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别生气，他故意的
其实，一瞬间迟疑的时候，神原真司就后悔了。
不过也怪不了他，实在是这四人组出现的太突然了。
他根本没有心理准备，对方询问之下，他脑子转的很快。可转的快，也得思考怎么回应。
这一多想，就被怀疑了。
明显新川千绘在幽灵社呆过，现在存在感消失，在所有认识的人记忆中都没有任何印象了。
之前五人都是幽灵社的成员，其他四人肯定和他认识。
所以按道理，既然其他人乃至最亲近的父母都不记得了，那么所有人的存在肯定也在他记忆里消失。
所以，他脑子里没有新川千绘整个人和名字，直接回答不认识或者反问是谁便可，根本不需要迟疑。
“是，我认识。”
所以在青雉揭穿自己后，神原真司也爽快回应。
他没有把大家当傻子耍，不过脸上也没有说谎后的不好意思和尴尬。
“能告诉我新川千绘他们四个，到底是怎么消失的吗？”青雉上前一步，他盯着神原真司，压迫感十足。
“去我家说吧，外面不太方便。”
“没事，在这说就行，没有人会偷听。”
青雉语气强硬。
他知道，现在他们突然出现，算是打了神原真司一个措手不及。
那么在对方还未完全冷静下来的时候，现在询问就越能得知真相。就算对方说谎，有他们四个人观察，也能戳破。
之所以对神原真司慎重，是因为他看过对方的资料。
眼前少年的颜值，俊秀无双。
在国中的时候，就因为颜值被好多女生倒追，交过七八位女友。之所以变成现在这样，完全是因为父母飞机失事的原因。
高一的一年，对方都在颓废沉沦。
但看到现在的神原真司，青雉知道，眼前这个少年恐怕已经走出心理困境，心智逐渐成熟，那么警惕性也会变得很高。
毕竟已经是孤独一人了，在加上唯二的朋友莫名死亡，内心恐怕更加封闭。
如果不趁着现在询问，等去神原真司家里的途中，对方心中肯定会打好腹稿怎么应对他们。
到时候他们想问出什么东西，难度就上升好几个等级了。
再加上…
青雉无奈的看着对方的头发遮盖住双眼，只能透过些许发丝看到两道细微的眼神，他就头疼。
眼睛都被头发给遮住了，想察言观色都办不到。
红音也算和青雉有了点默契，所以看到这情况，直接嚷嚷道，“你能不能把头发撩起来，把眼睛都遮住了，总感觉你看不起我们。”
神原真司看了红音一眼，理都不理。
“你这家伙…”红音撩起袖子，就想干架。
旁边的小树拓也连忙拉着，才控制住他。
“去我家吧。”
神原真司对强硬的青雉仿若未觉，他语气不容置疑。
要么去我家，要么就别想从我这问出什么东西来。
青雉看着神原真司，他最终没有强迫，点头答应了下来。
如果对方只是一位普通人，那么他完全可以强硬的威胁对方回答，根本不需要如此。
可惜，不是。
否则以他绝不拖泥带水的风格，根本不会那么和气，只会将神原真司控制住再说了。
事关怪异的事情，再怎么用手段都不为过。
不顺从，直接强行压到警视厅，有的是办法让对方如实回答。
当然，对于那些配合的普通人，询问完之后也会给予一笔奖金。
可惜…这个规矩出来后，能配合的普通人寥寥无几。
因为几乎所有普通人遇到怪异，都死掉了。
有些逃过怪异的杀人规则，都是一脸茫然。根本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显然是运气好才活下来的。
只有些个例才是真正凭借自己智商活下来的，这些人就算是普通人，也都会被吸纳进特殊课培养。
一路上，几人都没有说话，看着速度不慢不快的神原真司，青雉和红音两人都有点不耐烦，但还是压了下来。
神原真司一边走着，一边思考。
他脑子转的极快。
为什么会被找上，从青雉的问题来看，明显是因为新川千绘的原因。
也就是说，对方发现新川千绘在别人的印象里消失了。
只留下存在过的印记。
而从对方询问的问题，也可以推导出青雉大概率不知道‘轮到你了’这个怪异。
否则对方第一个问题不是认不认识新川千绘，而是‘你为什么还存在？’。
之前从记事本上偷窥，所以他些许了解青雉的性格。
这家伙，从来不会拐弯抹角，问一些侧面问题。基本上都是开门见山的问，手段也比较强硬。
那么答案也显而易见了。
红音和青雉两人，恐怕以为新川千绘的消失，和小眼有关。
因为当初新川千绘加入社团的时候，讲的就是关于小眼的故事。
可对方并不是生活在家暴的环境下，那为什么得知？
这一点从记事本上信息便可以了解，当初他观看属于中野一郎那一页的时候，看到一个姓新川的警部，对方是负责这个案子的。
所以他猜测，这个新川警部要么是新川千绘的父亲要么就是亲戚。
**不离十了。
当到了家门口后，神原真司已经将整个情况给理清了。
“你开个门怎么那么慢？”红音看着慢吞吞的神原真司，急死了。
“我在思考。”
“思考什么？”青雉眼睛凝视着眼前的少年。
“是说谎，还是说一些半真半假的话，亦或者是告诉你们真相。”
神原真司说完，能感受到空气都凝结了。
咔嚓…
下一刻，门开了。
“进来吧。”神原真司微笑着说着气人的话，“记得换鞋。还有，家里的东西比较贵，如果弄脏或弄坏了，十倍赔偿。”
几人气死了。
小池音之前看了神原真司国中时候的照片，便对其有很大好感，结果对方性格那么恶劣。
尤其是红音，嘴中轻喃的骂骂咧咧的。
“别生气，他是故意的。”站在门外，青雉缓缓开口。
几人无语的看着青雉额头青筋暴起，面孔逐渐不善和狰狞，这非常没有说服力。
“你可别乱来。”红音忍不住拉了拉对方，“我看他灵力已经到第三阶段了，是个人才，而且才十七岁。”
“放心，最多揍一顿。”
“是应该教育一下他，不然对前辈没有敬畏之心，以后我们这些老头子可怎么办哦。”
二十四岁的红音，如此说道。
第六十二章 不建议加入西本愿寺
“随便坐。”
来到客厅的沙发上，神原真司看着茶几上的箱子已经消失了。
这是自然的。
带两个监察者回家，他肯定不能让小眼继续呆在家。所以在楼下的时候，他就隐秘的摸了摸吊坠，让小眼先回去。
自己上下学，小眼都在注视着自己，这代表规则无处不在。
所以，他也可以利用记事本联系对方。
红音坐在沙发上，拿起杯子‘不小心’就捏碎了，“哎呀，这质量也太差了吧。”说着，他得意洋洋的看着对方。
“一万円，十倍赔偿就是十万。”神原真司奇怪的看着红音，不懂对方的脑回路。
这白痴。
青雉脸颊微抽，他知道红音是想给对方一个下马威。
因为之前让警视厅的人入侵了神原真司的电脑，知道对方在写小说，也了解对方的财政状态。
知道现在神原真司属于贫困状态。
虽然飞机失事赔了一大笔金钱，可明湖公寓的物业费是很贵的。
再加上高一颓废一年，大手大脚的花钱，让神原真司拮据了起来。
现在红音不是在送钱吗？
“这破杯子值一万円？”红音怒了，他只是想搞破坏，对方却把他当冤大头。
“十万我付了。”青雉淡淡道，随后他看着红音，“走了那么一段路，你应该很想上厕所了吧。”
“我…”红音知道青雉意思，这是让他不要添乱。想着，他直接靠在沙发上，“我不说话总行了吧。”
见此，青雉满意点头。
结果不等他说话，对面坐着的神原真司倒是先开口了，“你们想知道的事情，我可以告诉你们，不过你们要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穿越两月，第一个月神原真司为了活命，绞尽脑汁。
第二月，他缓下来后，最近的经历也让他知道了很多事情，可知道的信息并不全面。
现在红音和青雉两人送上门来，正好可以把一些情况理清，省的自己总是靠猜测。
见青雉眉头一皱，神原真司不待对方说话，继续开口，“回答我几个问题，我会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部告诉你们。”
“好。”脑中转了一圈，青雉直接答应。
“你们应该不是警视厅的人吧。”神原真司将自己摆在主导位置，他语气虽然是疑问，却透露着自信，“特殊课？”
在座的四人听到这三个字，眼神皆是一凝。
要知道特殊课的存在，是极为隐秘的。
当初连搜查一课的课长都不知道特殊课的存在，对方怎么会知道？
“之前我遇到一个老和尚。他告诉我，如果被特殊课招揽，要优先考虑西本愿寺。”
神原真司这句话其实就是一个试探。
他这么说，自然就是想透露给对方，将自己最大价值化。
同时也告诉这些人，自己没有说谎，因为这事情，找玄海法师一问便知。
除此之外，他想确定玄海法师和特殊课之间的关系是好是坏，来决定自己接下了要说的话的真假。
原来如此。
“你遇到的是玄海法师吧。”青雉见神原真司点头，他语气倒是缓了缓，“玄海法师此次来东京，是有要紧事，不过我不建议你加入西本愿寺。”
“为什么？”
“因为你只要加入西本愿寺，恐怕一辈子都出不来了。”红音此时忍不住开口，“西本愿寺利用鬼佛限制了一个怪异…”
咳咳…
“哈哈，骗你的。”红音听到青雉的警告声，打了个哈哈。
“怪异？”虽然红音说了一半被阻止，可神原真司还是记在心中，他疑惑道，“是特殊的存在吗？”
特殊的存在？
听到这几个字，青雉罕见的露出微笑，这是萌新对怪异的认知，“玄海法师应该是给了你一本小册子吧。”
神原真司点头。
“你说的没错，所谓特殊的存在，就是我们口中的怪异。”青雉不介意给对方科普，“而怪异，其实就是规则的化身。你之前应该看到那个眼球吧…”
“什么眼球？”神原真司疑惑的看着对方，“我是从一个游戏下活下来的。”
游戏？
这一刻，青雉和红音两人脑中想到什么。
“新的怪异？”
两人面面相觑，带着惊疑。尤其是红音差点跳了起来。
不是眼球吗？怎么突然变成新的怪异事件了？
“怎么回事？”青雉语气带着焦虑。
“你们先回答我的问题。”神原真司仿佛冷静下来，“我有很多事情不明白。放心，我已经知道这个游戏的规律，只要你告诉我一些事情，我会如实相告。”
找到了规律？
青雉和红音首次认真打量神原真司，眼中赞叹，两人都知道对方没有说谎。
如果遇到一个怪异，踏入其杀人规则之中，只有两条路。
死，或者找到规律活了下来。
“你问。”
青雉此刻倒是冷静下来了，就算有新的怪异，那么也不是他和红音来处理。
“我有很多问题，但不知从何问起。”
听到这话，青雉看了对方一眼，他知道这是让他自己说。
不过他没有回绝，神原真司确实是一个萌新，玄海法师那个小册子根本提供不了什么信息。
想着，青雉理了理思绪，“你现在最好奇的应该是灵力问题吧。”
神原真司点头，“确实，我很想知道除了前三个阶段之外，上面的阶段会产生什么能力。”
“不会再有新能力了。”青雉平静开口，“灵压就是最强的能力，继续提升阶段，只是扩充灵压的影响范围。”
“可…灵压好像对怪异没有什么作用，那么还有必要继续提升阶段吗？”
“灵力到第三阶段，可以感应怪异之外，确实对怪异没用。”青雉接过小池音递过来的清水，他微微抿了一口，“灵压也不例外，但灵力有一个至关重要的作用，关乎于我们这些监察者的生命。”
“不过在说这个事情之前，我想知道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是靠自己，还是…靠外物？”
说着，青雉紧紧盯着对方，可只能看到头发，他很无奈。
神原真司也不慌，他假意犹豫了下，才回答，“玩那个游戏，我死了两次，才找到了避死的办法。”
死了两次？
替死？
青雉和红音这一刻恍然。
同时，青雉羡慕看着神原真司和红音这两个家伙。
替死，可以说是最令监察者羡慕的能力了。
“原来如此。”青雉没有细问，这是别人的秘密，他继续开口，“灵力的提升，除了扩大灵压范围之外，主要就是提升灵魂的质量。”
“这个世界有很多奇奇怪怪的物品，这些东西有很多神奇的能力，类似于怪异。不过怪异能活动，这些物品是死物，也杀不死怪异。”
“所以这些物品，就连普通人都可以使用。但使用这些物品都要付出代价，而大部分的物品，使用条件就是损耗灵魂。”
“例如，一件物品的使用代价是灵魂消亡。那么普通人使用，必死。可如果你灵魂质量很高，就可以多次使用，直到撑不住死亡为止。”
“这就是，为什么我们这些监察者要一直提升灵力阶段的原因。”
第六十三章 气抖冷
物品？
这一刻，神原真司眼底恍然。
见青雉讲完，红音嘿嘿一笑，“友情提醒你一下，不要盲目相信灵力。虽然第三阶段的灵力能够感应到怪异，但如果怪异是处于静止状态，那么你是感觉不到它们的。”
“静止状态？”
“就是你身边没有怪异在杀人。相反如果你感应到怪异，那么就是怪异在杀人，或者在杀人的途中。”
原来如此。
神原真司明白了。
也就是说，他就算把小眼放在青雉等人眼前，他们也感应不到。
因为小眼没有在这片区域用规则杀人。
“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青雉淡淡开口。
“既然你们是专门对付怪异的…”神原真司缓缓开口，“那么有什么办法可以杀死怪异？”
他心中一直认为，除了怪异才能杀怪异这个方法以外，应该是有什么办法的。
如果现在能套点话，能让小眼小爱他们提防一下。
他觉得，当初小树拓也肯定没有和小池音详细说。
“杀死怪异？”青雉笑了，没有嘲讽，只有一种无力感，他轻轻摇头，“人类，是杀不死怪异的。只有怪异才能杀死怪异。”
“我们监察者的职责，是调查怪异，查清楚怪异的杀人规则。如果情况允许的话，还可以限制对方。”
“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神原真司闻言，眉头紧皱，“那这样下去，岂不是怪异越来越多，人类早晚会被杀完吧。”
“放心吧，青雉这家伙就喜欢吓人。”红音翻了翻白眼，“我们能得出怪异才能杀死怪异的结论，肯定是因为做过实验的。我听说课长好像掌握着可以杀死怪异的怪异。”
听到这话，神原真司眉头一挑。
倒是青雉斜了红音一眼，“我也听说了，可你知道具体情况吗？”
“智囊团的人应该知道，改天找智囊团的人问一问。”
“说你蠢，你还不服。你难道不知道，每一次会议后，智囊团的人都会被消除关于会议的记忆吗？特殊课怎么会让普通人知道隐秘？”
“是吗？”红音挠了挠头，他还真不知道，因为他不怎么关注。
青雉懒得理红音，他看着神原真司，沉声道，“这只是传闻，你也不要当真。反正我所知道的消息，大概就是这些了。其他的，我不能多说。”
说完，他盯着神原真司看，没有再说话。
意思很明显。
神原真司也不犹豫，他坐了下来。
从茶几上拿起纸笔，将‘轮到你了’的杀人规则一条条写下。
当然，也包括避死的条件。
写完，他将其交给青雉。
几番交谈下来，神原真司得到了些许情报，也知道玄海法师应该是特殊课保持着友好关系的。
那么…
他就不能选择说谎了。
当然，要说谎其实也可以。
不过说谎，也只不过是给自己争取一点时间罢了。但很可能交恶眼前两人，实在没有必要。
而且这件事也隐瞒不住，因为当初他可是发了消息找玄海法师求助的。
几人只要一问便清楚。
再加上，他和京子在网上交流过。
以特殊课的权力，想要了解他在网上的一些聊天记录是轻而易举的。
那顺藤摸瓜之下，就能发觉‘轮到你了’这个游戏的不对劲。
毕竟现代是科技信息社会，大数据时代，想要有**基本不可能。
所以，实话实说是最好的选择。
青雉接过来，眼睛仔细的看着。
旁边的红音见此，直接凑了过来，都快和青雉脸贴脸了。
恼羞成怒的青雉怒道，“你不会用灵视看吗？”
“你怎么不用灵视看？”红音不甘示弱，“而且我们是调查眼球事件才知道有新的怪异事件，说起来应该是我先看才对。”
青雉服了，他将纸张扔给对方，开启灵视观看。
规则就几条，以他们的灵魂强度，扫两眼便记下来了。
最后看到‘轮到你了’的避死规则是一辈子玩这个游戏的时候，他们心中一凛。
显然，这个怪异是属于无解类型的。
除非死亡，否则你一辈子都得玩这个游戏，被这个游戏给束缚住。
一辈子都得小心翼翼的活着，说是无解也不为过。
最重要的是这个怪异的难缠程度，杀人会抹除人类的存在感，让被杀的人在熟悉之人的记忆中完全消失。
这一点，是最令人头疼的。会让调查难度上升好几个等级。
所以，能够调查出这个怪异的，恐怕只有替死能力的监察者才行。
想着，青雉看向神原真司，他开口询问，“你想不想加入特殊课？”
“有什么好处？”
“权力、财富和女人。”青雉淡淡开口，“一切物质乃至精神需求，你想得到的都能拥有。”
“你这说的也太笼统了，还有能不能把女人去掉，你这是不尊重女性。”红音气抖冷的看了青雉一眼，他抬眼看向神原真司，详细道，“你只要加入特殊课，银行卡里就马上有一亿円，房子车子都会配送。”
“只要任务期间，警视厅的警员都要听你调动。调查完怪异事件，还有额外的奖励。”
“平常期间，你也有先斩后奏的权力。当然，最重要的一点，不能滥杀无辜。”
“……”
“那要履行的责任呢？”老实说，神原真司确实心动。
可现在他知道了，这些监察者原来都是运用一些稀奇古怪的物品来调查怪异，他就有点不想加入特殊课了。
按青雉所言，这些物品和怪异类似，都属于规则类。
虽然记事本能够屏蔽各种窥视，可要是长期下来，难保不被发现。
“特殊课是按轮次制来调查怪异事件的。”青雉解释道，“轮到你的时候，你不能拒绝。”
“当然，你也可以求援。或者如果是两个怪异一起出现，你可以和其他人合作调查，像我们两个一样。”
神原真司等青雉继续讲，结果等了一会对方还是不说话，他看了青雉一眼，“没了？”
“没了。”青雉淡然道，“我们调查怪异事件，极大概率会死亡，所以权力和财富都是我们应得的。”
“除了课长之外，我所知活的最长的一位监察者没有超过十年的。”
原来如此。
极高的死亡概率，才让监察者有如此大的权力。
“只能加入特殊课吗？有没有别的选择。”
“有，你可以选择加入西本愿寺或者东本愿寺。也可以加入社团，亦或者自己建立社团。”
第六十四章 幽社（下）
叮咚——
就在几人交谈的时候，门外传来门铃声。
神原真司示意几人等等。
在他去玄关门口的时候，红音砸了咂嘴，“我感觉他应该不想加入特殊课。”
“肯定。”青雉淡淡开口，“每个人都有秘密，我刚刚和他说了那么多，他肯定忌惮自己的秘密被特殊课发现。”
红音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像神原真司这类人是很普遍的，尤其是对方才十七岁，正是个性突出，不甘于人下的时候。
估计会创建一个社团吧。
不过很多建立了社团的监察者，最后不是死了，就是被怪异搞的绝望加入特殊课，期望抱团。
能够一直坚持下来的社团，也就零星几个。
普通人发现自己能够使用物品的能力，大部分都会膨胀。
不过一般而言，使用一些物品规则都要付出代价，所以很快就会冷静下来。
如果这个时候特殊课上门招揽，肯定会有极强的警惕性。
这也是特殊课不会强迫所有人加入的原因。
人类的敌人是怪异，而不是人类本身。这是很多监察者深以为然的道理。
调查怪异久了，就会觉得人类的勾心斗角是多么无知可笑。
再加上监察者身负灵压，对普通人的生命生杀予夺，皆在一念之间，自然会有高人一等的心态。
不过每次和怪异打交道，都有一种绝望感。
久而久之，很多监察者的精神或多或少会出现问题，抗拒调查怪异。
而每隔一段时间，监察者都要被专业的心理医生做一些心理辅导。
至于所谓的轮次制度，其实也是特殊课对这些监察者的一种妥协。
能成为监察者，都是掌握了规则物品，这样的人自然桀骜不驯。想命令他们去调查怪异，基本不可能。
当神原真司将东西借给松内先生后，他回到客厅。
这个时候，青雉和红音两人都没有交谈下去的兴致了。
新的怪异出现，虽然不是他们的职责，可总要通知特殊课。
当然，最重要的是神原真司已经调查出规律。所以这个怪异其实无须调查，可以讨论怎么限制。
不过，还是要确认真实性的。
“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就不多呆了。”青雉拿出一张名片递给神原真司，“不管你是要加入特殊课，还是建立自己的社团，都可以联系我。”
“联系我联系我。”红音也递了一张名片过来，悄咪咪道，“特殊课带新人加入，会有一笔奖励，你到时候找我，我们五五分。”
青雉在旁翻了翻白眼。
“好的。”神原真司微微一笑。
随后他将四人送到电梯门口，打了招呼后，他才回到自己的家。
将门关上后，他摸了摸自己的眼睛。
刚刚在楼下被拍了一肩膀，认出青雉四人的时候，他就瞬间镶嵌了小眼的能力。
为何是小眼？自然是因为小眼是当下记事本最强的怪异。
现在的他已经可以使用小眼的能力了，而且有极大的不同。
小眼是被他撰写出来的，所以要遵守规则。
家庭施暴者，看到眼球照片，会看到无处不在的缝隙眼球。
这种精神折磨，每一天都在加强，直到其自杀为止。
他则不同。
刚刚如果几人交谈不善，起了争执，甚至出手。他可以一瞬间将四人拖入恐惧的深渊，将四人折磨致死。
简单来说，小眼的规则是被动技能，他则是主动技能。
而且小眼只能折磨家庭施暴者，他是没有条件限制的。
当然，小眼作为怪异，是规则的化身，所以无处不在。所以小眼可以窥视整个东京。
他就不行了，不过视野还是提升了一大截。
至于还有没有其他能力，他现在不知道，得做下实验才行。
可神原真司知道，他的能力对付普通人和监察者或许强力的很。
但因为自己不是怪异，所以他就算有小眼的规则。可终究不完整，恐怕是杀不死怪异的。
不过神原真司没有失望，有了能力，至少面对监察者他可以自保。
青雉四人的到来，也让他了解了这个世界。
正如青雉和红音两人的想法，现在神原真司已经没有加入特殊课的念头。
给的钱再多，权力再大，秘密暴露了，也是枉然。
当然，除了可以创造怪异这一点。
其他能力乃至能收容怪异这一点暴露，在他看来都无伤大雅。
不过不是现在，至少要等他强大起来。
一个人强大到一定程度，就会有无数人寻求庇护，自愿当棋子聚拢到他手下。
那个时候，会有无数人替他勾心斗角，他给予一定保护就行，毕竟人类在怪异面前实在是太脆弱了。
所以如果没有意外，他应该是建立属于自己的社团。
刚刚青雉也说的很明白了，每一位监察者都可以建立的社团。
不过规定人数不能超过四人。
这点神原真司明白，一个社团人数太多，特殊课就不好遏制了。
除此之外，每一个社团，每一年要协助特殊课或亲自调查一件怪异事件，这是硬性规定。
这个规矩，是从建立了社团开始算起。
也就是说他将‘轮到你了’杀人规则调查清楚，并不能算在内。
虽然遗憾，但神原真司并不在意。
如果是以前让他调查怪异事件，他肯定抗拒。
可现在有了记事本，只要调查清楚，将怪异杀死，就能获得大量的传说点和善恶点。
而且还能花费传说点使用收容后怪异的规则，这让他心底有种蠢蠢欲动和隐隐的期待。
显然，这一段时间神原真司的心理出现了很大的变化。
这也是他为何将‘轮到你了’收容，还将事实告诉青雉等人的原因。
只要花费点传说点，他就能使用一次‘轮到你了’的规则。用几次后，他就无须理会。
根本不用担心特殊课会怀疑到自己身上。
而且自己建立社团，他也无须拉人进社团，完全可以一个人。
只要有善恶点，他的寿命无限。就算死了，也只是失去一天的时间罢了。
他自己一人完全可以担任监察者和助手。
至于社团的名字，他已经想好了。
就叫…
幽灵社。
第六十五章 世界的传声筒
东京郊外，特殊课。
特殊课并不是一串长名的简略之称，而是就叫特殊课。
特殊。
这两个字，足以说明一切。
特殊课大门略显冷清，这地方平常时候基本不会有人过来。
课长办公室。
木村康平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日复一日，他已经坐在这个位置几十年了。
咚咚咚…
“请进。”木村康平缓缓睁眼。
推门而入的是一位西装笔挺的中年人，他手中拿着两份档案，神色恭敬道，“课长，两份资料已经撰写好了。”
“放下吧。”
“是。您还有什么吩咐吗？”见课长摇头，他微微退下，“那没有什么事，我先出去了。”
木村康平点头，待中年人出门后，他才将两份档案拿起。
看着新鲜的笔墨，他细细浏览。
一份档案是【地狱少女】。
上面详细写着地狱少女的杀人规则。
姓名要求、地狱通信、怨恨条件、稻草人、红线等等…
所有流程一清二楚，没有棱模两可。
不过这是正常的，因为这已经是青雉和红音两人调查清楚的。
当然，也有一些是地狱少女自己暴露出来的。
毕竟当初出现在2ch论坛的那则都市传说，就说明了一些规矩。
浏览完毕后，木村康平拿起第二份档案。
【悲伤犬】
这个怪异，是一位特殊课监察者回老家探望时发现的。
当初那位监察者回家后，发现整个村子的村民脸上没有别的表情，一天到晚都处于悲伤情绪中，极为诡异。
甚至半夜的时候，还会有隐隐的哭泣声传来。
在没有感应到是怨灵作怪后，监察者便知道是怪异事件，立马将这件事报告。
得知是怪异事件，特殊课派出监察者配合那位回老家自愿一起的监察者，两人一起进行调查。
死了好几位助手，甚至有一位监察者都差点折里面后，才得到了较为详细的情报。
怪异是一只土狗柴犬，和平常的柴犬不同，这只柴犬无时无刻都挂着悲伤的情绪。
只要看到这柴犬一眼，就会陷入悲伤之中。
此后几天，被传染的人越来越悲伤。伤心的情绪侵入精神和身体，要么受不了，提前抑郁自杀。
要么在七天后，悲伤而死。
当两位监察者调查完毕后，村子里的人也死的七七八八了。
而抵挡这杀人规则，就是面带笑容。
带着微笑，便可以抵抗这条悲伤的柴犬怪异。
现在那只柴犬已经被限制在村子里。
细细阅读了这两份怪异档案，木村康平缓缓的站了起来，仿佛用了全身力气。
他撑着桌子，打算将腰板挺直，可惜这简单的动作，他都做不到。
仿佛被什么东西压着，木村康平微微驼着背，将两份档案拿起。一步一步极为缓慢的来到一旁。
在他旁边，是一座室内电梯。
慢慢的进入电梯后，木村康平点下目的地。
负三层。
来到目的地，声控灯自动打开。
映入木村康平的是洁白一片，在他前方是一条自动人行道。
打开开关，自动人行道开启，他走了上去。
可以清晰的看见，左右两旁是光滑洁白的房间，每一扇房门前都挂着数字牌子。
左边是一、三、五、七…的奇数。右边是二、四、六、八…的偶数。
每一间房间的间隔颇大。
木村康平驼背站着，他手中拿着两份档案，闭目养神。
除了自动人行道的声音，周围寂静无声。
很快，他便来到了地下三层最深处。
当自动人行道停止后，他睁开了眼，没有看向左右两边，而是看着眼前的房间门。
零。
仿佛感应到木村康平的到来，眼前的门自动打开。
没有指纹、虹膜或者dna验证。
虽然进入这个房间门的次数不多，但木村康平并没有打量周围。
也没有什么好看的，除了干净整洁外，整个房间只摆放了一个桌子以及一条椅子。
将椅子拉开，他坐了下来，然后看向桌子上的东西。
一个白色的纸杯，在杯子底部有一个小孔，系着一条棉线。
棉线细长，从小孔中伸出半截，其余半截全部没入虚空之中。
看上去，就好像制作一半的传声筒。
世界的传声筒。
这是特殊课历代课长们，对这个东西的称呼。
木村康平将手中【地狱少女】的档案，放在桌子上。轻轻一推，触碰到了纸杯。
下一刻，地狱少女档案上的字迹，突兀间好似活了过来。
一个个字迹破纸而出，从纸面上飞舞了起来。
黑色的字迹快速的浸入纸杯当中，贴在纸杯内壁上，很快隐没不见。
看着档案上空白一片，再看着纸杯将字迹吞没后隐隐亮了一下。
木村康平缓缓开口，“告诉我，神将地狱少女吞噬，会发生什么变化？”
室内陷入一片沉默。
木村康平静静的等待，大约十秒钟。纸杯身后的棉线微微绷直，传来轻轻的震荡。
下一刻，传声筒中传来了一股奇特的声音，这声音不似人类，极为死板。
“神的力量将再次壮大。”
听到这话，木村康平显得平静，他将手中关于【悲伤犬】的档案触碰了一下纸杯。
当刚刚那一幕再次发生，黑色的字迹再次被吞没，他继续询问，“告诉我，这个世界上的怪异有思维的数量是多，还是少，亦或者是极少？”
话语刚落，木村康平看着传声筒，安静的等待。
这一次等待对比之前十秒，极为漫长，足足过去了五分钟。
等到木村康平皱起了眉头，心中隐隐不安的时候，传声筒才传来声音。
“极少。”
听到这个答案，木村康平心中隐隐松了口气。
虽然他还想问更多的问题，可也知道没次数了。
两份档案的怪异讯息，只能问两个问题。
如果问的问题信息深度太高，有可能传声筒就不会回答。而是直接吞没他提供的怪异讯息，属于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木村康平没有在房间多呆，他出了房间，打开自动人行道，坐着电梯回到办公室。
他将办公桌上的电话拿起。
“今晚午夜零点，按原计划进行。”
第六十六章 阎魔爱之死…而复生
临近午夜零点，一辆车行驶在道路上。除了车灯照亮的前方，周围漆黑一片。
木村康平坐在车上，注视着手中的一份档案。
名称：神
形象：未知
死亡规则：直视即死、触碰即死、想象即死、接近百米即死
避死方法：不可直视、不可触碰、不可想象、不可接近百米
限制区域：神山
木村康平抬头看了看前方的一条延绵起伏的山脉，这里人烟罕见，但却有一条平坦的道路直驱深处。
这是网络地图上从不显示的一条山脉，在山脉深处有一座山，名为神山。
之所以叫这个名字，完全是因为这里限制着‘神’。
他看着手中这份档案，揉了揉眉心。
人老了，不早睡就有点头疼。
他担任特殊课课长期间，统共也没有来过几次神山。
而每一次来，都代表着出现棘手的怪异，需要使用‘神’来解决。
其实木村康平也知道，自己不需要来。
因为‘神’并不会挪动，计划做好，他只要等待便好。
可事关‘神’这个怪异，他自然不能怠慢。至少，自己要亲眼所见，才能安心。
车子行驶了一段时间，快接近目的的时候，被驻扎在这的警卫队进行了严格的盘问。
约莫半小时。
“课长，到了。”
木村康平下了车，他望了望前方。
今晚的月色皎洁，夜空还有星辰点缀。周围的山谷虽然被开发过，可树木葱郁，虫鸣不绝。
在最前方是一栋半圆形建筑，在月色下闪烁着银白色的微光。
在这栋建筑周围，有大量警卫守护着。
木村康平来到门前，向内望去。
银白色建筑内部，除了大量的摄像头，还有一间小型透明的房间。
而在建筑内部中心，又有一道银色半圆盖住中央。
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东西点缀，空旷冰冷的让人心底孤寂。
“人带到了吧。”
“带到了，就等您下令。”
木村康平看了看时间，已经过了午夜零点了。他没有说话，而是回到了远处的监控室。
监控室的画面，全是银白色建筑内的场景。
可所有摄像头，对准的都是门外和那个透明房间，没有一个是对准中央处的。
看到这一幕，木村康平有气无力道，“耽误大家时间了，开始实行计划吧。”
“是！”
木村康平坐在监控室的椅子上，目光盯着画面。
很快，特殊课的人将一位穿着囚服，脸上带着刀疤的年青人带进了半圆形建筑的透明房间内。
年青人戴着黑色的眼罩，有些慌张。
他想扯开眼罩，可眼罩仿佛镶嵌在他脸上，根本摘不下来。
他拼命的询问，可周围的人都没有搭理他。
直到…
一位助手将一部手机交到他手中。
以监控上的画面，可以清楚看到，手机上显示的是地狱通信的网站。
而在上面，已经填写好了名字，就等年青人按下确定键。
助手面无表情的说了几句话，年青人的面色变得狰狞怨恨了起来。
他拿着手机的手青筋暴起，过了一会才低着头，情绪平缓了下来。
当所有人撤出后，大门关上的瞬间。年青人不知道的是，距离他百米多远的中央处半圆，缓缓打开。
他呆在已经上了锁的透明房间内，仿佛在思考什么。
但最终年青人还是咬了咬牙，按下了确定键位。
按下的瞬间，年青人整个人呆滞了起来。
木村康平看着这一幕，交叉的双手顿了顿。
他知道地狱少女虽然将人拉入一处空间，但只是幻象。其实只是地狱少女找上门和人签订契约。
所以…
他知道地狱少女此刻就在建筑内部，而幻象对别人是幻象，可对地狱少女就不是了。
只要地狱少女直视前方…
就在木村康平心中浮现想法的时候，监控画面出现了变化。
透过监控，可以清楚的看见，地狱少女的幻象破碎。阎魔爱突然显露在监控画面中，而她的目光正望向前方。
室内百米外的中央处，那个半圆早已被打开。
在中央处，‘神’静静的伫立在那，仿佛一直在这，亘古不变。
仅仅只是看了一眼，阎魔爱的身体仿佛零散的拼图一般，慢慢碎裂，风化而亡。
木村康平静静的看着，并没有意外。
他之前向‘世界的传声筒’问的是，神将地狱少女吞噬，会发生什么变化。
这其实包含着两个问题。
如果‘神’吞噬不了地狱少女，那么传声筒自然会告诉他。
可传声筒回答的是：神的力量将再次壮大。
这就表明，地狱少女是不可能应付得了‘神’的。
木村康平缓缓站起，他的神情平和中带着些许沉重。虽然解决了地狱少女，可他心中并没有高兴的情绪。
解决了一个怪异，却让另外一个怪异壮大，这不是值得开心的事情。
尤其是这个怪异，能成长，还如此无解。
虽然‘神’不会动，可特殊课并不能一直寄托在这个怪异上。
这也是每次使用‘神’的力量，他就要去地下三层询问传声筒的原因。
就是怕下一次，让‘神’完成蜕变。如果‘神’能移动，那基本算是世界末日了。
就在阎魔爱死亡的瞬间。
远在目黑区的神原真司坐在书房当中，最近几天一到午夜零点的时候，他都坐在书房等待着什么。
之前听红音说特殊课的课长掌握对付怪异的怪异，他就知道特殊课肯定会对小爱同学做出应对。
仅仅靠一个名字就能杀人的怪异，就算特殊课不想对付小爱，可总有人会害怕，会恐惧就会产生压力。
而这些压力都会压在特殊课上，迫使他们不得不做出应对的举动。
消灭小爱，就是最好的办法。
思考的瞬间，一直躺在桌子上的记事本，突然一震，无风而动。
神原真司目光一凝，他看着记事本发出哗哗的声音，最后停在地狱少女的母页上。
地狱少女这一页，突然嘶了一声，碎裂成了两半。
血红色的字迹也变得黯淡无光，随着字迹变化，记事本也传来一道信息。
小爱同学，死了。
收到这个消息，神原真司脸上并没有什么情绪变化。
他将手放在地狱少女这母页上。
【是否花费15568传说点，对地狱少女进行复活？是/否】
【是。】
在复活小爱同学的下一刻，神原真司将小爱同学影响的区域扩大。
原本阎魔爱的杀人规则只能在东京生效。
现在的影响区域是…
日本。
第六十七章 想象即死
午夜三点。
此时特殊课东京总部灯火通明，一辆辆汽车停驶的声音传来。
很快，冷清的门口便出现了数十人。
天野奏下车后，紧了紧衣服。几位保镖想跟着他，都被他拦下来了。
相比其他下车脸露疲惫的人，天野奏算得上是精神抖擞。
毕竟年轻，活力四射。
“日向大人。”天野奏看到旁边下车的人，连忙迎了上去。
日向是智囊团年龄最大的人，在智囊团已经有二十年以上了。
虽然人越老，反应越慢，思维越涣散。可见识的怪异多了，已经积累了丰富的经验，很多时候都能提出一针见血的意见。
“奏君。”日向笑了笑，逐渐老迈的他，大半夜被叫起来，显得精神不振。
其他智囊团的人相见，也纷纷相互打了招呼。
很快，十二人便来到了会议室。
一进来，大家便下意识的皱眉。
干净宽阔的会议室，烟雾缭绕。
“都来啦。”
坐在首位的木村康平此时拿着细长的烟斗，见到大家脸色。他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将旁边的窗户打开，让烟雾散去。
“课长！”
大家打了声招呼，见此皆是心中一凛。
尤其是日向，更是脸色凝重。
因为十年前木村课长就已经戒烟了，他已经十年没看到对方拿起烟斗了。
不过现在不是询问的时候。
当十二人坐在各自的位置上，门外进来一群穿着制服的医护人员。
一个个拿着抽血的仪器，神色拘谨。智囊团的十二人，熟练的卷起袖子。
天野奏见日向也卷起袖子，他直接开口，“日向大人你就不要抽了，抽我的吧。”
其他有些要开口的人，听到这话，也就没有作声了。
闻言，日向顿了顿，没有拒绝，他笑道，“那就多谢奏君了。”
智囊团十二人的生命联结在一起，体内的血液也被同化。
将他们的血液倒入十二个不同的杯子，也只会检测出这是同一个人的血液。
如果有一个人死亡，那么其余十一人也会瞬间死亡。所以日向的身体问题，也是其他十一人一直在关注的。
毕竟他年纪最大，这一点日向也一清二楚，所以他一向不会去拒绝大家的好意。
当十一人一共www.xuu234.cc的血液抽取完毕后，一位助手提着一台暗红色的笔记本电脑进入了会议室。
助手将电脑放在桌子上，打开盖子。可以清楚看见，替代开机键位的是一个漆黑的洞口，不知通向何处。
助手将盛满血液的杯子提起，缓缓的将其倒入洞口处。
当www.xuu234.cc的血液倒入完毕，暗红色的笔记本电脑自动开机了。
见此，助手将电脑摆放好，微微低着头，“课长，开机了。”
木村康平点了点头，助手便恭敬的退出去，将会议室的门关好。
木村康平将手中的烟斗放下，他操控着电脑。
开机后的电脑，界面一片漆黑。
在电脑桌面上只有一个泛着幽光的硬盘。
名称是…
记忆硬盘。
将硬盘点开，里面有许多文件夹。
他点开其中一个文件夹，里面是十二个备注了名字的文件夹，以及十二个前缀带着名字的‘完整记忆文件’。
他将这些‘完整记忆文件’分别拖入各自名字的文件夹里。
当十二个文件拖拽完毕后，木村康平抬头看着智囊团十二人。
大约一分钟后，所有人才睁开眼睛。
本来还不知道为何课长召集他们半夜三点过来特殊课的原因，所以都带着迷茫。
现在却双眼清明，再想到刚刚木村课长的神情，所有人都带着凝重的意味。
尤其是天野奏，作为年轻人，他思维活跃，很快反应过来。
“课长，是不是‘神’出现意外了。”
这个问题，让大家都看向木村康平。
“对。”
木村康平微微叹了口气，他将刚刚发生的事情说了一下。
原本以为‘神’已经将地狱少女杀死。
结果当他离开神山，准备回去的时候，却得到了消息。
地狱通信这个网站，还可以继续浏览。
不止如此，原本只在东京才能浏览的地狱通信，现在全日本都可以浏览了。
甚至有些地区，已经出现猝死的例子了。
这让一向古波无平的他，心底忍不住有些焦虑。甚至拿起烟斗，抽起已经戒了十年的烟。
‘神’杀死了地狱少女，变强了一分。可地狱少女也没死，杀人区域还扩大到了全日本？
还是说，自己的举动激怒了地狱少女？
是的，在木村康平看来，或许是自己激怒了地狱少女。这才让地狱少女将杀人规则覆盖了全日本。
当然…
也有另外一种可能。
“地狱少女有两种规则？”日向听完后，眼神一凝，“死而复生后，她的杀人规则覆盖的区域将会更广？”
“那这也太无解了吧？”
“或许并不无解，其实能破解地狱少女这个规律，只是我们了解的信息太少了。”
“有可能只是地狱少女的单纯报复，别忘了对方可是有情感思维的。”
“按照课长所言，地狱少女应该是看到了神，然后死了一次。”天野奏理了理思绪，他好像抓住了关键，“可神有一条规则，那就是想象即死。”
“既然地狱少女看到了神，且死去了。这就表示地狱少女是抵抗不了神的，那怎么可能还能继续活着？”
听到这话，所有人冷静下来思考了一番，觉得很有道理。
智囊团的人为什么每次离开会议室，都要将记忆在硬盘中复制一份，然后删除。
就是因为‘神’有一条规则，是想象即死。
神是有形象的，但限制在神山。
所以大家都不清楚神是以什么形象存在于世，他们只知道这些规则都是无数前辈用生命总结出来的。
如果他们知道了神的这条杀人规则，就会克制不住去想。明面上的思维或许能克制住，但潜意识克制不住。
就算没有见过神的形象，但只要不小心脑补出来。那么在想象出来的那一刻，就会死去。
更不用说地狱少女是直视过，看过神的。
就算对方复活，有思维情绪的地狱少女只要脑海出现神的形象，那么就会立即死亡。
甚至几十年前有一位监察者在死亡前，明确说了，他不想去想象，但克制不住。
这就是想象即死，这条规则的恐怖之处。
这也是他们智囊团为何要删除记忆的原因，就是为了让他们记忆中没有关于‘神’的任何信息，避免忍不住去脑补‘神’的形象。
当然，想象即死，也有一个前置条件。
那就是，你必须清楚的知道这个世界上有‘神’这个怪异存在。
“你的意思是说，或许有其他有思维的怪异，帮助了地狱少女？”
日向虽然年老，但见识丰富，嗅觉敏锐，很快便理解了天野奏的意思。
天野奏点头，随后大家陷入沉默。
这是一个大胆的猜测，可也最符合实际，也…最恐怖。
怪异联合起来，互帮互助，还有人类的未来吗？
“再利用‘神’杀地狱少女一次，让她的杀人区域继续扩大。”
此时，一位坐在末尾，经常沉默的中年男子开口。
他眼神因为室内光线的原因，忽明忽暗。
第六十八章 强制回答耳麦
听到这话，会议室的所有人脸色呆滞了一下。
然后，他们看向对方。
佐藤光。
这是对方的名字。
佐藤，是日本人数最多的姓氏。
多，也就代表平庸。
佐藤光，也是会议室唯一一个平民。他的志向一直是当一名政治家。
可惜，因为种种原因的关系，加入了特殊课成为了智囊团的一员。
见大家看向自己，佐藤光眼帘微垂，他声音平淡带着无情，“既然你们觉得地狱少女死一次就会扩大杀人区域，那就继续杀…把地狱少女的杀人范围扩展到全世界。”
日向一听，眉头微皱，“佐藤，慎言。”
虽然在场都是自己人，且智囊团每次出会议室都要删除记忆。
可这个世界稀奇古怪的东西太多，鬼知道会不会有什么东西能窃听他们谈话。
看了日向一眼，佐藤光没有再开口。
可仅仅两句话，就将一些人的内心撩拨动了。
大家都知道佐藤光的意思。
他们现在很难想到办法去对付地狱少女，既然如此，那就拉全世界下水。
只要地狱少女的杀人规则扩展到全世界，那么其他国家的对怪异部门肯定会压力陡增。
到时候，大家就得一起应付地狱少女。
人多不一定力量大，但办法肯定会多。
而且佐藤的话，也让很多人心思活络了起来。
地狱少女杀人区域扩大，是否也代表对方也变强了？如果每杀一次，地狱少女都变强了，是否能遏制‘神’？
神这个怪异，其实也一直在困扰着特殊课。
只是因为对方不挪动，所以他们的精力都放在其他怪异身上。
“如果这么做了，我们怎么面对其他国家的部门。”
“照常面对。”佐藤光淡淡道，“最多被指责罢了，难道他们还会灭了我们？虚与委蛇不是我们该考虑的，我们要考虑的是怎么对付怪异。”
听到这话，众人点头。
现在全人类都在对付怪异，他们就算越线了，最多也只是被指责，不会有任何损失。但能少许多压力。
“那如果真有怪异联盟呢？”
“未知，才是最恐怖的。”佐藤光看了提问的人，发现对方隐隐有认同自己的意思，他双手交叉，露出眼底的疯狂，“我这个方法也是一个试探，到底有没有怪异联盟。如果真有怪异联盟，我们更应该把它们拉出来，否则一直在暗处，不明规则，怎么去对付它们……”
“好了，不要再说了。”
木村康平打断了对方的话，他看着对方，此时的佐藤光就好像一个诱人踏入地狱的魔鬼。
他扫了一眼，见有几人蠢蠢欲动，显然这些人心中赞同佐藤光的想法。
木村康平没有呵斥佐藤光，因为当初就是他发现对方，将其拉进智囊团。
智囊团其他十一个人的性格各异，但三观都还算正常，或许会阴暗但都有底线。
只有佐藤光，做事不择手段，不顾后果，就好像一个疯狂的赌徒。
不过，这也是他将对方拉进智囊团的原因。
想着，木村康平有气无力的开口，“怪异是全人类的敌人，一些决策，只要有不稳定因素，我们就不能去做。如果我们这么做了，其他国家纷纷效仿，那人类便不攻自破了。”
一句话，算是定下了基调，也让大家的情绪都平缓了下来。
不过大家的目光还是闪烁，显然并不像表面那么平静。
可惜，就算再赞同佐藤光的话，最终决定权都在木村康平手里。
日向见木村康平看了自己一眼，他心领神会，将佐藤光的话题岔开，“奏君上次不是说了一个不错的办法吗？我觉得不错，可以试一试。”
上次的办法？
其他人一想，反应了过来，不过脸色都有些古怪。
天野奏无奈道，“我们杀了地狱少女一次，你还想和她交流？”
虽然上次会议结束，大家都赞同自己的办法，打算‘神’失效后再使用自己的办法。
但是个人都知道，那只是安慰他的话罢了。
“为什么不呢？”日向微微一笑，“我记得五号房间，放着一个强制回答耳麦，只要自己问出一个问题，就能强制让对方回答。”
听到这话，所有人都做思考状。
这个东西是对怪异实验过的，没作用。不过因为实验的怪异，都没有思维能力，所以那些怪异都不会回答。
可地狱少女是有情感思维的…
如果跪下求饶能获得到地狱少女谅解，他们肯定会如此做。可是现在杀人区域都扩散到全日本了，这显然是生气了。
既然都得罪狠了，也不可能再和解，不如继续得罪算了。
“我觉得可行。”
“可以。”
“赞同。”
“……”
佐藤光微微低头，眼中闪烁，他觉得这个强制回答耳麦有可能激怒地狱少女，让其继续扩大区域。
可转念一想，其他人绝对不可能不知道。
显然…
刚刚提出的怪异联盟的压力，让大家都做出了一些冲动而又谨慎的举动。
甚至，这也是课长默许的。
这是对地狱少女的一个小小的试探，更是忌惮猜想中的怪异联盟。
杀是不可能再杀了，毕竟神的力量会再次壮大。
想着，佐藤光也不说话，保持沉默。
天野奏情绪略显沉重，可还是点头赞同这个办法，“这个办法不错，那么让谁去呢？”
智囊团是不可能的，死一个就是死十二个。
而且强制回答耳麦使用后有两个副作用。
其一，是问了一个问题后，思维会逐渐混乱无序，最终变成一个答题机器。
其二，之后只要面对任何一个人的问题，使用者都会毫不犹豫的回答出来。
可因为思维混乱无序的原因，回答的答案，大概率也是混乱无序的。
如果遇到不懂的问题，使用者会用自认为最快捷的方式去认知这个问题。
当初做过一个实验，有人问使用者：这个宇宙有没有平行世界。
然后使用者便果断跳楼蹦极，亲身去试验这个问题。
所以派普通人是不可能的，只能派监察者去。
至少因为灵魂强度的原因，监察者能稍微抵抗第一个负面作用，多问几个问题。
“让红音去问吧。”
见大家都看着自己，坐在首位的木村康平回应着。
说着，他从口袋掏出一部手机，联系了红音。
费了十几分钟的口舌，就在木村康平粗糙的手都快青筋暴起了，红音才答应来一趟。
半小时后…
会议室的门被粗暴的推开。
智囊团十二人看见红音，皆是站了起来，低头恭敬道，“红音大人。”
“别这样，怪不好意思的。”红音嘻嘻一笑，他假意揉了揉眼睛，“老头子找我干吗，我都困死了。”
看着红音精神抖擞的样子，木村康平没有理会，他直接开门见山，“有个任务交给你。”
“我拒绝。”
木村康平没有回答，他继续开口，“这个任务，最好是有替死能力的人去完成。”
红音翻了翻白眼，“老头子，总不能一有任务就找我吧。我感觉我再死几次就真死了。八男不也是替死能力吗？你怎么不找他，是不是觉得我好欺负？”
说起这个，红音直接撩起袖子，就想干架。
智囊团所有人听着这话，皆是低着头，只当没有看见。
“八男去京都了。”木村康平有点无力，他无奈道，“东京、京都特殊课大部分监察者都临时调到西本愿寺帮忙了。”
“玄海老头的净化仪式还没完成？”
“没有…”木村和康平叹了口气，懒得继续和对方扯，他今天前所未有的累，“接下这个任务，下次轮到你调查怪异事件，你可以轮空。”
“早说啊，那到底是什么任务？”
“不着急，这几天你呆在特殊课，我找几个人，教你怎么自如的运用怨恨情绪，实在不行你就配合被催眠。”
第六十九章 面对怨灵重拳出击…
“社长，上次因为出了状况，搬家没有成功。今天要重新搬家，所以请假一天，可以吗？”
“嗯，好的。”
发了邮件给神原真司，收到回复后，千羽真白松了口气。
现在已经是放学时间，也是社团活动的时候。
千羽真白坐在位置上，旁边皆是说话的同学，有些人已经去参加社团活动了。
但还有很多学生在教室没走，千羽真白默默的观察了一眼，她心中有一股紧迫感。
社长交给她的任务，让她带两个人品好的学生加入社团。
可是，转学过来的她，明显没有融入集体。
在加上她虽然穿着校服，但看起来很土。更没有人和她打招呼了，否则会被小圈子耻笑的。
这样想着，千羽真白就感觉心里沉甸甸的。很怕被社长赶出社团。
至少，怎么也要拉一个人加入社团才行。
明天，明天一定…
做下这个决定，千羽真白拎着书包站了起来，行走期间下意识的就避开同学。
很快，她便回到了家。
上次因为得知明湖公寓有危险，所以就没有搬过去。耽误了几天后，她和父母重新物色了新家。
至于目的地，自然是目黑区。
新家是独栋公寓，距离明湖公寓不远不近。
回到家，千羽真白配合着母亲搬家。至于爸爸，还在公司工作。
花了一两个小时，配合搬家公司，千羽真白和妈妈一起来到了目黑区。
搬进新家，看着宽阔的客厅，来到阳台眺望，看着目黑区的风景，千羽真白明显带着喜悦。
理柰子看到这一幕，也非常欣慰。
作为父母的她和丈夫，是知道真白有超凡能力的，所以和其他父母不同，他们非常愿意听真白的建议。
可他们也不希望听到真白的建议，因为真白每一次使用能力都有副作用的风险。
理柰子看着女儿额头上细细的汗水，最近几天她很明显能感受到了女儿的不同。
以前的真白，沉默寡言，一声不吭，什么事情都埋在心中。
自从转学到樱秋高中，明显有了变化。
不过她和丈夫尊重真白，没有去询问什么，只是心中为女儿高兴。
“真白，家里我来收拾就行。你去附近的超市买点生活用品，记得让超市配送上门，别自己傻傻的拎回来。”
“好的，妈妈。”
千羽真白扬起笑容，笑颜纯净，和面对同学那种温柔虚假笑容完全不同。
她知道妈妈是想让自己出去放松一下，顺便熟悉一下附近的路。
“对了，中午的时候，铃香特意从学校回来把她喜爱的玩偶送你，我给你放床头了，你记得感谢人家。”
“知道了。”
铃香是邻居的女儿，一位六岁的女孩，乖巧伶俐，和她妹妹似的。
接过信用卡，千羽真白想起铃香，脸上带着笑容出门了。当然就算出门，她也没有忘记带上日记本。
来到楼下，出了公寓大门，不知怎地，她很想去明湖公寓看一看。
之前她提醒了社长，也不知道社长有没有把危险清除。
犹豫了一下，千羽真白还是没有去。
一是她虽然知道明湖公寓的方向，但具体在哪并不清楚。
二是如果社长还没有把危险清除，现在社长估计还在学校，她一个人去不是去送死吗？
其实，当初她很想让神原真司搬家。可终究认识不过几天时间，她只能做出提醒。
希望社长没事。
思考的时候，千羽真白很快就来到了附近的商业街。她拿着手机看着网络地图左右望了望，很快便发现了浅川商场。
这是附近最大的商场，地下一层就是巨大的超市。
虽然是下午五点了，但逛街的人并不少。甚至越临近晚上，人还越来越多。
不过千羽真白没有和其他女生那样，喜欢逛街。
她很快进入地下一层的超市，按照妈妈给的清单，打算开始购物。
“…你那边有发现什么情况没？”
“没有。”
“这都几天了，怎么还不出来？”
“其实最好半夜的时候出现，不然现在人太多了。怨灵出现，很容易造成大量伤亡。”
“哼，我们都告诉浅川了，他的商场有怨灵，结果只是稍微关几天就又开了。”
“没办法，普通人怎么可能相信怨灵的存在。”
“而且浅川商场是附近最大的商场，闭业几天也是极限了。再加上这几天都没有出现伤亡。别说浅川了，搞得我都快认为怨灵是不是不在了。”
“……”
虽然两人距离千羽真白较远，可轻微的交谈声，还是进入了她的耳朵。
她身体一僵。
因为打小能感应到模糊的存在，久而久之，千羽真白知道这个世界上是有幽灵、怨灵这种东西的。
而且她还知道，有比怨灵更恐怖百倍的存在。
不过，不管是怨灵还是别的，她都对付不了。
所以听到这话，她第一反应是回家。这一刻，她也顾不得写日记了。
走之前，她抽空看了远处两位身穿便服的男人，虽然交谈着，可面色都带着疲惫和谨慎。
下一秒，千羽真白捂着嘴，她看到两人身旁突然出现一位身穿红裙红靴，肌肤惨白的少女。
少女面容惨不忍睹，血肉模糊，仿佛被卡车从上面碾过。
身上的红裙鲜艳的诡异，血液从裙摆落下，发出滴答的声音。
而就在千羽真白发现的一瞬间。
两位男人显然也发现了，看到怨灵的一瞬间，也不管周围有人，对着耳麦大吼，“在地下一层！”
通知完毕的两人就要立刻远离怨灵，却发现身体动弹不得，两人皆是不可思议，“怎么可能？！”
旁边的红裙少女一伸手，展开锐利的指甲直接覆盖一名男子的脸。
噗！——
仿佛西瓜一般…
周围的人，因为两人的吼声注视过来。
结果却看到这场景，不由发出恐惧的尖叫声。显然这一幕突破了人类心中恐惧的底线。
千羽真白有些腿软，除了那两位男人之外，路人就属她离的最近。
很可能那两人被杀，就轮到她了。
想着，她从口袋掏出一样东西，在灯光的照耀下，闪烁着一抹银光。
当她就要抛起的瞬间…
“你怎么在这？”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千羽真白下意识的转头。映入眼中的是穿着校服的神原真司。
“社长…”
“小心！”
此时接到通知来到地下一层的其他三人，仿佛看到什么，不由焦虑的大喝一声。
神原真司抬头，便看到面前一位身穿红裙红靴，无时无刻都有血液从裙摆滴落，面容惨淡的少女。
怨灵？
他注视了对方一眼。
刹那间，穿着红裙的怨灵一震，身躯犹如支离破碎的玻璃一般，顷刻碎裂开来。
眨眼间，便消散在空中。
“这就是你说的危险？”
第七十章 命运硬币
神原真司来这里，自然不是感应到千羽真白有危险，特意跑来浅川商场救对方的。
上次千羽真白在社团教室和他说明湖公寓有危险，他因为心中的猜想，本打算之前就过来瞧一瞧。
结果因为青雉和红音两人到访，也就放下想法。
今天社团活动结束后，他就直接过来看看这怨灵还在不在。
结果刚来，便感应到了怨灵在地下一层的超市。
下来后，便看到了刚刚那一幕。
他很不解，都和玄海法师通知好久了，怎么怨灵还没解决？
就在神原真司疑惑的时候，身后的三人看到这一幕，面容一怔，皆是惊疑不定的看着神原真司。
其中一人想到什么，对着耳麦说了几句。
“大家不要惊慌。”惊慌的人群中，突然响起了声音，一群类似剧组的人出现，摄影工具齐全，其中一人拿着喇叭面色带着尴尬的笑容道，“我们在拍摄恐怖电影，大家不要怕。”
看到剧组，刚刚惊惶恐惧的路人们，松了口气。同时，也不由愤怒了起来。
就在路人声讨的时候，神原真司看着自己的校服都快被千羽真白抓烂了，他皱了皱眉，“放手。”
“对不起对不起。”千羽真白反应过来，立马放开，她连连鞠躬道歉。
声音中，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
“请问…是监察者大人吗？”这个时候，身后传来忐忑的询问声。
虽然眼前的人穿着校服，十七八岁的模样，但他们可不敢怠慢。
神原真司看着上前的三人，可以看见他们的目光都带着崇敬和畏惧的看着自己。
“我是。”
虽然没有加入特殊课，但按照青雉和红音两人的科普，他现在已经算得上监察者了。
监察者这个称呼的由来，指的就是监控、调查怪异。
甚至能够单独调查出‘轮到你了’的杀人规律，他比大部分的监察者都要厉害。
一般监察者调查怪异，开始都是抓瞎，必须得靠自己的能力，或者警视厅和助手的命去试错。
不过也和他有替死能力有关，按照青雉所言，全日本各地特殊课有替死能力的监察者，加在一起，不到五个。
神原真司和三人交谈了几句后。
得知他们是特殊课下清道夫小组的成员，专门超度幽灵和对付怨灵。
当然，清道夫小组的成员，也是监察者的助手预备役。
不过…清道夫小组的人都是没有灵力的，这也是小池音学习几天就成为青雉助手的原因。
虽然对方只是第一阶段，但终究是有灵力存在的。
至于为何没有灵力也能处理怨灵这种生物，神原真司看了看三人手中提着类似路由器的东西。
按照三人所言，这是灵压生产仪。
以魂珠为能量，模拟第三阶段的灵压，来对付怨灵。
除此之外，他们每个人都佩戴着一枚胸针，表面镶嵌着一颗魂珠。
胸针能够在他们危险的时候，配合手中的灵压生产仪，将蕴含的魂珠能量释放，震慑怨灵，保护自己。
显然，魂珠的作用，是大量研究人员开发出来的。这就是普通人对付怨灵的主要手段了。
按照当初青雉的说法，不管是幽灵还是怨灵，对他们监察者来说，都只是一种资源罢了。
因为，超度幽灵可以获得魂珠，消灭怨灵也可以得到魂珠。
不过监察者的主要敌人，是怪异。不需要去理会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平常如果遇到幽灵，有空就超度，没空直接无视就行。
当然，遇到怨灵的话，能消灭就消灭。
而魂珠也有另一个作用，可以用来提升灵力。
想着，神原真司捏着手中的魂珠，这是刚刚他杀死怨灵的战利品。
可…
他好像吸收不了。
他第一想法，是记事本在限制自己。
但很快，他就抛弃这个想法。或许，自己的灵力是不一样的。
因为第三阶段的他可以承载怪异的规则，不像其他监察者，他们是靠规则物品调查、限制怪异。
询问了清道夫小组的人几句，神原真司便打发他们离开，随后他看着千羽真白，“你过来是买东西吗？”
“是的。”千羽真白一直在旁边，听着社长和他们交谈，一声不吭。
因为穿着打扮的原因，一直没有什么存在感，就好像一个小透明。
“我陪你。”
“啊？”千羽真白有些慌乱。
“我有事问你。”
“……”千羽真白没说话，她知道社长要问什么。犹豫了一会，她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购物体验，让千羽真白有些心不在焉。每一次她偷偷瞄社长，都发现社长在盯着自己看。虽然社长头发盖住眼睛，但就是有这种感觉。
而和人对视，对她来说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所以她每一次都慌张的移开视线。
神原真司亦步亦趋的跟着，也不说话，就好像一个尽职的保镖。
眼前这位大部分时间都低着头的少女，显得很不自信，好像还有比较严重的…社恐。
当然，他不关注这些。
对他来说，千羽真白非常古怪。
他本以为对方是樱秋的高一学生，可去高一找老师询问之后，才知道对方是转学过来的。
而转学的第一天，对方就跑来加入幽灵社。
怎么想，都不正常。
再加上之前对方说明湖公寓有危险，他必须问明白才行。
千羽真白购物很快，或者说有社长跟着她，她就感觉有个挥舞着鞭子的人在催促着她。
仅仅二十分钟，她便买完东西。
刷完卡，给超市留下地址，两人出了商场。
“对面有家家庭餐厅，去那说吧。”
“好…好的。”
来到家庭餐厅，神原真司随意点了些吃的。
见千羽真白有些束手束脚的，他也不问对方要吃什么，给对方点了甜点。
“我找高一的老师问了，你是转学生。转学过来的第一天，你就非常有目的性的加入幽灵社。现在…你还搬到了目黑区，你在跟着我？还是说，你有什么目的？”
待服务员离开，神原真司盯着千羽真白，语气咄咄逼人。
听到这个问题，千羽真白没有犹豫，她从口袋掏出了一枚东西。
显然，在路上的时候，她就考虑好了。
她将这枚东西，放到桌子上，移到社长身前。
神原真司看着桌子上，闪烁着银光的东西。
这是…
一枚硬币。
他拿起打量，正面刻印着两位相依而坐的女神。
一位拿着纺锤，纺织出一条细线。这条细线也被旁边另一位女神捏着。反面也刻印着一位单独的女神，她拿着一把剪刀，好似要将手中的细线剪断。
“这是？”
“命运硬币。”
第七十一章 年月日（上）
命运硬币？
神原真司细致的打量着这枚硬币。
原本不知道硬币上三位女神是谁，现在大概知道了。
这…应该不会是古希腊神话中的命运三女神吧。
不过他对神话传说，不怎么了解。
如果真的有神，那么在这个怪异世界，也不知道神话中的神，能不能应付怪异呢？
思维一闪而逝，他握着硬币，除了传来冰凉的触感，感觉不到其他特殊。
“这个硬币怎么用？”
“很简单，上抛。”千羽真白小心翼翼的看了社长一眼，却看不出对方什么表情，她咬了咬唇，心中挣扎一下，最后还是如实开口，“上抛前，在心中提出一个问题。如果是正面，会得到正确的信息…”
“反面呢？”
千羽真白沉默了会，“失去一定天数的记忆。”
闻言，神原真司抬头看了对方一眼，眼底恍然。
难怪对方每天到社团的时候，一直在那写日记。他不止一次猜测，那日记本是什么特殊的东西。
现在才知道，原来是真的在写日记。
没错。
千羽真白写日记，就是因为这个命运硬币，有百分之五十的概率会抛到反面。
反面，会失去一定天数的记忆。
她每天都写日记，如果失去记忆，就能够通过看日记，让自己知晓最近都经历了什么，不至于抓瞎。
神原真司看着手中的硬币，轻轻放下，他询问道，“为什么我感觉不到这枚硬币特殊？”
他刚刚在心中询问了好几个问题，结果硬币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枚硬币绑定了我的记忆，所以…”千羽真白低着头，轻声道，“除非我死，否则你是用不了的。”
神原真司沉吟，他想起青雉和红音两人之前给他稍微科普了规则物品。
大部分的规则物品，使用其他代价太大，普通人用完后，基本都死了。
只有监察者灵力很强，能多用几次。
可一旦使用一件规则物品，没死的话，就会被强制绑定，直到绑定者死亡为止。
他本以为就算绑定，其他人也能用，现在看来是不行。
“你那么信任我？不怕我知道这个信息，把你杀了，抢夺硬币？”
神原真司不理解，他疑惑的看着千羽真白。
他知道对方很老实，可将自己的秘密说出来，这也太蠢了点。
“我相信社长，我觉得社长……”
“是个好人？”神原真司将千羽真白接下来要说的话，讲了出来。他自嘲冷笑一声，“建议你以后多看点拍马屁的书，而且我们两人才认识几天，说过几句话？你那么了解我？”
从撰写了第一则都市传说开始，他就知道自己和好人这两个字绝缘了。
就算他守住底线，以后撰写的都市传说杀的都是恶人，他也不会觉得自己是个好人。
人，要有自知之明。
见千羽真白低着头一脸窘迫，呐呐的说不出话，神原真司面无表情的继续开口，“那么，现在你告诉我，是什么原因让你转学过来，就加入幽灵社？”
“我之前投了硬币，知道了东京最安全的三个地方。”千羽真白老老实实的开口，“第一安全的是樱秋高中的幽灵社，第二是特殊课，第三是共研会。”
原来如此。
这一下，神原真司的疑惑彻底解开了。
只不过…
幽灵社最安全？
听到这话，他总觉得有些讽刺和荒诞。
要知道如果自己没有记事本，那么幽灵社在之前的时候就全灭了。
突然，他想到什么，眼底深处闪过一抹惊疑。
命运硬币告诉千羽真白幽灵社最安全，这指向性很强，明显是在说自己。
因为幽灵社只有自己一个人。
思索着，神原真司将命运硬币移到千羽真白身前，他缓缓开口，语气不容置疑，“拿着它，心中询问一个问题。”
“好…好的。”
虽然社长语气出现了不好的变化，但千羽真白还是老老实实握着硬币，等待神原真司的指示。
“询问：除学生、监察者外，神原真司的真实身份是什么。”
“啊？”千羽真白迷茫的看了社长一眼，但很快心中询问，然后她咬了咬牙，直接将硬币上抛。
当硬币落于白皙的掌间，两人定眼一看。
反面。
对方要失去记忆了吗？
神原真司目光凝视着千羽真白，却发现对方神情松了口气，并不像失去记忆的样子。
被骗了？
“这个问题，硬币回答不了。”
“为什么？”
“因为…这个问题，已经达到消耗记忆天数的上限了。”千羽真白细细的解释道，“我问的问题，其信息深度，取决于我消耗的记忆。可只要硬币没有回应，就代表这个问题，需要消耗超过三十天以上的记忆。”
“而要消耗超过三十天记忆的问题，不管上抛后是正面，还是反面，硬币都不会回应我。当然，也不会消耗我的记忆。”
看来，这枚命运硬币的能力，还不至于太过bug，神原真司暗道。
不过…既然这个问题硬币回答不了。那为什么千羽真白，能得知幽灵社是东京最安全的地方？
“继续。为什么樱秋高中的幽灵社是东京最安全的地方。”
神原真司没有思考多久，继续开口。
千羽真白看了社长一眼，刚刚社长给她的心悸感，现在突然消失了。
她没有开口，连忙心中询问，然后继续上抛硬币。
正面。
下一秒，千羽真白抿了抿唇，失望摇头，“还是没动静。”
“神原真司家里有什么东西。”
上抛，正面。
“社长家里，有很恐怖的东西。”
感受到掌心的硬币震了一下，传来一道信息，千羽真白小心翼翼的看了社长一眼，眼中带着庆幸和吃惊。
庆幸的是这次是正面，吃惊疑惑的是社长家里到底有什么。
不过她没有多想，而是抹了抹额头的细汗，每一次上抛硬币，都是拿记忆下注赌博。
这对心理是一个极大的考验，很不好受。
不过她没有拒绝社长的指示。她知道，神原社长是在试探自己。
可她之所以把命运硬币如实相告，是希望社长能看到自己的价值，让自己呆在社团，不要把她赶走。
这几天她也观察了社长，虽然了解不深，但也知道社长并不是坏人。
这对她来说，就足够了。
听到这话，神原真司双眼深邃的看了千羽真白一眼。
第三个问题，其实很笼统。
东西，这两个字，覆盖的范围很广。泛指各种具体或抽象的人、事、物。显然，大概率包括怪异。
现在得到了‘有很恐怖的东西’的答案。那么这个恐怖的东西，显然指的是小眼这个怪异了。
毕竟，小眼现在肯定在家看动画片。
也就是说，如果他刚刚让千羽真白询问‘神原真司家里是否有怪异’。
很有可能超出三十天的上限，得不到答案。也有可能得到‘有怪异’这个答案。
可不管如何，此时的他知道。眼前的少女，必须掌握在自己手里。
“你退社吧。”
思考了几秒，他没有让对方仍硬币，而看向对面忐忑的千羽真白，直言开口。
“啊？为什么？”
千羽真白懵了，她思维没有转过来，呆呆的看着面前的社长，一副迷惑的模样。
下一刻，她神情焦虑的要开口的时候，便听到神原真司继续说话，“你的这个能力对幽灵社没有什么作用。”
“其…其实这个硬币还有一个能力。”
听到这话，神原真司不经意的扯了扯嘴角。
他看向眼前的少女。
十六七岁，正是单纯的年龄。
第七十二章 年月日（下）
“什么能力？”
神原真司故作冰冷。
千羽真白虽然单纯，可并不代表她蠢。
在说完的时候，她就反应过来了，社长是在诈她。
她心中懊恼，眼神有些幽怨的看着社长，不过既然说了，她也没有隐瞒。
“消耗以年为单位的记忆，改变一个人的短暂命运。”
神原真司刚刚拿起水杯的手，顿了顿，他轻轻放下杯子。虽然有所准备，但还是被这个能力惊了一下。
可转念想到自己的记事本，他很快便淡定下来了，继续问，“怎么使用？”
“指定一个人，在脑海中想象出来。就可以规定对方接下来生或死的命运方向。”
听到这话，神原真司神色一缓，算是彻底放松下来了。
如果千羽真白对自己使用这个能力，他最多死一次罢了。但对方可是要消耗以年为单位的记忆。
他猜测，对方如果记忆消耗完了，那么也就是死亡的时候了。
“需要上抛吗？”
“不需要。”
“应该还有一种能力吧。”
“你怎么…”千羽真白戛然而止，她心中懊恼，怎么又被套话了。
神原真司看了对方一眼，失笑摇头。
“你表现的太没心机了，让我很怀疑你是不是个智商正常的人类。我们才认识多久？我问什么你就说什么，你就那么信任我？”
“当然，这只是因素之一。”
“让我觉得这硬币有三项能力的主要原因是你的记忆消耗单位，年和日都出现了，那么中间的月呢？”神原真司微微一笑，“我想只要是智商正常的人，都会往这方面想吧。”
虽然这么说，可他心中还是颇为吃惊。
显然，这枚命运硬币蕴含了三种能力。
这就有点不得了了。
按照青雉所言，一般规则物品大部分都只蕴含一种能力。
除非是特别的东西，否则使用这些规则物品的代价，基本上用一次就得死。
听对方说，在特殊课有一件规则物品，叫做死亡档案。
只要准备照片，然后在档案写下名字和身高，信息如果正确，就能让照片上的人瞬间死去。
至于使用死亡档案的代价，是使用者本人以及所有血脉亲人，全部暴毙身亡。
可就算如此严重的代价，都让所有监察者心生忌惮，使用代号。
当然，主要也是预防世界上有类似的规则物品。
所以，他才认为千羽真白很幸运。这枚命运硬币那么强，且只损耗记忆。
要不是日的能力不算太变态，不能超过三十天，他都怀疑眼前的少女是不是命运女神的私生女了。
“最后一个能力…可以不说吗？”
千羽真白低着头，局促开口，不敢去看神原真司。
她有些气馁，本来只想说出命运硬币日的能力，结果差不多全被套出来了。
“可以。”神原真司点头。
其实不需要多思考，他都知道，月的能力肯定和自保有关。
否则，千羽真白不可能知无不言。
神原真司觉得眼前的少女，太相信命运硬币给的信息了。
不过想了想，这也是千羽真白不了解这个世界的原因。
恐怕，对方还不知道这个世界有怪异这种存在吧？
当然，命运这种玄而又玄的东西，这枚硬币都能改变，确实会让人盲目信任。
“你想留在幽灵社？”
“对，可以吗？”
透过宽大的眼镜，神原真司看到一双期待的眼睛。他没有让对方失望，笑着点头，“可以，但有个条件。”
千羽真白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社长。
“用这枚硬币日的能力，帮我询问一下明湖公寓是否有能对我造成生命危险的怪异。”
神原真司缓缓开口，之所以那么麻烦的问，自然是因为他家里有好几个怪异存在。
不过小眼他们是伤害不了他的，可之前千羽真白告诉他明湖公寓有危险，现在得知对方的能力，他自然就上心了。
刚刚遭遇‘轮到你了’毒打的他，不想再有第二次了。
怪异？
千羽真白清澈的双眸泛着疑惑，但她没有拒绝，而是深吸口气，“好的。”
每一次抛币，都是拿记忆下注的赌博。
不管抛过几次，下一次她都会紧张焦虑乃至忐忑，这是一种不可能习惯的状态。
她咬了咬牙，将社长的问题在心中复述了一遍，随后将硬币轻轻的朝着上方一抛。
下一秒，千羽真白摊开白皙的手掌一看。
正面。
可惜，看到正面的千羽真白却失望的摇头，表示没有得到信息。
然而，神原真司却是心中一凛。
从刚刚和千羽真白的对话中，他了解到日这个能力，知道能探寻的问题是有极限的。
信息深度越高，需要消耗的记忆天数越多。
如果硬币检测到消耗记忆会超过三十天，那么不管上抛后是正还是反，硬币都不会回应。
这代表，这一次抛币失效。
可刚刚千羽真白抛币的时候，能够得知他家有恐怖的东西，显然是小眼。
现在投到了正面，却得不到答案。
很有可能，这股危险，是比小眼还厉害的存在。
规则是有强弱之分的，这一点神原真司很明白，也是他亲眼证实过的。
这也表明，如果是非常厉害的怪异，命运硬币的日能力，是不可能检索出来的。
那按照这条信息来看，岂不是明湖公寓有比小眼还厉害的怪异？
思及此处，神原真司眼皮一跳，脸色有些不好看。
“社长…”千羽真白见社长的脸色阴晴不定，她弱弱开口，“你还有什么问题吗？我可以继续帮你。”
神原真司知道千羽真白在想什么。
这几次抛币，虽然有正有反，可大都正面居多。
反面，基本上问的问题都超过日能力的界限。所以千羽真白非常幸运没有失去记忆。
这代表运气很好。
同时，也代表着很假。
所以，他知道眼前的少女，很想抛一次反面，失去记忆，让他相信她没有说谎。
“没必要。”
听到这话，千羽真白一怔，这代表着对她的信任。
她低着头，轻轻‘嗯’了一声，“谢谢。”
神原真司站了起来，“今天就这样吧，你的这枚硬币的功能不要和其他人说。”
“除了社长之外，只有我父母知道。”
“嗯，让你父母也别说出去。这东西透露出去，很有可能会有祸事上门。”
“我记住了。”
“这颗魂珠送你了，可以提升你的灵魂力量，不要拒绝。算是我刚刚强迫你使用硬币的弥补。”
“这…谢谢社长。”
“明天没什么事，别忘记参加社团活动。”
这话，让千羽真白一呆。
“好的，社长！”她紧紧捏着手中的魂珠，绽放出笑容，微微鞠躬，“日后，请多多指教。”
第七十三章 原来，真的是你啊
路上的时候，神原真司一直在思考和千羽真白的交谈。
稍微梳理了一下，发现对方应该没有撒谎。
他从对方和自己的交谈中，能够感觉到对方缺乏一种安全感。那种无时无刻都流露出的惊惶，轻易就能看出来。
不过，这也是理所当然的。
他虽然不知道千羽真白用了多少次年和月的能力，可日的能力应该没有少用。
也就是说，对方记忆可能缺失了很多。
虽然看上去十六七岁的样子，可心理年龄估计会小一点。
很多时候，对方呈现出来的都是想极力表现自己智商很高的呆萌。
诚然，对方有日记本，且时时刻刻都在记录。就算缺失记忆也能从日记本得知发生了什么事。
可脑海中犹如版图的记忆，东缺一块，西少一角，这种感觉绝对不好受。
他当初被‘轮到你了’给抹除了关于中村幸太的记忆，第二天的那种违和感，就让自己难受了。
更不用说，千羽真白是直接缺失，对方是明确知道脑海中有一块黑暗的地方，那是属于被消除掉的记忆。
日记本最多帮助她得知发生什么。
可文字和记忆中的影像是完全不同的，亲身经历的事情，远不是日记本的文字记录可以感同身受的。
不过…千羽真白也是幸运的。
普通人面对怪异，根本没有办法保护自己，只能靠运气和智商。
而对方有着命运硬币，或许遇到怪异能够利用硬币的能力逃出去。那么对比生命而言，记忆的缺失或许就不算什么的。
现在神原真司对千羽真白，倒没有什么感情，只是将对方当做一个工具人。
或者说，有一种反派的心理。
像命运硬币这类略bug的规则物品，必须掌握在自己手里，不能让其他人得到。
现在他虽然没有敌人，但以后说不准。
要是被敌人把握在手中，到时候找一些亡命之徒，没事给自己来一个年的能力，让自己走向死亡的命运。
完全可以拿普通人的性命把自己堆死。
死亡档案也是一样。
虽然副作用很大，可特殊课也完全可以用人命来堆死他。
除此之外，这个世界还有其他奇奇怪怪的规则物品，完全可以让人防不胜防。
越了解这个世界，就算因为记事本自己拥有大量的寿命，神原真司现在也缺乏了安全感。
更不用说…
现在明湖公寓，还隐藏着一个对他有危险的怪异。
回到了公寓，因为天色阴暗的原因，他总感觉眼前的明湖公寓，犹如盘伏在地的噬人巨兽。
“我回来了。”
神原真司回到了家，习惯性的开口。
来到客厅和小眼打了声招呼，见对方在看动画片，他也没有打扰。
到厨房给自己淘米做饭。
叮咚！——
结果，还未开始做菜，门口传来了按门铃的声音。
松内先生。
听到这个门铃声，神原真司脑海中便不由自主的浮现一个身穿黑色夹克，微微躬身，看起来很是胆小怕事的男人。
他在明湖公寓根本没有认识的人，会找上门的，也就这么一个人了。
神原真司低着头，用毛巾擦拭了双手，很快来到门口。他没有透过猫眼观察，而是直接开门。
果然，是松内先生。
“神原桑，非常抱歉。家里淘米的锅坏了，你家里的能借我用一用吗？”
松内先生还是老样子，脸上带着仿佛不会变化的卑微笑容。
他小心翼翼的开口，看着神原真司，好似很羞愧。
神原真司没有回应，他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对方。
普通。
不管怎么看，怎么感觉，眼前的松内先生都是一位普通人。
或者说，普通又奇怪。
就算用灵力去感受，反馈而来的信息，都证明对方只是一个普通人。
不过上次红音也说了，怪异是规则的化身，无处不在。
它们可以同时在世界各地同一时间出现，同一时间杀人。可一块区域没杀人的时候，都处于静止状态。
处于这个状态，灵力是感受不到怪异存在的。
想着，神原真司面无表情的看着对方，“抱歉，我也在淘米做饭，借不了你。”
“没事没事。”
松内先生被拒绝，并没有什么变化。仰着卑微的笑容，鞠着躬，很快就回去了。
神原真司疑惑的看着对方，微微皱眉。
他从家庭餐厅回来，一路上也在思考，明湖公寓到底哪里有危险。
其他几栋楼，短时间调查不了。所以，他首先考虑的是自己的身边。
而只要一思考，他很快就锁定了松内先生。这家伙乍一看很普通，可作为对方的邻居，他就觉得这人很奇怪。
要知道明湖公寓，可是比独栋公寓还高一级的公寓。能够住在这里的，经济上大都都属于富裕的。
可松内先生这人，常年穿着一套衣服。从搬家过来的那会，对方就没有换过。
当然，有可能对方所有的衣物都是同款的。
可就算如此，也很奇怪。
因为对方每次来借的东西都是一些日常用品，难道对方不会列个清单，去浅川商场购物吗？
甚至可以直接打电话联系超市，将需要的东西列出来，超市还会送货上门。
最多付一笔运送费罢了。
迄今为止，对方已经向自己借了三次东西，这一次是第四次。
前三次，他都没有想太多，都答应了下来。
是因为这家伙借东西不频繁，隔几天借一次，所以他没有去理会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
但上次千羽真白的提醒，以及这一次的交谈，让他警惕了起来。
所以这一次，他拒绝了。
坐在沙发上思考了大约十分钟，他都没有理出头绪。
这一次拒绝了对方，松内先生好像也没有什么变化。
难道真的只是一个普通人？
叮咚——
听到门铃声，神原真司征了下。他目光凝视着玄关的方向，脸色慎重了起来。
来到门口，他谨慎的询问了一声，“谁？”
“神原桑，是我啊。”
松内先生？
握着门把，神原真司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开门了。
“神原桑，谢谢你借我的锅。实在是太感谢了。”
松内先生看到神原真司，连忙鞠了个躬。带着谨小慎微的笑容的他，连忙将淘米的锅递了过来。
神原真司下意识接过淘米的锅，他看着松内先生，脸上带着莫名的情绪。
“原来，真的是你啊。”
第七十四章 借，就硬借
神原真司站在厨房，手中拿着刚刚松内先生还给自己的锅。
手中的锅，确实是自己家的。因为在放锅的地方，空无一物。
他将锅放在原位，喃喃道，“不借，就强制拿走？”
虽然松内先生的真面目被自己发现了，可他对其还是一无所知。
不过，对方是怪异的身份，铁定没跑了。
现在自己已经处于对方的规则之中了吗？
这个时候他已经没心情吃饭了，神原真司坐在沙发上，思索了会。
松内先生搬过来也有半个月了吧？当初对方做了什么？
这个问题升起，他就有答案了。
送礼。
对方挨家挨户的送东西，甚至楼上的一个漫画家被对方骚扰的都开始要骂人了。
记得楼上的那个漫画家好像没有收礼物吧？
是否收了礼，才会进入对方的规则之中。没有收下，就避开了死亡？
他将这一条记在纸上。
想要完整的收容怪异，需要得知对方完整的杀人规律，破解对方的杀人规则。
最后将对方杀死，这样才能将对方收入记事本。
就在神原真司思考，还未多想的时候，他听到隔壁传来开门的声音。
明湖公寓隔音很好，他之所以听得见，自然是动用了灵力。
听到开门声，他来到玄关门口。
开门的瞬间，便看到身穿黑色夹克的松内先生，此时正犹如平常一般在走廊行走。
看见自己，对方也没有打招呼，就好像他是透明人一样。
神原真司见怪不怪，除了他创造出来的之外，这个世界的怪异都是没有情感思维。
但就算如此，自己还和眼前这个怪异交流那么久，没有发现异常，说到底还是不够谨慎。
可是…
平常生活还要紧绷精神，观察每一个认识或不认识的人是不是怪异，这也太累了，他根本做不到。
松内先生的脚步不徐不缓，就好像精准的机械一般，每一次踏步的距离基本一致，面部永远都是那卑微的神情。
明湖公寓每一栋楼，每一层只有三家住户。
他住二十楼，门牌号是2002。松内先生住他隔壁，是2001。
而现在，松内先生驻足在2003门前，他抬起手，按了一下门铃。
“谁啊。”
神原真司很快便听到一位女性的声音。
“田中太太，是我啊。”
听到松内先生的声音，门很快打开了。
让神原真司惊奇的是，田中太太好像和松内先生很熟络，仿佛是交往多年的老朋友一般，交谈的很愉快。
对于松内先生要借的东西，也没有二话，很痛快的就借了。
看着松内先生拿着淘米的锅，他一脸古怪。
不过他还是跟着松内先生，在对方回到2001的时候，他也直接跟了进去。
当他踏入2001的瞬间，一直走在前面没有任何反应的松内先生，突然看向了他。
甚至，神原真司都不知道对方怎么转身的。
下一刻，他浑身一震，眼前一黑，直接倒在了地上。
当他再次站起来的时候，神原真司连忙退出房间，脸色难看。
他回到家，拿起记事本一看，果然少了一天的寿命。
本来提前发现松内先生是怪异，心情还算不错。让他感觉自己占据了先机。
可现在看来，大错特错。
就算知道松内先生是怪异，在不知道对方规则的情况下，他就必须谨慎调查。
现在想来，刚刚自己简直太心大了。
“看来因为寿命的原因，自己膨胀了。”
虽然只要有善恶点，他就有大量的寿命，可命也不是这么用的。
想着，神原真司沉下心来。
膨胀没关系，只要发觉，改过来就行。
这么想着，他又听到了隔壁传来了开门声。
这一次，他驻足在门口，看着松内先生拿着淘米的锅，还给了田中太太。
然后，松内先生又回到自己的家。
神原真司没有跟上，刚刚死了一次，让他知道在没有调查出一些规律之前，不要轻举妄动。
他坐在玄关门口，很快又听到了开门声，看了看时间是五分钟。
神原真司打开门，看着从他门前路过的松内先生，远远的跟上。
很快，一前一后的两人，来到电梯门口。
松内先生进入一间电梯，里面还有一个外卖小哥。神原真司犹豫了一下，他指着外卖小哥，“你出来。”
“我？”外卖小哥见神原真司点头，他犹豫了会，有些唯诺的出了电梯。
住在明湖公寓的人，他得罪不起。
待电梯门关上，神原真司淡淡道，“那人是我亲戚，精神有点问题，住这的人都知道。你和他在一部电梯，我怕你出现什么意外。”
外卖小哥恍然，他连连鞠躬表示感谢。他没有怀疑，因为神原真司没有对他做什么。
很快，两人直接走楼梯来到了二十一楼。
期间，外卖小哥有些含蓄道，“我给二十一楼的中野先生送东西。”
神原真司点头，之所以让对方出来，也是不想看到一个普通人意外的死去。
当然，他也不知道和松内先生单独坐同一部电梯，会不会出事，只是预防一下罢了。
上楼后，两人都看到前面的松内先生。
外面小哥有些顿足，不过有神原真司在一旁，他低着头直接从松内先生身边路过。
神原真司瞥了眼外卖小哥，没有再关注。
“石井先生，是我啊。”
“原来是松内先生，今天怎么有空来我家。”
“家里淘米的锅坏了，你家里的能借我用一用吗？”
“当然没问题。”
神原真司看着两人开心交谈的一幕，心底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松内先生和石井先生也很熟？
很快，松内先生拿着借的锅，连连道谢。
而这个时候，2102的门开了。
中野先生接过外卖，和外卖小哥道谢之后，他看到松内先生，眼中闪过厌烦。
他语气略微带着嘲讽，“石井先生，你借东西给对方干吗？这人就不正常，你看不出来吗？”
“都是邻居，举手之劳的事情，能帮就帮。”石井先生微微一笑，“我看松内先生也没什么不好，你对他太有偏见了。”
“我们住二十一楼，这家伙住二十楼，也算邻居？”中野先生冷哼一声，“而且这家伙根本不懂看空气，上次我漫画画到紧要关头。这人连着上门三次要送东西给我，简直烦透了。”
说着，他直接将门关上，懒得继续说话。
远处的神原真司，听到两人交谈，若有所思。
第七十五章 送钟
半夜三点，此时悄无声息，万物肃静。
星辰隐匿，明月蒙灰，夜空呈现的是一片深沉的黑。
只有东京的霓虹灯光依旧璀璨，将夜色渲染的五颜六色。
哒…
哒哒…
明湖公寓一幢二十楼的走廊，传来了渡步的声音。在这悄无声息的夜晚，声音显得尤其大。
随着渡步声响起，走廊亮起了明亮的灯光，映照着一前一后的两人。
走在前方的是一身黑色夹克的松内先生。
就算前方无人，他的脸上也保持着不变的卑微笑容，好似要随时和人打招呼。
手中，还拿着一个淘米的锅。
后面跟着的一位十七八岁的少年，自然就是一直尾随的神原真司。
看着松内先生将门打开回到自己的家，他也打开自己的门，进入房间。
从昨天下午开始到现在，他就一直跟着松内先生。
回到家中，神原真司将刚刚得到的讯息记录了下来。
此时他手中的纸张，已经记录了几条信息。
昨天晚上六点多的时候，他发现了一个重要的信息。
那就是住在楼上门牌号是2102的中野先生，直接被松内先生略过了。
是的，直接略过。
借了2101石川先生家里的锅之后，还回去。下一个借的是2103的小立先生。
2102的中野先生，并不在松内先生强借的范畴。
至于为何，神原真司已经有所猜测。
当初松内先生拎着礼品去中野先生家的时候，中野先生正在烦躁的赶稿。所以对于松内先生的到来并没有好脸色。
再加上松内先生三次上门，中野先生都快暴走了。那种情况之下，中野先生对松内先生很厌恶，怎么可能收下礼物。
所以…
中野先生很幸运的逃过了一劫？避开了死亡？
虽然心中这么猜测，甚至神原真司觉得就是如此，但在纸上还是写下了‘疑似’两字。
至于，第二个讯息。
那就是每一个收下礼物的邻居，都和松内先生很熟稔。
这一点是从中野先生之前开门拿外卖的时候，和石川先生交谈中对松内先生言语之中表达出的厌恶，猜测出来的。
对方没有收礼，所以保持着正常人状态。
而收了礼物的，基本上都不会拒绝松内先生借东西的要求。
不过…
神原真司回忆起当初松内先生搬过来的当天。他回家的时候，还听到楼下一些太太在diss对方。
可现在，已经没有人说松内先生的坏话了。
他猜想，有可能松内先生每借一次东西后，和邻居的熟悉度就会增加。
当然，自己是个例外。
他的思维一直很清晰，松内先生过来借东西的时候，他有时候也会不想借。
之所以借，是因为考虑到邻里的关系，否则他根本不可能借东西给对方。
他猜测可能是因为灵力的原因，让自己保持清醒。
而且就算自己拒绝了，松内先生还是可以强借。
最重要的是，不管松内先生敲门的时候是几点，甚至在刚刚，也就是半夜三点多。松内先生还是照常出门借淘米的锅。
开门的人，明显睡眼朦胧。
可一看到松内先生，便有说有笑的打招呼，眉宇间没有半点不耐和愤怒。
左邻右舍都对松内先生非常友善。友善到，有些不正常和诡异。
这一路跟下来，松内先生都不知道借了多少锅了。
也就是说，收了礼物之后，就已经处于对方的杀人规则中了。拒绝礼物，大概率避死。
神原真司将笔放下，他犹豫了一会，直接起身出门，来到了松内先生的门口。
之前他跟着对方进房间，结果刚进门，显然就触发了某种规则，被杀了一次。
而现在，他之所以过来。自然是想测试一下，心中的猜想。
神原真司呼了口气，他没有犹豫，按下松内先生的门铃。
几乎门铃响起的瞬间，门后便传来松内先生的声音，“谁啊？”
“松内桑，是我啊。”
每一次松内先生按下门铃的时候，被询问是谁，松内先生都会这样回答。
神原真司感觉这或许是某种仪式。
下一刻，门开了。
看到神原真司，松内先生带着卑微的笑容，“是神原桑啊，有什么事吗？”
神原真司沉吟了一下，他凝视着松内先生，踌躇会开口，“我想进你家里看看，可以吗？”
“可以啊。”
听到这个回答，神原真司松了口气，他还以为只能借东西。
当神原真司踏入松内先生的房间后，他身体紧绷，眼睛紧紧的盯着前面的松内先生。
这一次，松内先生没有突兀转身看他，他安然无恙的进入房间。
见此，神原真司彻底放松了下来。
进来后，松内先生也不开灯。整个房子漆黑一片，不过神原真司现在不需要开灯，也能看清周围的情况。
他开始打量，发现松内先生租的房屋格局和他家差不多。
而当他从玄关来到客厅的时候，扫了一眼，不由瞳孔一缩。
礼品盒。
在客厅的墙壁下，摆放着大量的礼品盒。
样式和松内先生之前专门送出去的一模一样。
神原真司来到礼品盒的旁边，细细的默数了一遍，发现一共有一百七十六个礼品盒。
微微皱眉，为什么是一百七十六个？不是别的数字？
此时的他，还不知道这些盒子代表着什么。
想着，他伸出手刚想拿起礼品盒，想看看里面装了什么东西。
不过想到什么，他的手顿了顿。
结果一转身，便看到松内先生距离他不到一米远，正直勾勾的看着自己，脸上是万年不变的卑微笑容。
神原真司被吓了一跳。
房屋没有开灯，漆黑一片。
再加上松内先生目不转睛的盯他，就显得恐怖。
尤其是看到松内先生的笑容，不知为何心底有一抹寒意升起。
不过，他很快调整过来。
他没死，那么便表示现在是安全的。
“松内先生，我家里缺少包装礼物的礼品盒，你能借我一个吗？”
“好啊。”
松内先生点头答应，没有任何犹豫。
“谢谢。”说着，神原真司拿起一个礼品盒。发觉自己没事，微微松了口气。
他猜测，如果刚刚没有打招呼就触碰或者拿东西，很有可能就死了。
随后他感受了一下手中的礼品盒，很轻。显然，里面没有装任何东西。
接下来，神原真司一直在房间打量。而松内先生，一直跟在旁边，就好像一位监督者。
或者说…他在等神原真司做一些什么事。
“神原桑，我要去高岩先生家还锅了。”
不知过去多久，跟着神原真司的松内先生突然开口。
这是在下逐客令了？
要不要呆在这里？
神原真司思考了一会，最终没有留下。
如果松内先生出门，他留下的话，大概率会死。且就算留下，也发现不了什么东西。
他刚刚已经把整个房屋给大致走了一遍，除了刚到客厅的礼品盒有点奇怪之外，其他一切正常。
想着，神原真司点头，“那我就不打扰了。”
很快，他便和松内先生出门。
看着在灯光的照耀下，进入电梯的松内先生，这一次他没有跟上。
提着礼品盒回到了自己的家，将礼品盒摆放在客厅的茶几上，神原真司细致的打量着。
眼前的礼品盒，样式很普通。
他想了想，将手中的礼品盒拆开，一看里面空无一物。
之后他用灵魂注视，结果就算一帧一帧的看，也没有观察出什么。
普普通通，一点奇怪的地方都没有。
他从抽屉上拿了点东西，装进礼品盒包装好，也没有出现奇怪的事情。
神原真司眉头紧蹙。
然后，他想起了什么。
他来到书房，从角落处拿起一个样式一模一样的礼品盒，入手有一股沉重感。
自从松内先生送来，他还没有拆开过。
将这个礼品盒放在茶几上，两个盒子对比，颜色、尺寸分毫不差。
他将从书房拿出的礼品盒，小心翼翼的拆开。
当完全拆开后，神原真司一窒。
呈现在他眼前的是一个铜制小钟。
刹那间，神原真司眼前一黑，直接倒在沙发上。
他，又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