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假戏一定要真做
曹德军对孙海川的说法感到非常惊诧，他冷得看了眼孙海川。
“你写的？”
“对。”
曹德军盯着孙海川看了良久，不经意间噗嗤的笑了。
“你这是要干什么？”
“瞎写的，我在想既然是绝密，那一定是连船越想都想不到的，说实话我也是胡乱写的。”
曹德军摇摇头，又跑到死囚跟前交代了几句，随后从怀里翻出两块大洋掂量了下。
“只要你活着，我不禁放了你，这两块大洋也是你的。”
死囚嘴角微微的翘起。
“还有，你千万不要想多了，做出跟我们说法不一样的事儿，那样你必死无疑。”
死囚还是冷哼了声。
说实话，如果按照他的手段，这家伙只要给他点机会他就能从诸多士兵的眼皮子下边跑掉。
可是看守他的警员都尝试过，就是给他放到门口一天没人看着他，他照样还是到点回到牢房睡觉。
一切都计划好了，孙海川的公文完全是按照编号，按照他见到的那几个绝密文件编写的，而且落款都是南京司令部。
起初，孙海川还在担心曹德军会不会不配合自己。
之所以他说出文件的内容，就是不想让曹德军对他有任何的疑惑，而是对他有所认可。
在孙海川看来，两个人都是为自己各自不同的战线奋斗着，而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在侵略者背后做出对民族对国家有易的事情。
为了让事情变得逼真，孙海川还特地跟曹德军两个人探讨了下，如何能让船越接受警队抓到杀人凶手的存在。
毕竟之前警队的无能也展现在了鬼子面前，虽然是很多事情都跟在鬼子身后去做，但战斗力明显的太过低劣。
“孙大夫，你给出个主意，我们警队就这么几个人，大佐那边能信他就是杀人凶手？”
孙海川笑了：“带上几个宪兵，让他们去抓人，功劳给他们，你做个证人，那样一来可信度可以大幅度提升。”
曹德军点了点头，冲着孙海川发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笑容。
这个笑容体现出来的是一种说不出来的真诚，似乎与孙海川之间产生了某种默契，或者叫心照不宣。
当日下午，曹德军集合了警队，放出风去说是有线报证明已经找到了杀人凶手的下落。
整整两天的时间，警队都在四处胡乱放枪，加大了执勤力度。
第三天的时候，警队全员出动，部署在城外的小路上。
而曹德军慌慌张张的跑到了宪兵队，找到了船越武夫。
“大佐，天大的喜讯，我们的人找到了医院杀人的凶手。”
船越武夫根本没有正眼看曹德军，只低沉的说了声：“那就去抓好了。”
“大佐，请恕在下无能，警队的人手不够，我想请您再给派点支援。”
此时的船越武夫仰头看了眼曹德军笑了。
“警队那么多人，连一个杀人凶手都抓不住？”
“大佐你想啊，能在光天化日之下杀掉那么优秀的帝国士兵，那他的手段得有多么的高明？”
“你的意思那是个高手？”
“一定是，所以为了保险起见，您看？”
船越放下手里的文件长叹了一口气。
“要不是他手里有我们重要的文件，这件事儿还得是你们警队去做。”
说完话，他拿起电话喊来了伤情刚刚复原的小井。
小井来的很快，见到船越之后立刻问道到底有什么事儿。
船越将曹德军要去围捕杀人凶手的事儿吩咐了一遍。
“具体计划，你们两个人去商量，我只要结果，人必须抓回来，要火的，文件必须找回来。”
船越冲着曹德军跟小井两个人摆了摆手，他自己又看起了手里的文件。
曹德军连忙施礼。
出了门之后，小井依然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曹队长，这次希望你不是放烟雾弹，我可以把一个小队的人全都拉出去，人么？”
“小井少佐，人我已经确定了，这可是我花了大价钱从黑市上买到的消息。”
“有多少可信度？”
“九成。”
小井点了点头，转身就下了楼。
到了后院拿起手里的哨子，紧急集合了三十多个宪兵。
随后，他带着这队宪兵正准备上车。
曹德军急忙制止道：“少佐，咱们行动要隐蔽，你这开车不合适吧？”
“那步行？”
“当然啊，还要隐蔽进行。”
小井点了点头，思考了片刻，用日文喊道所有士兵下车。
当天傍晚他们就在城外跟警队的人汇合了，按照曹德军跟小井两个人在车上的合计，在他们计划的那片区域布下了天罗地网。
黄昏之后，很多宪兵都有点不耐烦了，小井更是趴在草丛里趴的火冒三丈。
“曹队长，你还要我们趴多久？”
“少佐，再坚持再坚持，没猜错的话他今天一定会出现。”
可是当天，他们蹲到了早晨，目标依旧是没有出现。
小井就差把曹德军吃了。
曹德军非常认真的说道：“少佐放心，这事儿绝对不能差了，我那一年的饷银担保。”
“混蛋，你说还什么时候来？”
“我派人在这里盯着，咱们傍晚再来，士兵们回去睡觉。”
小井用手里的枪指了指曹德军。
他们又连续蹲了两天，小井彻底怒了，直接跑回去找了船越武夫。
船越武夫也满是不爽，将曹德军一通骂。
曹德军拍着胸脯说道：“大佐再给我三天时间，那家伙一定会出现，他手里的东西不可能不卖，想要卖东西就必须走咱们埋伏那条路。”
“好，就给你三天时间，如果三天后再没有动静，你这一年都别想有钱花了。”
船越也确实火大了，关键是自己的宪兵一下子出去三十多个，陪着警队在草地里趴了三天，换成谁心里都不舒服。
他们又等到第三天的傍晚，小井已经要放弃了。
曹德军故作紧张道：“还没到子时，再容我……”
“混蛋的家伙，我就陪你等到子时，到时候你就等着我到大佐那里投诉你。”
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小路的尽头还真出现了一个人影，此人一身凌乱不堪，手里拎着个酒壶，一边喝着，一边美滋滋的哼着小曲。
“来了！”
第一百八十二章 绝密全线出击
孙海川回到了医馆里，一连几天，每天都是在医馆里呆半天，去宪兵队呆半天。
直到第五天的时候，他感觉时间应该差不多了，自己主动去了上回跟疯子说好的接头地点。
这回是城北的一处枯井附近，他到了那里之后，在枯井口摆上三块完整的青石板，三个时辰后再回来，那疯子就会在那里等着他。
他见到了疯子之后将自己设计的绝密文件内容跟疯子说了。
疯子听了之后也倒吸了一口凉气。
“你这个做法非常好，不过这事儿涉及到调动部队，如果没有准备时间，恐怕这个便宜咱们占不到。”
“那如何能尽快的通知到上级，需不需要我做什么？”
“这就不用你了，你就给我老老实实的看病，老老实实的在这里搅局。”
“对了，于氏医馆的事儿你那边有没有什么新消息？”
“上边已经有了初步断定，那里八成是七十六号组建的。”
“七十六号？”
“对，上月刚刚组建的日军间谍机构，机关长土肥圆贤二，这个机构对咱们威胁很大，所以必须要把这里的七十六号的势力想法子铲除了。”
说到这里，孙海川将小野的出现跟疯子说了。
疯子皱起眉头：“这个人我不清楚，不过从表面上看他应该是船越老鬼子派到你身边的眼线，所以你可得千万小心。”
孙海川点了点头。
“对了，你的文件上所写的时间，能不能再改了？”
孙海川摇了摇头。
疯子立刻起身道：“既然是这样，我这就回去准备，先召集民兵跟区小队，再差人去找大部队，把事情说了。”
两人商议妥当，孙海川这算是一块石头落了地。
回到医馆之后，赵美莎在厅里坐着看他的那本千金要方。
这本书可是孙海川的宝贝，因为那是他专用的密码本，虽然外人看不出什么，但这也是他必须要保守的机密。
他伸手将书攥在了手里。
赵美莎仰头看了眼孙海川：“你干什么？”
“没什么，这本书你不能看，你也看不懂。”
说着话，孙海川便没有好气的将书收了回去。
而赵美莎满脸的不愿意：“这又是吃了什么枪药了，不就是本破书么，书摊上有的是。”
“那你去买啊，我这本可是祖传的。”
“切，谁稀罕。”
说完话，赵美莎直奔后院，居然帮老梁收拾起饭菜了。
炒菜的时候，她还在一旁一个劲儿的说：“多放点盐，咸死那个吃枪药的。”
老梁无奈的摇头笑了。
孙海川不急不忙，将这本书特地放好了，随后又将他诊室的抽屉给锁上了。
曹德军那边，损失了两名日本兵之后，那家伙被小井给摁住了。
粗暴的小井甚至都想用枪直接解决了那家伙，曹德军将他拦住了。
“少佐，咱们出来可是说好了，他绝对是不能被枪毙的，必须要带回去活的去审问。”
“哼，等审完了我亲手毙了他。”
那人面无表情，曹德军无奈的摇头道：“那是不行的，因为咱们不知道他把文件放哪了，或者说他有没有看到里边的内容。”
等他们把人带回去之后，船越武夫主动的跑到地牢里，亲自的审讯起这家伙。
什么老虎凳，辣椒水，烙铁等等一系列的刑罚全上了。
曹德军一个劲儿的再问：“招不招？”
这边说着，那边还得给那家伙使眼神。
可令他没想到的是，那家伙真是顽强的够呛，这一套刑罚下来他居然毫无恼怒跟苦闷的感觉。
“你说，杀了宪兵之后，你把他身上的文件弄哪去了？”
“不知道，俺就知道有个物件能换点钱，所以已经被我卖了。”
“胡说八道，你要是一会儿被我们搜身收出来，小心我们收拾你。”
两个警员将这家伙直接拉入地牢，该用的刑罚都用了，可他依旧是顽强的像块磐石。
船越低头沉思着，不知道这家伙在憋着什么屁。
忽然间，船越起身大声好气的说道：“既然审不出来，那这个人就没有用了。”
“不是的大佐，这个人非常的厉害，绝对符合凶手的特征，再说他已经承认了自己杀过宪兵队的人。”
船越缓缓的起身：“行你们也辛苦了，你跟小井两个人换班调查吧，争取让他把该说的全都给咱们说出来，还有那文件，千万火急。”
船越起身带了两个鬼子兵离开了。
而地牢里呆着的小井早就受不了了，见到船越走了，他也起身离开了。
曹德军这下可是撒欢了，整个地牢里除了犯人就是他的同门好基友。
口供先写好了一般，随后让那家伙更加服气咱们，这样一来也符合正常程序，又保住了曹德军的俸禄跟上班时间。
等到所有的事儿全都按照程序走了之后，就是找不到什么所谓的秘密文件。
船越恼怒了：“你说你们两个堂堂的大老爷们，怎么这么久还搞不定？”
“大佐，不是我们无能，是那家伙的嘴太硬了。”
“再硬的嘴我们也撬开过，他的嘴怎么了？”
“因为人家什么不要，就是要钱，只要是咱们能够给上足够的价格，我想他一定会说出来的。”
船越放下了面子，终于一本正经的说道：“好，既然要钱不是么，我给他十块大洋，买他手里的东西。”
曹德军立马点头道：“放心吧我这就去跟他谈。”
再次进入地牢，那家伙居然又被关进了牢房里。
“不行，他还得带出来，我得跟他好好谈谈。”
曹德军的意思就是给钱，给他足够的钱让他把东西交出来。
十块大洋，一分不少的交给了那个人，那家伙还真是说出了文件所藏得地方。
“好，如果我们去了找不到的话……”
“你们一定找不到。”
“你？”
小井也愣住了，没想到这家伙信心十足。
“你们必须的带我去，等我把东西找到了，你们必须放我走。”
曹德军看了眼小井，小井也冷哼了句。
“想跑没门，不带我们去，你也别想活。”
第一百八十三章 鬼子出征
小井跟曹德军带着自己的人带着那家伙出了城，在距离城北树林还有二里地的时候停住了。
那家伙阴笑的回头道：“你们在这等着，我去把东西取出来，不过你们不要跟上来。”
“什么？我们等着你跑么？”
“我这身上又是铁链又是脚铐的，我能跑到哪去？”
“那我们去哪找那份文件？”
“我会给你们留记号的，我插上木棍围上一圈的地方，那里就是了，不过你们得等我走出去三里地之后才能去拿，否则的话，你们永远都别想得到文件。”
说完话，他拖着沉重的脚镣，带着手铐往树林走去。
小井哼道：“这人也不过如此，还让我们等他走出去三里，他插完木棍我们就冲上去。”
曹德军不言语，老老实实的等着。
不一会，小井拿出了望远镜，看到那家伙开始插木棍，这边一摆手十数名宪兵一拥而上，枪口全都对准了那家伙。
等到了地方，那家伙冷笑一声：“就知道你们会玩这套，告诉你，这里没有你们想要的东西，再给你们一次机会，我现在开始插木棍，你们给我退回去。”
小井不信，还真的派人在插好木棍的地方翻看起来。
居然真的没找到任何的东西。
小井一脸愤怒，想要发火，可是任务在身他一声不敢吭，转身离开了。
回到原处之后，曹德军言道：“等吧，等把东西找到之后再去追他，就算让他三里地，他带着脚铐手铐，能跑多远？”
“对，到时候我们开车追他。”
等了许久，小井真的调来了摩托车，三四辆摩托车拉着警员跟宪兵一溜烟追了过去，而后边真的从插有木棍的地方找到了文件。
小井细看了眼文件，他先是紧张，因为绝密两个字可不是他这个级别的人能看的，而后他又放松了，这算是完成了船越大佐的任务了。
可是摩托车追出去之后，不一会儿就扭头回来了。
曹德军手里拎着一副脚铐，一副手铐。
这两样东西都是被硬生生的力量给扯断的，绝对不是用钥匙打开的。
“这家伙是什么构造，怎么这么厉害？”
小六子在曹德军耳边嘀咕。
曹德军心里的石头落地了。
小井抱着文件急着回去邀功，而船越武夫看了文件之后，一脸的痛苦，嘴里一通谩骂。
“军部这帮废物，这样作战不是等着被打么，现在是坚守同化的时候，哪里是继续扩大战区的时候。”
小井不明白，轻轻的问了句：“老师，咱们？”
“抽调七成兵力增援前线。”
说完话，船越直接将文件用火烧掉了。
“老师您这是？”
“全当没见到过这份文档，我们只出七成兵力，只有这么多，警队还得出二十个人，这事儿让曹队长去动员吧。”
千算万算，曹德军没算到这点。
他当初偷摸的将孙海川的文件打开看了，他也懂得日文，里边所写的东西跟孙海川所说的没有什么差别。
可是现在船越武夫的做法，明显是带着自己的个人想法。
小井问了句：“大佐，这上边写的什么？”
船越恶狠狠的横了眼小井。
小井立马知道什么意思了：“老师，学生知道错了，不该问的不问。”
曹德军也不敢言语，只合计着自己要怎么从自己的警队抽调人手，给小井的出征不对当舔头。
从宪兵队里出来，曹德军一脸晦气的去了孙海川的医馆。
孙海川见了曹德军的样子立马觉得不对劲。
“这是怎么了？”
“该死的船越，真是个老狐狸，算计来算计去居然连军部的意思都敢违背。”
“他？”
“没什么，就是连我们警队的人他都打上了主意。”
“怎么，让你们警队的人跟着出征？”
“你说城里总共就这么几个人，再给他分一半，我特么就成了孤家寡人了。”
孙海川还是非常轻松的说道：“这也没什么大事儿啊，你死牢里不是还有十几号人么，再去找几个作奸犯科的人，一遭填充进去不就结了。”
曹德军如梦初醒，被孙海川这么一说心就活了。
“没想到，你这一介大夫居然有这么多心眼？”
“嗨，这不都是你曹队长的事儿么，要是别人的事儿我连问都不问。”
曹德军伸出大拇指，连说他的办法好。
当晚他就按照孙海川的说法，把死牢里的人全都拉了出来，并告诉他们只要跟着出征，活着回来的话之前的罪行一笔勾销。
这样一来，他还真是凑齐了几十个人的临时警队。
不到三天，这伙人整装待发，浩浩荡荡的往城南方向离去。
孙海川长出了一口气，这档子事算是告一段落了，希望上级能给这伙鬼子沉重的打击。
可接下来曹德军就没有好日子过了。
按照船越武夫的经验，这事儿只要是传回来，出城的鬼子遭到了沉重打击的话，第一个怀疑的就是曹德军。
到时候就要看曹德军到底怎么才能把自己摘除干净了。
当晚，城里打打杀杀的动静闹得很大。
赵家依旧是被动挨打的局面，但是此次他们的损失相比之前小的很多。
不知道是不是他们提前做了准备，还是他们在莫家真的有内线。
莫老爷的这一招破釜沉舟来的太猛，估计他把自己这么多年积存的力量全都拿出来了。
等到城里彻底的安静了下来，孙海川站在门前，仰望着夜空，心头不免会升起一丝丝的对苏区的怀念。
就在此时，在他面前出现一个黑影。
“你要的东西我又给你找到了一些，这是东西。”
孙海川见到来人带着一定草帽，手里拎着一个小布包。
他接过东西看了眼问道：“这是谁的？”
“当初留给六姨太的安家钱，她给卖了，我想你们找到李家的六姨太，从她那里能找到不少的线索。”
孙海川笑了：“上回给我们的镯子我们还没找到苗头，这回这个靠谱么？”
“你出钱，我出力，成不成那可不是我的事儿了。”
第一百八十四章 帮派里的内鬼
孙海川笑了，从怀里翻出三块大洋交给了对方。
“这次先给这些，等上回镯子那边有了线索再给你另一部分。”
“好，你孙大夫我信得过。”
黑影消失了。
孙海川将东西拿回了诊室，认真的看了眼，是一个非常精致的金制发簪，上边的雕工堪称一流，就是拿到当铺里换来个住处也不是问题。
收好东西，孙海川就等着梁瞎子带回来手镯的消息。
次日，方管家跟三姑爷开着车来找孙海川去府上给莫家的伤员看病。
刚进莫家的院子，莫四小姐跟她形影不离的李金锁两个正闲聊着。
莫老爷也坐在院子里稳稳的喝着茶水。
“莫老爷今天看起来心情不错。”
“确实不错，孙大夫今天要费心了，府上的护院伤了不少。”
“放心吧，今天的药也已经带齐了，都涂过药之后，只要是外伤都可以在短时间内痊愈。”
“你办事儿我放心，不过今天晚上我要去城西平房区，那里有当日赵家留下的自己人，这回我非得把赵永奎那个王八蛋的根儿都挖出来。”
“莫老爷您这是真的要大动干戈了。”
“哼，他不给我那些货一个说法，我就没完。”
“可是城西平房区里多半都是普通百姓，你这又要怎么区分？”
“那个好办，普通百姓在我这里都有过登记，只要是对不上号的，我全都当赵家的人一遭收拾了。”
孙海川真的感觉到了莫老爷的霸气，之所以连赵家都怕他，是因为他现在正在玩命，而赵家却是在观望。
或者说，他们帮派里讲究的就是这些东西，赵家不想跟莫家发生任何的摩擦，或者说赵永奎真的欠莫老爷天大的人情。
莫老爷招呼过来莫四小姐：“晚上城西平房区要有事情发生，你去把你的同学都通知一遍，别让我们误伤了人就不好了。”
“爸爸，你让我去？”
“当然让你去，你的同学你不去谁去？”
李金锁抢到前头道：“莫老爷，四小姐的同学我都认识，我跟着她去吧。”
“好呀，有你这个伶牙俐齿的姑娘，我还真挺放心的。”
她们刚要走，莫老爷直接说了句：“我们行动时间是子时初，跟他们说就是子时开始。”
孙海川不明白莫老爷这样做为什么，可是莫老爷见到莫四小姐跟李金锁两个人离开了，他长出了一口气。
“只怪我这女儿心地善良，别人说什么他都信，加上嘴上也没有个把门的，不知道世道险恶，恐怕莫家的事儿多半是被她漏出去的。”
“难道你刚才是在试探他们？”
“算是吧，今天我要亲自出洞，看看这个李金锁到底是什么来路？”
孙海川明白，这李金锁可是曹德军的表妹，即便他不是**那边的人，也会跟曹德军书哦很多事儿。
加上上回莫家走货的事儿，警队的人为什么会有备而来，估计跟她也脱不出什么关系。
孙海川将事情前后重放了遍，他觉得自己说的没有任何问题。
就是曹德军是**，李金锁同样是。
可是当天晚上，莫老爷跟着自己的七个金刚护卫前往了城西平房区。
这里一到晚上就安静的让人费解，唯独是两间房的灯是亮的，一个应该是李金锁家的，另一个就是曹德军的家。
莫老爷坐在车里看了看表，时间刚到他便说道：“撤退，今天到此为止。”
这句话可把莫家的人搞得晕头转向的，不是说要进攻么，这怎么说变就变了。
不一会，莫老爷凑到孙海川耳边道：“你可以看看这四周的草丛里，早已经布好了局，我就是再傻也不会上当的。”
船越武夫笑了：“这人走的真不是时候。还得等他呢么久。”
就在此时，从平房区里跑出了数名黑人，他们沿着大路一直跑向了城门，叫了路费直接飞奔出城。
“莫老爷，孙某有句话不知道当问不当问。”
“您说吧。”
“您这么做，真的能够找到你想见到的人？”
“该来的今天就会露出马脚不该来的，他就是日后我心头的一块疙瘩。”
说实话，孙海川真的没有搞清楚莫老爷具体的方案，也没搞出来他为什么会如此的坚守，那就他一直坚持的理由。
子时，莫家的护院全都压低了声音非轻松的走进了平房区。
这几个大金刚真不是白给的，就短短的几天功夫，把城里掀了个底儿朝上。
说实话，孙海川也是在到处寻找漏洞，但是他一处都没有找到。
不一会，有人从外边送进来了一样东西，莫老看了眼仰天大笑。
“原来是她，我就说什么谁让都不能让莫四小姐知道。”
“那莫老爷今晚让他们来这里提高警惕，就是逢场作戏？”
“可以这么说，晚点的时候，我会直接找那两个家伙好好的谈判。”
一整天，孙海川被莫老爷绑在了穷人区，想出都出不去。
没奈何，他只得跟莫老爷再唠了几句嗑，莫老爷冲着身后拍了拍手。
从里边跑来一位年轻的护卫。
“小的都准备好了，估计晚些时候，赵家掌柜的要来。”
“这个正常，如果自家后院起火，那到时候救火可就来不及了。”
莫老爷拍了下桌面：“快去快回，晚上我还真得好好的跟那个丫头聊聊。”
“莫老爷是怎么知道那家伙就是内奸的？”
“他不是内奸，但是他比内奸还可恶，所以必须除之而后快。”
平房区里安静的让人大气不敢喘。
就在这个时候，平房区里边又跑出来几个人影，当下孙海川就看见了，他无奈的要了摇头，告诉莫老爷。
“那间屋子里人头攒动，该不是在秘密集会？”
“待会进去就知道了。”
孙海川笑了：“你看现在还不如让你的几个金刚进去看看，或许能够直接抓到李金锁的把柄。”
“好，那就进去，来人把里边说话的那个亭子给包围了。”
莫老爷下手确实是黑，这也是帮派里养成的习惯，所有的帮派都是如此。
没多久，又一辆黑色的轿车从远处驶来。
车上缓缓的走下一个人。
第一百八十五章 龟田上门
见到此人，莫老爷也从车上下来。
“莫老大，咱们当年的人情我算是还完了，上次的货款我已经给你送到了府上，今后咱们可就要各走各的了。”
“赵老爷最近有劳了，老莫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就此谢过了。”
如此大的阵仗，孙海川此时才明白莫老爷的心思。
帮会之间居然是相互联系的，而且他们之间的关系真是神奇，搞得孙海川还认为他们两家是敌对的关系。
孙海川沉思了，他感觉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更为让人难以揣摩。
莫老爷这样把李金锁单独从莫家庞大的体系中挖出来，也真是煞费了苦心。
若不是莫四小姐是他的女儿，或许他早就直接把李金锁给做掉了。
这个女人到底还是不简单。
莫老爷带着人下了车，孙海川跟在他们身后，这伙人没有直接去曹德军的家中，反而是直接去了一间不起眼的平房。
两个护院凑到莫老爷进前嘀咕了几句。
莫老爷点了点头：“把房子给我拆了，看看这帮混蛋还能干出点什么事儿来。”
孙海川纳闷了，这莫老爷怎么这么大脾气。
“莫老爷，这还要拆房子？”
“当然要拆，省的他们日后再闹出点别的花样来。”
帮会的人心狠手辣不是瞎胡说出来的，那真是让平常人看都不敢看的。
不到两刻钟的时间，那间房子就已经被拆的没有样了。
莫老爷面沉似水：“继续给我找那个丫头，里边的人都给我带回去。”
一场精心策划的帮会行动结束了，莫老爷回到了莫家大院，依旧是坐在院中的圆桌前喝着茶。
不一会莫四小姐跑了出来，她冲到莫老爷进前哭到：“爸爸，他们说你带人去吧金锁的家给抄了。”
“是的。”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他可是我的好朋友。”
“她是你的好朋友，可是她是咱们中国人的敌人。”
“什么？”
“这件事你还不知道，我也不能给你解释太多，日后会让你明白的。”
孙海川听出来莫老爷是什么意思，他心中也非常的惊讶。
莫四小姐留着眼泪，似乎失去了人生重要的环节。
她被两个下人带走了之后，孙海川也想要起身告辞。
莫老爷低沉道：“孙大夫留下，咱们在唠唠。”
院中的人全都离开了，唯独留下了方管家跟孙海川两个人。
莫老爷放下手里的茶杯，一脸正经的问道：“孙大夫是不是想知道我什么要对一个女学生下手？”
孙海川点头道：“这个我确实想知道，但这是你们莫家的家事，我似乎也不便了解。”
“确实是我们莫家的家事，但也是国家的事儿。”
“这么严重？”
“早先我还没发现这个丫头有什么特别的，就是个非常爱说话，挺有意思的丫头。”
按照莫老爷所说，之前他很喜欢李金锁这个女孩，一直以来把她当做莫四小姐的好朋友，甚至说当成自己的女儿来看待。
莫家有的，李金锁几乎都能沾上光。
可是突然有一天，莫老爷发现这丫头居然蹲在莫家外边鬼鬼祟祟的摆放什么东西。
莫老爷没有打扰他，就是一直派人跟随她，经过近一个月的跟踪，发现这个李金锁每天还真的很忙碌。
到处塞小纸条，而且是定时的，到时候一定会有人来取。
晚上，她经常在平房区里的一间民房里出现，那里并不是她的家，里边的人也经常说些奇怪的事情。
起初，莫老爷认为他是**方面的人，他也就没有计较，但后来他发现，只要自己跟莫四小姐说的话，都会跑到她的耳朵里。
上回走货的事儿，秘密冻库的事儿，几乎都跟这个丫头有关。
这让莫老爷非常的气氛跟懊恼，本来他想直接抓了她就算了，但后来发现，这丫头背后还有更大的秘密。
“你是说她不单单是**方面的人？”
“对，她很有可能还跟日本人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所以我才没有打草惊蛇，这回动他们的据点，为的就是让**方面的人也警惕起来。”
“那要是**方面的人不察觉呢？”
“那只能说他们是猪了。”
莫老爷说完之后，孙海川笑了：“莫老爷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没什么，因为你值得信任，你是个不折不扣的好郎中，相信你在民族大义面前，你也绝对会是个值得信赖的好人。”
孙海川笑了，他跟莫老爷又谈了些关于开始计划到现在的事儿，这才让他明白，莫老爷这是跟赵永奎之间有账要算。
而赵永奎半路给他提出了李金锁的背景，这让莫老爷跟赵家才联合起来。
这么大的阵仗，为的就是让鬼子在赵家那边给些补贴跟给养，让赵永奎在鬼子那里能够多讨点好处，而这边莫家也可以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
至于最终想要得到什么，孙海川没有直接问，莫老爷也没有直接说。
从莫家出来，孙海川直挠头，看起来这莫老爷真不是一般的人，姜还是老的辣，每一步棋走的都让人难以揣摩。
当他回到了海川堂，徐来气呼呼的站在门口，手里端着茶，正将杯中茶水向外倾倒。
“师傅你回来了？”
“嗯，怎么了？”
徐来冲着屋里看了眼，一脸不悦的样子。
孙海川看见了屋里边坐的人居然是龟田。
“他怎么来了？”
“不知道，都来啦有一段时间了，我问他要不要再等会来，他非要在这里等，还跟我要好茶喝，喝一杯就换，累死我了。”
“没事儿，无事不登三宝殿，你回去忙你的吧。”
孙海川走进正厅，见到龟田之后立马笑了起来。
“龟田教授，赵小姐不在家，您这是？”
“没什么，我就是闲来无事，跟同行之间来串串门，也有些问题想跟孙大夫讨教一番。”
“您这大教授，应该是我向您讨教才是，我何德何能啊？”
“这东西还就是你孙大夫能够传授给我，别人真的不懂。”
第一百八十六章 危机的曹德军
眼瞅着这龟田在这里坐着，好像真的有事儿似的。
孙海川噗嗤笑了：“龟田教授你真是会开玩笑，我就会点中医术，不知道教授想知道的是什么？”
龟田不慌不忙的，从自己的怀里翻出一个小盒子，打开盒子里边居然装满了银针。
孙海川看得明白，这是一般懂得施针的郎中使用的东西，可这个龟田研究的是西医，怎么也会有这样的东西。
“孙大夫，这东西你看看能不能传授我一点技术，我感觉这东西非常的实用。”
孙海川坐下了，将自己的药箱放到一旁。
他看得清楚，这龟田拿出来的针都是些普通的针，若是真的给病人施针的话，这样的针也只能救些常见病。
“孙大夫，我想学的是怎么能用这东西治疗……比如说一个人的腿伤，或者说是骨骼伤势？”
“这要是说起来就麻烦了，我们中医讲究的是辩证治疗，并不是像西方医学那样哪疼治哪。”
“辩证医学，这个我了解，就是发掘病因的本质去下药，可这下针也可以做到辩证？”
“当然可以，比如你的手臂发麻血脉不通，我下针一定会将这条经脉的几处要穴全都用上，让后在配合别的方法去治疗，比如药物跟敷药。”
“那要是战场上打仗回来受的伤呢？”
“封穴疗法。”
“要是妇人难产？”
“顺胎疗法。”
“如果要这个人手脚全麻做手术？”
“那就是闭穴锁魂针。”
这一通解释，龟田倒吸了一口凉气，暗暗的伸出大拇哥来。
“果然是名不虚传的名医，不知道老朽我要学习需要从何入手？”
“回去背诵下穴位图，啥时候那穴位图搞明白了，才能继续往下学习。”
孙海川说完，从自己的抽屉里拿出一卷黄纸，打开之后，上边是他自己画的人体穴位图。
“这东西是海川平时无事乱花的，不过上边标记的穴位还是准确的，你可以拿回去看看。”
龟田打开卷轴看了眼，点了点头。
“那就多谢孙大夫了。”
龟田随后从自己的怀里翻出一包烟来，递给孙海川一支。
两个人咕嘟咕嘟的抽了起来。
“其实，我此次来还有件事要问你。”
“你说说看。”
“之前不是听说你要搞什么义诊么，这件事儿一直也没有施行，要不咱们两个一起去找找大佐？”
“还是别去了，大佐最近忙的不亦乐乎，我看还是让赵会长定吧，他点头了，大佐那边也会同意的。”
龟田点点头，说是回去准备义诊的事儿，这边他让孙海川去想法子尽快举办义诊。
这趟龟田的到来，让孙海川感到非常的奇怪，也让孙海川觉得这老家伙心里应该是还有其他的事儿。
但是孙海川现在心里最急的就是想知道曹德军接下来要怎么办？
他们的据点被端了，这要是再走露出什么风声，那曹德军恐怕就危险了。
这件事他也希望向上级汇报一下，看看是不是有办法帮助**，都是统一战线对外的，这……
刚想到这里，他听见大路上杂乱的脚步声噼里啪啦的响了起来。
他站在门口，发现足有数百名的鬼子跟几十个警队的人，急匆匆的往城外走。
此时，小井忽然间出现在孙海川面前。
“孙大夫，小井此去一定胜利凯旋，回来的时候，咱们喝酒。”
孙海川无奈了：“好好好，喝酒。”
眼看着这伙人离开了，曹德军叼着烟卷从老远的地方也走到孙海川的医馆里，拉着孙海川到诊室里坐下。
孙海川知道他什么意思，主动将房门锁上了。
“怎么，你有心事？”
“当然有，平房区的事儿你应该知道吧？”
“知道，莫老爷特地带我去的。”
“他们莫家也太过分了吧，连我妹妹的朋友家都给端了？”
孙海川不便跟曹德军多说，但必要的话还是要提醒的。
“这个曹队长，其实有件事儿我一直想不通，就是那个李金锁真是你的妹妹？”
曹德军忽然愣住了。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我总感觉你们长得不像，其次是你们之间还有一层奇怪的关系。”
曹德军眉头紧锁。
“孙大夫，你这话越说越远了，你这是在套我话还是怎么着？”
孙海川摇头道：“我这可不是套你话，因为已经到时候了，如果再不说恐怕就完了。”
“你什么意思？”
孙海川微微的笑了起来，他不说话了，在纸上写了几个字。
“你是**，她是日军。”
曹德军看过之后，脸色煞白，忽然间紧张了起来。
他冷冷的看着孙海川，想要说什么，似乎又说不出来。
孙海川将字条上又加了几个字。
“需要调查，十有**。”
写完之后，孙海川用曹德军的火柴将字条烧了。
曹德军凝视着孙海川：“你是这个？”
孙海川摇头道：“我什么都不是，我就是一个爱国的医生。”
“那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因为我接触的人太多，难免会有人说出点什么，再一个那个李金锁特地来找过我，想让我帮她做事儿，这个人我看的太明白了，他不是特工之类的人为什么找我做那样的事儿？”
“所以我后来想通了，他不是这个，也不是**，她想做的事情，全都是为了日军考虑，那她不是日军是什么？”
曹德军倒吸了一口凉气：“这话你可不能乱说。”
“千真万确。”
孙海川这不是在挑拨，这是在帮助曹德军，他已经意识到了曹德军身边隐藏着极大的危险，虽然他们是不同的阵营，但是有这么一个人在，他自己会省下很多的麻烦。
而曹德军也意识到自己的麻烦，他也说道如果鬼子此处兵败回城，自己脱不了干系，他必须给自己找个好的理由甚至是好点的归宿。
不然的话，等小井他们回来之后，第一个被收拾的一定是他。
孙海川附在曹德军耳边嘀咕了几句，曹德军瞪大了眼睛。
“你说的可是真的，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我就快马加鞭跟上去。”
第一百八十七章 处处陷阱
孙海川的意思是让曹德军尽快的追上小井，起码小井真的出事儿之后，他不会被鬼子怀疑的太多。
曹德军思考片刻，抄起帽子就往外走。
没多久，孙海川听得门前有自行车路过的声音。
这应该是警队的人出城了。
莫老爷那次端掉的平房区已经没人居住了，而李金锁的消失，足以证明这个人的问题极大。
孙海川现在需要做的是尽快的把那个家伙找出来，这个人太危险，不说别的，就是她偷摸的利用莫四小姐的关系，那很多事情最后吃亏的还是莫家。
想到这里，他急忙跑到了莫家，本打算让莫老爷直接将莫四小姐先控制起来，尽量不让她跟外界接触。
可等他到了莫家之后，居然发现三姑爷正带着几个人，急三火四的往外走。
“三姑爷，发生了什么？”
“别提了，我们家四姑娘从昨晚出去就没回来过，老爷子着急了，派出去好多人寻找，到现在也没有个消息。”
“什么？”
孙海川有种不祥的预感。
“那她临走的时候，有没有跟任何人说，她到底是要去什么地方？”
“嗨，要是说了，谁还这么着急忙慌的。”
说着话，三姑爷带着七八个人上了车，出了莫家大门就消失了。
这件事儿是孙海川没有想到的，难道李金锁下手那么快？
此事十有**啊，莫家端了他们的老窝，导致李金锁的身份直接暴露，要说是报复的话也情有可原。
孙海川也想跟着出去，在他身后传来个苍老的声音。
“孙大夫，这事儿就劳烦你费费心了，或许你能找到四丫头在哪？”
“我？”
他回过头去，看见面色憔悴的莫老爷，估计是这几天事儿太多了，老头子身体扛不住了。
“对，是你，你好好想想，还有什么地方是李金锁跟四丫头经常去的。”
“四丫头的母亲家，或者是他们学校的宿舍。”
这句话似乎提醒了莫老爷，他立刻摆了摆手。
“让八金刚去女子学校宿舍，孙大夫带几个人去四姨太家看看。”
方管家立刻安排，孙海川点点头，带着几个人消失了。
城中看似安静了几天，百姓的生活也一如既往的继续着。
孙海川坐在诊室里一筹莫展，因为当天去莫四小姐老娘家的时候，她老娘已然病危，而莫四小姐的下落尚且未知。
而此时，有人给孙海川传来个消息。
“日军大败，城内即将腥风血雨。”
这条消息不知道是谁传到孙海川的诊所里的，还是用一张小纸条塞进门缝里的。
徐来送来纸条的时候满脸的疑惑，而孙海川更是谨慎。
自己的同志绝对不会这样来找自己，或者是这样给自己传递消息，这一定是个骗局。
他将字条收好了，开始沉思起来。
当天晚上，曹德军跟着小井的人落荒而归。
曹德军第一件事儿就是跑来孙海川的诊所。
“孙大夫，快来给我看看。”
孙海川从诊室里出来，发现曹德军挂了彩，右腿缠着厚厚的绷带。
他紧张的问道：“曹队长你这是？”
“娘的，半路碰上了不知道什么来历的武装，轻机枪都用上了，把我们的人全都打退了。”
“小井那边呢？”
“他们也招架不住，对方的人多，白刃战的时候，人家都是三个打我们一个，这些人能跑回来就已经不错了。”
孙海川没有多说，他心里还是非常开心的，这下船越老鬼子损失可大了。
他急忙帮曹德军处理伤口，发现腿上的刀伤还真的很深。
不过他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曹德军，因为人是他抓的，绝密文件是假的，这事儿很快就会暴露。
那怎么证明曹德军是没事儿的，唯一的办法就是不能让鬼子抓到那个犯人。
即便是这样，曹德军也逃不开鬼子对他的怀疑，一定会有人在背地里调查他。
孙海川沉思了，他把自己想的事情跟曹德军说了。
曹德军说道：“没事儿，只要抓不到那个人，我就咬死不承认，到时候他爱找谁找谁去。”
孙海川点点头，随后又将之前的那张字条拿了出来。
“你看看这张字条，上边的字体熟悉不熟悉？”
曹德军认真的看了几眼，摇摇头道：“不认得，不是熟人写的。”
孙海川点点头：“估计这是谁又在耍什么猫腻了。”
忽然间，孙海川发现个问题，这字条的背后或许真藏着什么秘密。
而就在此时，海川堂的门前已经站满了人，十数名鬼子排好了队。
“曹队长，请你跟我们回去走一趟吧。”
听到这话，曹德军先是一愣。
孙海川很镇定的说道：“太君请稍等一下，让我帮他把伤口处理完了。”
“混蛋，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儿，来人把他给我带走。”
曹德军被几个日军架着，从医馆里直接拉上了车。
孙海川有些为他担心，因为这样被带走的都没有什么好结果，这曹德军也不例外。
那接下来就看他如何的诠释自己了，加上那李金锁真的是日军间谍的话，那曹德军被抓是迟早的事儿。
孙海川立马起身，他决定只身去一趟平房区，那里边或许能够找到李金锁的下落。
这个李金锁，居然能够埋在**的队伍里那么久，就一定有她藏身的地方。
如果她还潜伏在**队伍里，那曹德军将会是必死无疑。
平房区里一片宁静，几乎连蛐蛐的叫声都极为少见。
来到当日莫老爷端掉的那个几间房外，孙海川推开了院门。
可就在此时，从他身后猛地袭来一阵风，几个黑影出现在他的四周。
“啊！”
“砰砰砰！”
那几个黑影纷纷倒地，孙海川面不改色心不跳，抓起一个倒在地上的人问道：“你们是干什么的？”
“你？”那人似乎看出来孙海川的模样：“孙大夫？”
“认识我的人多了，说你们是干什么的？”
“呃，我们都是曹队长的邻居啊。”
孙海川这时候明白了，这些人应该是曹德军的战友，但是这个节骨眼上，他没必要跟这些人说的多了。
此时，孙海川忽然间感觉有个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他。
第一百八十八章 发现金锁
当他仰头看去的时候，在院子里站着一位头戴礼貌的中年大叔，手里一把勃朗宁指着他。
“小子伸手不错啊，真的看不出来你是个医馆的大夫。”
“没办法，我要是不动手他们就得打死我，你说我应该怎么办？”
“那现在我要是开枪呢？”
“你跟我说话了就一定开不了枪了。”
“哈哈，就说句话，我怎么就开不了枪了？”
“你可以试试，能打死我我认栽了。”
中年人面色冷峻，手指慢慢的较劲，可是他突然面色苍白，额头的冷汗直冒。
咣当一声，中年人手里的枪已经掉在了地上。
“你？”
“我什么都没做，因为我看出来你已经中风了，你的手是用不上力气的对么？”
孙海川说话间走到了中年人跟前，俯下身子将那只勃朗宁捡了起来。
“枪还给你，我此来并没有恶意，但是有件事儿我得弄清楚了，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老师，不能跟他说。”
孙海川笑了：“不能说也行，但是我得告诉你们一件事儿，曹队长已经有危险了，现在如果不把他妹妹除掉，曹队长必死无疑。”
什么？
众人好像是听见了一个非常奇葩的建议。
那位老师脸上渐渐的露出了笑容，他冷道：“没想到城内居然还有这样的高手，你是那边的？”
“我啥都不是，我只是曹队长的好朋友，不想看着他就这样被鬼子收拾了，太不值了。”
“好，他那块我会设法拯救的，但是你说的他妹妹是？”
“李金锁。”
中年人脸上出现了细微的颤抖，但很快就变得正常了。
“哦？”
“这个人必须除掉，不然的话后患无穷。”
中年男子背着手来回踱着步。
孙海川之所以敢跟他们说这些事，因为这里边有两人他认得，曾经跟在曹德军身边，是曹德军身边的左右护卫。
而他把李金锁抬出来，就是证明他跟曹德军之间的关系。
中年男子冷道：“曹队长连李金锁的事儿都跟你说了？”
“当然，我们两个无话不谈，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所以这件事儿他托我来此等候，没想到不用等，来了就见到你们了。”
“那你怎么知道我们就是他要你找的人。”
“不用看，我身后的那两个我见过，你？虽然是头回见，但是他们叫你老师，那就证明你是这里的头儿了，当然可以跟你说了。”
中年男子微微的笑了声：“好吧，曹队长是我们的好兄弟，我们也不能看着他就这样被日本人收拾了，我们计划一下，尽快的把他救出来。”
“那就有劳了，不过我说过，李金锁必须除掉，不然曹队长必死无疑。”
说完话，孙海川要走。
中年男子突然问了句：“你到底是什么人？”
孙海川冷笑了声：“一名大夫，一名爱国的大夫，一名跟曹队长情同手足的人，告辞了。”
孙海川离开了，他走到平房区门口的时候忽然间觉得那中年男子的神情不对劲，所以他绕了一圈，故意走到了那间房的后侧。
两个放风的在门口跟树梢上，他是贴着后墙根一步步的蹭到房后的窗下。
屋里边居然传来了一阵阵女声。
“老师，刚才那人的话不能信，你不信问问莫四小姐，他当初差点给她的老娘给治死了。”
“嗯，这件事儿我自有断论，不过你现在暂时不能露面，不然的话一定会有人惦记着你的。”
“老师，我死了不要紧，可不能让恶人钻了空子，再一个这里是不能久留的，估计很快就会有人再次来这里清缴的。”
“你说的是莫家？”
“对，他们一定会再来的，那老头鬼的很。”
“好，咱们明天一早就撤出城，曹站长的事儿我再想法子。”
这几句话，孙海川听得明明白白的，这明显是李金锁在中年人身边，不知给那个什么老师下了什么药，居然还相信他。
不过那个女孩的声音应该是莫四小姐，这莫四小姐怎么一句话都不说。
孙海川直挠头，想着应该如何处理这件事情。
回去找莫家的人吧，恐怕时间不够用，再打草惊蛇跑了两个就麻烦了。
如果自己进屋去吧有点势单力薄，再说自己这两下子已经露出来了，再来就会被他们严重怀疑的。
想到这里，他迅速从墙根消失，满城去找三姑爷。
还别说，等他跑到赵家公司的跟前，还真的发现了三姑爷的两辆车。
“停车停车！”
“孙大夫？”
“快，快去喊人，跟我走。”
“你这是……”
“我发现了四小姐的位置，快跟我去，晚了他们就跑了。”
三姑爷一见此状立马兴奋了，冲着身后的车摆了摆手：“快去喊人。”
“去上次端掉的平房区。”
两辆车分头离开，孙海川跟着三姑爷这趟车，一共五六个人。
在距离平房区有段距离的地方他们下了车，孙海川让他们躲在胡同里。
“大家伙小心，树梢上有哨兵，门口也有哨兵，咱们想要收拾他们必须要潜入，秘密潜入。”
“放心吧，我们这帮人就是干这个的。”
眨眼之间，莫家的人全都集中了过来。
趁着夜色，众人逐渐的缩小包围圈，将那间房子包围了起来。
“听好了，进屋之后一定要拿住李金锁，注意小姐的安全。”
“如果他们要是反抗，坚决不能留。”
众人商量好之后，孙海川跟三姑爷点了下头。
呼啦一伙人，好像是秋日蝗虫一般，房间被瞬间端了掉。
但是他们进了房间之后，这里已经空空如也，只有坐在房间中间的一个女子。
“是四小姐。”
“快救下来。”
莫四小姐看上去非常的憔悴，也已经说不出什么话来。
孙海川跟着见了屋子，地面上脚印凌乱，烟头也是刚刚被掐灭的状况。
看样子他们是刚走不久，但是孙海川心中有数，那李金锁要是继续潜伏下去，**的什么站就要遭受严重的损失。
他立刻与三姑爷商量道：“能不能给我几个人，我要把那个李金锁追回来。”
“行，我让他们把四小姐送回去，我跟你去追。”
第一百八十九章 清水镇
孙海川心中所想是将李金锁彻底颠覆，这个人不能留，从她的身上一定会找到很多关于他们内部的消息。
三姑爷开上了车拉着孙海川往他们想好的方向追了过去。
一直追出了成，还是没有发现他们任何的踪迹。
孙海川疑惑了，这是非常不应该的事情，怎么可能会追到这里没有了？
“孙大夫，咱们这么追下去，在跑一段路就要到清水镇了。”
孙海川低沉不语，难道他们真的能够跑到清水镇？
那个中年男子现在不知道李金锁的身份，如果清水镇真是他们的据点，**的秘密据点就要彻底被查。
孙海川开始还认为自己是在管闲事儿，但这是民族的统一战线，一致对外的事儿，他不能坐视不理。
“追！”
三姑爷点了点头，脚下的油门烘道到了底。
清水镇是个地处十字要道的地方，这里因为其特殊的地理优势，不管是贩货的还是做大生意的，在这里都有自己的门面。
也正因为如此，此地热闹非常，即便是鬼子打了进来，这里的节奏也没有发生任何的变化。
看起来，此处便是战时难得的一片世外桃源。
当三姑爷的轿车进了镇子，这里的人似乎对汽车并不稀奇，看起来他们对于汽车的认识已经达到了习以为常的地步。
“哎，两位来住店还是吃饭，我们这有上好的客房，好酒好菜伺候着。”
孙海川没有心思搭理他们，眼睛开始在四周巡视着。
他的内心急，火急火燎的着急，那种感觉真的让他无法气定神闲。
三姑爷将车靠在路边停了下来，顺手从怀里翻出了一盒烟。
“先抽支烟，不要着急，既然都已经追到这里来了，我想他们会在此处有秘密据点的，这个地方就连黑市倒货都是在这里。”
孙海川点了点头，嘴里叼着烟卷独自站在车旁，眼睛无时无刻的在四外周观察着。
这个时候，有个小姑娘手里捧着个破碗，两只可怜汪汪的眼睛看着孙海川。
“先生，能给点吃饭钱么？”
“好！”
孙海川连想都没想就扔了一块大洋给了小姑娘。
小姑娘不会动弹了，他的面色开始颤抖，这一块大洋，可能是她从没有见过的，或者说她从开始乞讨第一次得到这么丰厚的奖赏。
“先生这！”
“拿着吧，回去买点好吃的，如果可以的话去买两件像样的衣服。”
“谢谢先生，谢谢先生！”
小姑娘对孙海川千恩万谢，她刚要转身走，忽然间又停住了，转过身来问道孙海川。
“先生，您有枪么？”
孙海川被小姑娘问的愣住了，他这才认真的看了眼小姑娘，长的非常漂亮，长大了或许是个美人胚子，那质疑的眼神里似乎有很多话要说似的。
他蹲下身子，非常和气的问道：“小姑娘，小孩子可不好问这样的问题。”
“我知道，可是这里是清水镇，现在是白天，如果是到了晚上，你们要是没有枪的话，会有人抢你们的。”
“哦？小姑娘，你是怎么知道的？”
“昨天晚上我就看见有几个人要抢几个人的东西，后来被他们手里的枪吓跑了，那家伙可响了呢。”
这个时候，手里有枪的人，尤其是清水镇这样的地方，可以说都有，只要是能在这里生存下来的人，没有这些东西根本就不行。
小姑娘眨着眼睛看着孙海川：“你不信？”
“信！”
“看你的样子就是不信，走，我带你去个地方，到地方你就知道了。”
小姑娘很热情，拉着孙海川就走。
孙海川本不打算跟她去，但是在这里呆了那么久，也没有发现任何他想要捕捉的身影。
索性就跟着这小姑娘在镇里边逛逛。
三姑爷跟车上的两人说道：“你们两个下车跟着孙大夫，他要是少了一根毛我回去就扒了你们的皮。”
“放心吧三姑爷。”
小姑娘拉着孙海川走过了镇子里的主道，转角进入了一条小巷。
这条巷子是条死胡同，小姑娘躲在墙角用手指了指里边，随后与孙海川道：“这里边就是我见过拿枪的最多的地方，他们都很凶，所以我从来也不赶紧去要东西吃。”
孙海川非常小心的探头看了眼，巷子里边非常的平静，似乎并没有什么声音。
“你见过他们都干什么么？”
“没见过，只听说他们每天晚上要干什么来着。”
小姑娘想了半天说了一句：“对，发什么告示。”
“告示？”
“对，俺们村里的老王爷爷说的，用什么东西滴滴答滴滴答的发告示。”
孙海川一下就明白了，那是发报，滴滴答不是发报机么？
想到这里他拍了拍小姑娘的肩头，又给了他一块大洋道：“回去多买点好吃的吧，你也别在这里多呆了，可能有点危险。”
孙海川这样说是让小姑娘快点走，不过这样的地方电报机多也很正常。
他意识到还有个更为严重的问题，那就是即便他们知道这个地方龙蛇混杂，那鬼子也一定知道，并且他们一定会在这里布下天罗地网。
想到这里，孙海川忽然间对小姑娘说的这个死胡同产生了兴趣。
有的时候，他是非常相信自己的直觉的。
他让身后的两个护院先回去，他自己要进去看看。
“孙大夫这不行，你要是这样进去的话会很危险的。”
“没关系，人多更危险，目标多更不好办。”
两个人无奈之下转身离开了。
孙海川见到那两人躲在对面的巷子里，手里的枪已经拔了出来藏在了衣服下边。
他随即走到了巷口里边，找了个墙角直接撒起尿来。
就在这个节骨眼，他听见尽头的房间里传来一阵阵拍电报的声音，而且这种绝对不是自己人的节奏，非常像**发报员的手法。
他一边尿一边哼着小曲。
猛然间，小院的门被推开了，从里边出来个满脸胡渣嘴角叼着烟的汉子。
“他么的，你是什么玩意，怎么能随便在人家门口撒尿？”
第一百九十章 此人必除1
“对不住啊，人有三急，确实是憋不住了，大道上人还多，你说我不进来尿去哪尿，再说了我还以为你们这里没人呢。”
“奶奶的，老子不是人啊？”
“是是是，我这就走，这就走。”
“在特么啰嗦老子让你把尿舔干净再走。”
孙海川笑了，因为刚才这人开门的时候，他从门缝里发现了那个中年人的身影。
唯独是没有发现李金锁的身影，估计她也一定在这里。
这样想着，孙海川的心里已经有了打算。
他裂开嘴笑了声：“这位官爷，看你这威风不小啊。”
那人猛地瞪大了眼睛，压低了嗓音喝道：“你什么人？”
他这话一出，孙海川听见院子里有几声急促的脚步声。
听声辨位的能耐孙海川还是有的，这些人全都走到墙根停住了，应该是躲在门后。
“我就是个撒尿的，不过你这弄个死胡同还住人，多不方便啊。”
“你这人真特娘的事儿多，我住哪碍着你什么事儿了，赶紧滚蛋。”
孙海川笑着点了点头转身就走，临走的时候，他将自己的手腕轻轻一翻，几根银针从他的手心飞出，直接刺中那人身体的几处大穴。
忽然间，那满脸胡渣的人噗通一声倒下了。
院子里猛然间钻出来七八个手里端着盒子炮的黑衣人，一个个都在四处寻找着。
此时的孙海川早就飞身转过了墙角，又纵身一跃，直接跳上了大路，几步就窜到了紧挨着院中的那间小房的屋顶。
他慢慢的露出了脑袋向下看去，院子里中年人正在跟一个人说着什么，而屋里坐着一个人正在紧锣密鼓的打着电报机。
这个地方太过奇葩，大白天的电报随便的收发，就连鬼子都不来制止，就证明他们可以在这里收获的更多。
孙海川见到门口的几个人失去了方向跟目标，一个个像没头苍蝇似的，慌张之中将那个汉子抬进了院子里。
“站长，刚才那人跑了。”
“跑了就跑了，咱们尽快发报，晚上让金锁去接头。”
“知道了，该准备的已经准备好了，对方的现金也准备好了。”
“记住，咱们要美元不要法币，最好是金条。”
“对方说金条没有那么多，美元也不多，一旦要是钱不够怎么办？”
“那就给他们一半货，剩下的找能买得起的人卖了。”
中年人说完，坐在他对面的那位也跟着站起了身子，将礼帽的帽檐压得很低。
“刘先生，在下先告辞了，别忘了下月初一，咱们准时会面。”
“放心吧，你要的东西我一定给你准备好。”
那人出了院子，径直走出了院子，他忽然间停下了脚步，眼神似乎想孙海川这边瞟了一下，但他又急匆匆的离开了。
孙海川的内心咯噔一下，这个人的眼神这么的熟悉，但他确实想不起来他在什么地方见过，但是此人既然发现了自己的存在，为什么又不揭穿自己。
“站长，电报已经发了出去，咱们还是先撤吧。”
“嗯，这个地方先不能呆了，刚才的来人不知道是干什么的，知道的人越多越危险，晚点去清水客栈见面，原计划不变。”
说完话，那中年人带着两个人离开了。
孙海川急忙从房盖纵身而下，跳进了隔壁的院子里，躲进了墙根下。
听着脚步都走的差不多了，他才翻墙而出。
这时他看到了一个非常熟悉的背影，这个人是李金锁，他冲着对面胡同里的两个护院一摆手，他们三个人紧跟着她。
一直跟到清水酒馆，发现李金锁进了酒馆之后，两个护院自觉的跑到了后门等着。
孙海川直接进了酒馆，他同样是将自己的帽檐压得很低，进去之后，他发现李金锁直接上了二楼的一个包间。
他也想跟着上去，忽然间被店小二给拦住了。
“这位客官，您可曾定了位置？”
“没有。”
“那二楼已经被人包了，您要是吃饭还是楼下请吧。”
“包了？什么人包了？”
“嗨，这个人你可得罪不起，他可以说是在咱们清水镇跺一脚乱颤的主，您呐，还是楼下请吧，不管你吃的喝的，小的一定给你伺候的服服帖帖的。”
孙海川笑了：“你这小二的嘴皮子还挺灵活，但是我也想去二楼用餐如何？”
“那是绝对不行的。”
“怎么不行？”
说话间，孙海川又拿出两块大洋递给了店小二，随后大洋下边露出了一个黑洞洞的枪口。
小二见了钱一脸贪婪的笑容，但是他见到那冰冷的枪口，猛地将两块大洋又送了回去。
“这位爷，你这是？”
“没什么，我知道你们清水镇的规矩，但是我也有规矩，要么拿钱办事儿，咱们两个都不亏，要么我就开枪，不打人也得让你这做不成生意。”
小二眼珠子滴流乱转，裂开大嘴笑了：“这样吧客官，我跟掌柜的商量一下，您先等在这里。”
小二急匆匆跑了下去，跟掌柜的开始交涉。
“什么？拿枪指着你？生瓜蛋子么？”
“不知道这个人什么来路，不过这人出手大方，先给了一块大洋，说是吃完饭再赏。”
掌柜的咧嘴笑了：“其实吧，很多事情有钱确实不错，你让他去二楼，但不许他说话，吃东西喝酒的声音一定要小，如果他要是有朋友来，你就给他安排到后厨的那间雅座。”
“得了，掌柜的你就瞧好吧。”
小二的直接到后厨给孙海川点了接硬菜，全是他们酒家的招牌菜。
孙海川还是被小二引着上了二楼，紧挨着李金锁进的那个房间。
二楼很安静，并没有什么多余的声音，唯独是楼下吵吵嚷嚷的。
孙海川故意贴近窗户跟隔壁的墙壁，小二上了酒菜，孙海川让他尽快的离开，把房门关上了。
他足足听了能有半个时辰，隔壁屋居然一个字都没说。
难道是用的手写？
不一会，他在屋里就听见外边有人说话。
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房间给我们留着，酒菜也不要动，我们出去一下就回来。”
第一百九十一章 此人必除2
“两位要是不回来，这饭钱？”
“先给你几个大洋，等我们回来继续点菜。”
“大哥，这是日本钱，您看您有没有袁大头？”
“没有，这些年竟跟日本人做生意了，所以只有日本钱比较多。”
“这不好办吧？”
“俺就给你们美元吧，这可是紧俏的东西。”
给了钱，小二挠着头将钱交给了柜上。
此时的孙海川已经从窗户跳了出去，通过窗户又进了隔壁。
孙海川冲着楼下的两个护院摆了摆手，那两个家伙居然只点点头，坐在原地继续抽烟闲聊。
孙海川从怀里翻出一根钢笔，又拿出几张草纸，他开始在桌子上哈气。
没多久，桌子上呈现出乱七八糟的线条，说是文字，如果不认真自己的拆开，根本就看不明白。
这些文字应该是经过了反复的擦拭跟重写，相互叠加之后产生的效果。
孙海川发现上边缩写的大多数是日文，他将能够辨别出来的文字全都记录在纸上，按照屋里的摆设，应该是坐了两个人。
他在纸上只简单的记录了不到二十个字，很乱，如果不加以重新组合，很难成为一句话。
此时，楼下有人大声说话。
“哎，这楼上干什么呢，怎么还有人吃饭？”
“可不是么，他家生意好着呢，你看看又上去一桌客人。”
孙海川知道这是两个护院在提示他，刚才出去的两个人回来了。
他立刻检查了下屋内的状况，迅速在桌子上轻轻的吹气，将开始的哈气尽可能的让他消失。
随后，他跳出了窗户，将两扇窗恢复到了之前的状态，随后他跳回了自己的那间房，关好了窗户。
脚步声走进了隔壁的房间，他将房门稍稍的欠开了一点缝隙，他在观察。
是一位看不清面容的男子，走路的姿态非常显老，在他身后跟着的正是他要找的李金锁。
日文，老者，李金锁。
这三者之间是什么关系，难道莫老爷所说的是真的？
孙海川将房门关紧，心中盘算起来，手里拿着那张写满字符的纸张，在认真的辨别。
本来在谈话，他们出去干了什么，为什么又走了回来，还有什么没有谈完？
这一切都是孙海川急切想要知道的事情。
他立刻在纸张上将那些字符重新排列，大概的意思是：时机成熟，可以动手。
这说的应该是**的那些人。
作为**的发报员，李金锁知道他们的所有秘密。
后边的字符却奇怪的出现了一些跟军情国情无关的事情。
古董，价格，交易等等一些词汇。
孙海川还真的有点迷茫了，这**间谍什么时候还搞起古董了。
难道他们所说的是上回那些文物？
价格？
难道是他们在打这些古董的主意，准备拿出去贩卖？
想到这里，孙海川又将耳朵贴在了墙边，隔壁还是没有任何说话的声音。
他一直等到两个人离开之后，孙海川再次跳进隔壁房间，这时候里边的饭菜已经凉透，却没有被吃过一口，唯独是两壶酒被用光了。
桌面上又多了些乱七八糟的字符，孙海川认真的看了眼，又多了好多些字符。
他再将这些字符拼到一起，说的是今天行动，继续隐蔽。
孙海川立刻从窗户朝向楼下看，刚才那个老者坐着汽车离开了，而李金锁却压低了自己的帽子，速度飞快的往小镇的小路走去。
孙海川了冲着楼下的两个护院摆手，示意让他们分头去追。
两个护院愣了下。
孙海川立刻转身，从门里走出了房间。
下楼的时候，小二正端着菜往楼上走。
“哎客官，您的菜好了。”
“先放那，我一会就回来。”
小二直挠头，嘀咕道：“今天这楼上的客人都怎么了，趁热吃菜不好么？”
孙海川出了酒馆之后，他立刻贴在两个护院耳边说道：“你们去追那个女的，千万不要让他跑了。”
“那你呢？”
“我去追汽车。”
“啊？”
“快去，别走丢了咱们就前功尽弃了。”
两个护院听了话，立刻追了出去。
孙海川补了一句：“必要的时候，把那个女的给抓住。”
说完话，他们分头行动，而孙海川自己沿着大路上的汽车印记就追了出去。
镇子虽然不大，但这里的道路四通八达，周边的私人宅院也不再少数。
车子沿着大路很快出了镇子，孙海川在小路上穷追不舍。
没多久，车子在一处小河边停了下来，河对岸是一处私人的小院。
车上下来几个人，那老头缓缓的走了下来，身后跟着两个黑衣人。
“社长，咱们今天晚上咱们就回去吗？”
“不，这要等花子的消息，如果事情属实，那这笔钱咱们有必要把他拿到手。”
“知道了社长，我这就去集合咱们的人手。”
“嗯，把能叫来的人都叫来吧，人家毕竟是正经的军人。”
说完话，老头带着另一个黑衣人上了桥，剩下的那位开车又离开了。
孙海川感觉要发生大事，他现在最需要做的就是尽可能的保证那帮**的安全，不管他们在做什么，起码他们是在为国家效力。
眼看着他们就要被连锅端了，这要怎么才能让他们相信，这李金锁就是内奸，他们就要被鬼子的人包围了呢？
孙海川在想，他如果现在就打草惊蛇，很有可能会让那些人改变计划，这样一来，不但帮不到**的人，而且还有可能被那李金锁利用，把自己定上个罪名，那时候自己就麻烦了。
孙海川思考了良久，他看好了周围的环境特征，转身离开了。
一路回到了镇内，他在街口跟三姑爷他们汇合了。
两个护院也从外边回来了。
“孙大夫，李小姐刚才钻进了一家商铺，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过。”
“嗯，那个地方应该就是他们的秘密据点。”
“**的？”
“不，也有可能是日军的。”
孙海川沉思了良久，他立刻站起身来：“这样吧，三姑爷你们就在这继续等着我，哪也不能去，我去那家商铺会会那个李小姐。”
第一百九十二章 此人必除3
“啥，这不是告诉她，咱们盯上她了么？”
“不会，我带的药箱，就说这里有患者找我来的，你们说的那家商铺，老板也是我的老患者，我去了不会有什么大事儿。”
“这样是不是太危险了，一旦有点不对，那丫头一定会察觉到的。”
“应该不会，不过你们两个任务就艰巨了，如果必要的时候，看我眼色行事，一定要把她给我摁住。”
孙海川安排完了之后，自己背着药箱，按照两个护院所说的地方，他径直走去。
这家商铺是专门卖布匹的，战时的布匹也是紧俏的货。
他们能够玩的起这样的东西，足以说明这里的老板也确实是有两下子。
孙海川刚进门，里边的店小二一本正经的问道：“这位爷您这是？”
“我要见你们隋掌柜的。”
“您是？”
“海川堂孙海川。”
小二听了这话直挠头，似乎他对这个名字并不是非常的熟悉。
“那你等会吧，我们掌柜的正在里边见客人，待会就出来。”
小二安排了孙海川坐下，又为他端上来了茶水。
简单的喝了两口，孙海川翘起了二郎腿，点了一支烟慢慢的抽了起来。
没多久，从后屋走出一个瘦高挑，身穿长褂的中年男子，他双手抱拳垫着小碎步走到孙海川进前。
孙海川也急忙起身，抱拳施礼。
“隋掌柜的，好久不见啊。”
“我的天啊，是孙大夫，真是贵人驾到，我这真是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
两个人一阵寒暄，孙海川还是问了下对方的身体状况。
隋掌柜的一脸笑意。
“你看我现在的气色，之前听你的，该吃啥吃啥，该节制的节制了，现在是身体比之前好的太多了。”
“那就好啊，我此来是路过，去看一位病人，想想隋掌柜的现在身体如何，就走了进来。”
“多谢孙大夫挂念，隋某已经好多了，现在媳妇每天都高高兴兴的。”
“是呀，一家的顶梁柱，怎能身体垮下，看到你现在好多了，那我也就放心了，这就不多做打扰了，日后有机会到城里找我，请你吃饭。”
“我的天，哪能让你请客吃饭，如果孙大夫不嫌弃的话，今天我就请你吃饭，家中正好来了个亲戚，也让他认识认识咱们鼎鼎大名的孙大夫。”
孙海川心中这个乐呀，自己巴不得的在他家留下，好好看看他家的什么亲戚到底是谁。
不一会，隋掌柜的立马安排了伙计去隔壁的菜馆去买东西。
东西买来之后，摆了慢慢一桌子的菜。
这等生活水平，在贫苦百姓的眼中就该枪毙。
可隋掌柜的确实是有钱有势，他冲着礼物招呼了一声。
“金锁啊，快出来见见孙大夫。”
孙海川的手在冲着门外的两个护院打手势，意思是让他们做好准备。
可是隋掌柜的不管怎么喊，里屋就是没有人出来。
他立刻吩咐伙计道：“去看看，那丫头干什么呢？”
伙计跑进去没多久又回来了。
“金锁姑娘说她身体不舒服，想躺一下，看样子是生病了。”
“哎，这不正好么，孙大夫在这，让她出来，孙大夫给瞧瞧不就结了么，我去喊他。”
隋掌柜的热情，是孙海川来找他的主要原因。
但是这个人绝对是个商人，他能收留李金锁，其中一定有他的原因，而且此人极其好色贪财，这李金锁的到来，一定是给他带来不小的收成。
隋掌柜的进去不长时间，从里边带出来一个人。
孙海川见到此人面色刷的一下轻松了，他堆起笑来：“哎呦，金锁姑娘啊，这可真是抬头不见低头见啊。”
“孙大夫你好。”
两个人说上话就是非常的熟悉，隋掌柜的眨巴了下眼睛：“你们认识？”
“当然认识，金锁姑娘可是跟莫家的四小姐关系好着呢。”
“哦？四大家族的莫家？”
“可不是咋地，只可惜现在李姑娘可是莫家四处要抓的逃亡之人吧。”
李金锁听了孙海川这句话，她的脸色立刻变了，再也不像之前装的那么纯淑。
“孙大夫，你这话的意思？”
“没什么，这不是城中，咱们该吃饭吃饭，我就是有点事儿想来请教一下金锁姑娘。”
隋掌柜的见到事情不妙，几个人说话有点针尖对麦芒，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他急忙摆手让他们两个坐下。
但是，这家伙可是老江湖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他似乎心里已经明白了。
为了不让事端在自家店里发生，他尽可能的在圆场。
孙海川端起酒杯道：“来吧金锁姑娘，咱们先喝一杯，我再给你讲讲我经历过的一些故事。”
隋掌柜的立刻配合，端起酒杯三个人开始喝了一口。
孙海川将莫家冷库的事儿，先前他去镇里酒馆的事儿，还有曹德军的事儿换了几个角色名字讲了出来。
一个完整的故事，一个跟现实一模一样的结果摆在那里。
孙海川噗嗤笑了：“金锁小姐，我就想问你一件事儿，你说这个女孩在这个故事里扮演的是一个什么角色？”
李金锁的脸都青了，她强忍着笑了，只是不说话。
而隋掌柜的搓着下巴，非常认真的看了眼李金锁，皱眉道：“如果这都是真事儿的话，那个女孩应该是个日本间谍啊。”
孙海川立马鼓起掌来：“隋掌柜的高见，看来孙某的故事讲的还非常的逼真。”
此时，隋掌柜的立刻变换了神情，那双眼睛里充满了疑惑，直勾勾的盯着李金锁。
李金锁感觉事情不妙，她想要起身，而且她的手已经向自己的后腰摸去。
孙海川冷哼了声：“金锁小姐，如果别着急走，也别着急拿什么，你看看你的手还好使不好使。”
李金锁被孙海川一说，他的肩头还真的无法动弹了。
孙海川言道：“我再想一个问题，如果这个女人就是李金锁小姐，那隋掌柜的你说应该怎么办？”
“啊？”
“我说是如果，但一旦是真的，你隋掌柜的是帮这个日本间谍，还是帮国人除掉这个败类？”
第一百九十三章 此人必除4
孙海川这算是在将军，将了隋掌柜的一军。
隋掌柜的倒吸了一口凉气，非常不自然的苦笑了声。
在家伙心里是有事儿，这李金锁经常来镇子上找他，每次来都会陪伴隋掌柜的左右，为的是从他的手里得到布匹的消息。
因为这东西是军用的紧俏物资，每年隋掌柜的都会帮李金锁搞到不少的布匹，很多时候都是不要钱。
毕竟是财色两相合，隋掌柜的占了人家的便宜，这生意上的事儿也一定得做些补偿。
而这次，李金锁前来是带给他一笔生意。
这生意就是**他们正在谈的，所说的是古董，这个古董生意是他们这个站长常年做的生意，用来谋取私利的手段。
隋掌柜的长叹一口气。
“我是一名中国人，如果李小姐真的是日本间谍，那我随某人就成了历史罪人了。”
“这个先不用说，你就先说如果现在我说的就是真的，你隋掌柜的要如何处置这个女人。”
李金锁急啊，她想拔枪，但是她的手已经不好使了，双腿也使不上劲，连站立起来都费劲。
隋掌柜的瞪圆了眼睛：“如果他真的是日本间谍，我愿意为我自己赎罪。”
孙海川点了点头，起身道：“我想知道她跟你说了什么，是不是给你介绍了什么好生意。”
隋掌柜的点了点头。
“他说有批古董，让我在明天晚上到镇外的树林里交易，带好钱，只说自己是西边来的商人。”
孙海川点了点头，他明白了，这是李金锁在算计这隋掌柜的。
“你买了东西，他再把你推到鬼子那里，然后这东西就是你卖的，不管从哪边说，你都是历史罪人。”
“嗯！”
“还有，这样一来，她可以继续在她现在所在的组织里继续潜伏下去，而你隋掌柜的就正了八经的成了她随时随地享用的工具了。”
隋掌柜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他无奈的摇了摇头。
“想我隋某人行走江湖这么多年，大事小情的见过了许多，今日却被这女子算计了，这让我情何以堪。”
“该下决定了。”
“特么的，今天我要是不给我自己找回点公道，我隋某人日后就无法在世上立足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隋掌柜的从自己的后腰拔出一支手枪，枪口直接对准了李金锁的额头。
孙海川伸手将他的枪压了下去：“算了吧，暂时还是不要杀她，留着她咱们还有用。”
说完话，孙海川冲着门口的两个护院摆了摆手。
这两个家伙真是身手矫捷，几步就冲进了屋里，将李金锁身上的匕首跟手枪全都翻了出来收好，之后直接带上了车。
孙海川低声道：“隋掌柜的，你就先按照她安排的去做，剩下的我来安排。”
“他们的什么组织是干什么的？”
“应该是中央军手下的间谍战吧。”
“哦，那应该是打鬼子的。”
“对，就是因为是打鬼子的，所以我们才要帮助他们。”
隋掌柜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嘴里嘀咕着：“奶奶的，还得出去再找个婆娘。”
孙海川无语了，转身上车离开了。
李金锁被孙海川用银针刺中的数个要穴，他动弹不得，也只有听凭孙海川处置。
三姑爷凝视着这个李金锁李小姐，当日整天的拉着她跟莫四小姐到处闲逛的。
三姑爷问了句：“坐着这辆车感觉还很舒服吧。”
“还是以前的感觉。”
“可我怎么觉得我就不该拉你呢？”
“那你想要干什么？”
“老子真想现在就毙了你。”
三姑爷很少说这样的话，但是听他这样说也确实能够感觉的出来，他对莫四小姐的关爱。
莫家对这个李金锁的恨。
孙海川道，她现在还是留着吧，毕竟是**情报站的成员，到时候把她交给**处理。
此时的孙海川，最希望的是曹德军也能够出现，让他一同见识一下，他自己所为的妹妹，就是这等祸国殃民的败类。
清水镇暂时的恢复了平静，往日的人流也已渐渐的消散。
孙海川在镇里编了一首诗歌：清水镇外一条河，河边游来两只鹅，鹅在水中不知险，东洋有人在此过。
他花钱请镇子里乞讨的小孩到处去传唱，一连唱了两三天。
这日傍晚，也是**跟隋掌柜的交易的日子。
孙海川在客栈门口抽烟，忽然闻到一股子浓郁的旱烟味。
疯子拎着烟袋就凑到孙海川进前，伸手就要钱。
孙海川从兜里翻出两块大洋放进疯子的手心，顺手又从他手心里取出一张纸条。
回到客栈，孙海川打开纸条，上边写着酉时末在镇外河边见。
他不知道这疯子是什么意思，为什么非要在那么危险的地方见面。
但既然是见到了老酒缸的烟袋，疯子也很守规矩，那就一定是有他的安排。
孙海川立刻背上了药箱，晃晃悠悠的从客栈里出来。
两个护院要跟着他，孙海川嘱咐道：“别跟着我，保护好三姑爷，看住了那个李金锁，千万不能让她再跑了。”
护院点头答应了，三姑爷不放心孙海川。
孙海川摆手道：“不要紧，我就是个大夫，谁能把我怎么样。”
按照约定的时间地点，孙海川在河边转悠起来。
他看见河对面真的有人在那里来回的走动，那条悬桥是通往对岸的唯一路径。
而对面的小院还真是世外桃源，放眼望去，对面的山很高该是没有什么人家，这山脚下的院落，也就成了独门独院。
疯子见到孙海川来了，拉着他坐下，两个人点了烟。
“这里是不是太危险了？”
“还好，我来这是为了看看对面的情况，一来是为了省时间，二来是让战士们熟悉下地形。”
“你们要端了它？”
“嗯，就这几天，一定要搞掉它。”
“这么急？”
“当然要急，你可知道这个地方组织上找了多久么？”
“什么意思？”
“这个地方如果不是你发现了，可能我们还认为他就是个私人宅院，我们也曾经跟踪过几次，但是没有明确的证据表明这里就是日本间谍的藏身之地。”
第一百九十四章 此人必除5
孙海川明白了，是李金锁的出现，才把这里的鬼子调集出来，他们出来了，才暴露了自己。
疯子言道：“上次绝密文件的事儿做的很好，鬼子损失了至少几百人的战斗力，这个得给你记上一大功。”
孙海川不说话，他在想的是李金锁的事儿，隋掌柜交易的事儿。
眼看着自己的同志们一个个化妆成小贩，推车的抱着假孩子的从这里路过，孙海川虽然内心有点担心，但这个鬼地方，出现什么人都属于正常。
即便是对方怀疑了，也未必能立刻挪动老窝。
这可能就是疯子后来跟他说的，越是混乱的地方，越是安全，做起什么事情都非常的得心应手。
与疯子分开之后，孙海川直接找到三姑爷，他们已经将李金锁捆的严严实实的。
三姑爷与孙海川低声言道：“这丫头，我们已经问过他很多回，可她的嘴非常的严实，根本就不提任何关于自己身份的事儿。”
“哼，看来这事儿还得让曹队长出面啊，毕竟那可是她的哥哥。”
“你认为日本间谍有人情味？”
“当然有，是人都有感情在，或许吧。”
三姑爷打发两个护院回去请曹德军，临走的时候，孙海川还特地的给他们写了张字条，告诉他们这是自己请他来的。
随后，孙海川思考了良久，按照他们预定的时间，他将李金锁带到了那家客栈。
进入客站之后，里边坐的每个人都似乎在注视着他。
毕竟是个新面孔，每个人都有着自己背后的故事，不是为商的，就是为官的，总之他们来这里的目的都是躺着湖浑水。
孙海川眼神犀利，在诸多人当中寻找那个中年人，可是他始终没有找到。
忽然间，他感觉有人在他背后拍了一下。
“这位，我家先生有请。”
“你家先生是谁？”
“到了你就知道了。”
孙海川本想回头再说什么，可是他感觉自己的后腰被人用冰凉的东西顶住了。
那是枪，算海川淡笑一声。
“这位兄台，我们认识么？”
“别废话，再废话小心我手里的家伙。”
孙海川没有还手，他发自内心的也想看看这个人到底是谁。
等他被这个人带上楼之后，屋内正做着那位中年人，刚才那位跟门口的两个人转身出了去，将房门关上了。
孙海川心中暗喜，本来想找的人就是他，他居然自己找上自己了。
“孙大夫，久仰大名，只是未曾蒙面啊。”
“这位兄台要如何称呼？”
“叫我李先生就行。”
“那好李先生，今天我也正想找你呢。”
“哦？你们几个人跟我跟了一整天了，先前在房盖上趴了那么久，你到底是什么人？”
孙海川笑了，他知道这些人也并非是泛泛之辈，当时没有把自己从房盖上拉下来，或许是他们着急，再或者是他们害怕弄出动静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而现在，他们却单独的把自己找来了，这是要摊牌的意思。
孙海川笑了：“既然李先生都知道了，那孙某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了。”
“我们此来都是为了帮助莫老爷的，他想要清除家中的内鬼，没想打查着查着，这个内鬼居然有那么多的身份，这是我们谁都没有想到的，这一跟就跟到这里来了。”
“哦？你倒是说说看，你们是怎么跟踪内鬼还跟到我身上了？”
孙海川直接了当的提到了李金锁。
“她现在在我们的手里，我们有足够的线索可以怀疑他是日军方面的人。”
这句话却惊得李先生表情位置一颤，但很快他又缓过神来，摆出一副毫不在乎的神情来。
“孙大夫，你一个大夫居然会调查这么多事儿，难道你就是一个简单的大夫么？”
“我就是一个大夫，收了莫老爷的厚礼，理当帮他办事儿。”
“帮派的？”
“算是吧，不过你这金锁姑娘可着实的不简单啊。”
“你说的李金锁到底是谁，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孙海川朗朗的笑了起来。
“李先生，你也不必隐瞒了，既然知道我找到了你们的据点，又知道有人跟踪你们，你们连整个站点都搬到这里来了，要做什么我不知道，但是这件事我必须要提醒你，你可以试试，下一步计划的施行，一定会有日本人在里边掺和。”
“你胡说。”
“我胡说或者不是胡说，见到了实情之后你就知道了，你们所发的电文我一概不知，接下来就看看日本人知道不知道了，他们知道就证明李金锁是日本特务，如果他们不知道，证明我孙某在说瞎话。”
李先生冷冷的笑了声，叼着烟卷深深的吸了一口。
他的眼神从来没有离开过孙海川的身上，等他抽完烟，猛地笑了起来。
“好吧，既然孙大夫一番好意，那李某人也就心领了，今天多有得罪，如果孙大夫没有什么大事儿就先回去吧。”
孙海川也同样是冷笑一声：“这个女人必须除掉，如果不除掉，我想你们的站点会一个个的被鬼子端掉，到时候你哭都来不及。”
李先生眼珠子滴流轮转，就在此时，门外跑进来两个黑衣人。
一进屋，那狼狈的样子就让李先生眉头紧锁。
“怎么了？”
“老师，出大事儿了，咱们的货全都被人家吞了，我听见他们在说日本话。”
李先生暴跳如雷，直接从腰间拔出手枪顶在孙海川的脑袋上，冷静的喘了两口气又把枪收了回去。
他拍了拍自己的后脑勺：“看来孙大夫说的是对的，我的接头人还没来，小鬼子先到了，那就说明电文直接发到了鬼子的手里之后才又发给了我的接头人。”
李先生将手枪收了起来，转过身来问道孙海川。
“那白眼狼在哪了？”
“在我手里，不过我想她身上还有很多秘密可以发掘的，李先生要不要利用她一下，既然让鬼子占了这么大的便宜，怎么不也得捞点回来？”
李先生点了点头。
“今天来，我就是想告诉李先生，时机成熟了，我一定会把那白眼狼双手奉上。”
第一百九十五章 拂晓行动1
与李先生的一番交涉，这李先生的气焰渐渐的消失，他知道自己已经被孙海川算计透了，加上刚刚损失的货物，这让他无法接受眼前的现实。
孙海川大摇大摆的从李先生的房间里走了出来，忽然间他停下了脚步。
“对了，我如果想要送人来，怎么才能找到你？”
“放心吧，这间房里始终会留个人的，来了你就说找我就可以了。”
孙海川点了点头，轻松异常的下了楼。
而这头李先生暴跳如雷，那可是他计划许久的交易，就在这转眼之间消失不见了。
要说是被土匪给截了他也认头了，可是被鬼子的人给截胡了，这让他无论如何都没法子接受。
“老师，这事儿怎么办？”
“咱们折了多少人？”
“五个弟兄。”
“他么的，一定是有人走漏风声，刚才孙大夫说是李金锁干的，你们说呢？”
“我看像，因为咱们发电文约定的时间是一个时辰之后，可是鬼子居然提前就出现了，这就说明他们连咱们藏东西的地点都知道。”
“这可是老子这几年来的积蓄，奶奶的，把老子的家底儿都给弄走了，咱们都得喝西北风。”
李先生忽然间起身来与身边的两个人嘀咕了几句，那两个人连忙点头，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孙海川从客栈里出来，心中也在考虑这李先生到底是在搞什么，不过他对**内部的体系纷争，加上他们中饱私囊的习惯非常的了解。
他在考虑，李先生能够如此暴跳如雷，就证明这件货的丢失已经触动了他那根敏感的神经，或者说碰到了他最为关键的财产。
等他回到三姑爷等人的身边之后，两个护院已经回来了，他们将曹德军带回来的话告诉了孙海川。
孙海川点头道：“好吧，既然这样的话你们就在这里等着曹队长带人来，我看这个丫头还真能惹出不小的事儿来，你们一定得给她藏好了。”
三姑爷点了点头：“那孙大夫你？”
“我得出去一趟，有点急事要处理，这镇子上还有不少人我都认得，看来这阵子这里要大乱一场。”
孙海川说完话就转身离开了，等他出了镇子的东口，直奔跟疯子约定好的地方。
这里是同志们暂时藏身的地方，大家伙都在等待着午夜子时的行动。
大老远孙海川就见到树上有人在放哨，见到他来了之后，树梢有些晃动，没多久树林里就传来犀利的脚步声。
一股子浓郁的旱烟味飘然而来，孙海川的身后有人拍了下他的肩头。
“我在这里，同志们都在休息，别去打扰他们。”
孙海川转过身来，疯子一个人，身上背着一个破布包，伸手交给了孙海川。
两个人从小路钻到了一处山洞里，这里很安静。
“你打开看看，是不是你想要的东西？”
孙海川将布包打开了，里边的东西让他兴奋。
“疯子，你是从哪里搞来的？”
“嗨，老酒缸跟我说过，有行动的时候能把你带上，可以给我们减轻不少负担。”
孙海川笑了笑。
“我当时还说呢，你一个人，带上你不就暴露了？老酒缸说没事儿，你不需要抛头露面，只要给你准备一杆步枪，就可以把这次行动一半的人力省下来。”
“我没有那么夸张。”
“我还问他你是不是狙击手，他说你不是，不过你是个非常优秀的暗杀者。”
孙海川笑了，因为他知道老酒缸这是在跟他开玩笑，疯子也是借着老酒缸的话，来跟自己唠嗑。
他长叹一口气：“多少年了，从离开苏区之后，就很少碰这个东西了，除了前阵子干掉鬼子的电侦队长之外，再就没碰过这东西，总觉得打鬼子打的不过瘾。”
“这回好了，我们已经调查过了，河对面最少有将近七八十的鬼子，当然不全是特务，很有可能还有他们抓去的壮丁。”
“那我们岂不是不能佯攻了？”
“对，我们需要做的是潜入对岸，争取在他们不知情的情况下把那里边包围了。”
“这有点难吧？”
“路线我们已经找好了，早上就已经有人从他们后山进入了，等他们那边发信号，这边的人就下水，从水路杀过去。”
“那一旦被他们发现了，咱们的同志不就成了靶子了？”
“所以我就想起你了，这也是组织对你无比的信任，给你这把枪，就是让你保证大伙不被对岸的人击杀，你可有把握？”
孙海川眼皮低垂：“这……”
“别犹豫，有困难就说。”
“困难倒是没什么……好吧，这事儿就交给我吧，本以为有机会能够跟你们一起冲进去，看来还是得躲在暗处，我这就去找狙击点。”
说完话，孙海川手脚利索的将步枪的零件一个个装配上，子弹带装了满满一圈，他背在了身上。
疯子又给了孙海川另外一个子弹袋。
“这些也给你，估计这些子弹够你用得了。”
孙海川笑了，校准了枪口之后，他背上了枪，用一块黑布遮住了口鼻，又用布包住了自己的头，扎了一个包头。
脚下扎紧了裤腿，飞速的走进了林子里。
他接连选择了三个狙击点，这几个地方都是视线非常不错的，正好能够看清河对岸全貌，若是狙击的话效果极佳。
之所以选择三个，是为了有几个死角出现敌人，他可以来回的转换，这也有助于他被敌人发现，临时更换地方而用的。
一切准备好了之后，孙海川回到了洞里。
疯子在这里抽着烟等着他。
孙海川言道：“我感觉现在不是动手的时候，最好应该在佛晓。”
“为什么？”
“鬼子有个习惯，晚上都愿意整两口，佛晓是他们睡的最香的时候，这时候动手他们一定是最疏于防范的时候。”
“这点我想过了，我把时间掌握交给了对岸的同志们，他们一定会掌握好这个的。”
孙海川点了点头，背着枪带了一壶水，点了根烟冒了两口，从洞穴里出来，跑到他找好的狙击点，纵身一跃上了树，茂密的树叶正好是他的掩体。
“呼！”
多少年了，这种一线作战的感觉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