,有着十足的信心干掉自己。

    “咔嚓!”被压缩到极点的声响传出,程罗烟手中递出了一团密度达到几乎凝成灰色球体的灵力,径直甩向了傅轻歌。

    这灰色能量体在一碰到红幕的瞬间,突然发生了骤变,红幕全部炸裂开来,和灰色能量体混合成了泼天的白色水雾,这水雾似乎有着极强的腐蚀性,更衣室的任何物体一碰到这团白色水雾,都会当场溶解,没有任何幸存,不但如此,就连傅轻歌的气场也开始溶解。

    傅轻歌只感觉一股透彻心扉的寒意传来,冻得他直打哆嗦,如果不是超乎常理的身体足够硬朗,在这一瞬间带来的巨大温差下,他极有可能防线全面崩溃,维持许久的身体平衡会瞬间打破。

    一缕鲜血从傅轻歌的嘴角流下,现在是他最难熬的时间点,毒素未清又恰逢程罗烟的穷追猛打,他的精神受到了摧残,就好像有人拿着小刀一点点的划掉他的大脑皮层一般。

    傅轻歌现下只能隔着红幕和程罗烟僵持着,他知道程罗烟萌生了退意,但周遭所有的空间早就被他凛然的剑气锁定,一旦有人通过了更衣室唯一的出入口,这些剑气就会锁定对方,虽然剑气的强度不足以置人于死地,但重伤应该是不在话下的。

    程罗烟催动完了灰色气团之后,皱紧了眉头,她没想到傅轻歌竟然是这么棘手的武者,观察他身上的灵力波动,至多也不过是气穴境圆满的武者。

    她不会考虑傅轻歌是否隐藏了武道修为,因为任何隐藏武道修为的功法,都需要本身修习的功法为根基,也就是说,除非是功法的品质远高于五毒圣典,她才会看不出来傅轻歌的境界到底如何。

    然而去哪里找远高于五毒圣典的功法?

    如果傅轻歌真的修习了比五毒圣典更高深的功法,那么她程罗烟自然就认了,这样的功法的确存在,但绝对不是一个与自己差不多年纪的年轻武者可以触及的。

    “只差一点,只差一点我就能清除这些毒素了!”傅轻歌眼前的事物摇摇晃晃,仿佛所有的东西在他面前都出现了重影。

    傅轻歌这时才明白,罗蔓草的真正的毒素并不是伤害人体器官,而是让中毒者产生强烈的精神分裂感,不过这一切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他已经把毒素尽数祛除干净。

    伴随着一声清朗的长啸声,傅轻歌从无穷无尽的虚幻中回过神来,信手一挥,生成的白色水雾瞬间就被傅轻歌包裹住,随即在他庞大的灵力驱动下,全数净化。

    这一团白色水雾被傅轻歌净化了之后,随手捏造成了一柄形制普通的长剑,径直朝着程罗烟射了出去。

    程罗烟大惊,展开身法向后撤了一步,灵力长剑堪堪从她的胸前几寸划过,并没能对她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不过程罗烟的短裙就没有那么幸运了,短裙左肩上的吊带被带起的劲风割裂,应声而断,整件短裙朝着左下方滑落下去,露出了一大片一大片的雪白肌肤,场面一时之间香艳无比。

    “咳咳,大冬天的衣服麻烦穿紧实一点,这样的话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傅轻歌并没有把头转到一边去,不管对方当下有多么的诱人,多么的秀色可餐,他可不会忘记自己差点就着了程罗烟的道。

    程罗烟脸色微微一红,连忙取出银针将断裂的吊带串了回去。

    “你竟然真的破了我的武技啖灵白雾。”程罗烟震惊的无以复加,她的武技竟然被一个气穴境武者,简简单单的一挥手破掉了。

    这是她在修习了五毒圣典之后,从部落的武技阁里选出的五品武技,这种等阶的武技,就算是放在整个蓝星的武道上面来看,都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怎么可能被人挥手即破?

    这白雾拥有着无穷无尽的腐蚀性,就连金刚石在啖灵白雾下,也无法坚持过十秒钟,更何况是虚浮的没有实质的灵力气罩?

    程罗烟到现在还是认为,傅轻歌阻挡她的那个奇怪的气场,是某种修习到了极致的灵力气罩,这种武技一向是为武者所不齿的,一身横练功夫捶打己身的目的,只是为了修习一个灵力气罩来保护自己?

    “没必要这样拼死拼活吧?我只不过是提了赵海逸和程紫璇两人的名字,你就这么激动。”傅轻歌散去了气场,趁着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恢复自己消耗的愿力。

    程罗烟似乎也不打算出手了,她轻轻地喘息着,胸口起伏,不到五分钟的交手,竟然让她感到了一丝疲倦,在自己使出了众多手段之后,竟然奈何不了对方半分。

    “我奈何不了你,你也未必能杀我,就算我先出手挑衅又怎么样?”程罗烟说道。

    “给自己戴高帽子不太合适吧?你怎么知道我刚刚那一手灵力飞剑不能真的伤了你?”傅轻歌笑着说道。

    程罗烟不置可否,事实上,两人之间的交锋,是她完全落于下风,她不知道傅轻歌是不是真的有办法击伤自己,但自己的肩带被对方划破,这已经很能够说明问题了。

    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这么年轻的武道强者,还跟自己的妹妹认识,这还真是怪了。

    “好吧,你的实力赢得了我的尊重,我愿意听你说说,当然,你千万别以为我没有别的手段。”程罗烟脸上写满了不服输三个字。

    傅轻歌摇了摇头,果然是亲姐妹,两个人的属性都这么的接近,明明就是全然落于下风,说的好像是大发慈悲放水一样。

    “具体的事情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你妹妹一直在找你,然后她找到了和你有瓜葛的赵海逸,那天她追着赵海逸到了九龙寨去,我正好是那一天遇到的她。”傅轻歌说道。

    “继续。”

    程罗烟不知道什么时候取出了针线,缝补起了断裂的肩带。

    傅轻歌正打算继续下去的时候,更衣室外却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听上去应该是一名体重不轻的男性。

    “罗烟小姐,里面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有那么大的动静,甚至还有奇怪的味道?是不是有人闯进去了,难道是刚刚那个少爷想要袭击罗烟小姐?”铁牛焦急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程罗烟不快的皱了皱眉,对着傅轻歌比出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没有,我让他滚了。我跟他起了争执,这种不知好歹的少爷不是路易酒吧需要的。”程罗烟瞪了一眼傅轻歌,傅轻歌无辜的举起手,表示自己什么都不清楚。

    “哦......罗烟小姐,那你现在还好吗?”铁牛忙问道。

    “我在换衣服,奇怪的味道只不过是我在烧一种特殊的熏香。”

    “熏香?罗烟小姐需要帮忙吗?铁牛可勤快了,什么事情尽管吩咐给我。”

    “这里没什么事,你可以走了,别来打扰我,做好你自己的本职工作,没有我允许的情况下,不准再接近这里,听到了吗?”

    “是是是,罗烟小姐,我保证不再过来打搅你。”

    铁牛放下心,声音都欢快了不少,借着这次机会终于和心目中的女神私下多谈了几句话,而且一想到自己和正在换衣服的罗烟小姐仅仅只是一门之隔,他就不由得鸡冻万分。

    “唉,不行,晚上要去找个女人泄泄火,在没有得到罗烟小姐的垂青之前,还是得先靠次货过日子的。”铁牛一边想着,一边离开了。

    听着沉重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傅轻歌觉察到铁牛应该已经走远了,笑着说道:“这家伙是你的忠实舔狗?他要是知道你跟一个来路不明的少爷厮混在一块,不得气的直接把门板都给拆了?”

    “你最好给我闭嘴,不然我哪天找到机会,一定要往你嘴里塞满蜈蚣蝎子,然后再用针线把你的嘴巴缝上。”程罗烟哼了一声道。

    ......

    傅轻歌粗略的和程罗烟讲清了来龙去脉,暂时取得了程罗烟的信任,只不过这信任似乎有点太过沉重了。

    路易酒吧后门,一个穿着朴素居家服饰的女人,正津津有味的啃着手上的炸地瓜饼,仿佛她手上的不是廉价的油炸垃圾,而是举世难寻的奇珍。

    “傅轻歌他人到底哪里去了?明明叫我不要乱跑,结果他自己倒是和我走丢了。哼哼,要不是我机智聪明,提前在他身上留下了我的香气印记,否则我还真不知道怎么找到他。”

    这个正在吃地瓜饼的女人,当然是傅轻歌遍寻无果的程紫璇。

    程紫璇今晚算是又吃又喝,把所有没来得及体验的东西全部都体验了一下,但这也只是浅尝辄止,因为她发现傅轻歌和自己走散了。

    因为有着香气印记,所以程紫璇也不怎么担心两人真的会走散。

    她循着气味来到了这里,不知道是自己吃太多的零食还是最近身体不大舒服,竟然闻到了两股差不多的香气印记。

第四百一十八章 喝醉了就睡

    程紫璇站在路易酒吧的后门,随手抽了张纸擦拭了一下油腻腻的嘴角,看着头上吊着的,闪亮着白光的路易酒吧门牌,皱了皱眉头。

    “怎么会在这个地方?又是怎么会有两个印记?”这种印记是苗族部落里特殊的法门,本身不同于武技,却又脱胎于武技,与其说是武技,更应该说是一门和毒虫毒草交换信息的学问。

    因为这武技有着诸多的限制条件,因此在苗族部落里学会的人不算太多,按照时间来推算,近年来学会的更是只有自己和姐姐程罗烟,其他学会这门武技的大多都是年纪上了三十的老一辈武者。

    而现在在自己面前的路易酒吧,一看就不像是三十岁往上的人会来的地方,程紫璇很是清楚,老一辈武者们有时间来这种烟花之地,还不如躲在自己的茅草屋里钻研毒性药理。

    所以最大的可能就是,路易酒吧里面的另一道香气印记,就是由程罗烟身上散发出来的。

    但这怎么可能呢?自己苦寻这么久的人,居然会在富江市这么不起眼的,随处可见的酒吧里?

    这就像是,一个男人去上班,早上经过了一个肠粉摊子,然后点肠粉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前女友正坐在旁边,和她的现男友一起。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是姐姐。”

    程紫璇很快就下了判断,因为她知道程罗烟在武道的天赋比自己要高不少,自从她开始学习武技之后,往往都能举一反三,既然她选择了逃出苗族部落,那么绝对会想方设法抹去这印记的存在,以免被人察觉。

    这傅轻歌到底是什么体质?难不成是一个秤砣?所有叫做麻烦的磁铁都能被他顺势吸引过来,既然身上出现了印记,那么就代表姐姐把自己的印记转移给了这个人。

    程紫璇想了想,这是当下唯一合适的判断。

    纠结的地方解开了之后,那么接下来就是找到傅轻歌了,也不知道这家伙跑到酒吧来做什么,竟然还能碰到程罗烟转移印记的人,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是幸运还是不幸?

    幸运或者不幸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今晚过的实在是不同于以往的开心满足。

    程紫璇回想起自己除了来富江市之外,之前出过最远的远门竟然只是部落外的县城,就不由得有些为自己的人生感到可惜。

    来到了富江市之后,她才真正的认识到一个正常的女孩子,她的生活起居,她的一举一动,就应该是充满着糜烂的朝气的。

    朝气怎么会糜烂呢?当然可以,因为这朝气只会在完成了一天的工作之后,骤然爆发出来的,那种深藏于眼眶内的欢欣雀跃。

    那些老头老太婆们,到底是怎么能够在部落里深居简出,以前没有离家出走的时候发现不了,还觉得这正常的不行,直到自己真正的接触到了,才知道什么叫做“自由的味道”。

    酒吧是她曾经多次听闻到的一个名词,这个名词在勤恳朴实的人嘴里,是迷乱下流的,充满了酒精的空间里无数烂醉的男女发泄着原始的**,不知疲倦的扭动着他们的腰肢,等到散场之后,精力充沛的有几分姿色的男女往往有约,而那些长相抱歉的人只能自己摇摇晃晃,一路半呕半吐的走回去。

    而在那些走在潮流前线的人嘴里,只不过是一个略微吵闹的交际环境,酒精不单单是让人失去理智,更是让人卸下心防的好东西。

    很多时候必须通过酒精来相互麻痹,让许许多多说不出口的话能够吐露出来,等到时候回想起来,也仅仅只是会心一笑。

    这实在是太过离经叛道了?不,这实在是太有趣了!

    程紫璇迫不及待的就想往路易酒吧里冲进去,两道香气印记也好,她真的想见识见识酒吧到底是什么东西也好,总之一切都是巧合的不能再巧合的,既然如此,那就一起做了。

    虽说这里是路易酒吧的后门,但还是有着两名安保人员站在门口,时刻提防着有些偷鸡摸狗的客人想要混入进去。

    酒吧的后门距离更衣室和众位舞娘平日里休息的地方很近,如果不经由酒吧人员引导,很容易就会闯到舞娘们休息时活动的区域。

    这一点自然是酒吧的忌讳,舞娘们并不是每一位都国色天香,容貌过人,不否认她们画起妆来的确是漂亮,但大部分也都只是素颜的时候略强于普通人罢了。

    哪有那么多颜值惊天动地的人存在,这又不是漫画故事,只不过是一个再现实不过的世界。

    正是顾忌到这个问题,有些对某些舞娘极为狂热的客人,为了亲近她们所爱慕的舞娘,会无所不用其极的去接近她们,等到真的接近了,发现自己期待的和现实中的不可触摸之物,存在着巨大偏差,到最后客人就流失了。

    不过程紫璇是一个女人,还是一个漂亮的女人,女人们不只是酒吧的贵客,还是为酒吧招徕男客的瑰宝,安保人员自然不会为难她,只是随便询问了几个问题之后,便让这个穿着前卫,相貌有些像罗烟小姐的女人进去了。

    “阿宝啊,你有没有看见刚刚那个女客人,长得真是正点,以我看女人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个的经验来说,刚刚那个女客人,绝对是淡妆,而且就算是卸了妆,也差不了多少。”一个安保人员闭上眼睛,在回味刚刚那个走路都带着香气的美女。

    “阿柱,这美女跟你有啥关系啊,别想了,咱们还是老老实实的把手头上的活干好了,说不准等哪天被哪个领班相中眼了,还有机会去当个少爷,陪陪女客人什么的。”阿宝嘿嘿的笑着。

    与此同时,七十七号散台上,一男一女守着酒桌上的无数好酒,馋的口水都要流下来了,可是他们却没人想去打开其中的任意一瓶。

    “刚刚那个兄弟哪里去了?他不会是个酒托吧,点了这么多这么贵的酒,然后人说没就没了?”

    女人一边说着,一边百无聊赖的抽着烟。

    “你是不是喝多了?路易酒吧的规矩你不清楚吗?点了酒就必须立马付钱的,我想他应该是有什么事情吧,别管了,有酒我们就喝。”

    男人轻快的为自己的杯子添上了几块冰块,熟稔的为自己倒满了一杯新的利口酒。

    “说的没错,那么就敬一杯那家伙吧。”

    女人也为自己倒了一杯,两人同时碰杯。

    更衣室外。

    傅轻歌此时换了一身便服,那身少爷装束自然是用不着了,况且刚刚同程罗烟交手的时候,把那身少爷服饰弄得脏兮兮的,看上去就像是个来要饭的,倒还不如换上自己的便服来的实在。

    程罗烟也是同样的装束,宛如一个普通的都市白领,得体整洁的高领毛衣,外头再衬上一件短的牛仔马甲,重新更换了妆容之后完全看不出半点的,在舞台上倾倒众生的罗烟小姐的模样。

    两人宛如一副普通上班族的模样,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从更衣室走了出来,她们的方向是前往路易酒吧的后门。

    傅轻歌不想和程罗烟走在一块,自然是不想再遇到铁牛这个合格的舔狗,这家伙实在是像根搅屎棍,粪坑里真应该给他留一个位置。

    这时程紫璇也恰巧踏进门来,一条不同于前门的敞亮走道,出现在她的面前,程紫璇注意到,后门里流连着不少的客人,这些客人们都已经烂醉,有坐在地上呼呼大睡的,还有单手扶着墙壁不停干呕的,还有的不停地打着电话,只不过电话似乎没人接听一般。

    程紫璇知道酒精是一种强烈的催化剂,这种催化剂并非是让化学反应更加剧烈的东西,而是让人类的情感厚积薄发到了一定程度,瞬间爆发出来的那种,孤苦无依,那种离群索居的孤独感。

    有哲人说过,合群是另类的孤独。

    前一秒钟的欢呼雀跃,到了最后却只是一个人躲在无人注视的角落里,慢慢地伸出食指,扣动着咽喉,尽可能的让酒精不要那么多的留在喉咙里,尽可能的让自己能够不因为宿醉而睡的舒服一些。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因为程紫璇发现,那两道印记几乎是齐头并进,距离不过几米,正朝着自己的方向而来!

    “傅轻歌怎么会和拥有印记的人走在一起?难不成是他认识的什么人?这家伙的来历实在是神神秘秘,总觉得他整个人就是由一团迷雾构成的,就算是几乎朝夕相处的情况下,也难以看出他的不同。”

    程紫璇不再向前走,而是默默的把手伸进了储物袋里,一柄淬毒的锯齿短匕从衣袖间滑落,被她的手掌稳稳接住。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但她的身体却已经不受控制的动了起来,完全就是下意识的举动,就好像小时候,天天和姐姐一起对打练习武技的那些日子一样。

    她们两人小时候就已经开始修习有关的毒理医理,所谓的毒理,也不过是用错了地方的医理,两者之间都有深刻的互通之处。

    年纪的确会影响武者的修习的年限,但她们从小就开始服芝食玉,硬生生的把成长所限的武道修习时间往前推了好几年,因此这个限制对她们来说,只不过是吃的天材地宝的多少。

    这就是为什么明明在同一个年纪,但有些武者的实力就已经一骑绝尘,高到让你望其项背的机会都没有,一辈子都只能把脖子抬起来,不停地向着对方留下的轨迹狂奔,像是追着太阳的夸父。

    可就算是抬到脖子断掉,跑到筋疲力尽,也无法看到对方的背影。

    她们一开始修习武道,就日夜不休,姐妹两是很容易产生竞争的一个奇怪关系,姐妹之间存在的大多关系,不是互相爱护,而是互相嫉妒。

    她们时常一言不合就开始比拼武技,每天都要打的头破血流才肯罢休,劝架的仆人拉开她们询问过后,才知道她们是为了争一个油炸的地瓜饼,这地瓜饼是某位长老外出带回来的“特产”。

    姐妹两因为了这些奇怪的竞争,没少挨责罚,但她们却是乐在其中,不但没有半点收敛,而且变本加厉,甚至以受到责罚的多少为荣。

    这样的状况一直延续到了两年前......戛然而止。

    程紫璇摇了摇头,让自己从回忆里醒转过来,紧了紧手中的短匕。

    后门通道的另一端。

    傅轻歌有些嫌恶的看着周遭那些东倒西歪的醉鬼,鄙夷不解的情绪完完全全的写在脸上,不明白他们喝成这样的用意在哪里。

    “我说,这样的盛况,你是不是经常见到?”傅轻歌问道。

    程罗烟说道:“像你这样的武道世家的子弟,又怎么会明白普通人的烦恼呢?喝醉了就睡,用不着心烦。”

    “不了吧,这样的话我怕我会忘记自己想做的事情。”傅轻歌道,“听你这么说,看来你尝试过酩酊大醉?”

    程罗烟点了点头,“不用灵力驱散的,飘飘欲仙的快感,希望你有一天可以体会到。”

    “那么我希望我千万不要有这么一天,靠喝酒来让自己飘飘欲仙有点不值得,多得是事情值得我去做。”傅轻歌说道。

    程罗烟呵呵一笑,眼神变得尖锐了起来,仿佛是锁定了猎物的猎鹰,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笑容。

    她毫不避讳的从自己的储物袋中取出了一支短匕,这支短匕同样是淬了毒的,只不过这毒素又是傅轻歌未曾见过的船新版本。

    “你拿武器要干嘛?总不会你下班的时候还需要活动筋骨吧?”傅轻歌一边跟着程罗烟向前走,一边吐槽道。

    “别说话了,她已经来了。”程罗烟低声道。

    “她?你说谁啊?”傅轻歌一头雾水。

    “你要找的人。”程罗烟言简意赅。

    “程紫璇?”傅轻歌疑惑,“她不是你妹妹吗?你拿武器就是为了迎接你们时隔这么久的见面?”

    程紫璇出现在了相距两人不到十米的位置。

    “好久不见,妹妹。”程罗烟道。

    “好久不见了。”程紫璇回答道。

    程紫璇反握匕首,径直冲了上来,瞄准程罗烟的咽喉处划去。

    “女人打架?”傅轻歌更加疑惑了。

第四百一十九章 抬够了?

    程罗烟同样是挺起匕首向前递出,数秒钟之间,她们两人就交手不下数十招,她们并没有动用任何的灵力和武道境界,只是单纯靠着**的力量在不停地碰撞着。

    这似乎是她们约定俗成的规矩,程罗烟踏入武道早于程紫璇,再加上周围有如此多的普通人,因此这样的方式也是比较合理的。

    两人所使用的匕首是同一形制的,就连长短粗细,开刃的位置,短匕上的锯齿数量也是一模一样,就像是同一个模具里面浇筑出来的两把武器,这看上去也非常的合理。

    更合理的是她们几乎不使用任何的部落毒术,唯一的毒素就是她们刀刃上所淬的毒,也许是怕伤害到周围的普通人。

    但在无数的合理之下,最不合理的就是两姐妹之间一见面就像是仇人一般开始打了起来,傅轻歌站在一旁完全不知道该干什么。

    这两个女人实在是太彪悍了,在有这么多酒客东倒西歪的后门大厅里,直接动起手来,完全不在乎世俗的眼光,一点避讳都没有。

    这种时候自己该做些什么?说些什么?

    难不成要说,你们不要再打啦,去练舞室打不好吗?

    傅轻歌嘴角抽了抽,看着两个窈窕的女人,在宽阔的大厅里头交手,她们无时不刻展现着令人难以移开目光的女性曼妙曲线,一举一动都是一片片白花花的肌肤。

    周围的酒客们感受到了一股又一股两人带起来的劲风,还夹杂着清淡的香气,不由得精神为之一振,精神不振倒还好,这一振他们巴不得自己继续醉生梦死下去。

    这两人之间的比试完全不像是比试,更像是两个凶恶的暴徒,为了一个双方都不可能放弃的宝藏在殊死搏斗。她们每一招每一式都是朝着对方的要害而去,从眼眸中流露出来的杀机绝对不是虚假的。

    普通人哪里见过这样的架势,杀气并不是随口说说的东西,它是真实存在的气场,此刻没有接触过武道的人,无一例外被两人的交手所束缚住了,几乎动都不敢动,甚至有一些胆小一些的客人,直接瘫坐在地上,浓重的喘着粗气。

    “这两个女人在干什么?为什么突然打起来了?”一名酒客道。

    “保安!保安!保安!快来人啊,这里发生了械斗!”

    一名女客原本蹲伏在角落里默默抹泪,正在小声痛骂自己出轨的前男友,但被程紫璇和程罗烟的交手拉回了现实,不断地哀嚎着。

    又有一名男客,他瞪大了眼睛观察两人的交手。他似乎是修习过武道的模样,但实力实在是太过低微了,仅仅是血线境三阶的武者,单凭两人**上的实力,就足以轻松的碾压血线境武者了。

    程紫璇的一开始猛烈的先攻被程罗烟轻描淡写的挡住了,接下来就是程罗烟疾风骤雨一般的反扑。

    她不断地试探出招,手中匕首虚晃一招又一招,就是不下任何的致命一击,程紫璇也是一样,用无数的假动作回应着对方,打的是虚虚实实,端是漂亮好看,但实际上没有任何的有价值的动作。

    可是这样的平和场面突然在一瞬间内崩坏了,程罗烟原本就是铸骨境的武者,虽然刻意压制住了自己不使用灵力,把身体的素质也尽可能的压制到气穴境,但她在武道中的见识实在是要远出程紫璇太多了,哪怕只是假动作之间的试探,程紫璇也渐渐地跟不上程罗烟,开始被匕首的虚招所伤。

    不一会她的身体上就出现了几道浅浅的伤口,这些伤口正在泛着深红色的,不健康的血液。

    “妹妹,这么久过去了,你依旧还是没有半点长进,我们似乎已经有两年没有交手了吧?”程罗烟冷冷道。

    “哼,只不过是运气好选中了你而已,你不要太得意了。”

    程紫璇虽然嘴硬,但语气中的不甘心却是显露无疑。

    “很好,那我们继续吧,看看你还能不能继续嘴硬下去。”

    “我劝你最好小心一点,小瞧对手的人往往没有好下场。”

    劝架吗?

    傅轻歌摇了摇头,这画面实在是太诡异了,这两个女人或多或少都和自己有着一点关系,但这是她们之间的事情,自己突然插进去劝架算什么事?

    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但这家务事是会出人命的家务事。

    他现在的身份不干不净,作为魔都市的那个傅轻歌的身份,在克伦威尔精心操作下,说不定已经完全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留下来的,只是一个跟脚不明的,只要被武者行动局的武者们一询问,就会暴露出无数破绽的虚假籍贯。

    能拿到武者证件全然是富江武大不管不顾的原因,也或许是克伦威尔和褚武这个老不修的家伙有点关系。

    周遭的酒客们大半都已经把酒都吓醒了,酒意全无,只剩下惊恐,一溜烟的就想往后门涌去,一时之间不大的后门就被人挤满了。

    也好在是酒吧的隔音不错,后门的安保没有发现这里的闹剧。

    没办法了,虽然他不大乐意在程紫璇的面前暴露出自己的实力,但再任由她们这样旁若无人的打下去,说不准要闹到武者行动局里去,他这一个遵纪守法的良民,可不想去蹲号子做检讨。

    只好让自己做一个和事老,出来劝架了。

    “喂......你们......”

    傅轻歌的话还没说完,就看见程紫璇的心口上受了程罗烟的一掌,倒飞出去好几米远,直接砸到了一旁的盆栽上,精心修剪过的叶片全数掉在程紫璇的身上,背上满是盆栽碎裂之后掉落出来的泥土。

    程紫璇狼狈的躺在地上,伸手掸了掸自己身上的泥土,用左手撑住地面,右手紧紧反握住匕首,奋力的想要爬起来。

    哪怕是被程罗烟击飞了数米之远,落在了绝对的下风,她也没有想过丢下武器同程罗烟投降示弱。

    “对,就是这样,爬起来!站起来!到我面前来!不用畏惧,不用忌惮,想尽办法战胜我!如果不想一辈子都输给我的话,就堂堂正正的击败我!”

    程罗烟高傲的声音被灵力收束起来,一字不落的传递给了程紫璇,傅轻歌捕捉到了灵力的波动,自然也听到了这一段话。

    程紫璇撑住地面的左手不停地颤动着,显然她受到的伤势远比看上去的要严重的多,脸上渐渐泛起绿光的不健康神色,眼神也渐渐地涣散,竟然开始有些灰暗,似乎是要放弃这一次的拼斗。

    这样的状况让傅轻歌不由得为她感到担心。

    可傅轻歌知道,就算是现在出来拦住她们两人也是晚了。

    她们两人之间绝对有着不可言说的秘密,只属于她们两个人之间的秘密,必须要以这样的方式得来证明和终结。

    程紫璇真的站起来了,整个人宛如磐石一样立了起来,脱胎换骨一般,没有任何的畏惧。

    她的发带被程罗烟划断了,整齐束好的柔顺长发垂落下来,刘海将半张脸精致的脸遮住,只露出了一只迸发出强烈争胜**的眼睛。

    “好,太好了,真不愧是我的妹妹!”程罗烟竟然笑吟吟的,仿佛是看见了程紫璇长大成人的欣慰神情。

    程紫璇闷哼了一声,并不回答,她脸上的绿意瞬间逆流,蔓延进体内的毒素被她强行的压制住了,两姐妹学习的毒术内容都是相仿的,自然知道怎么压制对方所使用的毒素。

    沉重的脚步声传来,听上去应该是路易酒吧的武者安保人员来了,酒吧这种地方常有喝醉的酒客们动手斗殴,来这里消费的武者也不在少数。

    更何况是路易酒吧这样有点背景的地方,接待的武者自然不少。

    “到此为止了,别再打了,再打下去我们要被路易酒吧的人扭送到武者行动局去了。”傅轻歌看不下去了,赶紧传音给两人。

    同时他的气场已经延伸出去,五米,十米,二十米,准确无误的锁定了两人周身的空间,并没有影响到周围的普通人。

    程罗烟讶异的发现自己竟然半点动弹的力气都没有,她运起灵力想要挣脱傅轻歌的束缚,却仿佛深陷西南大沼泽的泥沼一般,半分力气都使不出来,就像是一拳接着一拳打在空气上一样。

    “原来你藏的这么深。”

    程罗烟意味难明的看了一眼傅轻歌,她这时候才知道,傅轻歌的确是无意对自己动手的,否则他只要见到自己的第一面,展开这样的领域,自己就是一只任由宰杀的绵羊。

    上一次有这种毫无反抗能力的感觉是什么时候?

    程罗烟已经想不起来了,没有一个同龄人能够给她带来这样的压力,至于那些老不死的武者,也拉不下脸来欺负她。

    此时程紫璇的状况比起程罗烟更加的糟糕,手中的匕首都直接掉落在地上,完全拿这突如起来的束缚之力毫无办法。

    “你们在干什么?敢在我们路易酒吧斗殴,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铁牛的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未见其人倒是先闻其声。

    这个龙套的戏份有点多啊,他是不是拿到了主角的剧本?

    傅轻歌心下吐槽一番,看着两人似乎没有再次试图反抗自己领域的意思,松了一口气,知道问题应该是暂时解决了。

    他心不甘情不愿的从口袋里掏出了几张百元大钞丢在地上,就算是给被砸碎的盆栽赔偿,至于有没有被客人趁乱捡走这就不是他要关注的事情了,反正他已经留了钱,仁至义尽了。

    “走人!”傅轻歌提起两人就跑,完全不顾及男女之别了。

    一道身影直接挤开了人群,领域将周围的人轻轻地推开,让出了一条可供三个人同时通过的道路,铁牛带着一众武者赶到的时候,只看见了一地的盆栽狼藉,至于百元钞早已不见踪影。

    “特么的!怎么给人走了?来我们路易酒吧闹完事就想走?是不是把我们这里当成公共厕所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铁牛怒喝一声,带着武者们冲出后门,去追赶“犯罪嫌疑人”。

    当然,铁牛是断然追不上这个港岛记者傅轻歌的。

    这一边,傅轻歌一边带着两人跑着,一边不停地心疼自己晚上花出去的万把块钱,脸上的痛苦神色不似作伪。

    程紫璇和程罗烟两人沉默不语,只是任由着傅轻歌提着,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如果不是他感觉到两人源源不断传来的体温,傅轻歌甚至以为她们突然猝死了。

    穿过几条小巷,在无数人惊讶的注视下,傅轻歌带着两人总算是远离了“案发现场”,来到了路边一家朴实无华的路边摊。

    这路边摊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就只有关东煮。

    摊主是一个年过五十的女人,有些憔悴的守在冷风里等着客人。

    她没有等来宿醉的客人,倒是等来了三个面露疲惫的人。

    一男两女,以一种奇怪的姿势纠缠在一起,说是纠缠,倒不如说是男方单方面把两人当成货物提着一般。

    摊主有些慌了,这是不是电视剧里头演的绑架镜头?她这时候该怎么办?是不是要报案给武者行动局?

    她颤颤巍巍的把手机藏在地下,左手握着手机,右手提着勺子,有些胆怯的说道:“三位客人,看看你们要吃点什么?”

    傅轻歌看到了摊主警惕害怕的眼神,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有多么的不雅,不自然地咳了两声,尴尬地把两女放下。

    “抬够了?”程罗烟轻轻地说道。

    “够了够了。”傅轻歌的脸色有些红,“你们要吃些什么?我请客给你们赔罪。”

    程紫璇掏出了一份药粉服下,毒素很快就被除净,听到傅轻歌说的话,脸上流露出了欢欣的情绪,在摊主惊诧的目光下毫不客气的把所有的东西全部点了一遍,装满了整整一个大盆。

    “你还真是半点都不客气......”傅轻歌无奈道。

    “你打扰了我们的兴致,就这么一点的赔罪哪里够。”

    程紫璇仿佛忘记了上一秒还在和程罗烟殊死搏斗的场景,拿起筷子开始大快朵颐。

第四百二十章 恶堕

    程无忧正在殚精竭虑思考着一个问题。

    他思考的问题很简单,那就是怎么样不挖掘的太快。

    此时的他正拿着绿耀石制成的,通体翠绿的镐子不停地敲击着地面。

    他的身边站着一个肥头大耳的,像是监工模样的男人,手上也提着一把同样的镐子,看着这一处洞穴里十来人正在挖掘。

    监工时不时的出声呵斥两句,中气十足的声音似乎是做样子不知道给谁看,气得程无忧不停地翻着白眼。

    不过他也变相的收到了好处,除了这个监工让他实在是有些不能忍之外,其他的一切都好,如果可以的话,他巴不得在这里不眠不休的挖上整整一个月。

    数十分钟前。

    程无忧在潜入这个矿洞的时候,发现了无数条的岔路,这些岔路的形状无一相同,但是从每一条通道的深处都传来了同样的热量,虽然延展出去的方向不一而同,但是想要到达的地方应该是殊途同归。

    既然是这样,程无忧也没有什么选择的余地,潜入进来不单单是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同样也是被深处那带着灼热气息的灵力所感染,如果自己得到了里头蕴含的灵力,那么完全恢复自己的武道根基,甚至是更上一层楼也绝非难事。

    现在的自己什么都缺,但最缺的还是能够横推一切的实力。

    连临界血线境这样的玩命的武道境界他都已经攻克了,这意味着再也没有任何的东西,能够阻止他在武道上更进一步,哪怕是下一秒就要面临生命的危险,他也会毅然决然选择继续前进。

    于是程无忧随便选了一条最左边的道路进去。

    这条道路很窄,就像是被人全程用双手开凿出来的,比起其他宽敞的通道来说,就像是羊肠一般,不一会他就走到了尽头。

    结果倒不如他想象的那么惨烈,血溅五步横尸矿洞什么的不存在,只不过有着十来个普通人拿着通体碧绿的镐子,正在勤勤恳恳的向着他们的脚下挖掘着,仿佛他们脚底下的地面藏着不世出的宝物,正在蓬勃的散发热量,吸引着他们的双手不停地向下敲击。

    程无忧看到这一幕的时候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多余,这个地方是一条死路,这些人穿的都和自己没什么两样,他们在这里干活,自己如果被他们发现了,岂不是也要被迫留下来干活?

    “怎么这么晚才过来?刚刚早就通知了,在外面戍守的闲人赶紧进来帮忙,摸鱼到摸现在,不想要报酬了?”肥胖的监工哼哼了两声,在程无忧的眼里,这家伙就好像一头会直立行走的新猪种。

    “抱歉抱歉,刚刚去小解了一下,矿洞门口太热了,不太方便。”

    程无忧随便想了一个理由搪塞过去,监工也不再说什么,直接从储物袋里掏出绿耀石镐子递给他。

    “你们这些业余的人来帮忙我是不太乐意的,但现在人手紧缺,没有办法只能这样了,这个镐子的用法很简单,按动把手上的那个按钮,等一下可能会出现眼前一黑的情况,这是正常的,不要大呼小叫。”

    监工挥了挥自己手上的镐子,把镐子末端的不起眼按钮展示给程无忧看,示意他按下去。

    绿耀石,这种稀有的矿石居然有一天会被这么大批量的生产成为矿工镐......程无忧有些无奈,该说是发掘计划的发起人财大气粗,还是他人傻钱多呢?

    程无忧只看一眼就知道监工手上的镐子价值非凡,绿耀石是稀有的矿藏,主要的作用是用来制造高精度的过滤提纯器械,绿耀石在这些高精度器械上所起的作用,便是极大程度的增幅铭刻在器械上的矩阵,绿耀石对于矩阵的相性十分出色,通常能将矩阵放大数倍的效果,具体能有多少自然是取决于绘制阵纹者的矩阵水平。

    因此绿耀石所制成的各种器械,通常只有评级较高的制药师和炼器师才有资格使用,因为他们多多少少都会兼修矩阵,并且需要用到器械的地方为多。

    而像现在这样用到完完整整的一整个镐子的绿耀石,难以想象被铭刻在镐子上的矩阵,能被以多少倍数放大?

    当然,也有可能是绘制阵纹的人水平太臭了,但他实在是富可敌国,才能够想出这么败家的办法来,这些普通人能够轻易地挖掘如此坚硬的地面,和这个镐子是分不开关系的。

    程无忧不情不愿的接过镐子,心里开始打起了小算盘。

    当下转身想跑是绝对不可能的,虽然这里的人比起自己来说几乎没有缚鸡之力,但同时出手对付十来人引起的骚动,绝对会暴露自己的身份,这样的风险全然是没有必要犯的。

    尿遁?或者是找点其他的借口?

    程无忧还没想到办法,却突然感受到了脚下传来的热量,浓郁至极的灵力就算是隔着防护服也大量的涌进身体,穿过纤维的空隙,不停地滋润着他临时修补起来凑合能用的躯干。

    舒服。

    程无忧只能想到这两个字,站在这个地方不过片刻,他就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像是活了过来,不再是被击溃了根基之后的一潭死水,而是奔涌不息的江水一般汹涌澎湃。

    于是乎,他爽快的抓起镐子按下了镐子末端的按钮,紧接着他眼前的景象的确如监工所说,发生了巨变。

    无穷无尽的黑暗吞噬了他的视线,从边缘向着瞳孔的中心部位侵蚀着,所有可见物慢慢地暗淡下来,失去了它们原有的色彩和生机,仿佛被人为剥离开了一般。

    程无忧心里一跳,他知道这是自己身上某种一直存在的,但又难以名状的力量被吸收了,全数注入到了镐子里头,仿佛在为这个镐子填充着能量。

    视线的侵蚀持续了十秒钟不到,程无忧抓住了源头之后,自然知道怎么阻止自己丢失的东西,他毫不客气的把自己所有失去的力量全都夺了回来,神智再次回转清明,所能接收到的色彩逐渐复原。

    “咦?你小子真不愧是武者,这么快就能复原过来,我还以为刚刚拿到镐子的人都要晕乎个几分钟,这很好,赶紧投入到伟大的生产,好好干,干的好了奖赏绝对不会少你的!”

    监工抬起手拍了拍程无忧的肩膀,露出满意的笑容。

    程无忧嘴角抽了抽,还好他把表情藏得很好,并没有被监工看见。

    程无忧看上去在卖力的舞动镐子,实际上他连百分之一的力气都没用到,只要轻轻一碰到地面,镐子就会自然而然的砸碎石块,将其溅起,散落到一旁,连收拾的功夫都免了。

    谁能想到,整个由绿耀石制成的镐子,增幅的仅仅只是把镐子本身的坚硬提高,挖掘起来简单之外,没有其他的多余用途。

    这实在是暴殄天物,这么多的绿耀石拿去做点什么不好,掺一点到制式冷兵器上,再加入一点矩阵都能使冷兵器蜕变一个档次。

    这吸收的力量到底是什么?

    在按下按钮的那一瞬间,程无忧感觉自己如坠深渊。

    “是是是,我一定好好干,不会让您失望!”程无忧说道。

    监工点了点头,很是满意于新来的家伙这么卖力的模样。

    ......

    “另外两位客人,你们要吃点什么?”摊主似乎没那么紧张了,这三人似乎是认识的,看上去并不是她想象的绑架。

    富江市最近不太太平是没错,时不时出现械斗抢劫之类的案件,但也不必这么杯弓蛇影,摊主安慰自己道。

    “魔芋丝两份,加几条蟹**,再加点牛肉丸。”

    傅轻歌在程紫璇的身边坐下,掰开一次性筷子,慢慢吃了起来。

    “真是新奇,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食材放在同一个汤底里,用这么多铁格子拦起来熬煮。”程罗烟也学着程紫璇的模样,点了一大盆食材,看的摊主一愣一愣的。

    很快,三人都落座同一张桌子。

    无人说话,气氛有种莫名的平和,这时微风吹起,细小的雨丝滴落在涤纶防水帐篷上,发出滴滴答答的声响。

    “下雨了。”傅轻歌说了一声。

    他并不喜欢雨天,甚至可以说是厌恶雨天。

    雨天意味着很多晴天可以做的事情做不了,不能够干干爽爽的出门,基本上都只能一直窝在房子里,这对于一个喜欢到处乱跑的逃学积极分子来说,就像是禁足一样的惩罚。

    当然,还有某些雨天发生的事情,让他不愿意回想起。

    “是啊,下雨了。”程紫璇放下手中的海带丝,又拿起一串丸子。

    傅轻歌看她这样食欲旺盛的模样,就知道她身上的毒素应该清除得一干二净,“你还真是有够能吃的,一整个晚上吃不停。”

    “彼此彼此。”程紫璇继续埋头苦吃,完全不介意傅轻歌的嘲笑。

    程罗烟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细嚼慢咽着一串土豆。

    “程罗烟,你有没有什么想说的?”傅轻歌话锋一转。

    “没有,吃饭的时候不要说话,这样很难看。”程罗烟淡淡道。

    “真是有够无趣的,吃饭不能说话,不能吹牛,那跟死了有什么区别啊?长一张嘴可不就是为了说话来的吗?”傅轻歌无奈道。

    “随便你。”程罗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又是一阵沉默。

    傅轻歌吞下饱含汤汁的牛肉丸,狠狠地喝了一口热汤。独特的香辛料加上一点辣椒,让整个汤底变得味道十足,热量使得辣味完全被挥发出来,顷刻之间傅轻歌就感觉自己整个人暖烘烘的。

    “只有在这种时候,我才真正觉得自己活着。”

    傅轻歌发出了一声感叹,整个人都松懈了下来,坐在路边摊上,看着斜斜的雨丝在路灯黄色光线的映衬下,闪闪发亮。

    “你这味道也太酸了,好像是醋瓶子打翻了一般。”

    程紫璇没好气的说道,顺带着把最后一串关东煮塞进嘴里,心满意足的吐出了一口气,程罗烟同样也进食完成了。

    傅轻歌付过了钱,两女也跟着傅轻歌走了。

    半小时后,叠翠园。

    “关东煮味道还不错,下次再去吃。”

    傅轻歌一脸满足,坐在沙发上打着哈欠,程紫璇两姐妹同样也跟着他回了家。

    程罗烟鄙夷的看着傅轻歌,说道:“你半点不像是个武道世家里出身的,从头到脚都散发着一股穷酸的味道,可偏偏实力却是强的令人发指,这到底是为什么?”

    “终于肯说话了么?谁跟你说我是武道世家的子弟,我就是路边捡到一本功法随便学学的,肯定看上去穷酸啊。”傅轻歌耸了耸肩。

    “你不想说就算了。”

    程罗烟也不继续问,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所以你拉我们回来,是有什么想说的吗?”程紫璇问道。

    “你不是一直想要找你姐姐吗?现在在你面前了,你居然就这样的态度吗?”傅轻歌这会想不明白了,先前在九龙寨里火急火燎的人,现在看到了程罗烟却一副不在意的模样。

    “谁......谁说我要找她?”程紫璇眼神飘忽,望向了别处。

    “我是真的服了,两姐妹一个德行,你们自己谈吧。”

    傅轻歌自顾自的站起身来,准备上楼休息,不打算再管她们两人。

    然而傅轻歌还没能走出几米,就听到程紫璇迫不及待的质问声。

    “程罗烟,你为什么要把五毒圣典偷走,送给赵海逸?”

    “妹妹,你懂什么?当有一个人为你奋不顾身,愿意为你牺牲一切,想要把你从深渊里带走的时候,你会怎么选?”

    程罗烟呵呵笑道,“我忘记了,我的傻妹妹只顾得上追上姐姐的背影,哪里会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呢?”

    “你少在这里混淆视听了,总之你做错了就是做错了!如果你和我一起找回五毒圣典,将功补过,我相信部落里的人也不会拿你怎么样的!”程紫璇情绪有些激动。

    “将功补过?妹妹,你想太多了,我是不会跟你回去的。”

    “我不明白。”程紫璇道。

    “你不需要明白,你最好一辈子都不要明白。”程罗烟道。

    程罗烟的眼神变得空洞,似乎抗拒着一切关于苗族部落的往事。

第四百二十一章 不可说

    相看两厌,程紫璇愤愤然的转身准备要走,得到了程罗烟这样毫不在意的回答,让她觉得自己的一切努力都是白费。

    程紫璇和程罗烟两人之间已经有了一层不可触摸的厚壁障,一方不停地追逐着另一方,却始终不明白对方的想法。

    傅轻歌停下了离开客厅的脚步,看着两人再度陷入沉默。

    “既然你们没有什么可说的,那么我就不多事了,程罗烟你愿意待在这里休息一晚,或者想离开也行。”傅轻歌说道。

    “多谢,但我还是离开吧。日后就麻烦你多多照顾一下我这个傻妹妹了,虽然我并没有什么立场和资格来要求你。”程罗烟起身要走。

    “照顾倒是说不上,最多就是短时间的舍友和朋友吧,她也帮了我许多的忙,于情于理我也会一样帮她的。”傅轻歌走到玄关处,为程罗烟打开了大门。

    程罗烟俯下身子,拾起黑色的细跟过膝靴,弯曲着玉足轻轻地往里一送,没有一丝赘肉的挺拔小腿,被过膝靴包裹得更加线条分明,接着她从玄关处的大衣架子上取下米黄色的外衣,掸了掸上面的尘土,披到身上,把火辣的身材遮挡了大半。

    她除去有些疲惫的双眼之外,俨然一副都市精干女性的模样。

    “好腿!”傅轻歌心中暗赞一声,但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

    好在他并不是严重的足控患者,否则在程罗烟已经略显成熟的女性气质,加上如此妩媚的动作,难免会想入非非。

    程罗烟在着装完毕的那一刻,并没有打算直接离开,而是倚靠在玄关的墙壁上,幽幽地吐了一口气:“你见过赵东明了吧。”

    “赵氏珍宝阁的二阁主?的确是见过。”傅轻歌随口答道。

    听到程罗烟一说,傅轻歌很快就想起来一个皮肤暗沉,满脸死气沉沉,但是说话中总带着一丝神秘的男人。

    他似乎就跟深红色这个颜色分不开一般,第一次见到的时候穿的是深红色的西服,手里拿着的是殷红似血的红酒,就连说出来的每一句话,似乎也和深红色有着那么几分关系。

    傅轻歌可没忘记,赵东明对自己稀奇古怪的评价词。

    修罗,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在看天竺国的神代起源故事。

    不过傅轻歌还是很佩服天竺国的民众的,他们就算不是神的子民,想来也是相差不远了。

    天竺国有着一条国河,名为恒河,这条河上承载了每一位天竺人的生老病死,男人女人可以在一条河里共同沐浴,苦行僧们可以不眠不休的在河里修行,生活用水都和这条河分不开关系,死去的天竺人也会被放在恒河之上,任由它飘荡而去,称之为生于水中而死于水中。

    因此在傅轻歌前世的时候,一直流传着这样一句戏谑之词:“干了这碗恒河水,来世再做天竺人”。

    天天饮用恒河水,却依旧身强体健金刚不坏的天竺人,难道不配被称作神的子民吗?

    当然这也只是开玩笑而已,傅轻歌摇了摇头,让自己从这些无聊的想象中回到现实,他还是不明白程罗烟怎么会知道自己同赵东明见过面了。

    “果然。”程罗烟没头没尾的突然说道。

    “怎么了?见过赵东明有什么不妥之处么?”傅轻歌一挑眉。

    “赵东明不是一个简单的人,总之你遇到他,最好小心谨慎一些,比起他来说,海逸就像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小毛孩。”程罗烟道。

    傅轻歌皱了皱眉,程罗烟一口一个海逸,听上去和赵海逸的关系是真的非常好,难不成程罗烟从苗族部落里脱出,跟赵海逸的确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我和他们没什么交集,就算是见到了他又能怎么样呢?”傅轻歌随口回答,眼神往远处放去,看到了一丛丛有些发黄的叶片飘落。

    “你和他固然没有交集,但他只要对你感兴趣,那么你就很难逃出他的手心。”程罗烟似乎话里有话,但傅轻歌听不真切,“更何况像你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不引起赵东明的兴趣呢?”

    “啧,听上去赵东明怎么像神棍一样的,难不成他长了天眼,只要他盯上的人,就永远都要受到他的注视?”傅轻歌不以为然道。

    程罗烟知道自己的话说到这里,就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再继续说下去就暴露了不该说出来的东西,哪怕傅轻歌是妹妹身边信任的人,那么也是不值得多加说明的。

    “叨扰了这么久真是抱歉,下次有机会再见吧。”程罗烟突然笑笑,仿佛刚刚的对话不存在似的,摇身一变,成为了富江市夜晚里跳脱的白领女郎,只不过这位白领女郎回家的时间似乎有点晚。

    “好的,路上小心,有事可以打电话联系我。”

    傅轻歌目送着程罗烟离开了叠翠园,随即关上了门。

    “真古怪,这两姐妹怎么说话都是这样遮遮掩掩的。”

    傅轻歌耸了耸肩,不该知道的事情知道了也没有意义,赵东明虽然实力不俗,但也不能够威胁到自己,再说了,自己和赵东明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他也没有什么必要来找自己麻烦才是。

    夜已经很深了,傅轻歌来到了楚玉书三女的房间外,例行公事的晃荡了一圈,楚玉书三人服用过程紫璇为她们特别调制的安睡药粉,此时陷入了深度的睡眠之中。

    睡眠是进行自我修复的一个重要机制,在无法运行武道功法的时候,自然是选择长时间的睡眠来抑制突变的再次发生。

    楚玉书是因为他而变成了现在这个模样,傅轻歌无论如何都过意不去,如果楚玉书的家人知道自己的女儿变成了这样,岂不是要把自己的皮都给扒了,丢到油锅里面煎炸到金黄才能泄愤。

    程紫璇早早地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这么久的时间里也没有和傅轻歌有任何的交流,把自己关在房里,不知道在做些什么。但傅轻歌隐隐能够感知到一股又一股灵力被她聚集,随之消散,如此循环。

    “还真是有够努力的,也许是受到了刺激?”傅轻歌自言自语,走上了属于他的个人空间,也就是第三层。

    留声机依旧放在那里,黑胶唱片已经好几天没有更换过了,程紫璇今天也是破天荒的,没有占据这里的聚灵矩阵来修行武道,倒是让傅轻歌久违的享受到了这浓郁灵气的洗涤。

    然而这灵气洗涤他根本就无福消受,因为他现在需要去做一件事情,一件让他哑然无语,完全不怎么想去做的事情。

    但这事情他又不得不去做,这关系到他们的计划是否能够成功。

    傅轻歌随手穿戴了一下,打开三楼的落地窗户,整个人轻柔的钻了出去,准确无误的落在了屋檐之上,他踩过叠翠园内一栋又一栋的房屋,每一次跳跃都达到了数十米的距离,足以让他飞跃楼顶。

    现在是夜深时分,在屋顶上飞跃腾挪问题也不大,就算是被人看到了也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

    十分钟后,速度全开的傅轻歌又来到了他刚刚离开的路易酒吧。

    这一次他来这里的目的,当然不是为了欣赏深夜场的****表演,而是为了来找倒霉催的景泰蓝。

    路易酒吧正门口的保安们根本就记不住傅轻歌的脸,例行公事的走上来拦住他,让他“按规矩”办事。

    好在傅轻歌没有把口袋里的凭条丢掉,否则又要像冤大头一样再开一次桌子,他展示了一下购买酒品的账目单,接着挤过还在源源不断向里头汇入的人群,再度挤进了酒吧的内部。

    依旧是那么的嘈杂,比起数个小时之前更要嘈杂一些,这一切当然要归功于舞池里那些毫无羞耻心,跳着脱衣艳舞的女人们。

    这些舞娘几乎是来自五湖四海的,不单单只有华夏女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来到了国际艳舞交流中心。

    她们大大方方地扭动着精瘦骨感的胯部,挺起浑圆的两瓣椰子,客人经过她们身边的时候,都可以随意的把玩一番,试试实战的手感,如果看对了眼,甚至可以为某位舞娘刷票,到酒吧打烊的时候,支持舞娘票数最高的人,那名舞娘会赶着躺到这位贵客的床上。

    刷票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不单单要有财力还要有精力,时时刻刻关注有没有人和自己一样看上了同一个舞娘,花大价钱砸在她身上,万一不是第一,一切全都相当于是打水漂了。

    但她们的艳舞也并非是完全剥个精光,有言道犹抱琵琶半遮面,这样的欲露还羞的场面才是很多男人喜欢看到的,美貌的东西赤条条的展现在自己眼前,也未必会好看到哪里去。

    傅轻歌假装没有看见这么奢靡的场面,只专注于自己手头上的事情。凭借着自己绝佳的眼力,傅轻歌一眼就看到了位置最为尊崇的卡座,此时依旧是坐着那几个酒色过度的人。

    不过有一点不同的是,陪酒的公主们全都不见了,随之站在一旁服侍的,看上去像是年纪三四十往上走的中年男人。

    他们个个西装革履,看上去不像是侍者,倒像是二代们的私人管家一般的角色,傅轻歌看了看自己的地摊货,连连摇头,自己这穿的还不如一个服务生的毛病,啥时候能够改改。

    “这是好哪一口?年轻貌美的公主不要了,反倒要老少爷?”

    傅轻歌突然不太明白这些二代们龙阳之好的倾向,感情他们眼里的龙阳君,都是这种成熟稳重的老男人风格?

    景泰蓝倒是身边没有那些老男人,只不过他的状况糟到老男人都救不了他,他的手臂正被像酿酒桶一般体型的女人狠狠地抓住,就像是护崽的母狮子一样,不论发生什么都不会放开。

    “这又是哪一出?”

    傅轻歌无奈,早知道就不该跟景泰蓝交换联系方式了,现在扯上了,还不得不来帮忙,毕竟还要仰仗这家伙手下的那些小弟们来参与他和冰瑜的计划,如果没有帮到对方,他也没有脸面提要求。

    没走几步路,傅轻歌就接近了景泰蓝所在的卡座,卡座外两个中年男人面色严肃的挡住傅轻歌的去路,恶狠狠地瞪着他,一言不发。

    傅轻歌完全无视了这两个人的存在,准备直接走到卡座上去。

    “等等,这位朋友,没有得到允许,你不能够通过这里。”

    “我是来找人的,能不能让我过去。”

    被拦下来了,那么装傻就不好使了,傅轻歌只好改变一下策略了。

    “找人?就你也配找这张桌上的人?”中年男人们眼高于顶的样子,似乎是用鼻孔在和傅轻歌说话。

    “我配不配轮不到你们来说,你们去喊这张桌子上的景泰蓝过来,他就知道我配不配了。”傅轻歌说道。

    “你找死!居然直呼景少的大名!”一个中年男人伸出手掌来,气穴境八阶的实力展现无遗,直接抓向傅轻歌的手臂。

    他这一手只是对傅轻歌一个小小的惩戒,警告他不要不识好歹,毕竟在他眼里看来,傅轻歌是一个气穴境一阶的武者,能在这个年纪就到气穴境的武者,多多少少家里都是有些背景的。

    “我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总会有你这样的人,要赶着趟来送人头呢?”傅轻歌摇了摇头,伸出左手直接格住了对方的手掌,反手一抓,直接将对方的手腕关节拧得移位,一时半会难以接回。

    杀猪般的叫喊声吸引了整桌的人,宁泽率先注意到了这边。

    “怎么回事?叫什么叫?”宁泽不耐的说了一声。

    “宁少,有人没经过允许,就说想要见景少,我拦着他,他动手伤人。”

    “动手伤人?还真是好胆色,我倒要看看是哪位英雄好汉这么有志气,敢在我宁泽面前动我的人。”宁泽冷哼一声。

    傅轻歌已经推开那人,自顾自地坐在了卡座上,自来熟一般为自己倒上了一杯酒。

    “傅轻歌,你真的来了?”

    坐在一旁宛如没了半条命的景泰蓝,一时之间活了过来,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

第四百二十二章 可是她真的太大了

    “泰蓝,这人你认识?”宁泽扭过头质问道。

    “没错没错,泽哥别激动,这就是我说要介绍给你认识的人。”景泰蓝赔着笑,强行咧着嘴的样子有些卑微。

    宁泽脸上的怒意稍缓了一些,如果是景泰蓝认识的人,多多少少也要给几分面子,想要发作也得晚点。

    当然不是宁泽不想发作,如果真要说的话,景泰蓝认识的人算得上什么?现在他们景家在富江市十大武道世家内势力最小,时时刻刻就会被后面虎视眈眈的其他家族取而代之,景家已经沦落到要和他们宁家联姻来苟延残喘的境地,他宁泽也犯不着给他面子。

    主要还是不速之客的实力有些骇人,虽然他看上去一副穷酸的模样,举手投足之间也没有世家子弟的贵气,但是却随手击伤了气穴境八阶的武者,不得不让宁泽小心谨慎对待。

    “既然是泰蓝认识的朋友,那么也就是我的朋友了,刚刚是我手下的人不懂事,惊扰了这位朋友,我宁泽在这里跟你道歉了。”宁泽抱拳一礼,很快就把自己的怒意收敛。

    傅轻歌不由得在心里点了点头,宁泽虽然在景泰蓝的嘴里十分不堪,但真正见了面之后,才发现这人并不是那么简单的单细胞生物。

    仗着自己背后有势力撑腰就飞扬跋扈的二少,在各种各样的艺术作品中屡见不鲜了,然而像宁泽这样知道形式比人强的时候,收敛起自己的二少品性,才是一个真正的二少所为。

    换言之就是欺软怕硬,如果傅轻歌没有随手就击伤宁泽的随从,哪怕和景泰蓝有一层关系,不死也要被宁泽折腾的掉层皮。

    “宁少客气了,我不懂规矩伤了你的手下,才是要道歉的人。”

    傅轻歌随手还礼,既然宁泽给了他面子,他也不会蹬鼻子上脸,他是来这里找景泰蓝的,而不是来找人打架额外树敌的。

    “小事小事,这就叫不打不相识,误会既然解开了,那么请落座。说了这么多,我还不知道兄弟姓名?”宁泽朝着身边侍者使了一个眼神,这名侍者立马恭恭敬敬的为傅轻歌添上了一杯新酒。

    “傅轻歌,宁少你直呼名字就可以了。”傅轻歌说完后,同时从口袋里掏出了蓝莓手机,给景泰蓝发了一条短信息。

    “傅兄弟,来来来,我们走一个。”宁泽举杯,周围的几名二少也跟着举杯,给足了傅轻歌这个新来的面子。

    “多谢宁少抬爱,我先干为敬。”傅轻歌同样举杯,抢在众人的面前先是一饮而尽,周围的二少们很是受用,相视一眼后点了点头。

    傅轻歌自然不会端着架子,他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什么人物,既然对方看得起他,愿意和他喝一杯,那么自然也没什么大问题。

    至于在酒水中下毒?傅轻歌更是全然不担心了,连程罗烟这样的大行家都暗算不到他,就凭宁泽的本事恐怕还是不太够格的。

    景泰蓝似乎没有意识到傅轻歌给他发了一条消息,脸上的表情复杂,不知道是看见了傅轻歌自然而然流露出来的喜悦,还是被宁家小姐紧紧抓住手臂的痛苦。

    片刻之后,景泰蓝感觉自己手臂上传来的,火辣辣的痛感消失了大半,他惊喜的看到,宁家小姐宁津居然松开了他的手,并且渐渐地把自己的位置朝外挪去,仿佛开始要和自己保持距离一般。

    不单单是开始抗拒和自己有**上的接触,就连目光也开始不放在自己身上,宛如自己是路边的一坨垃圾,避之不及。

    这是怎么一回事?宁津居然开窍了?知道自己所托非人,知道我景泰蓝配不上她这成熟稳重如铁塔一般的女人了吗?

    景泰蓝的心中是狂喜,这么久以来,如狗皮膏药一般难以摆脱的宁津,居然在今天突然有了重大的突破,取得了喜人的成果。

    宁津此时,全部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傅轻歌的身上,眼睛里泛着琉璃一般的光彩,就像是萤火虫见到了熊熊燃烧的烈火,只要她能够接触到傅轻歌这团烈火,她绝对会奋不顾身的扑上前去,投身其中。

    当然,傅轻歌如果不被她伟岸的身材所压死,也许能够活下来吧。

    这样的狂热目光,景泰蓝可真是太熟悉了。

    因为他被宁津用这样的目光足足盯了几个月之久,如果不是一直搪塞宁家人说自己某些方面有问题,他们说不定就成婚了,没准都已经过上了没羞没臊的生活,每天都面临着被榨干的风险。

    “对不起了,傅轻歌,我喊你来只是为了让你通知冰瑜,我可千万没想到,这位宁津小姐居然看上你了。不过这样也不见得是一件坏事,攀上宁津这条高枝,人生可以少奋斗二十年不好吗?”

    景泰蓝在心里双手合十,为傅轻歌祈祷着,当然他不是祈祷傅轻歌能够逃脱宁津的魔爪,而是祈祷傅轻歌能在宁津的猛烈攻势下能够撑得更久一些,让他能够早些脱身出来,让宁津彻底忘记他景泰蓝这号人的存在。

    “泰蓝啊,你什么时候认识傅兄弟这么年轻有为的武者朋友?看这年纪不大的模样,却俨然一副武道高手的气度,简直是羡煞我了,我修行了这么久的武道,依旧像个二流子。”宁泽突然出声,对着景泰蓝说道。

    景泰蓝从甜美的幻想中突然醒转过来,此时的他心情大好,说道:“我这位朋友,那可真是我们富江市明日的武道之星,家学渊源丰厚,是不世出的武道家族子弟。你知不知道,他打败我只用了三招!虽然我水平稀烂,家传的武技和功法只学了几分火候,但从来没有在任何一个同龄武者中败的那么快的。”

    “哦?那当真算得上是天赋异禀了。”宁泽一边说着,一边看到自己的妹妹宁津甩开了景泰蓝,不停地朝自己的方向靠过来。

    他不禁十分疑惑,平日里宁津每一次见到景泰蓝,一分一秒都舍不得离开景泰蓝,如果不是自己拉着她走,她就巴不得把自己白给景泰蓝了,怎么今天却是一反常态,居然主动甩开了景泰蓝?

    “那是自然,傅兄弟看上去虽然衣着普通,吃穿用度不讲究,但这整个人都流露出了一种朴素简洁的精干气息,一看就是精研武道许久,日后绝对会在武道上走的很远,成为我难以望其项背的存在。”

    听到这段话后,宁津对傅轻歌的好奇心更是浓重了,眨巴眨巴着眼睛,宛如实质的星星光芒都要从眼里喷出来了。

    景泰蓝几乎是闭上眼一顿猛夸,傅轻歌坐在座位上,听着景泰蓝胡说八道的样子,不由得频频摇头,不知道景泰蓝这家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仿佛把自己当成一个质量上乘的商品,一顿吹嘘,最后也不知道要把自己卖到哪里去。

    “咳咳。”傅轻歌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出声制止了景泰蓝继续彩虹屁下去,“宁少,景兄弟说的都是客套话,我只不过是比常人努力一些而已,并没有到他说的程度那么夸张。”

    宁泽连连摆了摆手,说道:“傅兄弟,你这说话就十分见外了,我和泰蓝两个人算是至交好友,你既然是泰蓝的朋友,那同样也是我的朋友,泰蓝的性格我是太了解不过了,他绝对不会说没有把握的事情,他在我面前这么夸你,这就说明确有其事。”

    傅轻歌差点从座位上瘫倒下去,因为他早就发现,紧紧缠着景泰蓝的宁家小姐,从刚刚开始就对自己流露出了饿狼面对绵羊的眼神,他有绝对的理由怀疑,宁泽绝对也是发现了宁家小姐对自己的兴趣,否则怎么会跟着景泰蓝一起胡说八道?

    搞锤子?我是来救场的,不是把自己陷进场子里来救人的!

    “那个,宁少啊,别关顾着说我了,我们聊点其他的?我常常听泰蓝说宁少年轻有为,在武道上的造诣也是非同寻常。”傅轻歌随口说道。

    景泰蓝从没跟他说过宁泽的私事,这完全就是傅轻歌自己随便想出来的阿谀奉承之词。

    不过没想到宁泽竟然很是受用,连连点头,似乎在对傅轻歌的评价表示崇高的肯定,“泰蓝总是喜欢夸大了,我只不过是对某些属性武技有着一些独到的见解,算不上造诣有多高。”

    傅轻歌暗暗翻了一个白眼,明明都已经笑得像是一朵老菊花一般,居然还腆着脸说自己造诣没有多高,这说出去谁会信?

    本来以为这一切都这么简单的盖过去的时候,宁津突然跳了出来为傅轻歌增加了脱身难度。

    宁津戳了戳宁泽,正在夸夸其谈的宁泽骤然停了下来,宁泽对这个妹妹似乎宠爱有加,虽然身材实在是有些抱歉了,但也不妨碍她的容貌端庄,再怎么说宁津也是他的亲妹妹。

    “怎么了,小津。”宁泽一副慈爱如老父亲的眼神,看着宁津。

    宁津低着头,把自己的头埋进胸口里,低声说道:“哥,你不要老是说你自己的事情,我想多听听傅轻歌的事情。”

    傅轻歌本来是自发性的隔绝掉了宁津的存在,但她真正的出现在自己的眼前时,傅轻歌实在无法让自己忽视她的存在,要说为什么?

    因为她实在是太大了,明明远远看去像是雄壮的胸肌,其实是她里头衬着的抹胸,实在是太过紧致了,极力阻止着两团高山蹦出来,才会看上去像是异军突起的胸肌。

    “特么的,谈我的事情干嘛?这位宁家小姐,你可千万别再对我有这种奇怪的眼神了,我是真不想和你有什么瓜葛。”傅轻歌在心中怒骂,顺带着也把景泰蓝骂了一万遍。

    “咳咳,不了吧,我的事情真的乏善可陈,一点有意思的故事都没有,都是我在深山老林里讨日子的苦生活。”傅轻歌随口胡诌,尽可能的想给宁家小姐留下一个穷苦少年的坏印象。

    “啊?真的吗?”宁津的眼里流露出了深深的同情,从如狼似虎变成了看到受伤幼兽想要保护的柔软目光,“原来你现在这么独当一面,就是因为小时候生活这么艰苦吗?真是太心疼了。”

    “傅兄弟,真是了不起啊,这般艰苦卓绝的奋斗,实在是武者必备的秉性。”宁泽举杯,杯到酒干,敬了傅轻歌一杯。

    傅轻歌的脸都快结成冰块了,这到底是什么跟什么,就好像是某某饭圈的脑残粉丝,动不动就说妈妈心疼一样。

    此时傅轻歌突然心生一计,说道:

    “啊,各位,你们看这个舞池里面的舞娘们,实在是太性感了,这衣服一件一件的像不要钱似的往外丢,你们看看那个离我们最近的舞娘,本来我是拒绝的,但是她实在是太大了!”

    这么下流的话我都说出来了,我可不信一个武道世家出来的大小姐,会受得了这么轻浮的话吧?

    傅轻歌暗暗为自己的机巧应变鼓了鼓掌。

    然而千算万算,傅轻歌没有想到,宁家小姐到底有多么的眼瞎。

    “的确呢,傅小哥说的那个舞娘,真是好大啊!”宁津笑道。

    宁泽笑着附和道:“是啊是啊。”

    傅轻歌眼前一黑,感觉自己似乎三观已经碎裂了。

    “泰蓝,你跟我出来一下,我有点私事想要和你商量一下。”傅轻歌腾的从座位站起,眼神不善的看着景泰蓝。

    景泰蓝原本还沾沾自喜于自己成功转移了目标,结果正主突如其来的一声,让他大感不妙,只好硬着头皮跟着傅轻歌走到了洗手间。

    “你自己老实交代吧,最好别让我严刑逼供。”傅轻歌倒也没有如景泰蓝想的那般暴跳如雷,因为他还需要景泰蓝提供的工具人。

    景泰蓝脸色尴尬,一直朝着别处望去。

    “虽然你跟冰瑜有约在先,她不能来帮你,我代替她来,你刚刚给我发这条救命的消息,可不是让我变成你订婚对象的新目标。”

    傅轻歌见景泰蓝像个鹌鹑似的,不敢吭声,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第四百二十三章 这波啊,这波是

    “不啊,傅兄弟,我真不是想坑你的,但是这个姓宁的女人,实在是触角繁多,目标转换的如此之快,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什么华尔街的金融大鳄,投机倒把有一手的。”景泰蓝道。

    “我不想听你说那么多有的没的,你叫我来这里,我还以为只是让我找个理由把你捞走,结果你倒是玩得好啊,直接让宁家小姐的风向转到我身上来了?”傅轻歌皮笑肉不笑道。

    “这......傅兄弟,千万别这么想啊,我真不是......”

    景泰蓝面露苦涩,转移目标固然没错,但是坑到了傅轻歌的头上想必也不是那么容易摆脱的,傅轻歌可不是那么傻的好忽悠的人。

    万一这时候傅轻歌尥蹶子不干了,直接玩一个失踪,到时候宁津找不到傅轻歌了,还不是会把目标重新放到自己身上?

    最关键的还是他没有一点关于傅轻歌跟脚的信息,傅轻歌跑了的话他是真的没地儿去找。

    一想到宁津对自己的拳拳爱意,景泰蓝就一阵的恶寒,胃部不停地翻涌着,当她把注意力转移到傅轻歌的身上时,他久违的感受到了一种叫做无人注视的自由,那是一种连呼吸都感觉畅快的状态。

    “那不然要怎么做?这个宁家小姐是不是吃定我们两了?”傅轻歌摇了摇头,从来没想到会有一天能为这种事情焦头烂额。

    “你别看我了傅兄弟,你没有办法我肯定更没有了,我们家族的人巴不得我赶紧和宁津成婚,这样的话我们景家就有了宁家的帮衬,比起我的人生婚姻快乐,当然是他们的宗族观念优先啊!”景泰蓝抱头蹲下,似乎已经是走投无路的模样。

    傅轻歌换位思考一下,的确,要跟一个这样稀奇古怪的女人过一辈子,就算是杀了他他也是不会乐意的,如果说这女人是忠贞不二也就算了,但是居然会毫无理由的就对自己有了想法,这实在是.....

    “实在不行的话,你就和宁家小姐实话实说吧,被你拒绝了之后她总不能还厚着脸皮跟你纠缠吧?”傅轻歌感到一阵的头疼。

    景泰蓝连连摆手:“现在已经不是我的问题了,而是她对你有了浓烈的兴趣,傅兄弟这次真是我害了你啊......”

    “特么的,你小子这不是幸灾乐祸是什么,反正等等我找个理由溜了,你自己解决吧。”傅轻歌说完后,直接往回到卡座的方向去了。

    景泰蓝看到傅轻歌要走,立马就跟上了他,生怕单独行动。

    卡座上。

    “妹妹,你是不是从那个傅轻歌身上感知到了什么?”宁泽此时一改之前的笑容,一脸严肃的看着宁津。

    宁津也不再是花痴到无可救药的眼神,而是清明宛如智者洞穿一切的目光,“那家伙比起景泰蓝,更是一个完美的容器,景泰蓝只不过是一个勉强足够容纳的破瓦罐,而傅轻歌......嘿嘿。”

    宁泽不语,默默地举杯嘬了一口。

    “景泰蓝手上有他母亲留下来的手镯,那东西竟然能够挡住我的......否则也不用用这种办法,而傅轻歌身上显然没有,所以......”

    “原来如此,只是委屈了我的好妹妹,竟然要直降身份到如此的程度。本来景泰蓝这种门庭破落废物配不上你,不过好在来了个身份看上去不简单的傅轻歌,如果你能搞定他,对我们宁家的争夺无疑是一个巨大的助力。”宁泽沉声说道。

    身边都是他宁泽的人,他也没有什么好避讳的,景泰蓝跟他比起来身份还是差得远的,自然只能由他带眷属。

    “无妨,只不过我现在这个样子,新容器似乎对我很是反感。”宁津自嘲的笑笑,“如果不是因为那件事,我又怎么会变成这样?”

    “是哥哥对不起你。”宁泽脸上的自责显而易见。

    “我们兄妹本就是一体同心,这些东西就不要再说了。”宁津道。

    “是了。算算时间,他们也应该回来了,我们就不谈论这些了。”宁泽又恢复成一副玩世不恭的二少模样,招呼着周边的人添酒干杯。

    不出宁泽所料,两人在不到两分钟之后便一前一后的回来了,两人似乎达成了什么共识一般,也没有再表现出极为古怪的神色,只是面无表情,仿佛接下来发生什么事都无法惊动他们。

    “傅兄弟,你这一走就是十分钟,这在酒桌上可是不成规矩的,你必须自罚一杯啊!”宁泽为傅轻歌的空酒杯添了酒,很是热情的为傅轻歌递过去,眼睁睁的看着他。

    傅轻歌无奈,只好举杯一口饮尽,然后再偷偷地通过歌诀将其排出体外。他的歌诀在这种摸鸡偷狗的事情上也是极为出色的,要不然怎么会在程罗烟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解毒?

    “宁少,我这次回来是准备和你们道别的,家里出了一些小事,我必须要赶回去处理一下。”傅轻歌信口胡诌了一个理由,虽然这种理由一听就是搪塞来的,但也确实不好再留了。

    “这样啊,真是太可惜了,本来我们聊得如此投机,仿佛能把满天星河都聊上一遍,如果傅兄弟有事的话,那我们只好下次再叙了。”宁泽一副可惜至极的神情,懊恼得像是自己家里出了事一般。

    什么叫老戏骨啊?这不就是了?傅轻歌在心里暗骂这家伙表里不一,明明就是想给自己嫁不出去的妹妹找个倒霉便宜老公,说的那么的冠冕堂皇干什么?

    “是啊,真是太可惜了,恨不得能与宁少秉烛夜谈,聊尽肺腑之言。”傅轻歌猛地一拍大腿,大有刘备因髀肉复生而哭泣的哀怨感。

    “是是是,傅兄弟你实在是说到我心坎里去了,如果可以的话,我甚至想和兄弟和衣而眠,日出日落都能时刻不停地畅谈。”宁泽也有样学样,跟着傅轻歌一起拍起了大腿。

    景泰蓝坐在一旁一阵暴汗,头上的黑线都快把整张脸都挡住了。

    “那么宁少,我们下次再见!”傅轻歌站起身来,抱拳一礼,正准备逃之夭夭的时候,宁津突然横插一脚进来。

    “傅小哥,我想因为你要和我哥哥饮酒畅谈,那么你肯定没有开车过来,对吗?既然是家中有事需要突然回去,那么说明这一定是一件急事了,不如这样好了,让宁津送你回去,别看我年纪不到成年的模样,可我的车技还是很不错的!”

    特么的!还有这种操作?这波是什么?这波是肉蛋葱鸡啊!

    直接硬塞嘴里了都,不答应她岂不是证明了自己只是想跑?

    什么狗屁车技很不错,怕不是她这辆主战坦克直接碾上来了?

    傅轻歌的脸色瞬间青白了起来,好在酒吧里的灯光绚烂,照在他的脸上,似乎看不太出来有什么变化。

    景泰蓝一手捂住嘴,另一手不停地掐着自己腰部的嫩肉,用疼痛来刺激自己,尽力的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是啊是啊,傅兄弟,我妹妹的车技可是请驾龄超过二十年的老司机倾情指导,手把手把关,驾驶两年来从未有一次的违规记录,就连超速都没有过,绝对可以放心!”

    傅轻歌头大如牛,现在哪里是什么违不违规的事情,明明就是他半点都不想跟这个女人扯上关系,但是宁泽却非要把她往自己身上推,这又是什么全新的操作?

    景泰蓝默默不吭声,他可记得傅轻歌对他说的一字一句,万一傅轻歌尥蹶子不干了,那么还不是要他来接盘。

    “这......不太好,我觉得还是不用了吧。”傅轻歌干咳两声。

    宁泽一副妹妹长大了,要跟着别人跑了的痛心疾首的模样,“本来我妹妹是要送我回去的,没想到啊......看到了傅兄弟你,竟然整个心都跟着你跑了,你说说这该怎么办?”

    “我觉得吧,宁家小姐,你还是送你哥哥回家吧。”傅轻歌说道。

    “不用的!我哥哥身边有这么多的属下,他们会送他回去的!”

    宁津嘻嘻一笑,傅轻歌突然有了一种恐怖的,不成熟的想法:如果不看她的身材,的确也是一个秀色可餐的美人。

    只不过......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多的如果啊!

    盛情难却,盛情难却啊!怎么办?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了,傅轻歌也不信宁津能翻出什么浪花来,就算她要强上,也拿自己没有办法。

    “那好吧......”傅轻歌扶着额头,他已经开始思考,自己应该把宁津带到什么地方去误导才对,他可不想暴露自己的真实住址,这一暴露出去,怕是永不安宁了。

    ......

    一辆铂银色的boxster跑车飞驰在富江市的环城高速上。

    这是porsche所生产的双座敞篷跑车,它以优异的性能和人文化的设计著称,流线型的车身极大的降低了风阻,使得加速更快,带有自动升降的电动尾翼更是在高速行驶时增添了几分稳定的保障。

    然而坐在副驾驶上的傅轻歌一点都不是这样想的,什么狗屁稳定性,他简直命都要没了。

    嘴上说的天花乱坠,什么车技有绝对的保证,绝对不会有超速的行为发生,是,的确是没有,但是现在的状况简直比超速还要危险。

    傅轻歌眼睛微微朝着仪表盘的方向瞟去,只见时速表上的指针来到了100km每小时。似乎并不是很快的样子,但事实上,宁津根本就没有把车的敞篷放下来,也就是说,傅轻歌现在是以肉身在硬扛着时速100km的风阻。

    “喂!宁津,宁家小姐,你开的慢一点啊!我要被吹下车去了!”

    傅轻歌放声大喊,但是呼啸而过的风声完全掩盖住了他的声音,耳膜似乎充满了吹口哨般的空洞声音,就连他自己都无法听到自己的声音,更别说是正在享受着驾驶乐趣的宁津了。

    速度没有半分的变慢,反而是越来越快了。

    “我明明跟她说的是,我住在九龙寨,为什么她要带我上高速?”

    傅轻歌觉得自己的脸都要被迎面而来的风吹裂了,更别说他的头发了,已经被吹得几乎要脱离自己的头皮而去,不知道是宁津故意不把敞篷放下来,又或者是她真的很喜欢这样的感觉?

    此时的宁津一手把住方向盘,一手举高,上身的短衫被风吹的猎猎作响,时不时的露出一点带着白斑的腹部肌肤,健壮的手臂随着风的推力摇摆着。

    不知道是不是宁津根本感受不到风对她的阻力影响,或者是她铁塔般的壮实身体,让她的**变得十分的不敏感,完全免疫了风阻?

    傅轻歌一手扶着额头,冷风不停地扑面而来,刺的他的脑袋有些晕乎,好在不断地有歌诀在洗涤他的脑子,否则他很可能就会先被口哨声般的风声先整晕过去。

    好在这样折磨人的时间并不算太长。

    这要归功于这条环城高速的后半段堵住了,不知道为什么,这都已经是凌晨快要天亮的时候,居然还会堵车,怕不是出了交通事故。

    然而傅轻歌猜错了,这条高速路并没有出现交通事故,而是前方不远处,是一个收费站,收费站的指示牌显示的是,离开富江市。

    离开富江市?傅轻歌登时就有了想要跳车的想法,但是周围的车辆实在是太多了,而且富江市的环城高速是建在高处的,如果他跳车,就和车辆一起飞奔或者是凭空跳下去,这未免也太危险了。

    车辆很快就通过了收费站,boxster的加速性能很优越,不过十几秒就跑出了百来米的距离。

    “宁小姐,你这是要带我去什么地方?”傅轻歌实在是忍不住了,开口问道。

    宁津呵呵一笑,说道:“你现在才发现么?这条路是去隔壁天水市的。”

    “天水市?去天水市干什么?”傅轻歌不明所以。

    “你还真以为是去天水市的吗?当然不是,这是送你去黄泉古国的高速路,这辆车就是你去往黄泉的直达车!”宁津放肆的笑了起来。

    “黄泉古国?”

    傅轻歌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周遭的景象就已经开始扭曲变形,变成了一团又一团的泡影,然后不断地翻转。

第四百二十四章 亡者之音无法惊醒

    周遭的声音仿佛是消失了一般,boxster跑车仍然是持续的飞奔着,傅轻歌却连一点声音都听不见了,引擎发动的吼叫声,轮胎在地面上的摩擦声全都消失不见了。

    但其实并不是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而是只能听到风声不断地从耳边刮过,冬天的寒风带来的凉意依旧是无差别的侵袭着傅轻歌。

    一种极大的恐惧从足尖慢慢地攀上了傅轻歌的脑门,那种透彻心扉的寒冷并不是体表所感受到的寒冷,而是被拖入了一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奇异空间之中的恶寒。

    “停车,宁津,你最好快点停车,否则我就......”

    傅轻歌的声音在风声的阻挠下,听上去变得无比的颤抖,不知道是来源于他心中的恐惧还是风声,颤抖之外还留存着一些惊惧的情绪。

    “傅轻歌,你现在在我的车上,在我的掌控之下,你能做出什么反抗的事情来吗?如果我不停车,你又能拿我怎么样呢?”

    宁津呵呵一笑,直接双手放开了方向盘,右脚狠狠地踩下了油门。

    boxster跑车的速度越来越快,是的,这依旧是高速路,只不过高速路上除了傅轻歌所在的这辆铂银色跑车外,根本见不到其他经过的车辆,仿佛这就是为他一个人准备的直达通道,但是是直达什么地方的通道,他根本就无处可知。

    傅轻歌想要跳车,但现在才是真真正正的晚了,因为他发现,自己所坐的座位上,凭空从椅背处伸出了四只青紫色的手爪,带着无可匹敌的强大力量,将他死死地按在座位上,动弹不得。

    这些手爪上无一例外的爬满了各式各样的符文,正在不停地闪耀着暗红色的光芒,仿佛是手爪的力量来源,为其限制住傅轻歌提供源源不绝的庞大能量。

    手爪上乍看之下杂乱无章的符文,实际上按照造字法来辨别的话,是很容易看出这是规则的一门语言,这语言爬虫状的外貌,像极了傅轻歌曾经所见过的某件东西,但他一时之间想不起来了。

    这些符文宛如活物一般,在手爪之上游动着,有时候虚幻难明,有时候又清晰可辨,有时候全部散开,散布在爪子上的每一处地方,有时候又纷至沓来,全部堆积在一起,傅轻歌只望一眼就觉得自己像是被人用粗大的狼牙棒敲击了后脑勺一般,眼前一片像是黑幕阻挡,接着就是宛如宿醉了一天一夜的,撕裂一般的眩晕感传来。

    “来自人类灵魂最卑劣之处的知识,怎么可能是凡人能够轻易染指的呢?你这样直视这些禁忌的知识,只会加快你前往黄泉的速度。”

    宁津调整了自己的座椅,朝后挪动到最远的位置,这个位置足够容纳一个成年人在座位上站起身,宁津在这点空间内,横躺了下来,她的腿脚长度并不能支持她完全躺下去的时候,可以踩到刹车或者是油门,因此boxster正在以一个无人驾驶的状态朝着前方冲出去。

    只不过boxster冲出去的时候,速度竟然半点也没有减缓,就像是一辆小车在足够光滑的实验导轨上无阻力移动一般,一点速度的衰减都没有产生。

    虽然当前这条“导轨”是完全笔直的,但高速路也常常会有一些角度不大的弯道,如果不稍加控制的话,分分钟就会车毁人亡。

    “停车!宁津,快点停车!你想死我没有意见,但是你别拉着我和你一起死!”傅轻歌声音不自觉的高了几度。

    傅轻歌突然开始变得焦躁不安,他不停地摆动着唯一能动的几处关节,明明一身灵力充盈到极致,但在这四只手爪的束缚下,四肢被锁住,根本就无处施为,他就算是想要强行用蛮力破开也没有办法。

    傅轻歌越是这样,宁津似乎就觉得越是快意一般,她高声的呼号着,横躺在座椅上不停地摆动着双手,用她灵巧的脚趾稳稳当当的踢到了boxster的音响开关上,此时音响开始播放着默认的第一首曲目:

    “公元1239年

    有一位有着王室血统的女孩

    根据古老的故事所讲述的

    她是最美的女孩

    在石制的城堡里她每晚独自长眠

    任何连亡者都能惊醒的声音

    都无法唤醒她”

    “请欣赏我为你精心准备的曲目!”宁津说道。

    《sleepyhead》,傅轻歌一下子就认出来了这首歌,只不过这首歌的声线似乎不是他所听到的原版,而是粗糙的清唱版本,轻唱这首歌的人正巧坐在他的身边,宁津的声线实在是太过容易辨别了。

    这是一首英文歌,但是傅轻歌正巧听过这首歌的原曲,并且也知道它的翻译意思。这首歌所讲述的故事,是出自于傅轻歌之前所处世界的公元1200年间,是一部用中古高地德语所写就英雄史诗,这部英雄史诗的名字为《尼伯龙根之歌》。

    正如歌曲中所讲述的一般,一名公主沉睡不醒,在精致的石制古堡里长眠,和声中的轻轻吟唱,仿佛在呼唤着这名公主醒来。

    “笼中鸟的故事,你该不会把自己比作这名公主吧?”

    听到这首歌的瞬间,傅轻歌原本有些焦躁的情绪竟然平缓了许多,出乎宁津意料之外的平静,他的眼神平淡似水。

    “你居然听过这首歌?”宁津不再故作疯癫,而是将自己张牙舞爪的躯干放松了下来,躺在不断加温保持人体体温的工程学座椅上,抬头看着并没有任何星星的晦暗天空。

    歌曲仅仅只是开始,傅轻歌却已经把结尾道了出来,宁津很肯定,这首歌绝对不是常人所能得知的,唯一的解释便是,傅轻歌也同她一样观看过同样的知识,甚至于傅轻歌是......

    想到这里,宁津不敢再继续往下想了,她的推测太过离经叛道,是完全不存在的可能,就算是号称隔绝节点的门扉,塔洛斯之门的那头的生物,也不一定会有这样的知识流传下来。

    也许是宁津的胡思乱想,减缓了对傅轻歌束缚的程度,傅轻歌感觉到四只手爪传来的压迫力量骤减。

    他惊喜的望了一眼牢牢扣住自己左手的手爪,看到其上的符文竟然渐渐地可以细看,传来的恶心欲吐的感觉也渐渐消失。

    “为什么会没有听过这首歌?”傅轻歌知道这首歌在之前的蓝星上曾经火热过一段时间,传唱度也算还是可以,在当时火热的时候,西方的大街小巷时常会听到这首歌。

    “怎么会呢?这明明是来自另一边的故事,那早已消失的另一边,那讳莫如深的东西,怎么会是你所能窥见的?”宁津喃喃自语,仿佛并不是在对傅轻歌说话一般。

    来自另一边?早已消失的另一边?

    傅轻歌心中猛然有了一种大胆的想法,难不成现在所处的蓝星上,根本就不存在这所谓的《尼伯龙根之歌》......

    “什么另一边不另一边的,你把我困在车上,就是为了让我和你一起欣赏你清唱的歌?”傅轻歌说道。

    此时的傅轻歌开始有了几分深究好奇,因为他陡然发现,这四只手爪上的符文能量有限,能够限制他的能力已经渐渐地减缓了,但这一点宁津根本就没有意识到。

    这一切归功于他的武道实力隐匿,当然也要更归功于这里存在但得不到应用的愿力,让他慢慢地触摸到了符文禁锢的原理所在。

    宁津错估了他的实力,其实宁津已经极可能的高估了他的实力,她甚至准备了足以格杀灵动境武者的手段,哪怕是决灵境的武者,也未必不能杀死。

    但傅轻歌并不是决灵境武者就可以杀死的,他是怪物。

    “当然不是,这是我通常为即将逝去之人所准备的葬歌。”

    “你知道这首歌真正的结尾吗?”傅轻歌突然问道。

    “结尾?这首歌怎么可能会有结尾呢?一个装睡之人是无法被唤醒的,就算是一个王子带着千军万马,他手下的队伍厮杀的声音足以惊动天地,也无法唤醒这位故作沉眠的公主。”宁津说道。

    “你说的似乎没错。”傅轻歌仿佛是认同了宁津的想法。

    宁津轻轻一笑,脸庞上纯真自然的少女笑容绽开。

    她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柄细剑,长度约一米二三,剑身大约只有十几公分的粗细,远远地看去几乎看不到剑身,只能看到最为尖利的开刃处,在手部握持的剑柄上,有着一圈护手装饰,这保证了使用者不会在脱力时被自己的剑刃所伤,也更为的美观。

    这种细剑往往不是用来劈砍的,而是用来进行戳刺的。

    在华夏武道传承之中,这样的冷兵器是极为罕见的,因为它的实战意义似乎并不大,华夏武者们常常会着极为厚实的护甲,握持这种细剑的武者,可以说要比修剑的武者还要花里胡哨,大多都是为了追求美观的女性才会选择这种武器。

    细剑的剑尖直指傅轻歌的咽喉处,只要傅轻歌稍有异动,这剑尖就会毫不犹豫的刺穿傅轻歌毫无防备的咽喉,将他的喉结和呼吸道进行对穿,如果宁津更加恶趣味一点的话,甚至可以将其完整地取出来。

    “你到底是哪里学来的,这么怪模怪样说话的腔调,难道你的武道启蒙人没有教你一个道理吗?”

    傅轻歌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为了摆脱手爪束缚他做了无数次的尝试,连续不断地让自己的身体处于亢奋状态,现在突然放松下来,难免有一些血气上涌过头,需要活动一番来缓解。

    他好像一点也不紧张,也不担心宁津会突然暴起,刺穿他。

    “什么道理?”宁津歪过头来,无辜的眼神跳动着。

    “不要太容易就觉得自己已经赢了,往往这样想的人,离输就不远了。”

    傅轻歌的脑门上绽放出怒蛇一般的青筋,手指微微地曲张之下,封雪从储物空间之中跳落了出来,在傅轻歌的愿力操控之下,直接将几十公分厚实的合金车门完全刺穿。

    封雪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操控,从刺穿的部位慢慢地向下方划去,直接将boxster的右侧车门划出了一个巨大的口子!

    车门大半部分被封雪完全切断,根本没有受到任何的阻力,失去了任何依凭的半扇车门,径直朝着后方飞去,而封雪在完成了它的使命之后,飘向了傅轻歌的大腿上,安安静静地躺着,完全不受周遭任何风力的影响。

    傅轻歌不担心车门会砸到后来的行车者,因为这根本就不是真正通往天水市的高速公路,而是宁津不知道用什么办法布置出来的扭曲空间,就像是折叠在原本所处空间的幻象!

    宁津如梦初醒,变故发生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她全然没有想到,在“真理之手”的束缚下,竟然会有武者能够从储物袋中取出东西,甚至这武者可以无视“真理之手”的阻绝,凭借灵力驾驭武器切开boxster坚固的车门。

    此时仍旧还在她的控制之中,就算是傅轻歌切开了门,他也无法在第一时间之内逃走,于是宁津细剑直直递出,只要半秒钟不到,傅轻歌的咽喉就能被她完全刺穿。

    “铿锵!”

    金铁交合的声音从傅轻歌的咽喉处传来,宁津手中的细剑并没有如愿,而是对上了封雪的剑身,两剑相交时溅出来的火花映照在宁津的脸上,把宁津右半侧灰白如死者的脸孔照的通亮。

    “出乎意料,你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宁津的双眼竟然像是燃烧起来了一般,宛如两颗金色的宝石璀璨闪耀着,映照出宛如深渊燃烧一般的场景,恐怖至极的深灰色气息开始往她身上聚集着。

    这场面傅轻歌见得实在是太多了,这是鬼化前的征兆。

    “特么的!景泰蓝那小子虽然一点都不靠谱,但在宁津这件事情上是唯一靠谱的,他说宁津能吃人,半点都不假!”

    傅轻歌领域展开,直接将手爪全部震碎,这些手爪并不是由灵力化成的虚幻物体,它们碎裂开来,一块又一块的肉块掉落在副驾驶座上,随后又被风直接吹飞出去,散落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了。

第四百二十五章 你在等什么

    碎掉的肉块上并没有任何的血液,有的只是状似石油的液体溅落,溅得傅轻歌满身都是,这石油状的血液倒是很符合华夏的情况。

    现在摆在傅轻歌面前的两大问题,第一是怎么才能把高速行驶的boxster安安稳稳地停下来,第二则是如何打破由宁津所编织的虚幻。

    很可惜,如果不想出出奇制胜的办法,是绝无可能在不受到任何损伤的情况下,停下boxster。

    宁津似乎陷入到了一种自我保护的状态中去了,傅轻歌尝试着举起封雪剑想要劈砍宁津,让她从全身心投入的鬼化中醒转过来。

    只是不使用武技的尝试,傅轻歌就感知到了距离宁津体外大约五十公分的位置,产生了一层厚实的灵力护盾,就像是虫兽成长到一定程度时,需要进行结茧来升华自己的生命层次一般。

    灰色的雾气是由灵力转化而成的,这些灰色的雾气应该都是灵力从宁津的体内进行变化,短时间内宁津无法存储如此巨大的能量,因此产生了溢散,傅轻歌才有机会能够看得真切。

    傅轻歌想要打断宁津进入深层次的鬼化,对自己产生威胁,就必须要破开宁津周身的无形茧壳。

    破开茧壳,那就必须使用一些强大的攻击手段。

    虽然boxster的车内空间并不小,但根本不足以让傅轻歌全神贯注地施展他颇为自得的武技。那些剑技无一不是大杀器,随随便便施展出来,绝对会把整个车身全部切裂开来,车身既然崩毁,那么傅轻歌这个坐在车上的乘客自然是没有幸存的道理。

    最不妙的情况发生了,在傅轻歌犹豫不决的这段时间里,地形陡然变化,突然变成了一段极为漫长的几乎看不到边的长下坡路,然而这样的路况根本不可能在高速路上出现!

    boxster的速度越来越快,已经快要接近一百迈(160km/h)了。

    该怎么办?所有的办法似乎都在一瞬间被堵死了,此时的傅轻歌无法自如的跳车下去,跳车下去恐怕先死的是自己。

    铸骨境武者的确是**强劲到了不可思议的程度,从接近一百迈的跑车上跃下,再安稳的落到地上也不是不可能做到,但是骨骼要承受的巨力难以想象,会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几乎丧失任何的反抗能力。

    而面对正在鬼化的宁津,丧失战斗能力无异于是自掘坟墓,宁津的武道实力本就不弱,如果他没看错的,宁津竟然也是一个气穴境圆满的武者,鬼化往往能够强行提升鬼化者的一整个大境界,杀死自己这个空有境界但无力反抗的人岂不是信手拈来?

    可是待在车上也只不过是稍微延缓一下死亡的进程,既然宁津有本事将自己困在车上,那么她绝对有办法可以脱身。

    傅轻歌当下唯一的优势就在于,宁津根本不知道他已经挣脱了“真理之手”的束缚。

    铂银色的跑车就像是深夜里的幽灵一般,身边的景物就像是泡影一般,留下的全部是残影,哪怕是再好的动态视力,想要全数捕捉飞速掠过的东西也是极为困难的。

    就在这样的情况下,傅轻歌却是找到一丝破局的机会。

    下坡路虽然长且坡度大,但是它的周边有着十足坚固的护栏,这些护栏就像是白影一般飞掠过去,根本不需要去看,只要有些常识的人都会知道这东西的存在。

    傅轻歌收起了封雪,为自己扣上了安全带,因为接下来,他即将要做一件非常疯狂的事情,如果没有扣上安全带,很可能把自己先给白给了。

    宁津把刹车和油门全部挡住了,傅轻歌根本无法破开她身前的茧壳,所以通过踩死刹车来进行减速根本是办不到的。

    至于拉断手刹来减速,那简直和自杀没什么两样,先不说手刹是否会断裂,哪怕真的把车刹住了,整辆boxster都会倒飞起来,在空中转体不知道多少圈,然后把里头的乘客甩出来。

    傅轻歌可没有那个自信,能在头朝地的危机时刻做出反应来。

    因此唯一的办法就是......

    “只希望这辆跑车的一切性能数据和基础设施都很好,当然,安全气囊一定要顶用啊!”

    傅轻歌咬咬牙,直接伸出左手,把住了boxster的方向盘,猛地打了一个方向,直接朝着左侧的道路护栏上蹭去。

    铂银色的车身左侧面直接擦上了护栏,车身发出了剧烈的哀鸣之声,护栏和车身的摩擦处爆发出了极大的热量,火花四溅,有一种铁水融化的味道升起,整个左侧的车门在肉眼可见的融化。

    车辆本存在一个平缓的提速阶段,但突然受到了这样巨大的反作用力影响,车身开始失去了控制,不停地打摆,傅轻歌全然不顾这辆价格昂贵的boxster会变成什么样子,只是不停地撞击侧边护栏。

    引擎的轰鸣和转轴的嚎叫声此起彼伏,boxster的控制中枢终于无法承受这样的摧残,完全失去了控制,在空旷的道路上进行蛇行,以一个“s”形的规矩向下滑动。

    蛇行虽然是失控的征兆,但同样也是减速的办法,傅轻歌当然没有学过怎么开车,驾校教练更不可能教会学员这种东西,完全只是傅轻歌无路可走之下,宛如亡命之徒的举动!

    傅轻歌知道减速不可能是一瞬间就能完成的,只要能够减速到一定的程度,他就能够保证自己完好无损的落地,直到那时,他想要逃出这个幻象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与此同时傅轻歌面前的安全气囊弹出,将他的脸部和上半身完全托住,不至于被强烈的碰撞磕到身体。

    轮胎和地面剧烈摩擦的声音啸叫着,橡胶在地面上留下的蛇行印记清晰可见,只不过傅轻歌并没有办法欣赏自己造成的后果。

    “宁津倒是一点都不受影响啊,居然还能躺在这座位上,好像是用强力的502胶水黏在上面,不会被震下车去么?”

    傅轻歌死死地把住方向盘,虽然车辆在失控蛇行,但还是需要更多的冲撞来减速,这样他就可以更快地从位置上脱出。

    事情似乎都如傅轻歌所愿一般进展的,车辆的速度越来越慢,这几乎见不到尽头的下坡路,也能够看到平缓的直道了。

    “这一次之后,我一定要找个机会学学怎么开车,我再也不敢上陌生人的车了。”傅轻歌最后一次把住方向盘,朝着左侧边的护栏做出他已经轻车熟路的撞击动作。

    只要这一次减速过后,就会安全地通过下坡路段,然后速度就会降到傅轻歌想要看到的。

    宁津宛如死去了一般,boxster发生了如此的剧变,她仍旧不知不觉地躺着,就像是被放在木筏上送入江中的死者,哪管周身狂风骤雨,我自巍然不动。

    “60km/h。”

    仪表盘上的数值终于跳动到了一个合理的,足够让傅轻歌脱身的数值,傅轻歌麻利地解开了安全带,用上了七分的劲道,一脚踹开半损的车门,车门直接被甩落出去,砸到了地上。

    傅轻歌握住座椅的顶端,用一层厚厚的灵力气罩包裹住了全身,紧接着他纵身一跃,把自己尽可能地抱成一团,双手手臂护住脑门,在地上接连滚了十来秒,进行了缓冲,总算是有惊无险的脚踏实地。

    傅轻歌大呼惊险,如果不是得到了某种馈赠,他的身躯绝对会在这样的紧急落地上受到一些肌肉组织的挫伤,甚至会影响到他后面的身法以及武技的施展。

    铂银色的boxster在数十秒后就已经完全离开了傅轻歌的视线,再也见不到了,至于宁津最后会变成什么样,跟他已经关系不大了。

    解决了第一大难题,接踵而来的自然是第二难题,如何脱出这片被宁津人为制造出来的空间。

    傅轻歌并不相信有武者和灵力能够做出这样的东西,唯一可能的就是,宁津在无意识中学会了愿力的使用,并且还学到了这样的足以折叠扭曲空间的,超脱自然现象的“古武者武技”。

    整条高速路上除了望不到尽头的泊油路,密密麻麻的树丛,几乎再也没有任何的标识景物,傅轻歌根本找不到任何不同的地方,可以让他从中破开这片空间。

    他顺着高速路一路往来时的地方飞奔,全速前进展开身法,但实在是太远了,boxster保持一百迈的速度飞驰了好长一段时间,怎么可能是他短时间内能够返回的。

    “玩脱了,这地方到底要怎么出去?宁津不是武道家族宁家的么?为什么会化身成鬼?”傅轻歌的脑海里已经是无数的线索交织,但仍旧是找不到任何的可能性。

    傅轻歌有些颓丧的坐在地上休憩,和那四只无名的手爪纠缠时就已经耗费了他不少的精力,更何况刚刚从车上滚落下来。

    “感觉每一天不是在遭遇意外,就是在遭遇意外的路上,实在是太难了。”傅轻歌四仰八叉的直接躺在柏油路上,丝毫不担心有车辆飞速驶过,直接把他碾成一团肉泥。

    这种鬼地方如果真的有车经过,那傅轻歌要感到开心才是,这至少证明了,这个地方并不是完全封闭的,而是有空洞可以通向外界,连接着外界的通道,便是那辆车驶来的路线。

    “轰轰轰......”

    突如其来的轰鸣声传来。

    这是轮胎高速碾过地面,引擎怒吼混合在一起发出的声响,傅轻歌惊讶的发现,真的如他所想一般,有一辆飞速而来的车,正在以极快的速度接近他,如果他再不做出任何回避的举动和措施,那么......

    傅轻歌一个鲤鱼打挺,双脚一蹬地面,直接站起身来。

    他第一眼看到的是两道刺眼的直线白色光柱向着自己射来,刺得他几乎要张不开眼睛,等到他的瞳孔稍微适应了之后,便看到了一辆残破的,掉落了车前盖的跑车,向着自己刚刚平躺的位置冲去,直接越过了他。

    这辆车是一辆敞篷车,它的右侧车门已经全部脱落,整辆车都散发着一股过载之后的高温,哪怕是它经过傅轻歌的那一瞬间,足足有五米之远,傅轻歌也能感受到其上传来的炽热。

    最让傅轻歌诧异的是,驾驶座上根本就没有任何一个人。

    “这特么不是......”

    傅轻歌突然惊觉,正想追上飞驰而过的boxster的时候,就听见了沉重的脚步声向自己靠近。

    如战鼓般擂动的沉重步伐,一点一点地朝着傅轻歌走来,脚步声的主人,每一步宛如踩在傅轻歌的心口上,让他为之一震。

    “我在等鬼化的完成,而你又在等什么呢?”是宁津的声音。

    傅轻歌猛然转过头去,看到了一个足足高有三米的生物正在凝视着他,它的身躯魁伟,傅轻歌和他比起来简直只能用矮人来形容。

    这生物的下半身宛如一匹骏马,四条强劲的马腿周围飘散着一圈深灰色的气雾,银色的皮毛和深灰色的气雾相互映照,透露出宛如人工水晶般的光泽,它充满伟力的马蹄自然而然地生出一丛又一丛的火焰,烙印在地面上,每一次踏步向前,就会在地面留下蹄印的伤口。

    而这生物的上半身却呈现出一种人形,只不过这人形又是扭曲的,好似从坟堆里挖掘出来的,巨人观的尸体。

    巨人观是指一种尸体现象,人死后,由于生命过程的终止,使得那些在生活状态时就寄生在人体内的**细菌,失去了人体免疫系统的控制而疯狂地滋长繁殖起来,整个身体膨大宛如巨人的现象。

    生物的上半身正是如此,它的面颊突出,嘴唇变大并且外翻,舌头不单单没有被变形的面孔挤压,反倒是逆势生长,直接伸出了嘴外,晃荡暴露在空气之中。

    它两只手臂粗壮的宛如起重机的吊臂,腹部肿胀宛如填充了无数的污绿色的**气体,表皮呈现出一种绿色的尸斑,皮层如袜状脱落,几乎没有一处肌肤是完好的。

    傅轻歌深知鬼化的生物很恶心,但他从来没想到会这么恶心,挥之不去的尸体腐坏味道在他的鼻尖环绕。

    下半身的精致健壮,宛如神话传说中的骏马,却搭配上了人类最为丑陋的上半身,真不知道是恶趣味还是鬼化者有意而为之?

第四百二十六章 吟唱如泣

    这生物不需多言,傅轻歌知道是鬼化完成的宁津,看着宁津那沾沾自得的模样,傅轻歌就清楚她似乎为自己这样的身躯而感到喜悦,仿佛挣脱了往日常人的枷锁,复归她真正的模样。

    傅轻歌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她没有鬼化之前的模样是那么的畸形,恐怕是鬼化之后侵蚀了她原本的身体,单单凭着那张俏脸,都不可能会有那么糟糕的身材,抱歉,这是一个看脸的世界,很多时候,一张精致小巧的瓜子脸很容易能够推测出一个人的身材。

    剧烈的爆炸声从傅轻歌的身后传来,带着浓重的汽油味道往回飘散,看来是失去驾驶员的boxster不堪如此残酷的摧残,一头扎上了某个障碍物,选择自我绽放。

    秉持着真男人从不回头看爆炸这一点,傅轻歌自然没有选择回头,当然没有回头的原因,还是因为“宁津”正步步朝着自己逼近。

    整张几乎崩毁的脸依稀能够看到之前俊俏脸蛋的痕迹,五官能够膨胀,但是她的眉毛却依旧是向上飘飞的柳叶,凶悍之中又带了一丝柔情,并不因为巨人观有任何的更改。

    可正是因为如此,才让傅轻歌觉得更加的毛骨悚然,为了获得鬼化之后,这虚无缥缈的力量,连自己的**皮囊都能够放弃,那么有更加强大的力量出现时,她又要用什么去交换呢?

    “你为什么不说话?难道是我这媲美魔物的身躯震撼到你了?”

    宁津终于不再往前靠近,立足原地,两个巨大的鼻孔不停地向外喷吐着深绿色的酸液和粉屑,眼神里满是寻求食物的贪婪。

    “看来你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你也知道你现在的样子,跟魔物没什么区别......不对,随便抓一只魔物出来,我看都要比你好看吧。”

    周围的一切都是黑色的,就像宁津当时仰望天空的时候,根本见不到一丝的光彩,如果说光源的话,也许只是那一丛在最远处的,城市里四处辗转反射出来的光线。

    傅轻歌不停地后退,想要拉开和宁津的距离,他嘴炮宁津一方面是他想抒发一下自己的感慨,而另一方面,他想激怒宁津先动手,面对未知的敌人,先出手恐怕就会落入对方的圈套之中。

    宁津选择鬼化,总不能只是以一个崭新的姿态和自己见面吧?

    总不可能只是因为这个模样比起之前来的更加......健美?

    所以自己就会义无反顾的爱上她吧?

    算了,这大好日子的就不要恶心自己了,何苦为难自己。

    傅轻歌凝视着距离自己不过十米的宁津,深知两人之间必定有一场恶战,只有一方彻底的死亡了,才有可能结束的恶战。

    “你无需强装镇定,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从‘真理之手’的束缚下挣脱的,但这一切都不紧要,紧要的是,你仍旧在我的掌控中。”

    宁津的声音开始变得沙哑,就像是一个吸了几十年烟,常年咽喉炎的患者一般,老有一口痰卡在她的嘴里。

    “真理之手?你管那四团烂肉叫做真理?你别逗我笑了,真的,这一点也不好笑,我身上被那四个玩意摸过的地方,我巴不得做手术将它们全部切除了,实在是太恶心了。”

    既然宁津愿意和他有一搭没一搭的唠嗑,傅轻歌也乐得和她打打嘴炮,顺便再仔细观察一番这个扭曲空间中的异样。

    “呵呵,你认为它丑陋甚至于恶心,那是因为,这个世界上的真理本就是如此,真理本就是丑陋的!哪有那么多如童话故事般梦幻的甜美结局,就算是安徒生童话它也是残酷的。”

    宁津竟然接上了傅轻歌的话,还头头是道的分析了起来,似乎两人正在进行一场别开生面的哲学思辨讨论,然而这两人所处的生命层次并不在同一个级别上。

    “我是真的服了你们了,是不是鬼化之后的人都会变得狂妄自大起来?觉得自己好像是握住了改变世界的钥匙,能够大言不惭的说出这么多屁话来,一点都不害臊。”

    “真是臭不可闻啊。”傅轻歌伸手在鼻子前挥了挥。

    “愚蠢的人自然不会相信摆在面前的事实,就算是真正的神祗站在他的面前,他也只会觉得自己出了幻觉而不肯相信。”宁津动了起来,再次向着傅轻歌逼近,一步一步,带着从坟堆中苏生的尸体气味。

    傅轻歌警惕的向后退去,保持着宁津向着自己移动的同样速度,两人始终保持着一个相对距离,并没有任何的缩减。

    “你为什么要后退,为什么眼神里流露出了由衷的惊恐?”

    宁津看到傅轻歌步步向后退去,她咧开了足以吞食一整只土狗般大小的嘴,似乎在向着傅轻歌示威一般。

    牙齿里满是深黄色的汁液,从嘴角滴落下来,这些汁液有极强的腐蚀性,滴落在地上,竟然也撕开了由柏油浇筑的地面,这样的腐蚀能力,就算是强酸在它的面前也只是笑话。

    “等等!”傅轻歌伸出手来,拦住了正在靠近自己的宁津。

    宁津被傅轻歌这突如其来的,像是命令一般的话语慑服住了,竟然真的停在原地,没有往前再踏进一步。

    怎么回事?为什么自己就真的听从傅轻歌的命令停下了?

    宁津诧异的望了望自己强劲的马腿,这些马腿依旧喷吐着炽烈的气息,就像是从岩浆中刚刚捞出来的钢铁,完全没有半点减弱的迹象。

    傅轻歌也没有意识到宁津真的停下了,他还在不断的后退,好在背后的道路毫无阻碍,是一条绝对平直的高速公路。

    “你是怎么办到的?为什么我会......”宁津低吼着。

    “什么办到?我办到什么了?”傅轻歌一脸迷惑,同时保持着绝对的谨慎,不给宁津任何可乘之机。

    “只是我的错觉而已,你只不过是容器,凭什么有资格能让我为之震撼呢?”

    宁津自嘲的笑笑,仿佛为自己刚刚的“失态”而感到好笑。

    “容器?什么容器?你是在说我吗?我身上好像也没有罐头的样子啊。”

    “容器就是容器,还需要界定吗?”宁津说道。

    “说吧,你想要怎么样。”傅轻歌突然站在原地,一副放弃反抗,毫无防备的架势,完全不担心宁津会暴起将他杀死。

    两人之间保持的距离可以让他完全做出反应,实际上,就算是宁津已经距离自己不过半米,他也有办法避开,只不过稍显吃力罢了。

    “想怎么样?当然是想请你走上加冕之路,免除一切的生离死别,悲哀恸哭,前往那永生的殿堂!”

    宁津的声音变得低沉,低沉中却夹杂着一丝疯狂之意。

    傅轻歌一拍脑门,说道:“怎么又是这种台词,能不能换一点新鲜的,我好像听好多个人都这么说过了。”

    “好多人?难不成你也见过如我一样完美无缺的生物?”

    宁津虽然语气中有几分惊讶,但依旧低沉。

    “你管这叫完美无缺......算了随你开心好了,反正你都已经这样病入膏肓了,顺着你的意思也不是什么难事。”傅轻歌摊了摊手。

    “闭嘴,如果你不是足以承载的容器,我绝不会在你这样的人身上煞费心思,能够被我选中,这是你的荣幸,同样是你的不幸。”

    傅轻歌突然笑了起来,拍了拍手说道:“你现在终于明白了吗,跟你这种东西多作交流,的确是我的不幸。”

    “你找死!”

    宁津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吼声,就像是一只恶兽的领地被其他人侵犯时,强烈展现自己领地主权的模样。

    刚刚傅轻歌的那段话,大抵是刺痛了宁津某处不可触摸的伤口,让她变得怒不可遏,她无法接受这样的评价,她无法接受一个被她当做是容器一样的人,对她指手画脚!

    宁津的四条马腿微微弯曲,积蓄极为强大的爆发力,瞬间带着她整个重约一吨的身躯冲撞了过来,直接朝着傅轻歌碾了过去,似乎要用这庞大伟岸的身躯直接把亵渎她的人碾碎。

    四足踏在地面上,地动山摇,傅轻歌只觉得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松松垮垮的巨人观尸体,而是一辆高速行进的列车。列车的势头完全不可阻挡,就像是行驶在几乎没有阻力的轨道上,如果自己要硬撼宁津的这一冲撞,恐怕讨不了多少好。

    傅轻歌提着封雪剑,剑气带起一道弧线!

    “可笑,就凭这孱弱的灵力波动,也想撼动我如山一般强壮的身躯吗?”宁津的势头不减,直直的迎着傅轻歌的剑气而去。

    “不,你想的似乎太多了,我对你这个丑东西没多大兴趣。”

    傅轻歌轻盈的往侧边一跳,又是几道剑气祭出,炸响轰然响起!

    他并不打算凭靠着这临时起意的剑气能够击伤宁津魁梧的身躯,他从一开始,目标就是高速路平滑的地面!

    路面在同一时间炸开,在宁津前两足踏过的瞬间,而后两足刚刚要触碰的地面,被傅轻歌炸出了一个又一个的裂隙坑洞。

    “什么?竟然是......”

    宁津一脚踏进了傅轻歌为其准备的裂隙,一往无前的势头完全被止住了,她不停地踉跄着,保持着身体的平衡。

    体格的伟岸纵然是力量的极致体现,但它也有许多不足之处。

    庞大的重量对骨骼是巨大的负担,一旦启动了,那么就需要强大的力量来停止,而现在这样被外在影响所停止的情形,会造成宁津的骨骼的负累,极有可能产生骨裂。

    当然,对于鬼这种生物来说,骨裂仅仅只是骨裂,程度也不过和人类被蚊子咬了一口差不多。

    傅轻歌的小伎俩,只会更加激起宁津的愤怒,让她有一种被蚊虫叮咬,冒犯了高贵身躯的错觉,更想要把傅轻歌片片撕裂。

    “你是想激怒我吗?”宁津高亢的吼叫起来,音浪一波接着一波涌去,直接朝着傅轻歌的周身蔓延,仿佛要将他完全吞噬一般。

    音浪还没能够冲撞到傅轻歌的时候,仿佛陷入了粘稠的空间一般,又如被降噪海绵吸收了一样,整个音域的扩散都减缓了无数倍,直直地停在傅轻歌身前半米的距离,随着他轻轻一挥手,这些音浪被全数的奉还回去,一点都不剩。

    宁津大怒,从裂隙中蹦起身来,地面上碎裂的石块也跟着飞舞起来,她伸出膨胀的双手,马蹄上的火焰顺着身体向上涌动,这些石块被她周身的火焰全部溶解成液体,宁津将这些液体塑造成一柄长矛的模样,双手喷吐出带着极寒气息的气雾,瞬间把长矛冻结成型。

    她右手握持着还冒着寒气的长矛,左手颜面,如泣如诉一般低低吼着,宛如葬歌一般,悲怆而令人沮丧。

    傅轻歌听着这怪吼声,仿佛看到了一副画面,那画面是不停渗血的手掌捂住他的耳朵,不停地有人在他的身后呢喃。

    冰寒的长矛正在此时出手了,带着一条诡异的弧线,慢悠悠地飞向了傅轻歌,长矛的矛尖似乎有一条细细的丝线,这支长矛在飞向傅轻歌的瞬间,捆上了傅轻歌的脖子,准备将他的脖子洞穿。

    宁津的嘴角流露出一丝残忍的笑容,只要洞穿了傅轻歌的咽喉,那么他的身体罩门就完全洞开,到时候她就可以轻易地啃食傅轻歌的血肉,把自己身上鬼化后的产生的死气渡给傅轻歌,完成她毫无副作用的鬼化过程。

    只要完成了这一步,她就可以再次变回以往那貌美的模样,不单单在鬼化的时候不会变成现在这幅鬼样子,还能够变得更强。

    容器的使命,不正是如此吗?

    “放弃吧,放弃吧,快点放弃吧,接受那属于你的命运,成为那命中注定的容器,无论你怎么挣扎,结果都是不会改变的。”

    是宁津的声音。

    死亡的寒意已经迫近了傅轻歌,傅轻歌那敏锐的直觉捕捉到了自己身处于宁津所编织的景象中。

    “滚!”

    傅轻歌一咬舌尖,瞬间从宁津的低吟声中挣脱出来,不再受到她的迷惑,提剑而上,一剑斩开她所投掷出来的长矛!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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