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狂饮五毒酒
项云开始尝试着用意识靠近五毒酒,果然,他感觉自己不断的接近了五毒酒,一直到他感觉自己已经贴到酒坛子边缘,都要挨上那酒缸表面时,项云发现,自己似乎被什么神奇的力量给抵挡住,再也无法前行了。
“这……”
项云顿时有些傻眼,自己竟然连酒缸都挨不着,这还怎么喝酒呢!
“不会吧,这鬼系统发放的物品难道还只能看不能碰?”项云心中有些纳闷的想到。
可是转念一想又觉得有些不对,因为先前的神行百变也好还是功德造化诀也好都是真实存在了自己的体内,也就是可以使用的东西,那这五毒酒也应该是真实的呀,难道说这东西已经自动融入自己的体内了?
可是自己怎么一点醉意都没有了呢,难道这五毒酒不醉人?既然是酒,好歹也要端出来让人品尝一下吧!
然而,就在项云生出‘出来’两个字的念头后,那原本静谧一片的无尽空间之中忽然一道光华从天而降,瞬间笼罩在项云身前的酒缸,下一刻项云眼前的酒缸子就不翼而飞了!
“我靠!”
项云被这忽然从天而降的光华吓了一跳,眼见着面前的酒坛瞬间消失,项云吓得一个激灵,意识下意识的从脑海中抽离了出来!
项云意识回归躯壳,双眸睁开的瞬间,忽然感到眼前一暗。
“咦……怪了,不是才刚到晌午吗,怎么天就黑了!”
项云正有些纳闷的抬头看去,这才惊骇的发现,此刻自己的身前竟然是凭空多出了一个足有半人多高的巨大酒缸,酒缸端放在项云的床中央,刚好将盘坐在床头的他遮挡了个严严实实。
“这这……这是谁弄来的!”项云看到眼前的大酒缸,先是愣了几秒,旋即是一脸惊疑的自语道。
他站起身来,本打算去叫外面的下人来问问,是谁弄来的酒大酒缸,竟然敢搬到本世子的床上来了,这是要造反了吗?
然而,项云只是脚刚一落下床,似乎忽然想到了什么,豁然转头看向了那酒缸正对着床侧面的缸壁,上面用方形的红色纸张书写着三个遒劲的大字!
“五毒酒!”
“什么……!”
项云一看清楚这三个字,情不自禁的倒吸了一口凉气,骤然瞪圆了眼睛!
“这……这就是五毒酒?怎么跑到这里来了?”项云没想到刚才还在自己脑海中,无论如何也不能接近的五毒酒,此刻竟然会以这种方式“雄踞”了自己半张床榻!
项云盯着这巨大的酒缸看了许久,旋即小心翼翼的朝着那酒坛子接近过去,用手轻轻朝着缸壁触碰而去,手指微微点了点酒缸的表面,竟是真实的点在了酒缸坚硬的缸壁上!
“是真的!”项云心中终于是肯定了,眼前这一大缸五毒酒是真的凭空出现在了这里,看来这金庸武侠系统没有欺骗自己,系统里的东西真的可以提取出来!
一想到功德造化诀的玄妙,神行百变的升起,一时间,项云看着眼前这五毒酒的目光也是变得炙热起来。
“这东西定然也有神奇的功效,至少也要有小说里面的强身健体,补气养元的功效吧。”项云心中这般想着,也不再犹豫,一个纵身又跳回了自己床上,围着这大酒缸继续打量起来。
这也幸亏项世子家的床铺用的都是顶级的木料打造,坚硬程度不输钢铁,如若不然,这么大一坛子酒,加上他一个人的重量,普通的床铺根本经受不住这种重量。
项云在床上围着这大酒缸转悠了一圈,也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之处,目光便游移来到了酒坛子上面的泥封处,项云伸手抓住泥封的边角,想要将将其一把揭开,可是他刚撕开了一个边角,又忽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这玩意儿该不会一撕开,直接蹦出来一只蛤蟆,一条毒蛇,还有蜈蚣之类的东西吧?”
项云知道这金庸武侠系统中的东西不能够以常理来忖度,要是这五毒酒中真的有五毒,而且还能够伤人,自己一开盖子岂不是就玩完了?
一想到这里,项云顿时脸上的神情变幻不定,手上的动作彻底停滞下来,如今自己好不容易成为了一个武者,要是因为好奇,打开了一个酒坛子,然后就被毒物咬中给毒死了,那自己岂不是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了。
然而,不打开这五毒酒的泥封,项云的心就像是被猫挠似得,心痒痒的,始终有些不甘心。
于是乎,项云便开始围绕着这酒缸转悠起来,不时用手悄悄,用脚踢踢,然后又趴在酒坛子上,侧头将耳朵贴在酒缸表面,细细的倾听,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动静。
这般试探了许久,项云始终没有发现酒坛子里面有什么动静,他这才放下心来,看来这里面应该是没有什么活物。
想想也是,这金庸武侠系统可是给自己发了三个核心任务的,要是任务期限还没有到,这系统先把宿主给玩死了,那这系统未免也太坑了吧。
心中这般一想,项云又是放心了不少,当下再次收手抓向泥封,准备一把将其撕开,可是项云的手还没有碰触到泥封,他忽然是眼珠子一转,又停下了动作。
旋即便见得,项云伸出右手来到泥封正上方,握拳朝下,小心翼翼的伸出了一根手指,朝着那绷得十分平整的泥封表面,猛然向下一戳!
“噗……!”
只听得一声轻响,酒坛上的泥封便被项云一根手指戳出了一个小洞,后者一戳破泥封,手指便飞快的缩了回来,似乎生怕被酒坛子里的东西,把自己手指给咬住了似得。
然而,自然是什么意外也没有发生。
项云正打算凑上前去看看,却忽然是没来由鼻头一动,眉头一挑,身躯猛然的颤抖了一下,就像是憋了三天三夜的尿,一瞬间一泻千里,畅爽的打了一个冷颤一般,说不出的畅快!
“这……这是什么酒,怎么会这么香!”项云之所以会没来由的身躯一颤,自然不是真的“一泻千里”。
而是因为就在泥封戳破的瞬间,一股香醇无比,沁人心脾的酒香飘进了他的鼻腔,令他整个人就如同被一道细密如丝的电流击中,被电流流便了全身,产生了一种酥麻入骨之感。
项云前世并没有什么喝酒的经验,虽然他十分羡慕天龙八部里,乔峰单手抓起那酒囊仰头痛饮的豪情洒脱,可是在他有一次抓起一瓶二锅头仰头痛饮后,被呛得鼻涕眼泪狂流后,他就知道大侠不好当,酒更不好喝。
所以项云对于酒这方面并没有太深的研究,可是项云虽然没有这方面的经验,项世子这方面却是行家。
后者可谓是“风月楼里的老手,美人窟中的能人!”再加上尊崇无比的身份,喝的琼浆玉露比别人吃的饭还要多,对于美酒的要求更可谓是近乎苛刻。
如今项云和项世子的记忆已然融合,后者对于喝酒的经验自然也就丰富无比。
然而即便如此,此刻这小孔之内逸散出来的酒香,竟然让他仅仅是嗅闻到,就身躯一颤,心神都跟着摇曳起来,这酒香之浓郁芬芳,可见一斑!
下一刻,项云几乎是整个人扑到了酒缸上,伸手抓起泥封一角,用力一扯,整个泥封就被完整的撕扯而下!
“呼……!”
几乎是项云撕开泥封的瞬间,一股浓郁芬芳,犹如是波涛汹涌的浪潮,瞬间就从酒坛中翻涌而出,酒香瞬间冲入项云的鼻腔,后者只觉的香气顺着鼻腔流入,竟是直接冲上天灵!
下一刻,一股令人迷醉的感觉油然而生,脑袋有些微微昏沉,项云竟然仅仅是嗅闻,就已经生出了三分的醉意!
“未饮而先醉,极品!极品佳酿呀!”项云虚眯着双眼,双手环抱在酒缸边上,整个身子几乎都吊在了酒缸之上,伸着脑袋,在酒坛口贪婪的吮吸着汹涌而出的酒香。
那模样简直就像是一个色中饿鬼,正趴附在美人身上,贪婪吮吸从美人身上散发出来的诱人体香一般,迷恋的不能自已!
足足在这酒香中沉迷了半晌,项云都觉得自己都要醉倒了,这才微微睁开双眸,试着看向下方坛口的酒液,借着房间内的光亮,依稀可以看见,坛中酒液清澈,晶莹剔透好似一汪清泉,看不到一丝一毫的杂质。
项云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唾沫,然后用嘴唇舔了舔自己的嘴角,他倒也没有急着低头牛饮,而是伸出一根手指,小心翼翼的伸进酒坛,用手指轻轻蘸了一点冰凉的酒液,旋即收回手指伸到嘴中微微一抿。
“咕嘟……!”
几乎是下一刻,项云的双眼变得晶亮,眼眸微微虚眯,身躯亦是不受控制的一颤,脖颈处竟然是升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这……这……”
项云张着嘴刚想要说着什么,可是话到嘴边,还没有说出口,后者就再也忍不住,双手抓住酒缸的缸口,直接将脑袋塞进了坛口,对着坛中的就酒液就是大口大口的牛饮起来!
霎时间,‘咕嘟咕嘟……’之声不断,项云就好似沙漠中缺水数日,濒临绝境的人,看到了一汪清冽爽口的清泉,以近乎是贪婪的方式疯狂吸食!
一时间,酒坛内的透明酒液波涛翻滚,香气亦是澎湃涌出,整个房间里充斥着“纯浓香蜜”的醉人气息,令人闻之忘忧,饮之消愁,醉生梦死!
项云怎么也没有想到,这名字渗人的五毒酒,竟然能够酿成如此世间罕见的绝美味道,令他无法控制的大饮、特饮、狂饮!
项云几乎从低下头后,就没有再抬起头来,一直疯狂的吸吞着酒液,那半人多高的酒缸,里面原本装的满满当当的酒液,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的向下锐减!
而随着酒液越渐向下,项云的身子也就往坛子里面伸的更深,几乎是顷刻之间,项云半个身子都要伸进酒坛里去了,酒坛中的酒竟是被他喝去了一半!
然而,后者的身躯却并没有因为饮下了如此多的酒液而变得鼓涨,竟是与平常一般无二!
项云并不知道,此刻自己体内那生长出来的淡金色的武者灵根。
此刻与后者的行为一般无二,几乎是酒液从项云口中灌进去的霎那,那根淡金色的灵根便释放出一股诡异的牵引之力,将那些酒液源源不断的牵引而入!
这些酒液进入灵根之中,穿梭于碧蓝的云力之间,旋即液滴竟是被击成了粉碎,化作气体,从灵根中逸散出来,进入了项云体内的脏腑、肌肉、筋骨、皮膜之中……!
第十七章 世子醉酒
约莫又过去了一刻钟的时间,项云已然将大半缸酒里的酒都喝光了,后者即便身子俯得再低,也实在是喝不到酒液了,本以为后者应该是会停止这般疯狂的举动。
不曾想,下一刻,项云竟然是双脚点着床面,纵身一跃,整个人如同一条泥鳅似得,直接钻进了酒缸里,旋即,那如牛饮水般的声音,再次响彻整个酒缸……
当项世子的房门再次被敲响的时候,已经是半下午的时候了,在院外久等项云用膳,等了一个时辰的林婉儿,终于是有些着急了,担心再不用膳,项云该饿怀了身子,后者便带着四五个丫鬟,端着吃食直接来到了项云的厢房。
“噔噔噔……!”
林婉儿一连敲了好声房门,里面都没有人应声。
“婉儿姑娘,该不会是世子还在睡觉吧。”身后的侍女小心翼翼的说道。
“怎么可能,世子今天早上辰时才起床,这会儿怎么会还在睡,而且世子早点也没有吃,再不吃点东西定然要饿坏了身子。”
林婉儿一脸担忧之色,她转头看着紧闭的房门,正犹豫着要不要推门而入的时候。
“咦……?哪里来的香味呢?”林婉儿忽然嗅到一股令人心驰神往的动人芳香,她本以为是身边那个丫鬟身上的胭脂水粉香味,又或是谁身上佩戴的香囊。
可是这种味道又有些不像是胭脂水粉或是香囊散发出来的味道,正疑惑间,身后一个丫鬟忽然开口道:“诶……哪里飘来的酒香,怎么会这么好闻!”
“酒香!”
众人闻言,都是鼻尖微微一动,顿时露出陶醉之色,显然也是闻到了这股子诱人的香气,众人循着香气嗅闻,皆是看向了项云的厢房!
“这味道好像是从世子的房间里传来的!”
闻言林婉儿也是有些疑惑的看着那紧闭的房门,心中暗想:“今天没见着有下人给世子送酒呀,怎么会传来酒香呢!”
正自林婉儿疑惑之际,忽然项云的房间里传来一声含糊不清的喊声!
“哈哈……好酒……好……好酒,给……给我再……再来一缸……满上,满上!”
众女闻言,顿时是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林婉儿此刻也顾不得项云会不会责怪了,直接推开开了厢房大门,房门打开的瞬间,一股浓郁的酒香扑面而来,当真是芳香动人,十里可闻!
众女都是被这香气冲的微微凝滞片刻,旋即踏入房间里,顿时被眼前的一幕给惊呆了!
此刻,整个房间里根本没有世子的身影,世子的床上竟然放置着一个足有半人多高的巨大酒缸,那浓郁无比的香气正是从中逸散而出的!
“世……世子人呢?”一时间众女没有看到世子的踪影,皆是惊慌一片!
“嘿……!”就在众女惊疑不定,林婉儿正欲高声呼喊府上护卫之际,那口大酒缸之中传来一声呼喝之声,吓得众女都是一个激灵,有几个胆小的更是吓得双腿一颤,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是谁?”
众女惊慌的看向那大酒缸处,倒是并没有发生什么异样,但酒缸中却是传出来一道回声嘹亮,狂放不羁之声:“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妙哉,妙哉!”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一句诗词回荡这房间之内,一众正值妙龄的少女们闻言皆是齐齐一愣。
为世子府上的女婢,虽然没有饱读诗书,却也是学而有术,乍一听到如此快意豪迈的诗句,顿时都感到一阵的心神震动,心中惊疑。
而身为世子贴身丫鬟的林婉儿则是酷爱诗词,此刻一听到这一句诗词,顿时体味到了这诗句中的不凡意境,那纵横捭搁,豪迈不羁的姿态展现的淋漓尽致,如此绝妙的诗句自己竟然从未听过。
以这种水平,简直可以被记录在国教书院刊发的百家诗篇之中,为世人所传颂欣赏了。
诗句带给众人的震撼并没有持续太久,几乎是转瞬间,林婉儿就反应了过来!
“是世子,世子在那大缸里……!”众女这才想起,这声音不正是世子的声音吗。
一时间,众女那里还敢犹豫,一跃而上跳上了那张结实无比的木床之上,围着那硕大的酒坛,七八个脑袋推推嚷嚷,就向着坛口张望过去。
众女只是看了一眼,顿时一个个瞪大了眼珠子,张大了嘴巴,就好像是大白天见了鬼似得。
此刻,那硕大的酒坛之中,一道身影正侧身蜷缩在酒缸之中,犹如一只躬身的大虾,一身锦袍都已经被香醇的酒液浸湿,但他却浑不在意,后者此刻正侧着头面部朝着酒坛底部。
一面嘴巴嘟嘟囔囔的念念有词,一面还不吮吸着坛底仅剩不多的醇香酒液。
咋一看到,这大酒缸中出现的这一幕,众女皆是呆愣当场,林婉儿杏眼圆瞪,看着那脖颈处已经是通红一片,显然已经喝高了的项云,她瞬间反应了过来。
“快快……快把世子抬出来,世子喝醉了!”
众女闻言,这才如梦初醒,连忙跟随林婉儿一起,七手八脚的伸手进入酒缸里,抓住项云湿漉漉的衣服就想将其从酒缸里提来。
不曾想,众人这一用力,项云原本醉意熏熏的身躯却是瞬间变得紧绷,双手双脚骤然按压在酒坛四周,口中大喊:“都……都别……别拉我,我……我还要喝!”
听着项云这酒后的胡乱言语,众女都是有些不知所措,虽然只是世子爷的酒话,可是毕竟后者是世子,金口玉言不敢违背,众女只得将犹豫的目光看向林婉儿。
林婉儿看着醉的一塌糊涂的都已经钻进酒缸里的项云,哪里还敢让他再喝,连忙是对众女说道:“都愣着干嘛,快点一起将世子爷给弄出来呀!”
众女闻言这才又手脚并用一齐发力,想要将项云从酒缸里拔出来,可是这说来也怪,这些丫鬟虽然都是女流之辈,可是加起来也有六七人之多,就算是一个彪形大汉,在众女一齐用力之下,也能够抬起来了吧。
然而,这么多人却硬是没办法将身材单薄的项云从酒缸中拉扯出来,众女一个个抓着项云的衣服用力向上拉扯,咬紧牙关,将小脸震得通红,却愣是没有让项云的身子移动一分一毫。
一旁没有出手,在观察这些丫鬟会不会伤到世子爷的林婉儿看到这一幕,不由是有些奇怪的说道:“你们这么多人,怎么连世子爷都抬不起来,你们不会是没用力吧。”
那几个丫鬟再次一齐发力,还是以失败告终,不由一起松了手,无奈的看向了林婉儿。
“婉儿姑娘,不是我们没用力呀,实在是世子爷身子沉的很,就跟灌了铅似得,而且他手脚都顶着酒缸,我们实在是抬不起来呀。”
看着众女的表情不似作伪,林婉儿将信将疑的靠近大缸,看了看酒缸里还在埋头吮吸着酒液的项云,后者挽起双臂的长袖露出了两截粉嫩如玉的手臂。
“让我来试一试!”
林婉儿一说完这话,那些个丫鬟顿时一个个都连忙自觉得让到两旁,十多只眼睛紧紧地盯着林婉儿,眼中皆是露出了激动之色。
他们都是世子府上的丫鬟,自然听说过身为世子贴身丫鬟的林婉儿,可是一位货真价实的二云武者。
虽然仅仅是一个二云武者,却也能够让这些丫鬟们羡慕的不行了,要知道武者必须要拥有灵根,而灵根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够拥有的,整个风云帝国数亿人口,真正的武者却是百万都不到,说是百里挑一那都是多了。
如此,武者的珍贵程度可想而知,林婉儿能够成为武者自然是众女羡慕的对象,而她们虽然知道林婉儿是武者,平日里却很少见过林婉儿施展什么武技,后者的性子也不喜欢卖弄出手,此时倒是有机会见识一番林婉儿的气力了。
要知道,刚才他们六人合力可都是无法将世子挪动分毫,而林婉儿此刻却是要以一己之力,将世子从酒缸里拉扯出来,想来以后者二云武者的实力,定然是能够做到的。
当林婉儿身子贴到酒缸旁伸手进入酒缸内时,众女的目光也一齐看了进去,只见林婉儿双手分别环住了项云的手臂和大腿,旋即双手微微一紧,骤然发力向上一拉!
“咦……!”
随着一声疑惑的轻咦,林婉儿原本准备拉着项云向上的手戛然而止,就好似被什么东西给硬生生的顶住了一般。
林婉儿有些诧异的看着项云抵在酒坛之上的手脚,心道世子的力气什么时候这么大了,难道是酒劲发作的缘故?
后者只是心中微微疑惑了一瞬,便立刻手中重新运力,加重了几分力道,再次用力一抬!
然而结果依旧是没有变化,项云仍旧是纹丝不动,双手双脚犹如是扎根在酒缸里一般,后者此刻埋着头,只顾喝光酒缸底部的那一点点酒液。
“这……”
林婉儿心中已然是有些惊疑了,要知道他身为世子的贴身丫鬟,对于项云的身体情况,最清楚不过,这两年世子常年累月出没烟花之地,终日沉迷酒色。
林婉儿虽然苦劝却是没有丝毫作用,后者依旧是我行我素,最终也就导致他这副身躯每况愈下,身体素质别说是和一般的成年男子相比,就算是普通的女子,真要是和世子爷拼命了,谁撂倒谁还真不好说。
在林婉儿的印象中,项云的力气是极小的,就从他经常挥舞折扇扇两下,就要揉揉手腕便可以看出,而他的身子也很轻,因为林婉儿已经不是第一次将醉酒的项云背出青楼了,后者的身子轻飘飘的就像是一床棉絮。
然而,此时此刻,双手抓住项云手脚的林婉儿,也不知道是错觉还是怎么了,她竟然感到项云的手脚竟然有一种遒劲有力之感。
“这是怎么回事?”林婉儿心中微微疑惑,而此刻周围六个丫鬟显然也是看出了不对劲,都是面面相觑,旋即用一种古怪的目光看向林婉儿。
那目光分明是在说:“婉儿姑娘,你不是说我们没有用力吗,怎么你一个堂堂二云武者,还不是没能将世子拉动一下。”
林婉儿显然读懂了众女的眼神,后者不由面上一红,感到有些丢了面子,他好歹也是一个武者,怎么能就被这群丫鬟瞧不起呢。
当下,林婉儿双手重新抓紧了项云,同时深吸了一口气,气息直入丹田,犹如是一汪清泉流入,瞬间激荡起了丹田处的云力!
霎时间,林婉儿丹田内的云力流转,灌入后者的腰间、脊背和双臂之中,随着林婉儿一声轻喝!
“轰……!”
一股无形的气机从林婉儿的身躯中荡漾出来,虽然十分微弱,却是让六名丫鬟感到莫名的心悸,皆是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出了一步!
第十八章 西北雪狼骑
“起……!”
几乎是众女退出的同时,林婉儿一声娇喝,双臂徒然发力,骤然向上一抬!
“轰……!”
下一刻,令六名丫鬟同时目瞪口呆的一幕出现了,在就林婉儿喊出那一声“起”字后,那足有半人高,硕大无比的黑色酒缸竟然就这么被后者提的离开了床榻,高高的抬了起来!
众女此刻心中是震惊的,深深的为林婉儿所展现出来的强大力量感到震惊,熟不知此刻真正震惊的却是林婉儿,后者看着那酒缸之中,仍旧是纹丝不动,如同大树盘根的项云,惊骇的长大了嘴巴。
“这怎么可能!”林婉儿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即便是爆发出如此巨力,将整个酒缸都连带着提了起来,竟然还是没有将世子从酒缸中带离出来。
就在林婉儿感到双臂有些发软,体力有些吃不消的时候,原本埋头于酒缸底部,贪婪的吮吸酒液的项云伸出舌头将那缸底最后一滴酒液舔舐干净后,打了一个大大的酒嗝!
“呃……”
下一刻,项云原本紧紧抵在酒缸四周的手脚力量骤然一松!顿时整个人便如同褪壳的昆虫和酒缸脱离开来!
“轰……!”
随着一声巨大的轰鸣之声,酒缸重重砸落在床铺之上,震得众人脚下发麻,而项云也终于是被从酒缸中抬了出来!
众女连忙是将项云抬到厢房内的一张牙床之上,将其身躯铺平后,仰躺其上,刚才在酒缸中光线昏暗众人还看不太清楚,此刻项云被抬了出来,他们才看的分明。
此刻项云的面颊手臂通红一片,而且不是一般的红色,竟是殷红如血,极为骇人。
而且他此刻虽然浑身湿漉漉的被酒液浸湿了全身,但后者的身躯却是滚烫一片,即便是隔着衣服,众女也能够感到项云身躯火热犹如是烧红的烙铁一般。
最令众女尴尬羞赧的是,项云下身某处,即便是隔着衣袍,仍旧是如同高昂的旗帜,不安分的高高竖立,让这些丫鬟们一个个看的心如擂鼓,既害羞又好奇,时不时的偷看两眼,旋即又羞涩的别过头去。
此刻林婉儿又展现出了不同于一般丫鬟的冷静和果断,连忙是对其中一个丫鬟吩咐道:“小云快去请府上的大夫来,世子醉的不轻,得给他解解酒。”
闻言,那丫鬟连忙去找府上的大夫,而林婉儿又带着其他几个丫鬟,将项云身上**的衣袍褪去,用一条冰蚕丝的薄被覆于项云的身上。
褪去项云衣物时,林婉儿除了一丝羞赧外,更多的是震惊,因为项云不仅仅是手脚还有面颊,竟然整个身躯都是殷红一片,如同是血色的琥珀一般。
而且后者的腹部鼓涨,犹如一个圆球一般,一看就是填充了太多的东西!
林婉儿虽然见过无数次项云醉酒的模样,可是却从来没有见过如同就今天这般诡异的场面,她也不知道项云到底喝了多少酒才会醉成这幅模样。
他想要询问,然而,无论她们如何呼喊,项云就如同是魂飞天外了一般,一点反应也没有,要不是鼻尖还有均匀的鼻息,面上还露着以往在凤婷阁头牌姑娘床榻上,才会流露出的满意笑容,她们都得担心项云会不会直接猝死了。
无奈之下,林婉儿只得是领着丫鬟们扇扇的扇扇,擦拭身子的擦拭身子,为项云那滚烫如火的身躯降温驱热。
项云此时的身子,就如同是一座大火炉一般,要多炙热就有多炙热,那些湿毛巾在他身上抹上几下,片刻就被蒸干了水分,众女只得端来水盆,不断的沾湿毛巾,围绕着项云替他的身体降温!
“哎呀,世子……世子冒烟了!”
就在众女忙活的时候,忽然一个丫鬟惊声喊道!
其他的丫鬟闻言,都是吓了一跳,忙是抬头看去,这才惊骇的发现,项云的身躯上竟然腾起了丝丝缕缕黑色的烟雾,犹如是农家村社的柴房烟囱里飘出的黑烟!
“天哪!世子的身子,该不是要着火了啊!”一个圆脸丫鬟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惊声大叫!
此刻唯有林婉儿还能够稍微保持镇定,但她也是被惊的不轻,因为此刻项云身上发生的异象实在是有些诡异,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会浑身冒出黑烟呢。
林婉儿强制稳定心神,凝目看向项云的面部,发现这些黑烟都是从项云的毛孔中渗透出来的,后者连忙是靠近了项云,顿时嗅闻到一股刺鼻的腥臭气味。
林婉儿眉头微皱屏住了呼吸,旋即伸手探向项云的额头,后者的身躯温度并没有升高,看来绝对不是什么着火的说法。
然而,眼前的情况也是超过了林婉儿能够应对的范围,他连忙是对其他几个丫鬟吩咐道:“快,快……快去找刘先生,张管家,告诉他们世子有危险,让他们立刻赶过来!”
几名丫鬟也是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忙不迭的跑出门去,去请刘先生和张家管,这二人是世子府上修为最高的存在,也只有他们才能够看出来,世子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不知不觉,已经是第三天晌午时分!
这一日的西北大地银装素裹,大雪纷飞,漫天的雪花飘洒而下,将世界覆盖成雪白一片。
然而那雄伟的西北雄关的第一城“银城”,今日却是一改往日肃杀的景象,竟是张灯结彩多了几分节日般的喜庆气氛。
银城四面,往常,在漫天大雪时,一般是不会有人出行的,可是今日银城四面城门大开,竟是有着大队人马,抬着高抬大轿,率领着马匹车队,装箱载货,挂上长帆连绵不绝,鱼贯而入,进入这雄伟的银城之中。
此刻银城东门外,一列车队缓缓驶来,这一列车队连绵数里,中间有马车装载着无数沉甸甸的铁箱,两旁有金甲卫兵骑乘战马手持长枪,如影如风,整条车队犹如一条长龙,蜿蜒而来!
附近的车队遇到它们,都是连忙避让,不敢丝毫怠慢!
此刻这长龙的头部,有一顶足有十六名身材高大的力士抬起的大轿,大轿之内,侍女随从战列两旁,轿内桌椅齐备,皆是鲁班国进献的金丝楠铁梨木所制,上面雕龙刻凤极尽精美奢华。
坐在这餐桌两侧的分别是年轻的一男一女,青年男子不过二十出头岁,面若冠玉,头戴金冠,腰束玉带,脚踏云履,身穿一袭朱红色的长袍,长袍之上纹有四爪金龙,张牙舞爪腾云驾雾,威势不凡!
一旁的年轻女子年纪稍小些,看上去也不过是十八芳龄,杏眼琼鼻,肤若凝脂,端的是美人如玉,而且后者身姿曼妙凹凸有致,不过是小小年纪,那丰满的上围已然是呼之欲出。
不过女子的打扮确却有些出人意料,不似普通女子那般裙裾飞扬,环佩叮当,竟是一袭青色劲装包裹身躯,将一头乌黑青丝捆扎于脑后,一对美眸冰冷而凌厉,秀美的眉毛微微上翘,给人一种横眉冷目之感!
加上后者身上那股凌然的上位者气息,竟是散发出一种逼人气势,让人不敢与之对视!
此刻女子望着前方轿帘处,那已经露出了雄伟轮廓的银城,眼中精光一闪叹道:“银城果然是西北第一的雄关巨城,虽然比不上龙城的繁华壮丽,但是论及气势磅礴,肃杀庄严,这银城竟然还要更胜一筹!”
一旁的龙袍青年闻言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说道:“七妹,这是你第一次来银城吧,当年我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也是被这座银城的雄伟气势所折服,难怪父亲常说,西北银城不倒,风云国就会屹立不倒。”
闻言,那被青年男子称为七妹的女子却是眉头微微一挑,颇有些不以为然的说道:“二哥,我承认这座银城的确是雄伟非凡,但是我却不同意父亲的这句话。”
“哦……你有什么高见吗?”青年男子一脸诧异的看向自己的七妹。
“银城再如何雄伟,那也不过是一座城池而已,即便是万丈高城,雄关百万又如何,若没有强师劲旅,兵甲刀锋之利,凭什么捍卫我风云帝国!又如何敢妄定我风云帝国的兴衰。”
男子闻言淡淡一笑说道:“七妹莫不是没有听说过西北雪狼骑吗?”
“雪狼骑,二哥你是说当年平定十国之乱,镇杀百万十国叛军的那一支西北骑兵?”
“除了这一支雪狼骑,还有谁敢叫这个名字呢?当年十国之乱,我风云国腹背受敌,而这西北雪狼骑却是凭借着数万之众,强行镇杀十国百万雄兵,平定了叛乱,解了我风云国的危难,这才有今日的风云盛世!”
青年男子眼神唏嘘,似是在遥想那一支数万人的骑兵队伍,如何纵横冲杀在百万雄兵之中,斩敌将首级如刀割麦田,寒光闪烁间,血气冲天,万里血色染山河!
看着青年男子眼中的唏嘘感叹,以及那一丝敬畏之色,女子嗤笑一声说道:“二哥,你可莫要长他人志气,灭了自己威风。”
“当初的十国叛乱我虽然没有经历过,但我也知道,当时我风云国是与大楚国交战,双方元气大伤,十个属国趁乱反叛,进攻我风云国,虽然纠结了百万之众,看似声势浩大,实则却是外强中干,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罢了,雪狼骑未尝不是恰逢其时,捡了一个看似坚硬的软柿子捏了罢了。”
“如果换在现在,无需数万兵马,但给我八千龙城飞虎军,不出十日,便要叫那十国联军的百万大军,顷刻泰山崩顶,功亏一篑!”
年轻女子说这话时面上含煞,眼眸冷厉,跳动着极为危险的光芒,好似已经冲杀在那沙场之上,饱饮敌人鲜血。
闻听此言,一旁原本面色淡然嘴角带着笑意的青年男子却是骤然间面色大变,连忙是冲着女子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旋即低声呵斥道:“七妹,不可胡言,这里可是银城,不是龙城, 不是你我可以随心所欲的地方!”
见到男子竟如此紧张,女子非但没有收敛自己的言语,反而是面上的戏谑之色更浓,有些嘲讽的说道:“二哥,你如今贵为太子,算得上是咱们风云国的储君,未来的一国之主,怎的竟然如此胆怯。”
“这里距离银城还有数里之遥,我就随意说了几句,又能如何,难不成我们那位战神叔叔还生了顺风耳,能够听到咱们说的话不成?”
这青年竟然是风云国当朝太子,而这名女子被其成为七妹,自然也是皇家子弟,而他们所言的战神叔叔,整个风云国除了并肩王项凌天,还有谁敢担此盛名!
第十九章 银城
“住口!七妹,平时父皇和皇兄们怎么惯着你都可以,可是那是在龙城,如今到了银城,我不管你的性子有多么顽劣,都最好给我收敛一点,否则真要是到了皇叔那里,你还敢如此放肆,到时候后悔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身为风云国的太子,项乾还是第一次和自己这个备受父皇宠爱的七妹如此厉声说话。
而那女子,当朝的七公主项菲儿,自然也没有料想到,自己的皇兄竟然会反应如此激烈,不过后者也仅仅是意外罢了,脸上没有丝毫的畏惧之色。
“哼……!二哥,你可别想吓唬我,我项菲儿从小就从军旅中长大,什么阵势没有见过,除了父皇和母后我何曾向别人低过头,这西北之前我没有亲自来过,都是听你们说其如何强大如何可怕,对我们风云国如何重要,还有那位战神皇叔如何了不得。”
“可是这些东西我可从来没有亲眼见过,那就只能当做是道听途说,这一次来到这西北银城,我到想要见识见识,那雪狼骑是不是真的有那么厉害,还有我的那位战神皇叔,是不是真的那么神!”
女子修长的脖颈高高扬起,就如同是一只不甘低头的骄傲孔雀,身为风云国皇帝最宠爱的女儿,她有着项家人与生俱来的高傲,同时从小进入军旅生活的她,性格比之男子甚至更加倔强。
即便是对于风云国传说的神乎其神的一字并肩王,风云**神,她的亲叔叔,在没有见到真人之前,她也不认为他有多么的了不得。
面对着这张骄傲的目空一切的面孔,太子项乾本来脸上露出震怒之色,可是随即这即将爆发的愤怒却又烟消云散了,后者眼睛迷离,似乎看到了三年前!
那时候的项乾还是第一次来银城,同样是给自己的皇叔贺寿,那时候的自己刚刚被封为太子,拥有了自己的太子府和一应附庸势力,正是春风得意时,那时候的项乾气势之盛,眼界之高、心性之傲,和眼前自己这个妹妹是一般无二,甚至犹有过之!
不过这种倨傲不可一世的心性,只是在离开银城的第三天就烟消云散了,项乾只记得那一次离开银城后,他在床上躺了三个月,身上的伤势才算是痊愈。
当他心中忿忿不平的去找自己的父皇,打算将那个不可一世的权势王爷告上一状,让父皇降罪于他,却是没想到,换来的不是皇帝怒而为子出气的降下圣旨,反而是赏给了太子一巴掌,一脚,以及一句话。
“竟然还敢告状,看来你皇叔出手还不够重,我来替他再教训你一顿!”仅仅是这一巴掌、一脚,刚刚伤势痊愈的太子再次卧床了一个月!
从那以后,每当谈论到西北银城,项乾的脑海中就会情不自禁的浮现出那个一袭雪白长袍,腰系玉带,模样俊朗,宛如一名中年儒生打扮的男人,后者那与外貌截然相反的狠辣与强大,让他终身难忘,也终生畏惧!
最终,项乾脸上的迷离之色渐渐淡去,转而恢复了清明,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也罢,没有见到他之前,你是不会改变的。”
项菲儿闻言,心中虽然仍旧是不服,但是她也没有兴趣再和自己的皇兄争执下去,便也就点了点头不再多言。
这风云国的太子和公主皆是沉默不语,任由着大轿高抬,带着从龙城运来的奇珍异宝,赶往银城,为他们的皇叔贺寿!
却说银城西北面,二十余里外的官道之上,那充满西北边境风味的,用黑云沙铺就的宽阔道路已经被皑皑白雪覆盖,风云国西北方不似其他方向,拥有密集的人口和众多城池。
银城西北唯有聊聊数城,其中最出名的,自然要数近两年才声名鹊起的‘春风城’,哦不对,应该是秦风城,也就是项云被贬去的城池。
此刻银城西北的官道上,几乎没有人冒着大雪出行,比起那其他几个方向,无数达官显贵,皇亲国戚领着车队,带着寿礼前来为并肩王贺寿的热闹场景来,西北官道无疑是冷清至极。
然而,似乎沉寂了太久,终于有了一列马车队伍,带着独一无二的车辙和马蹄印,远远的驶来,进入了银城的视野之内!
这一列车队比起其他车队的浩浩荡荡延绵数里的气势来无疑是显得逊色太过,不过是十余辆马车,每辆马车上只装载了一只大小不过数尺长宽,大小的红木箱子,比起其他车队动辄一个马车装上七八个大箱子,重重叠叠,满满当当的模样,它们无疑有些寒酸可怜。
而且这列车队的护卫比之其他的车队动辄百人的规模,也是少了许多,两旁不过是站着十几个身着棉袄的赤手空拳的兵士,骑乘着马匹护送车队前进!
车队最前方是一辆四四方方,模样中规中矩,体积不大不小的灰色马车,由一匹模样颇为神骏的黑马拉着前行,马车的车架上,坐着一个手拿马鞭的干瘦老者。
在这冰天雪地里,老者却只穿着一件单薄的麻布褂子,正仰靠在马车车门前,一手拿着一个装满酒的葫芦,仰头灌了一口酒,慢慢悠悠的舞动着手中的马鞭赶着黑马前行。
忽然马车内传来一声女子的惊呼!
“哎呀……世子,您终于醒了!”
此时此刻,已经昏迷了三天三夜的项世子,终于如大梦初醒,缓缓的睁开了双眸,眼前的一切,他最熟悉的唯有身前的林婉儿,后者此刻一如当初在凤婷阁那般望着自己。
“婉儿,我这是怎么了,这里是哪里?”项云有些艰难的动了动有些干涩的嘴唇问道。
林婉儿见状,连忙将项云仰躺的身子扶了起来,一面拿来水袋,给项云喂了一口,说道:“世子,你终于醒过来了,你知不知道,你已经昏迷了三天三夜了。”
“啥……三天三夜!”喝水直接被呛得一口水从口里喷了出来,面上露出惊诧无比的神色。
“这……这怎么可能!”
“世子,难道你忘记了,三天前你在房间里喝酒醉的不省人事,也不知道你到底喝了多少酒,竟然醉到了现在,我还以为你要就这么一直睡下去呢。”林婉儿脸上的神色多少有些后怕。
当时项云不仅浑身赤红如血,而且浑身滚烫如同烙铁,更为可怕的是,后者身躯表面竟然冒起了黑烟,当时他还以为项云是中了什么奇毒,立刻找来府上的刘先生和张管家。
两人都是深藏不漏的强大武者,通过两人的探查,发现世子身上并无太大的异样,只是饮用了过量的烈性酒,身体有些吃不消,导致通体泛红,浑身发烫。
至于那丝丝缕缕的腥臭黑气,听刘先生说,那是世子体内的杂质,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竟然自动排除了,这对于世子的身体百益而无一害。
至于为什么发什么这种事情,即便是刘先生和张管家也说不清楚,二人只说这算是项云的福源。
然而后者天生没有灵根,虽然得此机缘,却也没有太大的效用,二人说这话时,林婉儿记得他们脸上都是露出了既羡慕又惋惜的神情。
随后,府上立刻命人用最好的解酒药给项云醒酒,但也不知道是解酒药的功效不够,还是项云喝的酒太烈。
一连灌下七八碗醒酒汤,项云竟然是没有丝毫清醒的迹象,反而是呼吸越来越换,睡的越来越沉。
眼见这种情况,刘先生和张管家却是不敢贸然注入云力解酒,担心项云不是武者,云力反而会伤害到他的身体。
当下世子府上请了诸多大夫郎中,前来为世子解酒,可谓是使劲了各种方法,但世子还是一直昏睡不醒。
最后还是府里干了几十年马夫的老梁头走了过来,用满是泥土的糙手摸了摸世子的额头,慢悠悠的说了一句:“没什么大不了的,世子应该是吃了好东西,需要消化个两三天,大家不用担心,都散了吧,散了吧。”
众人闻言,都是一副看着白痴一般的表情看着他,那些护院丫鬟们甚至忘记责怪这老梁头,竟然敢用他的脏手胡乱触碰世子的身体,心道你老梁头是个什么东西,一个老马夫,干的是喂草铲屎的下等事,世子身体有恙的天大事情,也有你插手的份儿?
然而,让所有人意外的是,原本还面色凝重,面面相觑的刘先生和张管家在听了老梁头的话后,两人先是对视了一眼,然后不着痕迹的瞥了老梁头洒脱离开的背影,转身对众人吩咐道。
“先把世子扶回厢房里,好生服侍世子休息,时时刻刻观察世子的情况。”
世子一直休息到了第二日清晨仍旧不见醒转,众人却是来不及再继续等待世子苏醒了,因为三天后就是并肩王的寿辰了,他们必须要护送项云去银城为并肩王贺寿!
世子彻夜不醒,府上张管家和刘先生只能是安排人手车队,一早就将昏睡不醒的世子连人带床抬上了马车,并安排了林婉儿和其他几个丫鬟随行照顾,赶车的轿夫正是府上最有经验,马车赶得最稳的老梁头。
车队便就此启程,前往银城!
此去银城要走上两天两夜,算上时间,刚好能够在第三天清晨赶到银城。
而秦风城到银城的一路上因为地广人稀,城池极少,所以驿站和酒肆也是少的可怜,若非风云国国事强大威慑四方,老百姓又安居乐业,恐怕这一路得出现不少山贼强盗。
但即便如此,车队还是尽量小心低调,昼行夜伏,一直前行了两天两夜,终于是在这第三天的清晨时分,看到了银城伟岸的轮廓,无巧不巧,此刻项云竟然也在第三天醒转了过来。
听了林婉儿的讲述,项云才从迷迷糊糊的清醒了过来,这才想起来了,三天前发生的事情。
自己从金庸武侠系统抽取出了五毒酒,没想到这酒香醇异常,一尝之下,项云竟是如同上了瘾一般,不断地饮酒,最后竟是钻进了酒缸里,将所有酒液都喝了个干干净净。
项云一想到那一大缸五毒酒竟然被自己喝了个精光,后者不禁是摸了摸自己的肚皮,感到有些不可思议,至于后来浑身发红,冒出黑烟,而且还昏迷了三天三夜的事情他是不知道了。
自己身体该不会被弄出了什么问题,真的中毒了吧?
第二十章 老梁头
项云心中一想到自己可能中毒了,顿时就紧张起来,连忙是意念一动,内视自己的体内,旋即项云的眼前便浮现出了丹田处的场景,那一根金色的藤蔓蜿蜒而上,一直延伸到神庭之处。
金色的藤蔓之内,充斥了蓝色的气状物质,正是蕴藏其中的云力,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项云发现那蓝色的气状物质似乎变得壮大了几分,变得更加浓郁了。
而喝过刚才林婉儿递过来的温水,又吃了一些东西充饥后,项云原本有些冰凉麻木的身躯,也渐渐恢复了温度和知觉。
说来也怪,此刻已经恢复只觉后,他并没有感受到宿醉后的头昏脑涨,也没有四肢酸软,反倒是感到神智一片清明,身心舒畅到了极点。
甚至项云呼吸间,都能够感受到周身一片纯净畅快,四肢力量充沛,就如同体内隐藏了一股强大的能量,让他有一种想要倾泻而出的冲动!
项云有一种感觉,此刻的自己,似乎比那天修炼了功德造化诀后,成为一云武者时还有强大一些,项云将自己身体的变化一一感知后,暗暗猜想,难道这些都是五毒酒带来的变化吗。
五毒酒、功德造化诀、还有神行百变,这金庸武侠系统到底是个什么存在竟然如此逆天,项云此刻对于这个金庸武侠系统,不禁是生出了一股强烈的好奇感!
难道说金庸武侠小说中的武功秘籍,这里面真的是全都拥有吗,那传说中的如吸功**啊、独孤九剑、北冥神功、降龙十八掌这等武功修炼出来又会是什么威力呢?
项云一想到这里,顿时心中无比火热起来,身为一个骨灰级金庸粉,他无数次梦想着自己能够拥有这些神功,成为如郭靖、乔峰、杨过、张无忌这些身怀绝世武功,路见不平就能够行侠仗义的侠士!
想不到这种梦想竟然真的有可以实现的一天,而想要实现这一切,就需要依靠金庸武侠系统的抽奖转盘!
项云此刻恨不得立刻就再抽一次奖励,看能不能抽到一门强大的武功秘籍,让自己直接成为绝世高手!
可惜这金庸武侠系统抽奖是一个月抽一次,自己是二月初七抽的奖,想要再次抽奖还需要等到三月初七去了,这才过去了四天,还早着呢。
不过这金庸武侠系统已经成为了项云,在这异世安身立命的根本,他心中暗自打定主意,今后一定要保守住这个秘密,任何人都不能告诉,否则如此神秘的东西,说不得就会引来灾祸。
就在项云思绪转动之际,帘外的老梁头转头掀开轿帘,伸着脑袋,面上露出钦佩之色对项云道。
“世子爷,您可真是好酒量呀,那么大缸子酒,竟然都被你一个人喝光了,老梁我活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见到,由你怎么能喝酒的人呢。”
项云一看到是老梁头,顿时也是露出了笑容,这个老头子给人的感觉很奇怪,虽然只是一个马夫,可是即便桀骜嚣狂如以前的项云,对于这位马夫也生不起恶感,更不会去欺压他。
反倒是觉得老梁头有一种说不出的洒脱朴实的感觉,他经常和这老梁头聊天说话,不分身份高低贵贱,老梁头也喜欢和项云交流,两人之间倒有些像是忘年之交。
面对老梁头似是调笑般的话语,项云苦笑着说道:“老梁,你就别笑话我了,我这一时贪杯,没想到就喝高了,竟然醉了三天三夜,还喝的身上都冒烟了,看来以后我这喝酒的毛病得改改了。”
“可别呀!”老梁头连忙是摇着脑袋说道:“世子爷,这喝酒是人间美事,可不是什么毛病呀,似你这般小小年纪,就能够如此海量,到头来大梦初醒,脱胎换骨,真是神仙来了也不换呀。”
项云闻言微微一愣,对于老梁头说的“大梦初醒,脱胎换骨”这句话感到有些疑惑,这老梁头这句话似乎意有所指呀,难道这老梁头看出我身体的变化了?
项云看了看老梁头,见这老头子还咧着嘴一脸笑意,倒是看不出什么异样的表情来,他这才放下心来。
“世子爷,现在感觉身子怎么样了?”老梁头继续问道。
项云本想说自己已经没事了,可是想了想还是皱眉说道:“还行吧,除了脑袋有点晕,四肢有些酸软,其他都还好,以前喝醉了醒过来都是这种感觉。”
“哦……!”老梁闻言,嘴角笑意不减,还用一种玩味的眼神,上下打量了项云一阵,那如同要看穿人心的澄澈目光,看的项云心中有些不自觉的发虚。
“世子爷……那天你醉酒了,我可是来看望过你的,哎哟,你身上的那酒香,可别提了,老梁我喝了大半辈子酒,这么香的的酒也就是生平第二次见到过,可是也未尝有机会品尝,您到底是在哪里买的酒,我若是能够得到这么一大缸美酒,真是醉死了也值了。”
老梁一脸炙热的看着项云,干咽了几口唾沫,看那样子是真的哼想要品上一口那种美酒。
然而项云哪里还有五毒酒给这老家伙喝,只得是干笑了几声说道:“老梁,这酒可不好弄,我这也是费了天大的代价才弄来的,只有这一缸,却是再没有多的了,而且这酒也让我喝光了,可没有你的份儿了。”
“哎……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老梁头一听到项云说酒已经被喝光了,没有自己的份儿了,顿时是失望的捶胸顿足,一副死了爹娘般的心痛。
“行了,你这老家伙,不就是没让你这老小子尝到鲜吗,下一次再有这种好酒,我一定请你来品尝品尝。”
“世子爷这话当真!”老梁头一听这话,顿时眼睛就亮了,一脸惊喜的说道。
“自然当真!”
“嗨哟……世子爷您果真是爷,够大气,要真有这样美的酒,以后老梁我可就跟着你混了,您说干啥就干啥!”
项云看着老梁一副巴结自己的阿谀模样,脸上顿时露出一抹坏笑说道。
“老梁,跟着我混可是你老小子的福气,到时候凤婷阁、醉红楼、飘香楼……咱们春风城的青楼妓院,我也带你去尝尝鲜,哪里的姑娘可是一个比一个水灵,保管让你枯木逢春,如鱼得水,变成风流少年!”
“咳咳……”老梁头本来还高兴的提起自己手中的酒带打算喝上一口,忽然听到项云这番话来,一下子口中酒水从鼻子里喷了出来,呛得是咳嗽连连。
“哈哈……婉儿你瞧,老梁头这是太高兴了,连喝进去的酒都喷出来了。”项云笑嘻嘻的对着身边的林婉儿打趣道。
林婉儿却是皱着眉头一脸嫌弃的说道:“世子,你们怎么就不能聊点正经的呢,三句话离不开老本行,难道您忘了上一次你怎么晕倒的了?”
“咳咳……”这一次换做是项云碰了一鼻子灰,尴尬的抹了抹鼻子。
一旁的老梁头闻言,顿时像是找到了像是抓住了项云的尾巴一般,抹了一把满脸的鼻涕和酒水,冲着项云竖了竖大拇指说道。
“世子爷,婉儿姑娘要是不说,我还真是差点忘了您当初夜御十女,金枪不倒的风采呀,这要是没有晕倒过去,您就真的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至于我这糟老头,还是跟着您混混美酒就行了,这美色我还是无福消受的!要是晕过去醒不过来,我可就没地儿哭去了。”老梁嘿嘿怪笑,笑的是没心没肺。
闻言项云倒是没什么,一旁的林婉儿却是眉头皱的更紧了,甚至别过了脑袋,不想看到这一老一少两个不正经的家伙,怎么他们说起这些话都不害臊呢。
项云闻言只是冲着老梁摇了摇头说道:“老梁,本少爷如今可是改头换面重新做人了,这青楼妓院的庸脂俗粉,实在是再难打动本少爷的心了。”
“哦……竟有此事?”老梁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项云,就像是看到太阳从西边升起了一般,就连一旁的林婉儿都是有些诧异的转头看向项云。
项云煞有介事的点点头,旋即目光转向林婉儿,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林婉儿那曲线玲珑的曼妙身姿,然后转头对老梁说道:“我觉得外面的庸脂俗粉,比起我家的婉儿简直就是云泥之别,我还是好好对待婉儿吧,将来收她做我的小老婆!”
“呃……”老梁微微一愣,旋即那张老脸上露出一阵坏笑,冲着项云努了努嘴,又偷偷的伸出一个大拇指,最后这家伙多此一举的说了一句:“世子爷好眼光,婉儿姑娘不光长得漂亮,而且屁股大好生养!”
项云一脸傲然的仰起头,来了一句:“那是,以后我和我家婉儿要生一个大胖小子,不对是生一对龙凤胎!”
这一老一少真可谓是没羞没臊,的那林婉儿开着玩笑,马车内的林婉儿早早的转头跑到了马车角落,双手紧紧捂住耳朵,嘴里默念着:“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马车上项云和老梁说说笑笑,雪地上留下长长的车辙印记,一直向着银城延伸而去,一直到了快要靠近银城北城门,看着轮廓越渐清晰的黑色巨城,项云忽然心中没来由的紧张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项云心中暗暗疑惑不明白自己怎么好端端的紧张起来,不过旋即他便明白过来,这或许是自己融合了另一个项云的记忆导致的吧,这个‘银城’在项云的记忆中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打项云记事以来,从第一次被父亲教训后,几乎就从不间断受到训斥和责罚,而且都是惨重无比的责罚。
自己的那位父亲对自己下手从不会留手丝毫,当初一掌将他打的飞出府门,差点没把门外的墙给撞塌了,有一次还差点拿刀把自己给了解了。
一回想起这些惨痛经历,项云忍不住在心中暗自嘀咕:“这他娘的哪里是亲爹呀,这简直就是仇敌呀!”
这时候他才终于明白,为什么项云会对于银城有如此重的阴影,对自己的父亲有那么深的恐惧,在他的潜意识里,根本就不想接近这里的人和事。
似乎是看出了项云心中的紧张不安,一旁的林婉儿轻轻挽住项云的胳膊说道:“世子,今天是王爷的大寿,王爷都一年没有见过你了,肯定不会苛责你什么的,而且咱们只是去贺寿献礼,明天就可以启程返回秦风城了。”
“呵呵……没事的婉儿,我很好!”项云对着婉儿一笑,淡淡的说道。
项云前世的时候就是一个没爹没娘,由爷爷抚养长大的孩子,对于父母根本没有什么概念,自然谈不上什么亲近和畏惧。
此刻虽然有项世子的记忆影响,但是片刻后他就恢复了正常,对于这位虽然有着血缘相连的父亲,倒是升起了一丝好奇和一些不满。
到底是如何一个人才能够坐到并肩王这般的高位,被一个国家的官员百姓奉为战神,又是为何,他会对自己的亲生骨血如此狠辣绝情呢!
“既然我已经成为了这个世界的项云,那么我就不会再让你受到屈辱,哪怕是自己的父亲!”
“银城,我项云回来了!”项云眼眸坚定的望向了那座雄伟的城池!
第二十一章 城门之争
当秦风城的车队行驶到银城北门时,恰好有东北方向驶来的一只马车队伍,它们也选择从北门进入,两支队伍正好在城门前一里多路的地方交汇到了一处。
这是一列规模颇大的车队,足有四五十辆马车,马车上大大小小的箱子,足足堆了三层多高。、
最后面几辆马车上还有用油纸和锦缎包裹的细软,透过一些缝隙可以看到,里面那细致精美的绸缎,色泽亮丽,花纹精美,一看就是价值不菲的顶级江南丝绸。
车队两旁还有上百名兵丁护卫,骑着统一的青鬃宝马,手持锐器,十分的威严,车队前方,是一个十二人抬着的方形大轿,大轿巍峨气派,两侧有十余名奴仆丫鬟随行伺候。
且看着车队的规模和阵势,就知道轿中人的身份地位定然不一般,虽然比不得当朝太子和七公主的车队浩荡如长龙,却也显得气势如虹,声势浩大差不了多少了。
而反观项云他们的车队,只有十几辆马车,寥寥十余人看护,随行的丫鬟仆人除了赶马车的老梁头,就只有马车上的林婉儿了。
这要是换做往年,项云自然不会如此低调行事,他的秦风城如今可谓是日进万斗金,想要筹备一个声势浩大的车队易如反掌,不过这一次项云醉酒,车队是刘先生和张管家安排的,于是便显得异常低调,与往日项世子的风格截然相反!
此刻眼看着两个车队都向着北门进发,差不多就要挨到一起了,老梁头眼看着这一幕,只是淡定的赶着马车继续前行,两旁的护卫也只是斜瞥了一眼身旁的车队,便视若无睹一般,淡然前行。
而旁边那支车队也早就注意到这一支与他们同向而行的车队,只是当它们见到这支车队如此寒酸,便也就没有将其放在眼中。
因为车队的规模一般都象征着来人身份,就如同他们此刻那顶大轿之中的人物,那可是如今南渊郡太守的大公子,带着重礼前来给并肩王贺寿,自然是车队庞大,浩浩汤汤。
而反观这一支车队,不仅车少人少,就连马车上的寿礼也是寒酸的紧,偌大一个马车上,竟然只有能够装下一个婴童般的红木箱子,就算是里面放着黄金珠宝,加起来还没有他们车队一辆马车上的金银珠宝多呢。
于是乎,这一列南渊郡太守公子带领的车队,自然而然的将项世子的车队看做了是西北某个破落的门阀,带着好不容易积攒的家底,想要到银城来巴结并肩王,渴望能够谋得些好处罢了。
本以为这样的车队,在见识到了己方车队如此磅礴的气势后,即便是不退避三舍,那也应该老老实实的停下车队,让己方先行。
令众人没想到的是,那一只破落寒酸的车队,竟然是马不停蹄,人不斜视,车队慢悠悠的继续前行,就好像没有看到他们似得。
眼看着两个马车队伍就要碰撞到了一起,这要是被这群刁民冲撞了己方好不容易在银城十里外就排好的整齐队列,到时候大公子怪罪,可如何是好。
当下,那顶大轿前两个此次带队的偏将,随意的叫来两个兵士对他们说道:“你们两个,去拦住那支车队,让他们先行等候,等我们入城后,再让他们进城。”
“是!”
两个兵士立刻领命,一勒马缰绳,立刻调马飞奔到了项云他们的马车队伍前,隔着数丈距离,拦住了车队前进的方向!
两名兵士都是很有默契的横马在前,却是仰头望天,不去眼前车队之人,只等着对方派人,屁颠屁颠的上前询问:“两位大人,为什么拦路在前,莫不是我们有什么怠慢之处吗。”
到时候两人再一番声色俱厉的呵斥,让这些家伙们老老实实的等在原地,然后再诚惶诚恐的奉上百两纹银,给他们买酒吃肉花。
然而,事情的发展显然没有按照两人想象中的进行,因为在他们的耳中,前方的马蹄声依旧,车辙滚动之声不断,而且越来越近,似乎对方并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两人终于是没有忍住,转头看向前方,但见那马车几乎已经冲撞到了他们的身前,两个兵士吓了一跳,猛然勒马回缰,向后急退了几步,这才没有被对方的马车撞到!
这一下,两个兵士是彻底恼了,盯着对面马车上优哉游哉的老梁头,一个身材高大的兵士,抽出手中的马鞭对着前方的虚空就是一抖手,猛然在空中打出了一个炸响!
“你这老奴才,当真好大的狗胆,没看到你家两位爷爷在这里吗,怎么还敢前行!赶快给老子停下来!”
面对这名兵士的暴喝,对面的老梁头连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手中的马鞭依旧是在虚空中微微晃动,一只手拎着酒葫芦,咕嘟咕嘟的灌着酒,任由马车继续前行。
老梁头的反应让对面两个兵士都是齐齐一愣,其中一个兵士疑惑的说道:“这老头子该不会是个瞎子吧,看不到我们在前面挡道。”
闻言,另一名兵士却是一脸鄙夷的摇了摇头说道:“你小子是猪吗,这老东西要真是瞎子,谁敢让他赶马车前行,那还不得走到悬崖边去了,我看这老东西八成是个聋子,听不到我们说话!”
“对对对……我看也像!”两人此刻是达成了共识。
然而就在两人得出结论,认定这马车上的老头子是一个聋子的时候,马车上的老梁头却是一回头对着马车里的大声说道:“世子爷,前面来了两个二傻子,在哪里嘀嘀咕咕不知道要干什么呢,你说怎么办?”
“你自己处理吧,我正在给婉儿看手相呢。”轿子里轻飘飘的飘来了一句话。
“哦……”老梁头应答了一声,旋即也不再说话,转过头继续赶着马车前行。
老梁头刚才说话的声音不小,自然被那两个兵士听见了,二人先是一愣,旋即面露惊愕之色,继而变作了暴怒的神色!
“妈的,这老家伙在骂我们呢,感情这老东西听到我们说话也看到我们了,这他娘的是在装傻充愣呢!”
两个如梦初醒暴怒异常的兵士,气的拿起手中的长鞭,朝着那仍旧不疾不徐走来的黑马马匹,当头抽去,想要一鞭子将这畜生抽的受惊狂奔,将这轿子里的主人和这该死的老奴才甩个骨断筋折才好。
然而,就在两人举鞭想要抽打那匹黑马的时候,马车上的老梁头只是对着身前的黑马说了一句:“踹他们!”
那匹黑马闻言,竟然是一声嘶鸣,后蹄站立原地不动,两只前蹄高高跃起,双蹄如同是两根黑色的木桩,闪电般的就轰在了那两个兵士的胸膛上!
“咚……!”
两人还没有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直接被踢得倒飞出去,重重的摔落在十几米外的地面上,胸前坚硬的甲胄都被踹的变了形。
“嘿嘿……老黑干的不错。”老梁头看着这一幕,只是用手轻轻的拍了拍马屁股,嘿嘿一笑夸赞道。
那只黑马闻言,脑袋微微一摆,仰头发出一声嘶鸣,得意之情不言而喻,那一声高亢的嘶鸣直吓得对面两只失去主人驾驭的青鬃马同时低鸣一声,连主人也顾不上,灰溜溜的就跑回了车队。
“老梁,你的驯马技术不错呀!”项云虽然身在轿中,倒也是看到刚才那一幕,对于老梁训练出来的黑马竟然如此通灵,他也是颇感兴趣。
“嘿嘿,那可不,咱老梁干了几十年养马的差事,要没这点本事,怎么敢在世子爷的手下混饭吃。”老梁舔着脸丝毫不谦虚。
却说那两匹受惊的战马奔回了车队,那车队中的两个偏将和众多士兵,早已经看到了刚才两名兵士被踹飞的场面。
惊怒之余,两名偏将也是有些心中惊疑,这车队究竟是何人,面对己方的车队不让路也就罢了,竟然还敢先行出手伤人。
两名偏将毕竟也是阅历颇丰,知道西北境地民风彪悍,可是也不可能彪悍到如此不识时务的地步吧,难道说这列车队的主人还有些来头吗?
想到这里,他们两人也不敢擅自做主了,先是派人去救下那两名兵士,旋即一名偏将纵身下马,来到自家公子的轿门前禀报道:“公子,左侧有一列车队与我们并肩而行,属下不敢擅做主张,还请公子定夺。”
偏将说完话后,却不见轿子里有人回话,后者心中疑惑,正打算重复一遍,却忽然听到轿中传来一阵女子的娇呼,旋即又是一阵压抑而低沉的粗重喘息。
偏将眉头微微一皱,立刻意识到了自家的公子原来是在轿中忙活这事呢,不过他倒是也见怪不怪了,这一路上来,自家公子已经是收了七八个女子进入轿中,其中不乏一些良家妇女被其威逼利诱骗了身子。
他们身为奴仆,自然是不敢多言,只能是听之任之。
偏将在轿子外等候了片刻,轿子里边传来了一声不耐的回应:“这点小事还用得着通报我吗,直接将那列车队拦下来,让他们老实的等在一旁不就行了吗?”
那名偏将闻言,犹豫了片刻说道:“呃……刚才属下已经派了两名兵士去阻拦他们前行,可是对方并不理会,甚至出手伤人!”
“什么!”
轿中人的声音陡然变得高了几分,旋即便听到里面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随着一阵脚步声传来,轿帘被几名衣衫不整的侍女掀开。
下一刻,一名身披黑色狐裘大衣,头戴金冠,面容俊逸的年轻男子走出了轿外,他望着身前半跪的偏将冷声说道。
“那支车队在哪里?”
那偏将赶忙为其指明方向,那青年男子顺着偏将所指的方向望去,顿时看到了那一队略显寒酸,人马稀少,正慢悠悠前行的车队。
青年男子看到眼前的车队时,先是一愣,旋即有些不可置信的说道:“我当是哪里来的什么大人物,没想到就是这么一只破车队,就他们也敢动我的人?”
年轻男子神色倨傲,不可一世,这一切都是源于他的身份使然,身为北方十六郡排名靠前的南渊郡太守柳问德的大公子。
柳元在南渊郡,可谓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简直就是南渊郡的太子爷,横行霸道,欺男霸女更是不在话下。
此次受到父亲嘱托,柳元带着重礼前往银城为并肩王贺寿,虽然其父百般交代,让他一路上要收敛脾性,不可肆意妄为,遇事要谦和忍让,切莫和西北势力交恶。
可是熟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柳元对于父亲的话也只是在出郡后的一两天勉强遵守,到了第三天后,途径一个小乡村,看到村中一个路过的采茶女生的是模样娇美,肌肤水嫩。
后者压抑了数日的躁动内心终于是无法抑制,竟是命人强行将这采茶女虏上了大轿,强行玷污了后者的清白,事后丢给了后者几十两银子扬长而去。
此间事了,柳元便可谓是彻底放开了天性,肆意妄为,一路上欺扰了不少百姓,如今眼看着已经到了银城,他正想着是不是需要收敛收敛,没想到就撞到了这么一队不开眼的车队。
柳元心想, 正好可以收拾收拾这一堆车队,再进入银城,到时候收敛一点也不迟,此刻他早已经把自己父亲交代的,不可与西北实力交恶的话跑到了九霄云外!
后者直接指挥着车队,向着项云的车队包围了去!
第二十二章 我两样都要!
在柳元的指挥之下,他所带领的庞大车队如同是一条盘山巨蟒,身躯一盘,就将项云的车队整个包围起来,挡在了道路中央,好似一只被缠绕住的羔羊。
“吁……”
老梁头眼见着这一列车队竟然将自己完全包围了起来,后者终于是勒住马缰绳,止住了前行的势头。
此刻对面一顶十六人高抬的大轿已经转头面向了马车,柳元正双手环抱着两个身姿丰腴,神情骚mei的女子,脸上带着猖狂的笑容,望向马车方向。
后者,眼看马车前只有一个穿着麻布衣服的老马夫,后者几乎可以肯定,这只车队就是一群西北蛮夷,没有丝毫背景!
“老东西,你家主子呢,让他滚出来见我。”柳元毫无顾忌的,直接威吓出声,要让车队的主人出来问话。
老梁头闻言,先是看了看对面的柳元,又看了看周围如同铁桶一般将车队团团围住的兵士,老头子眼睛滴溜溜的一转,转头对着轿子里说道:“爷,有人来找咱们麻烦了,你看怎么办?”
“我正在给婉儿看面相呢,有什么事情你们自己解决。”轿子里面传来项云有些不耐烦的声音。
老梁头闻言一脸无奈的看向柳元说道:“这位少爷,我家主子正在给他未来的小老婆看面相呢,没时间搭理你,你看怎么办?”
“什么!”柳元直接被老梁头这话给气的的笑了。
“真是一群不开教化的西北蛮夷,竟然如此不识相,老东西,告诉你家主子,老子是南渊郡郡守柳问德的儿子柳元,你家主子要是还想保住一条小命的话,就赶紧给我滚出来跪地磕头,否则后果可要自负!”
老梁头闻言脸上顿时露出畏惧无比的神色,就好像是看到了风云国的当朝皇帝一般,他连忙转过,颤颤巍巍的对着轿子里说道:“爷,人家可是南渊郡郡守的儿子,地位了不得呀!他说你要是不出来,你的小命都不保呢!”
眼看着老梁头禀报的声音,柳元脸上的神色越发嚣张,心道,一直听说西北民风彪悍,我不过是报上了自己的身份,竟然就把对方吓成这副模样了,看来世间传闻也并不属实嘛,说来还是自己的身份太高贵太慑人了,也怪不得这些乡野村夫如此畏惧。
且说听了老梁头的禀报,轿子里传来一声无奈的叹息,旋即轿帘被掀开,一个清秀青年在一个侍女的服侍下,迈步走出了马车,望向了对面那十二人的高抬大轿上,左拥右抱,高高站立,不可一世的柳元!
而项云一走出马车的瞬间,对面的柳元就已经愣住了,目光几乎呈现了呆滞的状态,当然他可不是认出了眼前项云的身份,他所有的目光此刻都已经聚焦在了项云身边,那个美的如同天上仙女,不似凡俗的绝美丫鬟!
柳元身为郡守之子,什么样的美女佳人没有见过,什么样的极品尤物没有品尝过,可是当见到林婉儿从轿帘中走出的那一刻,柳元整个人的心房都是狠狠的颤动了一下!
旋即一股触电般的感觉,瞬间传遍他浑身上下,心脏砰砰乱跳,一种从未有过的悸动感汹涌袭来!
“好美的女子!”柳元发自内心的感叹着,虽然对面的女子只是一个丫鬟,可是后者的姿色容貌,那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柔美气质,简直比他以往见过的任何一名女子都要令他动心。
此刻他在看看身旁两名身材丰腴,姿色不俗的女子,顿觉得好像搂着两个没有任何生气的肉tuan一般,毫无滋味可言!
柳元再次看向林婉儿,心中只升起了一个念头!
“这个女人我要定了!”一想到自己若是将如此绝色佳人夺下,然后再带回南渊郡自己那张特制的大床上共度鱼水之欢,柳元就是一阵的兽血沸腾!
“咳咳……”
就在这时候,一声不合时宜的咳嗽声响起。
“这位公子,你这样看着我的丫鬟,似乎不大合适吧!”原来是项云见到对面那个小白脸模样的公子哥,一直盯着林婉儿看,心中有些不爽开口提醒道。
也是这时候,柳元才终于是注意到了林婉儿身边还站着一个人!
后者目光打量着项云,倒是露出一丝意外之色,眼前这名少年,看模样不过十七八岁,身姿挺拔,模样清秀,双眸清澈有神。
更关键的是,这年轻人一身淡金色的华贵锦袍,腰间系着蓝田玉带,装饰华美,气度不凡,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的少年,至少在装扮上,竟是丝毫不逊色于自己这个郡守之子!
“你是何人?”柳元有些惊疑不定的看着项云。
“我是这队马车和这丫鬟的主人!”项云淡然的回答道,虽然没有丝毫的倨傲之色,却显得气势不俗。
“哦……”对面的柳元对于项云的回答感到有些意外,他再次打量了一番项云后,又看了看后者身后的马车,以及马车上那小的可怜巴巴的十几个小箱子。
后者心中暗暗思索,眼前这少年虽然衣着华贵,身边的丫鬟更是绝色尤物,可是后者的车队却如此简陋,连带的寿礼都如此寒酸可怜,显然不可能是什么大富大贵之辈,难不成是一个没落的贵族?
柳元虽然是一个不可一世的二世祖,当他也不是傻子,至少知道什么叫做柿子要捡软的捏,后者此刻倨傲的面色一转,变成一副笑容可掬的模样冲着项云抱拳说道。
“这位公子,在下柳元是南渊郡郡守之子,此次奉家父之命,带贺礼前往银城并肩王府为王爷贺寿,没想到竟然有幸偶遇阁下,不知道阁下如何称呼,此行所为何事,是否也是给并肩王祝寿呢。”
“如果是的话,相见便是有缘,阁下可以上在下的乘轿,我们大可一同前往,一起面见王爷。”
柳元这一席话自然不是真的想要邀请项云和他一同前行,他只是还没有摸清楚项云的底细,可是又不愿意放过后者身边那个绝色的小美人儿。
就想先将其骗上自己的轿子,到时候也好打探他的底细,待一切确定,然后再将那美若天仙的丫鬟弄到床上也不迟。
项云闻言却是摇了摇头说道:“多谢阁下好意了,我看还是不必了吧,似并肩王那等身份,高不可攀,我只是送送礼,送了就走,用不着去给他老人家祝寿,他恐怕也不需要我去……至于我的名字,也不值一提。”
项云这话说的不假,自从项云被贬到了秦风城,两父子之间就产生了隔阂,每次项凌天的寿辰,项云也就是从秦风城赶来,随意送个礼物,话也不和自己的父亲多说,第二日甚至当天夜里就返回秦风城。
至于项云为什么不告诉柳元自己的名字,倒不是他想要隐藏自己的身份,实在是他的名字臭名昭著,说出来可没什么光彩的。
然而,项云的心中所想,柳元又如何会知道呢,后者的话听到柳元的耳朵里,完全就是另一种理解了。
柳元心中暗想,此子也是来给并肩王贺寿的,可是听起口气,后者似乎是没有资格见到并肩王,虽然他贵为郡守之子,也无法和并肩王说上一句话,可是后者贺寿的时候坐在堂中,遥遥的看一眼并肩王,这还是能够做到的。
看来眼前这个小子的身份绝对不高,说不定连进入王府吃席的资格都没有,多半是某个西北落魄贵族想要巴结并肩王,这才带着礼物前来碰碰运气!
心中一想通了这些关节,原本神情还显得和煦温和的郡守公子,面色就如同是变色龙一般,由晴空万里转为了阴沉森冷,带着一抹嘲弄玩味的笑意看着项云说道。
“既然阁下无意与我通行也就罢了,不过在下有个不情之请,还望阁下能够应允。”
项云显然已经感受到了对方言语中的不善,不过他并没有点破,只是问道:“阁下所言何事?”
柳元嘿嘿一声怪笑,目光从项云的身上迫不及待得,移到了林婉儿那迷人的玲珑身段上。
“在下看上了阁下身边这位小侍女,不知道兄台能否割爱,将这名侍女转送给我,让他陪我一起前往银城呢?”柳元的语气虽然显得十分客气,然而他眼中的不容抗拒和威胁之色已然是展露无遗。
项云闻言面上并没有太多的表情,只是心中冷笑一声,心道我如今不来招惹别人,倒是有不开眼的跑来招惹我,当真是寿星公吃砒shuang,活得不耐烦了。
项云并没有急着立刻变脸,反而是不动声色,露出一脸单纯的神情说道:“这怎么行呢,婉儿是我未来的小老婆,我可不能把她送给你。”
一旁的林婉儿闻言,顿时面色羞红,低着头脑袋不去看身旁的项云,心中默念,世子真是个坏家伙,人家还是个黄花闺女,他怎么能张口闭口都说自己是她的小老婆呢。
对面柳元闻言不怒反笑,幽幽的瞥了项云一眼说道:“兄台觉得是你的小老婆重要,还是你的小命重要呢……?”
说这话时,柳元微微做了一个手势,周围的兵士立刻会意,手中长刀出鞘。
“锵锵锵……!”刀剑在冬日雪花纷飞的艳阳照射之下,寒光闪耀异常刺眼!
在这寒光照耀之下,柳元意想之中,那本应该被吓得面无人色,惨白一片的项云的面色,此刻却是陡然一冷,原本脸上的牲畜无害,忽然是化作了数九天里的坚冰寒霜,森冷而刺骨!
“我要是两样都要,怎么办?”项云声音冰冷低沉,眼眸霎那间闪出的两道寒光!竟是比那刀剑映射出的寒光还要刺眼。
柳元被项云锐利的眸光刺的身躯不受控制的微微一颤,后者心中没来由的升起一股惊惧之意,不过这种感觉也只是一瞬间就消逝了,随之而来的是柳元加倍的震怒!
“臭小子,你知不知道我是谁,竟敢如此跟我说话!”
“呵呵……我管你是谁,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想要抢我的老婆,那也不行!何况是你这种垃圾!”项云冷笑一声,昂首向天,那倨傲不可一世的神情比之柳元有过之而无不及!
柳元显然没有想到项云竟敢如此嚣张,还敢辱骂自己,他当即是气的三尸神暴跳,七窍内生烟,他咬牙切齿的盯着项云,恶狠狠的喝道。
“好、好、好,小子,我本想你交出这个侍女来,我就放你一条生路,没想到你竟然敬酒不吃吃罚酒,如今我不仅要收了你的侍女还要收了的你的小命,到时候就连你的家族也要跟着遭殃,覆灭!”
“哦……”项云闻言闻听此言非但没有气恼,反而是露出了极为玩味的神情。
“你说你要灭了我的家族?”
柳元恶狠狠的盯着项云道:“不错,老子不光要弄死你,还要把你身后的家族给揪出来,把你的宗族长辈全都抹杀了,看看你还有什么凭借和依仗,竟敢在本公子面前张狂!”
“哈哈哈……!”
柳元本以为自己如此一番言语,定然能够吓得的项云肝胆欲裂,谁料此话出口,不仅是项云,就连项云车队里那些个一直没有出言的护卫们,此刻皆是忍不住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
马车前正仰头灌酒的老梁头都忍不住一口酒再次从口中喷出,一边剧烈咳嗽,一边放声大笑,就好像听到了普天之下最大的笑话!
第二十三章 你完了,该我了
眼看着项云一众人等听了自己的威胁,竟然一个个笑的前仰后合,柳元先是一阵惊愕,旋即就是彻底的暴怒了!
“你们……你们笑什么!”柳元几乎是嘶吼着出声!
然而,面对他的愤怒的吼,对面的项云和老梁头,以及众多护卫都是用一种看傻子一般的目光看着他,那种神态以及无声的嘲讽,简直比辱骂他还要让柳元疯狂!
“该死的,一群西北的蛮夷,不开教化的疯子,老子今天非要弄死你们,让你们再也笑不出来!”
“程将军,吴江军带领护卫将这群蛮夷给我全部抓起来,谁要是胆敢反抗,直接给我就地斩杀了,还有马车上的那个小侍女,一定要原封不动的给本公子弄来,老子今天要当着那小子的面,把他女人给上了!”
此刻柳元可谓是恼羞成怒,终于不打算再兜圈子了,直接露出了凶狠狰狞的面目!
那两个偏将接到柳元的命令,却并没有立刻行动,反而是露出一丝为难之色。
“公子,郡守临行前吩咐过,让我们不可与西北的势力……”
那个偏将军话还没有说完,已经是迎来了柳元劈头盖脸的喝骂:“闭嘴,你们两个怂包,这些个乡野村夫算什么西北势力,如今已经是距离南渊郡上千里,父亲不在,我的命令最大,我让你怎么做就怎么做,难道你还想造反不成?”
那两名偏将军闻言顿时汗如雨下,他们当然不是可怜项云那群人,只是后者在南渊郡多年的摸爬滚打经验隐约告诉他们,这群人似乎没有那么简单。
特别是那个少年,他在知道柳元的身份后还敢如此肆无忌惮的开口辱骂,其身份未必就是他们猜想的那般简单。
所以两人都不赞成动手,以免惹上祸端,然而以这柳元公子的心性,如果自己这次违背了他的命令,恐怕回到南渊郡定然是吃不了兜着走,当下两人只能是硬着头皮对车队的护卫命令道!
“将他们全部拿下,注意,别伤到了马车上的那个女子!”
“是!”
众兵士立刻领命,刀剑出鞘,朝着项云他们的车队就气势汹汹的冲了过来,一下子就涌上来了上百人,而反观项云他们,加上马夫下人,总共也不超过二十个人,两者之间的人数悬殊巨大,几乎不用看都知道谁胜谁负了。
站在高抬大轿之上的柳元见到这一幕,扭曲恼怒的脸上终于是露出了快意的笑容,他目光再次看向项云,本想看看项云惊恐万状的神情。
然而事实却是再一次让他失望了,即便是面对上百名兵士的包围,站在那辆小马车上的青年竟是连眼皮子都没有跳动一下。
甚至连他身旁的林婉儿,那个看似柔弱的少女都没有丝毫的反应,反而是淡定的从马车里取来温水,扒开塞子双手递给项云,后者接过水壶仰头轻轻的喝了一口,旋即带着林婉儿转身走进了马车。
进入马车前,项云回头看了柳元一眼,嘴角带着一抹让柳元心尖发颤的冰冷笑容。
随着项云和林婉儿进入马车之中,将车帘轻轻拉开,不一会儿,车帘子再次晃动,老梁头这家伙一脸恐慌的钻进了马车,望着盯着自己的项云和林婉儿,这老家伙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嘿嘿……世子爷,婉儿姑娘,不好意思啊,老头子胆子小害怕见血,进来躲躲。”老梁头说着这话,手中的酒葫芦微微一仰,又咕嘟咕嘟的灌了好几口酒。
就这样,马车里项云和林婉儿两人轻声谈笑,老梁头仰头喝酒,马车内一片平静祥和,马车外却传来了一阵阵宛如炸弹爆炸一般的沉闷巨响,其间还伴随着无数惨烈的哀嚎之声。
马车帘幕不时被无形气浪冲击的翻卷而起,隔着空隙都能够看到,那满天飞舞的残兵断刃、以及兵士的身躯、甚至是嘶鸣的马匹!
这种混乱嘈杂的声音只持续了一分钟不到,马车外便传来了一个浑厚低沉的声音。
“启禀世子,已经将他们收拾完毕,咱们可以继续上路了。”
轿内的老梁头闻言,连忙是掀开车帘子坐回了车甲板上,一副尽忠职守的马夫架势,而项云和林婉儿也是出了马车站在车板上看向马车四周。
看到周围的惨烈场景,饶是项云心中有所预料还是忍不住脸庞微微抽搐了一下。
“我靠,真tmd惨!”项云的心中忍不住暗骂了一句,这些护卫虽然没有对那些兵士下杀手,可是也少不得骨断筋折,血溅三尺,若非他记忆中还有着小世子以前欺压别人时的血腥手段和场面,此刻恐怕他还真的有些受不了这种血腥画面。
此刻马车四周,刚才还声势浩大冲杀而来的上百名兵士,此刻都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距离马车更远处,无数躺倒在地上,哀嚎翻滚的人马,这些士兵原本都是甲胄鲜明,披坚持锐的勇夫。
此刻这些人却是盔甲爆裂,骨断筋折,血肉模糊,成片的倒在地上,鲜血流满了大地,一个个瘫倒在地上呻吟惨叫,身旁还有无数断成了数截的刀剑,有的插在土里,有的插在肉里!
如此惨烈的场面,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一队人被强盗打劫了,经历了一场激烈残酷的血战。
然而反观项云的车队,那原本站立在马车周围的十余人,此刻仍旧是一人不多一人不少的站立在马车四周,除了衣袍上沾染的些许血迹,十几人俱都是毫发无损!
还有一点与先前不同的是,之前这十几人都是一副暮气沉沉低头赶路的模样,然而此刻这十余人却是身材挺拔,傲然而立,宛若一柄柄出鞘长剑,剑气逼人,联合在一起,形成一股冲天的慑人气势。
“怎……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怎样呢!”马车对面,那台十二人抬着的高抬大轿上,原本站在大轿前,左拥右抱,一副指点江山,意气风发的柳元,不知何时已经是跌倒在地,脸上已经满是惊恐和骇然。
就连他身前的两个偏将此刻也是瞪大了眼睛,一副活见鬼了一般的神情!
他们怎么会想到,一个只有十几人同行,连大一点的马车都用不上,马车上的贺礼寒酸可怜的车队,竟然会有如此多的武道高手!
刚才他们亲眼看到,自己这方训练有素的士兵冲上前,眼看着就要将这群人拿下时,那十几个手无寸铁,站立在马车旁面无表情,看似如普通农村汉子的男子,竟是突然暴起!
但见这些人翻手之间便是一拳轰出,拳头直接轰击在青鬃马高大的身躯之上,后者不成比例的一拳,竟是轰的那些兵士连人带马,好似被炮弹击中了一般倒飞而出!
旋即可怕的一幕便出现了,那十几名男子的身形忽然犹如鬼魅般,穿梭于这些兵士之中,但见人影闪烁,旋即便传来惨叫声一片,无数兵士的身体如同断线风筝一般,漫天飞舞,其间还有密集的兵刃爆裂折断,所发出的铿锵之声!
整个战斗过程或者说是单方面的碾压过程,仅仅维持了一分钟不到,上百名兵士已然是没有一个能够还能够站立起来。
而反观那十几名手无寸铁的男子,却是不知何时,已然站回到了马车的周围,若不是他们身上还沾染了些许兵士身上飞溅的血渍,众人还以为他们从未离开过原地!
如此恐怖而诡异的画面,瞬间令整个场面变得诡异而寂静,柳元和两名偏将,以及车队的其他兵士,一个个犹如是被掐住了脖颈的公鸡,一个个憋得满脸涨红,却是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任谁都能看出来,眼前这支车队绝不是他们想象的那般简单,否则如何可能拥有这般强大的护卫,别看刚才他们的兵士如此的不堪一击。
实则这些兵士却是南渊郡守,亲自在南渊郡护卫军中挑选出的精兵强将,一个个都是达到了武者一云到三云的修为组成的护卫军,可以说阵容已经是颇为豪华,他们一百个兵士,即便是遇到普通上千人的军队也未尝不能一战。
然而,对方仅仅是十几个人,竟然在一分钟不到的时间,将己方兵士全部击溃,而且他们还是毫发无损,这些人的实力之强可见一斑,恐怕至少也要全都达到了武者六云以上的水准呀!
这如何能够不让柳元他们心惊,后者身边的两个偏将也是勉强达到了武者六云的层次,这本已经让柳元觉得是有所依仗,可以为所欲为了,可是对面的那十几个家伙竟然都是不弱于两名偏将,甚至是强于他们的存在!
项云看着那被吓得面无人色的柳元,淡淡一笑说道:“这位柳公子,在下生来不喜欢见这些打打杀杀的场面,所以刚才失陪了一会儿,实在抱歉。”
项云说着还冲着柳元拱了拱手表示歉意,旋即他又是开口对柳元说道:“柳公子你刚才说,不仅要杀了我,还要夺走我的侍女,甚至要灭了我的家族,现在可改变主意了?”
“我……”柳元听到项云的话,终于是从呆滞和震惊中清醒了过来,他一脸惊疑不定的看着眼前这名少年,心中犹豫不决。
“公子,此人身份恐怕非同小可,他的这些护卫可都是以一当百的高手,咱们决计不是他们的对手呀!”见到自家公子竟然还敢犹豫,两名偏将连忙是低声劝说,生怕这位骄纵惯了的公子说出什么不经大脑的顶撞话语。
柳元闻言,双拳微微捏紧,眼睛盯着项云深深的看了一眼,似乎要将这个人的模样牢记在心中,将来找机会一定要好好的报复此人!
最终他干咽了一口唾沫,虽然心中充满了不甘,然而形势比人强,他还是艰难的点了点头,示意他已经改变了主意,不再为难项云他们。
“嗯……这样甚好!”项云不知道什么时候手中已经拿起了一把叼着玉坠的折扇,折扇一抖,在这大雪纷飞的天气里项云对着自己装模作样地扇动了两下,顿时脸庞微微抽搐,心中暗道一句:“真他妈的冷!”
旋即项云不动声色的收起折扇,笑眯眯的看着柳元说道:“既然柳公子已经改变主意了,那就太好了,这样大家也就可以少流一些鲜血不是?”
对面的两名偏将闻言,顿时是长舒了一口气,心中一块大石头轰然落地,只要后者不再追究,这件事情就算是有惊无险的度过了。
然而,两人的心才刚刚落到地面上,对面的项云却是轻飘飘的说了一句,让两人心惊胆战的话来。
只见项云一脸春风和煦的表情,笑容灿烂的说道:“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既然柳公子的事情办完了,现在就该轮到我了吧。”项云本来根本是不想惹事的,他如今的思想虽然已经融合,但还是前世的想法站了主导,否则若是以前小世子的风格,哪里需要等到你柳元骑到我的头上来拉屎撒尿一阵,直接就派人把对面车队全部干翻,将柳元五花大绑的抓过来了。
但是即便是原来的项云那也不是好欺负的主,当初为了救下学校的校花,他一个人就敢与三个歹徒搏斗,最终那股不要命的狠劲可是硬生生的把三个家伙都吓跑了,可见项云也是你敬我一分,我敬你一尺,你欺我一寸,我欺你一丈的人!这个柳元不仅想要杀自己,还想对林婉儿图谋不过,项云的好脾气算是被他磨光了。
“轰……!”
项云此言一出,犹如是平地起惊雷,无论是柳元,还是两名偏将以及众多兵士,尽皆是背上汗毛倒竖,心中生出一种惊恐不安的感觉。
那两名偏将还算是勉强能够保持镇定,其中一人忙是策马上前,抱拳对项云说道:“这位公子,我家少爷年少无知,不小心招惹了公子,还望公子大人有大量,饶恕我家少爷这一次,小的感激不尽!”
“嘿嘿……”项云嘴角一咧笑道:“谁告诉你我是大人了,本公子今年虚岁十八,还没有成年呢,不是大人,所以我没有大量。”
“呃……这……”那名偏将哪里知道项云会这样回答自己,顿时傻在了原地。
旋即项云轻轻举起手中闭合的折扇,随意的一指,指着那对面大轿之上,已经是面色剧变,身躯不受控制向后退避的柳元。
“去,把这位柳公子满口的牙齿全部卸下来吧,给他长点记性,免得日后他祸从口出,还说我为人不厚道,遇见了,也没有教过他这些道理。”
第二十四章 无人能挡
“啊……!”
项云轻飘飘的一句“将那柳公子的牙齿全部卸下来”,顿时吓得那原本已经低头不语,神色萎靡的柳元柳公子身躯一僵,额头上的汗水蹭蹭的就流淌了下来!
“你……你竟敢……”柳元面色狰狞的盯着项云,似是想要说出什么威胁的言语,却终是没敢说出口。
“这位公子,还请看在南渊郡郡守的面子上,不要伤害我家公子!”这时候,刚才立马在前的偏将也是反应了过来,连忙是再次拱手求饶!
然而,项云却是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只是瞥眼对着身旁一个站在马车最近处的护卫说道:“那个谁谁谁,按我说的去办吧!”
那名护卫闻言,没有丝毫的犹豫立刻领命上前,大步流星的朝着前方柳元的大轿走去!
那偏将见状,心中大惊,他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不依不饶,连南渊郡郡守的面子也不给,执意要对自家公子下手,他身为此行的领队之一,任务就是要安全的将柳元护送到银城,然后再护送回南渊郡。
这要是将自家公子带回去,他满口的牙齿被人卸了,那还了得,如何向郡守大人交差?
无奈之下,那名偏将只能是一勒马缰绳,横马拦在那名大步流星向前的汉子身前,抱拳说道:“阁下,还请住手!”
然而,那名护卫对于偏将的阻拦却是视若无睹,径直大步向前,眼看来到马匹身前,后者也不绕行。
他只是伸手按住那匹青鬃马的侧面躯干,看似随意的一推,那匹高大神骏的青鬃马就如同是被一头蛮牛冲撞了一般,竟是马身歪斜着,踉跄跑出了好几步才勉力稳住了身子!
而那名护卫便继续向着柳元的方向径直走去!
偏将见状心头一惊,再也顾不得许多,竟是单手一拍马背,身躯腾跃而起,脚尖在马背上一个转动,旋即单脚一点,下一刻偏将的身躯便如同一只出水长龙,手持着一杆银色长枪向着那名护卫冲杀而去!
“哼……!”
面对这名偏将的冲杀,护卫男子只是冷哼一声,旋即猛然转身,双手一前一后,五指弯曲犹如鹰爪,竟是不退反进,双手快如闪电般的抓住了那名偏将手中的七尺长枪的枪头和枪杆!
那名偏将见状,心中暗自冷笑一声,丹田一股浑厚云力运转,灌注于手臂之上,竟是陡然发力,手臂猛然一拧,竟是要带动长枪旋转起来!
若是长枪旋转,以这长枪的锋利程度,定然可以将这名护卫的两只手都给重创。
然而,后者本以为可以一招退敌,却不料对面的护卫男子面无表情的脸上寒芒一闪,再次冷哼一声,竟是双臂徒然青筋暴起,手臂瞬间粗大了一圈,一股强大的气劲迸发开来!
偏将来不及惊骇,便感到长枪之上忽然传来一股磅礴巨力,竟是带动的他身子跟随者长枪在空中猛然转动起来,瞬间失去了平衡!
几乎就是在下一刻,偏将只感到头顶劲风袭来,后者惊骇的抬头望去,便见到一个沙包般巨大的拳头朝着自己面门就笼罩了过来,拳风刚猛,气势惊人!
偏将顿时被吓得魂飞天外,当即是将手中的长枪往地上狠狠一掷,借着反震之力身躯倒转面对这名护卫,后者不敢与之正面交锋,当即是双拳交叉护住面门,形成了一个相对坚实防御的姿势,要抵挡对方声势迅猛的一拳!
“轰隆……!”
只听虚空中传来一声闷响,便见得那名偏将在虚空中一口逆血狂喷,旋即身躯犹如是被炮弹击中一般,整个人倒飞出去,悍然撞击在一群兵士之中,竟是将十几个兵士撞得人仰马,翻顷刻间躺倒一片!
而反观那名护卫男子,后者只是轻飘飘的落地,看了一眼那名偏将,眼中露出一丝不屑之色,旋即转头继续朝着柳元走去!
“嘶……!”
倒吸凉气之声,瞬息间从柳元所在的车队众位兵士口中传出,刚才那名偏将的实力,别人不知道,他们这些手下兵士如何会不知。
后者可是达到武者六云层次的高手呀,竟然就这么一两招就败给此人,那后者的实力恐怕已经达到了七云武者的层次了吧!
一瞬间,一种惊恐畏惧的气息在空气中蔓延,瞬间感染了所有的兵士,就连护卫在柳元身旁的另一名偏将,此刻都已经是傻愣愣的站在了原地,只觉得身躯僵硬,有些不敢动弹!
因为此刻项云马车周围的十几名护卫男子,正不时用幽冷的目光看向自己,他知道这是一种警告,而且很有可能是来自一群实力都达到了七云武者级别的高手的警告!
一时间,所有的兵士,包括那名护卫在旁的偏将都如同木雕泥塑一般直愣愣地站立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那名从项云马车旁走来的护卫,一步跨上柳元所在的大轿,站在了柳元的身前!
“你……你要干什么!”柳元望着那张面无表情的漠然脸庞,整个身躯没有一处不是在漱漱发抖!
以往他总是这般居高临下的看着别人畏惧颤抖,此刻却是身份调转,被人如同看着蝼蚁一般俯视着,而且毫无反抗的余地!
护卫对于柳元的惊恐畏惧视而不见,只是大步上前,身子一弯,伸出大手就将柳元的后脖颈掐住,如同拎小鸡一般将其整个人给提了起来。
“你……你别动我!”柳元整个人被拎着双脚悬空,顿时是双脚乱蹬,惊恐的大喊:“我可是南渊郡郡守的儿子,你们要是动了我,我爹是不会放过你们的,快放我下来,否则我爹会杀了你们的!”
柳元还在尝试用自己父亲的名头恐吓对方,希望能够让后者有所忌惮不敢动手!
然而,他的想法很美好,现实却是残酷的,柳元的话还没有说完,那名护卫男子已经是眉头一皱,一手死死掐住柳元的后劲,另一只蒲扇般的大手轮动,犹如是重锤落下,直接是一巴掌结结实实的迎面拍在了柳元的嘴巴上!
“咔擦……!”
犹如是农村里,农民用鞋底磨玉米粒儿一般的声响,从柳元的口中响起,后者原本还狂吼不止的嗓音戛然而止,柳元猛然瞪圆了不可置信的眼珠子,眼中血丝根根蔓延!
下一刻,护卫随手如同扔掉一只死狗一般,将柳元随意的扔在了大轿之上,然后自己身躯一跃,轻飘飘的走回到了马车旁,重新站立在了项云脚边。
“你这家伙下手还真狠呀!”项云遥遥的看着前方瘫倒在地面上的柳元,忍不住对身边的护卫说了一句。
而那名护卫闻言,却是转头对着项云露出一个憨厚的笑容说道:“都是世子爷教导有方!”
“呃……”项云无奈的翻了个白眼,旋即对着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老梁头说道:“老梁,咱们进城吧!”
“好嘞!”
老梁头一把抓起马鞭,在马屁股上方虚打了一鞭,随手拎起身旁的酒葫芦又是灌了一口酒,马车的车辙便‘咕嘟咕嘟’的滚动起来!
车队继续前行,前方柳元的车队哪里还敢阻拦,顿时如同潮水般向着两边散开,让出了一条宽阔无比的阳关大道,目送着项云他们一行人离去!
却说项云他们的车队刚走不远,南渊郡的车队便再次整理队伍,料理了伤员,整理了货物,准备继续出发。
此刻柳元的大轿内,四五个丫鬟正围绕在柳元的身旁,一个丫鬟端来一个金色的圆盆放到他的身前,柳元俯身对着圆盆内呸的吐出一口血水!
血水喷入金盆内,竟是发出‘叮叮当当’恍若竹筒倒豆一般的声响,众人低头一看,这才发现,柳元这一口血水之中竟然还有着数十颗沾染着鲜血的雪白牙齿!
“啊……!”
看着血水内自己的牙齿,柳元也不知道是被疼的还是气的,再次发出一声哀嚎!
后者此刻嘴唇几乎感觉不到疼痛了,因为此刻他的嘴唇已经完全肿胀麻木起来,两片唇瓣粗如腊肠,使得他原本还算英俊的面庞,此刻显得是滑稽可笑而又凄惨异常。
一旁观看到这一幕的偏将军程峰心中有些发寒,他想不到那名护卫竟然出手如此狠辣,竟然真的将自家公子满口牙齿全给打落了,这要是回到郡城该如何向郡守交代呀!
“公子,您还好吧?”程峰关切的询问了一句!
“好个屁!老子满口的牙齿都被打落了,怎么好!”柳元听了程峰的话,反而是越发恼怒,他咆哮出声。
然而,他的声音却是因为没有了牙齿,满口漏风,显得语气古怪异常,就像是一个老太婆在叉腰骂街似得,周围的丫鬟们一个个憋的满脸通红,生怕自己笑出了声。
“该死的西北贱民,竟然敢伤害本少爷,我一定要让他们加倍付出代价!程峰,去给我查查,那臭小子究竟是什么身份,老子一定要查出他的祖宗十八代,到时候将他们的祖坟都给刨了!”柳元面容几近扭曲,眼中尽是怨毒之色!
“公子,这恐怕不妥吧,这里可是银城境内,咱们与人争斗是小,若是因此让银城方面产生不满,那可就是大事了,到时候要是王爷怪罪下来,恐怕郡守大人都担待不起吧!”
柳元闻言,气的双眸圆瞪,死死的盯住程峰咬牙切齿,哦不对,应该是咬唇切嘴的说道:“程峰,这么说你这是想让本少爷白吃了这一次闷亏吗!刚才我被人所伤,你可是在一旁看着好戏没有出手呢,要是我回去将这事情禀报我爹,我说我爹会怎么收拾你!”
“公子恕罪,属下绝对不是这个意思!”程峰闻听柳元所言顿时吓得面色大变,连忙下跪告饶,程峰虽然面上露出畏惧之色,实则却是心中恼怒无比。
这个狗日的柳元,自己胡作非为,不听他们的劝告,非要招惹这群人,如今被人打掉了满口的牙齿,竟然跑来怪罪自己,还要到郡守大人哪里告状,如果不是因为后者的父亲,程峰此刻都恨不得上前去啪啪两个大嘴巴子,将这柳元打成猪头!
然而,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柳元的父亲还是堂堂南渊郡的郡守,程峰不仅要忍气吞声的认错,还要为柳元出谋划策将功补过。
随即,程峰一脸讨好的笑意,凑到柳元身旁神秘兮兮的说道:“公子,咱们也不是没有办法对付他们!”
“哦……?”
柳元闻听此言,顿时眼睛一亮,急忙看向程峰:“程将军有什么妙计快快告诉我,若是能够收拾刚才那群人,我不仅不怪罪你,回到郡城还会让我父亲大大的嘉奖你!”
第二十五章 他叫‘项云’
“公子,如今我们已经来到了银城,要和这群人正面对碰显然是不是明智的,再说,我们也没有这个实力,可是我们大可以借刀杀人呀!”
“哦……借刀杀人,如何个借刀杀人法!”柳元兴奋的双眼放光,急忙问道。
程峰略作停顿,稍微整理了一番措辞说道:“公子,咱们此次既然是来给王爷贺寿的,而且还准备了重礼,不管怎么说,也算得上是并肩王的宾客了,而宾客还没有进入主人家,就先被西北蛮夷给欺负了,这是什么道理?”
“咱们大可以直接在面见王爷献上贺礼的同时,在王爷面前大吐苦水,狠狠的告上一状,将这群西北贱民的所作所为加一些润色,全都告诉王爷!”
听到这里柳元的脸上的神色已经是露出了惊喜之色,显然对于程峰的这个方法,是极为的认同。
而一旁的程峰察言观色,连忙继续说道:“公子你想想,以王爷的权势,普天之下除了皇帝陛下,还有谁的地位能够与之相比,就算刚才那群人真的是身世不凡,但王爷一句话也就够他们死个十七八回了。”
“再者说,就算是王爷责罚的不够重,咱们至少也能够知道对方的家世背景,到时候等回到南渊郡,咱们还可以谋划如何报仇不是?”
“啪啪啪……!”
“妙子……妙子……呀!”柳元听了程峰的话,终于是忍不住连拍大腿,连声称妙,不过后者嘴巴漏风发音不准,听起来实在有些走音!
“程将军,你这一手借刀杀人果真是妙,这一次我定要在王爷面前狠狠的告他一状,到时候王爷碍于颜面,以及我爹的面子,定然会狠狠的惩治那群家伙,说不定就将它们全部抹了脖子!”
“哼……那小子最好不要那么轻易的死去了,老子一定要将他抓起来,将他全身的骨头一根一根的敲碎,再把他剁成肉酱喂狗,还有他的那个侍女,老子一定要抢过来,日日夜夜折腾,让这小妮子成为我胯下的玩物!”
柳元此刻眼中充满了即将报复得逞的快意和疯狂,他似乎已经看到了项云被王爷责罚,成为可怜的阶下囚,而他的漂亮侍女被自己按压在床榻上狠狠蹂躏的场面!
“嘿嘿……”柳元忍不住发出一阵令人浑身起鸡皮疙瘩的阴冷笑声!
“站住……!”
就在此时,轿外忽然传来一阵喧闹声和一阵惨叫声,轿内的柳元和程峰皆是一愣,程峰连忙向着轿外走去,想要查看一番外面发生了什么情况。
然而后者只是刚刚走到了轿门,准准备掀开轿帘,忽然一道劲风如同箭矢一般直接破开了轿帘朝着程峰袭来,后者大惊之下,连忙是一拳轰出与这股气劲对碰而去!、
“嘭……!”
但听的一声闷响,程峰身为武者六云巅峰的云武者,竟然是手臂一颤,发出咔擦一声脆响,手骨应声折断,身躯踉跄后退,面色瞬间苍白如纸!
下一刻,一道身影犹如鬼魅出现在了轿子里,吓得一众丫鬟婢女们尖叫声四起!
“是你!”
当看清楚此人的面容后,程峰和柳元同时惊呼出声,特别是柳元,几乎要把眼珠子都瞪出眼眶了,眼中有说不出的惊骇和恐惧!
来者不是别人,竟是先前那一巴掌打落了柳元满口牙齿的那名护卫男子!
“这位兄台,刚才的事情已经了了,为何你还要苦苦相逼……”程峰此刻虽然剧痛钻心,却强自忍住疼痛开口询问。
那名护卫男子却是没有什么废话,径直朝着柳元走去,一边走还一边说:“我家少爷他走在半路上觉得还没有解气,让我回来,再把你家公子打一顿。”
“什么!”
护卫男子此言一出,不仅是程峰还有那些丫鬟仆役,就连柳元本人也是呆立在了当场!
天啦,这是什么人呀,明明事情已经了解了,自己满口牙齿都没了,他竟然觉得没解气,还要派人来教训自己!
柳元腊肠般的嘴唇轻轻颤动,想要说些什么,却已经是被那名护院男子一把揪了过去,旋即便听到轿内传来阵阵令人不忍听闻的凄厉惨叫!
约莫过去了半柱香的时间,护卫男子轻轻拍了拍手,整理了一番自己的衣衫,看着地上浑身浴血,如同一滩烂泥一般的,身躯微微颤抖的柳元,这才满意的住了手。
“好了,我已经帮我家少爷解了气了,你们把他抬去医治吧,省的人死了,给他长得教训就白给了。”护卫斜睨着地上的柳元对程峰等人说道。
“还愣着干嘛,还不赶快把公子给扶过去疗伤!”程峰连忙是对那些丫鬟们喊道!
几名早已经被吓得缩在角落里的丫鬟,连忙将已经成为一个血葫芦浑身瘫软的柳元,给抬回到了轿内的床榻上,一旁的程峰也不敢怠慢忙是来到柳元身旁,伸手抓住他的手腕,两指搭在其脉搏之上。
约莫片刻后,程峰忽然面色一变,旋即他立即伸手在柳元的丹田处按压了片刻。
“你……你毁了我家公子的丹田!”程峰忽然是惊声回头的看向那名还没有离去的护卫男子。
“怎么了,不可以吗?”那名护卫一脸淡漠的反问。
“你……!”程峰的气息此刻都有些紊乱了起来,要说之前那名护卫男子打掉了柳元满口的牙齿,他还能够保持淡定,那么此刻他已经是彻底不能平静了,丹田破碎,那就等于断了修行之路。
柳元虽然不是什么修炼天才,可是如今也勉强进入了二云武者的范畴,以南渊郡太守的资源,就算是用钱砸也能将其砸成一个七云武者级别的高手,可是如今一切都已经不可能了。
程峰此刻简直能够想象到,当太守得知公子的丹田被人废了后,会如何的雷霆震怒,在天璇大陆这种以武为尊的世界,没有了修行的机会,几乎就要永远成为庸人!
程峰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旋即用有些冰冷的目光看着护卫男子,声音低沉的说到。
“这位兄台,刚才我们招惹了你家少爷,的确是我们的不对,可是你们已经出手伤了我们不少人,还教训了我家公子,如今你竟然毁了我家公子的修行根基,你可知道,你们已经彻底跟南渊郡郡守结下死仇了!”
“我当然知道。”那名护卫男子神色平静,淡然的点点头。
护卫男子平静的表情,几乎让对面的程峰陷入疯狂,后者再次深吸了几口气,冷冷的说道:“你家的少爷又是否知道,和南渊郡结下生死大仇,将是什么样的后果,他和他身后的家族是否担待的起,难道他就不怕,给他的家族惹来祸患吗!”
“呵呵……”护卫男子听到了程峰的冰冷威胁,终于是神色一动,却是露出了一个无比嘲弄讥讽的笑容,他冷冷的看着程峰和那此刻只能是瞪着怨毒目光,连声音都发不出来的柳元。
“我家少爷让我告诉你们,这一次王爷的寿宴,你们不用去了!”
“你说什么!……阁下莫要欺人太甚!”程峰怒吼道,他不敢相信,对方竟然如此猖狂,废了自己公子的丹田不说,还敢阻止他们参加王爷的寿宴。
护卫男子将程峰的愤怒直接无视了,他淡然的说道:“我家少爷说了,他不想在他父亲的寿宴上看到让他倒胃口的人,所以你们不用进入银城了。”
护卫男子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是微微一愣,有些没有反应过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嗯……!”忽然,程峰好像明白了什么,陡然瞪圆了眼睛,身躯也是猛然一震!
“他父亲的寿宴!”他只觉得这六个字如同一座大山,忽然从天而降,重重的压在了他的身躯之上,让他这六云武者的坚实身躯竟然不堪重负,几乎有一种无法喘气的窒息感!
“敢问阁下,你家少爷姓甚名谁!”程峰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挤出了这几个字!
护卫男子冷冷一笑,转身一步飞跃下了这顶大轿,与此同时,一道低沉的声音飘入大轿,瞬间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
“我家公子叫做‘项云’!”
“轰……!”
‘项云’二字一出,宛如凭空一道霹雳,在这轿内的空间炸响,声浪重重的撞击在每一个人的心头,那原本身躯魁梧,站立原地的程峰竟是脚下一软,直接瘫坐在地上。
后者神色呆滞,口中喃喃自语!
“项云、项云、项云……他就是并肩王的第三子项云!”
随着程峰自言自语的声音在轿内传荡开来,轿内所有的丫鬟仆人们,全部都跟被雷电劈中了一般,瞬间脚酥手麻,一个个面色惊恐如遇鬼魅!
“天哪……!刚才他们主子竟然招惹的是天下间,最有权势的藩王,号称风云国战神的并肩王第三子项云!”
此刻,尚且躺在床榻上浑身剧痛,无法动弹且无力言语的柳元,此刻犹如是身体抽了风一般,浑身颤抖个不停,额头上的汗珠犹宛若泉涌,瞬间浸湿了整张床榻!
后者一对眼眸中原本的无尽怨恨之色,此刻尽皆是化作了骇然与惊恐!他自然是听到了程峰自言自语的声音,也知晓了那名青年的身份!
这一瞬间,他忽然想起了之前自己当着项云的面所说的话,他似乎说过要让项云的家族付出代价,甚至要覆灭他的家族!难怪当时项云,以及他身边的所有人都放声大笑!
项云的家族,那就是整个风云国皇室,包括并肩王项凌天,甚至包括当朝皇帝项凌风!他南渊郡就算再强势,也不过是南部众郡中一个颇为强大的郡城罢了,就算有天大的手腕,又岂敢和皇室叫板,这不是蜉蝣撼大树吗?
后者恐怕根本不需要动手,随意一个哈欠,就能够让南渊郡在一夜之间于风云国众郡城内除名,至于自己的父亲南渊郡郡守,在并肩王的面前,那就像是一只蝼蚁和一尊万丈巨人,两者有着云泥之别!
一瞬间,床榻上的青年,肝胆欲裂,心中不敢再有丝毫的报复之念,唯有无尽的惊恐和惶恐,此刻他恨不得能够冲到刚才那个青年的身前,跪在地上为他舔去靴子上的尘土,为他掸去衣袍上的雪花。
然而一切都已经为时晚矣!
青年终于是在难以承受的惊恐和悔恨中晕厥过去,而片刻后,程峰代替柳元下令,让车队立刻调转方向,火速赶回南渊郡城。
他知道这一次的事情闹得太大了,刚才自家公子大逆不道的话语,恐怕会给南渊郡郡守带来杀身之祸。
此事必须要立刻赶回郡城通知郡守,由郡守亲自备上重礼,前来磕头道歉,说明原委才可能息事宁人,不至于引来灭顶之灾!
而就在南渊郡郡城的车队调转方向离去时,项云所在的车队已然进入了银城之内,路上老梁头挥动着马鞭嘘抽着空气,黑马四蹄轻快的迈动,穿梭在银城宽阔的街道上!
第二十六章 世子回府
万里山峦舞巨龙,百多关隘觅倭踪!
西北银城,号称天下雄关,是整个风云国西北第一要塞,也是风云国仅次于帝都龙城的重要城市!银城虽然不是风云国的国都,但它的名声在风云国四方,却是连帝都龙城都要逊色三分!
原因并不是银城的繁华富饶,也不是因为银城城坚池固,拥有那宽数十丈的护城巨河,厚如山岳的城墙!
而是因为银城那用滚滚鲜血,层层尸骸,堆叠而起的累累功勋!银城之主,当朝最有权势的一字并肩王!在银城率军,三进三出!每一次出征都是血腥的胜利!
第一次出征,他们破解了为祸边境的北方蛮族入侵,第二次出征又平定了十国之乱,最后一次出征杀伐,一场轰轰烈烈的‘血屠’之路,令他国存有异心者,闻风丧胆,肝胆俱裂!
就是这三次著名的征战,不仅永远载入了风云国的史册,而且将让‘银城’这座伟岸巨城的大名传颂万里,整个天璇大陆西北诸国甚至流传着一句话。
“银城一出,天下无争!”可见风云国西北银城带给大陆西北这片广袤土地的强大震慑!
就连风云国皇帝项凌风,都曾经都说过一句话,那就是‘即便风云国真的遭逢大难,就算龙城都被攻破,只要银城还在,那么风云国就在!’
银城雄伟壮阔,就好似天堑之城的傲然身姿,令人仰之弥高!
而今,踏在银城之内,项云隔着帘幕,望着城内两旁,鳞次栉比的高大建筑,商铺酒肆,过路行人,不禁有些恍惚出神。
银城他并不陌生,他有着项世子的记忆,他从小生于银城,长于银城,虽然最终被自己的父亲贬到了更为西北的秦风城,可是他的梦里,还时常出现银城的雄伟轮廓。
那宽阔的街道,喧闹的闹市、那龙王街下虬枝盘根的老榕树,榕树下两个相对而坐,每日清晨对弈的白发老头。
以及两个小老头身旁,那家飞甍碧瓦,红柱临门,每日迎来客往,生意兴隆的银城最著名青楼,银凤楼,里面的姐儿脸蛋俏丽,大腿修长,又白又嫩……!
“我去,我这是在想什么呢!”正当项云的思绪越飞越远,就要飞到银凤楼那群风骚nv子的薄纱裙下时,项云骤然清醒。
“我的思想怎么会变得如此龌蹉,竟然大白天的意淫,这一定不是我的本意,肯定是那个不要脸的世子的思想在玷污我纯洁的心灵!”项云将心中的龌蹉想法,全部归结到了那位奇葩的世子身上。
后者如果还有灵魂和意识的话,肯定会破口大骂:“他娘的,你个不要脸的家伙,老子什么时候影响你了,这都是你自己意淫的好不好,跟老子有半毛钱的关系吗?”
“世子,你怎么了,怎么身子这么烫,莫不是风雪太大,让你染了风寒。”一旁一直关注着项云的林婉儿,发现后者脸色微红,便用手触碰了一下项云的手臂,发现项云身子有些火热,不由担心的问道。
“没事没事,我只是进了银城,心里有些激动,没事的。”项云连忙摇头示意自己没事,他可不会告诉这丫头,自己这是‘某火焚身’,有些生理反应了。
见项云果真没什么异样,林婉儿这才放下心来,她低着头犹豫了片刻,还是转头对项云说道:“世子,您以后在外能不能别再对我用那种称呼了?”
“啊……”项云一愣,旋即看向林婉儿问道:“什么称呼呀?”
林婉儿顿时脸色羞红,脑袋垂的更低,脸蛋几乎要埋进她丰满的胸脯里,她用低如蚊蚋的声音说道:“就……就是小……老婆,奴婢只是世子的侍女,可不能担当这种称呼。”
“哈哈……!”项云闻言顿时是哈哈大笑,将对面的林婉儿顿时羞得无地自容,立时间转身躲到马车一角,真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项云看着小丫头那羞赧无比的模样,心中越发好笑,不由说道:“你这丫头,难道做本世子的小老婆不好吗?”
“不好,一点都不好!”林婉儿此刻背过身,闷声闷气的说道,那模样显然是在生项云取笑她的气。
“有什么不好!”
“反正就是不好!”
“真的不好?”
“真的不好!”
“那老梁,咱们调转马头吧,既然婉儿不想当我的小老婆,八成是看上刚才那个柳公子了,想当他的丫鬟。”
“不要!我才不要当那个恶心家伙的丫鬟!”
林婉儿一听项云竟然要将自己送给那个柳元做丫鬟,顿时急的一下子转过身来,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得!
“嘿嘿……这下舍得转过来跟我说话了?”项云看着林婉儿娇美玉颜微微涨红,有些焦急蹙眉的模样,只觉得诱人无比,让他都有些想要上去,在小丫头脸上狠狠的亲上一口的冲动!
“世子爷,您真是坏!比那个柳公子还要坏!”林婉儿气的又转过身躯,背对着项云!
“嘿嘿……我要是不够坏,那柳公子不就已经把你抢去当他的贴身丫鬟去了!”项云笑意更盛,心中忽然觉得调戏眼前这个小丫头真是无比有趣。
这时候,在赶马的老梁也转过头,一脸敬佩的看着项云说道:“不得不说呀,世子您这手段当真是鹤立鸡群——高人一等呀!”
项云却是很有自知之明的说道:“老梁你这老小子就别拍我的马屁了,我这叫流氓打架——尽是荤招!那柳元想要招惹我,我就给他个终生难忘的记忆。”
“呃……”老梁干笑两声说道:“的确是难忘……难忘呀!”
即便是老梁看着项云从小长大,也对这个小世子的行事感到难以捉摸,不久前,当马车行驶到银城大门时,小世子竟是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
“不行,那个柳元八成要到银城,我爹那里去告我的刁状,到时候老东西肯定要对我家法伺候。”
“那个谁谁谁,赶回去,让他们的车队滚蛋,不准进入银城,还有那个柳元,再给他一顿胖揍,最好直接废了,免得他以后总惦记着我!对了还要记得告诉他我是谁!”
老梁头听到项云的话,起初只觉得这是世子的纨绔本性又再一次显露了出来,可是赶着马车走了一阵,老梁头却是越来越觉得不对劲起来。
他忽然想起,先前在与柳元的马车队伍相遇时的情景,那个柳元如此的颐指气使,嚣张跋扈,连声要让项云滚出马车。
要是以世子以前的脾气,那绝对要连蹦带跳的从马车里蹦出来,然后站在马车头上,指着柳元破口大骂。
最后还要将自己的世子身份搬出来,先把那个柳元吓得个半死,然后再命人将那柳元抓到自己的面前一阵羞辱折磨,最不济也要扒光了衣服裤子丢到马背上游街示众,才会罢休。
然而如今的项云的处事风格却似乎是转变了,后者不仅能够沉得住气,在柳元叫嚣不已的时候与林婉儿谈笑风生,看似变得与世无争,心性平和了许多,没想到后来命人所做的事情竟是狠辣果决,丝毫不给柳元留下后路。
然而,偏偏做完了这一切,项云还没有留下任何把柄,反倒是引出了柳元说出那句‘要将项云灭族’这种大逆不道,当诛九族的言语。
这时候后者再派人废掉柳元,他的郡守老爹恐怕非但不敢恼怒怨恨,反而是要吓得魂飞魄散,备下厚礼前来银城跪地磕头,请求饶恕!
老梁头一想通了这些,顿时心中就生出了震惊之感,心道,难道小世子在秦风城当真是开了窍了?可是转念又一想,项云在秦风城时,每日都在青楼中声色犬马,放纵**,又如何能够明悟开窍呢?
“难道……?”老梁头借着转头与项云说话的功夫,不着痕迹的打量了项云一番,发现后者不变的容颜下,一对眼眸却是清澈如明镜!与之前的浑浑噩噩,虚浮无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嘶……!”这一刻老梁头倒吸一口凉气,心中微微一惊,就在面上要露出异样神色之际,他连忙是拿起身旁的酒葫芦,仰头猛的灌了一口,这才压下了心中的激动情绪。
联想起三日前项云昏迷在房中,身体内竟然出现了一股奇异的能量,将项云洗精伐髓,除去杂质,老梁头心中猜想更加笃定起来!
然而,他却并不知道,那一日,在他以自身能量探查项云身躯时,虽然发现了五毒酒正在改造项云的身躯,洗精伐髓,却没有发现。
当他的能量一进入项云体内,就顷刻间消弭无形,融入虚空的,那根源起于项云丹田处,一只蔓延到神庭的条金色灵根!
老梁头心中带着惊喜,又是打量了项云一眼后,终于是转过头,重新赶马而行,他相信,有个人要是知道了项云如今的变化,恐怕也会和他一样激动,不对,应该是比他还要激动,还要欣慰!
马车终于来到了银城的中心地带,缓缓向着那座用古朴厚重的,黑色铁灰岩打造,青苔环绕墙角的围墙,所包裹的巨大建筑群!
项云的车队,径直来到了这座巨大的建筑群的正门处,一座朱漆巨门,足有数丈长宽,几乎比得上一般城池的城门,门外有十几名甲胄鲜明,身姿挺拔的佩刀护卫,威风凛凛地站立两旁!
门外,还有一个体型微胖,留着两撇山羊胡,一身管家打扮的半百老者,头戴圆顶小毡帽,穿着一件长袍带着一群家丁在门外迎接前来贺寿的宾客。
进入大门前来贺寿的宾客们不是穿金戴银,富甲一方的豪绅,就是头戴乌纱,官居高位的官吏,非富即贵,皆是带着车队重礼,鱼贯而入,没有例外!
然而,即便是这些在外面可以颐指气使,高坐庙堂的人物,到了这座大门,却无一不是露出谦卑恭敬笑脸,面对那名管家打扮的半百老者更是恭敬有加。
在跨入大门的那一刻,众人抬头望着大门上方,由当朝皇帝亲笔御赐的匾额时,皆是不由自主的躬身而入!
大门匾额之上写着龙飞凤舞,气势如虹的六个大字“一字并肩王府!”右下角还有‘敕造’二字,后边还有风云国传国玉玺的雕刻印记!
这就是当朝最有权势的藩王,风云国战神,一字并肩王项凌天的府邸,是皇帝亲自下令建造于银城中心,面积仅次于龙城皇宫的最大府邸!
隔着轿帘望着眼前这座熟悉的府邸,项云心中来不及唏嘘感叹,更没有时间和精力去表达一番心中感叹,后者站立的身躯弯曲如一只龙虾,双腿紧紧夹在一起,身躯微微颤抖,面色更是憋得涨红,几乎成了酱紫色!
后者睁大了眼睛,在马车上喊了一嗓子!
“纸……谁有纸!我憋不住了!”
第二十七章 内外通透
听了世子的特殊需求,林婉儿是有些惊愕的望着项云,眼中透着疑惑,她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世子怎么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间浑身紧绷,弓下身子,一副难受至极的模样。
而马车甲板上拎着酒葫芦的老梁头,似乎早有预料,笑眯眯的伸手,递给了世子一叠乡下人用的,最粗糙劣质的茅草纸。
项云一拿到了老梁手中的茅草纸,差点没有感动的抱着老梁在他的老脸上亲一口,不过后者根本来不及考虑这么多了。
项云脚下一个飞掠直接冲下马车,脚步飞快的点动地面,身躯不自觉的左摇右摆,犹如是喝了酒的醉汉摇摇晃晃几欲跌倒。
然而,后者脚下微妙的转动,却是化腐朽为神奇,看似摇曳的身躯,竟是如乘风破浪,速度飞快的朝着并肩王府的大门飞掠而去!
“嘶……!”
原本一脸玩味笑意,手中拿着酒葫芦喝酒的老梁头看到眼前的一幕,竟是第三次从口中喷出了一口酒液。
后者没有理会满身的酒液,而是用麻布衣服的袖袍狠狠的擦拭了一把自己的眼睛,他在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一时眼花看错了!
却说项云飞快的掠向并肩王府大门,立时被两旁的护卫发现,但听到十多声长刀出鞘之声,瞬息间化作一声响彻王府大门,吓得好些正要进入大门的众宾,客脚下一软,差点没跌坐在门槛上!
“来者何人!”
两旁的护卫对着项云一声暴喝,声音低沉冰冷,却又中气十足,振聋发聩,显然这十几名护院都是武道高手!
并肩王府大门忽然的变故,吓得众人都是脚步僵硬的停在原地,而此刻正侧身伸手,做出一个请的姿势的并肩王王府老管家林岳,看似已经布上皱褶的小眼睛,竟是猛然爆射出犀利的光芒,瞬间扫向来人!
当看清楚了那个敢在并肩王王府门口冲撞的大胆狂徒后,后者的瞳孔一缩,旋即转头对着那十几名护卫厉声道!
“放肆,三世子回府了,还不立刻恭迎!”
“轰……!”
听到林管家的话,十几名护卫先是一惊,旋即没有丝毫的犹豫,十几名实力高深的护卫同时单膝跪地,朝着那道飞掠的身影恭敬的喊道!
“恭迎三世子回府!”
一直到项云进入府邸到他的背影消失,这些护卫才站起身来。
原地只留下了一众身躯僵硬,魂飞天外的宾客,刚才忽然听到的长刀出鞘之声,以及十几名武道高手的暴喝之声,几乎让他们肝胆欲裂。
“诸位……请!”
随着林管家一声令人如沐春风般的‘请’字出口,就好似波涛翻涌的江面,忽然吹起一道和煦春风,春风轻柔,却瞬息间平风止浪,让一切归于平静,好似从来没有发生一般!
所有人方才心中产生的惊恐、畏惧、在这一刻都消失不见,重新恢复了平和心绪,继续露出脸上的谦恭笑意,躬身迈入大门!
做完这一切,王府的林管家转头看向大门前项云的车队,眼见到那辆马车上,一身麻布衣物的赶马车夫,后者眼中闪过一丝惊色,冲着后者遥遥躬身,而那老车夫只是手上的马鞭虚空一抽,勒住马缰绳调转马头。
“走,咱们还是从后院进府吧,免得挡了客人们的道路!”
林婉儿却是抢先一步跳下马车,循着项云刚才的方向追了过去,后者还是不放心他这位世子,如今已经是进入了王府,若是世子有什么放肆举动, 可就不会像秦风城那般被人纵容了。
却说项云一路冲入王府,根本没有丝毫停留,后者循着记忆,穿过数个跨院,又转跨过几道垂花门,穿廊越巷,终于到了自己当年居住的那一座院落。
后者没有丝毫的犹豫,径直冲入,旋即转身以百米赛跑的姿态,冲进靠近墙角,设在一片竹林内的茅厕!
“轰隆隆……!”
小小茅坑之中,天雷滚滚,暴雨倾盆!始作俑者项云面色畅快,神情舒张,好似迈入了天堂。
他却不知道,在他冲入院中,原本处空无一人把守的院门处,一个身着青色宫装,模样秀丽,面色倨傲,头戴珠钗的圆脸丫鬟领着七八名丫鬟仆役走到了院门处。
那圆脸丫鬟转头看着这些丫鬟仆役说道:“七公主的衣服细软,还有梳洗、用餐都安排好了吧,还有公主赏雪的地方都选好了吗?”
“都安排好了!”那些仆人丫鬟中,有几个丫鬟乖巧老实的应答道。
“嗯……”圆脸丫鬟点了点头又说道:“对了,你们两个去搬几桶水来,放在院子周围,这西北天气干燥寒冷,七公主习惯了南方的天气,肌肤水嫩,这种干燥天气怕她不适应。”
“是!”两个小仆闻言,立刻转身打水去了。
旋即圆脸丫鬟又对另外几个丫鬟吩咐道:“你们就在院门守着,随时准备听候七公主的吩咐,公主舟车劳顿,现在正在里面的厢房休息,你们可得把耳朵放尖点点,别公主醒来找不到下人使唤!”
“是!”几名丫鬟不敢怠慢,忙是点头应是,并立刻恭敬的站立在院门外两旁守候着。
圆脸丫鬟点点头,这才放下心来,此刻她还要去并肩王府,了解一番今日寿宴的安排,是在何时何地举办,座位次序如何,自家的主子应该从哪里进入,坐在什么位置!
并肩王府实在是太大,几乎比得上皇宫的规模,这让身为七公主贴身婢女的圆脸丫鬟,既感到惊奇又有些麻烦。
不过也好在并肩王府够大,才能够为公主找到一座如此装饰精美,清幽雅静的别院,供其休息所用,听说这间别院已经有好几年没有住人了,也不知道它上一任的主人是如何一个风雅之士,竟有如此品味。
感叹了一阵,圆脸丫鬟便转身离开了小院,她却是不知道,所有的丫鬟和仆人们也不知道,这一座别院的原本主人,此刻已经在别院的茅厕里出恭完毕,从茅厕里推门走了出来。
从茅厕中走出来的项云面色可不太好看,脸色甚至还有些发黑,带着几分的郁闷和不解!
“娘的,怎么会这么臭,而且这么多,难道我身体出问题了吗!”
项云一想起刚才在茅厕里,从自己身体排出的,那大量充满恶臭的黑色物体,就忍不住感到一阵的恶心反胃,同时还有些心中惊疑不定!
他却是不知道,在饮下大量的五毒酒后,他的身体不仅得到彻底的改造,身体的杂质也被一一剔除,原本萎靡的气血也得到了充盈,否则也他不会在马车上仅仅是动了动歪心思,身子就滚烫如火了。
而三日的身躯改造,除了那些黑烟排出的,堆积于体表的杂质,还有项云体内的污垢杂质都累积在了体内,就在他醒过来的今天,通过茅厕里的一番释放,也全部排放了出去!
如今的项云可谓是身躯无垢,精力充沛,气血旺盛!
然而,或许是一次性排放的实在有些多,竟是让项云有些难以抑制的感到一种虚脱感,好像身子一下都空了一般,再加上在茅厕里蹲的太久,血液不循环,双脚都有些发麻了。
这就导致项云此刻走路的姿势,就如同是行走在河水冻结而成的薄薄冰面之上。
后者只能是小心翼翼,发不出丝毫声响的行走,以至于院外两个尖着耳朵听着院子里动静的丫鬟,竟是听不出有人正在院内走动。
而项云此刻径直走向了自己的厢房,刚才茅厕中的味道实在是令他此生难忘,到现在都还有些反胃,更要命的是,他的衣服上感觉都被这种味道给熏到了,以至于有些轻微洁癖的他,必须要将身上的衣袍脱下来换一套新的衣物!
项云推开房门,走进了自己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房间,在外室就迫不及待的将自己身上的衣物连脱带扯,顷刻间脱了个精光,整个人瞬间变得清洁溜溜,一身轻松!
“诶……完了!”项云将身上的衣服一脱下来,这才想到了一点令他十分无语的事情,那就是如今他已经没有多余的衣物了,他的衣服都在车队的箱子里。
而这房间里,自己的衣服早在几年前就被搬走了,虽然此刻房屋还是干净整洁,显然是时常有人打扫,却是没有一件属于自己的衣服了。
但是,要是让项云再把刚才脱掉的衣服穿回到身上,他实在是没有那个勇气,至少过不了心里的那关。
“嘶……”西北寒冷的冬季,即便是室内还是有些冰寒刺骨,屋内并没有升起炉火,项云现在又脱得浑身精光,身上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忍不住口中倒吸凉气。
“乖乖,还真是冷,算了我还是在被窝里先躲一会儿,等待会儿婉儿找到这里来,再让她给我取几件衣服过来!”
项云想到这里,也不顾忌什么,直接是裸奔着转身走进了自己曾经安眠过无数个夜晚的厢房内室。
走进内室,看着那张熟悉的大床,外面还有一层雪白的帘幕阻隔,帘幕边角还露出了一截温暖洁净的厚实棉被,令原本就冷的瑟瑟发抖的项云,忍不住加快了脚步。
没有丝毫的犹豫,项云掀开帘幕看也不看,拉开棉被的一角,光溜溜的身子就跟泥鳅似的钻了进去。
一进入被窝,项云顿时感到一股温暖的气息包裹全身,那感觉就如同冰天雪地里忽然走进了一间暖洋洋燃着炉火的温暖小屋!
“呼……真暖和!”项云心中忍不住发出一声畅快无比的呻吟!
虽然再各大青楼,他睡过无数张床榻,其中名贵材质的床榻应有尽有,可还是银城自己这间别院的床铺,让他睡着最是安心,毕竟这是他从小的记忆,是他童年生活的地方。
项云美美的感受着这张床铺带给自己的温暖,忍不住闭上双眼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只觉得鼻尖幽香动人,那味道简直就像是处子身上的体香,虽然淡雅,却是纯净动人,令人心神摇曳!
“这是什么品种的香囊,我怎么从来没有闻过,难道是王府新购置的吗?”项云心中有些疑惑的猜想。
同时也不禁是暗暗的赞叹,这王府的品味果然是越来越好了,竟然能够让自己的床铺充斥如此动人的女儿幽香,这倒是可以让自己做个美美的‘春’,不对应该是好梦!
项云思绪被这香气带动得又有些蠢蠢欲动,身体也微微起了些反应,以至于他不得不减少某处与棉被的摩擦,他只好向着床铺内侧转身而去。
这一转身之下,项云的手也就顺势朝着床铺内侧伸去!
然而,项云这一伸手,原本应该落在床铺表面的手臂却是落在了一处曲线柔美,弹性而温热的物体表面,即便是隔着如水如丝一般的薄薄丝绸,项云也能够感觉到丝绸包裹下,更为柔软滑腻的质感!
第二十八章 床榻上的杀神
“咦……这是什么东西,项云有些错愕于忽然触碰到的柔滑物体,以至于他忍不住手掌轻轻摩挲,并伸手开始上下摸索,看看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项云这一阵摸索之下,只觉得触手滑腻温润,充满了弹性,而且是凹凸有致,曲线玲珑,这感觉好像……就好像是一具完美的女子躯体一般,哦……不对,应该说……这就是一具女子的躯体!
“我去!怎么会……”项云心头猛然一惊,正当他打算睁开眼睛一探究竟时,那被其上下摸索的躯体忽然一阵颤动!
“啊……!”
旋即项云只听到耳旁传来一声女子尖利的叫声,下一刻,项云还没来及做出任何反应,只觉得一股庞大的气势骤然从自己的身边传来。
这股气势,如同一道无形能量猛然撞击在他的身上,将其整个人直接从床榻上的棉被里撞得飞了出去,重重的撞击在内室的墙壁上,旋即又狠狠地弹回了地面!
疼……钻心的疼!项云被这一突如其来的撞击,撞得七荤八素是眼冒金星,同时心中更是充满了无数个问号!
“怎么好端端的,自己的床上竟然会传来女子的尖叫,而且还能够爆发出如此强大的气势,竟然将自己的撞得倒飞了出来!”
项云还没有来得及做出更多的思考,但见那床榻处帘幕骤然翻涌,床帘飞卷的瞬间,一个披着如瀑长发,容貌冷艳,堪称绝色的女子,一对狭长而冰冷的眼眸骤然锁定了自己!
当看到项云那一身光洁溜溜的身躯,女子原本冰冷的眼眸剧烈地颤动一下,同时脸庞也是狠狠地抽搐一瞬,但这仍然无法遮掩女子那颠倒众生般的绝美容颜,即便是阅女无数的项云,这一刻都有些呆滞了。
当床帘重新闭合,项云正要开口询问之时,忽然室内无风自动,一股强劲的气势骤然从床榻处迸发,气浪翻涌,床帘再一次被掀开!
这一次项云还没有看到女子绝色容颜出现,就先见到一道刺目惊鸿,骤然从床榻帘幕之间激射而出,目标直指自己而来!
项云不知这究竟是什么东西,凝目一看,差点没把他吓得尿了裤子,激射而来的不是他物,竟是一柄寒光闪闪的长剑,对着自己的咽喉穿刺而来,速度之快犹如是电光石火!
“妈呀……!”
项云一声怪叫,身体本能的一个翻滚,以他如今的已经成为了武者的体魄,再加上五毒酒的洗精伐髓,使得他的敏捷程度和反应速度达到了一个十分惊人的地步。
在这危难关头的一个翻滚竟是速度迅猛,堪堪躲过了那飞射而来的一剑,但那也是擦着他的脖颈掠过,剑芒几乎划破了他脖颈处的皮肤,带出一道血痕!
“噌……!”
随着一声爆响,长剑直接插进项云原本所在位置的地面,坚硬的石板,竟然被长剑如同切豆腐一般,直接没入了半个剑身!
“我靠!”项云眼见到这一幕,吓得浑身一个激灵,忍不住再次爆了粗口,这一剑要是真的刺到了他的脖颈,恐怕把他刺个对穿吧!
项云不用想也知道,出剑之人必然就是刚才床榻上的那位绝色女子,项云不敢怠慢,连忙开口就要解释道:“姑娘,你听我说……”
然而,‘说’字出口还没有下文,项云就长大嘴巴的看到,床榻之上,一道雪白的身影犹如鬼魅般窜下,脚尖在床边一点,顿时身如鸿雁,飞掠过长剑身旁,原本陷入地面数尺的长剑瞬间被无声的拔出,旋即化作一点耀眼的剑花,再次向着自己飞刺而来!
项云瞳孔猛然收缩,只感到一股寒意逼上心头,一种死亡的气息扑面而来,后者此刻丹田处那条金色的脉络瞬间金光大放,云力犹如是江河倒灌,瞬间充盈了项云的四肢百骸。
性命攸关的危难时刻,项云下意识的施展出了身形百变的身法,膝盖侧击地面,脚下一晃,就如同泥浆中翻滚而起的老水牛,手脚并用,竟好似疾行之人一脚踏空,身子失去平衡一个侧面翻倒!
项云危急之下施展出的这一连串的诡异动作,深得神行百变身法第一层,脚底抹油的精髓,竟是再次躲过了女子那快的几乎无法看清的剑花!
“咦……!”
女子显然也没有想到,项云竟然能够躲过她这一剑,后者分明察觉得到,眼前这个胆大包天的登徒子,不过是一个初窥武学门道的低阶武者罢了。
而项云在躲过女子这一剑过后,在这寒冬腊月的天气,身上的却是起了一层密集的汗珠,原因无他,虽然他如今修为低微,可是论及见识,堂堂并肩王的小儿子自然是见识不俗。
他看到女子从床榻上掷出的那一剑,就知道,此女绝对不是一般人,而从刚才那飞身夺剑,又惊鸿一剑的飞刺而来,他就更加肯定,眼前这女子绝对是武道高手,甚至是比自己那些护卫还要厉害的存在!
面对这样一位强大的存在,而且是抱着必杀自己,不容丝毫解释的女杀神,项云再没有任何侥幸,或是打算息事宁人解释原委的想法,三十六计,只有走为上计!
躲过女子第第二剑的瞬间,项云没有丝毫的停滞,脚下一个发力,整个人就高高飞跃而起,朝着外室扑飞过去,他此刻根本顾不得自己浑身**,就想着要以最快的速度冲出去,然后立刻呼唤护卫前来救援!
项云光洁溜溜的身躯,犹如一条金色鲤鱼跃上龙门,朝着外室飞扑而去,眼看就要落地,然后转身便可推门而出!
然而,那原本已经落地的女子却是冷叱一声,手中的长剑剑身横扫,虚空一甩,竟是带起一道微不可见的白色长虹,长虹宛如一条长鞭,竟是隔空重重的抽打在了项云即将落地的身躯之上!
“嘭……!”
只听得一声沉闷巨响,项云整个人犹如是一只纵身跳水的猴子,被水中的巨鲸一尾巴扇的倒飞了回去,后者一声惨叫,整个人这么硬生生倒飞出去,径直撞飞回到了床榻之上!
“救命呀!有人要非礼我!”项云撞飞回床榻的瞬间,来不及痛苦呻吟,也来不及查看自己的伤势,而是立刻发出一声大喊!
因为就是刚才那一剑,他惊骇的发现,此女竟然是已经突破了七云武者的境界,进阶到了黄云武者的境界,因为大陆风云录一书上曾经清楚的介绍过,能够云力外放者,皆是达到了突破了七云之境的黄云高手!
这种情况下,项云知道自己无论施展任何手段,哪怕是神行百变,恐怕都难逃一死。
无奈之下,他只能是叫喊出声,因为他知道,就算自己的便宜老爹没有察觉到这里的动静,王府之内也定然有隐藏不出的老家伙,正监视着整个王府的一举一动。
虽然他不知道此刻呼喊出声,那些老家伙能不能够救下自己,可是此刻也唯有这一个保命的法子了。
而女子听到项云口中呼喊的言语,顿时柳眉倒竖,杏目圆瞪,原本身上的杀气暴涨三分,手中紧握长剑的纤纤细手骤然举起,朝着项云便飞刺过来!
“死……!”
女子一声厉喝,手中的长剑竟是绽放出一道耀眼的白色光点,小小的光点释放出令人心悸的恐怖威能,以至于项云身躯瞬间僵硬,几乎连一根小指头都动不了了!
望着疾驰而来的剑光,项云几乎要闭上双眼认命,谁知这时候房门忽然被人推开,旋即传来一道熟悉的女子的急声呼喊!
“住手……!”
随着这一声娇呼,那名持剑女子眉头微微一皱,手上的长剑也是滞缓了一瞬,然而也仅仅是一瞬之间,女子手中力量再次爆发,长剑直刺项云眉心,显然是要一剑夺命!
“住手,不可伤他!他是并肩王的儿子!”眼见女子竟然剑势不减,那推门而入的女子忙是大喊出声!
然而她呼喊的一切都没有任何效用,唯独当听到‘并肩王的儿子’六个字时,原本女子那夺命一击,势必洞穿项云头颅的一剑,在距离项云眉心处不过毫厘之处,骤然停滞!
气氛在这一刻瞬间凝固,无论是推门而入的女子,还是手持长剑的女杀神,亦或是浑身**,仰靠在床榻内的项云,三个人都瞪大了眼睛,只不过有的是惊骇、有的是惊愕、有的是惊疑!
项云此刻望着几乎贴到自己眉心的剑尖,心脏如同雷鼓,喉咙里好似被什么东西哽住了一般,吞咽也不是,吐出也不是,只能是憋在原地,一动不敢动弹,因为他生怕自己一动,眼前这一剑就会洞穿自己的脑袋。
“你是并肩王的第儿子?”持剑女子目光冰冷,声音沙哑,充满了磁性,听不出任何的感**彩。
“呃……是……是的。”项云略有些紧张的说道,这还是他有生以来以一次被人以如此方式问话。
“你是项云?”
“是!”项云老老实实的回答。
“为什么到这里来?”女子瞥一眼项云,却恰好看到后者某处污秽不堪入目的部位,顿时别过目光,寒气逼人的问道。
项云见女子问到点子上了,顿时满肚子的苦水才有了倾吐的机会,他一脸冤屈的说道:“姑娘,这都是误会呀,这座别院本来就是我的别院,我来这里本就是回家,哪里知道姑娘你竟然会出现在我的别院里。”
“方才我本想换一身衣物,可是天气寒冷,我就寻思着上床取暖,不成想姑娘你竟然也在床榻之上,我伸手探查那也是无心……”
“住口!”
不待项云继续说下去,那一脸煞气的冷艳女子已然是长剑向前一分,剑尖抵在项云的眉心!
后者此刻拿剑的手臂都在微微震动,面色阴晴变幻,就连体内气息也开始紊乱起来,以至于她的身躯都开始轻微的颤动!
项云不提刚才的事情还好,此刻一说起那床榻上发生的事情,女子就气的体内气血逆流,怒火中烧!
从帝都龙城到西北银城,两者相距数千里之遥,车队一路奔波,足足赶了将近一月多月的路,终于是来到了银城,长途奔波,再加上气候差异巨大,即便以女子黄云武者之境的体质也有些难以消受,感到了疲惫。
后者便由王府的管家,安排一间幽静舒适的别院休息,在经过王府内这处幽静别院时,女子一眼便相中此院,王府管家面露犹豫,想了想最终还是遵循了女子的意见,让其搬入院中。
随后女子便入住别院休息,躺在那柔软床榻之上的女子,褪去一身黑色紧身劲装,解开裹住一头黑丝的发带,任由长发披散肩头,她只觉得一个多月的疲倦涌上心头,嗅闻着屋子内淡淡的薰香味,女子便沉沉的睡去,而且还做了一个十分惬意的美梦。
梦中她骑着一只通体散发着七彩光华的彩凤,翱翔在天地之间,欣赏着广阔无垠的壮丽江河,视野无限开阔。
可是当她骑着彩凤,打算飞掠到帝都龙城上空,俯瞰龙城时,忽然不知从何处伸出一只‘安禄山之爪’,竟是肆无忌惮的在她曼妙的身躯游走亵玩,顿时将她的美梦惊醒,这才有了先前项云飞出床榻的一幕!
第二十九章 深不可测
此女不是别人,正是从龙城与风云国太子一同前往银城,当朝皇帝的七女儿,封号‘雉凤’的七公主项菲儿!
项菲儿与皇兄项乾前往银城来到并肩王府,第一件事情就是拜见了他们的皇叔项凌天,后者让人给二人安排地方休息,项菲儿便入住了项云曾经的别院。
项云儿做梦也没想到,自己堂堂一位公主殿下,在这厢房内休息,竟然会跑出一个浑身**的男子,在床上对自己毛手毛脚,如此这般的轻薄。
后者出生于宫廷皇家,是皇帝项凌风最疼爱的女儿,自小便是骄傲如一只高高在上的凤凰,所有人都对其低眉顺眼,极尽恭维,这便养成了她那甚至有些不近人情的傲然和跋扈性子。
即便是面对他的几个亲哥哥,项菲儿也是丝毫不给他们面子。
如此骄傲的一个女子,如此身份高贵令人望而生畏的公主,竟然被一个陌生男人摸了身子,可想而知,当时项菲儿的心中有多么震怒!
后者当时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此人必死’!于是她便手提长剑,斩杀向项云,眼看着就要一剑将这登徒子的狗命了解,不曾想令她更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眼前这个罪该万死的登徒子,竟然是当朝并肩王,自己皇叔的儿子,也是自己的堂弟项云!
虽然项云曾经来过龙城,但是项菲儿却是并没有见过他,只是听说此人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纨绔子弟,欺男霸女、寻花问柳、目不识丁,无恶不作……总之全都是一些负面的传闻,让她对这位素未蒙面的堂弟还没见面,就先心生厌恶之心!
如今以这种方式,姐弟两如此相见,项菲儿对项云的感观,已然从厌恶直接升级到了怨恨,在她的字典里,敢如此对自己的男人,只有死路一条,而项云即便是自己的堂弟,那也该毙命!
然而,当那柄剑的剑尖贴在项云眉心的一刻,项菲儿的脑海中忽然出现了临行前自己的父亲,也就是风云国当朝皇帝项凌风对自己说的话。
“菲儿,此刻银城为你皇叔贺寿,为父对你多有担忧,你平日里被为父宠惯了,对谁都不以为然,傲视天下男儿,这对于帝王家的女子来说并不是坏事,可是此次去你皇叔那里,你必须要收敛性子,切莫在他面前放肆,对于你的几位堂兄弟更要以礼相待,切莫伤了和气。”
项菲儿当时听了自己父皇的这句话,面上露出一抹不屑之色说道:“父皇,你何必考虑如此周全,我可是您的女儿,风云国之大,以你为尊,难道还有谁会为难我,敢为难我?即便是皇叔也不敢忤逆你的意思吧,你又何必担心。”
项菲儿不着痕迹的给自己父亲戴了个高帽子,原以为后者会像以前一般高兴的大笑,没想到项凌风的面色却是出奇的严肃,他用认真到几近严厉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女儿,一字一句的说道。
“菲儿,风云国父亲并不是最大的,你的叔叔项凌天才是风云国真正的支柱,没有他就没有风云国,所以天下间若问谁可以忤逆天子,便唯独我这个亲弟弟,你的亲叔叔可以,你们谁都不可对他不敬!”
项菲儿闻听此言不禁是面色大变,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自己的父亲,这个风云国精明强干,雄才大略的国君,竟然会认为自己的地位只能够排在国家的第二位,而把真正的龙头交给了自己的弟弟!
这一刻,项菲儿的心中是震动的,然而,却并没有动摇她的骄傲,他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看似弄通了其中的缘由,那便是因为自己的皇叔功勋卓著,曾经三次将濒临亡国危险的风云国挽救回来,并将风云国的军事力量打造成了铁板一块。
后者的功劳在于救国,如此功勋,父皇是因为敬重皇叔的功劳,这才甘愿自降身份,封其为并肩王,处处对其礼让有加。
“父亲是为敬他,并非惧他!”项菲儿心中轻轻对自己这般说道。
同时他的心中也对自己这个皇叔生出了不满,后者即便功勋再卓著,地位再高,如何能够影响到天子的威严,这岂是臣子所为,莫不是,他真以为自己是战无不胜的神了?
项菲儿带着这种有些质疑和不满的情绪一路来到银城,当在距离银城还有十余里路程,遥遥可以望见银城的雄健身姿时,便发生了之前在马车上,兄妹俩对于并肩王项凌天的争论。
原本项菲儿心中仍旧对于这位素昧蒙面,号称风云国战神的男子没有什么敬畏之心,甚至直到她到了王府,见到这名被传得神乎其神的男人时,也未曾改变过心中的想法。
她本以为被世人尊为战神的男人应当如何的高大雄壮,英武非凡,然而当真正见到项凌天本尊时,她才惊讶发现。
自己这位皇叔看上去年纪不大,一袭雪白衣袍,腰系玉带,头戴一顶紫金发冠,面容肃穆中带有一丝儒雅之气,竟是颇为书生意气,面对自己侄儿和侄女,他只是微微一笑,笑容温和颇有几分和善长者之风。
如此温文尔雅,有些儒生气息的男子,项菲儿无论如何也无法将其与血屠百万,征战四方,闯下赫赫威名的一字并肩王,风云国战神的威名联系起来,对其的敬畏也是越加的减退。
寒暄片刻,项菲儿的目光,几乎是肆无忌惮的打量起自己这位皇叔。
就好像是一只骄傲的雏凤,正在用审视的目光看着眼前的庞然大物,想要知道这究竟是一头远古巨龙,还是一只体型颇大,只能够威慑恫吓普通生物的一头老象罢了。
面对项菲儿的目光,项凌天似有所感,后者淡淡一笑,轻轻端起身旁的茶盏,用杯盖扫去浮在水面的茶叶,轻抿了一口,旋即他的目光便对上了正在打量着自己的项菲儿。
“菲儿,怎么,还在验证自己心中的问题吗?”项凌天毫无征兆的开口。
对面的项菲儿被问的一愣,有些惊愕的看着项凌天,不明白后者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项凌天脸上的笑意更浓,棱角分明脸庞唇角微动,一道声音好似一条细线一般,穿过了两人之间的空间,直直的传入项菲儿的耳朵。
“你不是在城外就在和你的皇兄争执,要看看我这个皇叔究竟是不是神吗?”
“轰……!”
短短的一句话,却宛若是一道霹雳当头轰下,震得眼前这位天之骄女身躯僵硬,面色凝固,双眼中震惊之色宛若潮水涌出!
项菲儿的确是说过这句话,可那是在距离银城十余里外的官道上,她和自己皇兄交谈时说过的话,她如何会忘记,可是就是这句话,他的皇叔是如何知道的呢!
要知道,他和自己的皇兄同时进入王府,同时面见项凌天,自己的哥哥当着自己的面根本不可能告诉项凌天这些,而项凌天却是能够如此完整的复述出自己的话,那只有一个可能性,便是后者亲耳听到了自己说的话!
“这……这怎么可能!”得出这个结论的项菲儿连自己都不敢相信这个结果。
因为若是真如自己猜想这般,岂不是说项凌天能够在银城王府,遥遥听到十余里外自己的交谈声,这种恐怖的感官敏锐程度,该是何等强大的高手才能够达到,难道自己的皇叔已经是地云境的高手……甚至是传说中的天云强者了?
一时间,项菲儿面色变幻不定,心绪好似波浪翻涌,她忽然发现,自己的父皇似乎不仅仅是因为敬重自己的皇叔的功劳,只怕更畏惧后者这份深不可测的恐怖实力!
……
脑海中回想起了自己父皇的交代,又浮现出了不久前在王府见到自己皇叔的经历,项菲儿此刻这一剑是如何也刺不下去了。
因为她总是感觉到,此刻在王府某处,正有一双眼睛宛如天眼一般,清晰的注视着这里发生的一切,恐怕即便自己真的有胆量击杀项云,此人也会雷霆般的出手吧!
项菲儿知道自己杀不了项云,她只能提着手中长剑,用一对冷厉发寒的眼眸,死死的瞪着眼前的项云,即便是握着剑柄的手发出了咔咔的爆响,最终还是没有再向前一分!
此刻,房门外又是一道身影走了进来!
“公主殿下,我已经都了解好了寿宴过程,待会咱们只需要从杏坛园……”项菲儿那个圆脸贴身丫鬟,刚一跨入房门,原本口中的话语戛然而止,继而瞪大了眼睛,目光变得震惊!
此刻原本收拾的整洁一新的厢房内,竟是桌椅歪斜倾倒,碎茶壶和木屑、石屑遍地纷飞,整个屋内是一片狼藉!
更让圆脸丫鬟震惊的是,在公主下榻的床铺之上,竟然有一个浑身**的陌生男子,后者虽然用手遮蔽了重要的部位,可是还是露出了大部分身躯!
这圆脸丫鬟何曾见过这般景象,先是发出一声尖叫,旋即就是怒不可遏的朝着门外大喊!
“来人呀,这里有个不要脸的登徒子浪荡贼人,快来抓住他!”
“闭嘴,他是我家世子,不是什么登徒子,这里是他的家!”一旁的林婉儿如何会让别人如此诋毁自己的主子,而且明白了事情经过的她,也知道这件事情并不能够怪罪项云。
那圆脸丫鬟没想到旁边还有一个丫鬟,而且看起穿着似乎也不是一个普通的下人,后者身为公主殿下的贴身丫鬟,平日里即便是一些达官贵人都要给自己几分面子,此刻竟被一个丫鬟当面呵斥,他顿时就有些恼怒起来。
“嘿……哪里来的丫头片子,好生不知道好歹,竟敢帮着贼人说话,你知道我家主子是谁吗,她可是当今陛下最宠爱的女儿雉凤公主!你要是再敢多言,小心脑袋难保。”
林婉儿见到这丫鬟一副颐指气使,高人一等的模样,顿时也有些来气,这圆脸蛋的胖女人真以为这里是龙城了吗,竟然敢对自己如此语气,她林婉儿虽然平时为人和善,可真要是浑起来那也不是吃素的。
只见林婉儿也是皓首高扬,看着那圆脸丫鬟,冷声说道:“我家世子乃是并肩王的三子,是这间别院的主人,岂是你口中所说的登徒子,浪荡贼人,别怪我没提醒你,你可要对你的言行负责的!”
“咯噔……!”
一声下巴贴地的清脆响声,似乎在整个房间中回荡,那名刚才还一脸傲然不屑的圆脸丫鬟,此刻就好像是嘴巴忽然被塞进了一个鸡蛋一般,张得老大,眼神中尽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眼前这个**着身躯,被自己公主以长剑抵住眉心的男子,真的是并肩王的小儿子,那个臭名远扬的小世子项云?
第三十章 雉凤公主
这时候,项云还坐在床上,双手遮住自己的重要部位,苦笑着看着眼前目光冰冷,仍旧没有收回长剑的女人,听了刚才那圆脸丫鬟的话,他总算是知晓了眼前这女人的身份。
“那……那啥,堂姐你好呀!我早在龙城的时候就听说皇宫里有一位武功盖世,气度不凡,国色天香,巾帼英雄的公主,想不到今日一见,您果然是名不虚传呀!”
项云可谓是病急乱投医,一通马屁也不管切不切实,先胡乱的拍了过去。
听了项云的话,在看着后者那一脸讨好的笑意,还有那一声‘堂姐’,项菲儿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但是可以看见的是,项菲儿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
就在项云打算继续拍拍马屁,恭维一番自己这位表姐时,项菲儿忽然手臂一动!
‘锵……!’长剑收回,竟是从项菲儿腰间不知何处没入,环绕其纤细的腰肢收入剑鞘,那竟然是一柄薄如蝉翼的贴身软剑!
“别再让我看到你,否则要你好看!”项菲儿说完这句话,没有片刻停留,转身就走就出了别院!
而此刻那圆脸丫鬟还呆立在房间里,等到项菲儿都走出了别院她才醒转过来,后者倒是没有立刻转身就跑,却是面色转变犹如翻书,原本脸上的倨傲之色瞬间变成了低眉顺眼的恭敬神色。
他先是对着床上还兀自一脸惊魂未定的项云,双手交叠放于身侧朝着后者行一个万福,道了一声‘见过世子殿下’,旋即又是目光看向林婉儿,一笑笑容灿烂的说道。
“这位姐姐,刚才都是误会,我也是不知道情况,若是早知道是世子殿下,女婢岂敢胡言,都是女婢狗嘴吐不出象牙,还望姐姐和世子都莫要怪罪。”
“哼,你可以走了!”林婉儿看着这变脸跟翻书似得圆脸丫鬟很是有些不喜,摆了摆手让其离开。
圆脸丫鬟如蒙大赦,顶着一背的冷汗,急匆匆的便离开了别院,去寻找自家的主子去了,心想若是自己主子被世子殿下欺负了,那还真是没法子,谁让人家是并肩王的儿子,那可是并肩王呀,即便是当今的皇帝陛下也要敬畏三分呢!
且说项菲儿离开别院后,厢房内项云一脸无辜的看着林婉儿,那眼神简直就像是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宝宝一样,看的林婉儿好气又好笑。
“婉儿,那个凶婆娘真的是公主吗?”
“还凶婆娘,刚才你不是还一口一个堂姐喊得亲切吗?”林婉儿没好气的说道。
“那还不是她用剑抵着我吗,不然我还叫她堂姐,不叫她一声刁妇都算好了!哼,这个凶婆娘占了我的别院,睡了我的床,完事还敢对我下杀手,真是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林婉儿看着一脸幽怨的项云无奈的苦笑一声。
“世子殿下,你就得了吧,我刚才进王府的时候听说了,的确是雉凤公主入住了你的别院,刚才那名女子定然是公主无疑,听说这名公主生性高傲蛮横,就连那些个陛下器重的皇子,都对她畏惧三分呢,她没有在你身上捅上一剑,那都算好的了。”
“啊……这女人这么厉害呢?”项云倒是没怎么听说过关于项菲儿的事迹。
“那是当然,听说当年这位雉凤公主乔装出宫,在外面历练后回到龙城的路上,被礼部尚书的小儿子当做是普通良家女子,竟是欲行非礼,后来被这位雉凤公主当场阉掉了呢!”
林婉儿将这位雉凤公主的彪悍事迹娓娓道来,吓得床榻上的项云忍不住,双手将自己身上某个部位保护的更加严密起来。
“乖乖,想不到我竟然招惹到了这么一个煞星!”项云忍不住自言自语!
“哼,那可不,要不是奴婢来的及时,说不定您怎么的就被雉凤公主误杀了呢!”林婉儿翘起诱人的唇瓣,有些得意的说道。
“哎……”项云露出一脸感激之色的看向林婉儿说道:“还是我的小老婆关心我,别人是大难临头各自飞,我们这真是危难关头,方见夫妻情分呀!”
“啊……世子你又在胡说八道了!”林婉儿没想到项云劫后余生,竟还有心情开自己的玩笑,被项云的话羞得不行。
片刻后,林婉儿给项云取来一身新的衣服换上,林婉儿对项云说道:“世子殿下,既然已经回到王府,你是不是应该先去面见一下王爷呢?”
闻听此言,项云却是将脑袋摇的如同拨浪鼓似得:“不见不见,反正他也不待见我,去见他,反倒是让他不舒服,我也不开心,倒不如大家都眼不见心不烦。”
项云经过融合记忆后,对于自己这个王爷父亲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多有不满,所谓虎毒尚且不食子,自己这个父亲却是几次差点对自己下杀手。
如此毒辣的父亲,即便名声再大,实力再强,对于项云来说,那也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因此他的心中多少还是有些怨气的,自然不想去拜见他,想来后者说不定都快忘记有自己这么一个儿子吧。
林婉儿有些无奈的看着项云,有心想要劝说,可是从小跟着项云一起长大的他也知道,王爷在世子殿下的心中留下了诸多的阴影,这对父子之间的隔阂,岂是自己几句话就能够化解的。
想了想,林婉儿又是说道:“对了,世子殿下,先前我经过惊鸿园的时候,听说二世子也回来了,你要不要去见见呢。”
“二哥回来了?”项云一听林婉儿的话,顿时眼眸一亮。
并肩王有三个儿子,大儿子项惊雷,二儿子项惊鸿,老三自然就是项云了,这两个兄长里,项云最亲近的便是自己的二哥项惊鸿,后者虽然平时有些冷漠,可是对项云这个亲弟弟真的是没话说。
当初自己的父亲项凌天几次差点要亲手了结了项云的性命,都是项惊鸿拼命阻拦保护,这才护住了项云的这条小命。
在项云小时候,后者还时常给项云送一些军中的刀枪甲胄,给项云当做玩具,即便是项云被贬到了秦风城,项惊鸿也是想尽办法了解项云的处境,给予后者帮助和关切。
而反观项云的大哥项惊雷,对于项云的态度和二哥项惊鸿便是截然相反了,项惊雷性情火爆,嫉恶如仇,对于自己的三弟项云,后者并没有项惊鸿的包容和关切,反而是厌恶无比,认为自己这个三弟有辱门风,时常出手教训,丝毫不给项云留颜面。
要不是项云还有二个项惊鸿护着,恐怕不知道要被项惊雷欺负成什么样了,是以整个王府,项云唯独对自己这个二哥有一种亲切感,二人可谓是无话不谈!
此刻一听林婉儿听说自己的二哥回来了,项云便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去看望他,要和自己这位二哥喝喝酒,畅聊一下这一年来的经历!
当下, 项云略作收拾,旋即好像想起来什么,让林婉儿派了两个护院,从来时车队的一辆马车上,搬来了一个红木箱子,跟着他一同前往了二哥项惊鸿所在的别院。
项云带着林婉儿和两个护院走了兴冲冲的就来到了距离项云别院不远的惊鸿园,院外的下人见到是项云,不敢阻拦,任由项云进入。
来到项惊鸿的房门前,见房门是紧闭的,项云便接过护卫手中的箱子,然后转头使了个眼色,示意林婉儿带着两人先到别处去等候他,项云自己站在门口倒也没有急着进去,后者先是轻手轻脚地将手中的木箱放在地上,没有发出丝毫声响。
旋即项云轻轻俯身来到项惊鸿房门的窗户前,用手指蘸了一点唾液,指尖轻轻在窗户纸上钻动,很快就钻出了一个小洞,后者收回手指,借着小洞偷眼向着里面瞄去。
只见,厢房内外室的一张太师椅上,一名身材魁梧,腰背挺拔,面容英武与项云有六七分相似的青年男子正端坐在书桌后面的太师椅上,手中拿着一本薄薄的书册,正看得津津有味,聚精会神。
看着青年那严肃认真,身姿挺值的模样,好像是正在研读什么兵法谋略,又或是历史典籍之类的书籍。
然而与男子心照不宣的亲弟弟项云,又岂会不知道这位外表冷漠,内心闷骚的二哥,他只是眯眼远远的一瞥那书册的封皮一角,就心中了然了一切。
“嘿嘿……”项云坏笑一声,旋即蹑手蹑脚的端起放在地面上的箱子,走到房间的正门处,伸手按在两扇木门之上,心中默数了三个数!
当数到三的时候,项云双手猛然发力,一把重重推开房门,并随之一声大喊:“二哥,父王来了!”
项云这一把推开房门的速度可谓是快如闪电,在加上一声“父王来了”,顿时吓得在太师椅上正襟危坐,目不斜视看着身前书册的年轻男子‘啊’的一声怪叫。
旋即便见他手中腾起一丝赤红色跳动着的火焰,夹着手中的书册,闪电般的将其塞到了身下的坐垫下面,旋即后者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随手抄起书桌上摆放的一本兵家典籍,随意翻到一页,做皱眉凝目,认真观看状。
项惊鸿这一手反应速度当真是人如其名,快如惊鸿,若非项云如今已经成为了武者,再经过五毒酒洗髓后,精力充沛,感官敏锐,否则还真是看不清后者这一手偷梁换柱的绝妙手法。
“嘿嘿……”项云人未到声先至!
“三弟!”
几乎是听到这‘猥琐’笑声的瞬间,项惊鸿便听出了来者何人。
而下一刻,项云已是迈步走入堂中,看着腰杆挺得更加笔直,端坐于太师椅上面露惊喜之色的二哥项惊鸿,项云脸上笑意不减。
“二哥,在干什么呢?大白天的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
项惊鸿倒是没有立刻回答项云的问题,后者先是伸着脑袋向着项云身后张望了一阵,见后面一个人影都没有出现,就知道先前那句‘父王来了’根本就是项云捉弄自己的。
项惊鸿先是长舒了一口气,旋即故作一脸凶恶的瞪着项云说道:“你这混小子,胆气见长呀,连你二哥都敢捉弄,竟敢拿父王来吓唬我。”
项云闻言却是一脸无辜的说道:“二哥我什么时候捉弄你了,你这大白天的还在这里用功读书,攻读用兵之法,这要是父亲看到了,赞赏你还来不及呢!”
项惊鸿闻言,面色微动,暗不可察的呼出一口气,心中悻悻道:“幸好没有被这小子看出什么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