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热脸贴了冷屁股
王二在鱼儿的门外笑的很是开心，这么多的糕点，足够鱼儿吃个够了。
砰砰砰的直敲门。
“行了行了，再敲就把我这门给敲坏了！”
鱼儿起了身，打开门，就看到王二那张无时无刻不再笑的脸。
顿时心生厌恶。
“你走吧，谁要吃你那猪食！”
现在她是吃过香楼的东西了，王二买的东西，她还真看不上眼了。
王二手里拿着一大包的糕点，都快比他的脑袋还要大了。
“你早不是还吃的挺香吗？怎么不想吃了？是不是不好意思。”王二拿着糕点还往鱼儿身边凑，往她身上推，“鱼儿，你不用跟我客气，好吃呢，快吃，还热乎着。”
油纸上面都是油，王二硬生生的往她身上凑。
鱼儿嫌弃死了，她拿过王二手里的糕点。
王二很是开心，但笑容还没持续多久，就看到鱼儿按着他送的糕点直接往地上摔：“你听不懂人话吗？我说了，你这猪食我不吃！”
油纸被摔破了，糕点从油纸里一个个的滚了出来，骨碌骨碌的跑向四周。
王二的笑容凝固，他忙是跪在地上，撅着屁股的在地上捡起来，油纸破了，他就放到自己的衣襟上，用来兜着糕点。
好多糕点上面带着泥土，还有些滚到雪堆里，变成湿漉漉的。
鱼儿面无表情的看着，王二的身上更脏了。
糕点上的油蹭到他的身上，还有脏东西也倒了身上，还有湿了的糕点。
但是王二没有丝毫顾及。
而是很心疼的捡着。
“真脏！”
鱼儿砰的一声，将门关紧。
这下，耳根子终于清静了。
她松了一口气，坐在窗前，用手拄着下巴，看着天上的明月，自言自语道：“我到底该怎么办呢？”
“我到底该怎么办啊！”
外面的王二的声音传来，他看着手中的糕点很是心痛。
“你滚！”鱼儿朝着王二骂道。
王二没听到，他急忙捧着糕点就回到家。
这是花了一百个铜子儿买的，他心疼死了，这些钱可以买好多东西了。
鱼儿看着王二走了，心里舒坦了些。
她也做了个决定，一定要留住林掌柜这条大鱼。
不然，以后还是现在的模样，成日里只能任人指使，就算是嫁人，她也只能配那些下人。
从前跟着卢氏的时候，卢氏说会给她找个富贵的人家，让鱼儿以后不必再是受苦。
鱼儿对卢氏忠心耿耿，也是因为卢氏给的这个念想。
可这个念想却是被田荷花打破。
她心有不甘。
若是嫁给个下人，那她以后还是这样，甚至不如现在。
等她老了，只能当个嬷嬷，那日子更是不好过了。
鱼儿打定主意，一定要拿下林掌柜。
不够，她有些后悔，之前不该眼里只有那些吃的。
这些都是些蝇头小利，若是能钓上林掌柜这条大鱼，那以后什么没有？
打定主意，鱼儿第二日是仍是称病不出。
她又是来到了香楼，去找林掌柜。
这次在外面打扫的仍是昨儿那个伙计。
看到鱼儿，他知道不好对付，忙是将鱼儿请了进来。
眼看着今天能直接进，鱼儿很是高兴，可是一打听，才知林掌柜根本不在。
那就只能等着了。
但干等也是没意思，鱼儿看着这帮伙计很听她的，便是又要了些吃的。
今日仍是满满的一桌子美味佳肴。
她就坐在雅间之中，边吃边等。
说是如此，其实主要还是吃，鱼儿吃的很开心。
昨天才在香楼吃了一顿，就把她的嘴巴吃刁钻了，王府里一早的伙食她都吃不下了，只觉得没个滋味儿。
来到这，又是狂吃一顿。
正狼吞虎咽的吃的时候，身后响起一个声音。
“你怎么又来了？”
声音是林掌柜的，他就站在鱼儿的身后。
听到是林掌柜的声音，鱼儿忙是用一旁的帕子擦了擦手，起身笑脸相迎：“林掌柜你可算是回来了，我从这里等你好久了。”
预料想中的不同，林掌柜冷哼一声：“我看是你吃了很久吧。”
他冷着一张脸坐在了鱼儿的面前，盯着眼前的美味佳肴，心里算着数。
鱼儿见林掌柜没有说话，一直盯着桌上的菜。
看出他不像是昨天那么热情，鱼儿这次不会再犯昨天的错误，便是起身坐到了林掌柜的身边。
拿起筷子，夹了块红烧鱼送到林掌柜的嘴边：“林掌柜您来一口？”
林掌柜起了身，便是摆手：“鱼儿姑娘是客人，客人点的菜，我怎么能吃呢？这不是坏了我们香楼的规矩吗？”
鱼儿一听，筷子从她的手中掉落，跌到地上。
“林掌柜，您这是什么意思？”
“鱼儿姑娘真是好眼光，这一桌子菜一共是一百两银子，是我到府上取，还是鱼儿姑娘一会亲自结账？”
鱼儿吓了一跳：“林掌柜，我、我出不起。”
林掌柜一把抓住鱼儿的手，怒道：“吃霸王餐？那就别怪我不讲情面了，你到哪里吃霸王餐不好，非是要来我们香楼，一百两银子，够判你个几十年了！”
手死死的抓住鱼儿的手腕，力气也是极大。
拖着鱼儿就往外走，那是一点的情面也不讲。
鱼儿吓得魂都快没了，她用脚蹭着地面，说什么也不肯走，嘴上还求饶：“林掌柜，您放了我吧。”
“放了你？那我们香楼的损失谁来负？”
昨天的事情可是把林掌柜气坏了。
他本以为，一桌的饭菜能得到这个丫头，可却没想到，她见到饭菜，竟是忘了谁才是给她这桌饭菜的主人。
吃的满嘴流油，害的他连心情都没有了。
便是毅然决然的离开。
那种心情，犹如吃进了苍蝇似的，是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
一个小丫鬟，还以为自己是镶了金边？竟然如此玩弄他！
他自然是不高兴，只是没想到，鱼儿竟然还敢来。
只当她是占便宜没够，这才发怒。
鱼儿拿不出如此多的银子，说什么也不肯出去。
林掌柜见她如此害怕，忽然得意起来。
一步步走了过去：“你要想吃香楼里的东西，可以随时吃。”
鱼儿已经被林掌柜那个派头吓坏了，连连摇头：“不吃了，我不吃了。”
第288章 算计不过
“没关系。”林掌柜摸着她的手，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鱼儿现在只想跑，她还是害怕。
之前打定主意的念头又消失不见。
“放心，你要是跟了我，总比给人做丫鬟好的多吧？”
鱼儿点头，又是忙是摇头。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很怕的想要快些回家。
“走什么？你喜欢吃的，穿的，我都能买给你。”林掌柜说着抓住了鱼儿的手。
不过这次温柔了许多。
鱼儿觉得更加危险了。
看到鱼儿害怕，林掌柜松开了手：“随便你，我不喜欢勉强别人，但是，你欠我的银子，我还是会要追究的。”
“我没有……”
“那就去监牢，我其实不在乎那点银子的。”林掌柜上下打量着鱼儿，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鱼儿现在是左右为难。
直到林掌柜随手从身上拿出十两银子，放在桌子上。
鱼儿看着银子，正是不知如何是好。
很快，桌上又多出十两银子。
在鱼儿犹豫之中，桌上已经出现一百两的银子。
这次，林掌柜停住手：“鱼儿，你恐怕一辈子也没见过这点银子吧？”
鱼儿摇头：“没有。”
“这点银子，我随手就能拿出来，别说是这点，就是再多十倍、百倍我也出得起。”
鱼儿的目光全在桌上的一百两银子上，她抓住那些银子，放到自己的身上。
一百两银子，她的荷包都装不下，而且很沉，拿在手里很赘。
这种机会可不是什么时候都有的，便是点了点头。
林掌柜得意极了，他没有着急，而是叫人把鱼儿带了下去。
鱼儿跟着一个丫鬟来到了香楼的内院之中，丫鬟俯视着她沐浴更衣，随即将她带到了一个房间，哪里是已经等候的林掌柜。
“你之前是个捡粪的下人，我让人帮你洗一洗。”
鱼儿明白，林掌柜这是嫌她脏，但事到如今，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选择，便是只能忍耐。
等到入夜，王二又是敲响鱼儿的房间。
鱼儿眼神慌乱的身走了出来。
“你的病还没好？”
“怎么？这么着急要来折磨我了？”
鱼儿心情本就不好，便是怒道：“放心，我再也不会跟你去做干那脏兮兮的活儿了！”
转身，一把将门关严，不再理会王二。
她缩在被窝里，很是好害怕。
桌子上还摆放着一百两银子，之前很是高兴的鱼儿现在很害怕。
一切并不是她想的那样。
林掌柜只是玩玩她，根本不打算接她回林家。
甚至结束以后，林掌柜就不再是像之前那样，反而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将鱼儿的衣裳扔了下去，让她自己滚回来。
鱼儿很是委屈，她不想这样。
如今已经成了定局，让她以后怎么做人，若是嫁人，那又该怎么办？
她现在很怕，可是林掌柜那得意又带着阴森森的表情在她的心里久久不能散去。
该怎么办？
她不知道，但也不想就此放弃，她想得到更多。
一早，天气灰蒙蒙的，就连那稀薄的阳光也消失不见。
看来今儿是个阴天，许是快要降下一场雪。
田荷花带着小蝶从府里出来，已经休息了三天了，这下算是都恢复过来了，劳逸结合才能有干劲儿。
但是刚一出来，就见王二哭丧着一张脸，肩上扛着个粪叉子从府里往外走。
田荷花看到他，这才想起来之前的事儿。
这段时间太忙了，她早就将这些事情给忘了。
都这么久了，让鱼儿去捡粪，王二看着，怎么变王二一个人去？
田荷花都差点怀疑了，这是惩罚鱼儿呢？还是惩罚王二呢？
便是紧忙叫住了王二：“你一个人出来做什么？”
“鱼儿生病了，田姑娘你不是让鱼儿休息吗？”
田荷花不可思议的说道：“什么？我都不知道鱼儿生病了，她怎么了？”
王二意识到自己好像是说错了话，忙是捂住嘴：“我、我不知道，她可能一会儿出来。”
到底是单纯，已经说出来了，怎么还再往回找补的？
田荷花笑了笑，看样子王二和鱼儿的关系还不错了，不过，王二这脑袋实在是有些不行，本来让他去看人干活，他倒好，直接去干活了。
他也不想想，王府里要那么粪做什么？
这没管住鱼儿，倒是难为了王二。
田荷花摆了摆手：“行了，以后别出来了，还是回去干活吧。”
“啊？”王二的脸色有些不好，低声问道，“为什么啊……”
一旁的小蝶捂着嘴的乐了：“怎么？大冷天的，不让你出来还不好啊？”
王二先是点头，又是立刻摇头。
田荷花没看懂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便是也不再理会：“行了，你回去吧。”
王二已经爱上了这种无拘无束的活儿，一听又要回到府里帮工，心里是有些不舒服的，但也无可奈何，还是回去了。
“小姐，这个鱼儿实在是太过分了，竟然还编瞎话骗人了，不如回去好好收拾下她，她还真拿自己当王府里的主子了？”
田荷花点了点头：“不过，我们先去铺子里，可别为了这样的小人浪费了时间。”
“小姐，铺子里有尹山长，你担心什么？”
田荷花笑道：“我啊，最近又想到个主意，铺子里有灶台，我想去试试。”
“嗨！小姐，咱们小厨房里也有啊，何必那么麻烦？”
田荷花忙是摇头：“不行，味儿太大了。”
小蝶听田荷花这么说，心里隐隐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来到了铺子里，尹山长不在，他已经下了工。
田荷花也不气，活儿都在早上，现在作坊里不算太忙，尹山长坐在这里也没用。
她先是翻了翻账目，上面记载的账目很是清楚。
每日什么时辰，林掌柜派人拿了多少的东西，每日做了多少，都记载的清清楚楚。
伙计们还在忙着，忙得是准备做明天蛋糕的材料。
好等着明一早就鞥呢上锅蒸出来。
现在不算太忙，就现在最是忙的时候。
田荷花很是满意，而见到她后，伙计们一个个的叫着：“东家早啊。”
第289章 准备食材
田荷花点头回应。
她看着都在忙活着，不过灶台空了，这就方便了。
本是想图省事让伙计去买，但是一琢磨，要是买的不和规格，那就不好了。
索性自己带着小蝶去市集上买。
这些东西要是春天就好买多了，去市集上走一圈，就能都拎过来了。
但是现在正是冷的时候，街市上摆摊的人不多了，因为冷的站不住脚了。
田荷花来到市集上，只看到一些卖干调的或者干货、冻货的。
不过也行，这里也能买到绝大多数田荷花需要的食材了。
她先去买了猪肉的大骨棒，是想做螺蛳粉的高汤，虽然清水也可以，但是这样的味道更好。
田荷花从前就是个吃货，但是因为穷，她没吃过什么高档的吃的，可是小吃那些个东西她可是吃过不少的。
而且，因为总是吃，她还会做了。
做的比买的还好吃，毕竟是自己在家做，用料和东西都是多了许多，所以味道更好。
在现代，田荷花对于如何做螺蛳粉已经是驾轻就熟。
而且这个时代也能买到所需要的一切食材，毕竟都是普普通通的食材，然后汇合成为一碗螺蛳粉的。
没什么技术含量，但就是好吃。
她就喜欢这个臭臭的螺蛳粉。
刚来这个时候，田荷花连安身之处都没有，自然想不来这些，只求能吃好喝好。
现在已经有了些银子，田荷花自然想要追求更高的境界。
来到市集上，田荷花第一次买猪骨头。
没想到，这个时候的猪骨头很是便宜，才五十个铜子儿就买了得有二三斤的骨头。
要知道，在她那个时候，猪骨头都和猪肉一样价了！
猪骨头可是有营养的，现在这个时候，竟然是肥肉的价格最贵。
而且猪肉和现代的猪肉不一样，不是像她见过的一样，肥肉就那么一点点，多的也不过是两厘米这样，当然，一些特殊地方的肥肉多那就不说了，田荷花见的是大多数都是如此。
但这个时候，猪肉的肥膘可是很厚实的，厚厚的一层白肉，看着就油哄哄的。
而且，这里面，肥肉最贵，瘦肉其次，像是田荷花手上的这个大骨棒，那就简直跟白给似的。
用这大骨头熬汤和做海带汤极其好喝。
田荷花以及馋的不行。
小蝶拎着篮子，里面是重重的大骨头：“小姐，我们买这些作什么？又不是小狗。”
“傻瓜，用来掉汤啊，最好喝了。”
这可不是田荷花发明了，从古到今都有这个说法，不过小蝶不懂罢了。
接着，田荷花买了些米粉，还有花生、腐竹、木耳这些算是干货的东西。
调料也不忘买了一些。
作坊里是做蛋糕的，自然没有这些东西。
调料也不少，八角桂皮葱姜蒜的，这是基本的东西，酸笋这种东西也有卖的，田荷花买现成的就好了。
可是螺蛳粉还有主要的一点，那就是买田螺。
现在这时候想买田螺是有些困难。
京城的冬天有些冷，想要买到田螺，田荷花与小蝶走了好几家鱼行。
终于在一家不起眼的鱼行找到了。
不过，这家鱼行并不单卖，而是直接送到各大酒楼之中。
简而言之，人家看不上田荷花这点散单，挣不了几个钱。
田荷花便是说道：“我这次的确是买一点，但若是吃好了，以后定是要常来的。”
“切，你们能买几斤几两？”
田荷花笑了笑：“好吃的话，怎么可能是几斤几两？上千斤都是有可能的。”
虽然那店家有些不信，但还是卖给田荷花一些了。
毕竟，若是平常人家，也不至于穿着如此高贵。
田荷花买了两斤，其实田螺不贵，但就是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拎着费劲，所以少一些，也好拿。
离开鱼行，小蝶啧啧地说道：“小姐，您还真敢说，还千斤，吓死个人了。”
田荷花笑了起来，她的确是买不了那么多，这田螺虽然便宜，但一碗里能放多少？
“我又没说是一次的量，还是一年的量，反正以后看着办，咱们是来买的，一斤两斤的嫌少，但是几十斤、一百斤的，肯定还是会卖的。”
“小姐，你还真滑头！”
但是走到铺子的门口，田荷花有些犹豫，螺蛳粉这么臭，用做蛋糕的锅做螺蛳粉，那明天还怎么做蛋糕？
正想着，已经走了进来，刚是一进来，伙计便是动了动鼻子：“什么东西这么臭？”
说着循着臭味走了过去，就看到田荷花站在那里。
伙计意识到这是田荷花那儿来的，但也不好意思说，忙是笑道：“东家。”
再是一看，田荷花手里大包小包的，忙是上前帮忙拎。
这一拎，眉头皱的更紧了，很明显，味道是从那篮子里发出的，也不知道是什么，竟然如此的臭。
“去在院子里支个锅，弄点柴火来。”
“东家，在外面支锅，天这么冷，会冻生病的。”
田荷花看着伙计不情不愿的样子，便是说道：“放心，不用你们，我自己在外面弄，你们快去支个锅，这是银子。”
田荷花把买锅的银子放到伙计手上：“快去吧。”
一听不是自己在外面就好，伙计忙是去买锅支锅去了。
田荷花则是在作坊前面拿了些锅碗瓢盆、油盐的。
不过，酸笋有些臭，田螺也有些腥味，她就不在前面弄了，而是来到茅屋里摆弄这些东西。
茅屋被尹山长收拾的很是干净。
田荷花先把田螺放到水里洗一洗，先用刷子把它们的外壳搓干净，然后放到水盆里，放上盐，好让它们把沙子吐出来，不然吃进嘴里牙碜。
米粉也泡到凉水里，葱姜蒜切好，和八角桂放到一边，算是备好调料。
猪骨头就是放到外面伙计支好的大锅里煮，第一遍的时候只是煮了一会儿，就将骨头捞出，煮出了不少的脏沫。
这遍之后，田荷花好好的洗了洗骨头，随即又是放水里煮。
这次煮就要很久了。
虽然田荷花对步骤很是熟悉，但这是底下烧火的，有时候一阵风吹来，火苗就小了，有时候火苗又被风吹大了，还有的时候，直接被吹灭了。
第290章 做螺蛳粉
所以，田荷花也不知道是几个小时了，不时的打开锅盖去看看锅里的骨汤。
靠着从前的经验来看，什么时候能好。
但是到了晚上，骨头汤也没有达到田荷花理想中的状态。
便是停了火，将灶台四周围了个严实，不让里面进灰。
就是因为这是个茅屋，冬天的风又大，田荷花才不让更大锅放在屋里。
现在天黑，她也只能先回去。
今天她是最后一个走的，等到天黑，才是回到王府中。
迎面却是碰到一个人。
急匆匆的，也没看清她的模样，那人跑的倒是挺快。
田荷花盯了一天了，也懒得去追究回到房间就睡下了。
那人跑回了房间，鬓发凌乱，身上湿漉漉的，还带着一股臭味。
她就是鱼儿。
被林掌柜夺去了身子后，她不甘心仅仅只得到了一百两的银子，她想要的不止这些，她想做人上人。
所以，她今日又去了香楼。
可是今日与之前不同，伙计们应该是被林掌柜嘱咐过了，纷纷不让鱼儿进去。
鱼儿也不甘心，她已经连自己都能舍得，还有什么是舍不得的？
便是一直在外面等着林掌柜。
但等来的却是林掌柜拉着一个女子的手回来。
那个女子描眉画眼，浓妆艳抹，风骚至极。
鱼儿拦住林掌柜：“你难道不给我个说法吗？”
林掌柜对于鱼儿这种女子，不过是玩玩，甚至对于他身边的女子也是如此。
面对鱼儿的纠缠，林掌柜很是不快：“什么说法？一百两还不够？你不过只是条狗，我给你一百两银子，还让你在香楼吃了饭，你这被子都不会有这样的好事。
你不应该谢谢我吗？”
说着，故意对鱼儿露出了笑容，以便激怒她。
鱼儿也的确被激怒了，她拉住林掌柜的手：“我不管！我要你和我在一起。”
一旁的女子捂着嘴，呵呵的笑着。
好像是在笑什么好玩的事情，甚至到后来，笑倒在林掌柜的身上：“你从哪儿遇到这么一个傻子？还真是可爱，不如，你就留下她吧，做你贴身丫头，正好，也看看咱们一会儿……”
说着摇头晃脑的看着鱼儿：“走吧，傻姑娘。”
林掌柜也笑了，把着鱼儿的下巴，又是摸着她的脸：“鱼儿，你可真贱啊，好吧。”
鱼儿怒气冲冲：“做你的丫鬟？我可是给王后娘娘做贴身丫鬟的，你算是什么？”
“恭王后？”
女子似乎从林掌柜那里听到过什么。
脸上露出玩味的笑容。
但却是不说。
这种事情可是说不得的，只要心里明白就好了。
“我们王后怎么了？”鱼儿想激怒对方辱骂王后，这样她就有理由将对方告官。
但是对方也不傻，怎么可能把把柄放到鱼儿的手上。
便是摇头：“我怎么知道？我不过是百香楼里的，王后娘娘身份高贵，我都不配提的，你来这干什么？不会为了提王后娘娘吧？那你可是找错人了，我可没本事提她。”
鱼儿走到林掌柜面前：“昨天你还说过，要和我在一起，今天怎么……”
林掌柜打断了鱼儿的话：“哎，你也说是昨天了，那我今天和她在一起有什么问题吗？”
鱼儿彻底哑口无言。
“你啊，不过是个下人，我给你这么多，你知足吧，做人不能太贪得无厌，小心最后一无所有！”
鱼儿当然听不进去，她想用自己的身子换个好的未来。
却不想，她有自己的小算盘，可对方也有自己的主意。
林掌柜从头到尾不过是玩玩她而已，所有的一切都是她自己的一厢情愿。
鱼儿很是愤怒，她知道不能彻底得罪了林掌柜，伸手去拉扯他身边的那个女人：“你给我滚出去！”
林掌柜没有拦着，而是先走近了香楼。
那个妖艳的女子也不是好惹的，看到鱼儿敢伸手，她也不客气。
两个女人厮打起来。
鱼儿去抓对方的脸，女子就扯着鱼儿的发髻，使劲的薅着她的头发。
香楼外面很是热闹。
林掌柜嫌弃丢人，早就躲到香楼里面。
指使伙计从厨房端来刷锅水泼到二人身上。
这一桶水，从二人头上往下浇。
两个女人彻底清醒。
相互之间哪有功夫打架了，两个人朝着地上吐着口水，呸呸的。
才刚的污水有些进到了二人嘴里。
一阵冷风挂过。
冻得二人不断打颤。
二人愤怒的看向泼水的伙计。
伙计笑了：“你们啊，这是狗咬狗一嘴毛，我们林掌柜说了，二位想打架就滚远一点，别在香楼的门口，省的妨碍了我们做生意。”
女子声音尖细：“林掌柜是叫我来的，他怎么走了？”
伙计笑着对女子说道：“这位姑娘，那您里边请，不过，先去洗漱。”
鱼儿也跟了过去，也想进去，却被伙计一脚踢了出来：“滚！我们林掌柜不是让你来，懂不懂事？”
这下，连林掌柜都如此对她，鱼儿是哭着跑回去的。
浑身冷极了，又是很饿。
跑到房间里，她忙是脱下衣裳，去洗了个澡。
眼泪一滴一滴的落下，她恨极了那个林掌柜。
鱼儿看着镜中那个如此狼狈的自己，便是发誓，一定要让林掌柜后悔。
不过，她没有这个能力。
鱼儿最后只能倒在床榻上痛哭。
田荷花也早忘了去找鱼儿算账的事情，对于鱼儿这种小角色，她还真没放在心上。
等到第二日，田荷花带着小蝶来到了作坊里。
此时的骨头汤已经成了骨头冻了，田荷花又得重新烧火，把汤继续熬着。
经过一夜，田螺已经把沙子吐的差不多了。
米粉也已经泡好了，不过时间有些长了，但不碍事，本来米粉就难煮一些。
主要是田荷花昨天没想到这个汤要熬这么久。
不过，时间长一些，味道都跑出来也不错。
尤其，铁锅比她从前用的锅做菜更香。
到了中午的时候，汤汁已经变成了黄色，精油剔透的，上面还飘着一些油花。
起初上面会有些白色的沫沫，田荷花都撇了出去，现在这一锅汤很是香。
第291章 强人所难
香味儿直接传到了前面。
这肉香味儿很是诱人，直接盖过了蛋糕的香气。
有几个伙计还跑来想看看，但见田荷花如此专心，也就没有打扰。
这边的高汤煮出来了，田荷花很是满意，将汤盛到砂锅里，便是将田螺在水中煮一下。
本来泡了一天的田螺闻着好像没有那么大的腥味儿了，但是进了水煮了一会儿，还是有些腥气，田荷花便是多煮了一会儿。
煮过之后，将田螺捞出。
往锅里放上油和八角桂皮辣椒葱姜蒜的一股脑的都放了进去，起初还好，但这些调料挺蹦人的，锅里的油争先恐后的跳动着。
不时的跳到人的身上。
好在这个时候穿的厚实，田荷花和小蝶免了许多的疼。
但田荷花手上还拿着木铲子，油花在锅里欢快的动着，她的手也被油碰到，疼的她不时的缩回手去。
小蝶吓得也躲到老远。
锅热了，油便是跳的高，离得近，脸都容易被嘣到。
好在她不是去当“逃兵”，而是去前面拿了个小的锅盖，像是个盾似的挡在田荷花的面前。
油是嘣不到人的身上了，但是田荷花也看不到锅里是什么情况。
还是让小蝶把锅盖拿走。
眼看着差不多了，就将田螺放下去爆炒，随即放上高汤，再是放上米粉。
又是将配菜放到里面。
腐竹已经泡好，用剪子剪成一块一块的，放到锅里，还有酸笋和豆角外加木耳，通通都放了进去。
“小姐，这个不放啊？”
小蝶指了指一旁炸好的花生。
“这个等出锅后再放，不然不酥脆了。”
小蝶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原来。”
锅里的汤很快咕嘟起来，味道也随之散开。
小蝶凑了过去，她从没见过这么奇怪的吃的，就像是乱炖似的，一股脑的都放进去。
但说是乱炖也不尽然，明明都是很有条理的。
“好香啊~”小蝶闻着很是期待。
但不一会儿，脸上的表情就不自然了，随即捏着鼻子：“小姐，这是什么啊？怎么还有股臭味儿？好恶心啊，这能吃吗？”
田荷花看着锅里冒出的白色雾气，用手往自己这边扇了扇，深呼吸一口气，表情很是惬意：“不错、不错，香中带着些许的臭味，简直就是灵魂啊！”
一旁的小蝶惊愕的现出了双下巴，捏着鼻子，还带些鼻音：“小姐，您管臭味儿叫灵魂？真是够了……”
而此时，这股青烟慢慢的飞到前面的作坊里。
起初只是一点点的臭味，作坊里的伙计还很淡定：“这是什么东西臭了？”
“是不是哪个鸡蛋坏了？”
几个伙计忙是把鸡蛋都找了出来，仔细的检查，是有个鸡蛋坏了，但绝对不是这种臭味儿，这个臭味儿很是特别。
而且，大有愈演愈烈的味道。
本来还只是一丝丝，慢慢的，味道越来越浓烈，这种臭味不同于任何的臭味，很是怪异。
发现不是鸡蛋发出的臭味日，几个人又是开始苦苦寻找。
最后发现了源头。
竟然就在后院。
后院可是东家在的地方，她到底在干什么？
几个伙计捏着鼻子推开了门，看到田荷花的锅里熬着什么，很明显，味道就是从那里散发出来的。
田荷花看到几个人，还笑着冲他们招手：“想吃了？一会儿给你们一人一碗。”
“不了不了，东家我们先去干活了。”
几个人忙是关门。
生怕田荷花挽留他们吃这种东西。
他们甚至怀疑，这是给人吃的东西？
大约一盏茶的时间，已经煮好了，田荷花让小蝶拿了几个碗，当真是一人一碗的留出来了。
还端到前面的桌子上。
但是伙计们一个个的捂住鼻子，万分拒绝的样子。
田荷花迫不及待的坐下尝了一口，嗦了一口粉，她不禁连连点头：“棒！”
这个时候的猪肉没有后来的猪饲料什么的，也没有长的那么快，大概都是养一年左右才能出栏。
时间长，但是味道也好。
所以用这种猪肉熬出的骨头汤，那味道更好吃了。
吃了一口粉，田荷花又是喝了一口汤。
辣椒有些辣，但过瘾，吃这种粉，又辣又有些烫的时候，热乎乎的最好吃了。
田荷花吃的酣畅淋漓，额上还出了些汗，身子都暖和了不少。
一帮人都看着田荷花吃螺蛳粉。
起初，田荷花没有在意，可是当回过神的时候：“你们都看着我干什么？都在桌上呢，快尝尝。”
本来是拒绝的他们，一看田荷花吃的那叫一个津津有味，也止不住的咽了一口唾沫。
但还没有人敢上前一步。
“小蝶，你过来尝尝。”
田荷花点名让小蝶过来。
这么好吃的东西，当然要首先给最亲近的人吃了。
很明显，小蝶就是这个被田荷花寄予厚望的人。
小蝶忙是摆手：“小姐，还是算了吧，我不吃了，我不饿。”
“过来！”田荷花看着小蝶，脸色忽然阴沉起来。
小蝶战战兢兢的走了过来，就跟是要上刑场似的。
田荷花指挥道：“坐下！”
小蝶便是坐下，像个机器人似的。
“拿筷子。”
小蝶颤抖着手，拿起了桌上的筷子，慢慢的夹了一根粉，看着粉有些不忍下口。
捏着鼻子，便是一闭眼，将粉放到了嘴里。
也没仔细嚼，尽快咬了两下，就咽了进去。
咽的还挺费劲，看着周围的人都心疼。
“喂，你怎么跟受刑似的，能不能好好吃啊？”
小蝶听田荷花这么说，脸上很是委屈，点了点头：“小姐，我知道了。”
她郑重其事的夹了一筷子的粉，放到嘴里，五官都扭在了一起，她还从来没有吃过这么怪的东西。
尤其，这么臭，不等吃，已经让她反胃了。
一旁是田荷花在给她洗脑：“小蝶，你放心，这个特别好吃，虽然第一次吃有点受不了，但是我保准，等你吃几口以后，你就会爱上它的，我也是这么过来的。”
“我知道了小姐……”小蝶说着，嘴巴嚼着，那感觉就像是味同嚼蜡似的。
很快的咽了下去，但好像并没有闻到的那么恶心。
吃起来也并不臭。
第292章 吃过都说好
小蝶就没有之前那么抗拒了，便是又吃了一口，这次更好了，脸上的表情也不愁了：“哎，好像也没有那么难吃。”
田荷花早就意料到这个结果了。
笑着又让小蝶多吃两口：“再吃点，你就发现，更好吃了。”
“嗯！”小蝶跟着笑了起来。
才刚紧张的神情已经不见。
她也喝了口汤，又香又辣的，味道很是不错。
便是低头吃了起来。
田荷花招呼着伙计：“快来尝尝。”
尹山长早是被熏出作坊里了。
就站在外面透气，虽然外面冷，也好过里面那弄弄的臭味。
甚至站在外面还能闻到，但他也无可奈何，总不能一走了之吧？太是不给田荷花的面子了。
不过，在田荷花心里，尹山长已经不给他面子了。
这么好吃东西，他竟然一下也不尝，还躲出去了。
眼看着才刚还满脸拒绝的伙计们，一个个的已经是嗦上粉了，他还在外面冻着。
田荷花就把他叫进作坊里。
把碗往他面前一推：“尹掌柜你尝尝。”
尹山长虽然给足了田荷花的面子，没有捏着鼻子，但还是不敢用鼻子呼吸，从进来后，就一直用嘴呼吸。
忙是摆手：“东家，您可不能强人所难，大家的口味不同，还是算了吧。”
刚是说出拒绝的话，但却看到那几个才刚还说“打死不吃”的伙计，现在比谁都吃的开心。
一个个的吃的满头大汗的。
还把外面的棉衣给脱了，嘴里还大口大口的吃着。
连说话的时间都没有了。
尹山长看着他们这样，心下嘀咕：有这么好吃？
便是慢慢的走了过去，端起田荷花给他留的那碗螺蛳粉，慢慢的吃了一口。
第一口的时候，还有些不能接受，可很快，他的眼前一亮。
这顿饭是田荷花做的，大家吃的都很高兴。
尤其那帮伙计，饭量大，吃完还想吃，但是锅里已经没有了。
他们便是争相恐后的就去买米粉了，看着锅里还有不少的汤，想在煮来吃。
这一顿饭，大家吃的是开心了。
田荷花也很是满意，看来不论是什么年代，大家的口味都差不多嘛。
她打算开个卖螺蛳粉的铺子。
不过，位置就不能在这里了，作坊里是做蛋糕的，不能和螺蛳粉的臭味混到一起，那不是串味了？
便是要另找地方了。
交待好了尹山长去找铺子，剩下的就是要准备好开铺子了。
不过，因为刚吃过螺蛳粉，主仆二人回王府的时候，身上是带着臭味的，本来下人正走着，就忽然用手捂住鼻子。
但抬头一看，是田荷花迎面而来，也不敢说什么，便是立刻低下了头，但是，那股臭烘烘的味儿也随着田荷花的离开而逐渐远去。
一帮人很是不解，田荷花怎么带着一股臭味儿来了？
谁知道她这一天经历了什么。
下人们也不敢问，也不敢说。
田荷花无暇管府里，反正府里都有管家，虽然许之年让她处理府里的事情，但其实也无需她管什么。
自从到了王府，李氏的日子很是惬意，成天痘痘鸟，养养鱼的，身边的丫头芙蕖和她又是一个性子的人。
慢吞吞的，也不会和人使脸子。
芙蕖也很高兴能跟着李氏这个主子。
春娃在云雀书院也挺好的，自从田荷花把那一家子骂出去后，日子就消停多了，他们也没再来王府里。
但这一切都是表面的，他们在王府碰了壁，但是在春娃那里没有。
春娃虽然没有在离开书院，但是田家人怎么可能呢放过这么一个好摆弄的人？
他们便是来到云雀书院里。
和着先生说明，是来见春娃的，先生们自然不能拦着，便是让春娃与他们见面。
来的是田青山与何氏。
田青山也不会说什么，见到儿子能从这种大书院学习，已经很是高兴了，便是嘱咐春娃在这好生的学习。
何氏在一旁眼看着田青山说不上正题，便是挤了进来：“春娃，你不和你姐说把你三叔救出来的事儿？”
春娃很是不快，他虽是不忍心，但也没有办法，何况，田荷花告诉过他这些事情。
便是说道：“奶，我姐也没办法，而且，我现在住在云雀书院里，见不到我姐。”
何氏叹了口气，两只手交叉，揣进袖口里，寒风瑟瑟，她抽动着鼻子：“春娃，你咋变成这样了？”
春娃也听腻了何氏的话，便是说道：“奶，您冷了吧？”
见春娃没有直接回话，何氏先是愣了愣，便是点头：“冷啊，不过能见到我的孙儿，一切也值得。”
“奶，既然冷，那就快回去吧，现在都天黑了，您住在城郊，到家肯定很晚了，云雀书院不留外人，孙儿也不能离开，奶一路上要多多注意安全，现在是腊月了，地上都是雪，滑的很，您慢走。”
春娃说着低了低身子，给何氏施了礼。
何氏到嘴的话还没说出口，很是不想走。
春娃也看出来了，他们来找自己又是为了田兴平的事情，他没办法，也管不了这些事情。
上次把他妈带到家，李氏哭红了眼，春娃很是愧疚。
便是决定少掺和这种事情比较好，大人的事情就让他们处理，自己管不了，还是少管为妙。
看着何氏那不死心的样子，春娃终究是不忍心，开口道：“奶，您别再找春娃说这些糟心的事情了，春娃管不了，虽然春娃也很难过，但我也没办法。”
何氏气急败坏：“哎你个小人精，我就不信了，只要你多磨磨你娘，她耳根子最软了，怎能不成事？你就是不想管这些事情，之前对你的好，权当是喂了狗了！”
说着，何氏还哭了起来：“我真是养猪养狗都比养你强啊，养你这么多年，现在就知道拍拍屁股，跟着那李氏走了。”
看她又是要闹，春娃很是尴尬。
这是书院，吵吵闹闹的，让先生听了，很是不像话。
但他也知道何氏的那个性格，你若是让他不要吵闹，她怎么可能听呢？
说不定，还会更加的肆无忌惮。
左右为难，春娃终于理解一些田荷花的无奈。
便是离开。
第293章 悻悻而归
本来还在吵闹的何氏，眼看着春娃越走越远，也不闹了。
看戏的人都走了，她还演什么啊。
只是气的不行，看着四周，只有田青山老老实实的站在她的身边。
“娘，春娃说的对，我们快点回家吧，要不到晚上路不好走。”
这本来是一句安慰的话，但是何氏听来很是生气，伸手使劲的一戳田青山的脑门：“你啊！还是个当爹的呢，一点也不会管教儿子！你看看他，哪里像咱们田家的人？”
“娘，是我错了，您别气。”田青山生怕气到了何氏，便是在一旁小心的赔着不是。
“我怎么生出你这种儿子！”何氏气的往前走。
田青山在何氏的身后满是愧疚的说道：“是儿子不好……”
这一家子在京城没有什么认识的人，只能求助田荷花，但是田荷花没有帮忙的意思。
何氏只能不厌其烦的骚扰着。
而此时在牢房之中的田兴平更是度日如年。
成了囚犯，日子很是难熬，牢房中暗无天日，很是潮湿，到处都是小虫，咬得他浑身起了红点。
这还不算是最糟的，最糟糕的是，在里面吃不好住不好，他就是想要多吃，也没有那么多的饭。
尽管这些饭菜难以下咽，起初宁愿饿着也不愿意吃，但后来饿了，他看什么都好吃。
甚至吃起来还觉得挺好吃的。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他不知道何氏等人如何，心里焦急的等待着他们能带来好消息。
可是好消息没有来，连何氏等人也看不到。
田兴平绝望至极，他不想死。
但是身在牢狱之中，他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只能一日日的等着。
让尹山长当掌柜，真是舒服多了，办事很利索，这么些日子，没有来找过田荷花一次，田荷花甚为省心。
不过，这次找铺子的事情没有拜托给他，因为田荷花想找个适合做小吃的地方。
这次的螺蛳粉她并不是想做成蛋糕那样，十分贵的，而是想做成个小吃。
虽然小吃不贵，但京城人多，而且老百姓们觉得吃的好，口口相传，田荷花的牌子就能响起来。
这么开铺子总比送去酒楼里卖好的多。
相当于给自己做牌子，等到名声响起来了，那再开什么铺子都不难了。
就像是京城里的香楼，它的牌子就响起来了。
在京城里，谁不知道有香楼？
只是，那是贵的地方，一般人去不起。
田荷花要开的铺子，从高中低档都要有。
之前她把蛋糕卖给香楼，是为了有一笔钱，能欧支撑她来做这些事情。
现在要从最为普通的小吃开始，虽然便宜，但是数量出来了，就不愁别的的。
所以田荷花对此很有信心，这次选铺子要自己挑选，选个可心的，也不要太贵。
最好外有宽敞的地方，可以摆摊，这样用不了多少的本钱，而且地方也足够大。
田荷花是如此想的，这样一点点的把招牌做大，以后再出别的东西，就会有了百姓基础。
做个商人，若是牌子响亮，那以后再是做别的，就很容易了。
田荷花知道，虽然刚开始可能不会太好，但凡是慢慢来，总会一点点好的。
她没有选在中心地带，因为实在是太贵了，若是卖螺蛳粉，她不会卖多贵，回本定然是个问题。
便是远了一些，虽是远了一些，但离着城郊还有几里地。
因为有尹山长这个掌柜，田荷花省了不少的心。
这次开个小铺子，她也是要按照作坊的样子，雇佣个掌柜在这里看着。
田荷花不可能两个铺子的跑，而且，她也不可能一直监督着，所以，还是找个掌柜比较省心。
有人租铺子，就会在外面贴上一张红纸，田荷花便是按照红纸上的位置招待租房子的。
来回很是折腾。
也没有找到可心的。
有的铺子，外面看着不错，但是，一进里面，田荷花就发觉不是她想要的铺子。
铺子虽然便宜，还是一层，但是旁边的铺子搭建了一个二层的小楼，结果，那二层楼上的冰就掉到铺子的后面了。
田荷花一看，顿时皱起了眉头，现在还只是冬天，若是到了春天，化冻的时候，那上面的水还不哗哗直流？
她便是摇了摇头。
找铺子比较累，主仆二人一天才看了两个，就不得不回去了。
等到第二日，又去城中另一个地方。
这里算是热闹的市集近了一些，当然，价格也高了一些，但是田荷花能承受。
不过，房子依旧是不大满意，里面实在是太小了。
既然是想要做个大家都能吃得起的东西，那就要靠着人多来这里吃才行。
田荷花有信心，大家会喜欢吃吃她做的螺蛳粉，所以，这个铺子是远远不够的。
又是往前走了走。
一想到挣钱这种事情，她也不觉得累了，不知不觉的又是走了几里的路。
小蝶跟在田荷花的身边猎德气喘吁吁，很是不想走了，但看着田荷花那干劲十足的样子，也不好说什么。
谁叫，她是小姐呢？
前面的铺子不错，很大，而且靠近西市集，这个市集现在人很少，但是从天暖和开始，大家早上都会来这里买东西，到了晚上，也会从这里买东西。
这里主要就是卖些菜，还有些是在外面摆摊子的。
卖些早点、小吃的。
馄饨、饺子、羊汤、面馆的，样式挺多。
统一的特点就是便宜。
当然不见得都是便宜，但那是要和别的地方比。
别的地方，混沌十个铜子儿一碗，但是这里就要九个铜子儿。
虽然只是便宜了一个铜子儿，但钱都是省出来，大多数人都是，差不多的东西，有便宜的，谁会去买贵的？
而早上卖菜的，有些是自己家小院子种的，夏天小菜二十多天就能长成，自己吃不了，就拿来卖。
还有些是，秋天庄稼人把粮食都收完了，可是总有些掉在土里没发现的土豆地瓜、稻米等的，就会有人去地里捡这些东西，拿到这卖，或者是自己吃。我
总归来说，这里卖的东西，比别的地方便宜的多。
第294章 惹事的纨绔子
这里是京城的西市集，而且离着城郊也不远，再是往前，就是乡下的地界，所以，也会有不少的庄户人家早上赶集，来这里卖东西。
都是自己家种的，不用经过菜贩子的那道手续，也是会便宜些。
久而久之，一些京城里的人都会来这里赶集、买东西。
起初田荷花也是不知道的，毕竟，她不是京城的人，但是来到这个铺子，是那租房的掌柜说的。
跟田荷花说这铺子的好。
虽然铺子看起来很是破旧，还是大坯房，是用稻草和泥土夯实盖的房子。
这种房子没啥优点，就是盖的时候便宜。
要是发大水，很容易被冲倒，而且，房子上还容易掉渣，远是不如砖房好。
铺子里外也是脏兮兮的，听那掌柜说，这房子之前是租给个蒸包子的，烟雾熏脏的。
田荷花自然不信，难不成，这烟雾还是黑的？
若是下面脏，那是烟熏火燎的，她还相信一些，但这上面都是黑漆漆的，当她是傻子啊？
明明就是这房子不知盖了几十年了，脏的没眼看，但是掌柜还舍不得粉刷一下。
因为房子里外都黑，虽然白天进来，但显得很是暗沉。
田荷花看着这个房子，心道：若是不粉刷，真的会有人租？
像个猪窝一样……
但是这个位置好，田荷花不死心的又往前走了走，越往里走，越是觉得，这好像就是个猪窝。
因为一股子猪身上的那种味儿。
有些地方还能看到稻草。
好像是给猪窝铺的。
这下，田荷花不干了：“你这掌柜好不实在，我说要租铺子做吃的，你告诉我，这之前也是做吃的铺子，如今一看，怎么是个猪窝？”
那掌柜笑了：“姑娘，您这不是太斤斤计较了？这猪不也是人吃的吗？都一样。”
“怎么一样？”田荷花很是恼怒。
尤其这里面的味儿，越是待久了，味儿就是越大。
单看这掌柜如此的不实在，田荷花就知道这里绝对不行。
就是骗人，也要做戏做全套。
好歹是把铺子弄得好一些，总比现在这样好。
而且，这是养猪的地方，这往来的人，总有知道，原来这里是个猪窝，谁能来她这里吃。
尤其，田荷花做的螺蛳粉就是带着些臭味，这一开张好了，往来的人还不都以为，是猪窝重新开张了。
她便是摇头，拉着小蝶：“走吧。”
掌柜追了出来：“姑娘，您别走啊，不然这样，我给你便宜，我这铺子是不怎么样，但是这个位置，我敢说，还没有人比我的铺子便宜。”
这根本不是钱的事情，田荷花没有心思和他就绪说话，拉着小蝶就往外走。
掌柜追了出来：“五百个铜子儿一个月，如何？”
这的确是便宜了，田荷花现在已经大概知道京城租铺子的的大概价钱。
但是这不是钱的事情。
她继续往前走，掌柜仍是在后面紧追不舍：“姑娘，您倒是给个价格啊，总不能我一个人说，您让一点，我也让一点，咱们直接就定下吧。”
田荷花摇头：“我再看看。”
“嘿！你这不是耍人玩呢吗？”掌柜不乐意了，转身走了，但是嘴里一个劲儿的叨叨。
“什么人都有，真他娘的倒霉，遇上这俩娘们。”
小蝶一听就不乐意了：“你和谁说话呢？”
“和你们怎么了？难不成，你还想打我啊？”
掌柜伸过去一张脸，故意恶心小蝶。
小蝶气得看向田荷花：“小姐，这个掌柜有毛病吧，明明是他之前没说清楚。”
田荷花看向掌柜，欲要说话，那掌柜却是对田荷花嗤之以鼻：“看什么看，信不信我把你眼珠子给抠出来！”
这种人就是图一个口嗨，不过是看田荷花与小蝶是两个女子，才有这个胆子敢骂骂咧咧的。
也不怪这人说出这种话，之前就一味的扯谎。
还骗人，说是烟熏的。
田荷花倒是不奇怪。
“我骂你能怎么样？你还不是得听着？有本事，来比划比划？”
掌柜把袖子挽了上去，像是要打架似的。
周围路过的行人见到掌柜这样，没几个敢停留的，甚至不敢去看。
好不容易有几个人看到这副场景，便是停下来了，而是在田荷花的身边轻声说道：“姑娘，你们快走吧，犯不上跟他一般见识。”
田荷花看着那个掌柜，很是奇怪：“怎么？还怕得罪了他？”
“他你是不知道，这位是城东焦财主家的儿子，您也是点背……”
没等弄清楚什么意思，说半截话，那人就赶紧走了，生怕被那个掌柜骂了。
焦财主家的儿子？
田荷花怎么看对方也不像，既然是财主家的儿子，怎么能亲自跑出来，给她们看房子？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气喘吁吁的声音从后面传来，随即跑向那个掌柜。
“少、少爷，您怎么来这了？”
来的是个穿着藏蓝色袍子的男人，瘦高个，狭长脸，没管田荷花，而是直奔那个掌柜而去，低着头，腰都快成九十度了。
“少爷，您别玩了，老爷找您。”
看来这是焦家的少爷，田荷花算是弄明白了，原来后来是这个才是掌柜。
焦少爷却并不走，而是指着田荷花与小蝶：“呸！这两个死丫头竟然不给我面子，想跟她们玩玩，竟然这么不识抬举！”
看到来看铺子的是两个模样不错的女子，焦少爷便是自己去了。
至于这个铺子，不过是焦家铺子中的一处，甚至价格也没有这么便宜，不过是焦少爷根本不懂行情，随便说说的价钱。
不过是看着两个姑娘长得不错。
但是没想到，田荷花竟然看不上他要走。
甚至对他很是不屑。
所以焦少爷很是愤怒，他从小都是娇生惯养，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便是当街骂起了田荷花与小蝶。
这条街上的人也都见怪不怪了。
焦财主在这条街上有很多的铺子，但是焦少爷是个纨绔子，为了让他以后能继承家业，焦老爷没少操心。
便是让他这个不成器的儿子过来收租子，虽然焦少爷觉得不体面，但是违抗不了父命，便是往只能前来。
第295章 可不想被打一顿
焦少爷不愿意来，这条街上的租户也不愿意见他。
来收租子就是一副死人脸，好像是是来打劫的。
但是租户们又不敢得罪他，谁叫这条街上的生意的确是好，便是一个个的不敢作声。
可因为这个，焦少爷便是更加蛮横。
没出焦府之前，他是焦府里人人厌恶的纨绔子，但是出了焦府，他就成了这条街上的一霸。
那是人人避之而不及，生怕和他打个照面。
这个焦少爷，心情不好的时候，人家看了他一眼，他都要上前骂一通。
若是敢还嘴，那他身边的下人就能打上来。
对付这种人，报官都没用。
焦少爷不是没上过官府，可是无人敢指证他。
生怕再是被他报复了。
毕竟，这种事情之前可是发生过，结果弄得人家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好生的惨。
焦少爷也更加的无法无天，当是京城里，他是最大的。
实则是，他只敢欺负那些平民百姓、无权无势的人，他还没有遇到真正的钉子。
而现在，他遇上了田荷花。
但是见田荷花带着小蝶来租他的铺子，虽然看着是穿的不错，但想也不是什么有钱人，便是有恃无恐。
而焦少爷身边的掌柜也是同他一样的人。
那掌柜若不是个回来事的，早就不会在焦家干了的。
看到自家少爷气鼓鼓的，掌柜回头就看到田荷花二人，也是一副刁钻的嘴脸：“是你惹了我们家少爷？”
田荷花走了过去：“这句话你可错了。”
“哦？现在知道错了，还有的救，给老子赔个不是，再是乖乖的，我就原谅你。”焦少爷得意的说道。
田荷花被他这番天真的话给逗笑了。
这个焦少爷还真是不知道自己是几斤几两。
“不是，我是说，不是我惹你的，是你惹我的，而且，你若是不给我赔礼道歉，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嘿嘿~”焦少爷发出一阵奸笑，又是捂着嘴，又是捂着脸的笑，边笑还边拍着手，又是对身边的掌柜：“你、你听到没有，这俩傻子让本少爷配道歉？”
“噗！”掌柜也跟着笑。
虽然这并不好笑，但是若是不配合焦少爷，他就会死得很惨。
所以，他已经拍马屁拍习惯了，现在已经是浑然天成。
那马屁拍的叫一个润物细无声。
所以也是焦少爷最为得意的跟班。
掌柜笑的很开心，边笑边是给焦少爷出主意：“少爷，不如我帮你把她们送到府上？”
“哈哈哈！”焦少爷大笑，伸手指着掌柜，“不错！”
又是忽然收起笑脸：“别忘了，我等着你。”
便是转身要走。
田荷花伸出脚，一脚将他绊倒，焦少爷没注意，摔了个四脚朝天。
“怎么就这么走了？还没道歉呢。”
掌柜一看，忙是屁颠屁颠的跑了过去，将焦少爷扶了起来：“少爷，您没事儿吧？我看看您哪儿坏了。”
说着开始检查。
但是焦少爷现在不在乎这个，一把将掌柜甩开，他气的是，田荷花竟然敢让他当街出丑。
虽然围观的人几乎是没有。
但是沿街的铺子里都是人，还不都能看到？
田荷花让他大庭广众的丢脸，让他以后还怎么在这条街上混？
才刚还是对田荷花有些非分之想，现在已经全然没有，一门心思的想痛打她们主仆二人。
便是一拍手。
忽然出现十几个彪形大汉。
“给她们一点教训！”
焦少爷分外得意，伸手指着田荷花：“尤其是她，把她给我打死！”
田荷花冷笑起来：“光天化日之下，我就不信，你敢打似我！”
“哦？那不如试试了？你们有没有人看到我要打她？”
“没有、没有！我们家少爷正在铺子里呢，分明是这个女人自己来找茬的，谁知道她是何居心！”
掌柜和焦少爷一脸阴森的看着二人。
小蝶有些害怕的拉着田荷花：“小姐，我们还是快跑吧，现在这个情况，恐怕是……”
说着，便是向后退。
但却被眼尖的焦少爷拦住：“怎么？这个时候知道跑了？行！只要你们跪地磕头，我也不是小气的人，定然会放了你们的。”
田荷花冷笑：“哼，谁要你放？你还真是目无王法，看来你是真不知道我是谁？”
“我管你是谁！瞧你这样，总不至于是天皇老子吧？”
焦少爷哈哈大笑起来，他压根没把田荷花当成富贵人家，哪个富贵人家能来这看铺子，他放心的很。
但是田荷花丝毫不慌，出乎意料的，她很是冷静，从容不迫的看着一众人：“你们有本事就来，但是你们这些人，一个都活不了，你们以为，我来这里只是为了铺子？”
这句话说的焦少爷有些奇怪：“不是看铺子的你们是干什么的？”
“你干的的那些事情，你真当朝廷不知情？我来，不过是确定一下，这么一看，果然如此，你们敢打我，那正好，我有了证据，本来我还在找，现在倒是好了。”
说着看向一众人：“你们有胆子就过来，反正，正好捉贼拿赃。”
看着田荷花那从容不迫的样子，焦少爷心里打起了鼓，但亦是不信：“你当我傻子？若你们不是来租铺子的，那为什么现在直白的告诉我？我打了你，你们的人再过来，这不是晚了？”
“哼，我有胆子来，就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你们既然不信，那就去路口看看。”
虽然不信田荷花的话，但这个焦少爷是个纸老虎，色厉内荏，有些怕惹了硬茬子，不好收场，便是半信半疑的命令身边的几个人：“你们去看看，都给我看仔细了！”
七八个人去了街头，剩下的便是去了巷尾。
眼下就只剩焦少爷和那个掌柜。
田荷花与小蝶站在他们的对面。
“你们等着，要是我没看到有什么不对的，你们可就惨了。”
“小姐，我们哪有什么援军？”
田荷花表情无异，拉着小蝶的手：“别说话，淡定点。”
等到那些人回来，她就露馅了，所以她必须在这段时间快点跑。
才刚人实在是太多了，想跑也跑不掉。
第296章 溜了
田荷花可不想被人揍一顿，就算是回去以后将他们丢尽大牢之中，可那也补不回来了，该疼还是得疼。
谁遭罪谁倒霉。
还是见机行事的好。
对面的焦少爷还不敢动田荷花，田荷花便是冷声道：“你们真是蠢，明明人就在你们身后的巷子里，却是派了那么多人去别的地方。”
虽然不信，但焦少爷和掌柜下意识的向身后。
就在这个时候，田荷花拉着小蝶的手，低声道：“快跑。”
“啊？小姐！”
没等小蝶反应过来，就被田荷花拉着往身后的方向跑去。
现在正好人少，把焦少爷的打手支出去以后，她们两个人能多跑一会儿。
这边，焦少爷刚一转身，就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响起，回头一看，那是吃了一惊。
田荷花与小蝶跑的极快。
还没等焦少爷缓过神来，就看到二人的身影越来越小。
他这才缓过神来，感情是上了当，这附近根本没有什么人，就是田荷花想要支开他们。
可是把他气坏了，对着田荷花和小蝶的背影便是喊了起来：“别走！”
田荷花与小蝶的步子不停，傻子才听他的呢。
焦少爷眼看着上当受骗，气的追了出去。
可他常年养尊处优，出门靠轿子，走路得人扶着，吃饭的饭碗还得放到他跟前，就差喂进去了。
就这么个人，他若是能追上总是出来跑的田荷花和小蝶才怪了。
焦少爷是有心无力，追了会儿，便是气喘吁吁的，坐在地上喘个不停。
伸手对身后掌柜：“你、你快去追啊。”
掌柜是个聪明的，他知道，就算是追上了，一对二，到时候免不了被挠几下，那就吃亏了。
钱不多给，还要遭罪，他才不傻，嘴上喊的厉害，但脚下不急不慢的，雷声大雨点小。
眼看着人跑远了，掌柜的机灵，回来的时候摸着额头的汗，好似真的出了一样，伸手把着腰：“焦少爷她们跑的实在是太快了，小的没追上。”
“废物！”
焦少爷给了掌柜一脚：“这两个女子算是惹怒我了！”
掌柜捂着被踢疼的腿，委屈的说道：“是她们惹了您，您打我干什么啊……”
“还不是你废物！”焦少爷不解气的有踢了一脚，“看样子那两个姑娘绝对不是什么高门大户，我看，不如你叫府里的家丁把她们给我找到，不然，本少爷可是咽不下这口气！”
“好的少爷，您放心，那两个姑娘敢戏耍您，这不是不想活了吗？小的这就让人去找，反正咱们府的人多，总能找到她们的。”
田荷花与小蝶跑了出来，眼看着后面没了追兵，但仍是不放心，又是多跑了些路。
最后实在是跑不动了，才是歇息。
没想到，光天化日，竟然有这样的浪荡子，真是无法无天了。
田荷花拉着小蝶的手心已经出汗，说不紧张那是不可能的，田荷花还没到天不怕地不怕的地步。
才刚十几个大汉围在她们的身边，让田荷花有些天旋地转。
就是一个人过来，她和小蝶也是打不过的，十几个人一起打她们，恐怕这张脸也得被打成猪头。
悬着的心到了王府才放下。
没想到，天子脚下，竟然还有人敢如此的明目张胆，田荷花心有余悸。
虽是如此，但是铺子还是要找的，这次，田荷花先问了尹山长。
他是京城的掮客，自然是知道那焦家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尹山长一听焦家，也是吓了一跳，便是关切的询问：“东家，你们昨儿没事吧？”
“好在我们家小姐机灵，不然啊，这条小命都要搭在那儿了！”
小蝶说的夸张，尹山长也没有笑，而是郑重其事的说道：“小姐，这京城虽是天子脚下，但也有法外狂徒，可却是没有办法，你们下次再找铺子，不如带上我，我虽然手无缚鸡之力，但是京城哪家的铺子靠谱些，我也是知道的，即便是不知道，带着我个男人，他们也不敢轻视了你们。”
田荷花便是道谢。
又是将心下的疑惑向尹山长说道：“焦少爷那种人，难道没有人管管他吗？”
尹山长摇了摇头：“没法管，别看他极其嚣张，但做事不留痕迹，大家都猜测，只有他能干出这样的事情来，但是又没有证据，这不是栽赃吗？”
田荷花点了点头：“那他都做了什么事情？”
尹山长也是下半年才来的京城考试的，他便是说道：“这些事情也是我道听途说而来，不知真假，东家权当听一听。”
“且说。”
“听闻那焦少爷干了不少丧良心的事情，踢寡妇门、挖绝户坟，他都没少做，京城百姓对他的也都是知道的，所以，看到他，大多数人都是躲着的，这其中，传的最邪的就是一件事。”
田荷花听着，却是没想到，这件事竟然与她之前看到的铺子有些关系。
上次，沈保带她去了一家铺子里，那家的掌柜姓薛，而他的东家就是焦老爷。
所以，那里是焦家的铺子。
薛老板不过是给焦家人干活的。
而那个铺子如此便宜，田荷花之前听那马车夫说，是因为哪里闹鬼，田荷花自然不信，若是真有鬼神，她也不至于来到这个年代，还不是停留在现代了？
但是没想到，从尹山长的嘴里，竟然与那马车夫说的如出一辙。
都是说那家铺子闹鬼。
听说还是个女鬼。
说起铺子闹鬼，就要从焦少爷说起。
别看他是个纨绔子，但是这人手段也是高明，不然，他做了那么多的坏事，怎么还没留下证据？
不过，他也是靠着两样东西来吓唬人的。
一个是金银钱财，另一个就是威逼利诱。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坏事做多了，总会有鬼敲门。
自是有人看到过他做的恶事，但是焦少爷先拿钱，钱砸不动，那就靠着武力。
招不在新，但管用就成。
靠着这两个法子，一般的老百姓是招架不住的，谁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去跟焦家作对。
焦家在京城里是树大根深，有名的富商。
第297章 从前的事
所以，即便是有人看到，在焦少爷的威逼利诱之下，没有人敢说出口。
纵然出了事，也无认证。
焦少爷便是越发的放肆。
但是坏事做多了，总是要受到惩罚的，焦少爷也不是没遇到过硬钉子。
京城府衙有一小捕快名叫高文成，他家娘子生得貌美如花，还给他生了一双儿女，一家还有双亲在堂，生活很是惬意。
高文成的父亲曾经算是个小商人，赚的不甚多，但是手上也有些余钱。
打着高文成来到京城做捕快以后，，高文成的爹便是用积蓄买了家铺子，虽然有些钱，但在京城这地界，什么都贵，也就只能买个三十多平的小铺子。
但是这也算是不错了。
能在京城落下脚，总比在家乡要来的繁华些。
而且，孙儿们还能受到好的教育，所以，高家人对此很是满意。
一家人买的这个铺子就是薛掌柜出租的，至于后来怎么到了焦家人的手里，那就是后话了。
买了这个铺子以后，一家人把铺子出租，有了些活钱，拿着租铺子的租金去租个小院子，一来一回的，一年还能剩下个四五两银子，再加上高文成的月钱。
高家人的生活可以说是衣食无忧了。
但是高家人租住的院子也是焦家的，这就为后来的事情埋下了隐患。
高文成白天去府衙，家里就靠着高夫人操持。
这日，焦少爷带着人来收租子，高夫人便是拿了银子过去，准备再是租一年的院子。
焦少爷一看高夫人，那魂儿立刻是被勾走了。
眼睛就像是长在了高夫人的身上，东也动不了了。
高夫人一见来人，形容如此猥琐，不想说话，便是将银子放到焦少爷身边的小厮手中。
匆忙的便要离去。
但见如此美人，焦少爷怎能轻易放过？
便是上前调戏：“这位姑娘，你芳龄几何啊？”
高夫人冷眼视之：“妾身已是人妇。”
便是不再搭话，转身离去。
但焦少爷却是盯着她的背影，已经是垂涎三尺。
他没有轻举妄动，而是对身后的小厮说道：“去跟着她，看看她家中有何人，是做什么的。”
小厮一听，那是驾轻就熟。
跟在焦少爷身边，他做了不少的坏事，起初还有些笨拙，现在是熟能生巧。
便是一路尾随。
在着前面的高夫人自然听到身后的脚步声。
巷子长又长，两边又鲜有人经过，高夫人很是紧张，步子也是加快了。
她是怎么也不会想到，焦少爷竟然如此胆大。
本以为，看到她到家，便是不敢再跟，但是那小厮却已经坏事做多，没了什么廉耻之心。
眼看着高夫人到了家，他虽是停下，没有继续往里走，但却是守在门外，静静的观察。
透过门缝，他将高家的人了如指掌，甚至连高文成在府衙之中做捕快都知道了。
不过三天，小厮将高家的底细摸清，立刻汇报给了焦少爷。
焦少爷一听：“原来是个小小的捕快，还是个外地的，那就更好办了，在京城无亲无故，我怕什么？”
小厮在一旁搭腔：“可不是，再说了，他们家就是个捕快，就算是京城的人，那也无所谓啊，就冲这没点小官，我呸，这都不算是官，能有什么背景啊？我看，只有个背影。”
查清楚了高家的底细，焦少爷肆无忌惮的带着十几个人去了。
这是他的习惯，这么多人，他不仅仅是壮胆，必要的时候还会上手。
与此同时，高文成已经在府衙之中。
家中与与往常无异，高夫人正在院子之中洗衣裳，两个孩子在院子里玩耍。
两个娃娃大的才不过是七岁，小的才五岁。
正追着蝴蝶满院子跑。
两个老人坐在庭院的椅子上晒着太阳。
就在这个时候，蝴蝶从院子里飞了出去，两个娃娃一看，忙是开门去追。
两个老人起了身，在小孩身后喊着：“大宝、二宝快回来，别去追了。”
但是孩子的心性就是贪玩，虽然如此说，他们一门心思的追着蝴蝶跑，没有听到两位老人说的话。
刚是跑出去，就看到十几个人走了过来。
孩子身吓得转身就跑，但他们此多大，根本跑不过身后的人，直接被抱了起来。
“放开我！”
大宝说着，伸出手掰那人的手指，但是他的力气实在是太小了。
二宝害怕的直哭。
这通动静很快惊动了院子里的一家人。
高夫人先是跑了出来，看到十几人走来，她吓得哆哆嗦嗦，想要逃跑，但看到儿女都在他们的手中，便是冲了过去，想要把两个孩子夺下。
“滚开！”
焦少爷大骂道。
便是一脚将高夫人踢回了大门里。
十几个人进到门里，这才将大宝二宝放下。
两个孩子吓得往高夫人的怀里钻。
“你们要做什么！这是我家！”高文成的双亲怒道，“难不成你们在大白天的还想抢人？”
“你们两个老不死的，最好乖乖的滚蛋，不然，我可不会手软的！”
焦少爷笑着说道。
看样子似在商量似的。
高文成的双亲看到一家子被这个陌生人弄得鸡飞狗跳的，自然不能坐视不管。
但是起冲突，他们一家人老弱病残的，就算是高文成回来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便是起身就要出门报官。
焦少爷自然是不能让他们离开，一把将他们拦住：“想走？没那么容易！都给我乖乖的做好。”
高夫人自然认识焦少爷，她虽是害怕，但眼下的情景让她必须冷静下来。
“焦少爷，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看到高夫人那冷若冰霜，双眼通红的模样，焦少爷得意的笑了起来：“我想要什么，你应该懂吧？”
说着，一只手摸在了高夫人的脸上。
“看我带了这么多人，就是要救你出这贫贱窝里啊，你不应该感谢我吗？”
高夫人一口咬在焦少爷的手上，死死的咬着，她的牙齿上已经出现了焦少爷的血迹。
焦少爷疼的大叫一声：“臭娘们！快给老子放手。”
但是高夫人死死的咬着就是不肯放，焦少爷一脚踢在她的肚子上。
高夫人随即飞了出去。
重重的跌在地上。
第298章 恶贯满盈
大宝和二宝跑到高夫人的身边，哭喊着：“娘！你怎么了？”
高夫人睁开双眼，她的肚子疼的像是剖开似的，摸着两个孩子的脸，她强装淡定：“大宝二宝，娘没事的……你们回屋去。”
“娘，我们不回。”
两个孩子虽然年纪小，但看到这个阵势，自然知道害怕，拉着高夫人的手就是不放。
但是他们不放，焦少爷是不允许的。
身边的打手，一手一个的将两个孩子扔了出去。
焦少爷甩了甩被咬疼的手，上面还有明显的齿痕。
一巴掌甩到高夫人的脸上：“我是不是太给你脸了？”
高夫人这下不敢来硬的了，她看着两个孩子被甩到院子的边上，倒在地上，挣扎着，却是起不来。
而她现在疼的也只能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求求你，放了我的孩子吧，让他们走。”
焦少爷这次真的高兴了，蹲在地上，揪住高夫人的衣领：“怎么？这次不跟我来硬的了？我还想试试，你这个女人的骨头到底有多硬呢，原来，也不过如此嘛。”
说着，嘲笑的笑声在高夫人的耳旁响起。
高夫人无力的闭上眼睛，她很气，但是改变不了什么。
焦少爷让手下扛起高夫人，带着她都没有离开，直接进到了房间里。
两个老人知道是怎么回事，眼中留下了浑浊的泪水。
他们颤悠悠的走到了大宝和二宝的身边，扶起两个小孩。
声音突然安静了，到底是小孩子，他们将脸上的灰尘抹下，身子虽然有些疼，但是有爷奶在身边，他们靠在爷奶的怀里，就感觉好多了。
“爷奶，他们为什么来咱家？”
大宝声音很低，对着爷小声问道：“娘呢？”
面对大宝的问题，高文成的爹无法回答，他只是答非所问的摸着大宝的头，一遍又一边的安慰道：“没事、没事，很快就过去了。”
而高文成的娘在暗自垂泪。
二宝虽然年纪小，但是女孩子更为心细，她替奶擦着眼角：“奶别哭，等爹来了，把他们都打跑。”
屋里的高夫人正被焦少爷放到床上，便是一脸淫笑的扑了上去。
像是块大石头袭来，不仅仅的压在了高夫人的身上，还有她的心上。
她咬着唇，不让外面的孩子听到。
但是焦少爷很是高兴，抚摸着高夫人的身体：“你啊，当初要是不这么硬气，事情也不至于弄得这么难看，你看，全家都知道了，你这小脸可往哪里搁啊？”
高夫人看着像是蛆虫一样蠕动的焦少爷，冷笑一声，便是不在说话。
她不知道怎么办，想哭，但是绝对不会当着这个亲手的面哭。
狠狠的咬着嘴唇，一股腥甜涌入口中，高夫人咽了下去，她暗暗发誓，绝对不会就这么算了。
就算这人家大业大又是如何，大不了拼了自己的命。
但是上面的焦少爷却是很懂高夫人的想法，这种事情他没少做。
便是冷笑道：“本少爷劝你别动什么歪脑筋，你不想你自己，还要想想你的家人吧？到时候，小心你们全家没命！”
虽然身上炙热，但听到这话高夫人冷的浑身打颤。
“知道怕了？那还有的救。”
焦少爷得意的笑了起来，一切结束，他起了身，穿好衣裳，忽然在高夫人的唇上亲了一口：“宝贝，本少爷还会来的。”
高夫人只觉一阵反胃，躺在床上看着焦少爷离开。
“走！”
焦少爷来到院子里，叫着带来的人离开。
他自是得意洋洋。
但是房间之中的高夫人却是痛不欲生。
等到焦少爷离开，高家人咽不下这口气。
文成娘来到了高夫人的床榻旁，替她穿好衣裳，柔声安慰道：“孩子，起来吧，咱们去讨个说法。”
听到娘的声音，高夫人一把将她抱住：“娘，我怎么办？我没脸见人了。”
“孩子，这不是你的错，你不需要害怕，那个做错事的人才应该害怕。”
说话间，文成娘也是泪水涟涟：“都是娘不好，不中用，还要靠你来保全我们一家子。”
二人说着，抱头痛哭。
虽是悲伤，但文成娘还是哭着将高夫人扶下了床榻：“儿媳啊，咱们得讨个公道，不能让那恶人为非作歹！”
“娘，可是我们怎么去？我害怕。”
高夫人虽然不怕得罪焦少爷，但却是怕他会欺负了高家。
那个焦少爷是他们得罪不起的人。
“咱不怕他！他这种人，活该去见阎王！”成文的娘气恼道，但是也不忘开解高夫人。
高夫人眼看着婆婆如此通情达理，自是没有了后顾之忧。
但这个时候，敲门声响起。
两个小孩给开了门，就听到许多女人的声音。
“高夫人在吗？”
高夫人苍白着一张脸走了出来。
才不过一会儿，就好似一下子过去了几年。
她扫视一周，来的都是邻居。
郭身子、周娘子、李家小娘……眼里都很是可怜的看向她。
高夫人强打精神，依靠在房门上：“大家都来了，那就进来吧，正好……我有事想请大家帮忙……”
为了不让大宝和二宝听到，高夫人将他们支了出去，让几个女人进了堂屋。
坐定之后，便是问道：“才刚……大家都看到了吧？”
几个女人不约而同的点头，虽然没有见到屋里的场景，但是焦少爷如此声势浩大的往高家来，谁能看不到？
况且，焦少爷这花花肠子，又是人尽皆知。
所以，不用想也知道才刚出了什么事情。
周遭邻居都看在眼里，虽是对此表示难过，却是无可奈何。
一帮出了阁的女人便是过来看看高夫人，担心她会想不开，便是劝解一番。
高夫人没有像她们想的那般哭哭啼啼的，倒是让她们放心了些。
便是安慰道：“高家娘子，这件事你也别放在心上，就当是被狗咬了一口。”
周娘子补到：“对啊，郭婶子说的有些道理，这狗咬人一口，人也不能再咬狗一口。”
高夫人起初点点头，但是越听这话越是不对劲，什么叫做狗咬人一口，人不能咬狗一口？
第299章 颠倒是非
高夫人瞬间明白，她们来，就是为了劝自己，这事就这么算了！
本来还强装淡定的高夫人这下怎么也不能淡定了。
便是直接说道：“多谢大家的关心，其实，就算你们不找我，我还想去找大家呢。”
周娘子楞道：“高娘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找我们做什么？”
高夫人惨白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尽量显得柔和一些，虽然这些人似乎是想让她放弃追究，但是她要请她们帮忙。
人家没有义务帮自己，所以，这是有求于人，要摆正心态。
虽是刚经历了那事，但不能把火气和难过展现在她们身上。
便是说道：“郭婶子，你们也看到了那个焦少爷来到我高家，我准备去衙门告他，请大家到时候能帮我做个证，证明他的确是来了……”
本来还在一旁叽叽喳喳的安慰高夫人的几个女人，忽地不说话了，四周安静的可怕。
她们相互看了看。
不知该说什么好。
但明显，她们不愿意给高夫人作证。
这时候，周娘子带着悲伤的语气说道：“高娘子啊，你竟然要去告官？”
高夫人点了点头：“难道不行吗？”
“这不是行不行的，我们毕竟没有亲眼见到，就算是到了堂上，也帮不了你什么啊。”
周娘子的话引来一片附和之声。
高夫人虽是犹如万箭穿心，虽是不想是再提这个话题，但是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便是说道：“无妨，只要大家证明那个禽兽来过我高家，骚扰过我就可以了。”
“啊？这、这恐怕也不好吧……”郭婶子想了想，便是拉着高氏的手，“高娘子啊，这种丑事说出去多丢人，就算你是个正经的妇人，可你这事传出去了，那可就由着人家上下嘴唇一碰，随口的就说。”
周娘子也参与进来：“可不是？我们知道你的，自然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但就怕那些不知道的还爱瞎凑热闹的，到时候，万一说你是故意勾引人家焦少爷，贪图人家家产，也不是不可能的。”
她们叽叽喳喳的在高夫人面前说着，全然没有顾忌高夫人越来越绷不住的神情。
倒是这帮妇人最后得出个结论：“可不能告官！不然，人家家大业大的，你们家又是外乡来的，是斗不过人家的，还不如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事化无的好。”
那周娘子也是个伶牙俐齿的，便是说：“这件事总之已经发生了，再是补救也于事无补了，不如算了，少让人议论了，不然，你们高家绝对比那叫焦少爷丢脸！”
高夫人终是忍不住了，一把抄起身边的扫帚，迎着几个妇人劈了过去，忍不住大骂道：“我当你们是好心来看看我，却是想不到，你们竟然当着我的面说出这样的话来！怎么？你们是来劝我自己忍着？还是来看我笑话的？”
几个人一看高氏发火了，相互看了看，便是说道：“我们还不是来关心你的？算了算了，知道你现在心情不好，我们先走了！”
她们一个个的忙是小跑着离开。
生怕高夫人气上来，拿着扫帚把她们挨个给打了一顿，那不惨了？
看着她们离开，高夫人叹了一口：“娘，我该怎么办？”
“没事！咱们又没做错什么，就算是有人说，咱们堵不住他们的嘴，但是咱们身正不怕影子斜，放心，文成不会嫌弃你的，咱们是一家子。”
文成娘的这话让高夫人的心稍微得到了宽慰。
在着高家二老的陪同下，高夫人来到了衙门。
在衙门外，正好看到了高文成。
看到自家娘子双眼通红，很明显是哭过了，而爹娘也是一脸的愁容。
他忙是走上前，问道：“娘子，你这是怎么了？”
高夫人哭倒在高文成的怀里，哽咽着将事情的经过说明。
听到这番话，高文成只觉晴天霹雳，他怔怔的看着高夫人，心疼的将她抱紧：“娘子，我会给你讨个公道。”
他走到了衙门的鸣冤鼓前，拿着鼓槌咚咚的敲响。
很快，便是有捕快，将高家人带到了公堂之上。
府引看到高文成跪在地上，便是叫道：“高文成，你这是？”
高文成跪在地上，含泪将事情说明。
听到竟有这事，捕快虽然算不上官员，但也绝对不允许出现此等恶劣行径，但府引自是不听听信一家之言，便是立刻传唤焦少爷上堂。
此时的焦少爷正在香楼之中大饱口福，听到家奴来报，竟是有衙门的人来。
他心里咯噔也一下，那是万万没想到，高夫人竟然如此不顾名节，要将他告上公堂。
但很快便是一副无所谓的神情。
只要他不承认，那府引能耐他何呢？
高家左右邻居，自然不会替高夫人作证，这点，他自是有信心。
那些人都是胆小怕事的，他之前也不没接触过，这些人小意思而已。
焦少爷带着一众的打手往堂上去，为了羞辱高夫人，他还带的就是才刚的人。
来到朝堂之上，府引看焦少爷很是面熟，经着身边的师爷提醒，原是这个焦少爷已经不知道是几次来了，不过，之前的几次都是几年前了。
看到府引，焦少爷也很是识趣，知道还是堂上坐着的人拳头比较硬，便是跪在地上先是磕了几个头，驾轻就熟的喊冤：“大人！冤枉啊！”
“你有何冤屈，速速道来。”府引厉声道。
焦少爷便是留下了虚情假意的泪水：“才刚在香楼听闻大人传唤，惊得草民要吓破了胆。”
“你快说。”府引不想听他在这里说别的。
焦少爷面对府引，也不像是才刚的那般威风，反而很是乖巧，见是不让他多做废话，便是立刻应下。
“草民才刚并没有去什么高家，不信大人去问高家附近的左右邻居，若是草民敢撒谎，那就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高夫人看焦少爷洋洋得意，不仅如此，他还反咬高氏一口：“草民家中殷实，这花街柳巷可以任由我出入，你这高家的大门里就一个妇人，难不成比那青楼里的姑娘们还要漂亮？”
第300章 被羞辱
这样羞辱人的话，让高夫人很是愤怒：“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是你们高家什么意思？仗着自己光脚的，来污蔑我个穿鞋的？大人明察秋毫，怎能被你们这种人左右！”
他说的气势昂昂，仿佛是高家人来捣乱似的。
高夫人气得倒在高文成的怀中，可是那焦少爷却是步步紧逼：“怎么？被我说中了，拿出这样可怜巴巴的神情？本少爷虽然素日声名不好，但也不是生冷不忌的，就您这姿色，还真是入不了我的法眼！”
府引重重的拍了两下惊堂木。
焦少爷的话实在是太寒碜人，他便是让焦少爷住口。
府引一说话，焦少爷很是听话的闭嘴，但是高夫人已是气得不行，本来便是受害者，但是焦少爷的这句话往她身上泼脏水，甚至，她一个良家妇女，竟然和那帮青楼女子比。
焦少爷洋洋自得，他好似根本没有做过那些事情一般：“大人，草民实在是冤枉，不然您去找证人。”
他自信不会有人替高家伸冤。
事实也果然如此，无人帮高家说话，之前来到高家安慰高夫人的郭婶子和周娘子等人也是推说不知情。
甚至说没看到。
这下，高家没有认证，甚至连物证也没有。
便是只能离开。
这件事就是高家吃了个哑巴亏，无从伸冤，也无人可以诉说。
高文成带着一家人伤心的离开，可是焦少爷却是又来到他们身边，在他们耳边大肆嘲讽。
“这高家娘子不是什么守妇道的人，在外面鬼混，和着别的男人有染，竟然冤枉到我的身上，也不看看自己的姿色，啧啧，这高文成都变成了王八，还不自知呢，要我，我绝对不能再要这个不检点的女人。”
高文成愤怒的转身，盯着焦少爷举起了拳头，一字一顿地说道：“你再说一遍！
“再说十遍又是如何？”焦少爷笑嘻嘻的看着高文成，“我说啊，你这娘子就是个破鞋，你还穿的美滋滋的，看样子，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到时候，有你受的。”
挑了挑眉，对着一旁的高夫人笑道：“是不是啊，你这女人，做什么不好，非是不守妇道，是个荡妇！”
高文成岂能看着自己的娘子被人如此欺辱，挥拳那便是而上，这次，焦少爷是有意激怒高文成的。
护着焦少爷的十几个打手自动闪开，没有要拦着的意思。
高文成一拳打在了焦少爷的鼻子上。
焦少爷故意倒在地上，但是鼻子中一股暖流流出，那是流出的鲜血。
他一抹鼻子，眼睛瞪得浑圆：“来人呐！这厮竟然敢打本少爷，报官！”
事情就发生在府衙的门外，很快又是升堂，府引看着几人去而复返，有些不快。
焦少爷便是上前一步：“高家人无凭无证，是诬告草民，草民清清白白的，却是被他们诬告，心里不舒服，也就多言了几句，但是这高家人兼职就是刁民，上来便是打草民，草民是个遵纪守法之人，却没想到，遇到这种蛮横无理的人，请大人给草民做主！”
焦少爷跪在地上，脸上是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府引看着跪在地上的高文成，知道他是个老实的汉子，便是问道：“你可有冤屈？”
高文成跪在地上：“有！这个禽兽，玷污我娘子，却是无从伸冤……”
说话间，已经哽咽不能自已。
但是焦少爷抵死不认，反而高文成众目睽睽之下打了焦少爷，这是大家都看在眼里的。
府引无奈：“来人，打二十大板。”
虽然如此说，但是府衙之中的衙役与高文成自是相识，下手很是轻，生怕打坏了，二十大板过后，高文成的屁股只是隐隐有些痛，但是无碍。
虽然没有打重，但这件事却是像一根刺一样扎进高文成的心里。
高家没有任何证据，焦少爷仍是堂而皇之的来高家看望高夫人。
邻居之间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但是他们都不敢得罪了高少爷。
便是看到了，也只是装聋作哑，全然没有要帮高家人的意思。
毕竟，帮助高家人并没有什么用，但是向着焦少爷却是有大大的好处。
房钱能够减免，而且还图个清静。
事不关己高高起，大家心照不宣，但是委屈了高夫人。
焦少爷很是得意，甚至来高家当面冷笑，他嘲笑着高家人：“就算是报官又是如何？还不是得乖乖的给我道歉？怎么样？屁股疼不疼啊？”
他得意的走了。
但是身后的高文成却是连一根汗毛都动不了他。
焦少爷出门带着十几个打手，那些人就在焦少爷的四周保护。
高文成愤怒的上前，却被焦少爷的狗腿子给打了回来。
他一个八尺高的汉子，只能躺在地上无力的哭泣。
看着夫君如此痛苦，高夫人亦是十分自责。
一家人便是决定搬离这里。
他们惹不起焦少爷，但总归是能躲得起的。
一家子来到了我胡桃弄堂里。
这里的租子还便宜了不少。
一家子本来以为事情就算是过去了，但是谁也没想到，事情越来越变得不可收拾了。
起初来到这个胡桃弄堂里，一家子还有个安稳的日子。
但是不知什么时候，邻居看着高家人的眼神就变了。
高夫人和他们说话，都是爱理不理的。
甚至有妇人看到自家相公和高夫人说话，立刻把人拉走。
就好似，高夫人会把她们相公拐走似的。
直到一日，安家的男人帮高夫人提了下烧火的木炭，被安娘子看到后，气的打了她相公一耳光，怒骂道：“帮她做什么？是不是魂儿这个狐狸精给勾走了？”
高夫人一听，自是不快，上前据理力争：“安娘子，你这话实在是有些过分，我到底对你们做了什么？”
安娘子冷笑一声：“你自己做的事情还要我说？到处勾搭男人，你家男人能受得了，我可不能纵容我家男人！”
说着，安娘子拧着她男人的耳朵进了屋子。
高夫人则是愣在原地。
但是她很快就明白了。
第301章 报复
安娘子虽然带着她男人回了院子里，却是故意用高夫人能听到的声音喊道：“那个高家娘子可不是什么正经人，她去勾搭人家焦少爷，结果竟是不成，为了不丢自己面子，她竟然还好意思报官！
你可不能和她说话，看她那狐媚子的长相，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的妇人，我可不想跟你丢人，他高家不怕，我安家可是清清白白的，怕着这些腌臜的事情！”
虽然那安娘子骂的是自家男人，但却是指桑骂槐的喊着。
高夫人在外面默默的听着，心里异常不是滋味儿。
却听到身后有个熟悉而又令她胆寒的声音响起：“怎么样？我干的，现在人人都知道你是个什么东西了！”
不用回头，高夫人也知道是焦少爷来了。
她没有勇气再看那张令人讨厌的脸，便是向前走：“这弄堂可不是焦家的院子，你在这里撒野，没有用。”
“对啊，所以我不打算从这里做什么，老话说的好，强龙不压地头蛇，我犯不着从中里欺负你。”
焦少爷来到了高夫人的面前，按着她的手，将她抵到墙边。
忽地亲了她一口。
恶心的高夫人直是反胃。
“你在这弄堂里的名声已经臭到家了，所有的人都觉得你是个不正经的妇人，都是本少爷的杰作。”
说着，本来笑容满面的焦少爷忽然眼神变得阴鸷起来，另一只手死死的掐住高夫人的脖子，直让高夫人喘不过气。
霎时，因为呼吸不顺，她已是满脸通红，额头青筋暴露。
因为身体的不适，脚开始在地上乱踢着。
一股窒息感溢满了全身。
就在高夫人以为自己会不行的时候，焦少爷松了手，狠狠的在她脸上扇了十几个巴掌。
打得高夫人耳朵像是有苍蝇似的，嗡嗡做响。
看到焦少爷嘴里是说着什么，话一时听不清，就看到他的嘴唇一张一合，似乎和她说着什么。
脑袋昏昏沉沉的，一阵清醒，一阵糊涂似的。
说了许多话，高夫人就听到几句。
“敢报官？这就是给你的惩罚，有本事，你再去啊！”
高夫人倒在地上，焦少爷已经离去。
不知过了多久，高夫人再醒来的时候，她已经躺在床上，耳边却是一阵哭声。
哭声压抑着，似乎很是痛苦，但又是极力克制。
耳边还有大宝和二宝玩闹的声音。
高夫人用力睁开了双眼，眼皮沉沉的，仍是要往下坠。
入目，便是看到双亲的眼睛通红，像是要滴出鲜血似的。
看到高夫人睁开双眼，两个人不约而同的止住哭声，成文娘则是立刻走到高夫人的榻前，轻声问：“吃点东西吧？”
“娘，你们哭什么？出了什么事情？”
面对高夫人的话，成文娘则是摇头：“没事、没事，看我的好儿媳一直没醒，我们这两个不中用的就是着了急。”
高夫人看着屋内，已经点起了拉住。
烛光一摇一晃的，她自是明白，天黑了。
“成文呢？”
她呢喃着问道。
“衙门里有些事情，不用担心。”
“嗯……”
高夫人觉得一阵眩晕，昏昏沉沉的又是睡了过去。
“高老爷子、高老夫人，你们节哀。”
“没事，谢谢能来。”成文娘苍老的声音响起。
高夫人头痛欲裂，她捂着头起了身，看到房间里空无一人，声音是从前面传来的。
不知已经睡了几日，只是觉得浑身无力。
她心知事情不好，怕是出了事，虽是屋里，但却是挣扎着走了下来。
踉跄着步子往外走。
推开门，她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幕，随即跌倒在地。
入目，便是无数的白绸子，挂在房梁上、柱子上，一旁堆着纸钱。
她再是无力站起。
这是谁去了？
虽然没有人扼住她的喉咙，但却是像有一双无形的手紧紧的抓着她的咽喉，让她喘不过气来。
浑身像是被抽去了骨头，让她没有一点的力气，甚至连呼吸都变得奢侈起来。
高夫人大口的喘着气，她大声质问，却只是从口出发出她也陌生的声音。
异常沙哑的声音从耳边传来，那是高夫人自己发出的。
“到底怎么回事！”
声音就像是蚊子似的，她用力也发不出大声。
她爬着出去，看到披麻戴孝的大宝和二宝，耳边听到公爹和婆婆的声音。
心下已经了然。
大宝二宝看到娘爬了出来，便是飞扑过来，抓着高夫人的手，喊着：“娘！爹走了！”
虽是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得到这样确切的消息，高夫人再一次的昏死过去。
再一次醒来，她已经是瘦骨嶙峋。
这又是过了三天，她靠着文成娘每天喂的米粥度日，但是高夫人自己都不知道这一切。
她虽是不敢相信，但是挣扎着起了身。
这次，房间中空无一人，但是走到院子里，看到一地的纸钱。
高夫人不知哪里来的力气，顺着地上的之前追了出去，她向前跑着，眼看着地上的纸钱朝着百家林而去。
四周起了大风，地上的纸钱腾空而起。
漫天的白色纸钱，似乎围绕在高夫人的眼前。
哀乐之声传来，已经很近了。
高夫人都没有发现，她是赤着脚从家里跑出来的，地上的石子硌得生疼，但是她一点都没有感觉到。
前方十几个人抬着一口棺材，两边那个小小的身影还在痛哭，还有两个已经苍老的身影，佝偻着，仿佛更加老了。
高夫人追着喊着：“夫君！”
前面的人转过头来，他们的脸上都滴啊这泪痕。
高夫人跪倒在棺材前，想要推开棺材盖子，却是打不开。
已经被棺材钉钉住，她哭喊着：“爹、娘，求您们让我再看看夫君吧！”
“孩子，还是别看了。”
文成娘走到了高夫人的面前，抚摸着她的头：“孩子，好好养身体，回去吧，昂~”
“娘，但凡人去了，如何也要停留七七四十九天，您们为何如此着急？文成又是如何死的？你们为什么如此狠心，他便是去了，我竟然连着最后一面都看不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