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剑起独孤功未央,影壁落梅约七伤 (第一百三十六节)袭寺
萧允一字一句地朗声说道:“十年前,摩天盟核心人物现身江南,我武林正道中的各位前辈携手前去调查,最终却发生了不测,峨眉前任掌门无为师太,武当前掌门也就是我的师尊,以及我武当八位师叔伯尽数罹难。而眼下,便是第二次。”
萧允之外,武当派诸人面色皆不好看,南宫傲兰双目微微红肿,而秦牧海则紧握双拳,青筋泛起。
令狐聿笙此时似乎也并不想再多做耽搁,起身向众人告辞道:“各位,此事甚为蹊跷,萧贤侄所述不错,若是一个处理不好,便又是武林之中一大隐患,此间事务,暂且请王乾师兄会同墨规师兄全权处理,在下先行离去,不周之处,还请众人担待一二。”说着再不停留,离开了五岳孤梅厅中。
令狐聿笙虽说突然提前退场,不过台下群豪神色之中依然充斥着敬佩目光。萧允此时也不免心中道:“令狐师叔希望各大派如五岳剑派一般合作并盟,此举我等虽是反对,可令狐师叔也并非为了一己之私,也是为了能更加如臂挥使,得心应手的应对摩天盟的威胁。令狐师叔一看摩天有变,便立刻亲力亲为,令人敬佩,此时若是我武当无所作为的话,反而显得小气了。”于是起身说道:“王师叔,墨师叔,摩天之难,若是有需要我等出力的话,请随意吩咐便是。”
“没错!”秦牧海跟着说道:“他颜昊既然敢南下江南,就要做好把自己的狗命留在这水乡的准备。”
“阿弥陀佛。”一直在一旁静思无言甚少说话的破嗔方丈此时也道:“诸位掌门,梅庄大会未能统一的谋划,不妨暂且搁置,以后还有机会。此时,摩天盟来袭,意图不明,而丐帮、峨眉两派只怕尚蒙在鼓里,依老衲所见,不妨先结束此次梅庄大会,令集中在此地的群豪暂且散去,也免得中了那摩天盟定点使用阴谋诡计的可能。至于具体如何应对,五岳剑派经验丰富,安排便是,我少林弟子定当全力协助。”
而此时不仅是各派首脑如此,底下群豪也是群情激奋,王乾与墨规对视一眼,心中都已明白,这突如其来的意外使得不得不结束此次梅庄大会了,不过先前峨眉丐帮已经离去,本已是名存实亡,于是便也没有过多犹豫。向与会众人说明情况之后,便令其各自散去,免得中了摩天奸计。有不少江湖朋友本来十分拒绝,说要助五岳剑派尽自己绵薄之力,也被五岳剑派一一说明婉拒。几位掌门深知,那摩天盟麾下弟子向来训练有素,群豪武功虽高,但相比之下,却是吃了个“毫无配合,乌合之众”的亏。因此,面对其未知的危难,还是需要靠精细的安排准备。
此次梅庄大会声势浩大,远超以往任何一届,可惜最后的并盟议题难成,加之丐帮峨眉的口角之争与摩天盟的突然现身,弄得有些虎头蛇尾的意味。不过此时随着群豪的离去,
五岳孤梅厅内的留下的各派人士却是无暇顾及这些了。
七星道长、钰昭师太以及王乾掌门都已随令狐聿笙前往调查。而此时的大厅之内,却是显得有些空旷。只留下了衡山掌门墨规招呼着少林、武当、崆峒三派的弟子。
不知不觉间,日已当头,厅内众人不禁有些烦躁起来,杨梓希等年轻人已有些按奈不住,而少林诸僧此时的禅定功夫倒是显现了出来,从破嗔方丈往下皆是表现得十分沉静。
“杨掌门莫要如此心焦,此时还没弄清楚敌人情况,甚至连夏破冬败二堂主现身杭州的消息也不知是真还是对方故意泄露出来。我五岳剑派与摩天盟周旋已有十年,还请杨掌门稍安勿躁,相信五岳,相信令狐盟主。”墨规向杨梓希言道。
杨梓希道了声抱歉,也知自己身为一派之首,这时候这点耐性还是要有的,于是也就重新静坐下来。
萧允正低声与身旁的南宫傲兰商量着些什么,便只见那江绍礼匆匆忙忙的赶来,将一纸书信递与墨规。
墨规展开阅后,向众人说道:“现已探听明白,杭州城的消息应是摩天密探故意放出,目的是为了掩盖其真实行踪,并且探听我中原武林各派实力分布,令狐盟主说,请各大派一切如旧,不用纠结于杭州城的假消息。令狐盟主刚已接到飞鸽急信,说夜锋在关中接连作案数起,损伤人命不少,并且颜昊及盟中大部人马已经出现在了华山附近。令狐盟主此时已携众人火速前往,令我告知诸位一声。另外,方丈大师,还有一消息,乃是王乾师兄门下弟子从一封密信中截获而来,说是那春残魔影下月将偷袭嵩山少林寺,此事目前还难以证其真假,令狐师弟让在下告知方丈,由方丈定夺。”
“阿弥陀佛。”破嗔方丈说道:“不管真假,若是令邪魔小人惊扰了少林古刹,老衲这方丈做的可就有些汗颜了。既是如此,此间事务令狐盟主既然已是胸有成竹,老衲就不再打扰了,烦请墨掌门体谅,寺中难免空虚,我等需立即返回少林。此间事务,若有变故,令狐盟主只需让人带封信件前来少室山,我少林弟子一定下前来相助,以证大道。”
“方丈大师请便,此次梅庄不周之处还请体谅一二。”墨规说道。
破嗔方丈道了句“无妨。”便吩咐门中弟子收拾行囊,准备返回少林。而另一边的罗汉堂首座破疑大师却是走到了萧允三人面前,说道:“听我那心止师侄说道,萧贤侄之前已然答应受邀前往少林一观,此时生了这等变故,几位不知有何打算。若是左右无事,不妨随我等一齐上路,武当少林两派近在咫尺,也可互为犄角,互助互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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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剑起独孤功未央,影壁落梅约七伤 (第一百三十七节)一鸣
萧允喜道:“那自然是极好的。”点头应允,向南宫傲兰与秦牧海吩咐下去,让二人通知陆梦霜、祁清圭与胡泊然三人收拾行囊,随少林众僧前往少室山护寺礼佛。南宫二人领命而去,而萧允也与墨规杨梓希等人作别。
就在这时,陆梦霜却快步而回。进入厅内,向众人行了一礼,便直接对萧允说道:“大师哥,六弟有消息了。”语气轻快,神色之间也显得十分轻松。
此言一出,萧允一直悬着的心也终于是放下了,少林那边,心止忍不住率先问道:“陆师妹,凌师弟此时是在何处?”
“回师兄话。”陆梦霜说道:“具体还不知,不过想来已经不远了。刚刚有衡山弟子快马传书来报,说是在南郊官道上遇到了六弟,六弟问了他此次梅庄大会的一些情况后,便托他给我们送了封急信,信上说他是碰到了些不得不处理的事去了趟云南,因此才耽搁了不少日子,预计再有两三个时辰也就该到梅庄了。不过他希望师兄师姐可以在梅庄稍作停留,等待一会,与他会合,因为他必须亲自前来梅庄向诸位前辈致歉。”
说着便将信笺交给了萧允,萧允看罢,说道:“想来相遇之时,那位衡山派的师兄还不知摩天现身,令狐师叔等人离去之事。不过,既然六弟都这么说来,我们就等他一会,于情于理,他这次的确该来梅庄道声不是的,不管令狐师叔等人在与不在。”
一旁的墨规笑道:“凌师侄能来自然是好的,我受命在此留守,不论别人在不在,我总是在的,云南至此,路途遥远,既然到了左近,自然该来梅庄歇歇脚的。”
萧允谢过,便向少林众僧说道:“破嗔方丈容秉,我等需要在此等候六弟,不如大师一行人先行上路,待我等会合六弟之后,再一同前往少林,如此可好?”
破嗔点了点头,道:“也好,少林安危为重,我等原不应再多做耽搁,既然如此,就在少室山等待武当诸位少侠了。”说着,又向心止看了眼,笑道:“心止师侄,要不,派你做我少林代表,替武当诸侠领路可好?这样,你也可以在此等候,随后与凌师侄一同上路了。”
“君子之交,其淡如水。执象而求,咫尺千里。缘本应如此,何须强求这一朝半日。师伯说笑了。”心止双掌合什道。
“师侄天资如此,贫僧着实有些羡慕破贪师兄了。”破疑拍了拍心止肩头,笑道。
话既已毕,那么少林众僧便也不再耽搁,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踏上了归途。
此时的孤山梅庄之内,已不若前两日的热闹,仅剩下了崆峒武当两派。墨规倒是左右无事,不时与杨梓希萧允等人谈天说地,引来众人频频侧目。
杨梓希笑道:“墨师叔,你可不要怪我崆峒派故意留在梅庄的吃白食,说来惭愧,敝派胡一鸣胡师叔,本来约好的一齐至
梅庄参会,却不知怎地,始终未至。今晨收到消息,说本日必到,因此小侄才如此贪恋梅庄美食。”说着,将一块杏花枣泥糕送入嘴中。
“无妨,无妨。师侄若有兴趣,长住梅庄我们欢迎的紧。再说了,当年这梅庄便是令狐盟主的双亲喜结连理之所,那一场老夫我是无缘得见,不过,令狐大侠孙女的婚宴,老夫应该是能亲眼见证的。哈哈”说着,朗声大笑,引得杨梓希一阵不知所措。
“如此说来,胡师兄不久也会驾临梅庄,可需要好好准备一番才是。”墨规自言自语的说道。
“墨师弟言重了,你我数十年交情,有何需要安排的地方?”一道苍老的声音清晰地传到了在场每一人的耳中。
杨梓希脱口而出:“胡师叔。”墨规也是高声应道:“胡老哥,来都来了,还不快快进来让老弟我瞅一瞅,老哥你这几年过得可好?”
话音刚落,门外走来一老叟,服饰华贵,不过头发花白,佝偻着身躯,看着倒是一副老态龙钟的样子,完全想象不到会是什么了不得的高手,更想不到这就会是如今崆峒派辈分最高之人。
“胡大哥,你相较于前几年倒是苍老了很多啊。”墨规有些讶异的说道。
“胡,胡师叔?你怎么?”可没想到的是,一旁的杨梓希似乎也对胡一鸣眼下的状态感到十分震惊,眉宇之中,是隐藏不住的担忧。
胡一鸣摆了摆手,表示没什么大碍。随手拉开一把椅子,坐了上去。轻轻抿了一口茶,看向四周空荡荡的桌椅,问道:“这情况,梅庄大会是已经结束了?结果如何?”
杨梓希叹了口气,极为可惜地把这两日的情形给胡一鸣说了个大概,尤其是对最后的并盟矛盾以及突发的意外显得十分遗憾。
胡一鸣花白眉毛下的眼睛看不出什么光彩,也不知他心中是何想法,听完之后,沉思良久,缓缓开口道:“掌门,老夫还是那个意见,我崆峒立派以来,无论何时,都未有过与他人如此方式并盟的先例。单这一点上,我倒还是要多谢武当派的几位小哥了。”
“不敢。老前辈如此称呼真是折煞我等了。”萧允忙道。
“不过,一码归一码,摩天盟的事既然令狐掌门等人已去处理,那老夫也无需多言。砚青镇上的事情,杨烽杨烨两位弟子的血仇,还希望几位给老夫一个交代。”胡一鸣说着,站起身来,身下木椅毫无先兆的直接碎成了木块。
此话一出,在场诸人脸上表情不一。墨规是一脸疑惑茫然,崆峒派自上而下则是惊诧,随后转向伤感与愤怒,而武当萧允等人则是有些措手不及的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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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剑起独孤功未央,影壁落梅约七伤 (第一百三十八节)解释
胡一鸣见此,冷笑三声,说道:“萧少侠等人这个反应,那想必老夫所言非虚了。”
“怎、怎地?”杨梓希语调颤抖,心中想是已经沉痛万分。“师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烽弟烨弟二人不是帮您老寻找衣钵弟子去了吗?眼下又怎么说是死在了武当,武当派的手中。”
胡一鸣长叹一声,道:“按理来说,本该如此,日前收到二人书信,说是已经在湖州城郊一处名叫砚青镇的地方找到了合适的人选,可到了时间,二人却并非如约定好一般出现,老夫等了整整一日依旧不见几人踪影,心中这才担忧起来。顾不上答应下来的梅庄之会,便直接前往了湖州,杨烽曾在信中说过他二人与那名弟子的落脚之处,我一路寻觅,最终映入眼帘的,却已是一片已被大火付之一炬的焦炭。”
“这?”杨梓希听到这里,心中反而缓和下来,说道:“胡师叔,如果是这样的话,应该不必过于担心,烽弟烨弟武功高强,若是有贼人放火烧装想要害他们,别的不说,大火是困不住我崆峒弟子的。”
“掌门啊,掌门。”胡一鸣说着,对萧允几人质问道:“事已至此,萧少侠不给我家掌门解释一二吗?”
“我,胡前辈,您先别激动,此中原委,”萧允话还没说完,便已被胡一鸣打断道,“原委?老夫询问之下得出来的结果便是,大火烧起之时,我崆峒两位弟子已受了极重的剑伤倒在庄园之内,随着大火都烧成飞灰了。而在案发现场,有人看见说有数名武功高强之人的踪影,而在那之前,砚青镇乃一乡里小地方,无人会武,除了杨烽杨烨两人之外,唯一同时在那出现的只有你们玄门七士,而且我还听说,在那天夜里出事之前,你武当派已与他二人产生了不止一次的摩擦,动手也不止一两次了。我且问你,是也不是?萧少侠!”
“这?这!”杨梓希的目光变得阴冷,看向萧允,说道:“萧‘师兄’,还请问一句,我师叔所言是不是事实。武当派松风道长当年行侠江湖,从未有过半点虚言妄语,我相信萧师兄既然是他的弟子,应该也不会期满大家的,是吧?”
“大火焚庄之时,只有我二弟七弟在场,不过事实的确如胡前辈所调查的一样,但此事绝非我武当所谓,反而大有隐情。”萧允诚然说道。
“够了!”杨梓希吼道:“萧师兄说这话自己相信吗?你是想说,当夜恰有一批不明身份的敌人,暗害了我烽弟烨弟,随后防火烧庄,而这一切又恰好被秦祁两位十分巧合的看见了。”
“大致如此,不过。”萧允这会已不知是第几次被人打断话语了,胡一鸣道:“敢问秦少侠,大半夜的不休息,反而跑到其他人的居所,是何原因,如果要是拜访的话为何不在白日,奥,我明白了,久闻武当火魂子秦牧海性如烈火,冲动易怒,想是我那两位师侄言
语中得罪了贵派,因此夜里特意去报复,是也不是!”
墨规此时也在旁劝说道:“萧师侄,若此事真的是令师弟冲动之下所犯,那萧师侄身为如今武当在江湖中的话事人,就更不应该期满包庇师弟,若是包庇,不仅是对我武林正道诸位同仁的不恭,也是对贵派前掌门松风道长的不敬。”
一时之间,梅庄内,五岳厅中,萧允等人竟已从客人成了众矢之的,就在这时,陆梦霜开口道:“玄门七士,千里孤行,因于身正。墨掌门不要因为我武当没有同意贵派并盟之举,就在这意图泼脏水,砚青镇上具体情由,前日晚间,我大师哥已与令狐盟主分说明白。令狐盟主也已答应会将此事调查清楚,墨掌门现在这种言论,岂不是打令狐盟主的脸,与其背道而驰。”
“这,”墨规倒是没有料到会有此一言,道:“陆姑娘伶牙俐齿,倒是可爱,不过此事涉及两条人命以及我正道间的团结,想来不能如此简单就盖过,至于你所说的已经知会令狐盟主云云,老夫倒是从未听令狐盟主说过任何相关的事情。”
胡一鸣有些不耐烦道:“武当派如此作风,真是把你等历代掌门的脸都丢尽了,就算你说的是真的,此事涉及我崆峒弟子性命,你不第一时间知会崆峒掌门,反而去找令狐掌门是什么意思?莫不是想着令狐掌门此刻不在此处,想着缓兵之计吧。”
“诸位掌门、前辈,请冷静一下,之所以会先行禀告令狐盟主是因为事情远比想象的要复杂得多。”南宫傲兰说着,便把砚青镇上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甚至还包括那丐帮弟子尸首神秘消失的事情。
“事情就是如此,令狐盟主也猜测说应该是那神秘的夜锋所为,并且答应过会调查后亲自与杨掌门与云帮主解释,至于墨掌门所说,想是因为这几天事情繁多,令狐盟主忘了找两位解释也说不定。小侄所说皆乃事实,几位若是不信,那新近拜入我武当门下的胡泊然师弟,他便是那古月庄的主人,杨烽杨烨两位师弟当时就是住在他家遇难的。”
南宫傲兰一番话说完,阴沉的气氛好似没有半分转变。
“可笑。”杨梓希先行说道:“那位胡师弟我也见过,可以说是资质平平,按南宫师妹所述,那他岂不是就是烽弟烨弟所找的传承我胡师叔衣钵之人,如此,那我那两位师弟的眼光也太差了点。况且,若是这样,那位胡师弟之后又怎会主动拜入武当门下,并且南宫师妹所说,不仅匪夷所思,并且无缘无故又把丐帮牵扯其中,并且说丐帮弟子曾与我崆峒门人交手,莫不是想转移矛盾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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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剑起独孤功未央,影壁落梅约七伤 (第一百三十九节)疑云
胡一鸣脸色阴沉不定,不知心中如何打算,只是说道:“就算那人是古月庄的人,可根据南宫姑娘所说,那孩子自己都始终是懵懵懂懂,对状况丝毫不知,你武当自己动手,对外宣称是夜锋所为,并且留下活口,用以证实,我倒是觉得这种推论相比于南宫姑娘不知所云的一套‘真相’更有可信度。不说别的,但就玄门七士替师收徒这件事,就有些太过刻意了。”
“师叔说的不错,”杨梓希道:“我看这样,既然南宫师妹信誓旦旦,那不妨先把那位胡兄弟叫来,让我等当面询问,我们自会判断。”
“七弟说六弟既然想要表达歉意,那自然少不了得准备些礼物,因此带着胡师弟出外采买了。不出意外,应该过些时辰就可回来。”南宫傲兰解释道。
“好好好,南宫姑娘一边口口声声你说那一套三岁孩子都不会相信的故事为事实,而另一边,故事中所谓的人证,也都是如令狐掌门这般一概不在的人,”胡一鸣双眼精光现出,射向南宫傲兰,“南宫姑娘这是把我‘一鸣惊人’当傻子哄吗!”
崆峒派诸人此时心中已然认定那杨烽杨烨定是被秦牧海暗害而死,而玄门七士包庇隐瞒,也是脱不了干系,一时之间,崆峒门人皆摩拳擦掌,蠢蠢欲动,一场大战,眼看就已在所难免。
“各位。”墨规的声音响起,“此地乃梅庄,不是崆峒山青阳观,也不是寻常客栈,胡大哥,你们若是真与武当结下了如此生死仇怨,那理当处理,小弟本不该管。”
胡一鸣抬手,示意众人不要轻举妄动,随即冷哼一声:“是这个道理。”
墨规见崆峒派诸人也是给足了他面子,这才说道:“可还有另一层道理,告知诸位,一来梅庄本是我正道武林团结之象征,梅庄大会结束也不过短短数个时辰,二来,南宫师侄口口声声说令狐盟主知道此事,虽然依我看来,多半是虚言,可武当毕竟与我五岳有着令狐夫人这一层关系在。因此,于公于私,老哥,你们要是在此处动手的话,诸多不便啊。”
萧允见自己一行人遭受不白之冤,并且竟然已经直接被冠以“虚言”之名,心中气愤,说道:“墨师叔,你是前辈,也是衡山一派之长,做事怎得如此草率,此事是非曲直,再也简单不过,只需等待片刻,胡师弟自然归来,若是不信,亦可派遣弟子询问令狐师叔。我二弟平素里是有些冲动,可扰乱武林公义,残害正道同门这种事,就算是再冲动,只怕也是做不出来的吧。你如此便直接给我们下了断言,未免过于草率。小侄实在想不明白,这会是大名鼎鼎的‘铁尺方圆’墨规前辈能说出的话。”
“哈哈哈,可笑至极矣。”墨规听罢,好似被气笑了一般,说道:“草率与否,暂且不说,我唯一确定的,就是贵派所说的故事,其中漏洞百出。”
“我都说了,可以询问令狐,”萧允话说了个开头,便已被墨规无情打断:“我五岳剑派斥
候弟子十年里,所上报的关于摩天盟的消息从未有过哪怕一丝一毫的错误,令狐盟主之所以匆匆离去,前往华山,便是因为得到确切消息,夜锋已在关中作案数起,此地离关中迢迢千里,砚青镇上的事也就几日之前,如此明显的错误,萧贤侄,还用我再说下去吗?”
“这,”萧允一时语塞,对此事奇怪之处的分析,都是基于夜锋所为的基础上判断,可就像墨规所说,之前他也明明白白的听得清楚,夜锋人在关中,又怎么会出现在湖州,五岳剑派针对摩天盟的情报系统,武林公认,从未有过大的错误。
萧允,秦牧海,南宫傲兰,陆梦霜四人此时也是面面相觑。
杨梓希见四人情形,知道胡师叔所说的应该便是事实不假了,想到烽弟烨弟与自己一同长大,情同手足,竟然死在了一直称兄道弟的兄弟门派手上,并且别说死无全尸了,真的是连尸首都没剩下。强忍怒意,眼眶之中,似已有泪水打转:“姓萧的,是汉子,就把秦牧海交出来,给我烽弟烨弟抵命,不然的话,至此之后,崆峒门人将视武当弟子为生死仇敌,江湖相见,不由分说,必直接拔刀相向,不死不休。”
萧允见杨梓希双目赤红,知道此时再说什么也是无用,并且此事疑云重重,夜锋不可能同时出现在两地,神秘的丐帮尸体,一言不发的年轻黑衣高手,自己此时也是茫然不知所措。只能先说道:“墨师叔,我相信令狐师叔既然已经答允,自然会处理调查妥当,想是这几日,事务繁杂,没有来得及与众位说明,便前往关中应对突发情况了。还请墨师叔,派遣弟子,快马加鞭,前去证实小侄的话语,这样,也免了我武当与崆峒的残杀惨况的发生。”
“墨老弟。”胡一鸣想是怕墨规阻止,到时不好处理,出声提醒道。
墨规却是摆了摆手,让他安心,对萧允几人道:“萧师侄,就算令狐盟主之前知晓此事,那他也是答应的是帮你们调查清楚,若非你们所为,一定帮你们还个清白之身。可那时,尚不知夜锋行踪,此时既然夜锋的动向已然清晰明朗,那就只有一个事实,就是你们那拙劣到不知所云的说法,就真的仅仅是个故事罢了。骗骗那如‘吾知’一般的说书人可以,我‘铁尺方圆’可不吃你这一套。另外,几位若是想要赖在梅庄,寻求庇护,缓兵之计再图他法,我劝几位还是不要过于天真了,事已至此,梅庄怕是不能再留几位了。不过还请几位放心,我五岳剑派是非分明,秦师侄残害崆峒门人之际,凌师侄是在云南的归途,此事与他无关,待他来到梅庄之后,我五岳剑派一定依旧以宾客之礼好生接待,我也会向他说明此中原委,请诸位放心,谁犯下的错,便谁去承担,我五岳剑派从来不会迁怒他人。”
《九曲书剑心》有声书已登录喜马拉雅fm,感兴趣的可前去搜索收听,感受不一样的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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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剑起独孤功未央,影壁落梅约七伤 (第一百四十节)离围
“好!”胡一鸣笑道,“墨老弟果然给面子。武当派的几位,请吧 ,既然主人都下了逐客令了,我们去外面聊聊?”
杨梓希在旁也对一直被陆梦霜死死拽住,始终一言不发的秦牧海说道:“姓秦的,昨日交手,甚是痛快,我敬你是条汉子。也希望,你一人做事一人当,免得连累了武当,我以崆峒掌门的名义,向你保证。我会痛痛快快的留你个全尸,祭奠我烽弟烨弟,如此这般的话,我崆峒武当两派一切如旧,还是可以通力合作的朋友。不然的话,待我们用强,不仅你们武当面上无光,只怕,还得落得个鸡犬不宁的下场。”
陆梦霜抓着秦牧海的手终于是被猛地挣脱开来,秦牧海踏前一步,直面崆峒派诸人,说道:“我南宫师妹所述没有半句虚言,几位若是始终不信,在下口拙,也是无法。不过杨掌门既然把我个人之姓名与我武当上下安危联系在一起,我秦牧海只是武当一弟子,实在没什么能耐,不敢将自己与武当全派上下安危相提并论。既然如此,那在下只得引颈就戮,不过并不是赎罪,祭奠你崆峒弟子,而是为我武当上下之名声安危,献出区区性命。”说完,腰间虎啸玄瀑刃出鞘,刀刃便直接向脖子上抹去。
只听得一道十分沉闷的兵刃互格之音,原来是萧允眼疾手快,手中玉箫横在了人与刀中间,翠萧如玉,却并非如玉般脆弱,二者都是凌慕予所托的欧冶世家传人所铸,挡了一刀之后,通体看不出一丝一号的伤痕。
“大师哥?”秦牧海放下兵刃,疑惑道。
萧允冷哼一声,说道:“未战先怯,这可不是你的作风。我玄门七士虽然无能,可我武当还没沦落到,要献祭门中弟子才能在武林中委曲求全,苟活立足的地步。既然此地诸人已然黑白不辨,那便由我等来自断阴阳。”说完,向墨规拱手说道:“衡山墨掌门,我武当弟子在梅庄叨扰多时,既然此处事情已了,那我等便先行离开了,他日江湖若有变数,五岳剑派只需遣一信使上武当山即可,我武当身为正道同仁,定尽心竭力。”说完,看也不看身边的崆峒派等人,便直接带着秦牧海、南宫傲兰与陆梦霜,一行四人离了梅庄而去。
“大师哥,刚才那种情况下,那杨胡二人既然没有直接下令,将我们围而攻之,反而将我们放出梅庄,应该也是墨规掌门那一番言辞起了作用,不过,这么看来的话,他们应该会马上追出来,为何会像现在一般,身后毫无动静?”杭州城郊外的官道上,萧允一行四人不紧不慢的走着,南宫傲兰看着身后异常安静的小路,询问道。
“俗话说得好,跑得了和尚,跑不了面。在它崆峒派眼里,出了梅庄,我等便是那砧板上任人宰割的肉,既然如此,何必急匆匆的第一时间追出,反而有失了他崆峒的大家风范。”萧允语调轻松地答道。“对了,七弟带着胡
师弟说出去买些瓜果礼物,你可知他具体是去了何处?七弟对发生的事情还一无所知,蒙在鼓里,我们要快点与其会合才好。”
南宫傲兰摇了摇头,道:“他没说,不过想来,应该也是就近,不会跑太远,说起来,大师哥,你真的相信,回头六弟到了梅庄,可以平安无事吗?”
陆梦霜这时在旁说道:“不管怎么说,六弟与五岳剑派,也有施药救人之恩,再说了他根本就没去过砚青镇,再怎么栽赃嫁祸泼脏水,估计也到不了他头上。相比于我们,六弟现在应该是最安全不过的了。”
“安全?陆师妹可大错特错了,六弟到了梅庄,看到我等离去,一番追问之下,知晓事情经过,一定会第一时间追出与我等会合,安全二字,从何谈起啊?”南宫傲兰忧心忡忡地说道。
“两位师妹放心。”萧允道:“依我看来,那墨规一定会找个别的什么理由,随后再找些事情把六弟留在梅庄,总之不会让他来蹚浑水的。他既然都觉得在梅庄对武当动手他五岳剑派面上难做,那若是让六弟这一‘清白’之人掺和到这里,他岂不是又要左右为难了。”
萧允刚刚说完,一阵掌声响起,随后约有十余人从道旁的各隐秘处走出,为首者正是那崆峒杨梓希。
杨掌门一边拍手,一边说道:“萧师弟说的不错,贵我两派往日无怨,近日却是有仇,我们的确不会对那始终没有出现过的凌慕予怎么样,可是对在砚青镇上行凶,以及纵容隐瞒的尔等,却是不能放过。”
“什么玄门七士,名声这东西,真是越来越不可信了。这一代的武当弟子怎么如此天真,还真觉得走出梅庄,身后没有追兵人影,便可以高枕无忧的在这大道上优哉游哉的走着了?这等觉悟,真想象不到,竟然没有死在江湖之上。”就在杨梓希的身旁,胡一鸣的一张老脸上,满是不屑的说道。
萧允见到崆峒派诸人出现将己方四人围在中央,脸上却是没有半点诧异,说道:“老前辈这么说,就实在是错的离谱了。尔等的出现既然是意料之中,早晚的事。又何必施展轻功奔跑,一来显得狼狈,二来又会损耗内力。好整以暇的等待尔等出现,状态全满的交手,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哦?”杨梓希拦住了一旁已被萧允一番话激的火冒三丈的胡师叔,说道:“萧师弟这么说,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是已经承认了,我烽弟烨弟的案子,是你武当做下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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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剑起独孤功未央,影壁落梅约七伤 (第一百四十一节)均势
萧允缓缓向前,手中玉箫摆了个“请手”的架势,而南宫傲兰与陆梦霜也会意的一左一右向两边一站,雀羽凤翎鞭与雅荷清竹伞将秦牧海护在了中间。
“该说的,在梅庄之中,也都说了,一而再,再而三的表明砚青镇上的两条人命与我武当无关,更不是秦师弟冲动之下所做。而各位不相信,并且既然费力追到此地,那相同的话语我再说一遍,想来也是作无用之功,反正最后都是想用拳脚兵刃来交流,那不如省去那些口舌,直截了当的出手便是。”萧允自打从梅庄被人诬陷再到被下逐客令至此地被人不由分说地围而攻之,心中也是一直憋着火气。
杨梓希显然也是没有想到萧允会如此作答,面容一愣,反倒是一旁的胡一鸣哈哈大笑起来,说道:“区区小辈,也是大言不惭,我知道你们凭借着武当阵法在武林中胜过一些宵小之徒,可你们不会天真的以为,凭尔等四人的修为就能挡住老夫以及一众崆峒弟子吧。先前掌门还说,只要你们交出姓秦的小子,我们就既往不咎,现在看来,你们是想一同共赴黄泉给我那两位师侄谢罪了!”
秦牧海长叹一声,低声向挡在自己身前的萧允道:“大师哥,我知道你们是为我好,可是眼下这局势,既然已经说不清楚,为保我武当大局,也只好先牺牲小我了。我记得六弟也曾说过‘柔顺利贞,君子攸行’,我在这里把小命给他们,假以时日,你们想办法还我清白名声就是。师门大仇未报,没有必要一同折损在此处。”
“笑话。”萧允回头,紧紧地盯着秦牧海的双目,秦牧海的目光有些躲闪,只听得萧允朗声说道:“二弟,你平日里的豪气,勇气都去哪了?我知道你是不愿连累师兄弟们,大丈夫能屈能伸是没错,可眼下你若是在这死了,便是承认了屠杀正道弟子的罪名,不仅你个人声名受辱,还会连带着我武当清名。并且,”说到这,萧允看向杨梓希等人,继续道:“我武当立派数百年,从未有过牺牲弟子以求苟存的先例。萧某宁愿身首异处,也不愿此先例由我所开。”
“大,大师哥。”秦牧海还待再说些什么,身侧的陆梦霜回过头来,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摇了摇头,低声道:“二哥,这可不像你的风格了,多说无益,直接拔刀就是。”
左侧的南宫傲兰也笑了笑,淡淡说道:“离开梅庄之时是我等四人同行,在此迎战自然也是我等四人同战,虽说是正道相残,毫无意义的战斗,不过既然胡前辈提到了,不妨就让他们见识见识,真武七截阵的威力。”
秦牧海听后,朗声大笑,拔刀而出,道:“我就是猜到会是这么个情况,也罢,看来今日真的要把谣言变成真实,杀几名崆峒弟子了。”
“放肆。”秦牧海刚刚说完,便已有三名合围的崆峒弟子听不下去,率先抢攻而出。四道铁牌,一柄长剑便朝着秦牧海后心击去。
秦牧海却是如同呆傻一般,动也没动,只见两侧南宫与陆二女人影闪动两名铁牌弟子便已向后倒飞而出,随后萧允的玉箫搭上了第三名弟子手中长剑,向身侧一拿一拨,长剑便差点脱手而出,可就在这时,秦牧海回身一记重拳便直接击在持剑弟子胸前,随后又飞起一脚,将其踢回。
杨梓希与身旁的杨株杨松二人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神之看出了惊讶,“武当的阵法果然玄妙,仅是一招,三位师弟便是惨败而出,其中一位更是口喷鲜血,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被秦牧海震山铁掌直接击中,脏腑已然受了重创。”
“武当的阵法成名数百年,以我的道行想要破解,估计是痴人说梦。”杨梓希这么想到,“既然如此,那就只有,以力破之,再神奇的武功阵法,碍于施展者的实力,总归是有上限的。”于是说道:“杨松、杨株、以及关、宗、常、唐诸位师弟,随我一同上前,会会武当的绝学。”
说完,便只见连同杨梓希在内,一共七人,或持兵刃,或展拳脚,向萧允等人攻去。一时之间,两方倒是斗了个相持不下的均势。
秦牧海先前在剑拭寒梅中与杨梓希拼掌,一直是处于下风,并且还受了不轻的内伤。虽说立刻服用了武当的疗伤灵药,可此时又重新与秦牧海对上,情况更是不容乐观,所幸杨梓希武功虽高,崆峒派人数虽众,攻守配合间也称得上熟练,可毕竟没有玄门七士几人长久以来的默契,加上真武七截阵的神妙,因此,杨梓希的七伤拳虽说神勇,可十数个回合下来,倒是愈发的有些束手束脚,变得被动起来。
可虽说四人以寡敌众还占了主动,萧允等人心中却是丝毫不觉轻松,那便是因为,作为“真相”揭露者的胡一鸣本人还一直没有出手,这种情况下才勉强斗了个平手,萧允心中计议已定,刀光剑影中与师弟师妹们使了个眼色,四人便突然一改先前防守反击的保守打法,开始主动进攻,而进攻对象,便是武功最高的杨梓希。
杨梓希这一时之间,倒有些险象环生起来,杨株等人屡次想要抢攻围魏救赵,可都被萧允几人轻松化解,杨梓希情况丝毫不见好转,无奈之下,几人也只好转守为攻,协助掌门一同正面相抗。
两方又缠斗了片刻,杨松等人忙着应对秦牧海几人神鬼莫测的招式变化,而杨梓希却是找到了机会,趁着萧允一式“孤云出岫”尚且来不及变招之际,鼓足内力,一式七伤拳便直接迎了上去,想要与其硬碰硬较个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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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剑起独孤功未央,影壁落梅约七伤 (第一百四十二节)镖师
可萧允几人的想法抉择却大出杨梓希以及其他崆峒弟子之所料。就在众人都摒弃凝神期待着两大年轻高手的拼斗之时,武当众人却是抽身急退,先前的铺垫已然吸引了大多崆峒合围弟子的注意,余下几人自然也不是南宫傲兰、秦牧海等人全力出手的对手。而那最关键的杨梓希的一拳,却是避无可避的重重打在了萧允的后背上。
武当派四人早有预料,由功力最为深厚的大师哥吸引注意,并且吃下这记重手,以求得合围的漏洞,使得四人得以脱身。虽然此举折损了最为重要的战力,但考虑到一直没有出手的胡一鸣,拖延下去必是失败结局,因此也只能如此兵行险着。
萧允强行压下到了嘴边的一口鲜血,提气与南宫等三人一同出了包围圈,向南方疾奔。眼看就要脱身,意外却是陡生,胡一鸣似乎早有预料,已经拦在了大路中央,此时杨梓希等人也反应过来,绕路或者耽搁都已行不通。
冲在最前面的秦牧海,眼神瞬间锐利起来,心中已有计议,也不停步,就这么直直地向前冲去 ,挥起一掌向拦路的胡一鸣击去。
“竟然还敢抢先出手,真是无知小辈。”胡一鸣心中打定主意,誓要给这秦牧海一个教训,缓缓出手,回了一拳,这一拳便直接用上了七成气力。
秦牧海与胡一鸣拳掌相交,便见秦牧海脸色泛白,显是已经受了内伤,而身后的陆梦霜却是看也不看的,扶着受伤的萧允直接向前奔逃而去。
此举也是大出胡一鸣之意料,万万没想到武当竟直接将秦牧海当做弃子,以换取其余人的逃脱道路,可若是这样的话,一开始直接把秦牧海交出来便是,又何必打斗一番,自取其辱呢。
就在杨梓希即将与胡一鸣会合,秦牧海即将成为真正的瓮中之鳖之时,秦牧海却是大喝一声,竟尔声声震开了胡一鸣的右拳,自己身体也是倒飞而出。秦牧海此时已然是口吐鲜血,整条右臂上都是鲜血淋漓,人好似已然昏厥过去,倒飞而出的身体眼看就要朝着地上重重砸下,就在这时早已奔出丈余远,跟在最后的南宫傲兰,有如脑后长眼一般,翻身而回,手中雀羽凤翎鞭一挥一甩一带,已然把将要倒在地上的秦牧海带回,脚下丝毫不停,驮着秦牧海向萧允陆梦霜追去。
杨梓希此刻来到胡一鸣面前,见胡一鸣眼神中透露着几分惊叹意外之色,刚欲开口,胡一鸣便直说道:“有趣,竟然将全身气力凝于一招,不顾侵入体内的七伤劲力,也要将老夫震开吗?这等自杀式的招式,只要一个掌握不好,便落得个右臂终身残废的下场。如此代价,也要做这最后的困兽之斗吗?”说完,看向一旁同样惊讶不已的杨梓希,说道:“掌门,我们赶紧追吧,那姓萧的姓秦的,分别中了你我一式七伤拳,跑不远的。”
凤凰集外的茶摊,一群行脚的客商正一边歇脚喝茶,一边你
一言我一语的谈着往来的见闻。“要我说,今天这凤凰集可真不太平,午后来了一堆凶巴巴的恶丐也就算了,就在刚刚,却是又看见了两对青年男女,浑身是血,神色慌张的走进了集内,想是路上不太平,糟了强盗。”与他同桌的另一人也道:“我想也是,那为首的男子腰间一管洞箫,看着翠色悠悠的,也不知是价值几何的古玉而制,像这种不懂得财不外漏道理的人,遇着盗匪也是活该。”
“茶来咯,上好的龙井一壶。”这路边茶摊唯一的茶博士端着刚刚沏好的茶走出,却只见原先点茶的客人人影全无,桌上已然空无一人,只留下了一锭茶钱。茶博士向邻桌的客人询问道:“这几位走镖的大哥,请问你们可知原先这张桌上作儒生打扮的客人上哪了?”
“鬼知道,怎么着一个不留神就没影了,估计是路上丢了东西,慌慌张张地回去找了吧。再说了,人家都留下茶钱了,你问那么多作甚?”这位出声的走镖大爷倒应该是本地人,一口家乡话听得茶博士甚是亲切。茶博士回道:“自然不是,只是俗话说无功不受禄,哪有茶没喝就给钱的道理,更何况。”话还没说完便被一旁的走镖大汉打断,茶博士见那一桌人腰间皆携带刀剑,便不敢多嘴多舌,重新回去不谈了。
原来这两桌一共围坐了十一二位客人,皆是那万两镖局走镖的镖师,而众镖师此刻皆对为首一人毕恭毕敬,端茶倒水的,不在话下。
那为首之人约莫五十多岁年龄,穿着打扮上便与寻常镖师无异,只是那双掌之上,满是老茧,显然也是一外家功夫的好手。听他说道:“翠色洞箫?青年男女?莫不是那一群人?小段,此事我有些在意,都歇够了吧,去打听打听清楚,那一群受伤男女往哪边去了,我们去看看情况。 ”
那小段忙不迭地去打听路径去了,坐在另一边的一名镖师说道:“总镖头,这江南一路上的大小山寨,平日里都是有来往,打过招呼的,没有人敢动我万两镖局的货,那几个年轻人,想也是运气不好,总镖头刚从梅庄回来,理当多多休息,这安全上的问题,交给我们几个就是,无需总镖头费心。”
原来这为首的大叔,正是这万两镖局的总镖头阮元,他昨日从梅庄离开之后,恰巧遇到了本地走货的一批镖师,左右无事,便跟着走了一程,这底下人在总镖头眼前,那更是恨不得使出十八分气力,来讨得总镖头的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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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剑起独孤功未央,影壁落梅约七伤 (第一百四十三节)阳指
阮元听了那回返而来的小段的回报后,摇了摇头,向众镖师讲道:“那几位年轻人,可能也是从梅庄下来的,我有些好奇,左右无事,准备前去看看,你们既然身上还有镖货,就不必陪着我了。”
阮元说完,往桌上排了些许茶钱之后,便起身向凤凰集内走去。桌边的众位镖师大眼瞪小眼的,其中一年轻镖师说道:“王镖头,我们眼下是?”
那头带兜帽的王镖头想了想,说道:“走,大家一起跟去看看。再重要的货,也没有总镖头的安危重要。”说完,起身向阮元离去的方向追去。其余众人一看王镖头如此,一个个便也慌慌张张的跟着前去,一时之间,这集外本来人满为患的茶摊倒是空了不少,只留下在原地数着银钱的小二。
凤凰集内的一处普通街道,此时倒是十分的冷清。原因无他,地上的血迹使得经过的百姓行人都下意识的远远避开。阮元循着地上的血迹,身后簇拥着十余名镖师。突然听得前方有着兵刃相交之音,阮元向后一摆手势,示意众人安静,便带着王李二镖头寻声而去。
三人绕过瓜果摊位,翻过院墙,眼前是一大广场,场中央正有两方人马厮杀打斗。不过,说是两方人马打斗,但其中一方人数极少,且已是处于极大劣势,只不过是在勉力支撑,眼看就要全军覆没。
阮元定睛看去,那弱势方四人结成一圈,抵挡着对方的拳脚兵刃,而为首一人,手中翠色玉箫上血迹斑斑,身上白衣也已成血衣。阮元心道:“真武柔云剑法,果真是他,玉箫子。可怎地,他武当派和崆峒派打起来了?”
此时在凤凰集小广场上打斗的一群人,正是那武当崆峒两派人马,武当派先前在路上虽用计逃脱,但付出的代价极大,南宫傲兰与陆梦霜二人带着受重伤的萧秦二人,总归跑不快,来到这凤凰集内便已被崆峒派的人追上,只得边打边退,仓促间,慌不择路的退到了这广场之中,却已是退无可退,被杨梓希与胡一鸣带人重新围了个水泄不通。
秦牧海强行震开胡一鸣一拳,体内右臂经脉受到巨震,几已成风中残烛,无法再动,若再有轻微折损,只怕不仅整条右臂从此残疾,还将有着性命之忧。此时被三位师兄妹护在中央,而萧允后背硬生生中了杨梓希全力一拳,此时状况也是极差,多亏了一旁陆梦霜近乎不要命式的维护,才勉力支撑着。
一旁掠阵的胡一鸣眼见武当诸人就要毙命于杨梓希拳下,却见此时来了三名武人,皆腰悬兵刃,显然也是江湖中人。胡一鸣放眼看去,高声询问道:“来者可是万两镖局的朋友?贵号阮总镖头近来可好?”
阮元见自己三人已被发现,便索性大大方方的走了上去,一边走着,一边回应道:“小弟正是阮元,多谢‘一鸣惊人’胡大侠惦念,小弟我的镖局子正在左近走镖,听到此处有兵刃之声,不知是哪路英雄,因此便来查看,却没想到撞见如此一幕。小弟昨日才从梅庄出来
,令狐盟主向来的互敬互爱,共抗摩天的谋略小弟一直以来都是十分认同的,可如今贵派却在此处与玉箫子等人厮杀,这倒是让小弟我十分疑惑,摸不着头脑了。”
胡一鸣见阮元有此一问,便将砚青镇上,秦牧海如何用计残杀崆峒两名弟子,萧允等人又是如何欺瞒包庇等一一说给了阮元三人。阮元等人听罢,心中虽觉胡一鸣所述故事与平时江湖中所听闻的玄门七士所作所为大为不符,可胡一鸣信誓旦旦,崆峒派来势汹汹,自己人微言轻,便只是说了几句“希望崆峒派诸人调查清楚,莫要错杀好人,破坏武林团结”云云的场面话。
胡一鸣冷哼一声,上前一步,示以威胁之意,见阮元只是嘴上说说,也不上前,自己便也给他留了个面子,说道:“待首恶除尽之后,孰是孰非,我崆峒自会给武林个交待,阮总镖头若是无事,不妨看看我崆峒武学与他武当,是孰优孰劣。”
胡一鸣与阮元在这边谈着,萧允这边已经是左支右绌,右臂又是中了一剑,只能左手使萧,而陆梦霜纵跃间,一瘸一拐的,显是腿上受了钝器重击,而南宫傲兰此时也是披头散发,招式已乱。
杨梓希口中道了声“着”。右拳直击,打向萧允胸前“中庭”穴,萧允眼看已是避无可避,而陆梦霜与南宫傲兰也是无法救援,萧允见杨梓希这拳,气力雄厚,就是自己全盛之时挨上只怕也是个重伤的下场,此时自己的身体中了,估计当场便可去接受师父的责怪训斥了,于是闭目待死。
可令得萧允没想到的是,预料中的拳头并没有打在身体上,反而是一旁南宫傲兰的惊呼,令本来已是心如死灰近乎放弃的萧允重燃斗志来。
“六弟!”南宫傲兰的声音中饱含着浓浓的惊讶,甚至还带着些哭意。萧允心中有万千问题想要询问六弟,可也知此时此刻这些都只能往后再说,向前看去,杨梓希致命的一拳被突如其来的凌慕予挡下,萧允惊呼一声“小心。”因其心中明白,已六弟的功力,仓促之间,是万万接不住杨梓希的七伤拳劲力的。
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又一次大出了萧允之意料。凌慕予双掌内翻,一式“如封似闭”竟然直接挡住了杨梓希迫近的招式,随后顺水推舟直接一记“揽雀尾”单刀直入,逼得杨梓希撤掌,便就在杨梓希变招之际,凌慕予右手直接变掌为指,伸出二指,便直向杨梓希胸口点去。用的却是萧允从未见过的指法,而其中法象庄严,竟是纯阳之法,也与武当派所习之刚柔相济之内功全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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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剑起独孤功未央,影壁落梅约七伤 第一百四十四节(秀才)
凌慕予右手二指疾点,变招虽快,但杨梓希所历大战亦非少数,虽从未见过此等指法,不过却依然在凌慕予二指离自己胸前与“玉堂”穴尚有半寸之时做出了回避。
萧允心中大叹一声可惜,虽说不清楚凌慕予这神妙指法的由来,但若能出其不意制住杨梓希,也可大大缓解压力,大涨我方士气。
杨梓希将将避过二指,便欲提气反击,就在这时,却是脸色大变,向后急退三步,身子一歪,吐了两口鲜血出来。在一旁掠阵的胡一鸣见掌门有损,连忙上前,一旁围攻的崆峒弟子此时也纷纷停手,围在受伤的掌门身边。而武当诸人中,秦牧海右臂经脉之损,已到了稍有不慎便将终身残疾的境界,因此众人也只能静卧原地,无法利用此等空隙脱身。
胡一鸣抱起杨梓希,一搭脉搏,便知他是经脉不畅时,强行运气,所导致的气息错流,以至吐血,心中疑惑不解。听得怀里的杨梓希断断续续地说道:“玉堂,有损,气脉断流。那,那一指,终究还是点到了。”说完,便再也无力支撑,知道自己气脉受损,半月内,是无论如何无法再运气了。
胡一鸣在旁本是得意洋洋,眨眼之间,己方已然折损一员大将,并且杨梓希乃是他崆峒掌门,一对一的情况下,竟然在武当弟子面前走不到一招,传扬出去,实在是大损他崆峒名声。他向对面,造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看去。
那凌慕予给受伤众人各自喂了两颗丹丸之后,便搭向受伤最重的秦牧海脉搏,此刻正专心致志,忙上忙下地对着秦牧海那条已经千疮百孔的右臂,那凌慕予果然与传闻中一般无二,萧萧素素,爽朗清举。浑身上下竟是看不出一丝的刀剑兵戈之意,旁人看来,是万万想不到此人会与江湖豪侠这些东西扯上关系,作一身书生打扮,看衣着气质,会觉得是个落魄的秀才,只是少了一般儒生出门在外身后背负的书箱罢了。反而身后背负的那柄代表其江湖身份的长剑此时却显得有些违和,反倒是腰间的药囊与此时手上的金针,让人觉得其更像一名治病救人的大夫。
凌慕予此时的脸上满满的忧色,想是秦牧海的情况属实不容乐观,而其头上纶巾虽然整齐,可依然掩盖不住满身的风尘,显是刚刚经历过长途跋涉。
那阮元身后的李镖师此刻突然指着凌慕予叫道:“你,你不就是先前一直坐在我们旁边的穷酸秀才吗?”
凌慕予听了,手上不停,抬起头来,对着阮元几人笑了笑,回道:“穷酸二字晚生收下了,秀才的话,倒是不敢,平素浪荡江湖,胸无点墨,实在担不起那读书人的称号。不过倒要多谢,晚生一路太平,半个强人都没遇到,只怕还是托了几位的洪福。”
此时,对于发生的事情,凌慕予先前也已从南宫傲兰那了解了个大概,凌慕予看向几位师兄师姐,人人身上或多或少都带有伤势,而二师哥秦牧海
更是已经昏厥过去,想了想,向萧允说了句:“秦二哥手臂经脉我已然帮其稳定,不过伤愈之前再也不可受到半分外力,并且需要急速脱身,寻一僻静之地再做治疗,最好是速速返回武当山,那里伤药齐全。小弟我奔波至今,身上已无多少可用药物。对了,南宫师姐,五哥和七弟去哪了?”
南宫傲兰作为此时受伤较轻之人,也在旁照料几人,听了凌慕予这话,心中稍稍放心一些,说道:“听梅庄的五岳剑派弟子说,你五哥今早和少林的心远师兄二人同行向北而出,切磋武艺,想来应该是安全的。至于你七弟,带着你的新师弟,关于这位新师弟,日后再给你细说,应该是在左近的市镇吧。也不会有什么危险。”可对于凌慕予之后所提的建议,倒是无能为力,只得摇了摇头,向胡一鸣等人所在看了一眼。
凌慕予再次确认了一下秦牧海的经脉伤势,知道自己此时乃是匆匆治疗,将已经断开错位的经脉重新搭建,可想要彻底修复还需时日,久拖下去的话,只能是愈来愈重。站起身来,将四位受伤的师兄师姐护在身后,缓缓向前走了几步,口中吟道:“凤凰集,可是好地方。相传百余年前,此地遍地参天梧桐,引得凤凰来栖,后名凤凰集。可就是这么一个好地方,崆峒派的诸位却把它当做是屠杀我正道同门的断头台,未免有些说不过去吧,胡前辈。”
胡一鸣此时将杨梓希交给身旁弟子照顾,直面说道:“小子,老夫还是多少听说过你的名字的,江湖上典型的嘴巴厉害过拳脚刀剑的人物。还是那句话,老夫只相信我亲眼所见的,对你神机子讲的话,半个字我都是不会信的。因此,把那些漂亮话重新咽到肚子里去吧。杨烽杨烨的性命,在加上你们这一路上伤了我掌门人在内的七八名门人弟子,这一笔账,今日,此地,你们必须还了。”
凌慕予对胡一鸣如此的态度,也有些无奈,只能问道:“既是如此,那晚辈也不再对砚青镇之事做无意义的争论了,敢问一句,胡前辈要晚辈等人如何做,才能离开此地,或者,放我们离开呢?”
“这个简单。”胡一鸣白须随风飘起,双拳紧握,说道:“欺瞒包庇,与其同罪。要么,把秦牧海交出来,要么,就只能一起来领教领教我崆峒派的七伤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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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剑起独孤功未央,影壁落梅约七伤 (第一百四十三节)赌约
凌慕予沉吟片刻,心中已有计议,说道:“胡前辈,武林中人最看重的就是个‘义’字,二师哥就如我的亲哥哥一般,你这前者我是万万不能接受的,而这后者,又大伤贵我两派的和气,再说了,您老想一想,万一事后查出,杨烽杨烨两位师兄不是死在我二哥手下,那你崆峒派如此对我武当弟子,岂不为天下英雄所不齿。”凌慕予眼见胡一鸣面色不善,连忙又接着说道:“既然您先前都说了,我不在砚青镇,那我应该还算与您同为正道朋友吧,这样吧,我有一提议,胡前辈不妨一听,你我打一个赌,若是您赢了,不仅秦二哥交给您,还额外奉上区区在下的性命,以平息贵派上下的怨恨。若是晚辈侥幸凭借运气赢了,那说明,老天也觉得此事有蹊跷,那不妨你我暂且搁下,待日后调查清楚再做定夺如何?”
胡一鸣道:“老夫做不了主,并且,也不想要你这个无辜之人的性命,不过,你这是什么赌约,不妨说来听听,若是能省了老夫将你们一个个送到阎王殿的麻烦,也是好的。”
萧允低声问道:“六弟,你到底怎么打算的?”萧允心中大为担忧,只觉得凌慕予此举,不过是为了保全他们几人而准备自己与秦牧海同死的安排。
凌慕予不答,向一旁的阮元问道:“阮前辈,请你们万两镖局帮个忙,可好?”
阮元迟疑道:“神机子开口,本不该拒绝,可,可是崆峒武当皆当世大派,我这小门小庙的,实在是一家都得罪不起啊。”
凌慕予摇了摇头,解释道:“非也非也,阮前辈不要多想,只是想让你做个见证罢了。这打赌,总归是要有个见证人的吧,万一哪一方输了想赖账,有见证人在场,总归是要考虑些江湖影响的吧。”
阮元本想答应,可看到一旁胡一鸣的脸色,瞬间又迟疑起来:“这。”
“镖行五德,以取财有道为仁,以守望相助为义,以恪守私密为礼,以拜山过桥为智,以镖货必达为信。”凌慕予朗声说道:“万两镖局在各大镖局中,也算是执掌牛耳的地位,阮总镖头在江湖中的声名,也不荣小觑,就是令狐盟主也是久仰大名,给您发了梅庄大会的邀请。只是见证裁决一下,举手之劳,总镖头总不能拒绝吧。”
凌慕予一番话,属实说到阮元心坎里去了,“好!承蒙武当神机子这么看得起老夫,看得起万两镖局,这个见证,老夫做了。还请凌兄弟放心,赢就是赢,输就是输,甭管是哪一方赖账,只要老夫还活着,万两镖局有人活着,一定将其不守信义之事,传遍武林!”
胡一鸣的脸色愈发阴沉了,沉声道:“玄门七士,果然是一群只会逞口舌之利的小辈,说了这么多废话。”
凌慕予哈哈一笑,道:“胡前辈莫急,江湖上众人皆知,只会逞口舌之利的小辈明明只有武当神机一人,见证也有了,这就听我娓娓道来。”说着,抽出身后长剑,也不
出鞘,就这么在地上画了一个不到丈许长的圈。
“赌约很简单,七伤拳既然是崆峒绝艺,并且前辈认定我秦二哥是害死崆峒门徒的罪魁祸首,那不妨由晚辈我,代兄受过,前辈不妨打我七记七伤拳,晚辈在这圈中,凭本事或闪避或硬吃,当然,既是受过,那如果晚辈还了一招半式,或是逃出了这个圈,都算晚辈失败,那前辈自当收取区区在下以及我二哥两人的头颅。放过我其他的师兄师姐。可若是天可怜见,侥幸,挨了这七拳之后,晚辈还在圈中,那前辈不妨卸下成见,待调查清楚后,日后再做决定如何?”
此言一出,在场诸人,不仅崆峒诸人十分意外,连萧允、阮元等也是大惊失色。萧允心说:“六弟莫不是要以一人性命换我等之命。”阮元开口道:“凌兄弟,这,这,七拳下去,任你是大罗金仙,哪还有命在啊。”
胡一鸣看向一旁被弟子扶下去休息的杨梓希点了点头,便笑道:“好,好,好,无知小辈,侥幸偷袭得手,便把我崆峒派看低至此,既然你这么不惜命,那老夫就收下吧,三拳之内毙了你这狂徒,余下几拳,送你二师哥与你共赴黄泉。”
凌慕予笑着走进了圈中,嘴上说道:“好说好说,若是七拳之内,我小命没了,那自然算是贵派赢了,贵派只需按照赌约,不要为难我师兄师姐即可。”
萧允此时心中思绪万千:“六弟此一行,看来是有所收获,莫不是想要凭借那神奇的指法,扛过七伤拳,可他自己都说了,不还手,那又是该如何?”左思右想,都想不到六弟的葫芦里到底卖了什么药。向圈内的凌慕予喊道:“六弟,有把握吗?说实话。”
凌慕予挠了挠脑袋,将身上的衣服裤子都束紧,笑了笑,回道:“大师哥,我对你们,不会说谎话。有一说一,我也不知道,试试吧。”
萧允看着胡一鸣已然走入圈内,就要出拳,顾不得牵动伤口,大喊劝阻道:“六弟,大师哥差不多能猜到你这一趟出门应该是有着奇遇,可七伤拳的威力,胡一鸣的功力,远不是你可以想象的,就算是大师哥,也不可能做到七拳之后还站着的。”
凌慕予双腿站了个十分奇怪的姿势,头也不转的回萧允道:“大师哥,放心吧。还有,我觉得你应该猜不到我这一趟的经历,因为,这才是一段常人远远难以想象的经历。”说完,眼前拳风凛冽,胡一鸣的右拳已然击出,朝着凌慕予的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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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说,凌慕予可并非不守时,且不知轻重缓急之人,梅庄大会江湖十大门派帮会皆受邀派出代表参加,他武当更是除他之外玄门七士中的其他六人均于八月十五前赶到浙江会合。而他神机子,自然没有不去的道理,这一切,还要从元宵佳节,武当山上收到的一封求救书信说起。
武当自玄门七士下山行侠扬名至今已两年有余,这两年中,以萧允为首的七人在江湖中着实做了些了不得的事情,闯下了不小的名头。新年刚过,武当山真武观紫霄宫内,拜山求道的百姓是络绎不绝,所幸这门中一切,自有清溪掌门安排的井井有条。
而真武观之后,便是武当后山,向来只有武当弟子或受邀而来的好友方可入内,因此此时依然一片清幽,与前殿道观的热闹形成了截然不同的两面。武当山灵应峰,磨针洞与夜虚岩不远处,有一座小小道观,过去曾是神机道长日常清修居住之所,自十年前武当变故之后,此处便由其弟子住下,为师父守灵且练功习武。而此时,火魂子秦牧海与山阳子易航新年刚过便已远出关外,试图再寻摩天妖影,冰弦子南宫傲兰与玄觞子祁清圭先前与子元居士一战伤势初愈,在武当山上待了几天后,便也拜别师兄师弟们重新下山去了。此时这松风故居之中,虽张灯结彩,但却安静得很,室内,萧允将手中有些泛黄的书册放下,随后长叹一口气。
“怎么?大师哥可是遇到了瓶颈?”一旁的陆梦霜看着窗外一片白茫茫的武当山景,随口问道。“唉”,萧允道:“瓶颈都算不上,太极剑法神妙无比,师父不在,光靠我们几个照葫芦画瓢,靠着这些秘籍去练,始终是不得要领。想来,应该是我太过愚笨了。”
“大师哥这话就过谦了,说是不得要领,但也算会了两成皮毛,师父二十五岁的时候,可未必能学会这两成。”门外传来凌慕予的声音,说着,门便被其推开,卷进了些许风雪。凌慕予第一时间看出了陆梦霜脸上的不快,赶忙关上了门。
萧允见凌慕予头发眉眼上挂满了雪花,显然已经成了个白发老人,说道:“成天的往后山跑,摆弄你那些药草,连如此的风雪天也不放过。有这时间,你也来仔细参详参详这太极剑谱多好。”凌慕予走到离陆梦霜远远的地方,一边抖落身上的白
雪,一边不甚在意的回道:“那本太极剑谱我早就看过了,招式简单,使将出来却是毫无威力。再说了,以大师哥的修为都想不到其中关窍,我这真正的皮毛修为,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
“呵,还是一如既往地惫懒无用。”陆梦霜在旁打趣道。凌慕予脸上微微一红,也不生气,显是早已习惯了。萧允这时也不再去想那剑谱,问道:“你不是在紫霄宫偏殿看诊,给那些百姓治病的吗?怎么这个时间回来了?还有时间去摆弄你那药园?”
“皆是些头疼脑热之病,寻常大夫皆能医治,有些人却偏偏要走这几十里山路,来寻‘武当神药’这一心理安慰,如此浪费彼此时间的事情,小弟想了想,还是不做为好。”凌慕予说着,从怀中拿出了一封书信,交到萧允手上,道:“更何况,此刻有一更重要的事情要我武当弟子,玄门七士去做。”
萧允打开信件,瞅了两眼,问道:“福建福州哀牢山山匪?这路倒还真不近,没想到我几人的名头都传到福建了,当地的江湖朋友也算看得起我们。”
凌慕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说是什么人数众多,匪首武功不低,说起来也不过就是群乌合之众,他们当地走镖的自己解决怕伤筋动骨出抚恤费,而求助于五岳剑派及少林,人家自有大事要做,哪会千里迢迢的派人帮忙。想来想去,也就我武当弟子这几年天南海北的四处乱跑,且不计大小,是最好的打手了。”
萧允也笑道:“行了,别抱怨了。路途遥远,你且等我一日,我收拾一下,明天一早随你去福建一趟就是。”
凌慕予摇了摇头,道:“大师哥误会了,小弟只是来辞行的。”“你想独自一人前去?”萧允惊道。凌慕予答:“当然,只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山匪而已,大师哥莫非信不过我?”萧允摆手道:“当然不是,六弟的悟性不在任何人之下,这可是当年师父说过的话,只不过你向来对这种事不甚积极,今次怎得?”
凌慕予道:“今次我也不想积极,只不过二哥他们都下山了,他少林、五岳看不上的事情,如果让大师哥亲自出马的话,岂不更是杀鸡用牛刀了。但身为侠义道,收到求援,若是无动于衷,更说不过去。小弟这么一想,也不得不积极了。”萧允刚想问“这不还有你陆师姐吗?”那边陆梦霜已然冷冷说道:“我
不喜欢和武功太差的人一齐,除匪的同时还得保护师弟,太累。”
萧允看着那边站着的一副早在意料之中样子的凌慕予,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那这次就辛苦六弟单独走一趟了。以你的智计武功,区区一伙山匪自然不在话下,早去早回,路途遥远,日前五岳剑派令狐盟主遣使送信,邀我武当参与八月十五杭州的梅庄大会,我已应允,届时我玄门七士将作为武当代表参加,这次大会的重要性想来不必我多说。”
凌慕予点了点头,道:“小弟明白,大师哥放心。八月初一在湖州会合,不会忘记的。”
萧允拜别师兄师姐,当日便下了武当山。一路向南,南方天气,甚是温和,待凌慕予到达福州之时,身上早已拖下棉衣,一身轻松,可凌慕予的心里,却是半点轻松不来。
因为这一章将背景置于真实历史之中,不得马虎,查阅了很多资料,在小说艺术的基础上,不将历史乱改乱写,所以鸽了比较久。论文也结束了,8说别的,感谢大家支持,武汉加油!奥利给!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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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剑起独孤功未央,影壁落梅约七伤 第八章:神机巧谋虎牢伤,伯安往道共扶将
(第一百四十六节)元宵
按理说,凌慕予可并非不守时,且不知轻重缓急之人,梅庄大会江湖十大门派帮会皆受邀派出代表参加,他武当更是除他之外玄门七士中的其他六人均于八月十五前赶到浙江会合。而他神机子,自然没有不去的道理,这一切,还要从元宵佳节,武当山上收到的一封求救书信说起。
武当自玄门七士下山行侠扬名至今已两年有余,这两年中,以萧允为首的七人在江湖中着实做了些了不得的事情,闯下了不小的名头。新年刚过,武当山真武观紫霄宫内,拜山求道的百姓是络绎不绝,所幸这门中一切,自有清溪掌门安排的井井有条。
而真武观之后,便是武当后山,向来只有武当弟子或受邀而来的好友方可入内,因此此时依然一片清幽,与前殿道观的热闹形成了截然不同的两面。武当山灵应峰,磨针洞与夜虚岩不远处,有一座小小道观,过去曾是神机道长日常清修居住之所,自十年前武当变故之后,此处便由其弟子住下,为师父守灵且练功习武。而此时,火魂子秦牧海与山阳子易航新年刚过便已远出关外,试图再寻摩天妖影,冰弦子南宫傲兰与玄觞子祁清圭先前与子元居士一战伤势初愈,在武当山上待了几天后,便也拜别师兄师弟们重新下山去了。此时这松风故居之中,虽张灯结彩,但却安静得很,室内,萧允将手中有些泛黄的书册放下,随后长叹一口气。
“怎么?大师哥可是遇到了瓶颈?”一旁的陆梦霜看着窗外一片白茫茫的武当山景,随口问道。“唉”,萧允道:“瓶颈都算不上,太极剑法神妙无比,师父不在,光靠我们几个照葫芦画瓢,靠着这些秘籍去练,始终是不得要领。想来,应该是我太过愚笨了。”
“大师哥这话就过谦了,说是不得要领,但也算会了两成皮毛,师父二十五岁的时候,可未必能学会这两成。”门外传来凌慕予的声音,说着,门便被其推开,卷进了些许风雪。凌慕予第一时间看出了陆梦霜脸上的不快,赶忙关上了门。
萧允见凌慕予头发眉眼上挂满了雪花,显然已经成了个白发老人,说道:“成天的往后山跑,摆弄你那些药草,连如此的风雪天也不放过。有这时间,你也来仔细参详参详这太极剑谱多好。”凌慕予走到离陆梦霜远远的地方,一边抖落身上的白雪,一边不甚在意的回道:“那本太极剑谱
我早就看过了,招式简单,使将出来却是毫无威力。再说了,以大师哥的修为都想不到其中关窍,我这真正的皮毛修为,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
“呵,还是一如既往地惫懒无用。”陆梦霜在旁打趣道。凌慕予脸上微微一红,也不生气,显是早已习惯了。萧允这时也不再去想那剑谱,问道:“你不是在紫霄宫偏殿看诊,给那些百姓治病的吗?怎么这个时间回来了?还有时间去摆弄你那药园?”
“皆是些头疼脑热之病,寻常大夫皆能医治,有些人却偏偏要走这几十里山路,来寻‘武当神药’这一心理安慰,如此浪费彼此时间的事情,小弟想了想,还是不做为好。”凌慕予说着,从怀中拿出了一封书信,交到萧允手上,道:“更何况,此刻有一更重要的事情要我武当弟子,玄门七士去做。”
萧允打开信件,瞅了两眼,问道:“福建福州哀牢山山匪?这路倒还真不近,没想到我几人的名头都传到福建了,当地的江湖朋友也算看得起我们。”
凌慕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说是什么人数众多,匪首武功不低,说起来也不过就是群乌合之众,他们当地走镖的自己解决怕伤筋动骨出抚恤费,而求助于五岳剑派及少林,人家自有大事要做,哪会千里迢迢的派人帮忙。想来想去,也就我武当弟子这几年天南海北的四处乱跑,且不计大小,是最好的打手了。”
萧允也笑道:“行了,别抱怨了。路途遥远,你且等我一日,我收拾一下,明天一早随你去福建一趟就是。”
凌慕予摇了摇头,道:“大师哥误会了,小弟只是来辞行的。”“你想独自一人前去?”萧允惊道。凌慕予答:“当然,只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山匪而已,大师哥莫非信不过我?”萧允摆手道:“当然不是,六弟的悟性不在任何人之下,这可是当年师父说过的话,只不过你向来对这种事不甚积极,今次怎得?”
凌慕予道:“今次我也不想积极,只不过二哥他们都下山了,他少林、五岳看不上的事情,如果让大师哥亲自出马的话,岂不更是杀鸡用牛刀了。但身为侠义道,收到求援,若是无动于衷,更说不过去。小弟这么一想,也不得不积极了。”萧允刚想问“这不还有你陆师姐吗?”那边陆梦霜已然冷冷说道:“我不喜欢和武功太差的人一齐,除匪的同时还得保护师弟,太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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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慕予点了点头,道:“小弟明白,大师哥放心。八月初一在湖州会合,不会忘记的。”
萧允拜别师兄师姐,当日便下了武当山。一路向南,南方天气,甚是温和,待凌慕予到达福州之时,身上早已拖下棉衣,一身轻松,可凌慕予的心里,却是半点轻松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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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节)烟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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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那信上所述的情况,并未有半点夸大。凌慕予还未至福州城中,便已于道上的酒肆茶摊听得了不少关于这哀牢盗匪的传言:原来此地山匪猖獗并非乃是福州官府懈怠不作为,而是那匪患属实不是普通官兵所能解决的。
话说那哀牢山匪头目,人称“邪云恶风”的江烟槐,并非普通草莽恶汉,年轻之时曾拜入福建南少林门下,以俗家弟子身份习得一身武艺,后参与福州府校场选拔,做了个不大不小的武官,后来不知怎地,竟尔在军营之中无缘无故地大开杀戒,杀死了同营军官十一名,并教唆一百多号人马随之一齐烧了大营,反了朝廷,上了福州城郊的哀牢山落草为寇。当地官府大为震怒,派出过十数次人马上山剿匪,可那江烟槐也是确有真才实学之人,再加上手下匪徒大多本就是军士出身,相比之下,那朝廷的剿匪兵丁反而更像乌合之众一些。江烟槐的人马在哀牢山上,巧妙设下各种机关陷阱,以及无数埋伏,外来人士大多连山门都见不到,便丧命其中。久而久之,官府拿他无法,便也视而不见了,所幸其不常下山,约莫月余才纠结人马下山作案,而每次作案都好似开了天眼一般,都可直奔所掠村庄之中最为富庶的大户人家,劫掠一空之后,迅速消失,如鬼如魅。
凌慕予作为武当弟子到了福州之后,自然是不会被这些道听途说,各种夸大的流言阻挠的,不过他也知“恶”名之下无虚士,也未轻视,趁着夜色从后山摸了上去,想要真正搞清楚这哀牢山与江烟槐的虚实。拿下山脚下的各色陷阱机关可以挡住普通的官兵,可在神机子的眼里,自然是轻而易举。可凌慕予越往上爬,越是心惊:“这些沿途的机关陷阱,虽看似粗陋,可细思之下已暗合奇门之理,想是那设置陷阱之人并非无法完成更加精巧的机关,只是觉得这等粗陋之物已足可应对局势,无须过于操心罢了。”凌慕予小心翼翼地又向上走了约莫半里,绕开了两处哨位,可眼前的这道却是无论如何也绕不开的,心道:“此行本不准备让任何人知晓,我连福州城都没进,那江烟槐自然更
不可能知道会有江湖人士来寻他麻烦,平日里便如此戒备森严,我万不可打草惊蛇,陡生是非。不过,来都来了,若就此下山未免功亏一篑,不如就趁此机会打他一个措手不及,直接摸到峰顶,来一个擒贼先擒王,想那江烟槐虽有些才能,但毕竟也只在少林练过几年粗浅的外功,我全力偷袭之下,定不会有失。”
计议完毕,凌慕予借着夜色掩护,摸到前方两名小贼近前,趁其不备,手中暗器向二人击打而去,凌慕予平素练功,向来难以静心,内功不纯,加之其手上暗器功夫更是生疏,左首一人应声而倒,而打向右首那人的暗器却是歪了半寸,所幸凌慕予似乎早有预料自己会歪,暗器发出之时,便已欺身上前,向那人穴道点去,十拿九稳的闯过了这关。
放倒二人之后,凌慕予又补了两指,令其在天亮之前都不会醒来,他随手在两人身上摸索,从二人胸口掏出了两块块小小的方形铜牌,铜牌上一个刻着一个“刀”字,另一个则是一个“枪”字。凌慕予看着一人腰间的单刀与另一人身后负着的长枪,“有趣,这一小小的哀牢山,莫不是和朝廷一般,还分什么单刀营,长枪营吗?”凌慕予的猜测却没有错,这哀牢山众匪首既然是江烟槐以军士为基础所创,有些规矩制度自然与军营之中相同。这哀牢山上共有四队,分别是“刀、枪、箭、卫”,其中刀队所用或单刀、双刀、大砍刀、柳叶刀等等,枪队乃是长枪、狼牙棒、方便铲等长兵器;箭队皆备强弓硬弩;而那最后的卫队,乃是整个哀牢匪徒中武功最为精强的一帮人,负责对江烟槐的护卫以及平日山下的消息打探,因此,江烟槐的情报才能如虎添翼,抢劫富户,百发百中。
倒也奇怪,凌慕予越过这道岗哨之后,又向上走了二里路,却是一道岗都没遇到,“总不能是金玉其外,外部严防死守,这到了腹地却是畅通无阻,既然没有任何阻拦,按照山下简陋机关的设定看,应该是这段路上有着无须增添人手把守的自信,咦?”凌慕予此刻却是突然停下了脚步,鼻子朝空气中嗅了嗅,仿佛知晓了些什么,快步朝两旁走了几步,俯身将脚下灌木扫开,借着月光,发现此地成片成片生长着形似杜鹃的黄色花朵,只不过叶子与花冠都较寻常为大。
凌慕予心下了
然,从怀里掏出两粒天心解毒丹服下,也不禁佩服赞叹道:“闹阳花。这‘邪云恶风’还真不简单,竟然还懂得使毒,怪不得此段路无须派人把守,若是准备什么立时发作的药,难免有后吸入者见状逃脱,如此消息便传了下去,敌人便可有所防备。而此路遍布闹阳花粉,人体一旦吸入,一炷香之后才成极强迷药,若是有朝廷军队侥幸上到这里,待到上到峰顶之时,毒性正好发作,寻常人定是直接昏厥,只得任人宰割。”
到了此刻,凌慕予心中已不敢再存一丝一毫的轻视之音,他的功夫并未有什么出彩之处,但行走江湖两年来,不知多少武功比他高强之人折在他的手下,所凭的无非就是计谋、机关陷阱乃至一些药物的辅助,因此他深知一个道理:一个人的强弱,并不能从简单的武功造诣去评判。想到这里,凌慕予不禁又摇了摇头,“也不尽然,俗话说一力降十会,若是我有令狐盟主那等的武功,一柄长剑便可直接涤荡群魔了,哪用得着甩什么计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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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剑起独孤功未央,影壁落梅约七伤 (第一百四十七节)烟槐
原来那信上所述的情况,并未有半点夸大。凌慕予还未至福州城中,便已于道上的酒肆茶摊听得了不少关于这哀牢盗匪的传言:原来此地山匪猖獗并非乃是福州官府懈怠不作为,而是那匪患属实不是普通官兵所能解决的。
话说那哀牢山匪头目,人称“邪云恶风”的江烟槐,并非普通草莽恶汉,年轻之时曾拜入福建南少林门下,以俗家弟子身份习得一身武艺,后参与福州府校场选拔,做了个不大不小的武官,后来不知怎地,竟尔在军营之中无缘无故地大开杀戒,杀死了同营军官十一名,并教唆一百多号人马随之一齐烧了大营,反了朝廷,上了福州城郊的哀牢山落草为寇。当地官府大为震怒,派出过十数次人马上山剿匪,可那江烟槐也是确有真才实学之人,再加上手下匪徒大多本就是军士出身,相比之下,那朝廷的剿匪兵丁反而更像乌合之众一些。江烟槐的人马在哀牢山上,巧妙设下各种机关陷阱,以及无数埋伏,外来人士大多连山门都见不到,便丧命其中。久而久之,官府拿他无法,便也视而不见了,所幸其不常下山,约莫月余才纠结人马下山作案,而每次作案都好似开了天眼一般,都可直奔所掠村庄之中最为富庶的大户人家,劫掠一空之后,迅速消失,如鬼如魅。
凌慕予作为武当弟子到了福州之后,自然是不会被这些道听途说,各种夸大的流言阻挠的,不过他也知“恶”名之下无虚士,也未轻视,趁着夜色从后山摸了上去,想要真正搞清楚这哀牢山与江烟槐的虚实。拿下山脚下的各色陷阱机关可以挡住普通的官兵,可在神机子的眼里,自然是轻而易举。可凌慕予越往上爬,越是心惊:“这些沿途的机关陷阱,虽看似粗陋,可细思之下已暗合奇门之理,想是那设置陷阱之人并非无法完成更加精巧的机关,只是觉得这等粗陋之物已足可应对局势,无须过于操心罢了。”凌慕予小心翼翼地又向上走了约莫半里,绕开了两处哨位,可眼前的这道却是无论如何也绕不开的,心道:“此行本不准备让任何人知晓,我连福州城都没进,那江烟槐自然更不可能知道会有江湖人士来寻他麻烦,平日里便如此戒备森严,我万不可打草惊蛇,陡生是非。不过,来都
来了,若就此下山未免功亏一篑,不如就趁此机会打他一个措手不及,直接摸到峰顶,来一个擒贼先擒王,想那江烟槐虽有些才能,但毕竟也只在少林练过几年粗浅的外功,我全力偷袭之下,定不会有失。”
计议完毕,凌慕予借着夜色掩护,摸到前方两名小贼近前,趁其不备,手中暗器向二人击打而去,凌慕予平素练功,向来难以静心,内功不纯,加之其手上暗器功夫更是生疏,左首一人应声而倒,而打向右首那人的暗器却是歪了半寸,所幸凌慕予似乎早有预料自己会歪,暗器发出之时,便已欺身上前,向那人穴道点去,十拿九稳的闯过了这关。
放倒二人之后,凌慕予又补了两指,令其在天亮之前都不会醒来,他随手在两人身上摸索,从二人胸口掏出了两块块小小的方形铜牌,铜牌上一个刻着一个“刀”字,另一个则是一个“枪”字。凌慕予看着一人腰间的单刀与另一人身后负着的长枪,“有趣,这一小小的哀牢山,莫不是和朝廷一般,还分什么单刀营,长枪营吗?”凌慕予的猜测却没有错,这哀牢山众匪首既然是江烟槐以军士为基础所创,有些规矩制度自然与军营之中相同。这哀牢山上共有四队,分别是“刀、枪、箭、卫”,其中刀队所用或单刀、双刀、大砍刀、柳叶刀等等,枪队乃是长枪、狼牙棒、方便铲等长兵器;箭队皆备强弓硬弩;而那最后的卫队,乃是整个哀牢匪徒中武功最为精强的一帮人,负责对江烟槐的护卫以及平日山下的消息打探,因此,江烟槐的情报才能如虎添翼,抢劫富户,百发百中。
倒也奇怪,凌慕予越过这道岗哨之后,又向上走了二里路,却是一道岗都没遇到,“总不能是金玉其外,外部严防死守,这到了腹地却是畅通无阻,既然没有任何阻拦,按照山下简陋机关的设定看,应该是这段路上有着无须增添人手把守的自信,咦?”凌慕予此刻却是突然停下了脚步,鼻子朝空气中嗅了嗅,仿佛知晓了些什么,快步朝两旁走了几步,俯身将脚下灌木扫开,借着月光,发现此地成片成片生长着形似杜鹃的黄色花朵,只不过叶子与花冠都较寻常为大。
凌慕予心下了然,从怀里掏出两粒天心解毒丹服下,也不禁佩服赞
叹道:“闹阳花。这‘邪云恶风’还真不简单,竟然还懂得使毒,怪不得此段路无须派人把守,若是准备什么立时发作的药,难免有后吸入者见状逃脱,如此消息便传了下去,敌人便可有所防备。而此路遍布闹阳花粉,人体一旦吸入,一炷香之后才成极强迷药,若是有朝廷军队侥幸上到这里,待到上到峰顶之时,毒性正好发作,寻常人定是直接昏厥,只得任人宰割。”
到了此刻,凌慕予心中已不敢再存一丝一毫的轻视之音,他的功夫并未有什么出彩之处,但行走江湖两年来,不知多少武功比他高强之人折在他的手下,所凭的无非就是计谋、机关陷阱乃至一些药物的辅助,因此他深知一个道理:一个人的强弱,并不能从简单的武功造诣去评判。想到这里,凌慕予不禁又摇了摇头,“也不尽然,俗话说一力降十会,若是我有令狐盟主那等的武功,一柄长剑便可直接涤荡群魔了,哪用得着甩什么计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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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当自玄门七士下山行侠扬名至今已两年有余,这两年中,以萧允为首的七人在江湖中着实做了些了不得的事情,闯下了不小的名头。新年刚过,武当山真武观紫霄宫内,拜山求道的百姓是络绎不绝,所幸这门中一切,自有清溪掌门安排的井井有条。
而真武观之后,便是武当后山,向来只有武当弟子或受邀而来的好友方可入内,因此此时依然一片清幽,与前殿道观的热闹形成了截然不同的两面。武当山灵应峰,磨针洞与夜虚岩不远处,有一座小小道观,过去曾是神机道长日常清修居住之所,自十年前武当变故之后,此处便由其弟子住下,为师父守灵且练功习武。而此时,火魂子秦牧海与山阳子易航新年刚过便已远出关外,试图再寻摩天妖影,冰弦子南宫傲兰与玄觞子祁清圭先前与子元居士一战伤势初愈,在武当山上待了几天后,便也拜别师兄师弟们重新下山去了。此时这松风故居之中,虽张灯结彩,但却安静得很,室内,萧允将手中有些泛黄的书册放下,随后长叹一口气。
“怎么?大师哥可是遇到了瓶颈?”一旁的陆梦霜看着窗外一片白茫茫的武当山景,随口问道。“唉”,萧允道:“瓶颈都算不上,太极剑法神妙无比,师父不在,光靠我们几个照葫芦画瓢,靠着这些秘籍去练,始终是不得要领。想来,应该是我太过愚笨了。”
“大师哥这话就过谦了,说是不得要领,但也算会了两成皮毛,师父二十五岁的时候,可未必能学会这两成。”门外传来凌慕予的声音,说着,门便被其推开,卷进了些许风雪。凌慕予第一时间看出了陆梦霜脸上的不快,赶忙关上了门。
萧允见凌慕予头发眉眼上挂满了雪花,显然已经成了个白发老人,说道:“成天的往后山跑,摆弄你那些药草,连如此的风雪天也不放过。有这时间,你也来仔细参详参详
这太极剑谱多好。”凌慕予走到离陆梦霜远远的地方,一边抖落身上的白雪,一边不甚在意的回道:“那本太极剑谱我早就看过了,招式简单,使将出来却是毫无威力。再说了,以大师哥的修为都想不到其中关窍,我这真正的皮毛修为,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
“呵,还是一如既往地惫懒无用。”陆梦霜在旁打趣道。凌慕予脸上微微一红,也不生气,显是早已习惯了。萧允这时也不再去想那剑谱,问道:“你不是在紫霄宫偏殿看诊,给那些百姓治病的吗?怎么这个时间回来了?还有时间去摆弄你那药园?”
“皆是些头疼脑热之病,寻常大夫皆能医治,有些人却偏偏要走这几十里山路,来寻‘武当神药’这一心理安慰,如此浪费彼此时间的事情,小弟想了想,还是不做为好。”凌慕予说着,从怀中拿出了一封书信,交到萧允手上,道:“更何况,此刻有一更重要的事情要我武当弟子,玄门七士去做。”
萧允打开信件,瞅了两眼,问道:“福建福州哀牢山山匪?这路倒还真不近,没想到我几人的名头都传到福建了,当地的江湖朋友也算看得起我们。”
凌慕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说是什么人数众多,匪首武功不低,说起来也不过就是群乌合之众,他们当地走镖的自己解决怕伤筋动骨出抚恤费,而求助于五岳剑派及少林,人家自有大事要做,哪会千里迢迢的派人帮忙。想来想去,也就我武当弟子这几年天南海北的四处乱跑,且不计大小,是最好的打手了。”
萧允也笑道:“行了,别抱怨了。路途遥远,你且等我一日,我收拾一下,明天一早随你去福建一趟就是。”
凌慕予摇了摇头,道:“大师哥误会了,小弟只是来辞行的。”“你想独自一人前去?”萧允惊道。凌慕予答:“当然,只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山匪而已,大师哥莫非信不过我?”萧允摆手道:“当然不是,六弟的悟性不在任何人之下,这可是当年师父说过的话,只不过你向来对这种事不甚积极,今次怎得?”
凌慕予道:“今次我也不想积极,只不过二哥他们都下山了,他少林、五岳看不上的事情,如果让大师哥亲自出马的话,岂不更是杀鸡用牛刀了。但身为侠义道,收到求援,若是无动于衷,更说不过去。小弟这么一想,也不得不积极了。”萧允刚想问“这不还有你陆师姐吗?”那边陆梦霜
已然冷冷说道:“我不喜欢和武功太差的人一齐,除匪的同时还得保护师弟,太累。”
萧允看着那边站着的一副早在意料之中样子的凌慕予,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那这次就辛苦六弟单独走一趟了。以你的智计武功,区区一伙山匪自然不在话下,早去早回,路途遥远,日前五岳剑派令狐盟主遣使送信,邀我武当参与八月十五杭州的梅庄大会,我已应允,届时我玄门七士将作为武当代表参加,这次大会的重要性想来不必我多说。”
凌慕予点了点头,道:“小弟明白,大师哥放心。八月初一在湖州会合,不会忘记的。”
萧允拜别师兄师姐,当日便下了武当山。一路向南,南方天气,甚是温和,待凌慕予到达福州之时,身上早已拖下棉衣,一身轻松,可凌慕予的心里,却是半点轻松不来。
因为这一章将背景置于真实历史之中,不得马虎,查阅了很多资料,在小说艺术的基础上,不将历史乱改乱写,所以鸽了比较久。论文也结束了,8说别的,感谢大家支持,武汉加油!奥利给!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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