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五十六章:出击
赵文在城门外转悠了一圈,查看了一番这些难民的情况之后,就带着军队进入了平阳府。
至于平阳府中的官员以及卫所军官,这个时候都安安静静的待在自己的家里。
对于赵文的到来,都当做没发生过一样。
城中已经清理出来了一块巨大的空地,这空地也是刘文清的土地,这空地差不多能够将赵文带来的人马容纳下来。
赵文带着士兵,在这空地上搭建着帐篷。
......
太阳逐渐落下西山,整个天地陷入黑暗当中。
当黑夜笼罩大地的时候,围攻大宁城的流贼们也开始吃起了晚饭。
围攻大宁城的流贼正是李自成的人手,他们围攻大宁城已经有四五天了。
此时,在流贼军营的最中间,有一个灯火通明的大帐。
这个大帐正是李自成的中军大帐。
李过站在大帐中间,看着坐在主位上的李自成,脸上满是郁闷之色,“叔,这大宁城已经攻打了好几天了,这还没攻打下来,我看咱们还不如直接绕过去,攻打下一个城池吧。”
李自成戴着一顶白色的毡笠帽子,一张脸上看不出表情。
“绕过去?怎么绕过去?绕过去是让天下的义军看我们笑话吗?”李自成沉声道。
“可是咱们已经猛攻好几天了,到现在都没有什么效果,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还不如直接绕道呢。”李过颇有些不服气的道。
李自成摇了摇头,看着李过道:“我问你,如今义军中谁最大?”
“还能是谁啊,三十六营盟主紫金梁王自用呗。”李过回道。
李自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如今紫金梁王自用被各个义军首领推举为三十六营盟主,这就是因为紫金梁乃是最早举起义旗的人,而且打仗也是最多的。
他能被推选为盟主,和他的胜仗是分不开的。咱们如果想在三十六营中站直身子,那就必须将这大宁城给攻打下来。”
“理是这个理,可是咱们用来攻城的流民快要见底了,如果还这样打下去,那可就要让老营上了。”李过长叹一口气,脸上满是无奈之色。
这个大宁城也不是什么坚城,城中的守军不多,可就是攻打不下来。
而老营又是李自成的根基,少一点都是莫大的损失。
李自成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冷厉的光芒,“营中的百姓没有了就去附近的村庄征集,咱们乃是义军,是帮助他们抵抗朝廷暴政的,如果不来的话,那就将他们给我请过来。”
驱赶流民攻城乃是流贼最擅长的,不管是李自成还是其他的流贼,都非常喜欢这个方式。
以前在陕西的时候,使用这种招数简直无往不利。
可是渡过黄河之后,连番着攻打城池,手中的流民数量锐减。
再加上百姓听到流贼打了过来,一时间都逃难去了,一时间也搜刮不到足够的百姓用来攻城。
“可是这附近哪里还有百姓?这里的百姓一见咱们就如同羊见了狼一般,早都逃的没影了,想要搜刮足够的百姓,恐怕不容易啊。”李过长叹道。
李自成从主位上走了下来,他站在大帐中央,看着大帐中的众人,开口道:“附近没有百姓,那就将人手撒的再远一点,一天弄不够,那就多等几天,横竖也不差这几天的时间。
把攻城的百姓弄够之后,再开始攻城也不迟。总而言之,哪怕时多等几天,也不能绕过去。绕过去的话,咱们不仅要成为义军中的笑话,甚至大宁城中的守军说不定还会骚扰咱们的后路。”
“叔,那我就按照你说的去办了。”
李过冲着李自成拱拱手,随后向着外面而去。
与此同时,蒲州城外,张献忠坐在军营的大帐中,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义父为何要笑啊?”一个穿着黑色短打,无比精神的少年站在张献忠的身旁,一脸疑惑地看张献忠。
张献忠笑道:“根据为父的估计,差不多也就是这几天就能将这蒲州城攻破。到时候,城中的那些士绅的东西就都是咱们的了,定国啊,你想要些什么啊?”
站在张献忠身边的少年正是日后两厥名王的李定国,只不过现在还是张献忠的义子,也跟着张献忠的姓。
张定国沉思了一会儿,开口道:“义父,我什么都不需要。”
张献忠抚摸着张定国的脑袋,笑道:“你倒是会给为父省钱,但是现在这些东西根本就不用省,这些士绅都可恶的要紧,拿了他们的东西是给他们的面子啊。”
“义父,我要一把金子打造的长命锁。”就在这时,一个比张定国稍大的少年一脸兴奋的对着张献忠喊道。
这少年正是张献忠义子中的老大,日后有名的汉奸孙可望。当然了,这个时候他也跟着张献忠姓,叫做张可望。
大帐中还有两个少年,这两个少年乃是日后的刘文秀和艾能奇。只不过这个时候都跟着张献忠姓张。
张献忠又看向张文秀和,张能奇,“你们都不想要些什么?”
两人看了看张献忠,又看了看张定国,微微摇了摇头,“我们听从义父的吩咐。”
张献忠看着两人的样子,不由的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不愧是我张献忠的义子,有我张献忠的风范,等攻破蒲州城的时候,我直接将你们带到蒲州城去。到时候,你们看上什么,就给为父说一声,为父定然会满足你们的。”
当太阳升起的时候,李自成的营地中也嘈杂起来,只不过今天李自成并没有打算攻城,而是将自己手中的人马都撒了出去,去搜刮百姓。
至于张献忠,他却将自己的手下都派了出去,前去攻打蒲州城。
这些流贼扔下锄头没几天,又没有经过专业的训练,而且大部分都是搜刮来的百姓,所以攻城的时候都是一股脑的往前冲。
要是往前再推个十几年,放到万历年间,李自成张献忠之流想要攻破城池,那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
蒲州知州站在城墙上,他看着城下密密麻麻向着城墙冲来的流贼,脸上满是苦涩的表情。
“大人,今天流贼好像将手中的人全都压了上来,咱们的情况恐怕不妙啊。”站在知州身边的师爷看着城下密密麻麻的流贼,脸上满是凝重之色。
知州长叹一口气,叹道:“咱们派出去求援的人都已经好几天了,可是连个动静都没有。
行了,不说了,流贼要攻城了。赶紧让兵士们都做好准备。”
知州拍着城墙上的女墙,面如死灰的长叹了一口气,随后带着师爷向着城墙下而去。
此时的赵文将周家三兄弟以及赵大牛集合了起来。
赵文坐在军营的大帐中,看着众人,沉声道:“根据夜不收来报,如今李自成、张献忠、高迎祥、马光玉等匪徒合力攻打蒲州、大宁以及阳城。
而且根据这几日的战况来看,这几座县城已经坚持不了多长时间。
为了避免混乱,所以我决定将平阳府中的难民开始向宣镇转移。”
赵文环视一周,大声喝道:“周老六、老七、老八,你们带领你部人马,我再给你们配上一千三百余人,合计一千八百余,转移七万百姓。
在临走的时候,将你部粮食全部带走。记住,一定要给我将百姓护送到宣镇。”
“末将领命!”
周家三兄弟冲着赵文一抱拳,掷地有声的道。
“可是大人,我们都把粮食都带走了,大人该怎么办呢?如今运送粮食的还没有粮队还没有到,这城中没有粮食,恐怕是不行啊。”
周老六看着赵文,疑惑的问道。
就算自己带走了七万难民,可是除过这七万百姓,还有差不多八万人,这八万人吃什么?
赵文笑了笑,说道:“这个你们就不用担心了,你们只需要保证你们运送的难民都能活着回到宣镇就行了。
至于粮队的粮食,在路上你们如果遇到之后,就将你们所需要的粮食就地卸下来,剩下的就让他们送到平阳府中吧。
对了,当你们将这些难民护送到宣镇之后,就赶紧再回来,”
周老六点了点头,也不再发问。
当赵文的命令下达之后,整个军队就开始动了起来。
周老六将赵文分给他的人马领上之后,就向着城外而去。
周老六这次护送七万百姓,差不多可以将城外的百姓都转移走。
当周老六来到城外时,就开始让人在难民中宣传。
难民一听到这些士兵要带他们去有活路的地方,一瞬间开始兴奋起来。
人常言故土难离,可是在这种不离就要死的情况下,没有人不会不跟着宣镇士兵走。
他们并不怀疑这些士兵所说的是真是假,毕竟自从他们来到平阳府之后,这些当兵的几乎每天都会给他们提供一顿饭。
虽说吃不饱,可却能保证他们不被饿死。
想要将七万难民聚集起来可是没有那么容易的,毕竟这是七万难民,而且还都是大字不识一个的难民。
所以,周老六将这七万难民分为三拨,分批次走。
第一波两万人,由四百士兵护送,周老七负责,第一天走。
第三波有三万人,由五百士兵护送,周老八负责,第二天走。
剩下的两万人是第三波,由四百士兵护送,周老六自己负责,第三天走。
至于多出来士兵,周老六则将其编成了夜不收,用来传递消息或者查探情况。
当周老六带着最后一波难民出发之后,整个平阳府的外面开始变得空荡荡起来。
但是难民留下来的生活痕迹并没有因此而消失,地上到处都是污水烂泥。
空气中的恶臭气味一直经久不绝,毕竟现在可是夏天。
当周老六领着难民走了之后,赵文从刘文清那里弄来了一些粮食,这些粮食被赵文分给了城中那些尚未离开的难民。
可是弄来的这些粮食还是有些太少,万般无奈之下,赵文只好待在平阳府中,等候着粮队。
周老六走后的第三天,赵文派往大宁、蒲州和阳城的夜不收将最新的消息带了回来,与此同时,粮队也将粮食送了过来。
“大人,如今大宁、蒲州以及阳城已经被流贼于昨天下午攻破。”
在驻地的大帐中,一个劳累不堪,双眼中满是红血丝的夜不收站在赵文的面前,对着赵文气喘吁吁的说道。
“好,你先下去歇着吧。”赵文冲着夜不收摆摆手,随后看向赵大牛,“将士兵都集结起来,是时候出击了。对了,粮队送来的粮食你交给刘文清,让他替咱们发放给难民,再给他留上五十人。”
赵大牛冲着赵文拱拱手,随后向着外面而去。
一刻钟之后,差不多一千四百多人已经集结完毕。
赵文顶盔带甲,骑在战马上,领着这一千五百人向着流贼而去。
原本赵文是想在流贼尚未攻破城池的时候出击的,可是粮食一直没有运送到,这粮食不到,赵文实在是对城中份这些难民放心不下。所以赵文就一直等到了现在。
这个时候出击,倒也说不上晚,毕竟流贼刚刚攻破城池。只要行动迅速的话,能弄出来不少的百姓。
因为蒲州距离平阳府最近,所以赵文率先来到的就是蒲州。
赵文停在距离蒲州五里左右的位置,他举着望远镜看着蒲州城。
片刻之后,赵文放下望远镜,对着身后的赵大牛道:“传我命令,先吃点干粮,一刻钟之后想蒲州发起进攻。”
当赵大牛将赵文的命令传递下去之后,士兵们都将挂在自己腰间的布口袋打开,用手在里面挖着炒面吃。
这些炒面中富含大量的糖分,能为士兵提供大量的热量,使得他们在作战时能有充沛的体力。
第两百五十七章:直接给我轰
整个队伍安静的可怕,所有的士兵都静静的吃着炒面,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前方的蒲州城。
一刻钟之后,当所有的士兵将炒面重新收起来时,赵文将腰间的长刀抽了出来。
赵文手持长刀,转过身去,看着身后的传令兵,低声道:“传令下去,一炷香之后发动攻击,现在所有人检查武器弹药。”
当赵文的命令传下去之后,整个队伍中响起了装填子弹的声音,赵文也将自己的大黑星去了出来,往里面一颗一颗的压着子弹。
此时的蒲州城中,张献忠正坐在蒲州知州衙门中的大堂主位上。
他看着被五花大绑的知州,冷声喝问道:“你家的银子呢?我就不相信你一个知州家里只能有不到三百两白银,快说,不然老子饶不了你。”
张献忠将手中的惊堂木狠狠的往桌子上一拍,一双眼睛中满是凶狠之色。
知州跪在地上,身上满是伤痕,“呵呵,你只不过是一个流贼而已,你有什么好嚣张的,当朝廷大军一到,届时你定然人头不保。”
知州看着张献忠,讥讽的一笑,看上去倒是有几分慷慨悲歌的意味。
张献忠看着这个油盐不进的知州,大声喝道:“你倒是个硬骨头,可惜你落入了老子的手中,老子现在再问你一遍,你到底是说不说?如果你说的话,那我还能饶你一命,否则定杀不饶。”
“我乃是朝廷命官,替陛下牧这一州之民,岂能屈服于你?我本是南方人,家眷都在南方,你就算是杀了我,又有什么用?”知州冷冷的看着张献忠满脸上满是戏谑的笑容。
张献忠听着这一番话,只觉得自己是被玩弄了,当下就愤怒起来,“来人啊,给我将这个不知好歹的人拉出去,调到城墙上,我倒要看看他的骨头究竟有多硬。”
张献忠话音刚落,就有几个大汉直接拉起知州,向着外面而去。
知州在被押出去的时候,嘴里不停的大骂着,“你们只不过是一群土匪流贼而已,当朝廷大军一到,就是你们死无葬身之地的时候。”
张献忠冷冷的看着知州的背影,一张脸因为愤怒而不停的抽搐着。
时间缓缓而过,一柱香的时间过后,赵文看了看天上的太阳,随后直接翻身上马。
“全军出击,目标蒲州城,杀。”赵文坐在战马上,手中的刀指向蒲州城,大声怒吼道。
随着赵文的喊声,整个队伍爆发出巨大的喊杀声。
“杀!!!”
宣镇兵马骑在战马上,嘶吼着朝着蒲州城杀去。
一时间,万马奔腾,万马齐名。
“你给我老实点,否则少不了一顿毒打。”一个押着知州的大汉看着挣扎个不停的知州,厉声喝骂道。
瘦弱的知州哪里是这些大汉的对手,在这些大汉的手中,知州就如同小鸡仔一般,只能任由他们他能将他自己拉上城墙。
片刻功夫,知州被这几个大汉带上了城墙,用绳子挂在城墙上。
当做完这一切之后,这几个大汉就要往回走,可是耳边忽然传来了如同惊雷一般的马蹄声。
大汉一脸疑惑的向外看去,只见一道烟尘冲天而起,向着这边急速而来。
“你们看那是什么?”一个大汉指着那道烟尘,脸上满是惊骇之色。
随着宣镇兵马不断地接近,他们终于看清了这些兵马的着装。
“不好,看他们身上铠甲的形制好像是官军,这是官军,先赶紧关闭城门,再快去禀告头领。”
一时间,城墙上的这些人开始慌乱起来。
“不好了,有官军来了。”
一个大汉一脸慌张的冲进了衙门中,对着坐在主位上的张献忠大声呼喊道。
张献忠一愣,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脸上浮现出一丝不可相信之色,“你说什么?官军?哪来的官军?”
在张献忠攻打蒲州的时候,虽然遇到过几支援军,可是遇到的援军基本上都是附近州县派出来的卫所兵。
在张献忠的攻打之下,连片刻功夫都没有撑住就被打败。
从城池被攻下之后,再也没遇见援军,现在冷不丁的出现一支援军,这让张献忠有些疑惑起来。
“不知道是从哪来的官军,这些官军装备精良,而且还人人有马,人人披甲,人数大约在一千三四。”大汉急声道。
“什么?一千三四的官军而且还人人有马?还人人披甲?你到底看清楚了没有?”张献忠一脸惊诧的问道。
之前张献忠在陕西纵横的时候,最害怕的就是骑兵。
当初在陕西的时候,就是被洪承畴从榆林镇调来的骑兵追杀的向东逃到了山西。
因为洪承畴的追杀,使得张献忠损失了不少的老营人马。
而且当时洪承畴手中的骑兵也不过两千余,也没到达人人有甲的程度。
就算是自己的老营对上骑兵也只是一个败字,更何况自己的老营如今也只有一千不到。
虽然自己手中的杂兵以及流民还有好几万,可是这些人对上骑兵,就是去送命,说不定还会拖累自己。
现在张献忠一听来的都是骑兵,而且还人人披甲,这心里一瞬间就慌乱起来。就算是正儿八经的士兵都非常的害怕骑兵,更何况是他们这些乌合之众呢?
“城门我们已经关闭了,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呢?”大汉看着张献忠,脸上满是焦虑之色。
一看到城外的骑兵,这大汉就想起了当初在陕西的时候被洪承畴的骑兵追着打的时候。
张献忠在大厅中走来走去,脸上满是阴沉之色,当初在陕西被洪承畴追着打的那一幕又出现在张献忠的眼前。
如果不能将城池守住的话,让这些骑兵城进来,别看只有一千多骑兵,可还是能轻而易举的将自己的手下冲散。
自己手下都是些什么玩意,张献忠心里清楚的很。打打顺风仗还行,可要是让他们去对付骑兵,这简直就是笑话了。虽然城中不利于骑兵的展开,可是他的手下依旧不是对手。
张献忠停了下来,他看着大汉,急忙道:“让城中所有人都上城墙,只要咱们能将城墙守住,那这些骑兵就不足为虑,毕竟骑兵想要攻城,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同时再向三十六营中其他兄弟求援,这一千多骑兵绝对不是咱们能抗衡的。”
张献忠说罢,就带着大汉向着外面而去。
“义父,我们也要去。”张定国看着走出去的张献忠,急忙喊道。
张献忠回过头来,对着张定国道:“你们就好好地待在这里,城外来的援军乃是是骑兵,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你们都在这里给我好好待着。”
张献忠训斥了几句,随后直接转身离去。
当赵文出现在蒲州城外的时候,已经有一批流贼上了城墙,可是大部分流贼还没见踪影。
当蒲州城破了之后,这些流贼就陷入了狂欢之中,虽然已经过去了好几天,可还是有一大部分流贼没有缓过劲来,整天抱着酒坛子,喝的伶仃大醉。
随着张献忠的命令以及不停的派出人手去聚拢手下,人马也渐渐地的被张献忠给聚拢了起来。
将人马聚拢起来之后,张献忠就带着这些人马直接上了城墙。
赵文领着士兵停在了距离城墙不到一里左右的位置。
赵文通过望远镜看着不断往城头上聚集的流贼,沉声道:“再等一会攻城,当城头上的流贼不再增加之后攻城,到时候直在攻城战的时候直接消灭流贼的有生力量。”
赵大冲着赵文拱拱手,随后将赵文的命令传下去。
当张献忠带着人马来到城墙上时,他看着城墙外面的宣镇兵,眉头紧紧的皱在了一起。
“这伙人的铠甲精良,身上的铠甲还是用精铁打造而成的。想要拉出这么一支队伍,恐怕要花费不少的银子,这支军队不一般啊。如果咱们真的不能将这支军队挡在城外,那咱们攻打蒲州城可就算是前功尽弃了。
整个山西布政司是不可能有这么精良的骑兵的,如果有的话,咱们刚刚渡过黄河之后,就会被这些人给击败。
可是大同镇的兵马我也了解一二,他们的装备也不可能这么精良。这到底是哪里的兵马?”
“这该不会是关宁军吧?我听说关宁军乃是天下一等一的强军。”一个跟在张献忠身后的亲卫看城外的宣镇兵马,沉声说道。
张献忠摇摇头,“我当年在边军中混的时候也见过几次关宁军,关宁军中也只是一部分人披甲,而且身上的铠甲也远不如今天这支军队的精良。
如今城外的这支军队身上的铠甲看起来就像是新的一样,一看就是经常保养的。
而关宁军中除过那些精锐家丁之外,披甲的很少,就算是披甲也是棉甲,可是城外的兵马身上穿的明显就是铁甲。
这到底是哪里的兵马,我实在是弄不懂。”
张献忠看着城外的宣镇兵马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一脸阴沉的解释道。
“传令下去,从现在开始,给我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出来,务必要将城外的这些人都给我抵挡住。”
“是。”
站在张献忠身后的大汉冲着张献忠拱拱手,随后就向着城墙转去,将张献忠的命令传了下去。
赵文看着城头上的流贼不再增加,直接转过身去,对着身后的士兵大喊道:“攻城,40火伺候。”
随着赵文话音落下,将近一百个士兵扛着40火从战马上跳了下来。
他们排着整齐的队列站在宣镇兵马的最前方。
赵文看着装填完毕的40火,将手中的长刀直接指向前方的蒲州城,怒声吼道:“放!”
随着赵文一声令下,将近一百发冒着橘红色的火焰,发出凄厉叫声的火箭弹向着蒲州城墙上的流贼而去。
张献忠看着飞过来的火箭弹,瞳孔直接猛然收缩。
“赶紧躲避。”张献忠虽然不知道这些火箭弹究竟是些什么东西,可是他却从上面感觉到了恐怖的力量。
他大喊一声,随后向着女墙下躲去。
就在他躲去的那一瞬间,火箭弹直接飞了过来。
一些火箭弹直接撞击在城墙上,发出剧烈的爆炸。
一瞬间,爆炸声接二连三的在城墙上响了起来,火箭弹爆炸时产生的碎片直接向着城墙上的流贼飞去。
那些还在懵逼当中的流贼直接被这如同暴风骤雨一般的火箭弹碎片袭击,不规则的碎片直接穿过他们的身体,将他们体内的内脏绞成碎片,随后从身体的另一侧穿过。
火箭弹爆炸时直接将城墙上的砖块炸成碎片,飞速运动的砖块碎片直接向着流贼飞去。
这些流贼身上穿的几乎都是薄薄的一层层外衣,根本就挡不住高速飞行的砖块。
血花不停的在流贼身上出现,站在城头上的流贼不断地往地上倒去。
“这是什么东西?为什么威力如此之大,还打的如此之远?也没见官军有大炮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张献忠看着自己的人马不停的往地上倒去,心中不停的滴血。这可是他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家底,今天就这样毫无意义的死去,这对张献忠来说,比杀了他还难受。
张献忠躲在女墙下面,对着身旁的亲卫大声喊道:“撤,通知全军赶紧撤下去。咱们根本就不是这些人的对手,赶紧撤。”
现在的流贼还不不成气候,遇上无能、良莠不齐老弱病残的卫所军,他们倒是凶猛的异常,可是遇上赵文的宣镇兵马,想都没想就直接撤退,甚至连反击的心思都没有。
也不是他们不想,而是宣镇的兵马手中的武器太过强悍了,宣镇兵马的攻击就像是大人揍小孩一样,根本就没再一个层面上。
“快撤,赶紧撤。”张献忠大喊一声,随后带着几个亲卫直接向着城下逃去。
不光是张献忠,当火箭弹开始爆炸的时候,这些流贼就开始混乱起来。如果没有张献忠的命令,这些流贼也会逃之夭夭的。
赵文看着城头上乱做一团的流贼,对着前方扛着40火的士兵大喊道:“不要停,给我接着轰。”
在赵文的命令之下,40火又接着轰击了三轮。
当这三轮火箭弹又落到城墙上的时候,城墙上的流贼伤亡更加的严重起来。
城墙上的流贼哭爹喊娘的拥挤在一起,向着城墙下方冲去。
一些流贼实在是挤不下去,直接从城头上往下跳。这样一来,又摔死了不少流贼。
“将城门给我轰开。”
几轮轰炸之后,赵文指着蒲州城的城门,大声喝道。
第两百五十八章:将蒲州城收入囊中
“轰轰轰。”
随着赵文话音落下,几发火箭弹直接在城门处炸开。
刹那之间,蒲州城的城门被炸成碎片。
“给我冲!”
赵文看着被炸开的大门,大喊一声,随后率先向着城门冲去。
此时的张献忠在几个亲卫的保护下已经从城墙上撤了下来。
他回过头看着被炸开的城门,以及城门外向着这边冲来的宣镇士兵,急忙将身子伏下,向着后方逃去。
当张献忠逃回知州衙门的时候,他看着跑出来的张定国等人,急忙大喊道:“快,快,快跟着我跑。”
还不待这几个少年反应过来,张献忠就直接让身后的亲卫将这几个少年扛在肩膀上,向着衙门后院而去。
和张献忠一起跑回来的士兵还有他的老营,但是现在只剩下不到四百人了。
这四百人直接跟在张献忠的身后,向着衙门后院而去。
在衙门的后院附近拴着张献忠这么多年以来积攒的战马。如今这些战马正是他跑路的最好方式。
他冲到一匹战马旁边,动作麻利的解开马缰绳,直接翻身上马,挥舞着手中的马鞭,就向着衙门后方逃去。
当赵文冲进蒲州城的时候,先对刚刚从城墙上跑下来上尚未逃走的流贼进行清扫。
这些流贼只不过是乌合之众,当他们看着骑着战马冲进来的宣镇兵马的时候直接跪在了地上,求着饶命。
这些投降的人马赵文当然不会对他们下死手,以后修建铁路的时候,这些人去平道路、架铁轨刚刚合适。
“投降不杀!”
冲进城中的宣镇兵马端着56半,指着那些还没跪在地上的流贼,大声呼喊道。
“跪地投降,否则杀无赦。”
宣镇兵直接对着天空开了几枪,吓得这些站着的流贼急忙跪了下来。
当然了,这里面也不乏有些穷凶极恶的流贼,当他们看到冲进来的宣镇兵马的时候甚至还想着和宣镇兵马搏斗一番。
可是,随着几声嘹亮的枪响过后,几个还打算负隅顽抗的流贼直接被宣镇兵马手中的56半打死。
其他的流贼看着被当场打死的流贼看着这一幕,都差点被吓尿了。
“大人,城头上还有一些流贼,我带人前去清缴。”
赵大牛看着城头上还有人影闪动,对赵文拱拱手,随后直接带着五十多个人向着城头而去。
“你们都给我后退,否则我们就杀了他。”
一个流贼直接将知州拽到身前,右手上的刀放在了知州的脖子上,一脸阴狠的对着赵大牛喊道。
在这个流贼身后还有着差不多五六十个流贼,他们举着刀,指着赵大牛这边,脸上满是殊死一搏般的疯狂之色。
赵大牛看着这几个流贼,冷冷的一笑,“呵呵,老子又不认识这什么狗屁知州,你就算是杀了他对我来说又有什么意思?”
赵大牛拿着一把高碳钢打造的长刀,向着流贼缓缓走去。
拽着知州的流贼看着不断过来的赵大牛,一脸惊恐的大喊道:“你别过来,再过来我就真的杀了他了。”
可是赵大牛根本就不会被他威胁到,依旧向着前方缓缓走去。
而这个流贼也因为害怕,不停的往后面退着。
这时,站在赵大牛身后的一个士兵端着56半,将枪口对准了这个流贼。
这士兵的目光从照门经过准星,最后落在这个流贼的脑门上。
这个士兵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流贼,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呼吸,随后直接扣动的56半的扳机。
一声枪响过后,拽着知州的那个流贼的额头上出现一个手指粗细的大洞,他的头盖骨也被7.62毫米口径的子弹直接打飞。
赵大牛眼中冒出一道精光,随后挥舞着手中的长刀向着前方杀去。
流贼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有些迟疑,当他们反应过来时,赵大牛却已经将知州拽了过去。
赵大牛将知州拉了回来,他对着身后的士兵吼道:“大人有命,多抓活口。”
当赵大牛将这句话喊出来之后,他身后的士兵直接举着56半向前冲去,同时不停的大喊道:“跪地不杀,否则格杀勿论。”
随着宣镇士兵的不断逼近,这些苟延残喘的流贼渐渐地将手中的武器扔在了地上。
这种武器根本就不是他们能抵抗的,取人性命与无形中。
没有人愿意去死,尤其是这些乌合之众。当他们听到赵大牛说要抓活口时,都放弃了抵抗的心思。
赵大牛看着城墙上的大局已定,直接将知州带到了赵文的面前。
此时的蒲州城中已经乱成一片,赵大牛将知州扔在赵文的面前后,就又带着士兵向着蒲州城深处而去,清缴残余的流贼。
知州站在赵文的面前,他看着赵文,脸上露出劫后余生的表情。
“敢问这位将军,你们是哪里的兵马?我山西境内恐怕没有将军这样实力强悍的兵马吧?”知州看着骑在站马上的赵文,开口询问道。
赵文骑在战马上,俯视着知州,“你是这蒲州城的知州?”
这知州身上穿着官服,所以身份倒也不难认出。
知州长叹道:“我正是这蒲州城的知州。”
“你叫什么名字?还有几年任期?是哪里的人?”赵文就像是查户口一般,刨根问底的问道。
知州沉思了片刻,现在他根本就不知道眼前的这支兵马究竟是哪里的,可是这些兵马身上的铠甲都是大明官军的形制,再加上这些人救了他,所以倒也没有隐瞒,就开口说了起来,“在下名叫左天时,乃是杭州人氏,今年刚刚接任蒲州知州,任期还有两年多接近三年的时间。”
赵文看着这个知州,一个大胆的计划逐渐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你想知道我是哪里的官军吗?”赵文一脸戏谑的看着左天时。
左天时看着赵文身上的铠甲以及他身后士兵打着的旗号,脸上满是疑惑之色。
这伙兵马虽然打着旗帜,可是这伙兵马的旗帜上面并没有和身份有关的东西,光是凭着这些东西,左天时还看不出来赵文的身份。
赵文看着左天时一脸疑惑的样子,轻笑道:“实话给你说了吧,我乃是宣镇总兵赵文,这些兵马乃是我宣镇的兵马。你觉得我这些兵马如何?可强盛否?”
左天时听到这里,心中更是疑惑无比。朝廷难道是调集了宣镇的兵马吗?
可是朝廷为什么要调集宣镇的兵马?虽然宣镇的兵马之前解了京城之围,可是如今对付的只是一些流贼土匪而已。
虽然这些流贼实力颇大,可大同镇的兵马就能将这些流贼土匪消灭干净,朝廷为什么不调集大同镇的兵马反而调动宣镇的兵马?
朝廷没必要舍近求远啊,而且自己也没有听到朝廷调动边军的命令啊,这怎么看都有些不太对劲啊。
左天时皱着眉头,问道:“朝廷调集了宣镇的兵马吗?可是朝廷为什么不调集大同镇的兵马反而调集宣镇的兵马?这不是舍近求远吗?”
赵文闻言,哈哈一笑,“谁说是朝廷的调令?如今山西虽然很乱,但是朝廷并没有让其他各镇兵马前来镇压流贼,我只是为了某些事情,私自领兵前来的。”
赵文话音刚落,吓得左天时直接扑到在地,他身上冷汗直流,指着战马上的赵文,一脸惊慌,哆哆嗦嗦的道:“无诏领兵而出乃是谋反,你想要干什么?如今朝廷并没有派你部兵马前来剿匪,你竟然私自领兵前来山西,你这是要谋反啊,你要造反,你要造......”
左天时话还没说完,一把长刀直接横在了他的脖子上。
“这位大人,说话还请客气一点。”一个亲卫拿着一把长刀,站在左天时的面前,手中的刀横在左天时的脖子下面,脸上满是阴冷之色。
左天时感受着脖子下面的冷意,咽了一口唾沫,一脸慌张的道:“你想要的杀人灭口吗?那你就来吧。”
左天时说的大义凛然,可是身体却在不停的抖动着。
赵文从战马上跳了下来,笑道:“谁说我要造反?我如果想要造反的话,那我直接将你杀了不是更好?我为什么还要告诉你我的身份?”
赵文蹲在左天时的面前,将横在他脖子下的刀轻轻的剥开。
“左大人,我想问你一句话,你想不想成为山西布政司使,又或者是六部尚书,甚至是内阁首辅?难道你这一辈子就不想穿一穿绯色官袍吗?”赵文看着左天时,语气中满是诱惑之意。
左天时听着赵文的话,心脏冷不丁的猛然跳动起来。
大明的文官,哪个不将入阁拜相视为人生的顶峰?可是大明朝的文官有那么多,能入阁拜相的,两百多年来也就那么几个。
“这位将军说笑了,我只是一介举人,哪里能入阁拜相呢?”左天时虽然是这样说的,可脸上还是一副向往之色。
赵文看着一脸向往的左天时,笑道:“跟着我干吧,以后内阁中定然有你一席之地。”
“你只不过是一介武夫,你如何能保证我会入阁拜相?”左天时并不相信赵文能保证他入阁拜相。
要知道入阁的最基本条件就是翰林出身,最差也要是进士出身。从英宗之后,还没听过哪个举人就能进入内阁的,而现在的左天时也不过是一个举人,如果不是左天时花费大量的银子走动关系,这个蒲州知州都不一定能到他的手中。
而且一个总兵就能左右内阁的人选,这说出去也没人相信啊。
“你不信?你不信那我也没有办法。但是,我想你应该明白一件事情。你说现在这蒲州城市被攻破流贼攻破了还是没有攻破?”赵文站在左天时的身前,一字一句的说道。
左天时一时之间弄不懂赵文的意思,一脸迷茫的看着赵文,“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赵文并没有正面回答,反而问道:“我在想,为什么流贼都已经将你挂在城墙上了,你为什么还没有投降,难道真的是因为你心中有正义、有为国赴死之心吗?
我看不是这样吧,如果你投降了,你在老家的亲属家眷都会因为你的原因被陛下下狱,到时候你的家属亲族还会背上骂名,永世不得翻身,后世的人会将你的名字编进奸臣传中,你的子孙后辈也会因为你而参加不了科举。
我想,这才是你没有投降流贼的原因吧。”赵文的一双眼睛如同一把锐利的刀一般,直接插入左天时的心中。
其实左天时之所以没有投降流贼、并且在流贼面前显露慷慨赴死样子的原因就是赵文所说的这样。
明末的这些官员,真正为国为民慷慨赴死的人根本就没有几个。
左天时在赵文面前如同被脱光一样,一切秘密都被赵文得知。
他一脸呆滞的看着赵文,他非常想知道,赵文是如何知道他内心的想法。
“其实吧,我觉得你们这种人其实挺悲哀的,一辈子做事情都是兢兢业业的,生怕出一点差错。
尤其是这种情况下,你们跑也是死,不跑也是死,这横竖都是死,你说你们这种人悲哀不悲哀?”赵文字字珠玑,语气平缓的说道。
“你到底想要在怎样?你想让我干嘛?”左天时的气势逐渐被赵文所压制,他看着赵文,脸上出现一丝不安之色。
赵文轻笑一声,“我其实不想怎样,我觉得吧,你这知州还可以接着当,今天的事情你也可以当做没发生过一样。
而且这城中战死的流贼的脑袋你都可以割去,向朝廷请功。你可以说,蒲州城在你的领导之下,不仅被你守住了,而且还大破无数流贼。
我想,这样的奏折递上去,一定会受到陛下的嘉奖的。”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你这样做好像对你什么好处都没有吧?我实在想不明白你这样做的目的,”左天时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一脸质疑的看着赵文。
“我这样做的目的很简单,那就是从今往后,你都得听我的,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我不让你干什么,你就不能干什么。当然了,跟着我干我谁不会让你吹亏的。
只要你干的好,银子不成问题。我想,你跑的这么远来当官应该不是为了济世救民吧?当然了,如果你不同意的话,我觉得你就不用再活了。
到时候我不仅会让人将蒲州城失陷的事情上报给陛下,我还会让人说蒲州城之所以失陷就是因为你和流贼勾结,你说到时候你的家人能落着好?”赵文眯着眼睛,看着左天时。
左天时听着赵文的话,脸上的表情变换不停,片刻之后,左天时一脸无奈的道:“我发现我没得选择。”
第两百五十九章:转向大宁城
赵文看着已经臣服的左天时,脸上逐渐露出了笑容。
“空口白牙的我不放心,这样吧,待会你去衙门给我写一封保证书,只有这样我才能放心。”赵文策动着战马向着衙门缓缓而去。
左天时跟在赵文的身后,向着衙门而去。
当赵文来到衙门时,赵大牛领着前去追击的人马赶了回来。
“大人,攻打这蒲州城的流贼乃是一个叫做张献忠的人,这家伙打仗不行,跑的倒是挺快的,我没有追上,只是追上了一些逃走的流贼喽啰。”
赵文冲着赵大牛点点头,开口道:“没追上就没追上吧,总有一天会将他追上的。现在在城中张贴安民告示,先把城中百姓的心安顿下来再说吧。
就说流贼已经被清缴干净了,告示就让左天时去写吧,对了,顺便看一下城中还有多少人。”
当赵文走进衙门后,左天时取出笔墨来,先为赵文写了一封臣服的保证书。
赵文看着文书上左天时的名字,拿着保证书,对着左天时说道:“以后如果你要是敢背叛我,这张保证书就能要了你和你一家子的命。”
左天时一脸惶恐的道:“我既然臣服于将军,那就代表着我不会背叛将军,还请将军放心。”
“行了,不扯别的了,你赶紧将难民告示写出来,先将城中的百姓的心安下来,这才是正事。”赵文冲着左天时挥挥手,随后将文书塞进了怀中。
左天时冲着赵文拱拱手,随后急忙开始书写安民告示。
因为只有左天时一个人,所以这安民告示的速度就比较慢。
当左天时写了七八份之后,太阳已经开始逐渐西沉。
赵文让赵大牛带着左天时去城中张贴安民告示以及查看城中百姓的数量。
此时的张献忠骑在一匹战马上,向着大宁城的方向不断地飞奔着。
在他的身后如今只剩下三百多老营兵马,至于其他的人马不是没跑出来,就是半路里逃跑了,又或者赵文的兵马打死。
他的四个义子被几个亲卫带在战马上,紧紧的跟在张献忠的身后。
张献忠回过头看了一下身后再也没有追兵时,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这是哪里的兵马,为什么如此强悍,手中的武器实在诡异的要命。”张献忠脸上满是苦涩。
仅仅两三轮,自己的兵马就被那些古怪的兵马打的不成样子,自己这边连人家的衣角都没有摸到,就这样溃败了。
这种状况,甚至比他自己刚刚开始造反时还要令人震惊。最起码刚刚开始造反的时候,就算是遇上朝廷官军,虽然打不过,但至少可以能和官军打上一两个回合。
如今,别说打了,人家就用那古怪的火器炸了一遍,自己这边的守城兵马就已经溃不成军。
如果不是他自己命令下的早,跑的早,说不定这时都已经被这伙人给俘虏了。
张献忠将身子紧紧的伏在马背上,随着战马的起伏耳不听的起伏着。风从耳边刮过,呼呼作响。
差不多一个时辰之后,张献忠停了下来。
他转过身子,看着停在自己身后的老营兵马,大声喊道:“弟兄们,咱们不能这么灰溜溜的去找李自成那厮。
李自成看起来倒是一副憨厚老实的样子,可是这人心中的野心大着呢。
咱们如果就这样去找李自成,有很大的几率会被李自成给吞并,我看不如咱们先去别的地方搜刮些人,扩充一下实力。到时候再去找李自成,你们看怎么样?”
“我们都听头领的,头领让我们干什么我们就干什么。”张献忠身后的老营人马冲着张献忠大声呐喊道。
张献忠点点头,随后调转方向,向着另一个方向而去。
.......
“大人,如今城中的百姓损失的不大,就是城中的士绅受到了不小的打击,整个城中的士绅几乎都被这些流贼给祸害了一遍。
除过城中的百姓之外,差不多还有张献忠从各地裹挟而来的流民。这伙流民也有两三万左右。
而且我们还找到了张献忠没来得及带走的金银,我们粗略的估计了一下,这些金银差不多在两百万两左右。
我们已经将这些金银拉到了衙门外面。”赵大牛看着站在衙门大厅中的赵文,脸上满是兴奋之色。
城中的百姓之所以没收到张献忠的祸害,那是因为张献忠原本想将这些百姓裹挟着,充当自己攻城略地的先锋,可是还没等他们将这些百姓全部弄到手中时,赵文就将整个蒲州城给重新给攻打了下来。
再一个就是这些百姓基本上都没有什么银子,也搜刮不到什么油水,所以城中百姓的损失才会很小。
赵文站了起来,脸上满是笑意,“哈哈哈,这个张献忠搞银子倒是有一手的,只不过现在成了我们的了。
你将这些金银全都弄到衙门中,先进行清点,将准确的数字先统计出来。”
赵文又看向左天时,“左大人,现在就是看你的时候了,你现在在城中征集一些百姓,数量不需要多,大约在两三百人左右就行了。
这些百姓征集到之后,就先维护城中的秩序。你告诉他们,不是让他们当免费的苦力的,每个人都会有银子拿。”
“大人,其实我们根本就不用出钱,虽然流贼将蒲州城给攻破了,可是衙门中的衙役并没有受到损失,所以维护治安这种事我看就交给这些衙役吧。”左天时冲着赵文拱拱手,开口说道。
这些衙役对于张献忠来说,和百姓的作用是一样的,所以衙役倒也没受到什么损失。
赵文点点头,说道:“反正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了,对了,你也不能只顾城中,城外的流民也要注意收拢,还有张献忠裹挟而来的流民也要给我妥善安排,收拢到的流民全都给我送到平阳府。”
左天时虽然不明白赵文为什么要将百姓送到平阳府,可也没有发问。
赵文将一切事情安排妥当之后就让赵大牛将银子全都运到了衙门的后院中。
赵文看着堆在衙门后院的银子,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这些银子就先放到这里吧,明天咱们再去大宁城以及阳城,离开的时候你安排点人留在衙门,将这些银子给我好好看守着,同时也将左天时监视着。
这人虽然是投靠了我们,但是这防人之心不可无啊。”赵文看着站在自己身旁的赵大牛,皱眉道,“人数也不用太多,二十来个就够了。”
赵大牛冲着赵文拱拱手,掷地有声的道:“大人您就放心吧。”
赵文点点头,随后转身离去。
此时的大宁城中,李自成正坐在大宁城的县衙中,手里端着一杯酒,醉眼朦胧的看着坐在大厅中的手下。
“弟兄们,来,喝。”李自成端着酒杯,大呼一声,随即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哈哈,闯将就是豪爽。”李自成手下的头号大将刘宗敏大吼一声,随即也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此时的李自成乃是跟着他的舅舅高迎祥混,而他的舅舅高迎祥现在的称号乃是闯王,所以李自成就自称自己为闯将。
李自成称闯王的时候还是高迎祥死了之后,到那个时候,李自成将接收了高迎祥的人手,从而实力暴涨。
李过端着一个大碗,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叔,这下咱们将大宁城给攻打下来了,还是咱们一家攻打下来的,我看以后这三十六营中谁还敢小看咱们?”
李自成哈哈大笑一声,“哈哈,你说的对,以后还有谁敢小看咱们,就算是黄虎黄闯子也得服咱们。”
黄虎黄闯子正是张献忠的诨号,李自成虽然和张献忠认识,可是两人一直看不对眼,谁也不服谁。
这些流贼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和和气气的,但私下里谁也不服谁。
“哈哈哈,这话说的是,以后看他黄闯子还有什么说的。”李过哈哈大笑道。
“行了,不说这个了。城中的这些士绅要抓紧清理,这些人一个个的身价不少,可不能就这么容易的放过他们。
咱们虽然是义军,可是这手里没银子却是不行的。咱们一定要将这些士绅给榨干。”
刘宗敏朗声道:“闯将,这件事你就交给我老刘吧,这种事情我最拿手。”
刘宗敏拍着自己的胸膛,信誓旦旦的说道。
“行,那这件事就交给你了。”李自成放下手中的大碗,指着刘宗敏道。
刘宗敏冲着李自成拱拱手,随后向着外面而去。
......
当第二天的太阳升起来的时候,赵文带着兵马向着大宁城而去。
大宁城距离蒲州城说不上近,也谈不上远,赵文带着兵马差不多两三个时辰就赶到了大宁城城外三里左右的地方。
赵文举着望远镜看着前方的大宁城,嘴角逐渐露出一丝微笑,“这伙流贼连张献忠之辈也不如,最起码张献忠还会在城墙上留下看守城墙的人马,可是如今这大宁城的城墙上连个鬼影都没有。”
“大人,攻打大宁城的流贼乃是一个号称闯将的匪首率领的兵马。”赵大牛站在赵文身旁,也举着一个望远镜看着前方的大宁城。
“闯将李自成啊,你可是将大明推入深渊的人物啊。我今天倒要看看你有什么能耐。”赵文看着前方的城墙,用只能自己听到的声音喃喃说道。
片刻之后,赵文将手中的望远镜放了下来,他转过身去,对着身旁的赵大牛道:“让将士们吃点饭,补充一下体力,一刻钟之后发动攻击。”
与此同时,刘宗敏带着人马在衙门大牢中审问着早已抓进来的士绅。
刘宗敏拿着一个马鞭,他站在一座牢房中,狠狠地抽打着一个被挂在墙上的士绅。
“你说不说?说不说?说不说?”刘宗敏每问一句,就将手中的马鞭狠狠的抽打在士绅的身上。
不大的功夫,这个士绅就被刘宗敏抽打的不成样子。身上都是伤痕,鲜血直接将身上的衣服染成红色,整个人不停的惨叫着。
可是刘宗敏并没有因为这士绅的惨叫声而停止抽打,他听着士绅的惨叫声,甚至还一脸享受的样子。
“我家真的没银子了,银子都已经交给你们了,还请放了我吧。”这士绅惨叫连连,不停的求饶着。
刘宗敏冷笑一声,“你们这些猪狗一般的士绅最是狡猾,我不相信你家就只有这么一点银子。赶紧将你家剩余的银子都交出来,否则的话我饶不了你。”
刘宗敏喝骂一声,再次挥舞着手中的马鞭,向着士绅抽去。
“啪啪啪啪!”
几刻钟之后,士绅的惨叫声越来越弱。
刘宗敏看着如同死狗一般,将脑袋垂下份士绅,停了下来。
一个喽啰凑到士绅的面前,将手放到了士绅的鼻子下面。
“他死了。”喽啰转过头来,冲着刘宗敏摇摇头。
刘宗敏看着脑袋低垂的士绅,骂道:“真是晦气,怎么这么不经打。行了,将尸体扔出去吧,重新弄一个来,今天不将这些士绅榨干,我就不姓刘。”
与此同时,李过也已经将城中的百姓都聚集到了衙门外面的空地上。
李过看着这些百姓,将大宁县的县令拉了出来。
李过看着被五花大绑的县令,对着空地上的百姓喊道:“大宁县令乃是昏官、贪官,平日里逼迫你们上缴赋税,欺压你们,对你们造成了无数的伤害。
但是你们不要怕,我们乃是义军,我们就是替你们做主的,如今这县令的罪责已经被我们义军查的一清二楚了,现在就是我们义军替天行道的时候了。
来人啊,将这个县令给我吊死在县衙的大门上。”
百姓看着被五花大绑的县令,眼中没有一丝一毫的同情之色。
李过话音刚落就有几个喽啰将县令拉着,向着县衙的大门而去。
县令极力反抗,可依旧不是他们的对手。
在百姓的一片惊呼声中,县令被吊死在县衙的大门上。
李过看着前方空地上的百姓,大呼道:“我们义军乃是替天行道的,只要加入我们义军,每天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大秤分金,日子好不痛快。”
第两百六十章:惊慌失措的李自成
在李过的煽动下,一些没有头脑的百姓就被他煽动的嚷嚷着想要加入流贼队伍。
可是,也不是所有的百姓都是这样的,也有相当大的一部分理智的百姓看着李过,小声的嘀咕着,“我们只想好好生活,你们这是造反,迟早会被朝廷给剿灭的。”
也不知是谁说了这一句话,结果被李过给听到了。
李过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他看着百姓,脸上逐渐露出阴狠之色,“是谁在说话?刚才哪句话是谁说的?”
李过将右手放在自己腰间长刀的刀柄上,从上面走了下来,一双眼睛不停的在人群中扫视着。
“刚才是谁在说话?给我站出来,我义军乃是替天行道的,不是朝廷的那些废物败类能比的。”李过看没人站出来,就开始宣扬自己义军的好处。
半晌之后,李过停在百姓的面前,大声喊道:“现在想要想参加我义军的就站出来,不想参加我义军的就退出去,我义军绝对不会为难你们。”
李过虽然是这样说的,可却悄悄的让一个亲卫去调动一些兵马过来。
当李过话音落下之后,当即就有几个百姓站了出来。
站出来的这几个百姓乃是大宁城中有名的地痞流氓,对于他们来说,参加流贼也就是那回事。在他们看来,参加流贼甚至还要比当地痞流氓更有出息。
“你们还有没有人想参加义军?我告诉你们,只要你们参加了义军,跟着我们义军那就是吃香的喝辣的,好日子还在后面呢。”李过看着人群,大喊道。
可是,无论李过怎么喊,愿意参加流贼的百姓依旧很少。
这些百行又不是傻子,当流贼可是造反啊,虽然说得好听,可实质上依旧是流贼、是反贼。
“我们不会参加你们这个所谓的义军,你们就死了这条心吧,你们只不过是一群流贼,被官军从陕西追到这里来了,跟着你们去就是造反,这造反还能有活路吗?”一个年过三旬的汉子指着李过,大声喊道。
李过在人群中找到这大汉的身影,“呵呵,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你如果再这样胡言乱语,你信不信我把你杀了?”
李过向着那汉子走去,脸上闪动着狠厉之色。
那汉子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底气,竟然完全不惧,“杀我?你就算是杀了我又能如何?你们只不过是丧家之犬而已,被官军追的屁滚尿流,如今跑到这里来逞威风来了,真是厉害啊。
父老乡亲啊,千万别听这些狗东西瞎咧咧,这群人是造反的,是想让你们替他们送死的。”
这大汉看着走过来的李过,不仅没有退缩,甚至还大声喊了起来。
被大汉这么一喊,百姓明显开始骚动起来。
李过双眼一眯,眼中闪动着杀机。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李过狞笑一声,随即抽出腰间的长刀,向着那大汉砍去。
站在大汉周围的百姓看着这一幕,急忙向着四周躲去,将大汉给凸显了出来。
大汉看着冲过来的李过,倒也没有退缩,直接握紧双拳迎了上去。
“怪不得敢在这里胡咧咧,原来是练家子啊。”
李过向着大汉劈出一刀,直接被这大汉躲了过去。
李过拿着长刀,一脸冷厉的看着大汉。
就在这个时候,李过调动的兵马也赶了过来。
李过看着赶过来的兵马,大吼道:“将这些百姓都给我抓起来,谁要是敢跑,直接杀了。还有这个不知死活的狗东西,给我直接杀了。”
李过一声令下,赶来的士兵拿着各种各样的武器向着百姓围去。
至于这个大汉,则被冲来的流贼给砍翻在地。毕竟双拳难敌四手,功夫再高也怕菜刀,更何况这大汉现在还手无寸铁。
当流贼将百姓围住之后,百姓一下子慌乱起来,一些胆子小的妇人直接哭了出来,还有一些小娃娃紧紧的抱着父母的大腿,大声的哭着。
当李过将大汉砍死之后,他提着大汉的脑袋,转过头来看着眼前的这些百姓。
“谁要是不想参加我们义军,那就只有这一个下场。”李过将手中的人头直接扔进了人群中,下吓得百姓急忙躲避。
“从现在开始,将你们身上的东西全都拿出来,扔到前面的地上。
从今天开始,你们就都是义军了,这些东西对于你们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以后你们会和我们一样,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大秤分金。
我们义军讲究的是公平公正,你们身上的东西都必须交出来,不然的话就是对其他人不公平。”李过看着前方的百姓大声嚷嚷着,可是百姓们几乎没有一个动弹,都是一脸警惕的看着李过。
李过看着转过身去,对着身后的一个流贼喽啰道:“你带上一些人,将城中所有的地方都给我搜一遍,包括这些百姓的家里,只要是有用的东西都给我弄上。”
那喽啰冲着李过拱拱手,随后带了一些人,向着城中而去。
什么是流贼习性,这就流贼习性,不将城中的百姓吃干抹净都不算完。
看着那喽啰离开的背影,李过重新转过身来,他看着前方毫无动静的百姓,冷笑道:“既然你们都不想交出来,那我就只能强来了。给我上,将这些人的东西都给我抢过来。”
随着李过话音落下,围着百姓的流贼直接一拥而上,向着百姓冲去。
一时间,无数百姓大声哭喊起来。李过看着这一幕,脸上毫无表情。
与此同时,赵文将腰间的长刀抽了出来,他看着前方紧闭的城门,对着身后的士兵喊道:“给我将城门炸开。”
随着赵文话音落下,几个士兵端着40火直接向着城门开火。
几发火箭弹带着呼啸声向着城门而去。
“嘭嘭嘭!”
随着火箭弹的爆炸,城门直接被炸开。
赵文看着被炸开的城门,将手中的长刀指向城门,大喊道:“杀!”
“杀!!!”
在赵文的带动下,所有士兵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向着前方冲去。
当火箭弹的爆炸声响起来的时候,李过一脸疑惑得到看向身后的喽啰,“什么声音?”
喽啰看了看天空,疑惑的道:“该不会是天上在打雷吧?如今已经是夏天了,打雷是很正常的事情。”
“可是我明显的感觉到这声音是从城门处传来的,而且雷声再大也不可能有这么大啊。”李过捏着下巴,逐渐警觉起来,“不行,这声音实在是诡异的异常,你带些人去城门处看看,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身后的喽啰冲着他拱拱手,随后带了几个人,就要向城门而去。
除过李过之外,其他的流贼好像对此并不感冒。他们依旧还在争抢着百姓的东西。
赵文的兵马如同疾风一样飞速的穿过城门。
马蹄声敲打在地面上,整个地面开始颤抖起来,马蹄声汇聚在一起,发出沉闷的声响,向着城中传来。
“这是什么声音?”李过站在百姓的前方,听着传来的马蹄声,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
“不好,这是马蹄声。”李过终于反应过来。他看着城门的方向,急忙对着身边的几个喽罗大喊道:“你们也赶紧跟着去看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怎么突然会有马蹄声?”
他身边的喽啰在他的吩咐下,向着城门的方向而去,可还没等他们跑出几步路,赵文就带着兵马从道路的尽头出现。
只见这伙兵马身上的铠甲都是官军的型制,头上的铁盔也是官军那标志性的圆形铁尖盔八瓣帽。
“不好,是官军,是官军。”李过看着这突然出现的兵马,脸上满是惊慌之色。
这怎么会突然出现官军呢?城门明明是关着的,他们是怎么进来的?
一瞬间,李过心中闪动着无数的疑惑。
“我们该怎么办?”一个亲卫看着突然出现的赵文兵马,一脸惊慌的问着李过。
李过大喊道:“你们现在这顶着,我先将这件事请告诉给我叔,看我叔是什么意思。”
李过话还没说完,就向着衙门中跑去。
刚刚跑进衙门就遇见了迎面而来的李自成,李自成看着李过,脸上带着一丝疑虑之色,“我怎么听到了马蹄声?这是怎么一回事?”
李过大喘了几口气,“叔,是官军,是官军出现了,官军来了,如今就在衙门外面。”
李过指着衙门的大门,上气不接下气的道。
李自成脸闪过一丝惊慌之色,可很会又被他给隐藏了。
“快去通知刘宗敏,顺便将城中所有的士兵都调过来。”李自成一脸阴沉的道。
攻入城池之后,李自成就将手下撒了出去。
毕竟县城也就那么大,光是县衙一片地方也驻扎不了多少人。
流贼中的一个小头目看着突然出现的兵马,急忙对着旁边的流贼喊道:“快将这些百姓驱赶上去,这些人是官军,他们肯定不会攻打百姓的。”
这个喽啰大喊着,同时挥舞着手中的刀,将眼前的百姓向着赵文的方向驱赶而去。
赵文看着过来的百姓,脸色阴沉到了谷底,“真是好手段,好手段啊。”
“大人,我们该怎么办啊?”赵大牛看着眼前的百姓,急忙向着赵文问道。
赵文道:“还能怎么办?直接绕过去,从衙门的后方杀进去。”
赵文说着就调转马头,开始在百姓面前缓缓的绕了起来。
躲在百姓后方的流贼看着缓缓运动的赵文兵马,脸上满是警惕之色。
此时,李自成已经走到了衙门的大门前,他看着赵文兵马,脸上满是凝重之色。
“这兵马衣甲精良,战马膘肥体壮,这是哪里的官军,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李自成看着赵文的兵马,心中苦涩不已。
被这样一伙军队都在衙门口,这可真是悲哀。
李自成东渡黄河之后,在野外也和不少的官军交过手。
总体来说,官军虽然看上去人数众多,号称多少多少万大军,可是里面真正能打仗的却没有多少。
其中大部分都是用来凑数的,真正能打仗的也不过是将领的家丁罢了。
一个千户说起来是一千人马,可是里面的家丁撑死也就是四五十,甚至更低。
虽然李自成的队伍在某种程度上来说,甚至还不如官军,可是李自成可以裹挟百姓、裹挟流民啊。
官军中领军的人又基本上都是些文官,而这些文官又最是迂腐,他们又不可能直接下令攻击流民,所以这样一来,李自成的胜算就大了几分。
可是,现在突然出现的这支军队,人数差不多在一千三四左右。这一千三四的人马全都是战兵,没有一个是充数的。
而且这一千三四的兵马竟然全部都是装备精良的骑兵,别看李自成现在的人手不少,可是遇见这种的士兵,还是有些发怵。
其实在历史上,当崇祯将关宁铁骑调来剿匪的时候,差点将流贼给剿灭干净。
也别说关宁铁骑,就是孙传庭率领的秦军,也是好几次将李自成打的屁滚尿流。
其实李自成等流贼的实力也就那样,中看不中用,后来能打下京城也是因为京城中闹了鼠疫,不然的话,想要攻破京城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的。
唯一能有点战力的也就是后来李定国率领的大西军厉害。
李过带着几个亲卫直接向着县衙附近的大牢而去,此时的刘宗敏还在审讯着士绅。
李过冲进大牢,向着惨叫声传来的方向而去。
李过看着正在牢房中抽打士绅的刘宗敏,急忙大吼道:“出大事了,你还有心思在这里抽打士绅?”
刘宗敏看着冲着自己大吼的李过,一脸不满的道:“你吼什么吼?没看见我现在忙着呢吗?这银子马上就到手了。”
说着,刘宗敏就挥舞着手中的马鞭向着挂在墙上的士绅抽去。
李过见此,直接将刘宗敏手中的马鞭夺了下来,“真出大事了,你没听见马蹄声吗?官军来了,还都是装备精良的骑兵,我叔让你赶紧将城中所有的兵马都调集起来,前去对抗官军呢。”
“什么?官军来了?刚才突然响起的声音我还以为是雷声呢,我真没想到官军来了。”刘宗敏眉头皱在一起,急忙领着亲卫向着外面而去。
第两百六十一章:大破流贼
还没等刘宗敏将城中的人马全都集结起来的时候,赵文就已经转到了衙门的后方。
随着赵文将队伍转到衙门的后方时,流贼也急忙将百姓向着衙门后面移动。
可是赵文的兵马乃是骑兵,速度要比流贼驱赶的速度快上不少。当赵文已经转移到衙门后面的时候,流贼还没有将百姓弄过来。
李自成见此,直接放弃了这个想法。
这个时候,就算是将百姓弄过去,也无济于事。
刘宗敏从大牢中出来,他看着赵文的兵马,脸上逐渐露出了一丝凝重之色。
“这些官军不一般。”
刘宗敏丢下这一句话之后,就急忙向着城中而去。
李自成也从衙门中跑到了百姓的后面,这个时候,待在百姓的身后反而才是最安全的。
赵文抓住百姓尚未过来这一个空档期,直接向着衙门发动攻击。
赵文拿着大黑星,一马当先,向着衙门冲去。
李自成站在百姓的身后,他看着赵文的兵马,脸上满是阴沉之色。
衙门后院中可是存放着他们这些年以及攻破大宁城时搜刮来的银子,倘若被这些官军攻进去,那这些银子肯定会被他们弄走。
这可是他这么多年来好不容易就弄到银子,倘若真的被弄走,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快拦住他们,将百姓赶进县衙,赶不进去的就待在衙门的正门,别给这伙官军可乘之机。”李自成指着赵文兵马的方向,大声嘶吼道。
衙门后院的院墙并不高,所用的材料也只不过是一些普通的砖瓦,一轮火箭弹的攻击之下,院墙直接倒塌。
赵文看着倒塌的院墙,纵马冲了进去。
刚刚冲进院墙,就遇见了几个流贼,这几个流贼乃是看管后院当中的金银的。
赵文提起大黑星,冲着这几个流贼扣动了扳机。
可惜是在战马上,赵文并没有打中。赵文见此,索性将大黑星收了起来,将腰间的长刀抽了出来。
“杀!”
赵文暴喝一声,挥舞着手中的长刀就向着这几个流贼杀去。
这几个流贼看着冲过来的赵文,一瞬间被吓破了胆子。他们急忙扔下手中的兵刀,向着衙门前方逃去。
可是,人的速度怎么能快过战马呢?瞬息之间,赵文就冲了上去,手中的长刀直接从这几个流贼的后背划过,被赵文砍翻在地。
与此同时李自成也让手下将百姓驱赶进了衙门当中。
衙门不是很大,赵文的兵马也有很大一部分人没有冲进去,这一部分兵马全都留在了衙门的外面。
同样的,李自成也只驱赶了很少一部分百姓冲进了衙门中。
赵文看着出现在眼前的百姓,将手中的马缰绳猛然一拽,让战马停了下来。
赵文看着出现在衙门当中的百姓,转过头去,一脸凝重的对着身后的站大牛喊道:“你领着其他的兵马再给我绕到前方去,这些流贼还真是好手段啊。”
赵大牛点点头,随后向着后方而去。
“救我啊,大人救我啊。”
这些被流贼驱赶进来的百姓看着赵文,大声的嘶喊着,眼中尽是慌张与悲凉。
赵大牛冲出衙门后院,带领着人马向着衙门的前方而去。
就在这个时候,刘宗敏已经将城中的人马集结了起来,向着衙门而来。
刘宗敏看着冲出来的赵大牛,对着身后的人马大喊道:“冲上去,这些官军人少,只要咱们缠住他们,这些官军就不足为虑。”
在刘宗敏的带领下,这些流贼向着赵大牛扑来。
要是放到以前,刘宗敏这些流贼看到官军的骑兵之后,根本就不会抵抗。
但现在,接连攻城略地的他们信心爆棚,就算是遇见赵文这种兵马,也想上去攻打一番。
骑兵最重要的就是冲击力,如果骑兵没有冲击力而被步兵缠住的话,那就发挥不出真正的威力。
所以赵大牛看着这些冲上来的流贼,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先将眼前的流贼清理干净。
赵大牛看着这些冲过来的流贼,从怀中取出一颗手榴弹,“弟兄们,手榴弹伺候。”
因为在战马上,40火的后坐力太大,开火的话非常的危险,如果使用枪械的话,准头又太低,所以赵大牛就选择使用手榴弹。
赵大牛将手中的手榴弹的引信拉开,直接向着围过来的流贼而去。
随着赵大牛手中的手榴弹飞了出去之后,跟在赵大牛身旁的士兵也取出手榴弹,拉开引信,向着前方的流贼扔去。
刘宗敏率领的流贼看着向着他们这边飞过来的手榴弹,一时间愣在了那里。
“这是什么东西?木棍?难不成这些官军疯了?竟然想用木棍来打退我们?这简直就是笑话,看来这伙官军也是些中看不中用的东西。”
刘宗敏站在最后方,他看着眼前的这一切,脸上逐渐露出笑容,他对着流贼大喊道:“弟兄们,这些官军都是些外强中干的废物,他们竟然想用木棍来打退咱们,这简直就是笑话,弟兄们,冲啊!”
随着刘宗敏的话音落下,流贼们对赵文兵马的警惕心减轻了不少,毕竟也从来没见过哪支明军会使用木棍来攻击敌人的。
可还没等他们冲上去,落在他们当中的手榴弹就开始爆炸起来。
一瞬间,爆炸声此起彼伏,手榴弹爆炸之后的碎片如同疾风骤雨一般向着周围的流贼席卷而去。
手榴弹因为爆炸而产生的弹片轻而易举的穿透流贼的身体,将他们的生机搅碎,更有甚者被好几颗手榴弹包围,在这几颗手榴弹的爆炸之下,身体被炸得如同一个破布口袋一般。
战场上手榴弹爆炸时产生的硝烟弥漫着,空气中充满了硝烟味。
刘宗敏看着那些不停爆炸的手榴弹,脸上满是惊骇之色,“这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还会爆炸?”
刘宗敏指着地上不断爆炸的手榴弹,急忙向着后方躲去。
这些向着赵大牛围上去的流贼被这突如其来的爆炸给搞懵逼了,他们看着周围不停的向着地上倒去的人,脸上满是惊恐之色。
赵大牛看着眼前的一幕,内心毫无波动。
他从战马上跳了下来,“弟兄们,下马,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才叫军队。”
随着赵大牛的一声令下,士兵们都从战马上跳了下来。
赵大牛从腰间将大黑星抽了出来,他指着前方已经出现崩溃趋势的流贼,大喊道:“自由射击,给我狠狠的打。”
说着,赵大牛就对着前方的一个流贼扣动了扳机,那流贼距离赵大牛有些远,赵大牛并没有打中。
可就算如此,也将那个流贼吓得半死。
一个端着轻机枪的士兵趴在地上,调整了一下姿势,随后对着前方的流贼扣动了扳机。
“哒哒哒哒!”
轻机枪的那连绵不断的枪声响了起来,泛着金属光芒的子弹带着呼啸声向着流贼飞去。
流贼身上不断地有血花冒出,就如同割麦子一般,前方的流贼在远超这个时代的打击之下,成片的向着地上倒去。
与此同时,56半也开起火来,朝着前方的流贼不停的点射着。
因为前方的流贼数量实在是太多,所以这些士兵也就是瞄个大概。
刘宗敏看着眼前不断倒下的流贼,身体如同糠筛一般抖个不停,他脑门上满是冷汗,眼睛中满是惊恐之色。
“这是什么武器?为何如此厉害?”刘宗敏大叫一声,随后飞一般的向着后方逃去。
就如同雪崩一样,在赵文兵马密集的火力打击之下,流贼们大喊大叫的向着后方逃去。
赵大牛看着逃走的流贼,转过身子对着身后的士兵大吼道:“给我用40火轰,给我轰死他们。”
几个士兵听到赵大牛的声音,扛着40火就冲到了最前方,他们将装填好弹头的40火对准前方的流贼,扣动了扳机。
“嗤啦!”
火箭弹带着凄厉的叫声向着流贼冲去,刘宗敏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急忙加快脚步,向着前方逃去。
几个呼吸之后,火箭弹落入流贼的人群中。
“嘭嘭嘭!”
火箭弹爆炸的声音此起彼伏,响彻不断,流贼的队伍中不断的有人被炸飞、炸死、炸残。
刘宗敏听着后方传来的爆炸声,瞬间心惊肉跳起来。
赵大牛看着已经逃远的流贼,大喊道:“将武器都收起来,上马追杀。”
如今流贼已经被打的没了胆子,正是骑马追杀的大好时机。
赵大牛将大黑星插回腰间,走到自己的战马旁边,翻身上马。
也幸亏这些战马在进入宣镇之后,赵文就经常训练,也习惯了这爆炸声,不然的话早都受惊了。
当后方的枪声以及爆炸声消失之后,刘宗敏还以为这些兵马放弃了攻击他们,就好奇的转过头去查看。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
只见这些兵马全都骑在了战马上,向着自己这边冲来。
刘宗敏见此,脑门上的冷汗不停的流淌着,这要是被这群骑兵给追上,那可真的就完蛋了。
刘宗敏虽然极力奔跑,可是人腿又怎么能跑得过马腿?
片刻的功夫,赵大牛就带着人马杀了上来。
与此同时,李自成听着那爆炸声、枪声、马蹄声以及喊杀声,心一下子掉到了谷底。
还没等他派出人马前去查探,就有相当大的一批溃军朝着李自成冲来。
李自成看着冲过来的溃军,脸上满是惊慌之色,“绕过去,绕过去,赶进绕过去。”
李自成冲着前方的溃军嘶声大喊,可是已经被杀破了胆子的溃军又如何能听到李自成的声音?
被杀破胆子的溃军根本就不管不顾,直接向着李自成这边冲来。
一瞬间,李自成处在百姓后方、衙门正前方的人直接被冲散,连同李自成在内,都被这伙溃军给裹挟的向着后方而去。
李自成看着一泻千里的队伍,脸上满是懊恼之色。
没了流贼驱赶的百姓也急忙从衙门中逃了出来,向着县城各地逃去。
赵文的眼前突然开阔起来。
没了百姓的拖累之后,赵文指着县衙的建筑,对着身后的士兵大吼道:“给我将这些建筑全部炸塌。”
随着赵文一声令下,十几发火箭弹向着衙门里面而去。
顷刻之间,衙门的建筑被40火炸成废墟。
赵文看着前方弥漫起来的烟尘,大喊道:“破贼杀敌,冲啊!”
赵文挥舞着手中的长刀,脸上满是兴奋之色,向着前方冲去。
赵文一马当先,从衙门的废墟上冲了出来。
胯下的战马似乎也在配合着赵文,打了一个响鼻,随后意律律的叫了起来。
李自成听到后方传来的爆炸声,急忙转过身去,向着后方看去,只见一个身着黑甲、头戴铁尖盔八瓣帽的年轻将军挥舞着手中的长刀向着这边杀来。
李自成看着这个身影,将赵文的样子死死的记在了脑海中。
“闯将,赶紧上马跑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咱们已经败了。”刘宗敏来牵着几匹马,看着李自成,一脸急色的道。
李过也牵着一匹战马,对着李自成大喊了一声,随后翻身上马,向着城门处逃去。
李自成接过刘宗敏递过来的马缰绳,也不扭捏,翻身上马,一挥手中的马鞭向着城门处逃去。
在李自成的营中,有一支马军,里面全都是李自成这么多年积攒下来的骑兵。平日里,李自成对这些骑兵可是宝贝的要命,很少将他们拉出来打仗。
此次刘宗敏带兵围攻赵文的时候,依旧没有带上这些骑兵,当赵大牛穷追不舍的时候,他果断的舍弃了这些步卒,让其将赵大牛的追兵引开,而自己则向着骑兵的驻地而去。将这些骑兵带上之后,就向着李自成而去。
李自成将身子伏在战马上,随着战马的起伏而不停的起伏着。刘宗敏、李过以及他的一些手下大将都骑在战马上,在这支骑兵的保护下向着远处逃着。
当李自成冲出城门之后,刚刚冲到城门处的流贼步卒一下子就将城门给堵上了。赵文看着被拥挤的城门,脸上满是急色。
当赵文将城门处的流贼清理干净的时候,李自成等人都跑的没影了。
可是,人虽然跑了,但是地上的马蹄印还在,于是赵文就顺着马蹄印向着前方追去。
第两百六十二章:求救命的小女孩
赵文的战马毕竟都是从科尔沁弄来的上好的战马,速度远远不是李自成的战马能比的。
没要多长时间,赵文就发现了李自成的踪迹。
“叔,那伙官军追上来了。”李过伏在战马上,看着后方向着他们缓慢逼近的赵文等人,脸上满是惊恐之色。
李自成转过头去,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这伙官军究竟是哪里的军队,为什么一直穷追不舍?”
”不知道啊,这伙官军虽然打的旗子,但是旗子上面什么都没有啊。大明朝有这么厉害的军队吗?就算是最精锐的关宁军恐怕都比不上他们吧。”刘宗敏看着身后追逐的赵文等人,一脸的凝重。
太阳渐渐的西沉,夜色笼罩了大地。
在月光下,两支兵马一前一后的在地上追逐着。
“先别管这么多了,咱们去我舅舅那里,如今咱们也只能去我舅舅那里了,不然的话,咱们迟早要被这些人给追上。”李自成一挥手中的马鞭,随后控制着战马向着高迎祥所在的位置而去。
赵文看了看前方的李自成等人,又看了看天上的月亮,脸色渐渐的阴沉下来,如果继续追下去的话,那大宁城该怎么办?
如今大宁城中的百姓可是有不少,而自己又没有在大宁城留下人马,如果那些逃走的流贼步卒重新冲回去,劫掠百姓该怎么办?
如今宣镇的发展对人口的依赖性很大,大宁城中的百姓对赵文来说可是异常的重要,如果赵文为了追赶李自成而让城中的百姓受到损失的话,那可是划不来的。
赵文实在是没想到追李自成能花费这么长的时间。这李自成不愧是历史上最能逃跑的一个流贼了,逃起命来倒是有几分本事。
如今,就算是追上了李自成等人,对于赵文的作用也不大,就算是将李自成给抓住了,撑死也就是将他处死。
处死一个如同丧家之犬的李自成,对于赵文来说并没有什么用处。
赵文思来想去,最后选择还是先回大宁城,但是这不代表着就此放过李自成。李自成还是要追的,只不过不是自己去追。
赵文看着前方的李自成的人马,将手中的马缰绳猛然一拽,迫使战马停了下来。
“大牛,你带上一百人前去追击李自成,能追到更好,追不上就算了。”赵文看着停在自己身旁的赵大牛,沉声说道。
赵大牛冲着赵文拱拱手,随后率领一百人马向着李自成追去。
看着赵大牛的身影,赵文掉转马头,对着身后的士兵大吼道:“回大宁城。”
赵文一甩手中的马鞭,又向着大宁城而去。
当赵文回到大宁城的时候,大宁城的城门大开着。因为追李自成追的急,所以赵文并没有留下士兵,这城门当然也就没人管。
看着大宁城那大开的城门,赵文心中忽然紧张起来,生怕那些流贼又冲回了大宁城。
赵文怀着忐忑的心情走进大宁城,可是想象中的那一幕并没有出现。
整个大宁城中安静无比,街道上也没有任何人。
赵文看着寂静无比的大宁城,随后向着县衙的方向而去。
当赵文回到衙门的时候,衙门的周围也是静悄悄的,甚至是衙门后院中李自成弄来的银子等东西还好好的躺在后院中。
与此同时,城中的百姓早已跑回了家中,他们躲在自己的家中,从门缝中,或者窗户上向着外面看去。
当他们看到来的人是今天攻打流贼的官军之后,绷紧的弦也松了下来。
如果不是天色已晚,这些百姓对今天发生的事情还心有余悸的话,他们一定会出去看个明白。
赵文看着后院中装着银子的箱子,对着身边的一个亲卫说道:“你去看看,这几个装银子的箱子中还有没有银子。”
亲卫冲着赵文拱拱手,随后从战马上跳了下来,抽出腰间的长刀,向着装着银子的箱子而去。
亲卫在装着银子的箱子旁边转悠了几圈,随后举起手中的长刀,向着其中的一个箱子砍去。
“嘭!”
一道沉闷的声音响了起来,紧接着,锁着箱子的铁锁直接被这亲卫砍断。
亲卫将刀放进箱子上的缝隙上,用力一翘,将箱子盖翘了起来。
“大人,箱子中的银子都在。”
亲卫看着箱子中的银子,急忙对着赵文大喊道。
赵文从战马上跳了下来,他走到这个亲卫身旁,看着箱子中的银子,顿时松了一口气。
这些银子还在,那就证明流贼并没有回来过。不然的话,这些银子不可能完好无损的放在这里。
“看来这些流贼都没有回来,不然的话,这些银子也不可能完好无损。”
大宁城中的流贼在今天都已经被赵文的兵马给打的屁滚尿流,魂飞魄散了,哪里还敢逃回来?这些流贼巴不得逃的越远越好。
赵文指着箱子,又对着身后的士兵大喊道:“今天晚上,你们这些人分成十个队伍,在城中巡逻,同时城墙上还要有士兵留守。虽然流贼没有回来,但是也不能因此就掉以轻心,听到了没有?
对了,城中的百姓你们也要看着点,如果遇见了无家可归的百姓,一定要将他们好好安排。记住,一定要善待百姓。”
“谨遵大人命令。”
这些士兵跳下战马,对着赵文行了一个军礼,随后在赵文的安排下,组成了十个小队。
当这一切都办好之后,赵文在衙门附近找到了一个还算完好的民居,住了进去。
赵文看着房间中只剩下一块平板的木板床,也不觉得什么,直接躺在木板床上睡了起来。
赵文奔驰了一天,早已劳累不堪,他躺在木板上,没多长时间就进入了梦乡。虽然天气炎热,但是乏困不已的赵文实在是懒得脱身上的铠甲,直接和衣而睡。
“这位军爷,救救我爹我娘吧,我爹我娘就快要死了。”
后半夜的时候,一个衣着褴褛、蓬头垢面、身上满是伤痕的七八岁左右的小女娃从大牢的方向跑到了赵文睡觉的地方。
“干什么的?”
站在门口警戒的十来个亲卫看着冲过来的小女孩,一时之间弄不清情况,一脸警惕的喝骂道。
小女孩痛哭流涕,直接冲到了这些亲卫前面。
小女孩直接抱着一个亲卫的大腿,不停的哭诉着,“军爷,求求你救救我爹娘吧,求求你,救救我爹娘吧。”
这个亲卫看着抱着自己大腿,不停摇晃的小女孩,急忙低声道:“你是谁家的孩子,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大人正在睡觉,你要是打扰了大人,你吃罪的起吗?赶紧速速离去。”
“是啊,大人劳累了一天了,好不容易才睡着,你有什么事去城中找巡逻的人吧,他们会帮你的。”另一个亲卫看着小女孩,开口劝道。
小女孩仿佛没听到一般,松开亲卫的大腿,直接跪在了地上,冲着站在门口的亲卫不停的磕着头,声嘶力竭的喊道:“军爷,快救救我爹娘吧,我爹娘就快要死了。快救救我爹娘吧,我爹娘就快要死了。”
“我走不开,我现在有要事在身,你还是去城中找巡逻队的士兵吧。”之前的那个亲卫看着悲恸不已的小女孩,又不忍心将她推开,只好给她指明一条路。
赵文躺在床上,忽然被着小女孩的声音惊醒。
赵文从床上坐了起来,揉了揉发胀的眼睛,向着外面走去,“怎么回事啊?”
小女孩看着走出来的赵文,直接跪在赵文的身前,不停的磕着头,“这位将军,求求您救救我爹娘吧,我爹娘就要死了。”
赵文一愣,随即将跪在地上的女孩扶了起来,擦了擦她脸上的泪水,“说慢点,你先说你爹娘在哪?他们现在怎么了,不然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救你爹娘啊。”
小女孩看着赵文,指着不远处的大牢,哽咽道:“我爹娘在大牢中,流贼抓住我爹娘,他们不停的抽打着我爹娘,让我爹娘交出家中的银子。
可是我家只是普通的人家,银子早都被他们给抢光了,哪里还有多余的银子。但是流贼他们不听啊,他们就一直打。
如今我爹娘就快要死了,我看大牢中没人,再加上牢房没锁,所以我就偷偷的跑出来了。
当我出来之后,才发现衙门变成了废墟,里面的流贼全都没有了。
我看到这边有人穿着官军的铠甲,我想流贼应该已经被赶跑了,所以就过来求几位军爷救命。
还请这位将军大爷救救我爹娘吧。”
赵文看向大牢,随后对着身边的几个亲卫道:“走,去大牢看看。”
小女孩一见赵文同意去救她爹娘,急忙擦掉脸上的泪水,跑在前方,为赵文带路。
赵文紧紧的跟在小女孩的身后,向着大牢的方向而去。
当赵文被小女孩带进大牢时,一股极度恶臭的气味直冲脑门。
赵文捂住自己的鼻子,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跟在小女孩的身后。
自从李自成攻破大宁城之后,城中的士绅富户就被刘宗敏给绑到了大牢中不停的抽打拷问。
在短短的几天之内,死在刘宗敏手中的士绅富户也不知道有多少。
如果不是赵文攻破大宁城,恐怕死的人还会更多。
小女孩在阴暗的大牢中七拐八拐之后,停在了一个黑暗无边的牢房前。
赵文看着四周黑暗的环境,对着跟在自己身后的亲卫喊道:“去将牢房中的火把都点燃。”
亲卫从怀中取出火折子,将墙上的油灯尽数点燃。
当灯火亮起来的那一刻,赵文被眼前的景象彻底的惊呆了。
只见这个牢房中有一对男女被挂在牢房中的墙壁上,两人身上满是伤痕,身上的衣服也早已成了碎片。
身上的伤口深可见骨,在灯光的照耀下,甚至还能看见有蛆虫扭动着,伤口早已化脓,还不时有腥臭的脓水滴落。
牢房的大门也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是打开着的,小女孩直接冲了进去,抱着挂在墙上的男人的大腿,不停的痛哭着,“爹,娘,我找人来救你们了。”
随着小女孩的摇晃,挂在墙上的男女也渐渐的醒了过来。男人低着头,看着抱着自己大腿的小女孩,苦笑道:“傻闺女呀,现在县城都被流贼给攻破了,到处都是流贼,你是从哪里找来的人啊。”
男的看着小女孩,脸上闪过一丝慈爱,紧接着又是一脸的无奈以及悲痛。
“爹,我不骗你,我真的找到人了,不信你看。”小女孩指向赵文,对着男人说道。
直到现在,男人才将目光投向赵文。
当他看到赵文的那一瞬间,脸上闪过一丝兴奋之色,他打量着赵文身上的穿着,发现是官军标志性的铠甲,一脸兴奋的道:“你是官军?朝廷已经将大宁城收复了?”
赵文走到男人身边,说道:“你猜的没错,我就是官军,如今大宁城已经被我收复了。”
“哈哈,看来我大明还是有能征善战的将军的,一群小小的流贼而已,怎么能抵抗的了我大明的天兵?”男人看着赵文,哈哈大笑道。
可是,他每笑一下,身上的伤口就抽动一下,虽然他极力的忍着,可是赵文依旧能看到他那抽搐的身体。
赵文对着身后的亲卫道:“将他们放下来,先对伤口进行消毒,将伤口上的腐肉清理干净,最后涂上咱们的金疮药。”
跟着赵文的亲卫不敢说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可是最起码的伤口处理还是会的。
虽然赵文的兵马伤亡率极低,但这些东西也是赵文军中的必修课之一,尤其是赵文的亲卫,这些东西更是精通。
当亲卫将挂在墙上的两人放下来之后,赵文站在一旁,看了片刻,随后长叹一口气,向着牢房外面而去。
剩下的几个亲卫急忙将从墙上取下一个点燃的火把,走在赵文的身旁。
”大人,我们实在是没想到这里面竟然还有人。”一个亲卫看着沉着脸的赵文,急忙解释道。
赵文长出一口气,“别说你们没想到,就是我也没想到啊。行了,你们也别跟着我了,你们看看这牢房中还有没有人,有的话就将他们救下来吧。”
“遵命!”
第两百六十三章:清点百姓数量
第二天天刚亮,赵文就让人将城中的百姓全都集中了起来。
赵文将城中的百姓聚集起来的主要目的就是查清如今城中还有多少百姓。
昨天晚上赵文救下来的那一对男女经过赵文亲卫的治疗之下,伤势也逐渐的稳定了下来。
但稳定下来并不代表着就能活下来,毕竟这个时代可没有抗生素。
日上三竿的时候,城中的百姓已经全都被集中在衙门前方的空地上。
赵文看着站在空地上、还有些弄不清情况的百姓,大声喊道:“你们不要怕,流贼已经被我们给打败了,这大宁城已经被我们收复了,你们可以放心了。
也不用担心流贼会重新打回来,流贼已经屁滚尿流的跑了。”
随着赵文话音落下,沉寂的百姓也开始议论起来。
赵文指了指自己身上的铠甲,大喊道:“你们应该认识我身上的铠甲吧?我身上的铠甲就是官军的标准铠甲,只不过颜色不一样而已。
如今,县城的县令已经被流贼给杀了,但是这大宁城中不能群龙无首,所以,从今天开始,这大宁城就由我接管了。对了,你们当中有没有能写会算的?”
一个穿着打满补丁的黑色圆领衫的中年书生站了出来,“这位大人,在下乃是秀才功名,因为生计原因,曾经也做过账房,所以倒也称得上能写会算。”
赵文看着这个中年书生,对着自己身后的亲卫道:“去将他请上来。”
亲卫冲着赵文拱拱手,随后向着那个中年书生走去。
中年书生被带到赵文身边,对着赵文行了一礼,“将军收复大宁城,乃是大功,还请将军受我一拜。”
书生说罢,就对着赵文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赵文坦然若之的接受了这一礼,赵文道:“这位先生贵姓?
“贵姓不敢当,在下姓王、名瀚海。”书生回道。
这些百姓当中当然不是这一个能写会算的,只不过因为对官府的天生恐惧,这些人都没有站出来,只有这一个人站了出来。
至于为什么他敢站出来,那是因为他是一个老光棍,自己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也没有什么后顾之忧。
再一个就是他看这些士兵和其他的卫所兵不太一样,军规森严,看起来倒是一支正义之师。
所以倒也没有那么害怕。
赵文点点头,随后道:“王先生,我现在有一件事要交给你去做。”
“将军吩咐,在下定当将此事做好。”
“好,这件事情也很简单,待会你带上几个士兵,对城中的百姓进行登记造册,一定要弄清楚如今城中还有多少人。”赵文指着下面的百姓,看向王瀚海。
王瀚海看了看百姓,又看了看赵文,“大人,这件事就交给我吧。”
王瀚海冲着赵文拱拱手,随后就站在赵文的身后。
赵文又对着百姓说了几句话,就将这些百姓交给了王瀚海,自己领着一些兵马去了县衙的废墟上。
赵文带着兵马来到废墟上之后,就开始率领着人马在废墟上挖了起来。
赵文挖的东西也不是什么宝贝,乃是大宁的鱼鳞册以及黄册。
这些东西对流贼的作用不大,再说了流贼也不认识几个字,大概率是不会动这些东西的。
但这些东西对赵文来说,可是非常重要的。
大明朝的衙门布局几乎都是一模一样的,赵文对衙门的布局也清楚。
所以赵文直接带着人在库房的位置挖了起来,因为库房的位置比较偏,所以在赵文轰击衙门的时候受到的伤害不大,只是倒塌了一部分,并没有发生起火之类的现象。
挖了没多长时间,一个亲卫就从废墟中挖出来了一本册子。
赵文拿着亲卫递过来的册子,随意翻看了几页,随手就扔在地上,
“不是这个,这是县衙开支以及收税的账册,这个对咱们没用,接着挖。”
就在赵文领着兵马大肆挖掘的时候,赵大牛带着人马回到了大宁城。
“大人!”
赵大牛看着坐在一根大梁上,百无聊赖的赵文,急忙赶到赵文的身边。
赵文仰起头,看着赵大牛,“怎么样了?追上没?”
赵大牛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唉,大人,别提了,只抓了一些不起眼的小喽啰,至于那些骨干,一个都没抓到。”
“怎么连一个骨干都没抓到?我记得当时的时候距离他们已经不远了。按照我的估计,要不了多长时间就能追上他们,这又怎么可能没有抓到。这些骨干是怎么逃走的?”赵文一脸疑惑的看着赵大牛。
当时的时候,赵文等人距离李自成也不是很远,就算他李自成再能跑,可迟早还是会追上的,毕竟他们的战马和赵文的战马都不是一个层面上的。
这怎么到现在只抓了几个小喽啰?难不成李自成的逃命本事已经到达炉火纯青的地步了?
“大人,一言难尽啊,我长话短说吧。当时的时候,我们距离他们也不是很远,所以追上他们也不难。
在您走了之后,也不知道这伙流贼怎么想的,跑着跑着就不跑了,停在了一个破庙中打算负隅顽抗。
我当时一看这个,就兴奋起来,要知道咱们最不怕的就是和咱们交手,所以我就带着人马冲了进去。
可当我冲到破庙附近的时候,围在破庙外围的流贼根本就没有发起像样的抵抗。
我们只不过开了三五枪,外围的流贼骑兵就一哄而散,将流贼骨干和头领留在了破庙中。
我当时一看这架势,还以为这伙人马见大势已去,各自逃命去了,也没管那么多,直接就将破庙里面的骨干抓了起来。
至于那些逃命的,我倒是一个也没管。”赵大牛唾沫横飞,为赵文详细的解释着。
赵文皱眉道:“这也没见什么异常吗,你们不是都将骨干给抓起来了吗?怎么又变成了几个不起眼的俘虏?”
赵大牛一拍自己的大腿,一脸郁闷的道:“问题就出现在这里,我们又没有见过李自成和他的手下将领的样子,他们就利用这个,将我们给骗了。
破庙中的骨干根本就不是骨干,而是一群小喽啰穿的骨干的衣服,装的。
这些喽罗和李自成他们将身上的衣服换了之后,我们还以为这些人就是李自成他们。
结果我们还傻呵呵的将这些人押了回来。等快到大宁城的时候,我们盘问了一番这些人,结果一问三不知,于是我们就给这些人上刑。
上刑之后,我们才知道这些人根本就不是流贼的骨干,而是一群喽啰装扮的。
说来也是我的错,我要是当时盘问他们,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可惜当时我被胜利冲昏了头脑。”
赵大牛拍着自己的大腿,长叹短嘘。
赵文听到这里,不由得长叹一口气,徐徐说道:“怪不得是最能逃的人,这逃命的本事还真是不小。
行了,你也别唉声叹气的了,抓不到就算了,以后有的是机会。现在你带着追击的人马先休息一会儿,待会我有事情要交给你去办。”
“是。”赵大牛一脸郁闷的朝着赵文拱拱手,随后转身离开。
“大人,你看这个是不是。”
就在这时,一个亲卫拿着满是黄土的册子冲到了赵文面前。
赵文从亲卫手中接过册子,擦了擦上面的尘土。
赵文看着册子上面的字迹,脸上闪动着兴奋之色,“这就是大宁的黄册,你们再赶紧找找鱼鳞册。”
赵文将黄册上的尘土弄干净,翻看起来。
片刻之后,赵文拿着黄册走向了王瀚海。
“王先生,这是大宁县城的黄册,你拿着这黄册和城中的百姓数量对比一下,看看少了多少人。”赵文将黄册交给王瀚海。
王瀚海接过黄册,脸上满是笑意,”大人,有了黄册之后,这清点百姓数量的速度就会快上不少。”
赵文摆摆手,开口道:“行了,我就不打扰你了,记住,将百姓清点出来之后,将结果拿给我看。
这份东西对我来说非常重要。再还有,如果这些百姓当中有外地被流贼驱赶过来的流民,你也要将其登记造册。
如果人手不够,你可以在百姓当中看看还有没有一些能写会算的人帮你。”
于此同时,五十多衣着褴褛、一脸疲惫的人在大地上不停的奔跑着。
为首的人正是逃之夭夭的李自成,他看着天上的太阳,抿了抿干燥的嘴唇,停了下来。
此时的李自成哪里还有攻破大宁城时的风光?整个人就如同逃难一般,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整个人蓬头垢面,头上满是汗水。
“叔,咱们能不能歇一会,再这样跑下去,咱们非得累死不可。”李过停了下来,一脸疲惫的看着李自成,上气不接下气的道。
“是啊,从离开大宁城之后咱们就没有停过,咱们的战马都累死了。我看那些官军已经被咱们给骗过去了,就不用再跑了吧。”刘宗敏从腰间解下一个装着水的水葫芦扔给李自成。
李自成接住水葫芦,拔开塞子,猛地灌了一口。
李自成擦了擦嘴,将水葫芦还给刘宗敏,不停的喘着粗气,“那就听你们的,先歇一会儿吧,这个时候都没见那伙官军的踪迹,想必已经被咱们给骗过去了吧。”
在破庙使用了瞒天过海的计谋之后,他们马不停蹄的朝着高迎祥的方向逃去,因为他们的战马品质不行,再加上长途奔驰,又没有给战马喝水饮食,所以这些不堪重负的战马基本上都累死了。
他们甚至连处理战马的时间都没有,生怕被赵大牛率领的战马追上来,就死命的靠着双腿逃命。
李自成看着周围满是黄土的大地,皱眉道:“咱们到哪了?”
李过看着周围的景物,也是一脸懵逼,光顾着逃命了,哪里还在乎逃到哪了。
“不知道这是哪啊,要不咱们去找找,看附近有没有村庄。”刘宗敏擦了擦头上的大汗,看着四周,不停的喘着粗气,“这荒郊野外的,谁知道这是哪啊。”
“行了,也别管这是哪了,先找个阴凉一点的地方歇一会吧。对了,你们走的时候带没带干粮啊?”李自成看向众人。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摇着头,李过双手一摊,一脸无奈的道:“光顾着逃命了,哪里能想起来弄干粮啊。”
“那这样可不行啊,没有粮食,咱们怎么去我舅舅那?我舅舅正在攻打阳城,阳城距离这边可不远啊。倘若没有足够的粮食,咱们恐怕就要饿死在路上。”李自成眉头紧紧的皱在了一起,脸上满是烦躁之色。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从东渡黄河之后,一切都顺顺利利的,大宁城也被攻打了下来。
可偏偏就遇见这样一支官军,这支官军实在是太过恐怖了。
连他们的衣角都没摸到,自己这边就被大的大败。
如今,不仅搜刮而来的银子都落在了大宁城,自己聚拢的流民也全都没了。
这一切都成了嫁衣裳,李自成一想到那张年轻的脸,牙齿就咬的咯吱作响。
“这是哪里的官军,我活了这么长时间,还是第一次见到。尤其是他们手中的武器,几十丈开外就将人给打死了。”刘宗敏坐在地上,一拍大腿,心有余悸的说道。
之前的那个场景,实在是将刘宗敏吓得不轻。
“谁知道啊,这好端端的,突然出现这样一支官军,咱们连个信都没有。”李过长叹道。
“不说了,不说了,说这些有什么用?如今,咱们先想想,该上哪弄吃的。”
李自成取下头上的笠帽,不停的扇着。
“叔,你看那是什么?”
就在李自成心烦意乱的时候,李过忽然一脸惊骇的指着前方,大喊大叫。
李自成急忙向着李过手指的方向看去。
只见一道烟尘从大地上升了起来,向着这边缓缓而来。
因为距离太远,李自成看不清烟尘当中的人马。
“该不会是追兵吧?”
一瞬间,这些人全都紧张起来。
刘宗敏急忙趴在地上,将耳朵紧紧的贴在地面上。
片刻之后,刘宗敏皱眉道:“应该不是,追咱们的乃是骑兵,可是从这声音来看,好像没有多少骑兵。”
“那前方的人马到底是什么?官军的援军?”李过一脸惊慌的道。
“不好说,先别管了,咱们先躲起来再说。”李自成将腰间的长刀抽了出来,随后向着身后大喊,“全都给我躲起来,别被发现了。”
第两百六十四章:流贼囤积的粮食
随着李自成话音落下,他身后的人急忙将腰间的长刀抽了出来,一脸慌张的向着不远处的一个山坡跑去。
李自成带着人趴在山坡上,静静的看着向着这边而来的队伍。
李自成将身子紧紧的和山坡贴在一起,眯着眼睛,心中忐忑不已。
如今李自成已经被赵文的兵马给打怕了,在看到前方出现的队伍时,第一时间想的就是赵文的兵马。
“这伙人不是官军,这些人当中没有一个人穿官军的衣服。而且他们打的旗号也不是官军旗号的样子。”刘宗敏看着缓缓而来的队伍,皱眉道。
李自成道:“你说的没错,这伙人不是官军。官军就算装备再差,他们也会穿着他们的鸳鸯战袄。这些人当中明显没有一个人穿官军的衣服,反而穿着百姓衣服的人不在少数。
而且,这些人当中拖家带口的不在少数。官军怎么可能会出现拖家带口的情况呢?”
“你们说的都有道理,可是,这伙人到底是什么来历?这冷不丁出现这么一支队伍,是友是敌分不清楚啊。”李过看了看过来的队伍,又看向李自成和刘宗敏。
刘宗敏从山坡上爬到后面,蹲在地上,“说不准,这伙人看起来,我个人感觉更像是逃难的,可是逃难的又不可能有旗号。而且最前面还有不少骑马的,这逃难的骑马的应该不多吧,
我看咱们还是再等等吧,等这些人在靠近的时候再说吧。”
李自成从地上揪起一根枯黄的狗尾巴草放在嘴里,右手紧紧的握着长刀。
他看着越来越近的队伍,脸上逐渐出现惊讶之色。
“这个领头的人我怎么越看越觉得像是黄虎黄闯子那厮呢?”李自成吐掉嘴中的狗尾巴草,一脸的疑惑。
刘宗敏抬起头来,看向李自成,讶然道:“不可能吧,这黄闯子不是再攻打蒲州城吗?
他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就算是黄闯子将蒲州城打了下来,可按照他的性格,应该是接着向东攻打啊。
说不定还敢攻打平阳府府城,向这边而来,这怎么也说不通啊。
就算是没攻打下来,也不应该向着这边而来啊。”
“对啊,这黄闯子没必要跑到这里来啊。
难不成着家伙是故意来向咱们炫耀的?炫耀他攻打下了蒲州城?可是没道理啊,他完全没必要这样做啊。”李过也是一脸疑惑的看向李自成。
按照李自成等人对张献忠的了解,这人就是一个一根筋的人,认准一件事,就一直干下去的那种。
就算没有攻打下来蒲州城,可也不会领着兵马回来啊,最起码也会饶过蒲州城,或者向蒲州城四周攻打啊。
“叔,你可看清楚了?来人真的是黄闯子?”李过不太相信的看向李自成。
“我只是瞅着他的体型像,并不能肯定就是黄闯子,具体的我还要等再靠近些才能知道。”
时间缓慢的流逝着,前方的人马也不停的往这边靠近。
半晌过后,李自成肯定的道:“他们打的旗号正是黄闯子的旗号,错不了。走在队伍最前面、骑在战马上的人正是黄闯子,我敢肯定。
咱们要不要去见一见?看这黄闯子的行军方向就是大宁城,如果咱们不拦着的话,这黄闯子定然会跑到大宁城去。到时候,恐怕会遭遇和咱们一样的下场。
不对,不对劲啊。这黄闯子的兵马看起来怎么有点少啊?看上去就像是打了败仗一样。
而且,他军中的人马怎么尽都是些流民啊?我记得东渡黄河之后,黄闯子的人马甚至都已经超过咱们了吧,现在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李过道:“叔,管他怎么样了,如今咱们正是饥饿的时候,刚好可以问他要点吃食。反正都是义军,再加上你舅舅的面子,我就不相信这黄闯子不会接济咱们。”
李过说着就站了起来,冲着张献忠的兵马挥着手,同时大喊大叫。
此时的张献忠坐在战马上,正考虑着到了大宁城之后该怎样和李自成相处的时候,忽然看到前方山坡上有一个身影冲着这边又蹦又跳的。
张献忠一瞬间紧张起来,赵文兵马击败他的那一幕再次涌上心头。
他急忙将腰间的长刀抽了出来,一脸紧张的看着前方,“传我命令,所有人停止前进。”
张献忠刚刚喊完,他身边的亲卫就骑着战马向着后方跑去,将张献忠的命令往下传递着。
可是,如今张献忠的人马中大部分都是他从蒲州到这里一路上劫掠而来的百姓,想让这些百姓像军队那样如臂使指、令行禁止几乎是不可能的。
被他劫掠而来的百姓看着在人群中不停穿梭,大声喊着停止前进的亲卫,脸上满是茫然之色。
当张献忠的兵马停下来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差不多两刻钟。
当队伍彻底的停下来之后,张献忠指着前方山坡上还在蹦跶的身影对着是身边的亲卫喊道:“你带上一伙人去看看前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山坡上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为什么会在这里。不把这一切弄清楚,我实在是不安心。”
他身边的亲卫冲着他点点头,随即骑着战马,带着几个人向着前方的山坡而去。
张献忠看着前方山坡上的身影,心里面不停的打鼓。
俗话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就是这个道理。如今的张献忠早就成了惊弓之鸟,所以再看到山坡上的身影的时候,就不由自主的想起了赵文兵马。
“他们派人过来了。”李过看着一支人马从队伍中脱离,向着这边而来,急忙转过身子,对着伏在地上的李自成道。
李自成从地上站了起来,对着身后趴在地上的人道:“既然如此,那咱们就不用躲着了,咱们过去吧。”
随着李自成的话音落下,趴在山坡上的人都站了起来,向着过来查探的人马而去。
张献忠看着山坡上忽然又出现几十个人,急忙将手中的长刀横在身前,一脸警惕的看着山坡。
“不对啊,这伙人看上去怎么有些眼熟啊,尤其是为首的那人。”张献忠不停的打量着山坡上的李自成,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
张献忠策动战马,向着前方缓缓的前进了几步。
当张献忠终于看清李自成的样貌时,脸上浮现出不可置信之色,“这不是闯将李自成吗?他怎么会在这?而且看上去怎么比我还要落魄?他不是再攻打大宁城吗?这是怎么一回事?”
张献忠嘟囔了几句,随后策动胯下的战马向着李自成缓缓而去。
片刻之后,李自成来到了张献忠的面前。
“黄闯子,你不是在攻打蒲州吗?以你的实力,攻打一个小小的蒲州城还不是手到擒来?现在怎么是这个样子?我看你这兵马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李自成站在张献忠面前,指着张献忠身后的兵马,开口问道。
张献忠从战马上跳了下来,将手中的长刀重新插进腰间的刀鞘中,脸上满是郁闷之色,“唉,一言难尽啊,原本我已经将蒲州城给攻打下来了。
可是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一伙兵马,直接向着我发动了进攻。这伙兵马诡异异常,使用的武器都邪门的厉害,我别说抵抗了,差点都没逃走。”
张献忠看着比自己还落魄的李自成,倒也没有隐瞒,将事情的真相说了出来。
李自成从张献忠的话中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这黄闯子说的兵马怎么和我遇见的兵马一模一样啊?该不会他也被这支兵马给攻击了吧?
于是李自成急忙问道:“你遇见的兵马是不是穿着黑色的铠甲,打着红色的旗帜?铠甲的形制还是官军的形制,旗号上什么东西都没有?”
张献忠一脸惊讶的道:“你是怎么知道的?我遇见的官军和你说的一摸一样。”
张献忠看着落魄不已的李自成,以及李自成所说的话,心中忽然升起一个不敢相信的想法。
“该不会你们也遇见了这支官军吧?”张献忠看着只剩下五十来个人的李自成,不可置信的问道。
李自成整张脸阴沉的可怕,双眼中闪动着道道杀机,“哼,你说的不错,我也遇见了这支官军,也是在我将大宁城拿下不久之后就对我发动了攻击。这伙官军使用着一种极度古怪的火器,几十丈开外就能匠人打死。我的人根本就不是对手。
这伙人将我们打败之后,还穷追不舍,如果不是我使用瞒天过海之计的话,说不定就已经被这伙人给抓回去了。”
一提起将自己打败的官军,李自成就恼怒起来。
眼看着自己已经将大宁城彻底的掌握在手中了,可是还没等自己将这座大宁城坐热,就遇见了这支古怪的军队。
不仅将大宁城给拿了回去,还将自己的人马给打散了,如今跟在自己身边的人也只剩下五十来个了。
“你说的不错,他们手中的武器邪门的厉害,也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来的。就好像是凭空出现一样。
原本我还想着去你大宁城呢,现在看来却是不行了。”张献忠摇摇头,苦闷无比。
“行了,不说这话了,你有没有吃的?给我先弄些吃的来。我差不多两天没吃饭了。”李自成眼冒绿光的看向张献忠。
张献忠点点头,“吃的倒是有,但是如今大宁城已经被攻破了,这里也不太安全。我看咱们先离开这里再说。”
虽说李自成和张献忠暗地里谁也不服谁,可是如今两人都有同样的遭遇,都被同样的一支官军打败,反倒开始惺惺相惜起来。
......
当赵文将鱼鳞册从手中拿到之后,就将鱼鳞册交给了赵大牛。
“大牛,你带着这鱼鳞册,再让那个王瀚海从百姓当中给你找几个能写会算的人,将鱼鳞册上的土地核实一下。也不需要的全部核实一遍,只要大体上没有问题就行了。
如今天色已晚,你明天的时候再去吧。”赵文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赵大牛,缓缓说道。
赵大牛将鱼鳞册塞进怀中,对着赵文一抱拳,朗声道:“大人,您就放心吧,这件事我一定给您办的漂漂亮亮的。”
赵大牛说着,就带着十来个士兵去找王瀚海。
赵大牛离开没多长时间,一个在城中搜集物资的士兵一脸匆忙的向着赵文而来。
“大人,我们有重大发现。”
这士兵停在赵文身前,急忙开口道:“大人,我们在城中发现了流贼囤积的粮食。”
“粮食?”赵文眼睛一亮,急忙问道:“在哪呢?怎么现在才发现?有多少的粮食?”
“大人,流贼囤积粮食的地方乃是在几个民居中,而这几个民居又比较偏僻,所以我们也是现在才找到,至于有多少粮食,我们现在正在清点当中。”
“快快带我去。”赵文急不可耐的道。
如今赵文最缺的不是银子,而是粮食。
从宣镇往这边运送粮食,路途遥远,在路上的耗费甚大,也比较麻烦,而且随着流民的数量增多,这所需要的粮食就会越来越多。可是,不运送的话又不行。
现在发现了一批流贼囤积的粮食,这对赵文的帮助很大,最起码能解决赵文很多的问题。
如果这批粮食的数量客观的话,说不定还能凭借着这批粮食就能将平阳府的难民全部弄到宣镇去。
赵文在这个士兵的带领下,向着城中流贼囤积粮食的地方而去。
“大人,就在这里面。”
半晌之后,士兵停在了一个由十来个士兵把守的地方。
“因为属下知道这些粮食对大人非常的重要,所以属下就让人将这里看守了起来。”士兵对着赵文解释道。
赵文拍了拍这士兵的肩膀,笑道:“哈哈,干的不错,是个可造之才。”
赵文哈哈大笑了几声,随后急忙走进了民居当中。
“大人,这民居已经别流贼给腾空了,里面所有的家具摆设全被流贼给清理了,粮食都被他们放在大厅以及各个房间中。”
那士兵跟在赵文身后,为赵文详细的解释着。
“除过这个民居之外,距离这里不远的几个民居中也存放着流贼的粮食。”
第两百六十五章:弄走所有百姓
赵文笑着点点头,随后在这士兵的陪同下走进了民居的大厅中。
刚刚走进大厅,就看见十几个士兵在清点大厅中的粮食。
赵文看着大厅中装满粮食的麻袋,将身后士兵腰间的刀抽了出来,一刀戳进了一个装着粮食的麻袋上。
赵文紧握着刀柄,用力一旋转,随后将刀抽出来。
“哗啦啦!”
刀刚刚抽出来,麻袋中的粮食就哗啦啦的流了下来。
赵文将刀还给士兵,自己蹲在地上,捧着双手,接着从麻袋中流出来的粮食。
因为没有脱壳的稻米储存的时间长,所以赵文手中的粮食都是没有脱壳的稻米。
赵文看着手中的稻米,鼓起腮帮子吹了吹上面的灰尘。
“这些稻米看上去还不错。”赵文看着手中的稻米,随后将手中的这些稻米放在地上,拨动了几下,也没发现有出虫的情况。
“而且还比较干燥,看来这些流贼保存粮食倒是有一手。”赵文拈起一粒稻米放进嘴里嚼了嚼,随后吐了出来。
赵文看着地上流出来的粮食,对着身后的士兵说道:“这些粮食都不错,你们将这些粮食清点之后,就赶紧弄来几辆大车,给我全部装车。”
“是。”跟在赵文身后的士兵冲着赵文斩钉截铁的说道。
赵文看着大厅中被塞的满满当当的粮食,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有了这些粮食,那咱们的负担就能减轻不少,有了这些粮食,到时候就可以凭借着这些粮食将百姓都运送到宣镇去。”
赵文拍了拍双手,随后又在这民居中转悠了几圈,查看了一番民居中的粮食之后,就离开了这个民居。
当赵文回到县衙附近的那个房子之后,天色也渐渐的晚了下来。
当赵文回到县衙附近的那座房子中时,王瀚海拿着黄册和另一本册子走到了赵文面前。
王瀚海将两本册子恭恭敬敬的交给赵文,一副惆怅的样子。
赵文见此,接过两本册子,放到身前的桌子上,一脸笑意的道:“怎么了?遇见什么事情了?怎么如此愁眉苦脸的?”
王瀚海长叹一口气,开口道:“大人,这城中的百姓实在是太多了,我在这些百姓当中虽然又找了几个能写会算的人,可还是不够啊。照这个速度下去,想要将这些百姓全部登记造册的话,恐怕所需要的时间不会少啊。”
“你之前不是给我说有了黄册之后,速度就会快上很多吗?现在怎么又给我说时间不够用了?”赵文看着王瀚海,脸上满是疑惑之色。
王瀚海急忙解释道:“大人,之前我是说过这句话,可是我实在是没想到城中的百姓还有很大一部分人都是被流贼驱赶而来的流民。
这些流民在黄册上是没有的,所以要重新登记造册。而这些流民的数量又非常的多,所以这登记造册没有个七八天的功夫,恐怕是办不完的。
而且还不仅如此,原本大宁城中的原住居民也就是七八千左右,可光是流贼带来的流民恐怕都有两三万之多。
再加上流贼肆虐,这大宁城附近的村庄尽数被毁,里面的百姓也被流贼给弄到了县城中。所以,如今县城中的百姓恐怕都已经接近五万了。”
“五万?这么多?可是为什么之前我聚集百姓的时候,也没见有这么多啊?”
当时赵文将百姓聚集在衙门前方的空地上时,看上去也就只有一万多的样子,根本就没有这么多啊。
“大人,您当时聚集百姓的时候,这些百姓还没有彻底的弄清楚状况,大部分都躲在城外或者是城中的各个角落。
这些百姓被流贼给祸害惨了,再加上咱们大明朝的军队又都是些窝里横,大部分的百姓还是非常害怕的。所以他们就躲了起来,没有出来。
可是,都这么长时间了,大人的军队又是纪律严明,军纪严整的队伍,和百姓之间分毫不犯,所以这些百姓就重新冒了出来。”
王瀚海皱着眉头,为赵文详细的解释着。
赵文在房间中走来走去,“这些百姓全部登记造册需要多长的时间?”
王瀚海心中盘算了一会儿,一脸凝重的道:“回大人,如果按照现在的人手,这么多的人想要全部登记造册,就算是有黄册在手,恐怕还需要半个月的时间。”
“不行,这时间太久了,半个月时间太长了。”赵文一巴掌拍在身前的桌子上,“既然如此,就先不登记造册了。半个月的时间实在是太长了,等到将这些百姓全部登记造册之后,恐怕会有变故。
行了,你这也先别登记了,先将此事放下。”
王瀚海一愣,一脸疑惑的看着赵文,“大人,不登记造册了?这么多的百姓不登记造册的话,如果安排在大宁这里,恐怕会有祸乱啊。”
赵文轻笑一声,“谁说我要将这些百姓安排在大宁?我要将这些百姓全都弄走。”
“弄走?”王瀚海一脸疑惑的看着赵文,不解的问道:“大人是想将这些百姓遣返原籍吗?可是这要花费不少的银子啊。”
往常的时候,朝廷处理流民的措施有两个。
一个是就地安置,另一个就是遣返原籍。
可是如今朝廷财政困难,而遣返原籍又要花费不少的银子,所以就地安置的情况就多了起来。
赵文道:“谁说我要遣返原籍?我要将他全部弄到宣镇去,原本我想着将百姓登记造册之后再弄到宣镇,可是现在看来,却是不行了,我没有那么多的时间。”
王瀚海听着赵文的话,脸上满是茫然之色。
“宣镇?送到宣镇?这是干嘛?这是想干嘛?宣镇距离这里十万八千里,把这些百姓弄到宣镇去有什么用?再说了,弄到宣镇去,宣镇能要吗?”王瀚海看着赵文,不禁腹诽道。
直到现在,王瀚海也不知道赵文的身份。
毕竟赵文也从来没给他说过,而且赵文的军队中的旗号上面也没有表明身份的东西。
赵文坐在椅子上,长出一口气,“直接给你说了吧,我乃是宣镇总兵。”
“宣镇总兵?”王瀚海一愣,随后一脸不相信的指着赵文,“你说你是宣镇总兵?我说大人,你能不能别开玩笑了,宣镇距离这边十万八千里,而且也没听说朝廷调动了宣镇的兵马前来围剿流贼,就算是调动兵马,也应该是大同的兵马。
毕竟大同距离这边近,您说您是大同镇的兵马,我还相信,可您说您是宣镇的兵马,我实在是不相信啊。”
赵文笑道:“不管你相信不相信,反正我都是宣镇总兵,我的手下都是宣镇的兵马。你觉得,大同镇的兵马能有我的手下强盛吗?”
王瀚海将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心中不停的思考着赵文的话。
说实话,赵文的兵马确实不是大同镇的兵马能比的。
别说是大同镇的兵马了,就是整个大明朝,想要找出来如同赵文兵马这样的都不容易。
就算是和开国初年中山王徐达曾经统领攻破大都的那支兵马相比,也不妨多让。
尤其是他们身上的铠甲,几乎人人都有,而且铠甲还是精铁打造而成的。
光是这上千人的铠甲,就要花费不少的银子,如今的大明朝,有哪个武将愿意给自己的兵马全都配上铁甲?
而且这些手下还都是些精壮无比的汉子,这平日里的伙食定然不差。
王瀚海看着面带笑容的赵文,脸上的表情一变再变。
宣镇总兵的事迹他也有所耳闻,只是未曾见到过。
以前在城中的时候,也听过南来北往的商客讲过关于宣镇的事情,当时他只是将其当做一个乐子来听,并不觉得宣镇以及宣镇的兵马能有那些商客说的那样好。
王瀚海深吸几口气,看着赵文,沉声说道:“大人当真没有骗我?我实在是想不明白,大人为什么要来这里?而且我也未曾听说朝廷调动宣镇兵马。”
“我骗你干什么?朝廷确实没有给我发布调令,但我就不能自己来了吗?”赵文一脸云淡风轻的道。
“可是没有调令私自调动兵马者视为谋反,这可是谋反的大罪啊,大人您图什么?
难不成大人千里迢迢,冒着谋反的罪名跑到这里,就是为了弄些百姓?我实在是想不明白,其他人包括陛下在内,对于这些流民都是忌讳莫深,可为啥大人还要往上面靠?”
王瀚海听着赵文的话,再加上他手下军队的表现,也逐渐的相信了赵文就是总兵。
也是,只有这样的强军才能在建奴围困京城的时候将建奴击溃。
可他还是想不明白,这赵文是在宣镇待的太闲了还是怎么了,干嘛平白无故的跑到这里来?
难不成他是手太痒,找仗打?
“谋反?呵呵,你这人可真有意思。不和你扯别的了,我就一句话,有没有兴趣跟着我干?”赵文轻笑一声,随后抛出一个橄榄枝。
说实话,王瀚海的能力如果放在宣镇,也是个中等偏下的能力。
可是,这人身上却有着很多人没有的优点。
第一,这人干脆果断。当赵文要能写会算的人时,他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畏畏缩缩的不敢露头,反而直接站了出来,而且还没有丝毫顾虑,不拖泥带水。
再一个就是当赵文说出自己乃是没有调令私自来大宁城的时候,他并没有像蒲州知州左天时那样惊骇无比,只是脸上闪过一丝惊讶。
光是凭着这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特点,倘若好好培养,日后定能独当一面。
“跟着大人?大人乃是宣镇总兵,手下定是人才济济,我一个秀才又有什么用?”王瀚海道。
赵文微微一笑,“哈哈,这你就不用担心了,我宣镇如今正是蒸蒸日上的时候,对于各种人才的需求量极大,你跟着我,定能大展宏图。”
“既然如此,那在下拜见总兵大人。”
听到这里,王瀚海直接跪在地上,朝着赵文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大礼。
王瀚海平日里生活也非常的穷困,现在有一个光宗耀祖的机会,他又怎么可能不会抓住呢?
赵文哈哈大笑一声,将王瀚海扶了起来,“哈哈,快快起来,我宣镇不兴跪礼这一套。”
王瀚海感受着从赵文手上传来的力量,心中火热起来。
其实赵文让王瀚海跟着自己的原因不仅仅是因为这人的能力,更重要的是因为赵文想将王瀚海留在这里,等到自己走了之后,让他接着在这里不断的聚集百姓,然后往宣镇运送。
如今的宣镇虽然蒸蒸日上,可是人口的缺口还非常的大。
“这样吧,你先下去组织一下,咱们后天的时候就出发,先去平阳府。对了,明天你和赵大牛一起,拿着鱼麟册勘察一下附近的土地。
数据也不需要非常的准确,大体上差不多大就行了。这些土地日后我有用。”赵文一脸笑意的看着王瀚海。
王瀚海重重的一点头,掷地有声的道:“大人您就放心吧,我一定会将此事办好的。”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赵大牛带着一支人马和王瀚海就向着城外而去。
太阳落山的时候,两人又回到了大宁城。
“大人,这鱼麟册虽然没有问题,可是这上面却没有士绅的土地。我朝优待读书人,对于有功名在身的秀才、举人以及进士都有免税的政策。
而这鱼麟册乃是朝廷收取税收的凭证,所以这鱼麟册上面并没有士绅的土地。”王瀚海将鱼麟册交给赵文,详细的解释着。
赵文道:“如今城中的士绅基本上都被流贼给弄死了,现在的土地也荒废了下来。
这样吧,这件事先到这里,等日后你再将这些士绅的土地整理出来,绘制成鱼麟册。”
王瀚海点点头,开口道:“明白了!”
“行了,你们先下去吧,明天就出发,这城中我不想留下任何东西。城中能运用的百姓、粮食都给我运走。”
赵文冲着两人摆摆手,缓缓说道。
“遵命!”
两人冲着赵文拱拱手,随后向着外面而去。
第两百六十六章:派人回去
赵大牛和王瀚海离开赵文之后,就带领着手下就开始组织百姓。
如今大宁城已经被赵文给收复了,居住在这大宁城的百姓离开的意愿不是很高,所以组织起来就花费了很多的时间。
王瀚海带着一帮子人在这些百姓当中不停的穿梭着,劝说这些百姓。
王瀚海是费尽九牛二虎之力,花费了大量的时间终于劝动了这些百姓。
当然了,王瀚海也不可能将这些百姓全都劝说一遍,一是没有那个精力,而是没有那么多的人。
王瀚海只将这些百姓当中有名望的人找了出来,进行劝说。
在第二天中午的时候,赵文领着组织起来的百姓向着平阳府而去。
当赵文领着百姓离开大宁城的时候,大宁城彻底的成了一个空城。
城池中几乎一个人都没有,留下来的只有一间间空荡荡的房子。整个城池就像鬼城一样,空荡荡的令人可怕。
说实话,赵文这一千多人想要将这些百姓往平阳府运送实在是捉襟见肘,所以在路上就花费了大量的时间。
当初平阳府中的难民并没有被周老六全部带走,还剩下不少,现在再加上左天时往平阳府运送的难民以及赵文带来的难民,现在的难民数量都已经超过了周来六出发之前的时候。
经过七八天的时间,赵文终于将这些百姓带到了平阳府。
刚刚到达平阳府,赵文就遇见了前来迎接的刘文清。
两人简单的寒暄之后,刘文清就将赵文请到了自己的家中。
“刘员外啊,几日不见,过的可好啊?”赵文坐在刘文清家中的大厅里,一脸笑意的看着刘文清。
刘文清长出一口气,愁眉苦脸的道:“总兵大人,您就别挖苦我了,我如今都快郁闷死了。”
赵文端起桌子上的茶杯,小品一口,看着刘文清,笑道:“你能够有什么郁闷事情?说出来让我听一下,说不定我还能替你解决。”
刘文清道:“大人,我遇见的愁苦可是和你有关啊。”
刘文清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随后站了起来,缓缓地走到赵文的身边,沉声说到:“大人,您交给我的粮食快完了,还能再坚持三天不到。三天之后,城外的这些难民就快要断粮了。”
赵文看着刘文清,一副稳坐钓鱼台的样子,轻笑道:“我今天来就是给你解决这个问题的,我从大宁城中缴获了不少流贼的粮食,这些粮食足够城中的难民吃半个月的了。
有这半个月,这些难民我也差不多能将其弄到宣镇去。所以啊,你就别操心这些事情了。对了,在我走后,除过蒲州弄过来的难民之外,又增加了多少难民。”
刘文清听到赵文说已经弄来了不少的粮食,悬着的心一下子放了下来。
“大人,从您走了之后,平阳府每天增加的难民数量不多,一天撑死也就一千多人的样子。
到今天,总共增加了差不多有一万多人将近两万人的样子。如果加上左天时弄来的人,应该在十万左右。
大人,不知这次您带回了多少的难民啊?”刘文清看向赵文,轻声问道。
赵文道:“我带来的人差不多在五万左右,这样一来的话,如今平阳府中的难民一共就有十五万人之多。”
……
在刘文清这里了解了一下难民的事情之后,赵文就回到了驻地。
原本刘文清想让赵文住在自己的家里,可赵文不同意。
现在平阳府中事情颇多,住在刘文清的家里处理起事情来也颇为麻烦,所以赵文就回到了驻地。
当赵文回到驻地之后,就将赵大牛找了过来。
如今驻地当中的士兵数量不多,只有五六十名保证赵文安全的亲卫。
至于其他人,全被赵文派出去维护城外难民的治安。
这些难民良莠不齐,再加上又不是一个地方的,难免会因为语言上的问题而产生矛盾。
在驻地办公的房间中,赵文坐在书桌前,看着站在自己前方的赵大牛。
“大牛,你带上一些人,连夜回宣镇,记住,一定要快,从宣镇再给我弄三千兵马来。这三千兵马就从宣镇中路以及我的亲卫营挑选吧。”
赵文将一份书信交给赵大牛,随后又道:“这封信你交给刘文众,让他派几个文官过来。记住,文官一定要好好甄选,一定要找那些能力强,能独当一面的人。
这平阳府日后乃是咱们的一个据点,要好好经营,没有文官是不行的。对了,你顺道再给他说一下,让咱们宣镇中的商队多来平阳府这里。
光是靠着咱们,这力量实在是有限,要将宣镇中的商队全部发动起来。
同时,也要让商队担任起护送百姓的重担,凡是护送百姓的商队,日后在我们工厂中进货的时候都会有便宜,在银行的业务也会优先。
咱们的兵马不能经常干这种事。”
赵大牛虽然不知道赵文这样做的意思,但却将其死死地记在心里。
“大人您就放心吧,这些话我一定会原原本本的给刘先生送到。”赵大牛拍了拍自己的胸膛,斩钉截铁的道。
赵文冲着赵大牛挥挥手,开口道:“行了,废话不多说,你赶紧上路吧。”
赵文说罢,赵大牛冲着赵文行了一礼,随后向着外面而去。
当赵大牛走了之后,赵文又将王瀚海找了过来。
“大人!”
王瀚海看着坐在椅子上一脸笑意的赵文,恭恭敬敬的道。
赵文忽然收起了脸上的笑容,一脸郑重的看着王瀚海,“我现在找你是有一个事情要给你说一下,这些事情必须要由你来办。”
王瀚海深吸一口气,问道:“大人只管说,我一定给大人办好。”
赵文点点头,说道:“这件事情也不难,我想将你重新留在大宁城。”
“留在大宁城?这是为何?”王瀚海一愣,脸上满是疑惑。
“你是大宁当地人,我将你留在大宁的目的就是希望你能将整个大宁城控制起来。”
“将整个大宁城控制起来?”
赵文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没错,就是想让你将大宁城控制起来。
如今的大宁城虽说成了一座空城,可这大宁城也不可能一直都是空城。
所以我就想着将你留在大宁城,不断的聚拢到处而来的百姓,再将这些百姓送到宣镇。
也不是让你全都送到宣镇,你可以留下来一部分,在大宁城外耕种,然后再将种出来的粮食送到宣镇。
当然了,我也会给你留够人手以及银子。”
王瀚海听到这里,逐渐兴奋起来。
“大人,您就放心吧,这件事我一定给您好好的办下去。”
王瀚海平复了一下心情,激动的道。
王瀚海之所以如此激动,那是因为王瀚海之前一直都只是一个秀才,而且还是那种一事无成的秀才。
忙碌了大半辈子,不仅贫穷无比,甚至还没有人能看的起他。
如今赵文将他放在大宁城,虽然看上去好像是一个留守的,但是这里面的重要性王瀚海却看的明白。
这是赵文要让给自己做大宁城的实际掌控者,这就相当于朝廷当中的封疆大吏啊。
“我将你留在大宁城是因为你是大宁城的本地人,对大宁城比较熟悉,不然的话,我也不会将你放在大宁城。”赵文看着王瀚海,沉声说道。
“我明白大人的意思,可是大人,如今大宁城已经成了一座空城,我手中的人手也不够,光是靠着我招募而来的这些人也完全不够啊。”人手不够是王瀚海如今一个最大问题。
虽说之前大宁车城中的秀才举人很多,但是流贼来的时候,基本上都已经将这些人给清理干净了,毕竟在大宁城中也是这些人最有钱。
如今虽然招募了一些能写会算的,可是这些人也仅仅时能写会算,想要让他们治理地方,简直比登天还难。
赵文道:“这个事情你不用担心,过几天我会从宣镇给你调一些人过来,当这些人来了之后,你就安心的在大宁城工作吧。”
王瀚海冲着赵文重重的一点头,“既然如此,那我就放心了。”
赵文冲着王瀚海摆摆手,说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先下去吧,我待会要去城外转悠一圈,看看流民的情况。”
王瀚海道:“大人,那我就告退了。”
王瀚海对着赵文拱拱手,随后转身离去。
赵文在王瀚海离开之后,带着几个亲卫去了城外的难民居住的地方。
如今的天色已经逐渐的黑了下来,赵文刚刚出城就闻到了一股极度难闻的味道。
这味道正是从难民营传过来的,赵文捂着鼻子,对着身后的士兵说道:“待会你去找王瀚海还有刘文清,你告诉他们,这难民营的垃圾要及时清理,不能让垃圾堆积。
同时再找一些郎中过来,一旦这些百姓当中有谁得病,也好及时诊治。
如今正是夏季,正是蚊虫老鼠滋生的时候,如果不注意这些东西,恐怕会有瘟疫的,这些百姓以后都是宣镇生产的主力军,我可不想还没等他们进入宣镇的时候就损失一大半。”
......
几天之后,赵大牛带着赵文的书信赶到了宣镇。
刘文众在看过赵文的书信之后,立马就将城中的各个官员找了过来。
在总兵府外面有一个巨大的院子,这院子就是这些人的工作的地方。在院子中央有一个巨大的大厅,这个大厅就是这些人平时里商议事情的地方。
刘文众看着大厅中的众人,将赵文的书信拿了出来。
“诸位,大人来信了,你们先看一下。“刘文众将书信传了下去,自己摇晃着鹅毛扇,静静的等候着。
半个时辰的功夫,当这些人都看过了书信之后,刘文众将书信又收了回来,“你们有什么想法?我想想听听你们的想法。”
刘文众摇晃着鹅毛扇,看着众人,缓缓问道。
坐在一旁的孙元化沉思了片刻,开口道:“我认同大人的想法,凭借着咱们的力量,虽说运送粮食也不是不行,可这样一来,花销难免就会增大。
虽然宣镇现在看起来还不错,家底也颇为厚实,可是也不能一直这样糟蹋。”
“孙先生说的不错。”主管财房的章贺郎也插嘴道。
主管吏房的周润玉则皱眉道:“我倒是不太同意大人的想法。”
周润玉话音刚落,整个大厅中的人都看向了周润玉。
刘文众轻笑一声,笑道:“周先生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吗?”
周润玉看着众人的目光,清了清嗓子,开口道:“难道诸位没有觉得大人对这些商人、商队实在是太好了吗?
这些事情如果放在朝廷那里,哪里会有这么多丰厚的条件?说实话,凭借着大人如今的实力,大人让谁去,谁敢不去?
如果一直这样下去的话,我怕日后再会出现像晋商这样的商会,诸位,晋商的危害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刘文众轻轻的摇晃着鹅毛扇,一脸笑意的道:“我还以为你是不同意什么呢,原来是不同意这个。其实你的担心大人也考虑过,不过如今咱们宣镇正处于发展的时候,而商业又是咱们宣镇的支柱之一,再加上咱们宣镇出产的东西要售卖到大明各地,所以大人才会鼓励商业。”
周润玉琢磨着刘文众的话,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
周润玉乃是那种非常传统的读书人,虽然能力以及本事都不小,可是为人却有些死板。
再他的观念中,商人就应该是贱籍。
因为这伙人乃是逐利的,为了利益能做出任何事情,就像当初赵文抄家的晋商,就是如此。
刘文众看着陷入沉思的周润玉,详细的解释道:“你的顾虑我非常清楚,就是害怕咱们宣镇中出现一个像晋商这种的商会,但是,我觉得你多虑了。咱们的大人是什么人我想我不用再解释了吧,咱们大人会让这种事情出现吗?”
“你说的很有道理。”周润玉不停的点着头。
是啊,大人都不害怕,自己瞎担心什么劲?
刘文众看着大厅中的众人,接着道:“你们还有没有其他的看法?没有的话,就按照大人说的去做吧。”
“我没有问题。”
“我也没有问题。”
大厅中的人基本上都赞成赵文的想法。
“既然大家都同意大人的想法,那咱们再看下一件事情。如今大人要咱们派一批书吏过去,这些人必须要有能独当一面的能力,毕竟不是在咱们宣镇内,你们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接下来的时间内,众人就派出去的书吏人选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其实,在宣镇中,赵文如果要决定某些事情的时候,都会让这些人商议一番,如果可以的话,就直接推行下去,如果不行的话,则要说明不行的原因以及解决的办法。
这种方式能极大的避免赵文在制定决策的时候出现的错误。
第两百六十七章:高平阳的臣服
经过一整天的讨论,这些人终于将人选敲定了,总共二十名书吏。
这些书吏基本上都是宣镇中能力比较出众的人员,能力不出众的人也不会被选上。
刘文众拿着选好的名单将这些人全部叫到了自己的班房,因为班房比较小,所以这些人都已经排到了外面。
刘文众看着这些人,沉声道:“你们知道我将你们找来是因为什么吗?”
众人看着刘文众,脸上满是激动之色,一个二十岁出头的书生冲着刘文众大声喊道:“我们知道我们要干嘛,昨天的时候,都已经给我们通知了。”
刘文众点点头,开口道:“既然知道,那我就不废话了,总之就一句话,一定不能辜负大人。
如今咱们宣镇正处于蒸蒸日上的时候,机会也是最多的时候,如果你们好好干,日后宣镇当中定有你们的一席之地。
行了,我就说这么多,待会我写个条子,你们就拿着这个条子去找赵大牛赵将军,他们会带着你们去的。”
“我等领命。”
这些人冲着刘文众行了一礼,恭恭敬敬的说道。
刘文众从桌子上取出一张宣纸,埋头书写起来,半晌过后,刘文众取出自己的大印,在上面一盖,随后交给了这些人当中的一人。
刘文众冲着他们摆摆手,一脸严肃的说道:“行了,你们赶紧去找赵大牛赵将军去吧,我还有事情要做。”
这些人再次对着刘文众行了一礼,随后向着外面而去。
当这些人出去之后,刘文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向着外面而去。
这件事情办好了,还有一件事还得加紧时间去办。这件事就是鼓励商人往平阳府运送粮食以及运送难民。
商人的事情是章贺郎在管,所以刘文众就直接向着章贺郎所在的班房而去。
两人办公的地方不远,所以没要多长时间,刘文众就走到了章贺郎的班房中。
章贺郎看着走进来的刘文众,急忙站起身来,“刘兄怎么有时间来我这?”
刘文众道:“还不是因为大人吩咐下来的事情。你那个商人的事情做的怎么样了?”
章贺郎笑道:“差不多了,这是我昨天晚上连夜写出来的章程,你看一下。”
章贺郎从桌子上的文书的最上面取下一本薄薄的册子,交给了刘文众。
刘文众接过册子,详细的翻看起来。片刻之后,刘文众合上册子,眉开眼笑的道:“不亏是在户部任过职的,就是不一样,你这各种条款事项做的都很详细,不错不错。”
章贺郎道:“既然行,那咱们就按照这个方法实行下去?”
刘文众点点头,说道:“就按照你的方法实行下去吧。”
此时的赵大牛已经将人马集结完毕,当那些书吏前来找他的时候,赵大牛就接带上这些人向着平阳府而去。
就在赵大牛带着人马向着平阳府而去的时候,周老六等返程的人马也已经回到了平阳府。
周老六返程的时候还带着一大批的粮食,毕竟如今的平阳府最缺的就是粮食。
赵文站在平阳府的城门前,看着周老六等人携带的粮食,重重的松了一口气。
“有了这些粮食,咱们弄来的百姓就更加有保障了。”赵文看着从城门处鱼贯而入的粮食车队,脸上满是轻松之色。
周老六站在赵文身后,说道:“大人,咱们虽然运送了这么粮食,可这平阳府中的难民咱们也要加紧往宣镇运送啊。”
赵文点点头,开口道:“等赵大牛将足够的人手带来之后,咱们就直接将这平阳府中的所有的难民全都弄走,这些难民只要弄到咱们宣镇去,那可不得了啊。”
“行了,你在这里盯着点,我去找一趟刘文清。”
赵文对着周老六摆摆手,随后带着几个侍卫向着城里而去。
此时的刘文清正站在自己门口,看着站在门外的平阳府知府高平阳。
“知府大人今天来寒舍,寒舍真是蓬荜生辉啊。”刘文清站在门口,看着穿着便服、带着一个师爷的高平阳,一脸堆笑的道。
高平阳冲着刘文清摆摆手,脸上满是笑意的道:“难道刘员外就不想让我进去坐坐吗?”
刘文清急忙道:“这哪能呢?高大人乃是平阳府的父母官,在下哪能将父母官挡在门外呢?高大人,里面请。”
刘文清弓着身子,急忙将高平阳迎了进去。
高平阳冲着刘文清点点头,随后走了进去。
“来人啊,看茶。”刘文清将高平阳迎进大厅中,冲着大厅里面站着的丫鬟大声喊道。
站在两旁的丫鬟一听刘文清这话,急忙向着外面而去。
当这些丫鬟将茶水端上来的时候,高平阳端起茶杯,细呷一口,缓缓开腔道:“本官很好奇你和这城中的这伙人是什么关系?尤其是那个宣镇总兵。据我所知,如今宣镇总兵就在咱们平阳府吧。”
刘文清笑道:“呵呵,也不是什么关系,就是我和宣镇总兵大人乃是老相识罢了。”
高平阳放下手中的茶杯,语气古怪的道:“真的只是老相识这么简单吗?我看你还经常替这个宣镇总兵办事情,还送给他粮食啊。如果你们只是老相识的话,我想你应该不会这样吧。”
“呵呵呵,大人,那你觉得我和总兵大人是什么关系?”刘文清轻笑两声,一脸玩味的看着高平阳。
高平阳笑道:“我今天来你这没有什么恶意,只是想让刘员外将我介绍给赵总兵认识认识。”
“要将谁介绍给我认识认识啊?”就在这时,赵文从外面走了进来,他看着坐在大厅中的高平阳,故作不知情的问道:“这位是谁啊?我怎么面生的紧啊。”
刘文清急忙站了起来,迎了上去,“大人,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乃是平阳府的父母官知府大人高平阳高大人。”
赵文看着高平阳,戏谑的道:“原来是知府大人啊,我应该早在去拜见你的,怎么能让你来找我呢?真是失敬啊。”
高平阳急忙站起身来,受宠若惊的道:“总兵大人,您就别折煞我了,我和您相比,简直就是云泥之别啊。”
赵文自顾自的坐在一张椅子上,他看着高平阳,轻哼一声,“呵,我刚才怎么听到有人说要把谁推荐给我认识认识?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高平阳急忙道:“大人说的正是在下,在下久仰总兵大人已久,所以就想结识一下总兵大人。”
“这还真是有趣,你平白无故的干嘛要结识我?我只不过是一个武将而已,而且这次前来平阳府还是私自前来的,你就不怕这件事被陛下知道?要知道无令调兵者乃是谋反的大罪,你就不怕惹火上身?”赵文看着高平阳,眼睛逐渐眯了起来。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赵文根本就不相信这个高平阳所说的话。
想要结识自己完全可以在自己刚刚来平阳府的时候结识,为什么偏要在这个时候?这很不正常啊。
高平阳似乎是被赵文看透了心思,脸色涨红,脸上满是尴尬之色。
赵文看着高平阳这个样子,再次开口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我时间紧着呢。”
高平阳不仅没有气恼,反而一脸兴奋的说了起来。
赵文看着高平阳这一反常态的样子,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
看来这人心中确实没有憋着好,正常人谁能在被骂之后还是一脸兴奋?
高平阳调整了一下心态,语气中带有一丝谄媚的问道:“大人,我听说之前大人是去围剿蒲州城以及大宁城的流贼去了,是不是啊?”
赵文轻瞥了一眼高平阳,毫不在意的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这件事似乎和你没有关系吧?
“大人有所不知啊,今年乃是我在平阳府的最一年,今年过年后,我的任期就满了,到时候就要去京城述职。
可是如今的平阳府你也知道,要是我这个样子去京城述职,别说能不能升官,说不定连性命都保不住。”高平阳看着赵文,不停的诉苦。
高平阳今天来说难听点就是想通过刘文清来找赵文要点功劳。
流贼围攻大宁等地的事情如今整个朝野尽知,而大宁等地又是属于平阳府管辖,如果不能将这件事情好好的解决的话,对于高平阳来说,这官就当到头了。
原本的时候,高平阳都已经放弃了大宁等地,毕竟他自己手中又没有兵马,就是想要救援也是无能为力,至于平阳府中的卫所兵,说难听点,也就是只比叫花子好点,根本就打不了仗。
蒲州等地还没被攻破的时候,高平阳几乎天天烧香拜佛,希望流贼只是在虚张声势。
可谁能想到,这蒲州城以及大宁城就像是泥捏的一样,坚持了没几天就被攻破了。
城池被攻破的时候,高平阳也知道这件事瞒不住,只好硬着头皮将这件事情上报了上去。
果不其然,当这件事上报上去之后,整个朝廷一片大哗,皇帝更是暴怒连连。
城池被攻破没多长时间,这个赵文就领着兵马消失在了平阳府,当时他还好奇这伙人的去向,谁知道这伙人乃是去攻打流贼去了,而且还打赢了。
更重要的是这个赵文乃是私自领着兵马来的,这样的话,他就不可能将这件事上报给朝廷。
但是这功劳的确是实实在在的,如今整个山西布政司糜烂一片。
因为赵文的动作实在是太快了,所耗费的时间太短,以至于上面的各级官员以及皇帝根本就不知道这大宁城已经被收复的事。
趁着他们不知情的时候,倘若自己将这功劳弄到自己身上,说这大宁城等地乃是自己收复的,到时候不仅不会丢乌纱帽,说不定还会官运亨通。
“你说的这些和我有什么关系?你乌纱帽丢了关我何事?”直到现在,赵文终于弄清楚了这个高平阳心中打的什么算盘,敢情是来找我要功劳的。
高平阳一听这话,瞬间急了,“大人,您可不能不管我啊。上面的官员定然不会背这个黑锅,而我这官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背黑锅正合适,如果大人不管我,没有这些功劳的话,那我就死定了。”
“你死定了和我有什么关系?再说了,我为什么要将这个功劳给你?你能给我带来什么?”
赵文毫不在乎的看着高平阳,一脸戏谑的道。
高平阳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是啊,人家凭什么要将这个功劳给自己?自己和人家又不熟。
可不将这个功劳弄到手中,那自己就真的完蛋了。
“大人,只要您能将这功劳让给我,以后您让我做什么事情都行,我以后定然依你马首是瞻,您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高平阳一脸急色的看着赵文。
赵文看着高平阳,心中不停的盘算着。
说实话,自己收复这两个城池的功劳自己还真的报不上去。
这两个功劳对别人来说,看起来倒是不小,但是对于赵文来说,也就是那回事。
就算是能报上去,朝廷也不会拿出什么实质性的赏赐。
毕竟按照如今宣镇的发展势头,朝廷拿出来的赏赐赵文还不一定能看上眼。
赵文将右手放在桌子上,手指不停的敲打着,双眼不时投向站在一旁,急得满头大汗的高平阳身上。
高平阳看着赵文这个架势,没有再开口询问,反而静静的站在一旁,等候着赵文的答复。
时间悄悄的流逝着,半晌之后,赵文抬起头来,看向高平阳,“我该如何相信你?你说你会臣服于我,我该怎么相信你?”
高平阳眼睛一亮,赵文这样说那就代表着有戏。
高平阳脸上满是兴奋之色,他急忙道:“大人,您说该怎么办?只要大人开口,我无条件服从。”
“既然这样,那你就给我留个字据吧。这功劳我可以给你,但我希望你能记住一句话,这功劳我能给你,也能收回来。我能上你爬上高位,也能让你摔的很惨。”
赵文一字一句的道,脸上满是威胁之意。
“大人您就放心吧,我日后定然会以大人马首是瞻。我这就给您立字据!”高平阳见赵文同意,当下就拍着自己的胸膛,一脸斩钉截铁的道。
第两百六十八章:控制平阳府
赵文冲着高平阳摆摆手,沉声说道:“我也不需要你这么表忠心,我只希望你以后不背叛我,不然的话,我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高平阳伸出四根手指,指天发誓,“我高平阳倘若违背大人,那我就天打五雷轰,万世不得翻身。”
“对了,大人,我能不能有一个小小的请求?”高平阳说罢,又嬉皮笑脸的看着赵文。
赵文轻声道:“你还有什么问题?这做人可不能贪得无厌啊。”
高平阳急忙摆手道:“大人,我不是贪的无厌,我就是想,我能不能将这份功劳给平阳府平阳卫的指挥使以及山西布政司的各级官员分点?”
“呵,你这是什么想法?你是嫌弃功劳太大了吗?”赵文眯着眼睛,一脸玩味的看着高平阳。
刚才还死去活来的向自己要功劳,现在一转眼的功夫,就想将这功劳分出去一部分,这可真有意思。
高平阳急忙解释道:“大人,咱们大明的情况就是这样啊,这种事情就得雨露均沾,不然的话,那可是会遭人嫉妒的。这遭人嫉妒虽然也不是什么大事,可以后想要在这官场上混,那可就难了。”
“你随意吧,反正这功劳我已经交给你了,你自己看着办吧,这件事我不插手。”赵文随意的挥挥手,一脸云淡风轻的说道。
高平阳见赵文同意了自己的想法,一脸兴奋的问刘文清要来笔墨,写着自己的保证文书。
片刻之后,赵文将高平阳写的文书塞进怀中,冲着高平阳道:“行了,现在没你的事情了,你可以走了。”
高平阳冲着赵文行了一礼,“多谢大人成全。”
高平阳说罢,随后带着师爷,向着知府衙门匆匆而去。
刘文清看着走出去的高平阳,不禁长叹道:“咱们大明朝的官员都是些什么货色,我看这大明朝迟早要完蛋。”
刘文清说这话的时候还偷瞄了一眼赵文,似乎想要从赵文身上看出些什么东西出来。
只不过很可惜,赵文脸色连变都没变,似乎根本就没有听到刘文清的话一样。
刘文清见此,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两声,“咳咳,大人今天怎么有时间来我这里啊?”
赵文端起丫鬟呈上来的茶,小口的品着,片刻之后,赵文放下茶杯,长出一口气,徐徐说道:“怎么了,没事还不能找你吗?”
“这哪能啊,只要大人愿意来,我随时奉陪。”刘文清急忙说道。
赵文瞅了瞅大门外的方向,开口道:“这个高平阳是个什么来历,怎么是这种货色?”
“大人,这高平阳以前是金陵国子监的一个祭酒,虽然名字听起来倒也响亮,可惜如今的金陵国子监早已名存实亡了。
这国子监祭酒又是一个清水衙门,没有油水可捞,所以这个高平阳就托人找关系,使了不少银子,来了平阳府当知府。
这人乃是南方人,看起来倒像是回事,可却是个道貌岸然之辈,无能加窝囊,来了平阳府之后,就只有一门心思的捞银子。”
高平阳来到平阳府的时候,刘文清就调查过这人,毕竟在自己的地盘上当官,知道这人的喜好以及性格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赵文点了点头,随后绕开了这个话题,“我今天来其实就只有一件事,这件事我思来想去,只有交给你才合适,我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刘文清看着一脸凝重的赵文,瞬间就觉得赵文所说的事情不简单,他调整了一下呼吸,语气平缓的问道:“敢问大人要将什么事情交给我?只要这事情没有超出我的能力范围,我绝对会给大人办的漂漂亮亮的。”
刘文清早都想和赵文扯上关系了,可是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举人,虽然在平阳府中的土地很多,可是和赵文相比,就如同米粒和月亮一般。
而且刘文清也从赵文办的种种事情中看到了和其他人不一样的事情,赵文办的这些事情看起来根本就不像是一个总兵该干的事情,尤其是他还拥有很多强悍的武器。
拥有如此强悍的武器,以及不停的搜刮人口,要说赵文没有那种意思,打死刘文清也不会相信。不然的话,刘文清干嘛要将自己的女儿嫁给周老六呢?
如果赵文真的有那方面的意思,那越早的和他扯上关系,以后的成就就会越大。
现在赵文亲自前来,肯定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如果赵文这件事不重要的话,赵文只需要派个人通知一下就行了,干嘛还要亲自而来?
刘文清看着赵文,心中早已兴奋不已,倘若这次能将这件事情办的完美了,拿自己以后就和宣镇死死的绑在了一起。
赵文对着刘文清招招手,低声道:“这件事情对我来说非常的重要,咱们去你书房说吧。”
刘文清深吸一口气,压抑着内心的喜悦,“大人,请跟我来。”
刘文清看着大厅中的丫鬟家丁,朗声道:“书房三丈之内谁也不准靠近,否则就等着沉河吧。”
刘文清冲着大厅中的丫鬟威胁了一句,随后一脸恭敬的将赵文带到了书房中。
赵文坐在书房中,对着站在门口的侍卫说道:“给我将书房周围死死的看守住,谁也不准进来。”
门外的亲卫冲着赵文应了一声,随后将书房的房门关上。
赵文坐在书房中,看着一脸恭敬的站在自己面前的刘文清,凝重的道:“我想让你成为整个平阳府的实际掌控者。”
赵文话音刚落,刘文清就如同傻了一般,呆呆地看着赵文。此时的他,心中已经被兴奋、喜悦、激动等等各种心情给充满了。
此时的他已经被赵文的这句话给惊呆了,成为平阳府的实际掌控者,这是让我当平阳府的知府吗?这平阳府距离宣镇比较远,这不就相当于朝廷的封疆大吏吗?
赵文看着愣在原地的刘文清,开口道:“你到底是愿不愿意?你要是不愿意的话,那我可就换别人了。”
“愿意、愿意、非常愿意。在下愿意为了大人的大业肝脑涂地,粉身碎骨。”
说着,刘文清竟然冲着赵文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三叩九拜的大礼。
赵文看着有些亢奋过头的刘文清,一瞬间有些哭笑不得。
“行了,你赶紧起来吧。这事情也不是你想的这么简单的。”赵文看着跪在地上,朝着自己三扣九拜的刘文清,开口说道。
刘文清从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脸上满是兴奋之色,“大人,你想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行了,你也不用一直给我表忠心了,我既然能选择你,那就是因为信得过你。但是这件事情也不是你想的这么简单,我现在交代你一下你需要干的事情。”
“大人只管说,我一定按照大人给我说的去做。”刘文清眼中放射出道道精光。
“首先,高平阳在平阳府的任期就只剩下不到一年的时间,到时候他肯定会被朝廷调走,同时朝廷肯定会重新派来官员。
咱们先不管派来的这个官员是个什么样子的,你首先要做的事情就是在最短的时间内将他拿下,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总之你必须要将他拿下。
至于能不能发展成咱们的人先不说,最起码要让他先闭嘴,这一点你能做到吗?”
“大人,我刘文清不敢说绝对能考上进士,但是这种事情对于我来说再简单不过了。”刘文清眼中闪动着道道凶光。
“再一个,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你都要将整个平阳府给我控制下来,在这个过程中,你要什么你就给我说,只要我能满足的,我一定会满足你。
你将整个平阳府控制下来之后,就给我接着聚拢百姓,往宣镇运送。
除过往宣镇运送之外,你平日里就给我想尽一切办法在平阳府的地界上扩大生产。
生产出来的粮食,除过留下来给百姓的,就都给我运送到宣镇去。
同时,我也会将周老六等人留给你,如果再有匪患的话,也好解决。
除过这些事之外,你要给我尽可能的多发展势力,如果有谁想真心实意的投靠过来,你就尽可能的接纳,听到没有?”
赵文看着刘文清,将自己的计划一点一点的说了出来。
站在赵文旁边的刘文清听着赵文的话,脸上的表情精彩异常。
在接下来的几个时辰之内,赵文给刘文清详细的介绍着自己的计划。
刘文清还不时的插嘴询问,赵文都一一耐心的给刘文清解释着。
当赵文从刘文清那里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的黑了下来。
此时的赵文心情不错,哼着小曲,骑在战马上向着驻地而去。
当赵文走了之后,刘文清自己一人躲在书房中,将赵文刚才所说的都些话全都往纸张上记录着。
每记录几句,刘文清就要停下来,端起桌子上的茶杯,痛饮几口浓茶来平复一下心情。
把这些东西记录完毕之后,刘文清将手中的毛笔扔在地上,自己躺在椅子上,不停的大喊大叫,“哈哈,没想到我刘文清还有今天,哈哈,老子要光宗耀祖了。”
站在书房三丈开外的家丁听着刘文清的怪叫声,心中不停的嘀咕着,老爷该不会是疯了吧?不然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虽然他们非常想进去查看一番,可是刘文清下过死命令,禁止任何人接近,他们也只能站在外面,心中不停的祈求着刘文清没有疯,不然的话,他们这些人可就要遭罪了。
在平阳府中有一个三层高的酒楼,这间酒楼乃是平阳府中最大的酒楼。这里面的消费可是不低,按照这个时代的物价,在这里面大吃一顿,就要花费一个三口之家好几年的饭钱。
就算里面的饭菜很贵,可还是有人愿意在里面吃饭。
在这家酒楼的三楼雅间中,平阳府知府高平阳坐在主位上,看着坐在自己身旁的平阳卫指挥使以及平阳府中的各个官员,脸上满是笑容。
坐在高平阳身旁的平阳卫指挥使薛平一脸好奇的看着高平阳,询问道:“大人这是怎么了?从我们进来到现在,你怎么一直都是这个表情?大人,您是遇见什么开心的事情了?怎么高兴成这样?怎么一直笑个不停?”
“是啊,大人您怎么就这么高兴呢?从我们进来开始到现在,我就没见您脸上的表情变过。”坐在一旁的平阳府同知也是一脸疑惑的看着高平阳。
高平阳脸上的笑意不减,他伸出右手上的两根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嘿嘿,你们这就不懂了吧?前几天的时候,咱们治下的蒲州以及大宁不是被流贼攻破了吗?我现在高兴的就是这件事。”
“大人,您没生病吧?这事情如今都已经满城风雨了,您还能笑出来?这一个不好,就是丢官掉脑袋的事情。”薛平在伸出右手,在薛平眼前晃了晃,一脸不相信的看着高平阳。
高平阳看着众人都是一副看傻子一般的眼神看着自己,也不再卖关子,直接将自己找赵文的事情说了出来。
当高平阳最后一个字落下后,整个房间中一片寂静,所有的人都是一副不敢相信的目光看向高平阳。
“大人,您说的也太离谱了吧,这大宁和蒲州两城什么时候被那个宣镇总兵赵文给收复了?您这话我是真的不敢相信啊。”薛平一脸呆滞的说道。
“是啊,虽然城中的那支兵马的来历我们知道,赵文来了我们也知道,虽然我们不知道赵文来这里的目的,但是这个赵文没有必要去攻打流贼。
这完全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啊,难不成这个赵文是手痒了找仗打?”同知也是一脸不相信的道。
“你们还不信了,我问你们,难道你们就没有发现城外的难民数量又多了不少吗?
之前的时候,我也不知道这件事,可有一天,我闲来无事,在城外转了一圈,结果遇见几个从蒲州被蒲州县令左天时送来的难民。
我当时就想,这蒲州城不是都已经被攻破了吗,怎么左天时还活着,还能将难民送过来?要知道这些流贼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屠杀官员了。
当时我就觉得不对劲,所以我就在这些难民中详细的打听了一下,不打听不知道,一打听吓一跳啊,不仅蒲州城被这个宣镇总兵给收复了,就连大宁城也被他给收复了。”
第两百六十九章:杀往高迎祥
“可是这和我们这些人又有什么关系呢?”薛平看着高平阳,脸上满是疑惑之色。
高平阳轻笑一声,“你们懂什么?宣镇总兵来平阳府乃是私自精兵前来的。
他们虽然收复了这两个城池,但是收复这两个城池的功劳他们不可能上报,所以,我就将这份功劳要了过来。
你们想想,咱们有了这份功劳之后,还会不会丢官掉脑袋?”
众人听着这话,瞬间眼睛一亮,“大人说的没错啊,只要咱们将这功劳弄到手之后,咱们就算升不了官,但也没有过错啊。”
“是啊是啊,咱们收复失地,就算是的不到奖赏,但也不会丢官掉脑袋。”
一时间,整个房间中的人议论纷纷起来。
“但是你们要记住,这件事你们必须要保密,不然的话,神仙也救不了你们。”高平阳看着陷入兴奋的官员,威胁道。
第二天的时候,高平阳写了一封信,直接送到了山西布政司所在的太原。
当这封信到了太原之后,整个山西布政司的官员全都兴奋起来,只要将这两个地方收复了,就算朝廷怪罪下来,也不会有什么大的问题。
为了以防万一,山西布政司直接将高平阳叫到了太原,询问详细了事情。
几天之后,一份内容夸张无数倍的捷报向着崇祯而去。
于此同时,赵大牛也带着人马赶到了平阳府。
赵文在这些人马到了之后,直接让这些兵马将整个平阳府的难民组织起来,向着宣镇运送。
可是走到半路,还没走出山西境内时,赵文就得到一个被派往阳城的夜不收传回来的消息。
得知这个消息之后,赵文不得不停了下来,让手下带着这些难民去宣镇。
而自己却留了下来,带着赵大牛以及两千人,调转方向,向着东南方向而去。
这个消息不是别的,正是和高迎祥有关的消息。
高迎祥号称七万人马猛攻阳城,阳城坚持了不到十天就被高迎祥攻破。
整个城池中的士绅被这伙人屠戮殆尽,整个城池中的百姓以及周边的百姓全都被高迎祥劫掠,高迎祥的人马从号称的七万人马暴增到十五万人。
在高迎祥围攻阳城的时候,泽州宁山卫曾派出兵马救援,可惜,被高迎祥击败。
溃军逃回泽州,当高迎祥攻破阳城之后,率领十五万人猛攻泽州,没用多长时间,泽州又沦陷。
高迎祥攻破泽州之后,又搜刮百姓,裹挟着百姓,率领人马围攻寿阳,寿阳城也仅仅坚持了不到三天的时间,被高迎祥拿下。
现如今,高迎祥已经放弃泽州、寿阳,挥师南下,准备绕过太行山,兵分两路,目标直指济源和清化。
而逃到高迎祥这里来的李自成和张献忠也在很短的时间内又重新拉起了一支人马,向着修武和怀庆的方向进发。
一时间,在得知流贼的进攻方向之后,整个中原之地风声鹤唳起来。
在得到大宁等地收复的好消息高兴了没几天的崇祯一瞬间又陷入了暴怒当中。
崇祯站在御书房中一脸阴狠的怒骂道:“呵呵,整个山西布政司真是好样的,好样的。这前脚刚刚将大宁等地收复,这后脚就被流贼窜到中原去了。
呵呵,真是好样的。大伴,朕现在命你去山西彻查一番,看看这大宁等地是不是真的被收复了,倘若这群人敢骗朕,朕定要将他们碎尸万断。”
站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出的曹化淳冲着崇祯行了一礼,随后恭恭敬敬的向着外面而去。
当曹化淳离开之后,整个御书房中传来了崇祯的爆怒声以及桌椅摔倒的声音。
曹化淳回头看了一眼御书房,不由的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其实也不能怪崇祯,根据流贼的进军路线来看,这货流贼很明显就是想从中原攻入河北布政司然后直捣顺德、真定,最后直接进逼京畿。
崇祯虽然没打过仗,可是这种明摆的事情却是能看出来的。
这可关乎着崇祯的性命之危,崇祯又怎么可能不会暴怒?
曹化淳刚刚离开御书房,崇祯将御书房中的东西狠狠的砸了起来。砸完之后,他又一脸急色的在御书房中给转来转去。
虽然要调查山西的官员捷报是否属实,可还要防备流贼。
这些流贼就像是野草一般,怎么清剿也清剿不干净。
“让谁去阻挡流贼呢?地方的卫所兵不堪用,遇见流贼保不准就会投降。
如今流贼势大,号称十几万大军,就算没有这么多,但七八万应该还是有的。
这么多的流贼,派谁去都不好使,算了,直接让赵文去吧,等他平定了流贼之后,朕大不了赏给他一个侯爷。”崇祯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说实话,崇祯并不是非常想调动赵文去中原平定流贼,一是因为赵文上次解了京城之围,这功劳也够大了,如果这次在平定了流贼,那这功劳就会更大。到时候封赏起来可不好办啊。
要知道老朱家对于爵位可是非常吝啬的,他们讲究能不封赏就不封赏。就算封赏,封赏的也只不过是流爵。哪怕封赏的是世袭罔替的爵位,到最后也会想尽办法将其弄下来。
从成祖永乐朝之后,后世的皇帝几乎很少封爵,能被封爵的除过皇帝的丈人之外,剩下的屈指可数。
除过这个原因之外,崇祯还有一个顾虑的地方。
那就是宣镇紧靠京师,乃是京师的屏障,如果将赵文调走,关外的建奴和鞑子趁机入寇怎么办?这一点可不能不防啊。
可不将赵文调过去,就凭着那些废物,也挡不住流贼。
“来人啊,替朕拟旨。”崇祯站在御书房的中央,大声喊道。
”皇爷。“
崇祯话音刚落,王承恩就从御书房的角落中冲了出来。
崇祯看着王承恩,大喊道:“给朕拟旨,让宣镇总兵带兵去中原围剿流贼。”
王承恩将取出纸笔,替崇祯起草起来。
起草完毕之后,王承恩拿着起草好的圣旨直接去了内阁。
当天晚上,一支由刘长富率领的人马向着宣镇而去。
第二天黄昏的时候,赵文停在距离潞安府城外五里左右的地方。
赵文骑在战马上,看着逐渐西斜的太阳,对着跟在自己身后的赵大牛说道:“如今天色已晚,咱们已经跑了一整天了,先扎营吧,养足精神,明天再接着赶路。对了,还有没有消息传来?”
“大人,还没有最新的消息传来。但根据我的估计,这些流贼恐怕快要赶到济源等地了。流贼当中虽然有很多的百姓,但这么长时间了,也该快到了。”赵大牛沉声道。
赵文从战马上跳了下来,看着身后正在扎营的士兵,长叹一口气,“我原本想着先回一趟宣镇,好好休整一番。可谁能想到,这些地方的卫所兵就如同泥捏的一样,竟然被一群没有训练过的流贼给打成这样。
我还以为就算高迎祥能拿下阳城,可没有一两个月的时间,想要拿下其他的城池是根本不可能的。
我真是没想到,这些卫所兵已经废物到这种程度了,守在城池内都守不住几天。”
“大人,这些内地的卫所兵常年没有打过仗,如今早都成了农民了。就算没有成为农民,也早都逃了。指望这些人打仗,还不如指望母猪会上树呢。”赵大牛脸上满是郁闷之色。
就在这个时候,远处忽然出现了一支由两三人组成的队伍,这支队伍身上的衣甲都是宣镇士兵的样式。
当赵文看清之后,对着身后的赵大牛道:“这是咱们的夜不收,派出人马迎接他们,顺便在问问他们是不是被派到阳城去的那一支。”
身后的赵大牛冲着赵文拱拱手,随后领着十来个人向着前方的人马迎去。
片刻之后,赵大牛一脸凝重的将这几个夜不收带到了赵文的身边。
“大人,情况不妙啊,如今流贼已经窜入中原,根据他们的行军速度来看,恐怕要不了多长时间,这些流贼就会到达济源和清化。”赵大牛看着赵文,脸上满是凝重之色。
赵文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夜不收,询问道:“事情真的是赵大牛所说的那样?”
“回大人,千真万确。如今流贼的意图已经非常明显,他们的目的就是攻打济源和清化。
在我来的时候,流贼距离这两个地方已经不足四天的时间了。加上流贼修养的时间,流贼最迟也会在六天之后发动进攻。”一个气喘吁吁的夜不收看着赵文,上气不接下气的道。
赵文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真没想到啊,这流贼的速度还真是快啊。”
赵文看着这几个累到脱行的夜不收,沉声道:“将这几个夜不收带下去好生休养。”
“大人,现在咱们该怎么办?”赵大牛将这几个夜不收带下去之后,又是一脸疑惑的看着赵文。
赵文皱眉道:“传我命令,停止扎营,让士兵先吃饭,吃完饭之后,直接上马赶往济源清化等地。时间不等人啊。”
赵大牛冲着赵文拱拱手,随后向着后面而去。
与此同时,刘长富也带着圣旨赶到了宣镇。
“什么?刘长富来了?而且还是来宣旨的?”刘文众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书吏,脸上满是惊骇之色。
如今赵文并不在城中,这如何能接旨?
如今宣镇正是闷头发大财的时候,这要是被崇祯给发现了,到时候就会麻烦无比。
虽然如今宣镇的实力并不怕崇祯,可是能少点麻烦总是好的。
刘长富早已经被赵文收买,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尤其是刘长富带来的那些人,这里面如果有一个嘴巴不严实,将这事情说了出去,倒也麻烦。
刘文众站在自己的班房中走来走去,脸上满是焦虑之色。“对了,如今天色已晚,他说没说什么时候宣旨?”
“回大人,他说今天晚上时间太晚了,所以就放在了明天。”书吏道。
刘文众脸上满是郁闷之色,“这个刘长富是怎么搞得,要来宣旨为什么不提前说一声,也好让我有个准备。现在这弄得是什么事?”
“行了,先别说了,赶紧备轿,带我去见他。这个刘长富是怎么搞得,简直就是一头猪,这么大的事情也不提前通知我。”刘文众骂骂咧咧的向着外面走去。
片刻之后,轿子停在宣镇中的一间酒楼门前。
刘文众阴沉着脸,在书吏的带领下向着酒楼而去。
“刘公公,我想问你一句话,前来宣镇宣旨,你为什么没有提前通知我?”刘文众来到刘长富的房间,看着坐在房间中小口喝茶的刘长富,质问道。
刘长富一愣,开口道:“这不能怪杂家啊,这圣旨实在是太突然了,皇爷让赶紧送到宣镇,杂家也是没有办法啊。”
刘文众坐在刘长富对面,冷声道:“如今大人并没有在宣镇中,你这宣什么旨?”
“没在宣镇中?你开什么玩笑?这怎么能没在宣镇中?”刘长富一脸愕然的看着刘文众。
刘文众冷哼一声,为刘长富解释起来。
半晌之后,刘长富一拍脑门,开口道:“这好办,杂家直接将圣旨叫给你就行了,到时候你转交个总兵大人也是一样的。”
“就这么简单?大人可是私自领兵出去,这可是谋反的大罪啊。我信得过你,可是你的手下呢?他们就不会乱说吗?”刘文众一脸惊讶的看着刘长富。
刘长富一脸笑意的挥挥手,“这算什么事情,杂家带来的人乃是我的心腹,他们不会将这事情说出去了。
杂家直接圣旨交给你就行了,反正皇爷现在又不知道总兵发大人没在宣镇中。”
刘长富说着就将圣旨取了出来,交给了刘文众。
刘文众接过圣旨,长出一口气,“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告退了。对了,明天的时候我会为公公接风洗尘,还望公公莫要推辞。”
刘长富摆摆手,笑道:“到时候一定会去的,你就放心吧。”
刘文众冲着刘长富点点头,随后带着圣旨回到了班房。
刚到班房不久,他就让人将这圣旨快马加鞭的向着赵文送去。
第两百七十章:进攻济源和清化的前奏
此时的赵文正骑在战马上,向着高迎祥的方向急速前进着。
从潞安府到济源等地距离比较远,如果不快马加鞭的话,想要在高迎祥攻打济源之前赶到恐怕是不可能的。
赵文骑在战马上,看着逐渐升起来的月亮,转过身去,对着跟在自己身旁的赵大牛大喊道:“大牛,吩咐下去,在前进两个时辰,两个时辰之后再休息。”
赵大牛冲着赵文点点头,随后放慢速度,向着后方而去。
赵文率领了大约两千人左右,虽然人数不多,可是击败高迎祥还是比较简单的。
赵文将眼睛眯了起来,紧紧的看着前方。
……
“在还有几天的路程能赶到济源城下?”
再距离赵文大约一千八百多里之外的地方,一支浩浩荡荡,绵延十几里的队伍停了下来,原地扎营。
再这队伍的中军大帐中,一个身高八尺的黑脸大汉坐在主位上,看着大帐中的其他人。
这个黑脸汉子并不是其他人,正是李自成的舅舅,如今号称闯王的高迎祥。
高迎祥看着大帐中的众人,脸上逐渐露出轻松之色。
坐在高迎祥附近的一个大汉说道:“闯王,按照咱们现在这个速度,估计再有个五六天就能赶到济源了。
到时候,咱们肯定能一鼓作气将这济源给攻打下来。嘿嘿,咱们要是将济源攻打下来,那咱们就可以纵横整个中原之地了。”
高迎祥轻抚着下巴上的胡须,笑道:“不光是咱们济源的这一支,前往清化的那一支兵马怎么样了?
还有我那外甥以及那个黄闯子的人马现在到哪了?距离修武和怀庆还有多远?
我要让他们和我一起展开进攻,让这些官军疲于奔命,到时候一鼓作气,直接将济源、清化、修武以及怀庆等城池拿下,最后兵合一处,直接攻入河北布政司,再举兵围攻京城。”
“闯王,前往清化的人马如今也快要到达清化了。至于闯将和黄闯子,他们的速度也不慢,估计在咱们到达济源的时候他们应该也能到达修武和怀庆吧。
高迎祥点点头,满意的道:“如此甚好啊,如此甚好啊,只要能按时到达就行了。
只不过,我很好奇,究竟是怎样的官军竟然能将他们两个打成这个样子?
他们手中的人马可不少啊,就算是遇见边军,哪怕打不赢,也能带着队伍逃回来啊,怎么会被打成这个鬼样子。
尤其是我那外甥,竟然直接被打的只剩下几十个人。”
高迎祥一想起李自成来到自己这里时的那个鬼样子,心中就一阵的气恼,从东渡黄河之后,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景。
之前的时候,虽然在陕西被洪剃头追的挺惨的,可是当东渡黄河之后,却顺风顺水的,还没遇见这种情况。
这冷不丁的就被打成这样,说实话,对他们这些义军的打击可是不小啊。
“闯王,咱们军营外面有人来了,要见您。”
就在高迎祥疑惑无比的时候,一个士兵从外面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高迎祥看着这个士兵,不禁问道:“什么人大半夜的前来营地?”
“闯王,乃是盟主,三十六营的盟主来了。”
高迎祥直接站了起来,脸上满是疑惑之色,“是他,他怎么来了?快将他请进来。”
高迎祥收拾了一下大帐,自己领着几个亲卫向着外面而去。
当走出军营的时候,高迎祥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骑在一匹站马上,向着自己这边望来。
这人正是三十六营的盟主,王自用。
在他的身边,几十个亲卫举着火把将他包围在里面。
高迎祥看着战马上那张熟悉的脸,一脸笑容的迎了上去。
“见过盟主,盟主今天怎么有时间来我这里啊?”高迎祥冲着王自用拱拱手,一脸真诚的说道。
王自用看着迎上来的高迎祥,笑道:“你来了,我又怎么能不来见见你呢?毕竟咱们都是义军啊。”
“哈哈,盟主这话说的是。”高迎祥哈哈大笑起来,随后伸出右手,冲着王自用大喊道:“盟主,请。”
王自用从战马上跳了下来,将手中的马缰绳扔给身后的亲卫,随后在高迎祥的带领下向着大帐而去。
片刻之后,王自用被高迎祥带到了大帐之中。
因为如今王自用乃是三十六营的盟主,是大家共推的盟主,所以,高迎祥就让王自用坐在了主位上。
“来人啊,上酒菜,今天晚上我要和盟主不醉不归。”高迎祥坐在王自用的下首位置,冲着大帐中的其他人大声喊道。
随着高迎祥的话音落下,几个士兵向着外面而去。
王自用笑呵呵的看着高迎祥,笑道:“闯王如今的实力非同一般啊,我听说你如今好像有二十万大军啊,是不是啊?”
高迎祥微微一愣,看着王自用,暗道:“这家伙的消息还挺灵通,这才多长时间,就知道我的底细。”
高迎祥笑着说道:“盟主说笑了,我哪有二十万大军啊?如今满打满算也不过十二三万左右,而且这十二三万当中基本上都是些流民百姓。
真正的士兵只有五六万的样子,就算我有这么多的士兵,那我还不是要以盟主为尊?毕竟盟主乃是我们三十六营的盟主啊。”
王自用一双眼睛如同秃鹫一般死死地盯着高迎祥,想要从高迎祥的身上找到破绽。
可是高迎祥隐藏的很好,光是从面子上根本就看出来高迎祥的破绽。
王自用似笑非笑的道:“不管怎样,你现在的兵马都已经比我们三十六营其他的人都要多了,我看这个盟主不如就让你来当吧?”
当王自用这番话说出口时,整个大帐中瞬间沉寂起来。
高迎祥端着茶杯的手停在了半空中,他看着王自用,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大帐中高迎祥的手下将右手放到了腰间的刀柄上,死死地盯着大帐中的王自用等人。
而王自用带来的人也是这个样子,警惕的盯着高迎祥等人。
大帐中的气氛降到冰点,寂静的连呼吸声都能听到。
高迎祥将手中的茶杯缓缓的放到桌子上,嘴角微微翘起,“哈哈,盟主这是说笑了吧,盟主乃是我们三十六营的盟主,这是大家公认的。
我和盟主相比,就像是米粒和月亮一样。这个盟主的位子也只有盟主来坐才能行。”
王自用身体微微前倾,一脸玩味的看着高迎祥,戏谑的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如今王自用除过自己的手下之外,还有罗汝才、革左五营等一部分实力强大的人站在他这边。
虽说他们和高迎祥是同时渡过黄河的,可是他们和高迎祥的行动区域不太一样。
高迎祥东渡黄河之后,主要在山西以南这些地方行动。
而王自用则率领着手下在渡过黄河之后,就一路南下来到了中原之地,一直在中原北部活跃。
只不过因为某些原因,在中原之地并没有取得实质性的进展。
原本在中原没有取得任何进展的王自用想要带兵攻入山西,可是还没等他行动,高迎祥却带着重兵南下,一路高调无比的来到了豫北之地。
而豫北之地又一直是他活跃的地方,所以当这次高迎祥带着重兵越过太行山的时候,他心中就升起了危机感。
在他看来,这高迎祥如今不仅手握十几万大军,而且还有李自成、张献忠这样的人站在他身后,如果高迎祥真的想要这个盟主的头衔,他很有可能就挡不住。
一个头衔算不得什么,最害怕的就是高迎祥会趁机除掉自己,从而吞并自己的手下。
为了以防万一,所以在今天晚上的时候,特意前来试探一番高迎祥。
高迎祥干笑两声,“盟主,你今天有点奇怪啊,我高迎祥可是响当当的汉子,说不要就不要,你莫要再扭捏。
今天我可是准备了好酒,你喝不喝?喝的话,我现在就弄出来。”
“喝,怎么不喝?”王自用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大吼一声。
“哈哈,盟主就是敞亮。哈哈,来人啊,将好酒好菜都给我上上来。”
高迎祥站起身来,冲着大帐外面大声喊道。
片刻功夫,七八个士兵就抱着酒坛子走了进来。
在他们身后还有几人抬着一个烤好的烤全羊,除过烤全羊之外,还有各种各样的食物。
高迎祥让人将其放在大帐中央,他指着这些食物道:“今天就陪盟主大醉一场。”
“哈哈,闯王果真豪爽。”王自用哈哈大笑起来。
此时,大帐中的人都逐渐的放松了警惕,将放在刀柄上的手也收了回去。
距离此处大约五十多里的地方,也有一片营地,在这营地中有一个黑色的营帐。
这个营帐从外表上看起来非常的普通,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一个尖嘴猴腮,短须面黑的汉子坐在大帐中的床上,脸上满是忧虑之色。
“大爷,您在干嘛啊?今天晚上怎么不来疼爱奴家了?”
床上一个绝色美女身着轻纱,不停的冲着他抛着媚眼,可是这个汉子却当做没看到一般,依旧静静的坐在那里,在想着事情。
这汉子不是别人,正是有着曹操之称的罗汝才。
这个罗汝才乃是出了名了阴险狡诈,反复无常,手狠心黑,好色如命。
“来啊,大爷!”
床上的那个女子嗲叫一声,向着罗汝才缓缓爬去,就在即将碰到罗汝才的时候,罗汝才直接站了起来,一个大嘴巴子抡在了这女人的脸上。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声响起,这女子被罗汝才一巴掌打的吐出了两颗牙齿。
罗汝才瞪着这个女子,冷声道:“今天大爷我不想碰你,你给我老实点,否则我送你去地下,给阎王做伴去吧。”
“饶命饶命!”
女子见罗汝才发怒,急忙跪了下来,冲着罗汝才不停的磕头。
罗汝才一甩袖子,向着营帐外面而去。
“我是真的没想到,这个高迎祥还真是有些本事,竟然拉起了这么大的一支队伍,呵呵,真是好本事啊。”罗汝才走在大帐外面,看着天空上的月亮,脸色阴晴不定。
就在这时,他的副手轰塌天领着巡夜的人马路过此地。
轰塌天看着站在大帐外面的罗汝才,急忙走了过来。
“大帅,您怎么在这?”轰塌天一脸疑惑的看着罗汝才。
平常的这个时候,罗汝才基本上都是在和自己的妻妾嘻戏,今天怎么站在这里,而且看上去还有些不太高兴。
罗汝才长出一口气,目光复杂的道:“你说咱们和高迎祥这家伙也是同时起兵的,当初也是在王嘉胤手下一起混的。
王嘉胤死后,也是一起将王自用抬上盟主之位的。也是一起东渡黄河逃命的,可是为什么如今我和他的实力差距这么大?”
轰塌天挠着脑袋,瓮声瓮气的道:“大帅,这个高迎祥虽说号称二十万大军,可是我敢肯定他手中绝对没有这么多的人手,十二万撑死了。”
罗汝才摇摇头,不以为然的道:“你不懂,你不懂。就算只有十二万人马,可也不是比咱们多吗?
咱们现在才堪堪六万人马,这和高迎祥如何比较?更何况还有高迎祥的外甥,黑脸李自成。这家伙可不是个省油的灯啊。
从知道高迎祥南下开始直到现在,王自用几乎每天都要跑到我这里来,和我商议着看如何对付高迎祥,只不过我一直都没有同意。”
“大帅为何不同意啊?王自用的人马加上大帅的人马以及站在王自用这边的人马,差不多也能和高迎祥斗个旗鼓相当吧。”轰塌天脸上满是不解。
“嘿,你知道个屁啊。咱们这些人说起来是义军,可是连个屁都不是,就是一群土匪。
指望这些人打死仗,想都别想。这些人都是见风使舵的好手,如今高迎祥势大,真的动起手来,肯定会站在高迎祥这边。
行了,不说这件事了。如今王自用去找高迎祥去了,咱们静观其变吧。
大不了咱们也投靠高迎祥,当个小的也不丢人。”罗汝才挥挥手,虽然心中非常的不服气,可却无可奈何。
……
“哈哈,闯王真是海量啊。”王自用放下手中的大碗,擦了擦嘴,哈哈大笑道。
“盟主也不差嘛!”高迎祥回道。
“行了,不说这个了。我今天来是想问你,你是真的准备攻打济源和清化?”王自用看向高迎祥,沉声问道。
高迎祥点点头,掷地有声的道:“非打不可!”
“好,既然如此,那咱们就一起攻打济源和清化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