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2章 铁公鸡一毛不拔
春婶白了一眼：“这话说得，你家招娣过的日子舒坦了，那是未来几十年的事儿呢，我看她可怜的很，一定会帮她寻觅个好夫婿。”
胡老三连连摆手，果断地说道：“那可不行，不收彩礼已经是我的底线了，若是还拿出去，那不是冤大头，人家养女儿，到最后都是带着彩礼来的，就当是我上辈子做了孽，拿不了女儿的彩礼，可若是拿出去嫁妆这么多，那我宁愿不要招娣嫁出去。”
看着胡老三如此认真，春婶子在心底是暗骂。
咋个不能拿出一两银子？她就不信，这胡老三顶门立户快二十年了，还能一两银子都攒不下？
我呸！肯定是舍不得给胡招娣这个“赔钱货”掏银子罢了。
春婶子心里不快，但见一两银子已经是对方的底线，若是惹急他了，也不好。
毕竟，这身上是带着任务来的。
春婶子笑了笑，也没戳穿胡老三，点着头说道：“的确啊，咱都不是富裕的人家。”
胡老三见春婶子似乎让步，顺着杆子往上爬：“可不是？我们胡家村是有名的穷地方，人家外地的姑娘都不愿意嫁进来，还不是以为内我们这里穷？但凡我要是能拿出一两银子，我也得拿不是？招娣再是不好，那也是我闺女，谁不想她好？”
话说的是冠冕堂皇，但就是不吐一个子儿出来。
春婶子笑了笑，便是说道：“那你拿一点嫁妆呢，就当是为招娣的婚事加个筹码，不然，倒是能有要招娣的，但就是那些老的、丑的、瘸的，实在是……你看，招娣这一个黄花大闺女，跟了那些人，不也……”
一听能有人要，胡老三笑了：“那倒是无妨，啥外表的，都是摆设，不当吃不当喝的。”
得，春婶子一听，这是一个子儿都不想出啊。
便是笑道：“那你这爹当得也过分了，我保媒拉纤这么多年，遇到姑娘不好的，也遇到小子不好的，无一例外，都是加多点钱，能找个好人家，你刚才还说对招娣好，怎么，一个子儿都舍不得？”
这话甩在胡老三的脸，那跟扇他嘴巴似的，胡老三脸痛啊，便是笑了笑：“这……那我把全家上下二百个子儿都拿出来，也算是给招娣寻个好人家了。”
春婶子听罢，心里都气。
二百文钱？那是他的吗？
之前和王母说话的时候，听说王母是看胡招娣可怜，给了胡老三二百文钱，这转头，怎么就成了胡老三自己给女儿出的嫁妆了？
合着，这还是一文钱没出啊。
而且，二百个铜子儿当嫁妆？真是打脸，这么少。
“我们家条件也就这样了，春婶子，您看看，要是有愿意的，那我立刻让他把姑娘领走，还陪送二百文钱，也算是可以了吧？”
春婶子对胡老三算是佩服至极，脸上的笑模样也装不起来：“胡老三，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二百个铜子儿，还是那王家给你的吧？我们都是街坊邻里的，这点事儿，人家可跟我说了。”
胡老三笑了笑，他点了点头，索性便是摊牌了。
“反正，招娣这孩子就是这样了，她在家里多少能干些活儿，我着急把她嫁出去，就是怕老了拖累我们家儿子，现在嫁出去，也是为了以后省心，我们家也穷，不可能为了这么个女娃娃多出一个子儿，反正，就二百文钱。”
胡老三从袖子里和腰间的荷包里都翻了翻，摸出铜子儿，放到炕上数了数。
“一百五十个铜子儿。”
胡老三又是数了几遍，都是这个数目。
他一拍脑袋，想了起来：“对了，之前买猪肉花了五十文，现在就剩下一百五十文了，就这些吧。”
买一顿猪肉都要五十文，嫁个女儿才给这点。
春婶子也是无语了。
胡老三把铜钱推了过去，笑道：“春婶子，要不这些都给你，你直接把招娣领回去吧，这一来一回的，你也挺折腾，来回都要两天，还有路上搭的费用也是不少，不如，我看就这么算了吧。”
这话正中春婶子下怀，就是他不提，春婶子也想借机把这话给说出去。
这么一看，胡老三似乎已经是迫不及待想要把胡招娣这个“赔钱货”，给扔出去。
如此一来，春婶子见这胡老三也是分文不拿，她知道，再是往下说，也是没用，人家就是铁公鸡，一毛不拔，她还能咋地？
再是真惹急眼了，胡老三被再是不让孩子嫁出去了，那可就不好了。
便是点了点头：“那也行。”
见是春婶子点头，胡老三立刻把一百五十文钱推了过去：“那您快收着。”
春婶子还想说什么，胡老三则是说道：“春婶子，这钱您拿了，以后招娣的事儿就和我们没关系了，话虽然不好听，但咱们丑话说在前面，省的后面麻烦，也算是先小人后君子了。”
胡老三说完，心里还有些紧张。
眼看着春婶子点了点头，他整个人这才轻松起来。
这辈子花钱都是肉疼，唯独这一次，那是高兴得很，还觉得一身轻松。
春婶子点了点头，她没想到，胡老三做事这么绝。
孩子出去了，那就是概不退货。
这像是卖东西似的。
多让人心寒。
春婶子有意让村里人都知道胡老三是什么德行，便是说道：“那既是如此，你可别反悔，我是卖了还是送人……”
不等春婶子说完，胡老三接话道：“自然，我绝对不后悔！”
一旁忽然响起了哭声：“爹！”
原来，胡招娣一直没走，她知道她爹来这是啥意思了，便是一直躲在墙角听着呢。
这话让她心里难受。
虽然胡老三对她不好，但她没想到，胡老三竟是这么对她。
以后都要和他没关系。
缩在墙角的胡招娣虽然受过不少的委屈，但是这次，她实在是忍不住了。
“哇呀”一声，哭了出来。
春婶子忙是走了过去：“孩子，不哭。”
但是，胡老三厉声说道：“果然是长本事了，还学会偷听了，不要你咋了？老子养你了十二年，你说说，你给老子添了多少的麻烦？”
第453章 赶快扔了
胡招娣哭了起来：“爹，您这话太过分了，我是添了麻烦，但是，你们下田，不都是我做饭吗？还有砍柴，那么重的斧头，也是我一个人劈柴，还有照顾弟弟妹妹，虽然招娣没用，但是，招娣从来没闲着，也是给家里出了力气的，不是白吃饭的。
我以为，您总有一天会对我好，但是，我没想到，您这么嫌弃我，生怕我又跑回来了。”
第一次听招娣说这么多的话，胡老三先是一阵惊奇。
这还是那个一棒子打不出个屁来的的胡招娣？仿佛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
但很快，胡老三气得哆嗦，走上前去，便是一个大耳光子打在胡招娣的脸上：“小兔崽子，有你这么跟爹说话的？要是没有我们，你早死了。”
胡招娣回击道：“没有你们，我也不用生出来了，也不用这么痛苦！”
她一直忍着，但是现在，她实在是忍不了了，反正也要走了，那就说出来好了。
不过，胡招娣说话的时候，腿一直明显的哆嗦着，她也害怕，这么多年，被胡老三打的经历还历历在目。
她不敢反抗，因为会被打，但是现在，她实在想不到，胡老三为什么这么厌恶她，就因为她是个废物？
可是，她能干活，能帮家里人。
在家里，她干的活儿也不少，胡老三带着家里人干外面的，家里的事情，几乎都是她在做。
她也并不是废物，可是，为什么总是怎么叫她？
胡招娣搞不懂，但是，她很伤心。
眼看着胡招娣当着外人的面如此说话，胡老三觉得脸上无光，便是一巴掌打过之后，又是用脚揣在她的腿上。
“扑通”
胡招娣膝盖一软，跪在了地上。
她痛的起不来身。
胡老三伸手指着胡招娣的鼻子说道：“胡招娣，你还长本事了？跟着老子这么说话？不扔出去你扔谁？养你还不如养头猪呢，养猪还能整个半吊钱，养你呢？还得往外拿钱！吃了这么多年的饭，你有啥用！”
站在一旁的春婶子实在是看不过去了，扒拉开胡老三：“行了行了，有你这么和孩子说话的？再说了，才刚不说把孩子交给我了？你有啥资格说？”
被春婶子这话一说，胡老三只能气的干瞪眼。
“行了！既然你不愿意要招娣，那我带走。”
听到这话，胡老三的脸色好了许多，便是笑了笑：“那成。”
“成什么？你这么说，那咱们得去胡家村的耆老那儿说说，你可不能反悔！以后，胡招娣和你没有一文钱的关系，你们就断绝父女关系！”
胡老三巴不得呢，生怕这女儿以后来找了自己，或是又被人给送回来了。
但是，去耆老那，实在是有些丢人。
便是说道：“这，不如咱们私下写个字据，按个手印就完了，省的在惊动村里的老人们。”
春婶子眼尖：“呦，这个时候知道丢人了？那不成，咱们签了字据，也得传出去，这村里的人都看着我把招娣领出去呢，还有我妹子也听着呢，到时候，不也一样？不如，咱们丁是丁，卯是卯的，把这件事给办利索了。”
说起春婶子的妹子，胡老三抬头看了眼，那可是村里的百事通，大嘴巴，什么都往外吐露。
这事儿，还真是瞒不住，早晚都是丢人，还不如自己去呢。
便是点了点头：“成！”
春婶子拉着胡招娣，同着胡老三，一起叫了村里的耆老们来，当着大家伙的面儿，相当于做个见证。
在着大家伙儿的面前，把这事儿给办了。
出来后，胡老三便是头也不回的走了。
胡招娣被春婶子拉着手，她看着前方，心里很是难过。
可是，胡老三走的都不见人了，也没见他转过头看胡招娣一眼。
胡招娣到底是年纪小，她哭了起来。
嘴里低低地喊着：“爹~”
“招娣别怕，以后你就有新家了，可比这好。”
胡招娣哭得满脸都是泪水：“可是，我想娘，想弟弟妹妹们，他们是我拉扯大的，这要是走了，他们怎么办？”
“放心，还有你娘呢。”春婶子叹了口气。
胡招娣虽然害怕胡老三，也害怕家里的人，但是，她自始至终认为自己是胡家人，现在好了，胡老三不要她了，她像是一只流浪的小鸟，不知该去往何处。
“走吧。”春婶子拉了拉胡招娣的手。
胡招娣一直没动，眼睛看着前方。
“以后，咱招娣的日子更好。”春婶子给她擦着泪水。
但根本就是止不住。
胡招娣不想走。
最后，还是春婶子见是天冷了，她也站不住了，抱起了胡招娣便是往春婶妹子家走去。
先是住一夜，得明天才能走呢。
来胡家村一趟也是不容易。
春婶子坐了一天的马车，这腰都受不了了，办这差事可真是不容易。
但是回到家，才发现，胡招娣的裤子都湿了，她是太害怕了。
春婶子便是带着胡招娣先去换了一件新的衣裳，等到第二日，带着胡招娣回了王家。
在路上的时候，胡招娣也是沉默不语，她不知道自己将要去哪里，直到春婶子看她吓得不行，便是笑道：“招娣不怕，婶子带你回王家。”
“啊？”胡招娣起了身。
她本以为春婶子要随便把她卖了，却是不想，春婶子是要带她回去，便是抬起头来，看着春婶子，一脸不可置信地问道：“真的吗？要带我回去？”
胡招娣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竟然说的是回去，她已经下意识的把王家当成家了。
春婶子笑着点了点头：“其实，这次去找你爹，就是他们让我来的，说是想把你带回去。”
本来还一脸哀伤的胡招娣听了，脸上又是重回喜色。
她一头钻进春婶子的怀里，呜呜地哭了起来。
从今以后，她又是又家了。
不过，她还是有些怕王二，她不知道自己过去是做他的媳妇儿？
虽说，胡招娣不知道怎么做人家的媳妇儿，但是，她知道，生孩子很痛，她娘生的时候，她就在外面，她娘差点没了命，好在是村里的郎中来了，才把她娘给救回来的。
所以，胡招娣很怕。
第454章 来到新家
胡招娣心里仍是战战兢兢的，来到了王家，此时的王二已经去王府上做工了。
院子里的是王母，她年纪大了，在外面站会子就腿疼，从着白天到黑夜，进进出出的，她索性手里拿了个汤婆子，在院子里放上长条凳，坐着等胡招娣回来。
转眼就是到了晚上，汤婆子也是热了一次又一次了，好在终于是把人给领回来了。
一到王家门口，春婶子就喊了起来：“王二娘，你快出来吧，看我把谁领来了？”
王母起了身，手里的汤婆子掉了也来不及捡，颤颤悠悠地走了出来，一眼就看到跟在春婶子身后的胡招娣。
她忙是走过去，爱不释手地抚摸着：“招娣啊，你可是回来了，是奶奶不好，把你给弄丢了。”
这个称呼倒是新奇，之前春婶子都让她叫王母“伯母”，这会子，王母自称是奶奶了。
一旁的春婶子从袖子里掏出张纸，放到王母手上：“王二娘，这事儿你可得多谢谢我，办的绝对是一点都不拖泥带水的。”
王母接过纸条，也看不清，她请了春婶子进来，手里还拉着胡招娣，心里高兴的不得了。
给春婶子上了茶，便是急匆匆地将纸条打开，这一看，那是神色有些异样，看了看身边的胡招娣，让她先去房间歇着，自己则是在堂屋和春婶子说道：“他婶子，你这办事，有点不地道了，万一人家爹以后来找呢？你这样让人家签了这契书，跟卖身契似的，多不好啊……”
王母的言语里还有些责怪春婶子，但是春婶子则是说道：“王二娘，你当我是这么狠心的人？让人家骨肉分离？我做不出这事！”
“怎么？听这意思，还是那胡家人提出来的？”王母很是诧异地问道。
眼看着春婶子点了点头：“那胡老三特意提出来的，就是怕你把招娣送回去，招娣在你这是个宝，在她爹娘那儿，可是根草，扔了就扔了，哎！这人呢，真是吃百样米，养百样人，啥人都有，走的时候，连跟招娣说一句话都没有，直接转了身。”
春婶子说这话的时候，那叫一个来气。
“王二娘，你呀，以后就把这闺女当儿媳妇儿养着，孩子挺好，就是被她爹娘给耽搁了，弄得成天脏兮兮的，话也不敢说，从你这肯定好了，不过，我咋就不明白，你让她叫你奶是啥意思？
王母叹了口气：“我家王二说了，这年龄差的太大了，当媳妇儿太丢人，对人家孩子也不好，索性，当个女儿养着，他也挺喜欢招娣的。”
“啊？”春婶子愣住，眉头立刻皱了起来：“王二娘，你这么聪明的人，咋这么糊涂了？不是我说话不中听，你家王二他……现在又养这么个小的，以后的日子可咋整？”
春婶子都替着王家愁挺。
她以为，这招娣是给王二买来的媳妇儿，身上虽然有残疾，但是能生养，现在这么一听，竟是当孙女养着，那将来不也是事儿？
王母也叹气，她一脸的无奈：“谁叫我们和这个姑娘有缘分呢？没法子，这一下子对了眼，而且，招娣这孩子挺好，以后，我们打算带着她去医馆里看看，看能治不。”
“那能治，胡家不治了？”春婶子说道这，忽然捂住嘴，凑近了王母，“咱别说，还真能去看看，今儿我瞅着胡老三那一毛不拔的样子，估摸着，胡招娣这些病，他都懒得花钱，更不可能看了，若是招娣真能行，那也可以试试，再不然，那就给她弄个拐棍啥的，也好过一瘸一拐的。”
春婶子看着王家，又是一声叹气。
王家不穷，但也是普通的人家。
都是普通的人家，但这普通人家，谁家能生得起病？
小病不要紧，但是大病，那是要掏空家底的。
看着春婶子一脸的愁容，王母反倒是笑了：“他婶子，多亏你操心了，我们啊，有法子了。”
春婶子只当她是宽慰的话，便是从身上拿出王母之前给的银子，便是递了过去：“本来说是给王二找媳妇儿的，但是现在，带回来个累赘，这么着，银子还给你，儿媳妇儿，我再给你找找，媒人钱就不要了。”
春婶子也是愧疚，这不是给王家又是添麻烦？
她心里也明白，王家有了这么个丫头，以后王二找娘子那更是不容易了，人家更不愿意进门。
这能找不找得到，都要另说了。
银子先退回去，事情慢慢来吧。
但是王母的手搭上春婶子的手，顺势拍了拍她的手背：“都是街坊邻居的，说什么这些话，我们喜欢招娣，那就不是麻烦，至于这银子，也该你拿着，给我们家跑来跑去的，光是去胡家村，这银子都是花了不少。”
春婶子默默点了点头。
的确是如此，时间不说，路上累也不说，单是来回的车马费，也是不少。
她有心想要收回，但也是不好意思。
王母将春婶子的手推了回去：“哎，你就别跟我客气了，这都是应当的。”
王母心里也不舒坦，但没办法。
“至于给王二找媳妇儿的事儿，再说吧，有的话，你给我留意，没有的话，也就先算了。”
春婶子点了点头，收下银子，便是没说什么。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都是普通人家，过日子，总是要算计来算计去的，算计不到，就要受穷。
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
春婶子忽然想到胡老三交给她的一百五十文钱，从身上拿了出来，放到王母手里：“这是你给胡老三的二百铜钱，不过，五十个铜钱他去买了猪肉，就剩下这么多了。
这胡老三，还真是一毛不拔，我说，为了招娣嫁得好，让他拿一两银子给招娣当嫁妆，他都不干，就拿出你之前给他的银子了，这些本来是你的，收下吧。”
这次，王母没有推脱。
她小心翼翼地放到帕子里，收了回去。
谢过春婶子，春婶子便是着急地回了家，她回家还得做饭呢。
王母叹了口气，王二说的要给这丫头看病，可是，她家哪有这么些银子？
第455章 愁的事在后头
就是个头疼脑热的，进去出来的，就这么一会子的功夫，起码要二百个铜子儿往上。
更别提胡招娣这一身的毛病了。
但是，王二说，王府里的田姑娘能帮忙，也不知道真假，人家是贵人，可不是他们这种小门小户能高攀起的。
想到这，又是叹了一口气。
此时，王母已经来到了房间，她那愁容满面的脸上顿时换上了一副笑容，慈爱地叫了句：“招娣啊。”
却是没有回应。
她走了进去，房间的蜡烛已经熄灭了，人也不在炕上。
王母急匆匆地走了出去，就看到自家厨房那儿的烟囱里正冒着青烟呢。
她便是走了过去，一推门，看到胡招娣正在灶台下生着火。
“哎呦小心肝，这是你该干的活儿？快起来！”
灶膛下的火苗正烧的旺盛，她擦了擦额头，笑着对王母说道：“我能叫您娘吗？”
王母鼻子一酸，眼泪跟着就出来了。
她紧忙用袖子抹了下眼睛，把泪水擦了去，但声音还是出卖了她：“孩子，你这是不想做奶的孙儿？”
“我想叫您娘……”胡招娣低着头，“娘要了我，让招娣有了个家，但是，王二哥哥就没媳妇儿，那我以后给王二哥哥当媳妇儿。”
“傻孩子！”王母听出，这孩子现在太过小心谨慎，估摸着是一路上春婶子和她说了这些话。
王母亲了口胡招娣的脸：“瞎说啥？你这么小。”
胡招娣点了点头：“那我长大以后。”
“你愿意给你王二哥哥当媳妇儿？”
胡招娣没说话，她是不愿意的，可是，她哪有选择？
在路上，春婶子已经说了，王家对她好，一方面是可怜她，另一方面是，她是要给王二做媳妇儿的。
虽然不愿意，但是胡招娣喜欢王母。
王二虽然对她好，可是，模样有些吓人，她不想。
看到胡招娣迟疑了，王母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便是点了点头：“孩子，你别想那么多，你要是不嫌我老太婆老，做闺女也成，以后，你王二哥就是你亲哥，别想那些有的没的，咱以后，想咋活就咋活，没人骂你了！”
胡招娣也跟着哭了，她听到没人骂她，她就已经够是感动。
那这日子，还不就跟神仙的日子似的？
在她的心里，不打不骂，已经是过上好日子了。
她给王母搬了个小板凳，让王母坐着，自己坐在拿进来的苞米杆子上，麻利的往里生着火。
“娘，我要是哪里做的不对，您就说。”
王母之前想让孩子叫她奶，就是怕她想多了，现在好了，又是多了一个乖巧的女儿，那心里自是高兴。
虽然，以后的日子定然是更加的苦，但是，看着眼前的甜就在身边，哪里还能想到以后。
“娘，以后家里的活儿都归我干了，您就歇着。”
王母笑道：“你这小丫头，竟是逞能，这么多活儿呢，咱们一块儿干不好？”
胡招娣一脸认真地说道：“您不用干，之前在家里的时候，全家上下小二十口人，还有我一个一岁多的弟弟，都是我照顾的。”
王母一听，心疼地看着她：“这么多活儿，能干完？”
“能！”胡招娣脸上露出笑容，“早.asxs.就行。”
“那不得从早忙到晚？”
胡招娣笑了笑：“之前，我村里的人都说，我是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吃的比猪差。”
说着她自己也笑了笑，不过，是苦涩地笑：“但是，胡家村都挺穷的，他们不要我，也是穷怕了。”
这是第一次，胡招娣和别人说这么多的话，从前，她都是不声不响的，但是，看到王母，总是想和她说话。
虽然认识不久，但是，看到王母，她觉得，这才是母亲。
之前的，她也想，不过，更多的是想那个被她照顾的弟弟，生怕弟弟受了欺负罢了。
至于她的双亲，本来听到要抛弃她的时候，她很害怕，可是听到春婶子说，她能来王家的时候，她是一点都不害怕。
反而，还带了些小兴奋。
王母在一旁，不知该如何安慰。
只是说道：“招娣，你放心，娘一定对你好，只是，咱家也不少富贵人家，你别嫌穷。”
“子不嫌母丑，狗不嫌家穷，我总不能都不如狗吧？”胡招娣笑了笑。
王母也很是高兴地点了点头：“招娣，你能这么说，娘就高兴了。”
这边聊着天，胡招娣那边还忙活着，别看胡招娣只有一只手一只脚好使，但是熟能生巧，动作也很是麻利。
她也不让王母干活，而是自己干，让王母在一旁歇着。
大概一个时辰过去，饭菜都做好了，热腾腾地端上了桌。
王母看着她那一瘸一拐地走着，都怕走路摔倒了，可是，胡招娣也习惯了，虽然旁人看着惊险，但是，她动作却是很灵敏。
速度快的很。
饭菜端上了桌，再等活儿，王二就能回来了，王母今日高兴的不得了，现在，她算是儿女双全了。
未过多时，王二便是回来了。
之前就听王母说了，胡招娣应该今日就能回来，他特意买了糖人回来。
乐呵呵的进了屋里，一看，胡招娣果然在，他的脸上露出憨憨地笑容，看着招娣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索性就不说了，直接递上了糖人：“吃！”
胡招娣没见过糖人，见到王二递过来的东西，她接了过来，放在手里看着。
还真好看。
“吃啊！”王母在一旁提醒道。
“这怎么吃？”胡招娣看着小人很是好看，还是捏的一个白胖的小娃娃，她还真的是不舍得吃呢。
“放嘴里。”王母把糖人放到胡招娣的嘴里。
胡招娣只敢拿舌头轻轻地舔了一下，眼睛便是弯了：“好吃！”
王母笑道：“儿子，招娣以后就是你妹子了。”
王二还愣神了：“怎么成我妹子了？娘，咱不商量好了，应该叫你奶啊。”
“这孩子喜欢叫我娘，我也高兴，这不显得年轻？”
王二点了点头：“叫啥都成，反正我都当个小孩养着。”
更是将身上的灰尘掸去，王二坐在了桌前，惊讶地说道：“娘，这饭菜不是你做的吧？这么香！”
第456章 认真
王二紧忙是用筷子夹了起来，放到嘴里，脸上便是露出满意的神情：“不错！不错！”
王母笑着拿眼睛瞪了一眼王二：“招娣来了，你就说娘做的饭菜不好吃了？你这不是让招娣以后干活吗？”
王二没这个意思，他就是觉得好吃，忙是摆手：“不是，我这说的是实话，没啥意思……”
说着，看着桌前的俩人：“我就是说一句话，娘，您怎么想出这么多，是不是，我又是哪里说错了？”
王二就看到王母捂着嘴的笑了起来：“真不知道啥是开玩笑！”
胡招娣倒是一脸认真：“娘，您做饭也好吃，但是招娣来了，您以后就不用这么忙活着了，咱家活儿少，我一个人肯定能忙得过来，以后，有什么活儿，您就招呼我。”
王母笑着打趣：“招娣这么能干，那就把柴火也劈了！”
一旁的王二总是分不清什么是玩笑，什么是认真，忙是摆手，护住胡招娣：“娘，招娣一个小孩子，您可别欺负她了，这种活儿我来干就行。”
“不不，我可以的。”胡招娣一点也不觉着这是欺负了她，反而很是开心。
王家人能够养着她，她得多干活，不能偷懒了。
王母一看这个傻姑娘，哪有活儿往自己身上揽的？一看就是年纪小。
便是笑道：“傻孩子，娘跟你开玩笑呢，啥活儿都让你干了，那我干啥？”
“娘在炕上歇着，有什么就叫招娣。”
“那可不行，多干活，动动身体，对娘也有好处，你这孩子，别大包大揽的，以后啊，你得学着偷懒点，这么干下去，你可受不了。”
“我没事！”胡招娣已是很高兴了。
之前在胡家的时候，从来没有人告诉她，应该偷懒、歇歇的话，反而是，干活慢了，就要被骂。
现在的日子，让她觉得心满意足了。
王母心疼胡招娣，本是想要打趣她什么都干了，结果，这孩子还真的什么都能干。
这也不亚于一个手脚双全的人，那胡家咋就这么看不上她？
王母也是捉摸不透，毕竟这人和人都不一样。
胡招娣在她这是顶好的姑娘，在胡老三的眼里，就是个嫁不出去的讨债鬼。
吃过了饭，王母让胡招娣先是去睡觉，她要和王二问些事情。
不过，这事儿还不能让胡招娣先知道，生怕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扫了她的兴，再是空欢喜一场。
若是成了，那就成了，若是不成，王家人也就认了。
孩子留下来，可是不能再丢了。
这事儿就是王二带胡招娣去医馆看郎中的事儿，但还不知道价格怎么样。
王母问王二：“你去找那田姑娘了？”
王二叹了口气，王母便是意识到没看到，无奈地点了点头：“哎，这也是人之常情，人家是大人物，咱们这种人有事情就去找人家，那人家不是天天忙得脚打后脑勺？”
“不是娘，是我压根没见着田姑娘，我一个男人，也去不了主子的后宅，只是问了问在后面伺候的丫环，都说田姑娘一早就出去了，没回来，我这不就没见着吗。”
王母点了点头：“那咱也先带着招娣去看看，看看再说。”
话是如此，但是王母心里很是担忧，胡招娣就算是能治，那也是不少的银子。
本来这种小事不想麻烦主子，可是，账上的管家最近家里好像出了什么事，预支不了工钱。
别人又是不敢做什么主。
王家周围的人也都是些普通百姓，这借一点银子还成，多了那就不行了。
“行了，咱这么冒蒙的去找人家，也实在是过分，先去看看咋回事吧。”王母说道。
王二也只能点头。
第二日的时候，王二早早的带着一家人先是去了医馆。
胡招娣看着二人神色严肃，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便是一路上紧紧拉着王母的手：“娘，招娣不乖吗？”
王母笑了笑：“当然乖，怎么了？”
胡招娣没出声，反而是拉着王母的手更加紧了。
她心里有些害怕，生怕王家人再把她送走了。
来到了医馆后，胡招娣抬头看着牌匾，她不识字，不知道上面写的是什么，但闻到从里面飘出来的药味儿，就知道是医馆了。
心里没有放松，反而是更加的紧张，看着王母闻到：“娘，是谁生了病？”
王母笑了笑：“招娣，你去看看郎中。”
“我？”胡招娣没明白，但是也没继续追问。
因为已经走进了医馆内。
一个伙计模样的走了出来，看着二人拱了拱手：“几位客官，我家郎中还没来，您来早了，稍等片刻可好？”
王母点了点头，拉着胡招娣忐忑地做了下去。
又是看了看一旁的王二：“你去做工吧，这里有我呢。”
王二不敢请假，他这人实诚，不像是旁人，就算是个头疼脑热的，也要请上几日，毕竟，身子是自己的，王二却是不，能撑就撑，真要是严重了，再是休息。
但是今日，他点了点头，却是说道：“我先去跟府里请个假，一会儿子就来。”
他虽然傻一些，但是心眼好，总是相信旁人说的话，就算是打趣的话，在他这里而已当成真的。
这会子急急忙忙的去府里请了假。
昨儿个，他就想要请假了，但是太晚了，都找不到管事的了，只能是今早。
很快，王二又是火急火燎的回来了。
他平日里虽然受欺负，但是，人实在，府里管事的听到王二请假，知道他准是有事，连问原因都没问，直接给批准了。
这会子回来，那郎中才慢悠悠的来了。
看到几人，先是一惊，随即笑道：“几位来的可够早的。”
王母忙是拉着胡招娣起了身：“大夫，能否帮我们看看这孩子。”
胡招娣起了身，一只脚站着，身子靠在王母的身上。
“这腿……”郎中看了看，招呼着胡招娣坐下。
“这孩子的手也不利索，还有背也是驼着的。”
王母把情况简单的说了说。
郎中点头，看着胡招娣有些驼背的身子：“这个倒是无妨，以后让她多靠着墙，挺直些就行。”
第457章 看病
郎中仔细打量了下胡招娣：“你们是不是总欺负这孩子啊？看给孩子吓得，一副胆小如鼠的样子，这人一没自信，就爱往下看，我看了下她的背，不是病，就是常年干体力活累的，还有总是弯着身子。”
郎中的话都对。
王母忙是点头：“对对。”
她虽是没亲眼看到，但是听胡招娣说过，家里大小活儿都是她干。
“哎，你们这些做家人的，也不能欺负个小孩子，以后啊，少让她干点活。”
胡招娣撅个嘴：“我娘没让我干，我自愿的。”
郎中一听，便是笑了起来：“小丫头还挺勤快的。”
看了后背，不过是小事。
但接下来的腿和手，就比较麻烦了。
郎中低下身子看了看：“这这怎么才来？”
王母一听，急切地问道：“大夫，你的意思是还有救？”
郎中点了点头，但面色仍是不好：“是能救，但是……但隔得时间太长了，我只能在试试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王母问道。
“这应该是刚出生的时候就不行了吧？”郎中看向王母问道。
王母也不知道具体的，便是看向胡招娣：“招娣，是吗？”
郎中本以为这是王母的孩子，看她如此紧张，可是看王母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便是问道：“怎么？这不是你的娃？”
王母点了点头。
郎中便是没说话了。
胡招娣点了点头：“是的，听说刚出生就是手脚都动不了的。”
“哎，那时候你双亲没带着你看郎中？”
胡招娣也说不出，她根本不知道这些事情，只能是不点头也不摇头，问道：“大夫伯伯，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郎中知道说深了胡招娣也听不懂，便是说道：“你这就是娘胎里带的，恐怕是你娘当时干了重活，若是刚出生的时候，先不碰，等过个几个月，再试着治疗，应该是没问题。”
郎中看着胡招娣现在的样子：“不过，看这样子，你爹娘是没有给你好生治疗。”
胡招娣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她爹娘自是没给她看过。
只是说她是废物。
先是胡老三一家叫的，后来，被着村里的顽皮娃娃给听到了，也都是跟着叫了去。
再到后来，村里人的人都这么叫。
郎中看胡招娣也是一脸的委屈，叹了口气：“你这病，先针灸，不过，我可保证不了能好，你这耽搁的时间太久了，不过，也好在你现在来，年纪还小，等到你再大一些，个子都不长的时候，那就更不行了。”
一听有希望，王母就已经很是高兴了，不管怎么说，有些希望就好了。
便是忙问道：“那这治疗费得多少银子？”
问这话的时候，王母有些忐忑，治疗费用最是贵，她心里是清楚的，比开要房子还贵呢。
郎中想了想：“这种情况，怎么先试试一个月，每隔三日来一次，那么，就是十次，一次就一两银子吧，这是十两银子。”
王母一听，下意识地说道：“怎么这么贵？”
“老人家，您听着是简单，但是，我还得给孩子上药、开药，这些就不另算了，已经不算是贵了。”
郎中说的也是情真意切。
打着王家人一进来，他就看出来了，这不是什么富贵的人家，再是一听，孩子都不是他家的，也就没多要银子。
十两已经不算是贵了，他还得给胡招娣上药。
那些药的钱也是不少。
王母点了点头，好在是十两银子，她还是能治的，不过，郎中说，着只是一开始的银子，若是以后，还得要。
招娣这个情况，怎么也要一年往上，这还是情况好的。
那这就是个无底洞。
王母点了点头，叹了口气，便是决定，走到哪儿算哪儿吧。
胡招娣要治，这孩子年纪还小，以后是要嫁人的。
“行，就从这治吧，不过，能不能一次一交银子？”王母问道。
郎中见王母面露难色，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
胡招娣听到一两银子，她拉了拉王母：“娘，我肚子痛，先出去行吗？”
王母听到胡招娣话，还以为她想要方便一下，便是带着胡招娣走了出来。
谁成想，胡招娣出来后，便是说道：“娘，我不治了，我现在挺好的，太贵了。”
“孩子，要是能治好，你以后的日子肯定好。”
“我现在的日子也好。”胡招娣依偎在王母的身边，“娘，那一次一两银子，还不一定能治好，都不如买猪肉吃了，就是吃腻了，一个月也用不了一两银子啊，实在是太贵了，招娣不想。”
她是不想让王母为难。
王母却是有自己的坚持，胡招娣已经是自己家的人了，要是有能力，那就得治。
“要不，咱们去别家再看看？”
胡招娣点了点头。
王母想着也是，这一个月治疗完了，那下一个月怎么办？
要是能有个便宜些的，那就好了。
可是，走来走去的，那些郎中都说，胡招娣这毛病拖出来的，若是早治疗就好了。
但现在也没法埋怨当初了。
毕竟，事情已经是这样了。
尤其是，越往后走，这价格越贵，相比之下，第一家那个济世堂的左郎中是最便宜的。
别的家都是二三十两的往上走。
王母一咬牙，一跺脚，索性就从那家看了。
病是一定要治的，大不了，自己这把老骨头也去做点活儿。
一行人又是走进了济世堂。
胡招娣心下是想要治疗的，就是不忍心让王家人受苦。
她虽然很多事情都不懂，但是心里明白，她爹娘都不给她治疗，王家人却是能帮助她，这不是本分，是情分。
既是情分，那她就不忍心让王家人整日为了她而殚精竭虑。
但是王母的坚持，胡招娣也是跟着走了进来。
有能双腿走路，双手都能动，那多好？
再次走了进来，左郎中看着三人叹了口气：“我可没管你们多要银子，这里面还有不少的是药钱，我这是医馆，也是从外面买人家的药材。”
看到左郎中安无奈的表情，王母点了点头。
王二和胡招娣跟在王母的身后，他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第458章 太贵了
王母看了看身后的两个，便是说道：“你们先从外面站着，我进去和左郎中说几句话。”
“嗯！”二人齐声应道。
左郎中见王母有话说，但是不方便当着王二和胡招娣说，便是将她请了进去。
进到里面后，王母便是跪了下来：“大夫，求您行行好，能不能帮帮我们。”
左郎中忙是扶着王母，无奈地说道：“我是很想帮你们，但是，我也是给医馆做郎中的，这医馆也不是我开的，我现在能做的，已经是我最大限度帮你们的忙了。”
王母点了点头，也不好说什么，她没想到，济世堂不是这左郎中的。
他也不过是坐堂的郎中，给人家干活的。
看着王母不再说什么，左郎中忽然想到个法子：“这位老人家，医馆里收药材，要不然，您上山采药材抵账呢？这药材晒干后卖过来，也不少钱，不过，就是不好采，得去深上老林里，里面可能还有些蛇虫鼠蚁的。”
王母一听，事情有了转机，忙是点头：“可以可以！”
“虽然这药材不是那小姑娘用的，她用的药材，附近没有，但是，可以折价不是？”
左郎中说的话，王母很是高兴。
左郎中便是带着王母进了药房，找了些草药，让王母看着去山上采。
王母这把年纪，若是想要记住也很难，便是一样拿了一点，只要到东边的青山上采就行。
这刚是初春，定是采不了多少的，但是，能省多少是多了。
说完了话，王母便是出来了。
交了一两银子，便是让左郎中帮胡招娣医治。
这是第一点，虽是折腾了手和腿，但是没有一点的感觉。
毕竟是一两银子，王母看着没什么效果很是心疼。
左郎中看出王母的失望，便是说道：“这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得慢慢的，一口可是吃不成个胖子。”
王母点了点头：“那什么时候能有效果？”
左郎中摇头：“这个我也不知道，不过，你们回去以后，多走动走动，让这小姑娘的那只脚全放下，试试走着，别跛着脚路，那只手也多动动，没力气动不起来也没关系，多练练，一天不行两天，一个月不行两个月，多动动，总是不会错的。”
听了左郎中的话，王母忙是拉着胡招娣说些感谢的话。
回了家后，王二便是问王母和左郎中说了什么。
王母没说要去山上采药的事情，她知道，王二肯定不会同意的，便是笑道：“才刚没让你们进去，是我跟左郎中说了下咱家的情况，说招娣可怜着，怕招娣自卑了，所以没让你们进去。”
王二点了点头，追到道：“那能给咱便宜些吗？”
“当然了，说是到时候酌情给便宜些，不过，也是便宜不了多少。”王母看着王二，“你过年的时候，田姑娘赏了咱十两银子，正好能够这一个月的了，咱这些年攒的银子，也够上几个月了，但是，长久的话，那是不行了。”
王二点了点头：“要不我先去预支几年的银子。”
“哎，先看看再说吧。”王母说道。
本来，他们还想求田荷花，但是，思来想去的，人家怎么能管自己的事情，而且，现下还不到山穷水尽的时候，再看看吧。
这一天下来，王母是心力交瘁，好在，比她想象的要便宜些，还能够几个月的，那就先不找人了。
等到第二日，王二吃过饭去了王府做工，王母便是背个竹篓走了出去。
胡招娣看着王母要出门，还拿了许多干活的家伙事儿。
便是问道：“娘，您要去做什么？”
王母笑了笑：“没事儿，去去就回，你在家里好生带着，想吃什么，灶房里有，自个儿拿去，哈。”
嘱咐完了，王母便是走到了青山，这一早出来的，到了青山，就已经是快到晌午了。
王母眼看着，这一来就这么浪费时间，也不敢休息，忙是去青山上挖草药。
但是现在春寒料峭的，天冷的很，四周找草药的人很少。
像是王母这么大年纪的人出来挖草药的更是少之又少，见到王母来了，一帮挖草药的人还跟她打招呼。
看着这些人如此亲热，王母也很是高兴的回应。
正好，有个搭伙的，总比一个人孤零零的往深山老林里走的好。
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凑了过来：“这位婶子，您来这里做什么？多累啊。
王母笑了笑：“挣钱嘛。”
妇人看着王母年岁大了，便是说道：“要不您跟在我身后，我带您找草药。”
“那感情好了。”王母很是高兴。
这一天挖草药，都是跟在妇人身后。
有个人带着，王母的确是省了不少的事情，她从没挖过草药，都不懂那些，时不时的拿出左郎中给她的草药，但是，那些草药都是干的，这些都刚出嫩芽的，王母便是看不真切，好在有身边的妇人。
一打眼，就知道是什么草药。
她笑道：“婶子，您就别看这些了，我挖草药都五六年了，哪些是医馆收的，哪些不收的，我都门清，您跟在我身后，准保是没事。”
有了人领着，王母便是跟在她身后埋头苦干。
不知不觉的，天色有些暗了下来。
王母这才发现，心里很是焦急，她家离得远，便是说道：“我得回家了，太晚了就不好走了。”
妇人也跟着看了看天：“是挺晚了，我家也远，不如一起走吧。”
王母点了点头。
她背起竹篓，心里很是高兴：“这么多能卖不少两的银子吧？”
一旁的妇人听了便是笑了起来：“哪能啊？这些都是新鲜的，咱们还得晒干。”
妇人比王母的背篓大一些，后面的草药也更多一些。
王母看着，估计约莫有七八斤。
自己的应该也有个五六斤，也能晒不少吧。
却没想到，夫人叹了口气：“估摸着这些能晒个一斤都不错了！”
“啊？你这能一斤的话，我这不更少了？”
妇人往里看了看：“大概能八两吧，你这第一次，也不错了，八两也能卖不少了。”
王母眼睛一亮：“那能卖多少？”
第459章 挣钱法子
妇人很是高兴：“你这些草药，起码得五十个铜子儿呢！”
王母一听，“就是天天来，一一个月也才一两银子加半吊钱。”
妇人在一旁笑了起来：“婶子，哪有您这么算账的，若是像您这么说的，天天来，那还不是累死啊？”
王母看着妇人：“那还不能天天来？”
妇人点了点头：“当然了，若是天天来，一个月这么多的银子，那不都来了？这东西是挺贵的，可是，您采了还得晒干，不能堆着，不然，这些草药都是新鲜的，要是放在一起，用不了多少时间，都捂坏了，那就白采了。”
王母一听的确是有道理，拉着妇人问道：“我是不懂这些，那这具体是怎么弄？”
见王母是一点都不懂，妇人便是在一旁说道：“这东西得慢慢来，咱们今天采了草药，这些要仔细挑挑拣拣，要不然，里面要是有个别的草，那就不好了，这些是药，得小心一点。”
王母点了点头：“是得如此。”
“还有啊，这挑挑拣拣的，把每种草药归到一起，再是放阳光下晒着，若是没个阳光，那也要勤翻腾着点，别捂坏了，那就白瞎了。
这晒完后，咱们才能送到医馆里，再由着人家仔细看看要是质量好的，就多谢价钱，若是碰巧采到个野山参什么的，那更是大价钱，一棵品相好的，那要上千两银子呢！”
王母一听，双眼放光：“上千两？那要是采到了，还不是发财了？”
她心里盘算着，要是真能采到，胡招娣治疗费用就不需要愁了。
可是，这天上掉馅饼的好事，能砸到自己身上？
妇人乐了：“婶子啊，您是不知道，从我上山采草药开始，就没听说有人采到过野山参，若是那么容易得到的话，那不都去了？太容易得到的，价格也就没那么高了，这价格高的，能是那么容易采到的？”
王母听到她这话，看着自己的背篓：“那咱们今天采的是容易得到的？”
妇人笑了笑：“这个还不算是最便宜的，最便宜的草药卖到哪儿，一斤才十个铜子儿，就是咱们常见的那婆婆丁，随手就能采到的，不值啥钱，咱们赶路到这青山上，就已经是有辛苦钱了。”
“那这么说，越往山里边，好东西越多？”王母双眼放光。
“自然了，这里面谁敢进？男人们都不敢进去呢，更何况咱们女人，里面肯定有好东西没人敢进去采，但是啊，里面也危险，咱们就在青山这外面，采采这些草药都不错了。”
妇人的声音小了些：“你这采一天能得差不多五十个铜子儿上下的，这路太远了，上山采草药又是累，一个月能采个十天，都算是不错了，也有五百个铜子儿了，这不赶上出去给人当老妈子了？”
王母一听：“那就不能天天来？”
“您这想法我们谁没有？可是，那采了还要晾晒，之后送过去，这些都是事情，最关键的是，这身体不允许啊，一天两天三天的都成，您要天天能来，不说多了，坚持七八日，我都佩服您。”
妇人看着王母总是关心银子的问题，便是问道：“婶子，您这么大年纪了，还要出来挖草药，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事？”
王母摇了摇头，她就是有难事，跟个刚认识的人说了又能有啥用？
便是笑了笑：“没、没，就是想要多挣点儿。”
“您都这把年纪了，好生歇着吧。”
同着妇人一起往山下走，走了没多久，王母便是与妇人分别，一个往西走，一个往东走。
等到回了家，已经是天黑了，胡招娣做好了饭菜放在桌上等着王母呢。
她听到开门的声音，便是蹬蹬蹬地快走了过来，看着王母身后的背篓，忙是上前帮忙拿了下来。
王母却是笑了笑：“我自己来。”
便是让胡招娣自己先回屋里去。
她则是把背篓悄悄地放到了仓房里。
明天得晒出来，王母想想就觉得心累。
走到了房间里，胡招娣看到王母浑身脏兮兮的，忙是拿了抹布给她擦了擦身上：“娘，您这是去了哪里？”
王母笑了笑：“出去玩了。”
说着，用抹布将身上的灰尘擦干净。
同时叮嘱着胡招娣：“等到你哥来的时候，啥也不许说，就别提娘出去过的事情，知道了吗？”
胡招娣木木地点了点头，一歪头：“娘，您到底去做什么了？”
“没干啥，一会儿你就别说话就行了。”
王母的嘱咐，胡招娣谨记在心。
等到王二回来，他是个粗心的，没发现什么，王母那边也没说。
今日的王二似乎也是特别疲惫，但是王母也累，她想着许是胡招娣需要些银子，所以愁的，也就没问那么多。
王母也是草草的吃过了饭，想要立刻休息。
今晚还是胡招娣帮忙洗碗的。
但是王母实在是起不来了，这是从早上王二出去，到是回来，那是站了一天，累得她腿脚都是酸疼的。
等进了房间，还是胡招娣端来了洗脚水，帮王母洗脚。
她低声问道：“娘，您不是去哪儿了？”
王母摇头：“没事孩子。”
“娘，您别为我这么累了。”胡招娣很是难过。
来到这个家以后，胡招娣已经能说一些话了，之前在胡家的时候，没有人愿意听她说话，胡招娣也就不说了。
现在从王家，胡招娣想说什么都行，说错了也没事。
胡招娣便是说道：“娘，您有啥跟招娣说，您不让招娣说出去，招娣就不说出去。”
王母点了点头，忽地想到，不如让招娣晒草药、送再是送到医馆里，反正她也要去医馆。
而自己则是可以天天去山上采草药，这样每天下来，一个月也是不少的银子。
至于能不能受得了，咬紧牙关也就行了。
王母如此想着，便是打算第二日和胡招娣说，教她该怎么做，不过，今日是太累，实在是不想动了。
很快，躺在炕上的王母进入梦乡，王母已经许久没有睡得这么快了，她实在是太累了。
第460章 都忙活起来
等到第二日一早，听到王二一走，王母便是立刻从仓房里拿出来了背篓，找了一个木板，便是立刻叫了正在刷碗的胡招娣说道：“孩子，你把这个给晒干了，然后时不时的用手翻一下，让阳光晒得均匀一些。”
说着，拿了一块靛蓝色的布放到地上，免得草药脏了。
“对了，你还得分类，一样的放一起，别搞混了。”
胡招娣点了点头，看着王母又是被着背篓离开家门。
她看着这些嫩绿的草叶，不知道是什么，但是根据王母的指示，一一照做。
等到王母这天再是回来的时候，仍是一身的尘土。
胡招娣还是没和王二说。
王母让她别说，她就不敢说。
虽然也觉出不对。
一连过去了三天，王母这天可算是没去了，她拉着胡招娣的手，将晒干的草药放到背篓里。
三天前的草药是晒干了，但是这两天的草药并没有晒干，王母便是背着这一点点草药去了济世堂。
又是拿了一两银子。
左郎中看着这王家可怜，但也没办法，他也是给别人干活。
那些草药也就是值个无十个铜子儿，左郎中便是将五十个铜子儿递给了王母。
一旁的胡招娣看了，才知道，王母采这些是要换钱。
这次出来，她还是没多大感觉。
不过，左郎中说是急不得，她便是也只能忍着耐心。
只是，这白花花的银子花出去，胡招娣都心疼。
“没事，你多走走就行，咱多听左郎中的。”王母笑道。
其实，她一点也笑不起来，一想到以后，她就愁。
家底她其实是不想动的，还想着给王二娶个媳妇儿，或者养老的银子，这都是棺材本。
但是，现在事情到了眼前。
胡招娣很是懂事，她拉着王母的手，说道：“娘，我和你一起去吧。”
王母看她虽是能走路，但是速度慢的很，便是说道：“别了，你忙着家里的事情吧，要不，家里都乱了，也让娘回来吃个热乎饭。”
胡招娣点了点头，心里似乎有一股暖流。
王母如此关心她，虽然从不说对她有多好，但是，都在实际行动上。
胡招娣很是感动，她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只好努力把家里的饭菜做的好吃一点。
因为带胡招娣去医馆耽搁了半日，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晌午了，王母看着天也不早了，到了青山就要两个时辰左右，现在再去，也就能忙活半个时辰，就该回来了，索性今儿歇一天。
事情也果然如那夫人所说，一天两天的还行，越往后越是累。
连着三日，王母的身体有些吃不消，歇了这一下午，她便是躺在炕上睡了一下午。
等到晚上，王二做工回来吃饭的时候，她才从炕上爬了起来。
这一歇，感觉更是又累又乏。
王母第二日差点没起来，身子躺在炕上，就是起不来。
最后，咬着牙的起了身。
背起背篓，又是去了青山上。
这次，她心里连连叹气，就这么在青山的外面采，一天才能五十个铜子儿，每隔三日还要去一次医馆，一个月就要去十天，也就是说，一个月只能干二十天，才能一两银子。
虽然也是不少，但是，面对胡招娣治病的费用，那真是杯水车薪。
心里的事情多，王母左思右想，也没有什么好的法子。
她年岁大了，干什么都不行了。
记得早些年，她年轻的时候，绣工还算是不错，一个帕子能卖出是个铜子儿，简单绣绣，一天也能不少。
但这东西费眼睛，而且，为了给王二治脑子，把家底花出去了，可也没好。
她心里很是烦闷，生怕胡招娣也是这样，银子花出去了，结果却是没用。
但是，这些话她没说出去，只要有一丝的希望，那就要去尽最大的能力，不然，以后自己这关都过不了。
想着想着，便是走到了青山，此时，离着四周采草药的人越来越远，她都没有发现，还是继续往前走。
等到缓过神来的时候，王母才发现不对劲。
四周怎么没有人影。
而且，之前采草药，地上都会有脚印，但是这里却是冷冷清清的，比之前的路更加的难走。
“婶子！婶子！”
身后响起一个声音，王母转过头去，看到的是那个热心的妇人。
“婶子你想啥呢？我在外面叫了你好一会儿，你都没有听到，害得我怕你有什么危险，在着身后一直追你呢。”
王母也是惊得不行，忙是拉着妇人的手：“多亏你了，我这走着走着就过了。”
“行了，快回去吧，谁知道这里有啥。”
说着，便是拉着王母的手往回走。
而王母往回走的时候，往里看了一眼，却是发现，在着地上，有一根人参。
她想要叫住妇人，但是一想到胡招娣，那东西好似是挺小的，听妇人说，这小的大概能十来两银子，有人采到过，大的更值钱，说明年头久了，但是，也不容易得。
王母一想到，这东西十两银子，正好能够胡招娣一个月的治疗费，若是叫住妇人，那就要分一半，这少了一半，那孩子怎么办？
想到这里，王母便是将话咽了回去，跟着妇人回到了青山外围。
但是，她的心里一直想着那小人参。
跟着妇人挖了会子，便是借着方便的名义，又是偷偷的走了过去。
这里还不算太里面，但是树林也多了些，王母看着长在里面的小山参，又是看了看外面，这外面虽然没有人了，但是，离着采草药的人群，也不过半柱香的时间。
王母采了这么多天的草药也是明白了，跟着大家伙儿一起，那是只能喝汤，若是自己进来，也许能吃肉。
但是，这种地方危险，也有可能遇到别的动物，被当成了午餐。
一想到胡招娣，王母还是壮着胆子走了进去。
她的眼睛向着四下看着，额头上冒出密密麻麻的汗珠子。
跑到那棵老槐树下，王母一把抓住了人参，便是小心翼翼地往外拉。
她心里着急，但是手上的动作不敢粗鲁，生怕拿出来的时候，没有完整的拿出来。
第461章 大着胆子
王母听说这人参，就要完完整整的拿出来，要是少了一根须子，都能少了不少的银子。
王母便是全神贯注的将人参上的土壤挖开，一点点的将人参拿了出来，不过，她从来没有挖过人参，仅知道的这点，还是从那妇人口中得知的。
虽是小心翼翼的，但是，这人参的根实在是太多、太细了，这边不小心便是弄断一根，那边又是听到一阵风吹草动的声音，王母知道这里是个什么地方，便是心生害怕，忙是转头。
却是发现什么都没有，是她太过紧张了。
这功夫，一回头，又是弄断了不少。
王母更是心急又自责，手上有些慌张，越是小心，反而更加的忙中出错。
等到把人参从土里拿出来后，就已经断了好些的根了。
她看着心疼，可也没办法，忙是用帕子包起来，叠吧叠吧的，放到了荷包里。
从树林里走出来后，她的心脏还是砰砰直跳。
回头看了看树林，好像里面没什么。
她出来之后，心里很是高兴，这下子可能卖不少的银子，因为人参比她之前看到的大，大约是两扎，虽然细一些，但是应该也不少钱。
这种野山参本身就贵，才刚她远远地看着，还以为只有一扎那么长，这下子可是长了不少。
怀里放着一根野山参，王母也没心情挖野菜了，生怕把这宝贝丢了，但是也不好直说，像是吃独食似的。
便是推说身子不舒服，直接回了家。
等到了家，王母小心翼翼的把野山参拿了出来，心里很是高兴，忙不迭的又去了济世堂。
到了济世堂，王母迫不及待的把野山参递了过去，她满心欢喜，想着，怎么也能卖个十来两银子，这一根，顶的上胡招娣一个月了，这可真是天上掉馅饼砸到她的身上了。
左郎中小心翼翼地看着，野山参的须子虽然断了不少，但是人参很长，他看了看，点了点头：“不错。”
但是，一张口，却是说出了让王母失望的数字：“五两银子。”
“这么大才五两吗？”王母很是诧异，她听那妇人说，野山参贵得很，一根小的怎么都能卖个十两银子，更何况，这是大的了。
左郎中笑了笑：“大娘，您且放心吧，我怎么可能骗你，您若是不信，可以拿去别人家问问，若是有出价比我高的，您大可以卖给他们去。”
左郎中又是好心的提醒：“不过，应该没有别家更高了，这东西是好，但也不是没价的，年月越久的越好，您这个野山参顶多也就三五年的样子，要不是野山参，这个价格就更不可能了。”
王母什么也不懂，便是心疼地说道：“我、我这不是想给我们家招娣换了一个月治疗的费用……”
左郎中也表示无能为力，王母便是点着头，收起了野山参，去别家打听了一番。
结果，还真就是如左郎中所说的，别家的出价更低，左郎中这算是良心了。
便是又走了回来。
左郎中什么都没说，让账房拿了五两银子，便是收了这根野山参。
看着王母快要走的时候，左郎中叫住了王母：“大娘，您这参的确是不错，但是，这挖参的手法不行，实在是掉了太多的须，若是能完完整整的，还能加上二两银子。”
王母一听，很是可惜。
但也只能如此。
起码是到手了五两银子，王母心里很高兴，想要买个二两肉高兴一下，可是一想到招娣，王母便是舔了舔嘴唇。
还是就此作罢吧。
虽然卖了银子，可是后面需要银子的地方还多着呢，她得算计着花。
胡招娣也发现了，自从家里给她治疗腿以后，饭菜就是远不如从前的好。
她很是不好意思，王母也发现了她很是难过，便是说道：“孩子，咱没事，老天饿不死瞎家雀，没事儿！”
等到了第二日，王母照例去挖野菜，昨天妇人来了，她今天应该是不回来了。
这妇人挖野菜比较规律，三天一来，按她说的，她家没有啥事，她来挖野菜就是为了赚点银子，天天来太累，累倒了要花更多的银子，干几天再是歇几天比较轻快儿。
王母天天都来，这些人都认识她了，知道她勤快的很。
但是也都劝她，少来点，首先身体好了才行，不然，这些挖草药的银子都治不了病。
王母哪里敢歇着，胡招娣的事情耽误不得。
现在小还成，等到再过个三四年，就是有银子，也治不了了。
今日挖着草药，王母心思有些活络了，就算是累死了，这些也买不了一百个铜子儿，昨天轻轻松松的，就是五两银子进了口袋，这就能顶上好几个月采草药的了，还不累。
要是在往里面一些，仔细找找，就算是一个月能找到一个，那都算是舒舒服服的，还不累。
从前还不觉得这采草药麻烦，可是昨日的银子来的轻巧了一些，王母就不想在采这些不值钱的草药来。
她试着又往里面走，就看到一个人男人也在外面徘徊着，一副想要进去，却又是不敢进去的样子，就像是昨日的王母。
王母看了来了，她有些紧张，要是多了一个人，那找到人参的几率就少了一半。
但是，多了一个人，一起陪着也好。
王母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男人也发现了王母，转过头来，便是对王母说道：“婶子，您也要进去？不如搭个伙一起进？”
王母犹豫了片刻：“这青山里可进不得，有蛇虫鼠蚁的，听说这里什么动物都有，还有大蟒蛇，这些是不常见，但还有草爬子，要是进了身体，不及时处理，那就是个死了。”
男人的神色微动，有些惧意，王母看着他，想让他快走，自己好进去。
但是只一会儿的功夫，男人却是咬了咬牙：“没事儿，婶子你要是不想进去就别去了，我要走了。”
说着，便是往前面走。
王母见他那破釜沉舟的气势，看样子也是遇到了难事儿，不然，谁愿意冒这样大风险？来到这青山里面呢？
第462章 紫灵芝
看着男人不走，王母也跟了进去：“哎，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要不是有了难处，谁会到这危险的地方。”
这话算是说到了男人的心坎里，他点了点头，轻声叹了一口气。
本来想把男人支走，但是男人进去了，王母便是也跟他搭个伙，一块儿找草药。
自从昨儿看到了野山参，王母便是一门心思的想要找到野山参。
她也不认识什么名贵的草药，就认识野山参。
便是仔细的寻找，这树林密的很，王母不敢一直往前走，她走几步，就要看着男人，也是怕走散，为了不迷路，还要在地上做上记号。
别看还只是初春，树上发了小嫩芽，没有遮天蔽日的树叶，但是这里的树都是有些年头了，树枝遍布，也遮挡了不少的阳光。
明明刚是晌午，但这里却像是太阳刚升起之时，四周还是有些黑暗。
若是到了夏日，必定是更加的阴暗。
间隔十里来米，就看不到人影。
王母只能很是小心翼翼。
虽然进到这里，还没有遇到什么大的动物，但是，眼前是数之不尽的小飞虫，在着眼前晃悠着，还有不少沾到她的衣服上。
王母便是小心翼翼的走着。
她走了半天，也没发现什么宝贝，但就看男人手里的麻袋里好像装了不少的东西，但因为有麻袋隔着，她也看不到是什么。
找了也不过两个时辰，男人叫了王母：“婶子，我身体不舒服，就这样吧。”
这话和昨天王母找到野山参时，和那妇人说的话一样。
王母不免将目光扫到了那男人的麻袋里，好像有了一点东西，但是很少。
莫非，他挖到宝贝了？
看着王母的目光落到自己的麻袋上，男人便是笑了笑：“婶子，这不是草药，是我没找到，给孩子们挖的野菜，总得生活不是？”
王母点了点头，她也没打开看，人家采的东西，人家随便怎么说。
但是，王母很是奇怪，看麻袋里东西的形状，好像不是野山参，若是野山参，也不可能放在麻袋里，这不是磋磨坏了？
带着一肚子的疑问，王母跟着男人走了出来，他不说，王母也就没问。
都是有些小心思，谁家不是没办法才会来这种地方来挖草药？
青山本就路远，更何况里面，人家凭什么把知道的告诉一个陌生人。
王母虽然很是扫兴，但也想知道这青山利除了野山参还有什么。
男人好像是采到了宝贝，拎着麻袋便是离去。
王母想着今日没找到什么好东西，那就从青山外围再挖些草药，总比什么都没带回去要好得多。
胡招娣知道王母在为她的事情操心，便是自己去医馆治病，倒是也不需要王母操心了。
家里做饭、洗衣，也都是胡招娣。
王母不是想要为难这个小丫头，是她每天回来之后，就已经是十分的疲惫了。
实在是不想动弹，吃过饭，上了炕，一闭眼就能睡着。
等到第二日一睁眼，又是忙碌的一日。
这样的日子周而复始。
王母这些日子一直跟着男人走，她的运气再是没有之前那么好了，总是遇不到野山参，总是空手而归。
而男人也是每日都来，看样子也是作了难。
他的神情也好了很多，只是，依旧是藏着掖着的，毕竟，这青山虽大，但是这些草药却是难得，采一些少一些的，若是想要再找到，那就要更往里面。
每往里面一分，便是有一分的危险，谁也不愿意往里面。
现在已经是在青山的树林里，但是若在往前走，就得更加的小心。
王母知道，这么冒蒙的找，肯定是不行，她不认识草药也是不行，还不如去找左郎中，问问看，青山上可有什么草药能采。
不然，她这么两眼一蒙圈，就是有草药在她眼前，她也不认得。
这树林里的花花草草多了去了，各种新奇的野果、蘑菇、树木，还有各种小虫子，大多数都是没见过的。
王母便是当天就去找了左郎中你，谁成想，刚巧碰到了男人出来。
看那样子，男人心情大好，嘴里哼着曲儿，手里宝贝似的捧着银子，不过，他光顾着高兴了，没有注意到王母。
王母便是走了进去，问左郎中，那男人带的什么草药过来，左郎中见是王母，便笑道：“你们认识啊？”
王母点了点头，但也没说一起进入青山里的事情，只是说，是挖草药的时候见过。
左郎中便是拿出了一个个圆形的，皮壳为紫黑色的东西，还有些光泽，看着不好看，就像是个撑开的伞，上面是圆形的打开伞的样子，下面还有个柄。
看着很丑，王母记得，在一个已经倒塌的树里见过，像是蘑菇似的长在里面。
但是比蘑菇坚硬，就像是个木头画了漆似的，她当时还仔细的看了看，因为，这东西有点丑，她实在是觉得不好看，还以为是有毒的蘑菇呢。
便是没有在意的走了。
“这东西那里说是在热天才有，但是，咱们青山上就有，好像还挺多的，要不你也采这个。”左郎中便是热心地说道。
王母点了点头；“这东西很值钱？”
“大的值不少，不过，也没有你采的野山参值钱，这东西，也有种植的，不过，也就几十个铜子儿就能买到，贵的就是野生的，这叫紫灵芝，很是好，尤其野生的的，就一小个，也能卖二百个铜子儿，越大越值钱。”
王母点了点头，看着左郎中拿的紫灵芝，不大。
但是，想到男人用麻袋装着，应该也不少，就算是十个，也能一两银子了，那也很合算。
好像这紫灵芝在里面还是很容易找到的。
野山参是最不容易找到的，但是，能有紫灵芝也算是不错的。
知道了什么东西值钱，王母在第二天便是也拿了个麻袋，再进入山林的时候，男人看着王母也有了一个麻袋，不过是小一些。
男人笑道：“婶子，您怎么跟我学了？也拿个麻袋？”
虽然是笑容满面地说，但是听男人的话里，似乎是埋怨王母不该跟他一样，他是先这么拿的。
第463章 挣钱了
王母便是笑道：“这有啥的？又没规定麻袋只能谁用？”
男人一听，只能尴尬地笑了两声，的确是如此。
就看再进树林里的时候，两个人先是分开了一小段距离，王母心下有了底，四下的看着，果然有紫灵芝。
她眼疾手快的采了下来，放到了麻袋里。
男人也看到了这一幕，心里不是个滋味儿，虽然这里面紫灵芝多一些，但是总有被采完的时候，再说了，要是一个人采那能多挣点，可以天天上来，还不累。
采个十个八个的，比做工都好的多。
王母虽然年岁大了些，但是细心，别看走得慢，但正好能仔细看走过的每一块地方，很快，她的麻袋里就有了几十个小的紫灵芝。
这就是满满的一麻袋。
随即，放到了背篓里，这些东西可比外面那些草药值钱的很。
男人看到王母准别拿这么多东西出去，他的袋子里却只有一点，难免心里有些吃味。
但是，王母有本事，他也不能说什么。
便是走了过来：“婶子，您带了这么多的东西出去，别人看来，就知道这里面能采到好东西，那明天，还不都进来了？”
王母一听也是，便是问道：“那怎么办？”
男人把自己的麻袋口子一打开：“不如，你先放我这里一些，我的麻袋大，不显眼，在外面再采一些普通的草药，咱们再是下去，别人就不会生疑了。
王母虽然和这男人认识了些日子，但也不敢轻易地把东西交给旁人，这些东西可都是她的命。
便是摇了摇头：“我自己拿吧。”
“可是，您这外面都能看到。”
男人指了指王母手里的麻袋，果然，从着外面看，里面的东西都是带着空隙的，不像是挖普通的草药，满满一袋子，压得实实的，没有什么空隙。
但是紫灵芝不同，一个个的有些硬，放在一起，总是容易多出空隙。
男人也是因为这点急。
他可不想再多几个人进来。
越是人多，东西句越是少。
看着王母不同意，男人也没办法，虽然都有私心，但他这个私心也是为了两个人好。
便是先去擦了些普通草药放到王母的背篓里，将麻袋盖住，这才松了一口气：“这下子应该是可以了。”
只见背篓里已经是满满的草药，根本看不出里面有紫灵芝。
王母忙是道谢。
男人笑了笑：“虽然我是瞒了您老人家，可是，之前您老人家不也是想把我赶走，自己进来吗？都是家里有了难处，没办法的，咱们相互体谅。”
王母听着老脸一红，原是这个男人早就知道王母想要赶走他，只是没做声而已。
也是，大家都是有难处。
等到了回去的时候，王母和男人一块儿进了济世堂卖紫灵芝。
男人得了一两银子，王母的品相好些，一下子便是三两银子。
王母很是高兴，男人再次祝福，不要同了别人说。
这边的王母眼看着挖草药也能挣够银子，心里很是高兴，顿时也是轻松了不少。
而王二在王府做工对王母每日去挖野菜丝毫不知情。
他想求田荷花帮忙，但是，却被小蝶给挡了下来。
看着王二傻傻憨憨的样子，还以为他要说什么，便是说道：“我家小姐最近忙得很，你有事情应该去找府里的管家，直接来找我们家小姐做什么？”
王二很是着急，越是着急，越是说不清楚，吭吭哧哧的说了半天，小蝶也只是听出，是这王二要银子，给家里人治病。
听到这里，小蝶叹了口气：“好吧，我给你去通报，不过，以后你可因为这种事来麻烦我家小姐了，她又不是救世主。”
进去通报一声后，田荷花听了小蝶话，再是一听王二，她都差点忘记是谁了，平日里也没有和王二有什么交集的。
但眼下王二求了她，便是拿了一百两银子出来，让小蝶交给王二。
王二拿着沉甸甸的银子，满心感激的离开。
小蝶看着王二远去的背影，问田荷花道：“小姐，您这么大方的给了他去？谁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
田荷花却是淡定：“王二在府里是出了力气的，而且为人又是实在，从不在我面前表现什么，一整天都是闷头干活，他肯定是有什么难处才找到我的。”
“那也不能这么就来了啊，真是不懂规矩，没银子就找您要，当您这兜里是国库啊？而且，您还……”
田荷花知道，小蝶说的是她要还银子的事情。
她现在一分没还呢。
不过，她最近的事情很多，忙着把娇儿和桃花送进闻泽云那儿，求着闻大人能够教这而两个娃娃读书。
这求人的事情，总不能空手去，还得备上一份厚礼。
而且，田荷花最近还正实验做臭豆腐，这个年月，有豆腐，但是没有臭豆腐，田荷花看出了这是个商机，正在试验呢。
她吃过不少，也喜欢吃，但是，还真没做过，只能一点点的试验。
已经在院子里的小厨房待了好几日了，除了吃饭睡觉，她都没有出来。
而那边的王二有了银子，立刻带回了家，这能够差不多一年的治疗费了。
王家这日，是在欢声笑语之中度过的。
从着过年到现在，已经是是三月份了，正是春暖花开的时候，鱼儿的肚子却还是没有大，跟着林掌柜已经有了三个月多，但就是没有一点点的动静。
林夫人最近也是常来看望鱼儿。
虽然鱼儿总是有种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的感觉，但是，人家肯来，那就是给自己脸面，鱼儿便是心里不快，那也是不敢说出来。
之前就听人说，林掌柜是个惧内的，家里的小妾众多，但就是没个一儿半女的，这原因，就是林夫人。
她自己生不出来，听到谁若是能有孩子，那便是立刻派了下人去把人家的孩子给打掉，就这么一来二去的，林掌柜的孩子都没了。
林掌柜都不敢吭一声。
鱼儿只觉，林夫人对她如此只好，说是有了身子就给她接回林府之中，恐怕就是个说辞而已，不过是等她真的有了身孕，结果恐怕也是如林掌柜的那些小妾们一样，孩子也会没了。
第464章 失宠
但是，孩子一定要走，林掌柜自己定是也着急。
鱼儿想的是，只要有了身子，立刻告诉林掌柜，让他带自己离开，多给自己一些银子，出了客栈，把她安排在个别院里。
省的在这客栈里。
彻底跟着林掌柜也是有三个月了。
鱼儿是越来越看清林掌柜了，这个人实在是太抠门了，让她住了三个月的客栈。
实在是丢人。
本来，她这个年纪还没嫁人，就已经被一些男人盯着呢，想要娶回家。
她模样不差，又是见过世面的，有主见，便是不少的喜欢着。
可是，时间长了，都能看到一个上了年岁的男人往鱼儿这边来，起初大家还以为是鱼儿的爹呢。
可是，一来二去的，谁能不知道咋回事？
时间一长，风言风语的就来了。
这是香楼对面的客栈，大家都知道，这是香楼的林掌柜从这里养个小的。
鱼儿出来进去的，都得被指指点点的，她到底是个姑娘家的，这么别人说，她的脸面也挂不住。
本来听到背后议论的声音，她还几句，但是人家根本不怕她，还扯着嗓子叫她“姘头”。
这不是什么好词儿，鱼儿很是伤心，但是也不敢再跟人家对骂了，这些人不会骂林掌柜“老牛吃嫩草”，而是会羡慕林掌柜这么大的年纪能够娶个小的。
反而对鱼儿则是嗤之以鼻，看不上她的做派。
年纪轻轻的就是给人家做小。
鱼儿从客栈里起初很是高兴，毕竟能走上如今的位置，也算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但是，时间久了，她也知道，青春易逝，总是住在客栈之中，定不是长久之计，现在年华正好，可是容颜易老，手里能握得住的，也就是银子了。
林掌柜是给她一些好处，每次来后，扔下十两、二十两的银子，鱼儿的手里也而有不少的银两。
但是，她已经习惯这样奢靡的日子，每日便是要花上个三五两银子。
胭脂水粉、吃喝穿戴，都是要好一些的，从前她一个月也不到一两银子，那时候，林掌柜给她一点银子，她都很是高兴，但现在则是不然，给的那点银子不过只够她的吃喝。
银子虽然得的多了，但是，也从没攒下些什么。
鱼儿迫切的想要以后有个着落，能够嫁进林家是最好的，再是生个一儿半女的，以后的日子算是吃喝不愁了。
但是，这肚子就是没个动静。
鱼儿的心里很是着急，可肚子就是没动静，只能去找了郎中来。
郎中来了，却是没查出个所以然。
鱼儿正是年轻，身体不错，也没有什么差错。
来了后，没查出问题，便是给鱼儿开了不少的补品。
鱼儿检查自己没问题，便是怀疑到了林掌柜的身上，他年纪大，也许是不好有孩子了？
但是，这种话也不好直接了当的去问，她便是旁敲侧击的问了几次。
林掌柜是何等聪明的人，不说别的，就是他能从一穷二白走到如今的地步，必是有过人之处的。
才刚第一次，林掌柜便是听出是什么意思。
但他怎么好说是自己的问题？
便是说：“都怪我那夫人！”
说着，便是连声叹气，一副伤心难过的样子，便是不再说下去了。
这意思很是明显，就是林夫人不能生，别的小妾有了身子，却都留不住。
鱼儿听着，心里的石头放了放，既不是林掌柜的问题，那就是说，以后还是会有自己的孩子，那就好。
若真是林掌柜的问题，那鱼儿那个安度晚年的想法便是破灭了。
所以，鱼儿每日吃着补药，想要把身子调好了，尽快怀上一个。
为了避免林夫人知道，她特意小心翼翼的。
却是不知，林夫人根本没有在意那些。
不仅如此，林夫人表现出一副大度的模样，还送来了不少的补药。
每日嘘寒问暖。
可是，鱼儿哪里敢吃她送来的东西？
便是很客套，她对林夫人一直提防。
林夫人却是表现得很是轻松。
好不容易，这阵子林夫人不来了，她松了一口气，可是，林掌柜也不来了……
鱼儿自觉最近身子补的差不多了，应该可以有个白胖的孩子了。
但人没了，她很是无聊。
一天两天的，鱼儿还能坐得住，可是七八日过去了，林掌柜还是没见踪影，这让鱼儿很是苦恼。
危机感更多了一层。
林掌柜从前可没有这样过。
她出了客栈的门，便是往了对面的香楼而去。
那些伙计们虽是没有说什么，但看到鱼儿确实没有往日的尊敬，一个个的反而凑了过来：“鱼儿姑娘，您是来吃饭的？”
鱼儿看着那些人得意洋洋的样子，便是怒道：“不吃饭来吃什么？”
“林掌柜啊。”不知谁接了一句。
就是这一句，加上伙计们的态度，让鱼儿明白，这是出了事了。
心里惴惴不安起来，但仍是撑着一副高傲的表情：“说！林掌柜去哪儿了？”
“鱼儿姑娘，您是不是搞错了？他是掌柜，我们是下人，我们总不好盯着掌柜做什么吧？您还是问问别人吧。”
说着，一帮人哄笑着离开。
鱼儿看着这些人的态度，还是走了进去，让伙计们端上饭菜。
既是如此，那更要吃了，反正林掌柜也不会管她要银子，看现在的情况，是能多吃一顿就多吃一顿了。”
但是，心情不好，纵然饭菜吃进嘴里，却总不是那个滋味儿，鱼儿落下泪来。
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决定对不对。
跟了林掌柜这个老男人，他明显是不在意自己的。
可是，现在吃惯了山珍海味的鱼儿，若是让她再找个普通人家，她也不会过那样的苦日子的。
泪水和着菜一起咽进嘴里，难吃！
她双手抱住自己的双肩，低声啜泣起来，眼下，她已经发觉，自己将要失去一切。
王府回不去了，又被林掌柜弃之如敝履，她真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只听到一声娇嫩的声音传来：“真好吃。”
接着，便是林掌柜的声音：“好吃就多吃点。”
声音就在隔壁，鱼儿抹干泪水，愤怒的起身。
第465章 弃之如敝履
鱼儿气呼呼地朝着隔壁的包间走了进去。
一脚踢开门，就看到一个妖艳的女子正躺在林掌柜的怀里，眉目很是勾人。
她很是恼怒地推开那女子，质问道：“你是谁？”
女子猝不及防的被鱼儿推了下来，便是躺在林掌柜的怀里撒娇，低声哭泣起来：“这个泼妇是谁啊？好痛~”
女子明明看出鱼儿是怎么一回事，不过是故意如此说，林掌柜看到鱼儿，便是怒不可遏地走了过去，一巴掌扇在她的脸上：“你干什么！”
这一巴掌打的鱼儿眼泪落下，鱼儿捂着脸，也是掉了眼泪，但是林掌柜并不心疼，反而对她怒吼道：“滚！”
鱼儿没走，而是伤心地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和你这么久了，你现在要甩开我，和别的女人在一起？”
“对啊！你看看你自己，哪里好看，我不过是想尝个新鲜的，难不成，你还想赖上我不成？”
一旁的女子看着热闹，她上下打量着鱼儿，便是笑了起来：“林郎，这个女人长得不怎么样啊，你怎么能看上她呢？”
林掌柜的头转向女子，画风大变，声音变得软了下来：“这不是大鱼大肉的吃腻了，偶尔吃点山野菜调节下胃口。”
“调下胃口可以，但是你也不能生冷不忌，什么都往嘴里塞，下次，你再想调调味口，我来帮你找个，绝对人好，还不粘人！”
女子话里有话，又是看向鱼儿：“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你是林家的妻还是妾啊？敢对林老爷这么说话。”
鱼儿自是说不出，她不过是养在外面的，连个妾都不如。
看到鱼儿说不出口，女子更加得意地笑了起来：“那既然什么都不是，就是没关系了，那你来干什么？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
“可不是！”林掌柜怒道，“还不快滚！”
鱼儿站在包间里，被着两个人轮番侮辱，很是恼怒，但是却没法说出些什么。
“怎么还不走？”林掌柜盯着她怒道。
此时，门外一个伙计走了进来，他明显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且是从前鱼儿得宠的时候，也没拿他们当回事，便是特意来加一把火的。
“掌柜的，这位姑娘在隔壁的包间花了五十两银子，这……怎么算啊？”
林掌柜一听，一脚踢在鱼儿的腹部，随即又是在她的脸上狠狠地扇了几个耳光：“贱/货！谁给你的脸，来我香楼里骗吃骗喝！来人啊，把这个吃霸王餐的贱女人给我送交官府！”
听到要送去官府，鱼儿吓得不行，顾不上身体的疼痛，便是匍匐在林掌柜的脚边，苦苦哀求道：“林掌柜，求您别把我送过去……”
林掌柜厌恶地踢开鱼儿的手，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你要知道自己的身份，以后哪里来的滚哪去！”
此时的鱼儿已经是气势全无，她抓着林掌柜的大腿，低声道：“可是，我来也是没有办法，客栈哪里已经不够银子了，再不交银子，我就被赶出来了，还有，我每日的钗环首饰，都……”
林掌柜听了毫不在意，一脚甩开鱼儿：“平日里给你的银子也不少，你自己花的太多怪谁？你滚！”
鱼儿没想到，泡沫竟然碎的这么快，竟是如此的猝不及防。
从着遇到林掌柜到现在，满打满算的，也才是不过四个月，她就要又回到苦日子了，甚至还不如从前。
从前，还能在王府里，可是现在呢，被林掌柜一脚踢开，她就是什么都没有了，甚至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了。
她一双眼睛哭得通红，看着林掌柜便是怒道：“可是，如今我是什么都没有了，你要赔我！”
“我赔你什么？我给你吃给你喝，就连你身上的这身衣裳都是我，还有你头上的满头珠翠，不都是我给你的？”林掌柜一把将她头上的东西拿了下来，便是恶狠狠地说道，“既然这么说，那就都还给我！”
林掌柜虽然年纪大，但毕竟是男人，他的力气大的很，一把将鱼儿的发髻抓下，头上的翡翠珍珠落了一地。
鱼儿顿时变得披头散发，像是个疯婆子似的。
她气恼地看向林掌柜：“你干什么！”
林掌柜微微喘气：“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我能看上你，那是你的福气，给你吃喝，给你银两，我林某什么时候亏待过你？如今一拍两散，大家相安无事不好？你还非是要来找我算账？”
“你伤害我了！”鱼儿头发凌乱，她委屈地哭了起来，“你说过，要将我纳进林府，还有林夫人也同意了！”
林掌柜气乐了：“我伤害你？当初可不是我绑着你，把你按到床上比你就范的，是你自己自己爬上床的，我可没逼你，你这么说，可真是冤枉我了，还有，我是说要纳你进府，可是也有条件的，你要有了身子，你看看，我做的那点不对？”
林掌柜的一番话，让鱼儿说不出个所以然，的确，当日为了飞上枝头变凤凰，她是心甘情愿的。
如今被林掌柜抛弃，她更是说不出个什么。
就算是去报官，也没有用，她又没有任何身份。
若是去告官，反而让大家看了她的笑话。
看到鱼儿还站在房间里，女子不快了，往林掌柜的身上一靠，娇嗔地说道：“这房间里还有人，咱们不方便啊~”
林掌柜一听，便是叫了伙计：“把这个疯婆子给我扔出去，别再让我再看到她！”
鱼儿自是不愿意，但她一个人的力气怎么比得上男人？
被着几个伙计，从香楼里直接扔了出去。
扔的时候，还被重重的摔在地上，伙计笑了起来：“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也不照照镜子！”
鱼儿被摔得生疼，她双手撑着地面，慢慢的起身，腰还被摔得生疼，走路一瘸一拐的，往了对面的客栈而去。
谁知，刚要进客栈的门，就被伙计拦了下来：“喂！你进来做什么？住店的钱呢？”
鱼儿已经是拖欠客栈七八天的住店钱了。
虽然，她手里还有些银子，但完全不够付客栈的店钱，毕竟这客栈在香楼对面，价钱也是不少。
第466章 狼狈不堪
鱼儿捂着腰，痛的她整个人都是烦躁的。
她才刚从香楼吃了瘪，现在恼火的很，便是没好气地说道：“知道了！等几日的！”
伙计拿着扫帚拦在门口，眼中另有深意地笑了起来：“这位姑娘，您当我瞎啊？才刚的事情我可都看到了，您是那香楼掌柜的姘头，人家把你扔出来了，您的靠山没了，以后拿什么付房费？”
对方的话很是难听，鱼儿怒道：“什么叫姘头？把你们掌柜叫出来！”
没想到，伙计丝毫不怕，反而进去请了掌柜出来。
与伙计相比，这客栈掌柜的态度更加不好，看到鱼儿后，便是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之前见到鱼儿还很是客气，现在却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一看到鱼儿，便是问道：“房费呢？”
鱼儿没接茬，而是伸手指着伙计：“管管你们家的伙计！哪有叫客人姘头的？”
她声音不大，毕竟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伙计话糙理不糙。
但是没想到，掌柜的声音却是抬高了八度：“你是不是姘头，我们客栈管不了，但是，你要是没有房钱，那可不行！”
声音抬高，所有的人都看向门口的鱼儿。
鱼儿羞愧难当，她满脸通红，从前对她很是客气的掌柜，竟是变了个人似的。
她心里也明白，这就是没有银子，若是有银子，这可客栈的掌柜，还不像是狗一样跪舔她？
但是，她就是没有银子了。
掌柜看着鱼儿，也没有让她进来的意思：“才刚你被赶出来，我们都看到了，你怎么办吧？”
鱼儿愣神：“什么怎么办？”
“有两个法子，一个，我们把你送交官府，另一个，就是你把所有的银子都交出来抵房钱，至于不足的，就当是我们倒霉，也就这样了。”
鱼儿忙是摇头：“把银子都给你了，那我怎么办？”
掌柜笑了起来：“我管你怎么办？你住店不给银子？这两个法子你都得给钱，不过，一个是我们给您请出去，您也不用坐牢，另一个，则是衙门派人拉抓你，不仅东西还是给我们，剩下的银子你这样也换不起，那就是要坐牢偿还，你看看，怎么办吧。”
鱼儿一听，这左右都是要身无分文了。
四下的目光也都聚集在她的身上，鱼儿也不顾不得什么脸面不脸面的了，便是跪在了掌柜的面前：“掌柜，我求求你，你看，我现在成了这样子，身无分文不说，甚至没有个落脚的地方，您行行好，让我把东西都带走吧，将来，我要是有了银子，一定还给你……不然，我就要露宿街头了……”
鱼儿梨花带雨，可是掌柜却拿着账本，仔细看着鱼儿欠的银子。
那边的鱼儿在哭，掌柜却是一点没有触动，而是念道：“每日住店十两银子，还没有一日三餐要五两银子，时不时的又是让伙计在身边伺候着端茶倒水，就算是每日一两银子吧，还有要吃新鲜的水果，这又是一两银子……”
之前的鱼儿从来没有考虑这么多，都是林掌柜结账，现在，她才知道，她竟是花了这么多的银子，便是一脸的震惊：这是把她卖了，也还不起啊……
虽然消费不一定这么高，但是这家客栈的确是京城很是出名的客栈，要这些银子倒是也合理，可是现在的鱼儿拿不出来。
掌柜看着鱼儿，让伙计先带她进房间。
鱼儿这边还没坐稳，那边的掌柜已经带了一个丫环进来了，要给鱼儿搜身。
再把鱼儿房间里这些值钱的东西都拿出来算一下，看看能低多少房钱。
鱼儿实在没有办法，磕头求饶，但却是热脸贴了冷屁股，人家掌柜根本没有听她在说什么，机械似的，一遍遍的算着鱼儿那些东西值多少的银子。
算来算去，客栈还是亏了些。
掌柜一眼看到鱼儿身上的衣裳。
“这也能值个三五两，拿个粗布衣裳给她换上，这件换下来。”
很快，鱼儿一身粗布麻衣的走了出来，头上、身上的首饰早已被摘了去。
这下算是彻底的身无分文。
掌柜看着鱼儿笑道：“行了，算我大发慈悲，不送你去官府，你走吧。”
鱼儿看着掌柜低声哀求道：“掌柜，求你给我一点银子，不然，这个时候，我在外面没有住的地方，那还不是要冻死我……”
掌柜看她的眼神很是可怕：“你谁啊？欠我的银子都还不起了，我大发慈悲，让你走了，怎么？还管我要银子？信不信我去叫官府，把你给抓起来？”
鱼儿一听，忙是摇头：“我走、我走！”
只见那掌柜恨不得一脚把育儿踢开。
再看鱼儿，出了客栈，她已经是身无分文，想要离开，却不知该去向何处。
走来走去的，又是到了香楼，想求林掌柜收留，可是，她压根连林掌柜的面都没见到，就被伙计给赶了出来。
鱼儿身着单衣，游荡在街上，看着四周的人来人往，却是不知该去向何处。
想到这些日子，简直是一梦，如今梦醒了，却什么都没有了。
她不知该去往何处，初春的天气仍是冷，街上的积雪未化，人人身上的棉衣未脱，鱼儿一身单衣，冻得颤栗不止。
她耸着肩膀，双手交在一起，放到嘴边，呼出白色的哈气，却也是冷的。
走着走着，便是到了王府附近。
她想回来了，可却是又不好意思，犹豫了好一会子，她已经冻得浑身僵硬，已经顾不得那么多。
什么面子不面子的问题，活命才是最为重要的事情。
犹豫了片刻，便是走上前去，扣响门环，低声叫道：“开门。”
门房打开门，一看是鱼儿，先是吃了一惊，便是问道：“鱼儿姑娘，你这是？”
“我想来王府做工……”鱼儿低声说道。
门房上下打量了下鱼儿，看她如今落魄成这样，但是不敢自作主张，便是说道：“那等会儿。”
鱼儿点了点头：“大叔，您能给我一杯热水吗？好冷……”
门房见鱼儿可怜，便是递给她了一盏热茶，随即让鱼儿在门外等着，他进去通报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