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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子龙路一号     战炮岁月txt下载     战炮岁月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405章:实弹射击前的准备

    二十四日早上八点,各营的车辆和火炮在团大门口完成集结,尔后,大部队向年度实弹射击的ha县cw镇摩托化机动,并于下午两点到达目的地。

    今年上面把实弹射击前例行的“疏散隐蔽”和搭建伪装网,这两个重要环节都给免了。

    听说是高级别的领导们从某几个战例中窥得一二,他们觉得以往部队那种藏炮藏车藏人的伪装方式,不仅耗费了大量的人力和物力,而且到了真正要和假想敌动刀动枪的时候,其实并没有多大的用处。

    因为,对手悬在高空的侦察卫星,一旦发现地面上的异动,分分钟可以锁定你的准确位置。

    从这一点来说,领导还是很务实和有远见的,不然啊,搞不好这些人又得舞镐弄锹,整个通宵达旦出来。

    到了目的地,在副营长陶炼的亲自指挥下,各炮车驾驶员将火炮一次性拉到炮阵地后,炮排的战士们便开始构筑射击掩体了。

    炮排之所以这么快就构筑射击掩体,那是因为两方面的原因:

    一是这次实弹射击的时间,确实安排的太紧,从营区摩托化机动到实弹射击回来,一共只有三天。按照计划安排,明天上午,连指挥所组织打几组口令后,营里再对实弹射击的流程进行预演;下午,团装备处所辖的修理所会派专人来检查火炮的各项性能参数,做好实弹射前的准备工作;后天早上五点之前,炮排人员接收汽车连运送过来的炮弹,七点将进行营基准炮的第一发试射;二是炮阵地这块全部是沙土地,构筑射击掩体的话,那就是“洒洒水”的小事情。

    由于阵地前方不远处有一片水杉树,可能会对射击造成一定的影响,营长沈响命令营直的有线班长冀颂承带着几个有线兵爬上水杉树,给它们纷纷理了个齐齐整整的“平头”。

    至于营里面有没有给水杉树的主人,整点赔偿啥的,无人知晓。

    按理说吧,应该是会的,损坏庄稼要赔偿,这是“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中明文规定的东西。

    一连各班的射击掩体,在下午五点之前全部构筑完毕,像去年打演习搞得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今年再没人谈起。

    吃过了晚饭,就是搭建帐蓬。

    一班这次出来,加上排长黄广雄一共是七人,帐蓬带了三顶。

    梁荆宜计划是让一个新兵蛋子陪着排长睡一顶帐蓬,那样的话,多多少少可以给黄广雄提供点方便。

    毕竟是排长嘛,弄点什么保障啥的,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可他问了出来的四个新兵,居然没一个人愿意跟着排长睡的。

    黄广雄倒是无所谓,他说一个人睡更巴适,其实他心里也明白梁荆宜的用心,不过有些事,强求不来的。

    既然没人愿意陪排长,那本着“平均分配”的原则,一顶帐蓬睡三人,梁荆宜和叶才智各带着两个新兵蛋子入住。

    新兵不愿意跟排长睡一起,最重要的原因是因为叶才智有相机,晚上可以照相。而一旦和排长睡一起了,别说是照相,连正常的喘气都不方便大声喘。

    再说了,黄广雄在一班也是不太受众人待见,所以说,四个新兵都不愿意跟他睡一顶帐蓬,也是担心面对面相处起来彼此尴尬。

    二十五日一早,炮班人员在副连长朱金陵的组织指挥下给各班的火炮加装射击安全框;指挥排人员则是在排长凌建科的带领下,跟着连长姜子军去了前方观察所。

    上午八点,副营长陶炼在营阵地指挥所组织三个连队将明上午的实弹射击流程,按部就班地操演了两遍。

    下午两点半,团装备处的参谋胡一宏带人过来对新炮进行检测。

    胡一宏在三连当了两年排长,一年前,他和梁荆宜一起带过二千年的新兵,算是熟人一个。

    更让梁荆宜没有想到的是,检测火炮的修理所人员居然是罗鑫凯,要知道在两年前,这俩鸟人在团教导队参加“预提骨干集训”期间,那可是结下了深厚的革命友谊。

    当时,正与余舒雅谈朋友的梁荆宜,还委托罗鑫凯找他在后勤处管服装发放的老乡,“开后门”买了一套小号的迷彩服。

    探家时,他当作见面礼送给了余舒雅。

    这哥俩一见面,罗鑫凯在一炮的射击掩体内,就放下检测仪器,迫不及待地开始问起关于他女朋友的那档子事。

    “一切按计划进行,罗胖子你就不要瞎操心了。”梁荆宜说得自豪又自信满满。

    “别特么叫我‘罗胖子’,你没有发现相比以前,我可是瘦多了。”罗鑫凯举起双手,踮起了一只脚尖,旁若无人悠雅地转着圈圈。

    瞧他那个得瑟样,仿佛是在跳老毛子的经典国粹“天鹅舞”。

    可是他那笨重的款式,根本就不合适跳灵动舞啊!

    哈哈哈......一班围观的人都被他的动作给逗笑了。

    “记得你那时候说过‘要做咱们炮兵团最灵活的胖子’。”

    “我是在哪里跟你说的,你还记得吗?”罗鑫凯的脸上挂着狡黠的笑。

    “嗯,让我想想看。”梁荆宜被问住了。

    “厕所,是特么厕所啊,是教导队那个一到晚上就乌漆麻黑的厕所。那次好巧,因为偌大的一个厕所里面,只有我俩在蹲坑。”说完罗鑫凯一脸认真地拍了拍正笑得欢畅的梁荆宜肩膀,“老梁,跟你谈个正事,到时候和嫂子入洞房时,别忘了提前给我打声招呼,你懂的......”

    “我考,懂个锤子啊懂!你来的正事,不是检查火炮嘛!”梁荆宜手指炮管,“膛压测一测,我可不想明天一发炮弹还没干出去,炮管就炸膛了。”

    “瞧瞧你们班长这张乌鸦嘴,我呸!”嘿嘿笑着的罗鑫凯将放地上的检测仪器架起后,便开始了紧张地工作。

    他在修理所担任维修一班班长,主要是负责火炮这一块,这也是为什么他会对梁荆宜说起入洞房那事上心了。

    据说在整个修理所,他是唯一一个能把五公里武装越野和四百米障碍跑进优秀的人。

    而从榴炮一连出去的郑耀在修理所担任维修三班的副班长,他的专业是修枪,至于说体能,那与罗鑫凯相比,简直是天差地别般的存在。

    不然的话,他俩作为同年兵,也不会一个是班长,另外一个却只能担任班副了。

    在检查完一炮要走的时候,罗鑫凯把梁荆宜拉到边上,偷偷塞给他一副防震耳塞,并嘱咐他这属于是高档货,只能自己悄咪咪地用,千万不要声张。

    梁荆宜点点头,感谢的话语,尽在不言中。

    下午五点,炮阵地上的干部全部被副营长陶炼召集到营阵地指挥所开会。

    机会难得,班副叶才智从随身携带的挎包里掏出早就准备就绪的相机,一班的人个个心领神会,摆好了各自造型,就等着班副过来一通“猛咔”。

    一班的人在愉快地照相,而其它班的人却只有眼馋的份,毕竟,他们的实力不允许啊!

第406章:实弹射击

    二十五日晚上七点半,全连集合,由连长姜子军传达团营两级关于明天实弹射击的指示精神。

    上级要求榴炮一营和二营的火炮,前五发炮弹必须由班长用拉火绳发射,后面的发射再交给本班的瞄准手负责。

    新式火炮嘛,由班长用拉发绳发射很正常,毕竟第一次,不确定的因素有点多。

    连队除了四炮打二十七发炮弹外,其它五个炮班都是统一的打二十五发炮弹。

    这次年度实弹射击打的是六个海上目标,距离从十三公里至十六公里不等。

    全连集合时,天上只是没有月亮、没有星星和四周黑了一点而已。

    可等连值班员要宣布“解散”时,一阵大风刮过,天空竟然淅淅沥沥地开始飘雨了。

    “各班长马上组织人员加深排水沟。”连长姜子军抬头望了望天,感觉这个雨一时半会可能还不得消停。

    排水沟各班在搭建帐蓬时也是挖了的,不过,他们图简单和省事,那种排水沟只是流于形式的用镐尖随意扒拉了两下。

    如果晚上真的下大雨,妥妥的是“水漫金山寺”再度重演。

    幸好这次出来连队考虑周全,让各班带了几块塑料布,这玩意往帐蓬上一盖,只要不是下大暴雨,帐蓬里面铁定了滴水不漏。

    下雨了,气温也随之下降了一些,加上外面又呼呼啦啦地吹着风,帐蓬里睡觉有点冷,睡在中间位置的董富贵那是一个劲地往梁荆宜的身上靠。

    在大力推了几把这货的鹅蛋脸后,颤抖着身子的鸟人居然睁开惺松睡眼,哼哼叽叽且很厚颜无耻地说:“我冷,想和班长挤一挤。”

    尼么的什么玩意,这半夜三更的俩个大男人挤在一床被子里面有意思吗?在这氛围之下,抱团取暖又合适吗?

    董富贵也不等人家说“同意”抑或是说“不同意”,就急吼吼地准备掀开被子往里面钻了。

    谁知梁荆宜裹紧了被子,一个原地一百八十度的调头,和柴军晓睡到了一边。

    受限于帐蓬那狭小的空间,三人同睡一边几无可能,不甘心一个人瑟瑟发抖的董富贵后来好说歹说,算是钻进了柴军晓的被窝取暖去了。

    哪怕他知道柴军晓那脚是有名的“hongkon脚”,他也没有丝毫的在意。

    俗话说“纸是包不住火的”,晚上发生的这档子破事,次日一早就被无情地曝光了。

    与董富贵向来喜欢打嘴炮的李龙德借这个机会,把昨晚发生的“丑事”添油加醋整成了董富贵半夜三更想女朋友想得心里直发慌,于是他到处求“安慰”,在被班长暴锤了一顿之后,只好哭丧着脸,搂着柴军晓的“hongkong脚”找感觉。

    哎呀,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槽的人嘛!

    二十六日凌晨四点起床,那把帐蓬敲打了近一晚的雨,居然神奇般地消停了。

    更令梁荆宜啧啧称奇的是,抬头仰望天空,启明星高悬,此时的他忍不住感叹一句:这真特么是老天开眼啊!

    要知道如果老天爷继续下雨的话,搞不好原定今天上午进行的实弹射击,还得无限期往后推迟呢!

    四点十分开饭,指挥排的相关人员吃过饭后,便跟着连长姜子军坐车去了前方观察所。

    团里负责运送炮弹的车是四点半过来的,等各班长组织人员卸下炮弹,并打着手电筒逐个解锁弹药箱后,天色已是微亮。

    一炮车的驾驶员是唐大兵,今天打实弹,他就是一个“临时炮手”。

    全号装药嘛,每个弹药箱都是实打实的净重,因为药筒里面的七个药包,一个也不用拿出来。

    所以在大早上,把几十个百把多斤的铁疙瘩,扔在肩膀上扛来扛去的,也还是蛮锻炼人的。

    一班的二十五发炮弹,掩体内侧放了八发,其余的那些全部堆放在了外围。

    五点半,炮排这边炮手们开始忙活着给射击掩体洒水,以防止等会射击时灰尘太大;各炮的瞄准手和一炮手再度检查瞄准器材和瞄准点分划是否正确,有没有移位;炮班长则是全盘检查射击前的各项准备工作。

    为了防止全号装药的后座力太大,从而影响到射击精度,营里要求在三个大架尾端,同时夯下六十厘米长的驻锄钉后,还要在各个驻锄钉的位置,一并压上三袋重达两百多斤的沙袋。

    那些装沙的蛇皮袋子,也是出发之前,连队给各个炮班配发的。

    六点,营连两级的阵地指挥所,开始用有线和无线进行射击前的沟通联络,营前方观察所也适时与炮阵地这边进行了通话,以确认远距离的通讯联络是否畅通。

    一轮红日冉冉升起,天空湛蓝,一碧如洗。

    六点四十分,作为营基准炮的二连四炮率先进行了第一发试射;

    七点,是一连四炮打的第一发试射。

    全号装药果然非同凡响,那炮弹出膛后,飞沙走石遮天蔽日的阵仗,比前几年打的四号和五号装药强太多了。

    在四炮试射了两发后,各班长根据前方观察所下达的表尺和方向,开始计算单独修正量。

    “表尺加一,方向向左零零二。”梁荆宜报出计算好的单独修正量。

    一炮手和瞄准手重复了班长下达的口令后,迅速装上表尺和方向,并打动高低机和方向机,居中气泡进行瞄准。

    “一炮两发装填。”副连长朱金陵下达命令,这是各炮开始试射了。

    随着梁荆宜复述“两发装填”的口令,一班的四个炮手们立即投入到紧张的装填中......

    负责开闩的是二炮手叶才智,装弹丸的是三炮手董富贵,捅弹丸进膛的还是叶才智,装药筒换成四炮手祁大宁,而加强到一班的炮手唐大兵,则是无所事事地当着看客。

    “一炮一发装填好。”梁荆宜检查后举旗报告。

    此时,除了他站在火炮左侧手执拉火绳外,班里的那些人已经悉数离开了射击掩体。

    一霎间,他突然想起了昨天下午修理所的罗鑫凯来检查火炮时,自己所说的那句玩笑话,“我可不想一发炮弹都没有干出去,炮管却炸膛了”。

    “一炮注意。”副连长朱金陵和排长黄广雄同时举起了小红旗。

    拉直了那根拉火绳,梁荆宜就等着一声“放”的口令。

    “预备,放。”随着口令声,朱金陵和黄广雄手中的小红旗也倒了。

    “轰”的一声,梁荆宜的耳朵也被震得嗡嗡直响,可由不得他多想,因为一班还有一发没试射呢!

    撤出去的一班那些人赶紧回来,检查的检查,整理的整理,那枚忽忽冒着热气的空药筒被叶才智用送弹棍撬起,董富贵打开那个空的弹药箱,只听得“哐当”一声响,空药筒精准地扔进了弹药箱里。

    “梆”的一下,董富贵关上箱盖,祁大宁抱着这个有温度的箱子扔到了外面,尔后,又扛了一发百多斤的弹药箱到掩体内。

    “班长感觉怎么样?”柴军晓看了看镜头里面的瞄准点,偏移了不少,他正在重新瞄准和集中气泡。

    “响,真特么的响!”梁荆宜用手拉了拉被炮弹出膛瞬间的冲击波,给震歪斜掉的迷彩帽帽檐。

    “一炮注意,表尺减一,方向向左零零一。”朱金陵下达口令。

    这是前方观察所根据弹点着,计算出来的修正数据。

    减表尺,说明一炮的弹着点有点远;向左零零一,说明弹着点又略有点偏右。不过,修正的数据较小,这意味着新式火炮的射击精度有保证。

    在一炮手和瞄准手装定表尺、方向的同时,其他几个炮手正有条不紊地忙着给火炮进行第二发装填......

第407章:耳鸣就是这么来的

    一炮完成了两发试射,梁荆宜在举旗向副连长朱金陵报告“一炮两发发射完毕”

    后,顺便抹了一把脸上的沙子。

    沙土地上搞实弹射击优缺点明显。

    优点是构筑火炮射击掩体的时间快,人员体力消耗小。

    像一班的这个射击掩体,从火炮卸下炮车开始,直到完成构筑,前后不超过两个小时。

    缺点是每打上一炮,火炮发射时所产生的气浪,便会将射击掩体内外的沙土高高扬起。

    那些沙土打得脸生疼不说,还会依附在你的脸上,犹如给你免费敷上了一层“磨砂型的面膜”。

    去年在ha打“xx五号演习”时,因为驻训时间长,目标距离近,打的是五号装药,加上射击掩体内外都种上了草皮,所以在演习的当天,几乎没有出现一发炮弹干出去,到处黄沙漫天飞舞的现象。

    从各班打的第六发炮弹开始,拉火绳被要求统一卸下来,发射的权力也从炮班长移交到了瞄准手。

    为了保证阵地上战炮班射击操作的规范化,在营阵地指挥所坐阵的副营长陶炼用有线和无线通讯,告之各连炮阵地的副连长们:炮班和连阵地发令所人员必须按协同训练的要求坚守岗位。

    也就是说,炮班所属人员必须按战炮班基本操作的要求固定好的位置,不能在本班火炮发射的时候,除了炮班长和瞄准手外,其他人全部撤到射击掩体的外围。

    此通知一出炉,当即遭到了炮阵地上那些老炮手们一通抱怨,叽叽歪歪的那是大有人在。

    之所以老炮手们会出现这种过激的反应,那是因为今年打的全号装药太猛了。

    即便是往耳朵里面塞了连队配发的防震耳塞,但也不顶用。

    可领导这么做,也有他的考量。

    实弹射击之前是担心射击安全,所以要求各班的前五发炮弹,由炮班长用拉火绳负责发射。班里的其他人在发射之前,全部撤到射击掩体以外的区域。

    但各炮打了五发炮弹之后,新式火炮不管是在射击精度,抑或是在射击的安全性上,那表现都是杠杠的。

    于是,领导便想着按往年实弹射击的流程和要求,来进行后续的操作,这才有了营阵地指挥所陶副营长的那一通电话指示。

    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

    哪怕老炮手们不理解,心里有怨言又怎样,上面一个命令压下来,你还不得老老实实地遵守,乖乖地在火炮发射时蹲在射击掩体内,让耳朵享受那“嘭嘭嘭”的音乐声。

    梁荆宜感觉自己的耳朵不太对劲,是在全连八发急促射打完之后。

    其实,在火炮发射的时候,他一直张大嘴巴“啊啊啊”的叫喊着,可无济于事。

    他向副连长朱金陵报告,可对方说话,他却听不到。

    那个时候,他觉得两只耳朵里面就好像住着两只拼命吼叫的夏蝉,并且那蝉叫的声音稳得一笔,哪怕你用双手不停地拍打耳朵,或是捂住耳朵,它那“嗡嗡嗡”的声音还是依然如故。

    在八发急促射打过之后,一班也有俩人出现了点小问题。

    瞄准手柴军晓的迷彩帽被冲击波震得不知去向;炮手祁大宁由于火炮发射时蹲下的位置,距离炮管过近,导致空的药筒从炮管退出时产生的火花,将其前额的一撮头发和部分眉毛给烫得卷曲又焦糊了。

    当然了,打全号装药像这种小问题,不止一班出现,其它别的班或多或少都有发生。

    利用射击准备的间隙,梁荆宜喊了声“叶才智”,等人家扭头过来,他指着自己的耳朵说:“我听不到了。”

    不等叶才智往下问,他又马上跑到站在二炮后面位置的黄广雄身边。

    他是来求援的,耳朵都听不到副连长下达的口令了,那还指挥射击个锤子。

    黄广雄先是一脸疑惑地看着他,毕竟在这种场合下,炮班长是不能随便离开本炮的射击指挥位置的。

    直到梁荆宜说“耳朵出了问题,什么也听不到了”,这人才反应过来。

    副连长朱金陵见这边有异常,也赶紧跑过来。

    他和梁荆宜的私人关系不错,那次迎接副营长陶炼的夜间课目考核,俩人曾经密切地合作过。

    当得知梁荆宜的耳朵出现暂时性失聪后,他果断决定,接下来的射击由黄广雄负责指挥一班来完成。

    这个时候,一班的二十五发炮弹已经打出去二十二发,剩下的三发炮弹就是为一个目标而准备的。

    朱金陵边说边打着手势,他让梁荆宜把一炮的口令记录纸交给黄广雄后,站到阵地发令所那里去。

    他是考虑到阵地发令所距离火炮射击的核心区域,还有那么一段距离,多少会对保护耳朵,起到一点作用。

    站到阵地发令所的梁荆宜感觉自己有点像上了前线打仗,却又临阵退缩的逃兵,他的内心很是煎熬。

    当阵地上的炮声一停,等不及请示副连长朱金陵,他就迫不及待地跑回了一班的射击掩体内。

    他是炮一班的班长,非到万不可已的情况下,是不可以离开指挥位置的。但凡当时耳朵能听到一点声音,他也不会作出这样的选择来。

    “班长,你怎么样了?没事吧?”班里的人纷纷停下手里的活,关心地问。

    “还好,不要紧。”尽管耳朵里还是“嗡嗡嗡”响得厉害,但起码现在自己能听到对方的说话声,哪怕现实中耳朵听到的声音很小,但这说明听力正在逐步恢复中。

    排长黄广雄把那张一炮的口令记录纸递了过来,尔后,扯着大嗓门喊:“你行不行啊?”

    “男人不能说不行!”梁荆宜甩出副营长陶炼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

    黄广雄笑笑,脸上的表情有些难以置信。

    “没事的排长,我耳朵未必是豆腐做的,还经不起炮弹这几震!”梁荆宜脑门子一热,逞能装x的英雄气概瞬间就上来了。

    这时副连长朱金陵也朝一炮走来,应该是来询问伤情的。

    现在各连射击结束,就等上面通知开始捅炮、上油和收拾器材了。

    既然装x了,那就一装到底。

    面对朱金陵关心地问询,梁荆宜继续强撑着说“没关系”。

    其实副连长问他话时,有一大半啊,他都是靠猜的。

    十点,营阵地指挥所的通知下来了:各连组织炮班人员对火炮进行擦拭上油,并清点器材和物资,听通知进行下一步行动。

    十点半,连队驾驶员们依次将炮车开过来,各班长将班用器材、随炮工具、空的弹药箱等仔细检查核对之后,开始组织全班人员装车和挂炮。

    利用吃过中饭后的那么一点空当时间,一班的人避开干部,开始“咔咔咔”的照相。

    班副叶才智买的三卷胶卷,愣是没照完,剩下的那些,还是在回程的路上,被闲得无聊且手痒痒的董富贵给全部照了沿途的风景。

    祁大宁寄希望于实弹射击结束了,到海边捡海螺和贝壳的愿望也没能实现,原因无它,时间太紧了,根本来不及。

    不过,梁荆宜作出承诺:等返回营区后,把去年自己珍藏的品种,选几个品相好的送给他,当做是补偿。

第408章:“双节”加餐有狗肉吃

    年度实弹射击回来,除了上教育课和搞生产之外,就是捅炮上油和给所有的武器装备进行彻底的“大保健”。

    四天之后,便是中秋和国庆了,今年的“双节”有点特殊,它们居然在同一天。

    据说像这种情况,属于是十九年一遇,等于下一个“双节同庆”,将发生在二零二零年。

    其实“双节同庆”反倒是不好,因为明明可以正大光明地吃两顿大鱼大肉的,现在却压缩成一顿了。

    炊事班那些人是省事了不少,可连队大多数官兵的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想法的。毕竟年轻人的肠胃嘛,很需要油水来滋润。

    尽管今年榴炮一营仍不是师里的战备值班营,但是“双节”的当天,必要的战备意识还是需要的。

    为了防止出现“突发情况”,营里领导也做出了应对措施。

    他们决定由榴炮一连负责派人观察,从三岔路口进入营区的军用车辆。

    说白了,也就是用来观察和监视上级领导的座驾,会不会在这天开到营区里来,然后,领导心血来潮一拍脑门,再折腾个全营紧急出动啥的。

    像这种情况,以前可是有过先例的。

    明明是正常的休息时间,可谁知上级领导在没有任何通知的情况下,突然带着参谋干事杀将过来。

    在和营里干部客套了几句后,领导就不管不顾地拉响了警报,整它个带枪挂炮的全营紧急出动。

    “时刻保持高度警惕,这是我们应急机动作战部队的一贯作风。防范于未然,也是我们必须要做到的。”面对营领导安排的任务,连长姜子军如是说。

    反正也是习惯了,仅是基层连队必须保持百分之九十五的人员在位率,这一项硬性规定就足以让“放假休息”四个字,显得存在感严重不足。

    当然了,这也是军人的责任和使命所决定的。

    如果他们和普通老百姓一样,该休息就休息,该乐呵就乐呵,即便放“散圈”也无所谓,那国家能获得永久的和平和安宁吗?

    能将三岔路口那环团公路上通行的军车,尽收眼底的最佳观察点位置,无疑就属连队食堂的二楼了。

    站在二楼的楼顶,配上侦察班专属的望远镜,即便是环团公路上飞过一只指甲盖大小的绿头苍蝇,那也逃不出猎人的眼睛。

    “出公差”到食堂二楼执行观测监控任务的是一班的董富贵和四班的叶伟庆,他俩经常在一起合作出黑板报? 彼此之间早已建立起了深深的默契,所以由他俩搭档,几乎可以说是“绝配”。

    观察点反馈的情况还不错? 因为直到下午三点,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这时营领导通知一连? 让把观察点给撤了,毕竟都这个时间点了,上级领导来折腾的可能性? 那是微乎其微。

    董富贵和叶伟庆从食堂二楼下来的时候? 还顺道去炊事班瞅了瞅晚上吃什么好料......

    “晚上炊事班有狗肉吃啊班长!狗肉那玩意可是个好东西,吃多了上火,晚上连觉都睡不安稳? 哈哈哈......”进了一班宿舍,就控制不住兴奋劲的董富贵开始大喊大叫起来。

    “瞧你小子那点出息!”梁荆宜赏给他一个大白眼。

    “叫什么嘛老董,有狗肉吃又能怎样,大不了一人两块不得了了。难道陆银龙还会大发善心? 特意赏个狗腿子给你啃吗?”李龙德揶揄道。

    “尼么的个李龙德? 你才是班长的‘狗腿子’。”混过几年社会的董富贵,可不单单是傻到可爱的那种人。

    “哎哎哎? 扯远了啊!”见俩人争吵的方向? 偏离了正常轨道? 梁荆宜赶紧出面叫停。

    这大过节的,晚上还要加餐,没必要整个不愉快出来。

    至于李龙德和董富贵嘛,这俩货也是在班里斗嘴和抬杠搞习惯了,看他俩针锋相对样子都挺凶的,其实啊,只是过过嘴瘾而已!他俩私下里关系好得恨不得穿同一条裤子。

    四点,团里编号为25006的京城二一二吉普车突然驶入了营区。

    25006的车子在团公务用车里面,档次排在倒数第二位,它仅比编号为25007的那辆供纠察们坐的敞蓬吉普车,好那么一丁点儿。

    一般情况下,25006的吉普车上坐的都是一些不带长的参谋和干事们。

    既然是团机关来人了,营领导出面迎接、寒喧和客套几句,那肯定是必须的。

    从吉普车上下来俩人,一个是团宣传股的干事屈小洲,另外一个是一连被借调到团报道组工作的王威国,在和营领导打过招呼后,他俩一前一后朝一连这边走来。

    紧接着那辆编号为25006的吉普车也启动了,驾驶员一脚油门又一脚刹车,车子就稳稳地停在了一连的芒果树下。

    有人听到吉普车的刹车声,把头从窗户里探出来张望着,他们不清楚接下来究竟会发生什么事?

    连长姜子军和指导员姚江生双双出来迎接,彼此都是老熟人,屈小洲便直接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在相互攀谈了几句后,姜子军朝二楼喊了声“凌排长”,随着凌建科从二楼拍马赶到,他们五个人随即进了连部。

    五分钟后,屈小洲最先出来,跟在他后面出来的是王威国,25006吉普车的驾驶员打开车的尾厢盖,从里面拿出后留包、被子、桶、脸盆等个人用品。

    “郭中华!”从连部出来的凌建科朝二楼侦察班的宿舍喊了一嗓子。

    “到。”二楼最右边宿舍开着的那扇窗户,随即伸出来一个脑袋。

    “你们班的兵回来了,把空床铺和储物柜整一个出来。”凌建科说完,过来帮王威国掂上东西,就往楼上走。

    这个被借调到团报道组加强的“未来军旅作家”,还没有干满三个月,便被退回了原单位。

    梁荆宜之前的担心,居然变成了现实!

    晚上加餐过后,问了王威国原因。

    这货说啊,那是因为报道组的老鸟们排挤他这个“文采斐然”的新兵蛋子,并经常性的忽视他的存在。

    他觉得在那种压抑的氛围下,脑子里的创作灵感,迟迟不能迸发出来。还有创作源泉和与生俱来的创作天赋,更是迟迟得不到兑现。

    与其在报道组占着茅坑不办事,还不如把位置让给其他有需要的战友。

    梁荆宜又委婉地问他:那你考虑到被退货后,别人是怎么看你的?还有自己面子上的问题吗?

    岂料王威国当即反驳道:面子是靠自己挣来的,至于背后别人指指点点说三道四,那是人家的言论自由。

    梁荆宜替王威国感到惋惜,毕竟人才就要人尽其才。

    谁知人家甩出“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的豪言壮语。

    这下子,他真的是无言以对了。

    过中秋得赏月嘛,柚子和月饼这两样,连队也有表示。

    八点,一班宿舍,排长黄广雄和班里其他人都出去玩了,偌大一个宿舍只有梁荆宜坐在靠背椅上看书。

    耳朵里那“嗡嗡”的蝉叫声,还是一如既往稳得一笔,而且伴随着蝉叫声,还有那令人头疼的失眠。

    值得庆幸的是,他的听力算是基本恢复到了正常的状态。

    不过有时候,人家说话声音小了,他要想听清楚,还是挺费劲的。

    连长姜子军和指导员姚江生都找过他,让他请个假,去团卫生队让军医们看看。

    可他不想去,他不想在耳朵这个问题上,承认自己不行。

    他也咨询过营里的孟军医,人家说:耳朵里嗡嗡叫,在医学上称之为“耳鸣”。而“耳鸣”这个毛病,几乎可以说是炮兵的职业病,没关系的,慢慢习惯了也就好了。

    所以,他想硬杠一段时间,看会不会如孟军医所说的那样“慢慢习惯了也就好了”。

    “班长。”窗外传来一声熟悉的叫唤声,是徐拥军。

    “哟,你忙完了?”梁荆宜放下书,站起来招呼他进来坐坐。

    连队加餐嘛,最忙的无非就是炊事班的那几个人。别人是吃完饭后,拍拍屁股溜了,可他们还得收拾残局。

    “不坐了班长,我给你带了好东西。”徐拥军从窗外递了一个大碗进来,“快点,冷了就不好吃了。”

    “这是什么呀?”伸手接过大碗的梁荆宜手感沉甸甸的。

    “狗肉,全是狗腿子上的肉,是我截留下来的。”

    “那你吃嘛!要不,我俩一人一半?”

    “不不不,我不吃,以前在酒店当厨师的时候,我都吃腻了。”徐拥军说完,转身欲走。

    “等一下。”梁荆宜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上衣的后衣领。

    可奈何人家奋力挣扎,面对揉了一年多馒头的小徐,一只手使劲的老梁根本遭不住啊!

    “你就不要客气了,慢慢吃,我等熄灯了再来拿碗。”挣脱了那只手的束缚,徐拥军笑着挥挥手,身影随即消失在漆黑得夜色之中。

    么的,这新兵蛋子没白带!去年过二十岁生日,他偷偷给我整了一碗丰盛的生日面。今年过“双年”,他又端来了一大碗狗肉。掀开大碗的盖子,狗肉的香味扑鼻而来,梁荆宜不禁暗自洋洋得意起来。

第409章:虎山行

    对于“登顶老虎山”的计划,一班这些人可以说是”蓄谋已久”了。

    十多天前,梁荆宜向连队领导请示,并得到了许可。

    这天周日,天气晴好。

    吃过早饭,一班的人就意气风发地启程了,梁荆宜和领导说好的是下午三点半之前回来。

    因为他们回来了,还得跟着大部队一起修整环团公路,所以,时间看上去还是比较紧张的。

    为了“掩人耳目”,他让班里人对外宣称出去的理由是准备上山砍竹子回来,用作搭一班菜地的那席南瓜架子。

    排长黄广雄自然是清楚一班长心里的那点“小九九”,但是考虑到梁荆宜已经向连队领导请假报备了,他作为排长也不好意思戳穿。只是在一班临出发之际,他善意地提醒道:“外出注意安全,记得按时回来。”

    既然说了是出去砍竹子,那水壶、砍刀、背包带之类的东西,肯定还是要携带的。

    除了这些之外,董富贵和李龙德还分别捎带上了两个装化肥的空蛇皮袋子。

    蛇皮袋子是打年度实弹射击时,班里用来装沙土压大架没用完的。

    至于这俩货为何会捎上这玩意?

    明摆着就是准备对某些目标物采取行动了。

    面对天天杵在眼前,晃呀晃的老虎山,梁荆宜是一直心怀崇敬的。

    白天的老虎山是“晴雨表”,一早起来,朝它望一望,就可大体知道今天或是明天会是个什么样的天气。

    而到了夜晚,它犹如一道天然的屏障,把那长途奔途而来的寒潮和冷空气,全部隔阻在了山的那一头。

    它的作用貌似秦岭之于中国的南方,以一己之力将南下的西伯利亚冷空气和北上的太平洋暖湿气流,统统整得服服贴贴又泾渭分明。

    如果说,荆州东门外矗立的金凤腾飞和当阳长坂坡上耸立的赵子龙单骑救主,分别是两个历史文化名城的靓丽名片,那老虎山就是炮兵团官兵心目中的图腾。

    对老虎山顶的那颗老柿子树,别人是怎么想的不知道,反正梁荆宜是对树上挂着的红通通的柿子,心驰神往多年了。

    特别是处在现在这个季节,柿子已然熟透,每天下午一轮慵懒的夕阳照得那熟透的柿子,远远望去就像红里透着金色的奇珍异果一样,令人陡然生出无限遐想来。

    虽然古语有云:高山之巅无美木,伤于多阳也;大树之下无美草,伤于多阴也。但生在山顶的柿子树,光合作用那么充沛,“伤于多阳”在今天看来,就是个天大笑话。

    树上结出来的柿子肯定好吃,而且是野生的,也不用担心违反纪律啥的,可以伸手大大方方地采摘。梁荆宜在心里暗自做好了打算? 而那俩新兵蛋子带的蛇皮袋子,与他的想法简直是不谋而合。

    路线是这样规划的:从营里的菜地出发,径直穿过那条土路,经过南仔村的桔子林、二队的鱼塘、鸡笼山(炮兵团官兵所熟悉的86.8高地)、菠萝山、杨梅山? 最后才是老虎山。

    其中? 菠萝山海拔两百多米? 杨梅山海拔四百多米? 而老虎山则是海拔八百多米? 等于这三座山的海拔是成倍的往上涨。

    也别看这几座山的海拔都不是那么高,可爬起来也不轻松。

    在经过南仔村的一个小卖部时? 他们买了饮料、面包和八宝粥? 梁荆宜提醒班里人:这一趟“老虎山之行”,将会是一场“恶战”? 弄不好会灰头土脸的铩羽而归。

    李龙德听了,很不屑地反驳说:“班长你这是在打击我们这些人的积极性。像那些登山运动员们连冰天雪地,自个脚下稍不留神会丧命的8848米高的珠穆朗玛峰都征服了? 我们当兵的爬个区区几百米高的老虎山算个球啊!”

    “那行啊? 你不要到时候又和跑五公里一个鸟德行,哭爹喊娘地叫这个拉你一把? 叫那个拖你一程的。”面对平日里爱吹牛说大话的这个兵? 梁荆宜打击是打击了,不过是适可而止的那种。

    他也担心打击得狠了,会让这些本就意志不坚定的人临阵退缩。

    万一有人打起了“退堂鼓”,从而影响到接下来的整个行程,岂不是让班副叶才智的愿望落空。

    毕竟爬山属于是自愿行为,它不同于日常的训练,你可以选择硬扛,也可以选择放弃。

    为了让叶才智“圆梦”,也为了保证全班的步调一致,他所希望的是一个班七个人齐齐整整地登上老虎山之巅,然后,再动手摘它两袋柿子回来。

    这样的话,一班的人就可以潇洒地在全连面前得瑟一回,狠狠地刷它一波存在感。

    当然了,刷存在感的前提条件是一定要登顶,一定要摘得战利品回来,否则那就是空谈。

    一路上亦步亦趋七个人跟着紧紧的,班副叶才智是最忙碌的,他不仅要用相机记录沿途美丽的风景,还得动不动给班里人来张随机地抓拍。

    他说了,这次要用真实的镜头,把每个人最自然、最放松的状态完美地呈现出来。

    八点半到达菠萝山脚下,之前大话说得气吞万里如虎的李龙德率先一屁股坐在地上,说要歇口气了再走。

    “那就休息个几分钟吧!”梁荆宜示意就近找阴晾的地方坐会。

    关于菠萝山,他可是心中有故事的。

    在一年半之前,他和张明黎带着六班上山砍竹子,讲了让人听了当时啼笑是非,可笑过之后却深有感触的“老兵菠萝山挨炸”的故事。

    今天,他又重新讲给了一班的这些人听。

    “你少骗我们了,当我们这些人是小孩子是不是?”董富贵表示不相信这事是真的。

    “信则有,不信则无。”梁荆宜讲这个故事的目的,在于提醒班里人注意,老百姓的东西,哪怕是一针一线,也绝对不能乱动。

    九点翻过菠萝山,开始爬杨梅山。

    杨梅山的果树栽得很密,视野相当受限,树上的果子,除了树梢上还有几颗残留的漏网之鱼外,几乎已经摘得绝迹了。

    几个新兵蛋子虎视眈眈了一番,可一瞅班长那副严肃的尊容,还是放弃了。

    再说了,当前连老虎山脚都还没有走到,保存体力很重要。

    “前面发现敌情!”走在前面的柴晓军听到了什么异响后,立即开始预警。

    可没人理会他,七个大男人阵势浩浩荡荡的,此时此刻,哪怕真的有敌情,即便是硬拼,又何惧之有?

    往山上走了大概五十米,就见一队身着迷彩服的人,正谈笑风声地抬着几捆草往下走。

    “我考,老梁啊!”迎面走来的那队人马中有个肩扛上等兵军衔的人朝他们大喊大叫起来。

    “大飞!”

    “杀猪佬!”

    梁荆宜和叶才智一边大呼小叫地回应着,一边热情地迎了上去。

    三人都有一年没见面了,既然偶遇了,那还不好好聊上个几句。

    李锐飞说:他们早上一起床就出来了,这些人都是他们班里的新兵。

    梁荆宜见人还不少,便问他:一个一五二炮班,满编是几个人?

    李锐飞说:满编是八个,但人多的班,有九个。

    这些新兵蛋子们都挺聪明的,见三个老鸟眉飞色舞地聊得一身卵劲,他们也不想跟着当碍眼的电灯泡,便自觉寻了些有目标的杨梅树后,开始纷纷展示自个身体的灵活性。

    “当班长了?”梁荆宜问。

    想当初李锐飞被突然调去新组建的一五二营,据说是因为在团里搞新装备演示时,他的“彪悍作风”被一五二的丁营长给一眼相中了。

    既然是营里的一号首长相中的人,那当个炮班长还不是妥妥的在线。

    “没呢,班副一枚。”李锐飞讪笑着说,“对不起,我给班长你丢脸了。”

    “一年不见,你小子变幽默了。”

    “还不是跟你学的。”

    “后继有人。”

    “低调低调。”

    “哈哈哈......”

    这师徒俩人相互之间厚着脸皮溜须拍马得行为艺术,惹得一旁的叶才智摆头不止,如果让他用两个字来形容,他想用上“无耻”。

    去年和李锐飞一起调到一五二营的,还有无线班的九九年兵袁中华。

    但这小子去干了一个多月的基建工程后,便退伍回了老家。

    所以,三人聊来聊去的,话题还是主要以回忆新兵连的那段难忘岁月为主。

第410章:老虎山仰望就好

    老鸟们去忆古追今,这正好中了新兵蛋子们的下怀.

    虽然杨梅被摘得快绝迹了,但用点心思、花费些力气、努努力,还是可以尝到鲜的。

    于是,新兵蛋子们麻溜溜地爬上了杨梅树,开始了自己的“表演”。

    李锐飞说:年底要退伍,不想留下来转士官。

    梁荆宜问他:想好回去干什么没有?

    他信心满满地说:想干的事多了去。

    一是重操旧业,掂着杀猪刀跟着姑父继续到菜市场卖猪肉;

    二是重返学校给自己充电,读那所谓的“职业中专”;

    三是到羊城打工,村里有很多人已扎根羊城,去到那边,也会有个照应。

    说完自己退伍后的想法,他又问了叶才智。

    可人家是个什么家庭条件啊,土豪一样的。

    “先玩上几个月再说吧!”这回答对于叶才智来说,还真算的上是低调了。

    聊得差不多了,叶才智喊董富贵给他仨照了几张合影。

    话别了李锐飞,七人继续翻山越岭。

    时下正是“秋老虎”逞威风的时候,爬到杨梅山顶,个个都是汗流浃背的。

    梁荆宜看了表,已过十点,从这里可以清楚地眺望老虎山顶的那颗柿子树。

    只是因为太阳的光线太强烈,刺得眼睛不能看清那树上挂着的柿子,究竟是个什么状况。

    下山途中,在菠萝山下喊“歇会再走”的李龙德,又再次“拉胯”了。

    梁荆宜让董富贵在背后推着这怂货往下走。

    俗话说“上山难,下山易”,这鸟人连上山那么困难都坚持住了,可下山却如同烂泥一样扶不上墙。

    不管怎么样,这些人终究还是一个不落地到达了老虎山的山脚下。

    手表上显示时间是十一点半,这时的太阳正毒。

    “休息一会了,我们再爬。”梁荆宜和叶才智商量后,让大家先补充点食物和水,养精蓄锐等会一鼓作气登上山顶。

    此时,已连续“拉胯”的李龙德耷拉着脑袋、伸着长舌头,双手叉着腰肌和张亮明交头接耳小声讨论着什么。

    梁荆宜用开玩笑的口吻问:“你俩是不是不想爬了?”

    谁知这句无心的话,竟然让这俩货点头像小鸡啄米似的。

    其实啊,他俩刚才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就是聊的这个事。

    说白了,班长问的“你俩是不是不想爬了”,那是一语中的。

    他俩达成的初步共识,就是不想爬了。

    新兵不给面子,让梁荆宜表情颇有些难堪。

    要知道爬老虎山这个事,可是在他去xm参加“五长集训”期间,班副叶才智和五个新兵蛋子们商量和计划好的。

    现在倒好,自己把假请好了,全班也历经了三个小时,来到了老虎山脚下,可有人关键时刻“掉链子”,不想爬了。

    抛开调戏和浪费自己的感情不说,这特么不是明摆着扫了班副叶才智的兴致嘛!

    “尼么的到底是不是个男人啊?”恼怒中的梁荆宜一拳头锤在李龙德的后背上。

    张亮明那小子肯定是受了李龙德的“蛊惑”,他觉得只要给点颜色让“小眼睛”尝尝,“亮仔”回心转意,不在话下。

    “班长? 我真的......”李龙德用力拍打着大腿? 班长的怒容让他不敢抬头直视,当他那无助的小眼神划过叶才智的脸庞时? 他就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陡然间来了精神。眼前这个男人? 不仅经常请他们免费地吃吃喝喝,还经常替他们挡子弹又擦屁股,“班副,我爬不动了? 这大腿不争气。”

    “你大腿痛,不爬就算了。”叶才智说完,把梁荆宜拉到一边商量对策去了。

    这一幕和梁荆宜从xm集训归来,全班围坐在粪坑边上吃酸柚子那次是何其相似。

    当时? 叶才智拉着梁荆宜去一边商量什么时候带一班这些人爬老虎山。

    而如今呢? 却是二人商量着是不是到了该放弃这个计划的时候了?

    说实话? 面前的这块大肥肉,是强忍着吃掉它,还是先放着等有空了再来啃,就像两杯用工业酒精勾兑的“白老烧”,你任选一杯喝下去,貌似都有点难以下咽。

    很现实的,你说爬吧!

    现在十一点了,虽说海拔八百米不算太高,但由于都是些荆棘密布的小道,崎岖陡峭不说,第一次来爬它,也没个经验,大概率地会走一些弯路,从而浪费不必要的时间。

    你说放弃吧!一是扫了叶才智的兴致,二是都走到了山脚下,不登顶瞅一瞅那颗柿子树,或是体验一回“会当临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意境,心里也颇有些不甘。

    可结合实际情况和权衡利弊之后,他俩决定放弃登顶的计划。

    之所以会选择放弃,除了有人体力不支外,更多的还是担心返回营区超时,从而会影响到一班在年度评功评奖中的优势所在。

    今年可以毫不客气地说:一班在连队那是出尽了风头,当先锋、打头阵、时时处处那都是争第一的存在。

    马上就到了“收获的季节”,在这个节骨眼上,焉能大意失荆州,整个马失前蹄出来。

    “撤吧!”梁荆宜无奈地一挥手。

    “下次我们早一点出发,和李锐飞他们一样六点起床了就走。”叶才智边说边把相机对准近在咫尺又巍峨雄壮的老虎山说,“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玩过单双杠,跳过木马的,都来照相啦!”

    原本压抑的氛围,瞬间被他的活泼给调动了起来,一帮人纷纷开始找背景,让其帮忙留下珍贵的影像。

    恢复了“精气神”的李龙德甚至还掏出那个蛇皮口袋,装满空气后甩在肩上,佯装从老虎山下来收获满满一脸陶醉的样子。

    “来来来,全班站成一列,一起抬头仰望老虎山,让我给你们来张合影。”在请教了叶才智关于高级相机是如何操作后,梁荆宜开始吆喝起众人来。

    他心里比谁都清楚:恐怕以后再想爬上老虎山顶,那会比登天还难!

    毕竟,这次请假一天,连队领导可以说是给足了他面子,难保下次他还有那么大的面子,更何况他也拉不下脸面来,再请一回假。

    在返回的路上,途经菠萝山,“董李组合”捂着肚子跟梁荆宜请假说,要去“大号”,并让他们先走,不用等。

    谁知不大一会工夫,这俩货一人扛着半蛇皮袋子的“战利品”追上了大部队。

    “你不是肚子痛嘛,怎么还能跑得那么快?”梁荆宜讪笑着问汗流了一脸的李龙德。

    “拉完就好了。”他把那蛇皮袋子往地上一放,“新鲜菠萝,我和老董找看山的老乡买的,三毛一个。”

    梁荆宜伸手摸了摸,感觉菠萝的个头不小。

    可不等他问,李龙德补了句:“原产地批发价。”

    话说今年菠萝的行情也是不景气,阿香天天骑着摩托车兜售的菠萝也才五毛一个。

    按这个价格,三毛一个的批发价,也是合情合理的。

    在中途休息的时候,他们又寻了几颗碗口粗的白杨树给斩了。

    说的是请假出来砍竹子搭南瓜架子的,不做做样子的话,回去了也不好交差嘛!

    等他们走到菜地后面的那条路时,已是接近下午两点。

    梁荆宜和叶才智让新兵蛋子们先去工具棚等会,他俩到小炒店整了七碗猪肉馅得水饺。

    路上啃的面包那玩意不经饿,接下来还有修路和搞生产,他俩是担心这几个新兵蛋子在体力上会遭不住。

    两个半袋子的菠萝被扔到了工具棚里面,这种时令水果虽然吃起来过瘾,但削皮却要你命,没点耐心和技术,你还真是削不了。

    叶才智说胶卷还剩有差不多十张,如果不赶紧照完,就这么拿去给阿枝洗,有点亏本。

    于是,这些人吃过水饺,在菜地里随便寻了几处,就“咔嚓”照上了。

    上去后,梁荆宜第一时间找连队领导销了假,休息不到半小时,连值班员的哨子就吹响了,这是要去整那条百修不厌的环团公路了。

第411章:营连调整多多

    十月二十二日,文书张鹏永和卫生员刘强双双被换下。

    指导员姚江生一直看好的“文化人”王威国接棒张鹏永,担任新的文书。

    无线班的胡亮有接棒刘强,领导挑选他上去,并非是他懂那么一点医术,而是他的脑瓜子活络、嘴巴抹蜜、军政素质也在同年兵里面靠前。

    调他上去替换经常“憨”到犯迷糊,且军事素质疲软的刘强,也算是常规操作。

    刘强在卫生员兼通讯员这个岗位上,干得不甚讨喜,他巴不得早点从上面下到班排,过上一段“单纯”的日子。

    搞了一年多领导的后勤服务保障工作,他早就厌烦得不行。

    局外人都以为他过得是舒服日子,每天不用参加训练和学习,工作内容无非就是去营里抄抄通知,给领导叠叠被子,洗洗衣服,刷刷碗什么的。

    其实啊,他心里的苦楚是没法诉说。

    有句话是怎么说来着的: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当兵两年,这特么都快卸下肩章领花退伍了,自己却连个小小的连嘉奖都没有整一个。

    他觉得自己很失败。

    按常理说,卫生员这个平台不错,天天和连队领导面对面打交道,自己稍微表现得好一点,应该很容易出彩。

    可偏偏他不擅长处理关系和察颜观色,一年多时间里,没做出什么成绩也就算了,挨批评,倒是挨了不少。

    虽然批评使人进步的“心灵鸡汤”,他也喝了不少。

    但喝得多了,胃也变得“刁钻”,慢慢也就消化不了了。

    所以,于他而言,从卫生员的岗位上调整到炮排,开心还是多过于失落的。

    梁荆宜看到自己带出的俩新兵都被挑去了连部工作,心里自然是高兴的,特别是王威国当上了文书,他觉得这就好像是一块好钢,稳稳当当地用在了刀刃上。

    十月二十四日,团里下达通知:榴炮一连副连长朱金陵于十月二十八日到xx陆军学院深造学习。

    朱金陵在临走的前一天晚上,将梁荆宜叫到他三楼的宿舍。

    俩人聊了些人生理想和连队建设后,他从抽屉里拿出一本书递了过来。

    梁荆宜接过来一瞧,白色的封面上印的是《当今社会各阶层分析》。

    去年也是在这么个时候,二排的前任排长钭星宇在临走之际,也是送了一本书给他。

    那本叫《教员大辞典》的书? 梁荆宜闲时经常拿出来学习,可以说他写思想汇报、个人总结等材料内容? 很多都是从《教员大辞典》中提取出来的。

    “这本书是我提干那年,在xx陆军学院学习时买的。谁也不能保证自己在部队里能干它一辈子。早一点熟悉和了解社会,把自己的思想深入一部分进去? 为自己退伍后做好打算,本身就是一件无可厚非的事情? 没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朱金陵说完? 示意梁荆宜翻开扉页。

    只见扉页上写有两行娟秀的钢笔字: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没有用理论知识武装起来的头脑,可能是猪脑。

    “这是?”梁荆宜把笑强行忍住,抬眼瞅向朱金陵。

    他有些疑惑的是:一向说话办事风风火火直来直去的副连长,怎么会在临走之际? 送这么两段话给他?

    并且细品之下? 顿感这种鞭策让人压力山大呀!

    “是我当年在陆院学习时? 特意写给自己的。”朱金陵解释道。

    “哦? 懂了。”梁荆宜合上书,他差一点将“猪脑”和自己联系起来? “我一定认真研读,到时候写一份深刻的‘读后感’寄给你。”

    朱金陵只是笑了笑,没有给出回应。

    他心里清楚得很? 梁荆宜说的这些话,都特么是虚的。

    从副连长的宿舍走出来,正准备下楼,迎面又遇到了指导员姚江生,人家是上来找朱金陵搞军人委员会交接工作的。

    基层连队的军人委员会主任,在一般情况下,都是由副连长担任。

    军人委员会的主要职责是:发扬民主集中制的原则,紧紧围绕连队战士的基本权益进行讨论,以及为连队首长的决策,提供基础性的建议。

    不过,军人委员会在连队存在感满满的地方,还是在于它可以支配家底,也就是说,连队“小金库”的支出,由它说了算。

    “一班长,有件事我刚好要找你说说。”姚江生把他拉到三楼楼梯间的阅览室门口。

    原来是团里有通知下来,说是为了提升官兵的文化水平,部队与某些高校合作,推出个远程教育,也就是所谓的“函授”。

    报名条件几乎是无门槛,只要是现役军人都可以报名,最低可以报中专,往上可以报大专,直至本科。

    报名费是这样收取的:两年的中专,缴费1800元;三年的大专,缴费2800元;四年的本科,缴费3800元。

    平时的学习,主要以自学为主,考核由部队和高校合作方,统一协调安排时间进行。

    见梁荆宜不为所动,他又补充道:“只要你报名参加,以你的能力,绝对能过,拿正规的大学文凭不是问题。”

    梁荆宜想了想,自己要报的话,肯定要报本科,但掂量了自己的服役期后,他还是委婉地表达了自己不想报名参加远程教育的意愿。

    明年年底他是决定要退伍了,而本科则是需要四年时间,才能拿到毕业证,而自己退伍后怎么参加考试?

    这是个“大难题”,他可不想让那辛苦挣来的3800块钱打水漂。

    “你是不是担心学习时间不够?没关系呀,连队会安排地方让你们集中起来学习的。”姚江生是一片好心。

    作为指导员的他,打心底希望这些战士都能利用在部队的业余点滴时间,抽空或是挤时间多学些文化知识,那样的话,退伍回到地方以后,也可以让自己多一项选择的机会。

    他勉励连队战士学习,时常挂在嘴边的几句话是:好记性永远不如烂笔头,时间不是靠等出来的,而是靠自己一点一滴给挤出来的......

    “不是担心这个,指导员,我......”梁荆宜低头迟疑了几秒,最后还是选择了直说,“明年就退伍了。”

    姚江生表情有些惊愕。

    因为他一直认为一班长这人的政治觉悟较高,哪怕去年留队还做了点思想工作,但是从今年的工作表现上看,这小子留在连队,转个二级士官似乎是板上钉钉的事。

    况且,现在部队对士官队伍的建设越来越重视了,仅在福利待遇这一块,短短一年时间内,已加了两次工资。虽然一次加个几十块不算太多,但蚊子腿也是肉啊!

    “谢谢指导员的好意,我还是不学了吧!”梁荆宜还是讲礼貌的。

    既然人家说得那么坚决,姚江生也不好意思再继续围绕这个问题谈下去,分开的时候,他还问了梁荆宜耳鸣的毛病好些了没有。

    政工干部嘛,除了随时掌控全连战士的思想动态外,嘘寒问暖也是他日常工作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

    接下来的两天里,营里的三个领导都出现了大变动。

    营长沈响和教导员卢新嘉双双去了金陵政治学院深造;

    副营长陶炼调去步兵xxx团炮营任营长;

    据说炮营的前前任营长,就是炮兵团的王参谋长。这么说来,似乎预示着陶炼的军旅生涯,保底最少是副团转业。

    新调来的营长马斌正,算得上是梁荆宜的老熟人了。

    一九九九年榴炮一连“冒泡”的前两件事,均是在他的任内发生,不过,对他个人的仕途似乎影响不大。

    随着他调往司令部侦察股任股长,接手的徐志乐被随之袭来的另外两件事整得焦头烂耳,最终提前转业。

    新来的教导员张贵功,是原团政治处组织股股长。

    姚江生在教育课上,一脸傲骄地介绍说:教导员是我们炮兵团最年轻的正营职干部,他才年仅二十八岁。

    二十八岁啊!

    大多数干部在这个年龄段,还处于正连的位置,可人家已是正营了。

    差距,肉眼可见的差距!

    接替陶炼副营长位置的是王国建,他是原团作训股的正连职参谋,长得一副标准的国字脸,黑黑壮壮的。

    营里的三位领导都得到了不同程度得提拔,这充分说明榴炮一营在二零零一年度的各项工作中表现出色,成绩得到了上级领导的肯定。

    不然,也不会整出那么大的动静来。

第252章:我和副指是老乡

    三公里还是和前几次跑的队形一样。

    在前面压节奏的是苏辉建、刘新昊和孙康健,像刘新昊这种人从参加教导队集训开始,就一直充当着压节奏的角色,这可能是跟他跑步比较“稳”有关。

    虽然他的手榴弹投掷够猛,以大臂带动小臂的爆发力惊人,但是双腿的续航能力和肺活量,还是太大众化了。

    所以,在跑步这方面,他说不上有多厉害,当然也不是弱鸡般的存在,这种人拿来给新兵蛋子们压压节奏,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负责中间衔接的是贾剑、杜军安和张明黎。

    殿后的是梁荆宜和冀颂承。

    副指汪月作为全排的总指挥,具体负责调配、鼓励和威胁。

    至于为何要加上“威胁”两字,那是因为他会在跑三公里的过程中,不断地提醒落伍者或者是准备放弃者:落后就要挨打,落后就得加练或者是接受适当的惩罚。

    前两天下午的体能训练,连队安排跑三公里。

    中途二班的聂国政跑不动了,后来在众人施以援手强力搭救的情况下,他才算是凑凑巴巴地跑回了营区,时间为十五分钟。

    还没等到梁荆宜批评,汪月就率先憋不住开火了,他恼火地指着聂国政的鼻子质问:“你是不是个带把的?”

    “我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带把?”跑到面如死灰的聂国政脖颈倒是挺硬的,都到这个份上了,他还倔强地回应,“身体都是爹妈给的,谁也不是一生下来就很厉害,更何况十个手指还有长短呢!”

    这话一出口,全排愕然,新兵蛋子胆敢这么直白地回击副指,太令人感到意外和震惊了。

    不过,副指没有当众发飙,他只是摸了摸残留的部分头发后,咧嘴微微一笑:“对不起,算我说错了。”

    说完,他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当时梁荆宜暗忖:阅兵回来的人,那个心理承受能力还真不低,这都能忍得住的!如果换作是新兵蛋子这样跟自己说话,他早就对着新兵开干了,涉及到个人威信的问题,他认为没有什么条件,可以让自己退让的。他觉得之前对副指可能有些误解,甚至他觉得副指与老班长宗儒麟之间的相互看彼此不顺眼,那就是属于沟通少了,了解不够,如果老班长能放低姿态,说不定他俩会成为一对好朋友。

    谁知道吃了晚饭后,汪月就找他到了食堂后面的四百米障碍场。

    找他说事的目的和意图很明显,那就是关于聂国政的。

    汪月说,聂国政就是鸟兵一个,你这个当班长的,得找机会给他点颜色看看。

    说白了就是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吃吃苦头,知道炒菜烧饭的锅是铁打的。

    布置完任务后,汪月交待他,先不动声色,不要急于马上动手。

    干部嘛,考虑得比较周全,既要在人前保持肚量很大,又得让人看到胸襟够宽广。

    副指的话让梁荆宜听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差点就以为副指“宰相肚里能撑船”了,原来真实的情况,并不是这样的。

    副指和他一样,奖罚分明,唯一不同的是处理方式。

    遇到这种情况,他大概率地会迅速出击,以求达到“惩前毙后,治病救人”的目的,顺带利用这个事,也对其他人起到敲山震虎,以儆效尤的作用。

    而副指采取的这招,虽说也是利用班长出面去解决具体问题,但给梁荆宜的感觉还是有点怪怪的,毕竟绕了一个圈子回来,貌似还在原点没动。

    跑到头脑发热进入混沌状态的聂国政顶撞了副指,居然没有遭受打击,一时间让他在班排俨然成了受众人膜拜的人物。

    为什么会受众人膜拜?

    那是因为上面没有追究责任,让众人错误地认为他似乎很硬气,以至于出口成章的几句话,怼得连副指都无法招架了。

    借助东风,这个平时喜欢把“之乎者也”挂嘴边,当口头禅的家伙,在二班宿舍里将牛皮适当扩大了一些。

    “你们知道副指汪月是哪里的吗?”问话班里战友的时候,他挑的是班长和班副都不在宿舍的时机。

    “好像是ah的。”回答的是徐陈伟。

    关于副指到底是来自哪个省,他也是道听途说的。

    部队里三令五申不能拉老乡,不能搞“小团体”和“小圈子”。

    所以,当战士别有用心地想和干部老乡套近乎时,往往会收到适得其反的效果,坚持原则且又明智的干部会有意疏远同为老乡的战士,他们知道如果老乡走得太近,走得太过于亲密,肯定会招人说闲话。哪怕你干部做得再好,在战士眼里,总觉得不算公平。

    有一首经常唱的歌叫《东西南北兵》,里面有一段歌词是这样写的:五湖四海到一起呀,咱们都是亲弟兄,心连着心啊,情连着情啊,南腔北调一支歌......

    理是这么个理,可聂国政的想法不一样,他是摆明了想借力汪指,来提升自己在本班战友们心中的地位。

    “嘘,我告诉你们,副指和我是一个镇上的,我父亲早就认识他了。”聂国政说得言之凿凿。

    事实上,他和副指来自同一个城市,sq,至于说一个镇和所谓的父亲认识,那都是属于凭空捏造的。

    这么做的目的,无非就是往自己的脸上贴贴金,如果不是有所顾忌,他都准备放飞自我,吹自己和副指是亲姑舅老表了。

    新兵的思想普遍比较单纯,聂国政这些话在他们大多数人听来,就是真的,所以如此一来,膜拜也就是情理之中的事了。

    这人啊,一旦不要脸起来,那就是犹如溃堤的洪水奔腾而下,顷刻间一泻千里。

    “有副指罩着,以后新兵连结束分到老兵连,我要挑一个好专业。”反正牛皮已经吹成形了,那就继续吹吧!

    聂国政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平时吹自己能一顿干它二十个馒头,已经让人觉得他是八戒的兄弟了;如今还有这种关系,自然更是引得全班战友个个羡慕不已。

    有副指这个亲老表罩着,“近水楼台先得月”那是不在话下,按照这么个剧本往下写,他的军旅之路,那就是一条繁花似锦的康庄大道。

    当着众人的面回击副指,不仅没有得到批评教育,反而被细雨润无声了。这还有什么可怀疑的?在众人眼中,他俩就是亲老表了。

    牛皮闪闪的聂国政今天可就要倒霉了,他以为顶撞领导那事,过了也就过了。

    哎,还是太年轻了。

    领导也是凡人,他也会记仇的嘛!

第253章:跑不动,也得跑

    面对手拿“纯天然武器”,并且在后面穷追不舍的副指,聂国政也被吓得不轻。

    他咬牙跟着班长跑,这一跑很快就看到了新兵一排跑在后面的那些人的尾灯了,而且由于自己跑得太慌张、太投入,连肚子也忘了捂。

    汪月把手里的那根刺条子舞得虎虎生风,这个警告直接有效。

    他是从战士直接提干的,虽然前些年因为爱学习的缘故,整得头上的毛发不多了,但是在共同课目这一块,那是绝对过得硬的,三公里对于他来讲,不值得一提。

    狂奔了一程,聂国政貌似吃不消了,带着咸味的汗水,顺着两边脸颊不管不顾地往嘴里灌,随即又被马上回喷了出来。他气喘如牛,两腿艰难地迈开步子,这是肺活量不够,呼吸产生了问题。

    拉着聂国政跑的梁荆宜手上的力度丝毫不敢减弱,他明白这个时候只要一停下来,班里这个兵再想启动,那可就是难上加难了。

    可是眼前这个兵,能不能坚持把最后一段路程跑完,把成绩提升到及格线以内,他的心里也是没底。

    营区的后门在视线里若隐若现,绕着围墙,跑过了阿枝店,穿过了菜地,就可以直达器械场了,这个距离大概在五百米上下,他注意到聂国政两只胳膊居然甩得一身劲。

    嗯,肚子痛难道是装出来的?想到自己可能被新兵蛋子糊弄,他顿时有些恼火了。

    “我考,你不是肚子痛嘛?”

    班长的质问,令聂国政吃了一惊,他是跑不动不假,可并不是因为肚子痛,而是自己一遇到困难,就想放弃的尿性,已然难以摆脱。

    “班长,我跑不动了。”既然提到肚子痛这个问题,他便借坡下驴,选择捂起肚子装病,并且喘气更猛了,给人一种上气不接下气,搞不好分分种会晕厥的感觉。

    卵样,尼么真是会装!

    梁荆宜马上后悔了,他没想到自己的话一出口,反而让聂国政找到了不跑的理由。有些时候,他在气头上,也想动手揍揍新兵,打出班长的威风来。可是转念一想,自己当新兵时,被班长宗儒麟打出心理阴影的那段黑暗日子,他又觉得自己这是在走宗儒麟的老路。

    就像蒋古日一样,在新兵二班因为往水壶里藏烟的问题,被宗儒麟发现后还拒不认错,在一通劈哩吧啦的王八拳和无形脚教训过之后,此人在以后两年的军旅生涯里,他对宗儒麟始终都有一个解不开的心结。

    梁荆宜觉得不值得这么做,他想给新兵留下一个好印象。

    新兵连领导在连务会上也反复强调:当班长的要以情带兵,以理带兵,打骂体罚是属于班长无能的表现。

    “坚持就是胜利!”他朝双腿好像突然间被灌铅的聂国政喊了一嗓子。

    如果不是班长死拉硬拽着自己,如果不是瞅到跟在后面五米开外的副指手里握有武器,且还时不时在后面喋喋不休的鼓励和威胁,他早就不想跑了。

    继续往前跑了几十米,只听聂国政“啊”地一声仰天长叹,跟着他奋力甩开班长的那只手,自个停了下来。

    在前方二十米处,还有二班的两个老熟人正在路边休息,他们是肖冬晓和张明黎,不用说,跑不动是肖冬晓,负责搭把手来助力的是张明黎。

    “还磨磨叽叽干什么,跑啊你们!”梁荆宜朝前面的俩人咆哮道。

    排里那么多新兵都特么不拉稀摆带,唯独二班跑个三公里,冒出两个大泡来,他怎能不着急!

    “跑不跑的你?”他又一把拉住聂国政的胳膊。

    刚才看了电子表,时间是十一分三十秒,如果按照目前的速度坚持跑下去,跑进及格线以内不成问题,这也应该算得上是聂国政跑三公里以来的最佳历史成绩。

    想法是好的,可是现实却不是如此。

    “不跑了。”聂国政再一次无情地甩开他的手。

    这个经常聊天扯淡满口之乎者也的木匠,耍起性子来,也是硬气得很。

    “么的,没个鸟数!”话音一落,一只大脚从背后踹过来,聂国政被踹得往前踉踉跄跄了好几步才止住,他回头见踹他的是副指,也不再作声,只是转回头继续徒步。

    “这个给你。”

    望着汪月递过来的刺条子,梁荆宜最初的反应是抗拒的,刚才聂国政被副指踹那一脚,他都觉得有些过份了,现在又让他拿刺条子抽这鸟兵,他实在是下不了狠手。

    见他还在犹豫,汪月扬起手中的刺条子,朝走在前面的聂国政的后背挥去,听得“啊”的一声,聂国政是被抽到了。

    “不跑特么的继续抽!”汪月恶狠狠地吼道。

    之前装着肚子痛,后来又说不跑了的聂国政跑起来了,而且这速度,比梁荆宜拉着他跑得还要快出不少。

    汪月朝跑在旁边的梁荆宜努努嘴,尔后,他把手里的刺条子再次递过来:“玉不琢不可器,兵不打不成才。”

    梁荆宜秒懂了副指这两句话的含义,棍棒下出孝子,刺条子下出成绩,要想二班成绩好,必须下得了狠手。

    什么以情带兵,以理带兵,狗屁呢,班里没有成绩,一切都是假大空。

    他挥舞着刺条子开始猛追,追上聂国政,他省好力度,抽了一下鸟兵后背,这鸟兵犹如惊弓之鸟一般,继续加速度。

    “肖冬晓!”他做好了换个对象,继续再抽的准备姿势。

    “班长,他这里痛。”张明黎指指胯下。

    他是知道什么原因,可别人不知道啊。

    “跑。”梁荆宜直接抽过去了。

    他不想听这些,当前他只想看到成绩,及格线以内的成绩。

    肖冬晓没得选择,只能硬着头皮熬完这最后一程,哪怕他不是装的。

    跑在最后的汪月低头看看电子表,随即脸上露出了满意地笑容,不出意外的话,全排成绩最低及格保底。

    这最后不到五百米的路程,前面跑的聂国政被抽了三次,紧随其后的肖冬晓被抽了两次。

    经过菜地时,梁荆宜把那根立了大功的刺条子给扔了,扔完之后,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负罪感”,相反他觉得心里舒坦得很。

    这种感觉,两年前扬起刺条子抽我的宗儒麟,应该也是大抵如此吧!他还在心里生出了几分由衷的感慨来。

第254章:跑进及格线了

    “十三分零一秒。”

    “十三分零五秒。”

    随着排值班员刘新昊报出最后两名新兵的时间,梁荆宜长舒了一口气,这是及格了。

    副指汪月没有跑完最后一程,他是直接从阿枝店那边,右拐弯抄厕所这条近道过来的,这样的话,可以少跑至少三百米。

    和梁荆宜打了个招呼后,班副张明黎搀扶着跑成“老虎嘴”又面如死灰的肖冬晓往厕所方向走去。

    有些人这样的,经过剧烈运动之后,他们的下腹部会有一种坠落感,所以到厕所里蹲下,于他们而言,可以有效地减轻身体某些部位的痛苦。

    但是这小子走路的姿势,看上去别扭得不行,那两腿叉得很开,给人第一感觉就是胯部严重不适。

    我考,莫非是旧伤复发了?梁荆宜立即想到了肖冬晓那次在后面厕所逞能跳木马,弄伤特殊部位的往事。

    可是细想之下,又觉得应该不会呀!

    都过去这么久了,平时也没见有什么异常。

    倒数第一的去了厕所,倒数第二的聂国政却是双手叉着腰肌,灵活自如地扭动着身子,三公里跑完,他的肚子也不痛了,甚至连气也喘得均匀了。

    伪装技术真特么是太次了!梁荆宜对此人很是不屑一顾。

    回想当初自己当新兵那会,有一回班长宗儒麟组织定型训练,和他毗邻而站的二师兄陈进文身子摇摇晃晃两下晕倒后,他也动了偷懒之心,随即便放飞自我,步了二师兄的后尘。

    为了体现出自己不是装晕,而是实实在在地顶不住了,他可是连身体晃都没晃一下,就直接选择一个标准的前倒。

    那个伪装技术是妥妥的大师级,哪里会像眼前的聂国政,一会痛,又一会不痛的,给人感觉这家伙是既想当风尘女,又想立贞节牌坊,结果到头来,两头不讨喜,就是一个“四不像”。

    他下意识地看向聂国政,俩人眼神交汇,人家立马躲开。

    这摆明了是心里有鬼嘛!

    不然,三公里跑出了到部队后的最佳历史成绩,他聂国政与自己应该是王八对绿豆,彼此看对方很舒服才对。

    自己也是从偷懒的状态,慢慢转变成自觉的,一下子要求那么高,可能人家很难接受。想到聂国政也坚持跑完了三公里,并且成绩达到及格线以内,他也没想着去刻意批评人家什么。

    到是肖冬晓让有他几分担心,虽然有张明黎在旁边看着,他还是不由自主朝厕所方向多瞅了几眼。

    “不要坐在水泥台子上,要走一走。”汪月朝众人喊。

    之所以让大家不要坐,走一走,那是为了让剧烈运动后,显得疲惫和紧绷的身体得到放松。

    以前部队里有个战士在跑五公里后,直接选择躺在地上休息,结果这一躺,就永远没有起来了。

    几分钟后,眼看二排的人也陆陆续续地回来了,汪月示意刘新昊可以组织一排的人员集合了。

    “把个人着装整理好,准备集合。”刘新昊边说边扣起迷彩服最上面的一颗扣子。

    mn元月份的气温也不低,在晴天出太阳的情况下,大概十度左右,下雨天会略低一些。

    新兵跑三公里,连队担心他们会因为忽冷忽热,而出现感冒的症状,于是从健康的角度出发,没有要求穿背心和大裤衩子跑,而是统一穿的是作训服,只是在跑的过程中,新兵作训服的拉链和扣子,可以适当拉下和解开。

    这么做的另一层考虑,也算是为了以后的五公里长跑和武装越野考核打下基础。

    新兵来部队就是一张白纸,而现在就是磨练他们的意志和培养好习惯的最佳时机。

    去厕所的张明黎和肖冬晓回来入了二班的队列,目测肖冬晓的胯下有点问题,但是人可以正常走动,那就说明问题不大。

    “三班长把人带到防眩晕训练场。”汪月这个命令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一般情况下跑完了三公里,趁身体完全活动开了,打打军体拳、做做俯卧撑、搞搞单双杠那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但是带到防眩晕训练场,那就有点奇怪了。

    新兵连这个课目,还从来没有展开过。

    在梁荆宜的印象中,防眩晕是新兵快要下老兵连队之前,新兵连自行安排组织的一个适应性训练,这个训练内容不需要考核,只是走个过场而已。

    领导让带到那里,自然有领导的意思,刘新昊服从命令就是了。

    防眩晕训练场在营直篮球场的边上,来这里玩的人比较少,一是因为这几种特殊器械在玩的时候,必须有专人保护;二是那转来转去的固定滚轮和荡秋千的玩意,着实有点不易操作。

    梁荆宜亲眼见过有人玩滚轮,玩到头晕自个停不下来后,“哇哇哇”地喊救命的;也见过有人荡秋千,荡到控制不往,直接摔成个狗啃沙的......

    “把作训服的扣子扣起来。”汪月站在防眩晕训练场的水泥台子上表情严肃,抬手指向刘新昊。

    阅兵回来的干部,自己最得意的一是军姿,二就是作风养成了,参加封闭强化训练一年多,这两点优势算是他们最大的收获。

    而刘新昊一直在指挥排,他的作风养成相比炮排的人员肯定会差那么一点点,迷彩服最上面的一颗扣子没扣,算是他的常规操作罢了。

    今天被汪月当场点出来,多少有点难堪的意味在里面。

    “入列。”他下达命令,也不管人家难堪不难堪的。

    其实,他让刘新昊把一排带到这里,并不是想组织大家训练,也没有计划着让班长们示范,他是准备有话要说。

    这次全排跑三公里,有个别人掉链子,但是后期经过特殊手段的处理,把掉的链子又给接上了,他认为这是非常好的一个契机,如果利用得当,将会对以后的训练起到非常好的激励作用。

    “新同志们今天的表现很给力,三公里全部跑进了及格线以内,这是大家共同努力和不放弃的结果。这也从侧面说明了,我们的体能经过一段时间的强化训练后,得到了明显的提升,在这里我要向你们表示衷心地祝贺。”

    说完,他严肃的表情顿时变得轻松起来,接着他居然自个率先鼓起掌来,站在底下的新兵们在班长的带领下,也热烈鼓掌作出回应。

第255章:好汉打脱牙和血吞

    他微笑着做出“暂停”的手势,随即脸色一沉:“但是不自觉的人还是有,他们这些人也混在我们的队伍里,在这里我就不点名了,是谁的话,自个心里有数,丢人!”

    停顿了几秒,他居高临下扫视了一番,继续说,“把大家带到这里来,是为了关起门来说话。有些话,我不想让其它排的人听到。我就问你们一句,‘来部队当兵,你们是准备来吃苦的,还是准备来享福的’?”

    这个问题在老鸟们听起来,着实有点可笑,他们也经历过新兵连,关于吃苦与享福的选择题,他们也做过。

    可新兵们却不一样,他们来部队的时间短,领导当面问这种问题,那肯定是不假思索地回答“我是准备来吃苦的”。

    作为一名新兵,谁不想在领导面前,把自己的高姿态摆出来。

    这也是副指汪月所希望看到的,就如同聂国政跑三公里过了半程,就准备偷懒掉链子一样的。

    既然新兵们回答都是来吃苦的,那就继续下一步。

    “你们知道曾国藩吗?知道的请举手。”

    队伍里举手说“知道”的新兵有几个,但是不多。

    二班的聂国政和徐陈伟也是举了手的,他俩一个爱整之乎者也,一个爱读历史,所以知道有曾国藩这么一号人物,那也就不足为奇了。

    骨干们没人举手,别人对曾国藩有几分了解不清楚,反正梁荆宜记得历史书上曾经写过这么一个人,至于他究竟干出什么风光的事,自己却是一无所知。

    “曾国藩说过这么两句话‘好汉打脱牙,和血吞’。”汪月的目光落在聂国政身上,他旋即问,“聂国政你知道这两句话的意思吗?”

    “报告,意思是......当好汉的人,即便是牙齿被打掉了,连血也要一起吞进肚子里。”到底是张口闭口之乎者也的人,翻译起这种简短的文言文来,丝毫没难度。

    “可以,还有没有人有不同意见的?”貌似汪月想深挖一下。

    可没人回答,这说明聂国政解释得比较完美。

    “‘好汉打脱牙,和血吞’是曾国藩乡下的一句土话,今天在这种场合下我把它说出来,其实是想勉励大家。你们来部队是做好了吃苦的充分准备,那就不能让吃苦,仅仅停留在口头上,停留在表面,你们要努力付出实践。”

    我考,这不是“抛砖引玉”嘛!梁荆宜猜测副指就是这么个意思。

    “三公里跑进及格线以内,还只是个起步阶段。你们知道吗,从下周开始,连队将陆续展开徒手五公里跑,后面还有五公里武装越野。我把‘好汉打脱牙,和血吞’送给站在这里的各位新同志,是希望你们在遇到困难和挫折的时候,用这两句话来鞭策和激励自己。这里的鞭策,可不是拿鞭子抽,肖冬晓。”

    “到。”这声音听起来有丝许嘶哑,不过也算是用了全力。

    “班长拿鞭子抽过你没有?”汪月问话的时候,眼神里透露出几分狡黠。

    “没有。”肖冬晓把胸脯挺得老高。

    “那就好,如果班长拿鞭子抽你们了,你们偷偷告诉我,或者是打那个法律援助卡上面的电话。”

    这是高手一枚啊!

    从副指与二班两个兵之间的一问一答,梁荆宜听出了端倪。

    选择聂国政回答,是为了让这个半途准备放弃的人明白,作为一个当兵打仗的人,无论什么时候你都得毫无保留地拼尽全力;而让肖冬晓回答“鞭策不是拿鞭子抽”这个问题,则是提醒被班长们揍过的新兵,那种突如其来的飞拳和飞腿,属于是“鞭策”的一种特殊表现形式。

    这种说法既显得很隐晦,又显得很高级;既让新兵们明白了吃苦的重要性,又适时地为班长们打骂体罚新兵的错误行为,进行了一定程度的开脱。

    不然的话,梁荆宜怎么会感叹副指是高手一枚呢!

    “我还有两句话送给各位班长和班副,也是曾国藩说的。”汪月清了清嗓子,“‘扬善于公庭,规过于私室’,有谁知道这两句话的意思?”

    谁也未曾想到,把整个排带到防眩晕训练场,副指居然是在搞答题。

    “报告我知道。”举手的是徐陈伟。

    二班跑步有人掉链子不假,但是回答问题积极主动也是真的。

    汪月一扬手,示意说来听听。

    “在大庭广众之下,要多多表扬好的方面;而有问题时,要私下里纠正和处理。”徐陈伟的解释听起来很舒服。

    “班长和班副听到没有?”汪月望向站在排头和排尾的骨干。

    他把一碗水端得很平稳,前面两句话是送给新兵的,后面也给骨干留了两句,而且后面两句话的解释听起来很婉转,并非是故意针对之前扣子没扣好的刘新昊。

    “我这是在给你们传授带兵的经验之道,为什么不在器械场说,就是担心被人家听到了,把这些经验学了过去。”说这话的时候,汪月嘴角挂笑,他还忍不住摸了一把发际线严重上移的额头。

    回到宿舍后,梁荆宜在笔记本上,记下了这四句话。

    他觉得感触挺深的,不管是在部队继续服役也好,还是回到地方上参加工作也罢,这些话都是正能量,都是金科玉律一般的存在。

    吃过晚饭,本来准备好好问一问肖冬晓张腿走路,到底是怎么回事的?

    可这小子没回宿舍,直接搞了个“飞鸽传书”过来,说去厕所蹲号了。

    于是梁荆宜把这事先缓着,他去叫文书杨鑫悦帮他开一下阅览室。

    以前在阅览室看书,他印象中有见过一本,还是两本写曾国藩的书,只是当时不感兴趣,连正眼也没瞧一下。

    打开了阅览室,杨鑫悦问他有什么急事?莫非是要查什么重要的资料?

    他说想找一本书。

    人家问他到底是什么书?

    他又不明说。

    气得杨鑫悦嘲讽他是不是找一本难以启齿的,关于生理卫生方面的书。

    他立马回怼了一句,难道我就长得这么邪恶嘛!

    这样才堵住了人家的嘴巴。

    其实说出来又有什么呢?这又不丢人,阅览室门口就挂着一句醒目的宣传口号--书是人类进步的阶梯。

    要的书很快找到了一本,是九五年版的《曾国藩家书》,其中封面上有教员的亲笔题词:愚于近人,独服曾文正,观其收拾洪杨一役,圆满无缺。

    这是教员于一九一七年写的,虽然只有简简单单的二十多个字,却字字珠玑,充分体现了他对曾国藩的敬仰之情。

    他和曾国藩都是来自洞庭湖以南,算是出处相同,伟人惜英雄。

第256章:肖冬晓再次走霉运

    梁荆宜拿书下来,在一楼的楼梯口正好遇到了大号归来的肖冬晓。

    “班长,我有事找你说。”

    “什么事?”

    “回宿舍了我说。”

    给人的感觉是肖冬晓想说,可又羞于出口。

    我考,这货该不会是上次受伤了之后,休息一段时间还没有完全恢复,今天跑了个三公里,又导致旧伤复发了吧?不然有什么事,会让他不好意思说出口的?这种可能性,也不能完全排除。

    俩人一前一后进了宿舍,梁荆宜就追问起到底是什么事?

    肖冬晓是那种说话扭扭捏捏又拖泥带水的性格,班里的战友们在吹牛扯淡时,经常说他这人是个“娘娘腔”,还说像他这种人简直不用去“暹罗国”做变性手术,直接将带把的切了,改改户口簿上面的性别就好了。

    “这里......”肖冬晓指指两大腿根部的腹股沟位置。

    不好!难不成真是旧伤复发?梁荆宜心里暗忖,他把借来的《曾国藩家书》往桌上一扔,赶紧关切地问:“又是那里又受伤了吗?”

    全班战友的目光集体瞄准肖冬晓,如果这个“倒霉蛋”关键部位再次受伤,可想而知他以后的幸福生活,搞不好会大打折扣,甚至让人不敢往深处想。

    “不是。”肖冬晓回答得很坚决。

    既然是这样,众人的目光顺利游走。

    “我说啊,这小子怕羞呢!”班副张明黎主动接过话茬。

    他俩是hn的老乡,偶尔也会趁着班长不在宿舍的机会,相互之间飙飙家乡话来联络感情,所以算是走得比较近。

    虽然各级领导在大会小会上强调指出“当兵的不能拉老乡”,但是有些东西,你是隔不断的,更何况hn人也特别看重这方面。

    “这里,还有这里。”张明黎朝梁荆宜走来,他也是手指肖冬晓刚才的那两个部位,“都磨得发红流水了。”

    跑完三公里回来,他和肖冬晓是一起去的厕所。

    “烧裆?”梁荆宜立马反应过来。

    这种毛病是因为在跑步的过程中两腿流汗过多,加上zz这地方空气潮湿,给慢慢磨出来的。

    他让肖冬晓把作训裤拉下来,他想亲自验明正身。

    可是这货像个小媳妇一样的,磨磨叽叽了将近半分钟,连作训裤的皮带也没解开。

    宿舍门被关紧,一点门缝也没有留,这是为了防止外人突然闯入和隔着门缝偷窥。

    “你拉不下来的话,我可要帮忙了......”梁荆宜嘿嘿笑着,佯装要下手。

    班长亲自动手,全班的目光又被无情地吸引过来。

    抑制不住兴奋的李锐飞已经在问“班长你要不要我加强”了。

    这个小年轻憋成什么样了,他已然分不清性别,居然连同类也不放过。

    “别别别,还是我自己来。”连连后退的肖冬晓卸下皮带,拉下作训裤,很快草绿色的军用大马裤露了出来......

    众人迅速围拢过来一探究竟,这都是闲出来的毛病。

    果然是烧裆!

    肖冬晓的两条大腿内侧磨得红通通的,还破了皮,部分位置好像有血要渗出来一样。

    “班副你去叫张雨彤过来瞧瞧。”

    “好的。”

    卫生员张雨彤和张明黎不仅是hn老乡,他俩还是来自同一个县。以前一个在营直,一个在一连,平时训练和生活不在一起,接触不多,但由于是坐同一趟火车来的部队,所以俩人的私交不错。

    况且自从去年底老兵退伍后,张雨彤从营直调整到一连,俩人正式成为了一个连队的战友。

    张雨彤很快拍马赶到,作为一个负责任的卫生员,有病号那肯定是要先装模作样地检查一番。

    他虽然不是正宗的科班出生,但是他更愿意带着发现和探索的眼光,去追寻事实和真相。

    “脱下来我瞧瞧。”医生的五字诀“望、闻、听、问、切”,他把“望”字诀,那是运用得炉红纯青。

    宿舍里除了班长和班副站在边上关心外,其他人已经散去,这种食之无味的风景,也着实没有什么看点。

    无可奈何的肖冬晓犹如砧板上的鱼肉,任人随意宰割。

    “嗯,是烧裆了,我带你去营部找军医拿药。”左右拔弄了几下后,似笑非笑的张雨彤给出了自己的看法,他还扯了扯肖冬晓的那条军用大马裤的边角,“建议近段时间不要再穿这玩意了,太紧了不利于恢复,让班长带你去买两条宽松一点的内裤穿穿。”

    “回来了去买。”既然专业人士给出了意见,梁荆宜肯定要执行。

    像肖冬晓出现这个“烧裆”的毛病,看症状的话,应该不止是一天两天了,而当班长的人却马马虎虎的一直没有发现。

    这也说明自己平时对班里新兵的关心和爱护不够,只想着搞训练、搞内务,想着如何提高班里的整体成绩,而对那些需要自己倾注时间和精力去做的辅助工作,却一点也不上心。

    出了肖冬晓烧裆这个事,对自己也是个促进,促进自己及时反思在带兵中的不足,力求在下一个阶段进行改正。

    肖冬晓被另外俩个hn老乡一路护送到营部卫生室,营部的孟军医给他开了一支抑制真菌的软膏和两包散装的红霉素药丸,并嘱咐软膏是早晚各在患处涂抹一次,而那两包药是早中晚三次,一次四颗,温水吞服。

    考虑到肖冬晓的裆部不适,需要一段时间的恢复期,梁荆宜便让他晚上熄灯后的体能,专攻俯卧撑就行了。

    这个动作好,只是用到上肢的手臂力量,下半身就是个摆设。

    肖冬晓这个怂货也是倒霉透顶,来部队没多久自己闲来无事跳个木马,结果差点毁了后半生的幸福;今天跑个三公里,又整出个烧裆来;真不敢想像,他倒的第三次霉,又会指向哪里?

    几天后,徐陈伟为了完成连队给每个新兵班分配的广播稿任务,他写广播稿的内容就是写的关于肖冬晓烧裆后不下火线,照常参加训练的先进事迹。

    这篇广播稿因为充满了正能量,又很励志,加上创作者徐陈伟的文采不错,喧染力十足,所以交上去后,被连队领导慧眼识珠,作为新兵一连的典型,推荐给了团报道组,由团里的专职广播员在大喇叭里进行了全团宣讲。

    本来这是个“癞子兵赶鸭子上架”的糗事,经过徐陈伟捉刀搞了一番艺术加工后,硬生生地让人见人嫌弃的“丑小鸭”,蜕变成了一只光彩夺目的“白天鹅”。

    而肖冬晓因为这个事,一下子在新兵营成了名人。

    这和两年前的姜贵永是何曾相似。

    当年姜贵永去团里参加新兵开训动员大会,因为手擦裤缝太过投入,导致几个关节都被擦出血花,班排层次报告后,经文书刘红星泼墨挥毫加工成文字材料,瞬间让姜贵永成了一连肯于吃苦的先进典型。

    要知道后面姜贵永在二班的训练和内务卫生这两方面,简单就是灾难一般的存在。

    不过,肖冬晓还是和早他两年出名的姜贵永不太一样。

    起码经过徐陈伟UU小说生花的一篇广播稿报道激励后,他训练变得积极了,内务标准也有了明显的提高,整个人的精神状态也比之前好了很多。

    不说是脱胎换骨吧,至少也可以称得上是积极向上的一个兵了。

    年青人嘛,也就是那样,都有一种“给一点阳光,他就灿烂”的虚荣心。

    徐陈伟利用这个机会,也顺利敲诈了肖冬晓一瓶可乐和一袋花生,但是兑现的期限,定在下了老兵连,毕竟新兵手里没钱。

    肖冬晓烧裆在班里也引起了一阵热议。

    聂国政大言不惭地说:烧裆这毛病,在他们ah老家不叫“烧裆”,而是叫做“长疥疮”,并且他还说这毛病,不是跑步跑出来的,那是因为洗澡太少了,更换内裤不及时所导致的。

    反正他说的意思就是得这个病的主要原因,是由于个人卫生没搞好。

    而个人卫生没搞好,具体展开来讲,就是连队给新兵的洗澡时间不够。

    这么一联想起来,梁荆宜顿时觉得这家伙说话简直是意有所指,别有用心。

    你还疥疮呢?你还洗澡次数不够呢?再这么扯下去,以后你恐怕连脚也没得时间洗了!

第257章:红米饭,南瓜汤

    阴天,上午八点整,全团组织在俱乐部上大课。

    此次大课由周团长亲自授课,他所讲授的课目是:“科技大练兵,一切为打赢。”

    这个课目是以前上大课从来没有涉及过的内容,正是因为以前没有讲过,所以它就不属于”新瓶装旧酒”的范畴。

    周团长先是简要回顾了去年地球上发生的一系列重大事件,针对发生的这些事件,他阐明了部队进行备战的重要性和紧迫性。

    他说,“科技大练兵”不仅仅只是一个口号,它要求我们每一个战斗员都把这五个字,落实到日常的实际行动当中,说得具体点,就是要“一专多能”。

    以前要求一人熟练掌握一个专业就可以了,现在不一样了,“一专多能”要求人人都是“多面手”,每个人都能胜任几个岗位,熟练操作几种装备。

    接着,他讲的是关于“一切为打赢”,这个命题很直接,直插要害。

    他说,时时刻刻谋划打赢潜在对手,是我们部队存在的意义所在,我们要做到不主动挑事,但也不能怕事;要做到能战,方才能止战,好战必败,忘战必危。部队所有的一切训练和生活,都要紧紧围绕“打赢”这个目标来展开。

    跟着他又说,我们要树立必胜的信心,我们要立足现有的武器装备,力争把它们的效能发挥到最大化。

    谈到武器装备的问题,他把几十年前,冲冠一怒挥舞着两把菜刀,拉起革命队伍的老前辈,曾经说过一句话拖出来作了阐述。

    他说,“狭路相逢勇者胜”,上了战场打胜仗,并不一定是靠着先进的武器装备,人,才是决定战争胜负的关键因素。

    遥想当年,我们人民解放军可是靠着小米加步枪,硬是赶走了小鬼子,解放了全中国。

    进入新世纪,世界军事格局以及各种样式的先进武器层出不穷,我们在没有得到上级要求换装的前提下,一定要立足现有装备,做好各项军事斗争准备。

    所以,有些错误思想,我们要及时地纠正过来,不要陷入到认知的误区。

    他之所以会这么说,其实跟部分干部和战士动辄就私下里议论说“我们的武器装备怎么怎么落后,跟大兵或者是老毛子相比,有多大的差距”,不无关系。

    最后,他要求各单位返回营区继续组织所属人员,对今天所授课的内容进行深入剖析,也就是所谓的“讨论会”。

    听完这堂课,说实话梁荆宜还是有点云里雾里的。

    “科技大练兵,一切为打赢”究竟应该从哪里开始入手,他还是没有完全弄明白。至于周团长在台上所讲的“一专多能”,他觉得作为一名合格的炮班长,个个都应该称得上是“一专多能”,你看瞄准手和其它几个炮手的操作要领,有哪一个是炮班长不会的?

    “一专多能”所要求的跨专业,哪就要看是怎么个跨法了?

    你总不能要求炮手去学习操作方向盘,去和侦察兵一样去观察炸点吧?更不可能要求瞄准手去爬电杆,搞那一套攀登固定......

    所以啊,他觉得“科技大练兵”最现实的问题,就是如何挖掘、调动和激发现有武器装备和人员的潜能,让两者之间紧密结合,使其发挥效能最大化,这才是“科技大练兵”的精髓所在。

    上完课,各单位原路返回,新兵一连是以排为单位带回的。

    早上出门是阴天,可是走过了汽车连,只见老虎山方向突然阴云密布,雷声轰轰,没过两分钟,一阵妖风袭来,飞沙走石间,树叶纷飞,跟着欢快的小雨点就劈哩啪啦地来了。

    mn的天气就是这样的,它像娃娃的脸,说变,它就变了。

    下雨对当兵的人来讲,根本不值得一提,哪怕没穿雨衣也无妨,在返回的路上,众人脚步一致,喊口号和唱歌那是热情投入。

    老兵连队选择抄近道回去了,而新兵连还是沿着环团公路,经三岔路口这条老路线返回营区。

    雨下得不算大,新兵们的作训服虽然没有完全湿透,但也是湿了个大半。

    一排走进了营区。

    “三班长组织喊两组口号。”汪月命令道。

    “一、二、三、四。”

    “一二、三四。”

    刘新昊在带队行进中,按领导要求组织全排喊了两组口号。

    可能由于下雨,新兵嗓子灌水的缘故,口号不如先前喊得那么大声。

    解放鞋走在水泥走廊上,发出“哗哗哗”的摩擦声,新兵心里一阵欢腾,因为马上就要解放了。

    “着急回宿舍是不是?”汪月叫住带队的刘新昊,“原地踏步,再来两组。”

    不就是声音小点,喊大点声不就行了嘛!刘新昊自然明白领导的意思。

    新兵刚来的时候,连队为了防止他们喊口号,把嗓子喊到嘶哑,还给他们配备了金嗓子喉宝,羊毛出在羊身上,钱是一笔笔的记在当事人的头上。

    可是金嗓子喉宝价格贵不说,味道也蛮合乎年轻人口味的,于是有些新兵把它当做水果糖在吃。

    那金嗓子喉宝可是一盒二十颗,要价五块钱的,要是当糖吃,新兵们肯定是吃不起。毕竟,生猛一点的新兵,一盒金嗓子喉宝,他可以不费力一天之内轻松解决。

    新兵一个月津贴费才四十六块,要是这么吃下去,等到他们新兵训练期结束,估计个个都会是负资产。

    所以,买了两次金嗓子喉宝之后,连队审时度势,用便宜的江中牌草珊瑚含片代替了金嗓子喉宝,并且定了额度,每人一星期最多只能买一盒,而这一盒有四十八颗,售价两块钱。

    这两者一对比,毫无疑问后者的性价比会更高。

    又是两组口号喊完,可汪月依然眉头紧锁,不满意的表情写在脸上,那是显而易见的。

    新兵喊口号的声音越来越小,那也是心里有情绪的直观反应,其它两个排的人都解散了,唯独这些人还在水泥走廊上听着班长的“一二一”,搞着原地踏步。

    要知道这还是冒着小雨喊口号,你说心里一点想法都没有,那是不符合实际的。

    可是部队就不是你搞攀比和讲理的地方,人家是人家,你就是你。

    “全部都有了,立——定。”顿了两秒,汪月随即下达,“刘新昊入列,听我口令,跑步,走,一二一,一二一,右转弯......”

    喊了几组口号后,他觉得不满意,也不过瘾,于是突发奇想地起了个头:“红米饭那个南瓜汤哟咳罗咳,预备,唱。”

    我考,还有这等骚操作的!

    一排围着连队操场跑步的队伍唱起了,“红米饭那个南瓜汤哟咳罗咳,挖野菜那个也当粮罗咳罗咳,教员和我们在一起罗咳罗咳,咳,餐餐味道香味道香咳罗咳。干稻草那个软又黄哟咳罗咳,金丝被那个盖身上罗咳罗咳,教员和我们在一起罗咳罗咳,咳,心里暖洋洋暖洋洋咳罗咳......”

    在跑步中一曲唱罢。

    “声音还不够大,我们再来一遍,红米饭那个南瓜汤哟咳罗咳,预备,唱。”

    操场上有一群人跟发癫了一样,他们冒着雨,努力踩着正确的乐点,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大声唱着忆苦思甜的老歌。

    那情景看起来倒是显得有几分滑稽,却又体现出部队那种令行禁止的顽强作风。

    跑了一圈又一圈,唱了一首又一首,而汪月似乎热情不减。

    现在不仅是新兵唱的音量低了八度,连班长和班副们也跟着开始头大,他们心里想得是,像这么搞下去,何时才是个头啊?

    终于有人看不过眼,出来按下了“暂停键”,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连长陶炼。

    他在听汪月说明了冒雨喊口号的前因后果和来龙去脉后,对着一排的人就是一通猛批:“你们上完大课回来,就是这么个病猫一样的精神状态,这特么谈什么狗屁的一切为打赢......”

    一排的人没等到“养耳朵”的话,而是一通劈头盖脸地严厉训斥。

    连长嘛,他怎么可能不支持手下排长的工作,而对新兵存有怜悯之心呢?

    再说了,难道你还能指望他跳起来,指着汪月的鼻子骂:“你特么是怎么带兵的,下雨天也不怕把新兵给淋感冒了?”

    如果不是考虑到新兵连还要进行上完大课后的消化吸收,陶炼也是准备展开来讲几点要求的,只是时间不允许,他才无奈作罢。

    前几天一个三公里的“好汉打脱牙,和血吞”,加上今天的一个“红米饭和南瓜汤”,算是让一排的所有人见识了汪月的“威力”,经过这次以后,不仅仅是新兵们怂了,连班长和班副们也跟着一起怂了。

    这种动不动就不按常理出牌的领导,谁敢招惹他?

第258章:集体写信

    周日下午,全班写信。

    现在距离农历新年还有一周的时间,按照邮寄的正常速度,只要信件不出国,邮递员不故意偷懒,亲朋好友们完全可以在春节前收到这封信。

    早有计划的梁荆宜是提起笔来一连写了三封,它们分别是写给父母、余舒雅和小师妹。

    给父母的信里面,除了日常问候二老之外,他还把所有七大姑和八大姨的名字,全部囊括了进来,为了防止有“漏网之鱼”,他在信里面问候亲友,采用的是逐个点名的方式。

    对于礼节礼貌,他绝不含糊,这也是他一直以来自我标榜的为人处世的原则。

    给余舒雅的这封信,他主要写了目前自己训练和生活的真实状况。

    他写自己被连队安排去带新兵,今年来的新兵比较多,自己班里分了十个,而这十个新兵分别来自全国八个不同的省份。

    为了不让余舒雅看信的时候,觉得从头到尾写得生硬古板,他把肖冬晓跳木马伤身和跑三公里烧裆的两件糗事,也一并写在了信里面。

    不过,他没敢写得太露骨,这又不是上生理卫生课,敏感的文字太多了,影响到阅读的体验不好。

    所以,在注重趣味性和真实性方面,他还是动了一番脑筋的。

    之前他在写信时,已经顺利打听到了余舒雅的家庭住址,并且为了让对方放心,他也将自己的家庭住址告诉了人家,所以学校放了假,这封信他是直接寄到了余舒雅的家里。

    余舒雅在信里跟他说过,她的父母知道她交了这么一个当兵的朋友。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也就没有多少顾虑了,朋友嘛,写个信,拜个年,问个好的,那还不是很正常的现象。

    其实,余舒雅在得知梁荆宜的家庭住址后,她放假回去的时候就告诉了父亲。

    俗话说得好“女儿是父亲的贴心小棉袄”,这话是一点也没有说错的,不然一个处在青春萌动期的女孩子,也不会把这么神秘又害羞的私事,透露给父亲了。

    她父亲听了,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让先交往着看看。

    农村人嘛,思想还是比较纯朴和传统的。

    女儿交了一个离家不远,又在部队当兵的男朋友,这也是他乐意看到的结果,在中国没有哪一个父母,希望自己的女儿嫁得远远的。

    女儿嫁得近了,一是方便照顾,可以随时走动,哪怕是女儿被女婿给欺负了,他作为老丈人也可以呼朋唤友及时出手,助力女儿痛殴女婿一顿;二是将来有了外孙,他和余舒雅的母亲也可以帮着一起带带,省得亲家和女儿带娃太辛苦。

    他这个当父亲的不可谓不称职。

    余舒雅的姐姐余舒菊就是他作主,介绍给了镇上一个熟人的儿子,那小子和父母在菜市场守着一个肉档卖猪肉。

    说实话,那个女婿长得有点寒碜,又黑又瘦不说,话也特别少,但是贵在人踏实肯干,不抽烟不喝酒也就算了,这小伙子居然连茶也不喝。

    他觉得大女儿嫁到这户人家后,在家里那是拥有绝对的话语权。

    要知道,当时余舒菊在南方打工的厂里,可是交了一个高大帅气的外省男朋友,也就是让他听到了不祥的风声,他才急匆匆把老大喊回来,至于后来的事,也就是父命难违,跟着俩人越走越近擦枪走火,生米煮成熟饭,奉子成婚了。

    但是小女儿余舒雅的事,他可不敢擅自作主。

    这可能跟他从小就比较宠溺余舒雅有关。

    既然不敢擅自作主,那干干侦察,弄出第一手参考资料,还是完全可行的。

    抽了个时间,他根据余舒雅提供的地址,骑着那辆电启动的黑色嘉陵125摩托车就去了。

    相邻的两个镇之间也就隔了十多里地,况且他做牛贩子生意近二十年了,对这一块区域的路线,那是熟悉得不行。

    所以,几乎没有费什么周折,他就很快找到了梁荆宜的家。

    如果说是为了给姑娘把关,来看未来女婿的,那肯定是行不通的,因为太唐突了,人家老梁家可能还以为是你家姑娘主动往当兵的小梁身上靠呢!

    这牛贩子的一张嘴,那就是天生的演说家,不然他靠什么本事,把人家的牛绳,吹到自己的手里牵着。

    去老梁家,他并没有急着进去,而是先在外围观察了一番:单家独户,三间砖瓦房,一排小屋,四个鱼塘外加屋前屋后绿树成荫的樟树,地盘倒是挺大的。

    他在观察情况的同时,也想好了台词,就说是别人介绍来的,说你家有头老水牛要卖,准备出个价,看能不能把生意谈拢。

    可惜来得有点不凑巧,敲了半天门,老梁家里也没人应,问了前面住在土砖房里的老人家,可也说不知道去哪里了。

    他有个远房亲戚住的离这里不远,今天正好过来了,那就顺道看看亲戚,也一并打听打听这家人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去了一谈起这事,亲戚是一个劲地说这家好:老梁是个小村干部,媳妇在家操持着家里的农活,那是把田里和家里的里里外外打理得井井有条,小梁也是个懂礼貌、有上进心,又可靠的不伙子。

    这次他多了个心眼,他关切地问亲戚:“那个小伙子长得怎么样?”

    之所以会这么问,那还不是因为大女婿长得寒碜,导致结婚后的余舒菊私下里没少埋怨他,说他找这么个难看的女婿,是不是嫌女儿长得太丑了,嫁不到一个英俊潇洒的男人。还说要是因为这个原因,而影响到下一代的颜值,她将会恨父亲一辈子的。

    虽然女儿这话说得也不一定全对,但是大女婿长得寒碜,多少让他觉得有点对不住女儿。

    老大走过的弯路,这种“前车之鉴”,老二是再不能重蹈复辙了。

    “挺潇洒的一个小伙子,个子不比你矮。”亲戚如是说。

    要知道他有一米七三的身高,亲戚说不比他矮,那就是高过他了,想想一米六五的大女婿,自己都能装聋作哑地接受,这次无疑他的自信心,比上次更足了。

    真实情况是,两年前的梁荆宜哪里会比他高,只是人长得比较瘦,在旁人眼中显得高而已!

    对于余舒雅上学读书的情况,梁荆宜还是不太了解,他一直以为所有的高级中学都是以考大学为目的的。

    哪里知道像余舒雅读的那个第x高级中学,说白了就是职业高中,来这所学校读书的学生,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是学习成绩不怎么样的,也就是说中考时,没有考上正规高中的。

    这些人要是学习成绩好的话,也不会闲得发慌,在什么报刊和杂志上刊登所谓的“交友信息”了,正常的高中三年,他们会学习紧张到连上厕所都得跑步。

    余舒雅读的也是三年,不过两年的文化课和专业课学完之后,最后一年就是社会实践了。

    学校所谓的“社会实践”,也就是把学生带到大城市的工厂,或者是酒店进行实习。

    当然了,这些信息都是余舒雅后来见面了,才告诉梁荆宜的。

    给小师妹的信,就写得简单多了,他也不敢往感情方面写太多,小师妹才多大一点啊,十五岁!

    从严格意义上来讲,他也算得上是一个保守的人,他不像侦察班的同年兵郑建平,以广交女笔友为荣。

    当年此人写给女笔友的信,满篇都是情呀、爱呀、恨呀之类的字眼。

    如果让他来写,他是万万做不到的。

    他相信从一而终的感情,并向往忠贞不渝的爱情。

    他担心给小师妹写信,写得太情真意切了,会让自己有种“脚踏两只船”的负罪感。

    所以他在信里面,除了祝福小师妹全家新年快乐和身体健康外,就写等自己带完新兵回家探亲的时候,一定会去看望她们一家人。

第259章:玩大回环,扯上璇姐

    在四点半左右,他还“破天荒”地在营军人服务社连续接到了两个长途电话,其中一个电话是ln的修福立打来的,另外一个是sc的蒋古日。

    开开心心扯了几分钟,等挂了电话后,他又觉得自己对不住两位老战友了。

    说好的退伍之后,要经常保持联系的,可这才刚刚过去一个多月的时间,就给对方一种“人走茶凉”的感觉。

    很明显的表现是,老兵都退伍这么久了,他连一个电话也没有打给人家。

    客观上来讲,是人家的家里没有电话;但从内心来讲,他是连打电话的想法,也不太强烈。

    等过几天后,连队装了程控电话,我再写信给他们吧!瞧瞧这个二货的思维,连安慰自己的话,都显得有些“紊乱”了。

    从营军人服务社接完电话回来,他将全班写好的信件收拢,数了数共有二十七封之多。

    十二个人,二十七封信,人均两点二五封。

    这说明临近春节,大家都有点想家了。

    班里写信最多的得数来自魔都的袁水灵,这个长得像姑娘的小子一发狠,足足整了有七封之多。

    魔都啊,那可是国际化的大都市,有这么缺钱嘛?

    有人笑他这么做,与高贵的身份有点不相符;还有人说他太抠门、太缺德了,连当兵的写信不贴邮票的便宜,也不肯放过。

    “我这是响应部队领导的号召,勤俭节约,艰苦奋斗,能用写信解决的事,做到坚决不打电话。”袁水灵反击起来,也是有理有据,绝不含糊。

    写信相较于打电话,那成本肯定不是省了一星半点,他说得勤俭节约没毛病,但是你说他抠门,勉强可以,说缺德的话,那就有些过份了。

    眼瞅着距离吃晚饭还有近一个小时,梁荆宜想把班里人带到菜地边上新修好的四百米障碍场,熟悉熟悉场地。

    现在虽然徒手五公里已经开始跑了,但是四百米障碍这个课目,连队通知是要等春节假期过了之后,才能展开训练。

    由于炊事班后面的四百米障碍场年代久远,有部分障碍经日晒雨淋和拳打脚踢,损坏得比较厉害,所以营里在菜地边上新建了两组四百米障碍场,就是为了取代那老的障碍场。

    带队出了宿舍,径直往菜地方向走,远远看见器械场有人在玩单杠,那身影梁荆宜熟悉,是他的老班长宗儒麟。

    共同课目对于老兵连队来讲,就是玩一玩,走走过场而已。

    团里领导也会利用这个训练期,组织各单位轮番参加团里的基础建设。

    当兵的小年青嘛,个个脑瓜子灵活,又生得龙精虎猛,腱子肉**的,挖坑运土打石头,割草盖瓦修公路,自然都是一把好手。

    去年,梁荆宜他们这批九八年兵就是在共同课目训练阶段,被团里拉到za参加了“hg军用光缆施工”,那一待就是二十多天,回来了也没怎么训练,等到考核时,还不是轻轻松松随随便便就过了。

    老兵只要第二年不换专业,专业训练也是过得舒舒服服的,他们靠第一年拼下来的身体和技能,吃吃老本,就可以安逸地度过两年的义务兵服役期。

    “班长,你怎么还有这个雅兴?”离得还有十多米,梁荆宜就笑着率先开腔了。

    他和宗儒麟之间,可以说是亦师亦友。

    “闲得蛋疼的人就是这样的。”撑在杠上眺望阿枝店方向的宗儒麟回头一个潇洒的下杠动作。

    等立定解散后,新兵们一个个满脸堆笑纷纷问候老班长。

    对宗儒麟他们也是熟悉的:一是在班里,经常听梁荆宜讲起自己在新兵连的那些过往,而讲起新兵连,宗儒麟自然就是梁荆宜永远绕不过去的一道坎;二是宗儒麟到班里找梁荆宜玩过,所以新兵们都认识他。

    他今天心血来潮玩单杠,那是因为菜地没什么事,确实闲得无聊,于是便来活动活动筋骨。

    朝新建的四百米障碍场望去,很多老兵都在那里跑啊跑的,“新开的馆子,三天香”,这句话在部队里同样适用,等新鲜感和热乎劲一过,估计这新建的障碍场照样门可罗雀,谁愿意有事没事跑一动障碍,除非是班长和老兵们逼着,要不就是自己吃饱撑着了。

    “你们不是问单杠八练习是怎么做的吗?我是不会做,但是我的老班长会做,就看你们想不想看了?”梁荆宜是想借这个机会,让宗儒麟当众表演一个,顺便也让新兵们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牛人”,什么叫“真正的技术”。

    不过,他也有些担心,一是担心班长的体能,还能不能支撑着完成八练习这种高难度的动作,二是担心班长会不会不给面子,当着众新兵的面拒绝他。

    “能做八练习算个卵!”宗儒麟说话的口气,还是一如既往的豪迈和高调,他看了看一脸期盼的众人,冷声道,“你们知道有一个叫刘璇的小姑娘吗?”

    “刘璇”这个女孩子的名字,倒是挺好听的,但是在梁荆宜的大脑储备库里,关于体操这个项目,目前他只是知道李大双和李小双俩兄弟。

    因这俩人是hb的,他以前在家看当地的新闻,但逢重大的体育赛事,总会见到一些关于他俩的“特别报道”。

    女孩子体育项目突出的,在他的印象中只有两个:一个是乒乓球,这是我们的“国球”。乒乓球运动员的技战术运用,早已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所以国际友人一时间很难撼动,而女孩子打乒乓球最牛叉的人,当数两年前已经宣布退出现役的“多冠王”邓亚萍;

    另一个则是排球,小学语文课本上,有一篇文章是专门写从一九八一年到一九八六年勇获国际大赛“五连冠”的女排,那篇文章让他记住了一个叫郎平的姑娘,虽然过去了这么久,但是看到排球两个字,他的脑子里立马会浮现出郎平的名字,仿佛郎平就是女排的代名词。

    见梁荆宜、张明黎和新兵蛋子们没人知道刘璇,宗儒麟开始得意了。

    “刘璇在奥运会上玩的就是这玩意。”他手握着杠,跟着又放下来,“还有一个矮的,两个杠配合着玩,叫做玩高低杠。”

    听的人不出声,应该是想到了他还有话没有说完,又或者是觉得他说这个到底跟自己玩八练习有什么关系呢?

    果然,他又说了:“这小姑娘最拿手的绝技就是高低杠,可惜在一九九六年的亚特兰大奥运会上,她没有将自己的优势进一步发挥出来,一通猛如虎的操作下来,却连个前五也排不上号。其实,她的单臂大回环,做得真是让人眼前一亮,那个连续性、那个舒适度,简直就是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不然的话,我也不会说我能做八练习算个卵了!”

    你居然拿自己“三脚猫”的工夫,来跟职业运动员作横向对比。

    我考,年轻人,你也未免太那个了吧!如果不是考虑到宗儒麟是自己的班长,梁荆宜差点就忍不住说出口了。

    事实证明宗儒麟的眼光出现了“偏差”,刘璇在两千年的悉尼奥运会上,一飞冲天勇夺冠军,夺冠的项目并不是被他之前所看好的高低杠,而是平衡木。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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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炮岁月介绍:
二零二零年春,榴炮一连的部分退伍老兵相约故地重游。以往热闹的营区,如今只剩下空旷的楼房和炮库,此时战友无一人,火炮无一门,别人看上去也许什么都没有,可在老兵们的眼里却全都是人,全都是炮,全都是车......这种感觉只有军人才有,也只有军人才懂。时间拨回到二十三年前。一九九七年十二月二十日,新兵参加开训动员会归来。101宿舍。二班新兵梁荆宜好奇地问宗儒麟:“班长,营区大门围墙上刻的‘战争之神’是什么意思?”宗儒麟翘起二郎腿,斜眼瞥了他之后,得意洋洋地说:“小子,‘战争之神’指的是火炮,而我们,就是操纵火炮的人。”......这是关于炮兵连队一群人成长的真实故事。--谨以此文,致敬曾经和正在为国防事业贡献着青春和热血的战友们!战炮岁月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战炮岁月,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战炮岁月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