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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东方晓初     江湖听风录txt下载     江湖听风录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千四百二十七章 正邪双面

    狸猫动也不动地站在那里,身上黑气缭绕,经风一吹,逐渐扩散开来,众人不得已又往后退了数丈,此时,已离崖边很近了。

    霍乱见场内千余人被自己逼到这种地步,心内甚是得意,笑道:“怎么样,有没有后悔刚才做下的决定?”

    话音刚落,一支羽箭破空飞来,“夺”的钉在了狸猫的胸前。

    受羽箭冲撞,狸猫踉跄退了两步,重新稳住身形,依旧那样站住,连一丝声音都没有发出,好似根本没有感受到疼痛。

    霍乱摇了摇头,道:“连一个死人都不放过,你们还真是残忍呢。”

    死人?

    死人为什么还会动?

    云天行忽然想到了什么,叫道:“是御尸术,鬼王也在这里!”

    狸猫被断双臂,失血过多,又身中剧毒,哪里支撑得住,只不一会儿就倒地身亡了。

    现在的狸猫已被鬼王用“御尸**”控制,彻底沦为“工具人”。

    在场众人大都听过酆都鬼王的名号,但亲眼见过的却没几个,如今眼见刚死之人又重新站起来走动,众人都不禁为之变色,背生寒意。

    “本王隐世已久,想不到还有人能认出本王的手段,本王还真是欣慰呢。”

    话音甫落,一个硕大的身影逐渐在毒气中显现,跟着鬼王便自毒气中走了出来。

    他的身形还是那样的魁梧高大,就像一座小山,每一步踏在地上,都能让大地为之一颤。

    霍乱站在他身旁,就像一个孩子。

    鬼王瞪着一双铜铃大眼,视线在众人身上大致扫了一遍,看到了站在前排的云天行和茶叔,半眯起铜铃大眼,道:“你们两个好大的能耐,本王触动机关,已将通道堵死,这样你们都能活着出来,属穿山甲的吗?”

    云天行和茶叔尚未来得及回答,桓温已抢了出来,向鬼王一指,叫道:“你就是酆都鬼王?”

    鬼王微笑道:“怎么,不像?”

    桓温忍怒道:“我且问你,是不是我二弟向良与你串通,暗中谋害我存义徒儿了?”

    鬼王道:“是便怎样?”

    桓温怒不可遏,转身走开,将尚自昏迷未醒的向良拖到前面来,甩手打了两个响亮的大耳刮子,见向良清醒过来,便抬手指着鬼王,朝向良喝道:“你认不认得他是谁?”

    向良刚醒过来,本该头脑昏沉,被桓温打了两个大耳刮子,异常清醒,顺着桓温指向望过去,正看到鬼王站在那里冲自己微笑,不禁变了脸色,心想:“他怎么在这里?”

    桓温喝道:“我问你认不认得他,你说话!”

    向良支吾道:“不……不认得。”

    桓温叫道:“他都承认了,你还赖什么!存义是你的师侄,对你向来恭敬,又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你暗中勾结这邪魔外道,谋害他的性命,还害得他姐姐满门被灭,你怎能做出如此伤天理的事来?”

    向良不敢正视桓温的眼睛,只是歪头看着别处,道:“我没有。”

    桓温喝道:“抬起头来,看着我的眼睛回答!”

    向良不得不抬起头来,看着桓温那双愤怒的眼睛,道:“大哥误会我了,我没有做过这样的事。”

    鬼王冷笑一声,心内暗想:“向良啊向良,你也有今天!之前定居伽相寺,因要与你们崆峒派拉些关系,曾给过你不少好处,让你帮着照应一些,谁知你这厮贪心不足蛇吞象,一次次来我这里寻欢作乐不说,临走时还公然向我索要财物,实在过分至极!现在伽相寺暴露,你已经没用了。之前从我这里拿走的,现在也该还了。”

    鬼王思量了一番,笑道:“向老先生,咱们半月前还一起在逍遥宫喝过花酒,你怎么翻脸就不认人了,可是本王招待不周吗?”

    向良叫道:“你放屁!我根本不认识你,哪里跟你喝过什么花酒?你是谁啊,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污蔑的清白?”

    鬼王道:“向老先生,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你几次去我那里寻欢作乐,我哪次不是美女佳酿招待,临走时还奉送大量金珠宝贝,这些你都忘记了吗?”

    向良扭开头,道:“没有的事!我根本不认识你!”

    吴俭上前道:“就算我二哥有不是的地方,也不容你随意污蔑。他不是那种贪财好色之人,做不出你口中的那些事。还有,你带领一帮恶徒,霸占伽相寺,灭杀寺内僧侣,又怂恿那帮恶徒到处杀人劫掠,做下不少伤天害理之事,你有什么资格说别人?”

    鬼王笑了笑,道:“明明在说向老先生,你怎么把话题转到本王头上来了?本王做下的事,可从来都没有否认过,不像你这位向二哥,人前一面,人后一面,两张面孔,一正一邪,随意切换,自如流畅,真真是伪善至极!这样的人渣,你还护着他,可见你也是愚不可及!”

    吴俭冷哼一声,道:“你说我向二哥是人渣,你呢,你又算什么?”

    鬼王不理吴俭,朝向良笑道:“向老先生,您这演技可实在是高明呀,都到这时候了,你这位兄弟还在护着你,可见你把他骗得是有多么的惨。如果他知道了你做的那些事,不知会是怎样一副表情呢。”

    向良歪着头,只是不说话。

    鬼王叹了口气,道:“罢了,罢了,今日本王就做一回好人,替你们揭下向良的伪善面罩,叫你们看看,平日里你们敬仰的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渣。”

    向良转过头瞪视鬼王,叫道:“你不要太过分了!”

    “是本王过分,还是你过分,大家自有公道。”鬼王向众人说道,“本王就从他的恶行中随便挑一件来说好了。有一次,伽相寺里来了两个上香的姑娘,都是十七八岁,相貌极好。我那慧定徒儿便使了些手段,将那两个姑娘拐到了逍遥宫,本是想孝敬本王。”

    鬼王摇了摇头,继续说道:“也是好巧不巧,这姓向的人渣偏在这时候来了,见那两个姑娘生得好看,便向本王讨要。本王还需他帮忙照应,自不好不给。那时本王身边也没个新鲜人儿,想自己留一个,给他一个,他不肯,非说两个都要。本王又不好得罪他,便都给了他。”

    向良听到这里,已是冷汗涔涔,朝鬼王破口大骂起来。

第一千四百二十八章 向人渣

    鬼王不理向良谩骂,继续说道:“本王答应两个姑娘都给他后,这人渣便拽她们两个去静室寻欢作乐去了。完事后出来跟本王说,要本王好生养着她们两个,不可染指,还说有空闲了就会过来。向人渣还真是说到做到,有空闲了就过来,生怕本王会偷他的一样。直到那两个姑娘不堪其辱,悬梁自尽,这才把这桩事下去了。”

    向良龇牙瞪眼叫道:“我根本没做过这样的事,你为什么要这样害我?”

    鬼王冷笑道:“向人渣,你仗势欺人的时候可曾想过今天?你当本王好欺负是吗?哼,之前本王忍你,是因为还有用你的地方,不好对你怎样。现在伽相寺暴露,你已经失去了应有的价值。你之前从本王这里捞走的,是不是也该还回来了?”

    向良仍被锁链捆着,挣又挣不开,向桓温哀告道:“大哥,你别信他的话,他用心不良,故意编这些故事来毁我清白。自我们相识以来,我极少跟人红脸,大哥你是知道的,我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来啊!”

    桓温冷着脸道:“都到这一步了你还不肯认?”

    向良叫道:“我没做过的事叫我怎样认啊?他想害我,所以才故意这样说。大哥你一向聪明,今日怎么反倒糊涂了,连一个来历不明的人说的话都肯信,却不相信自己的兄弟?”说罢,已落下泪来。

    胡不通看热闹不怕事大,拍着手笑道:“你们这些人都是木头吗?人家卖力表演,声泪俱下,你们连一点掌声都不肯给?”

    吴俭怒道:“胡不通,你到底是哪一方的?蜃楼的人要害我二哥,你看不出来就老老实实坐在那里,没人把你当哑巴,再胡说八道,吴俭第一个不饶你!”

    胡不通笑道:“呦呦呦,被人骗到姥姥家了,还帮人说话,你这人还真是有够傻的。还有啊,咱们现在是砧板上的鱼肉,随时都有可能被人家宰割,你觉得执刀人有说谎的必要吗?他向良是有多高的清名啊,还值得特意拉出来毁上一毁?”

    吴俭一怔,心想:“是啊,我们大家已经被逼上了绝路,是生是死,全看蜃楼几人的脸色,犯不着多费口舌来诋毁二哥。难道鬼王说的都是真的?”

    吴俭看着向良,把鬼王说的那件事往他身上安,总觉得十分不相称,摇了摇头,向鬼王道:“你说我二哥祸害良家女子,可有什么凭证吗?只空口白话这样说,实在难以让人相信。”

    鬼王道:“凭证自是有的,不过没在这里。你们的人已去了伽相寺,等他们回来的时候,或许会带着凭证一起回来,不过,你们怕是等不到那个时候了。”

    桓温问道:“你说的凭证是指什么?”

    鬼王道:“本王在逍遥宫给向人渣留了一间静室,专供他寻欢作乐。在那间静室的墙壁上,张挂着许多春色绘卷,而且大都是出自向人渣的手笔。你们是他的兄弟,一定认得他的笔迹,若是见了,应该不难认出。”

    桓温怒瞪向良,身体因愤怒而颤抖不止。

    鬼王笑了笑,又道:“这向人渣人老心不老,是个好战分子,尤其喜欢‘打群仗’,总觉得‘单打独斗’显不出他的威猛,时常嘱咐本王,让本王多多留意,如果遇到‘狠角色’,一定要为他留下。本王还有求与他,哪敢不从呀,费尽心机为他找“对手”,不知受了多少累。本王有时就想,逍遥宫的主人到底是本王,还是他向良呢?”

    鬼王叹息了一声,仿佛受到了极大的委屈,看了向良一眼,继续说道:“在静室对门的那面墙壁中央,挂有一轴长卷,是向人渣的得意之作,且由他亲自题名为《英雄图》。你们知道上面画的是什么?谅你们也猜不到,本王也不卖关子,直接告诉你们吧,是他独力战‘七雌’的惊心画面。”

    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到了向良身上,脸色也都变得很奇怪。

    鬼王笑了笑,继续说道:“说实话,本王第一次见到《英雄图》的时候,被惊得魂不附体。向人渣人虽渣,但画功真没的说。人物刻画极其精细,就连每一根毛发都能清晰地刻画出来。尤其是人脸上的表情,一眼看过去,人就跟活的一样,真是太绝了!”

    “画中的‘英雄’手持一杆长枪,浴血奋战,挥汗如雨,脸上有不甘示弱的倔强神情,有看着‘七雌’逐渐落败的得意欣喜,不论是哪种神情,尽在向人渣UU小说展现得淋漓尽致。那‘七雌’脸上的神情也各不相同,有面对强敌的恐惧,有怕战败的担忧,有筋疲力尽的倦怠,有久不遇强者今如愿的窃喜,还有对命运安排的绝望和无助……”

    鬼王长长叹息了一声,道:“本王活了这么些年,这类的画作也见过不少,但像《英雄图》这样笔触精巧,细致传神的,还真是头一次见,要不是……”

    严霜实在听不下去了,喝道:“你说够了没有?你口口声声叫他向人渣,你能跟他凑到一起,还能是什么好东西了?”

    鬼王失笑道:“严阁主这话可伤了本王的心了,本王虽然做过不少坏事,但那都是为了生计。本王是个懒散的人,不爱自己动手,所以才收罗了一大帮门徒,让他们替本王劳动。要养活这一大帮人,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免不得要做些没本钱的生意。你们诸位都是一方势力的紧要人物,应该不难理解本王的苦处吧?”

    桓温朝向良问道:“鬼王方才说的那什么英雄图可是真的?”

    向良哪敢承认,道:“假的!都是假的!我根本不认识他!啊,他是鬼王?他就是那个臭名昭著的酆都鬼王?我听说此人无恶不作,罄竹难书,他居然敢来这里作恶,简直无法无天!大哥,你快把我放开,我要为民除害!”

    胡不通拍地大笑道:“此人演技已臻化境,比那个狸猫还要厉害十倍。”

    吴俭回身怒视,胡不通见了,赶忙收住笑声,双手合十,口里念道:“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第一千四百二十九章 纵情**

    吴俭哼了一声,向鬼王道:“你方才说的那些话都不可信,我二哥已到古稀之年,哪还能做出你说的那些荒唐事来?必是你编造故事,存心污蔑!”

    鬼王呵呵一笑,道:“吴俭,你太天真了。你这位人渣二哥能耐可大着呢。只这样说你们不信,先容本王先问一个问题。你们崆峒派的某位前辈是不是无意中捡到过一本名为‘纵情**’的武学秘笈?”

    桓温闻言脸色大变,抬手指着向良,颤声道:“你……你……连那门禁术也偷学了?”

    向良道:“我没有。”

    桓温道:“你没有?那他为什么突然提起‘纵情**’?必是你偷学了,不然怎会做出那种伤天害理之事!”

    向良迎上桓温的目光,面露哀伤,道:“大哥,在你眼里,我连一个外人都不如吗?任我怎样辩解,你只是不听不信;他说什么,你便信什么,到底谁才是你的兄弟?”

    桓温长长叹息了一声,把脸转开了。

    云天行向吴俭问道:“敢问吴老先生,不知这‘纵情**’是怎样的一门武学,为什么会被列为禁术?”

    吴俭道:“我没有学过‘纵情**’,它到底是怎样的一门武学,我也不太清楚。不过,之前听门中前辈们多少提过一些,说是修炼‘纵情**’的人,身体机能会得到极大的提升,例如速度,力量,耐力,视力,听力等等。”

    云天行道:“这样不很好吗,为什么要将之列为禁术?”

    吴俭苦笑道:“我只说了它的好处,云少主当然觉得好,若连坏处一并说出来,云少主就不这么觉得了。”

    云天行道:“还有坏处?”

    吴俭点了点头,道:“这‘纵情**’不但能增强人体机能,还能放大人的情绪,不管是好的情绪,还是坏的情绪,都能得到放大。如果一个人的负面情绪很多,被‘纵情**’影响后,就很可能会做出一些不好的事。我想这也是前辈们将之列为禁术的原因吧。”

    云天行略作思量,又问道:“武学是由人创造出来的,难道就没有办法压制那些不好的方面的吗?”

    吴俭摇了摇头,道:“如果不好的方面被压制,好的方面也同样会受到压制,那学习‘纵情**’还有什么用呢?”

    “啊!”云天行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吴俭转身面对向良,道:“二哥,你真的有偷学过‘纵情**’吗?”

    向良叹息一声,道:“四弟,连你也不信二哥了吗?”

    吴俭不知道该怎样回答。

    在他的印象里,向良是个本分人,绝对做不出鬼王说的那些事,但种种迹象表明,鬼王的话很可能是真的。

    虽然他不愿相信这种事实,但他坚定的内心已开始动摇了。

    他见莫让站在那里看着,一声也不吭,便道:“五弟,你为什么一句话都不说?”

    莫让道:“说什么?”

    吴俭道:“鬼王说二哥学过‘纵情**’,你怎么看?”

    莫让把脸转开,道:“我都叫他赶出来了,还能怎么看?以前的二哥可不会说出那样狠心的话来。”

    莫让话中的意思是说,现在的向良已经被“纵情**”影响到了。

    吴俭自然能听出莫让话中深意,只是轻轻叹息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

    鬼王笑道:“吴俭,本王到底该说你重情还是愚蠢呢?你大哥和五弟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你还不肯接受现实吗?正因为向人渣学过‘纵情**’,才会**高涨,才会去本王那里寻欢作乐,才会向本王索要财物,这些都是例证啊。”

    吴俭讶然道:“我二哥还向你索要过财物?”

    “何止索要过,还不止一次呢!”鬼王看向向良的眼神里充斥着浓浓的厌恶之色,“这向人渣每次寻欢作乐后,总摆出一副虚弱至极的模样,然后就对本王说他老了,体力不继,又没钱去买补品吃,再这样折腾,只怕不久于人世。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本王又不是傻子,岂会不明白他的意思?叫人取了银两,送到他手里,这才肯走,不然就赖着不走,你说气人不气人!”

    “还有啊,这向人渣每次都是空手来,走的时候却是满载而归,本王要不是看他还有用武之地,早将他扒皮抽筋了。现在说起来,本王心里还是气啊。来偷吃完不直接走,还得打一包带回去,本王与人打交道这些年,还从未见如此厚颜无耻贪得无厌之人。若说他没学过‘纵情**’,就是把本王打死,本王也不信!”

    一旁的霍乱呵呵笑道:“鬼王啊,你把他恨成这样,可见你这些年从他那里受了不少委屈啊。”

    鬼王叹息一声,道:“本王原不是这么碎碎念的人,实在是被这向人渣欺负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今日有这等好机会,自是要好好宣泄一番,不然之前那些气可不就白受了嘛。”

    鬼王又向桓温问道:“桓老先生,你是不是有位姓孟的知己朋友?”

    桓温道:“不错,桓某是有一位好朋友姓孟,不过他已不在人世了。你问这个做什么?”

    鬼王道:“他临死前,是不是将他那双儿女托付给桓老先生你了?”

    “不错,是有这么回事。”

    桓温突然大叫了一声,指着鬼王叫道:“原来是你害了他们兄妹两个!”

    鬼王微微一笑,道:“对付两个小毛孩子还用不着本王亲自动手,随便派几个人去也足够应付了。”

    见桓温怒容盈面,鬼王忙收起笑容,道:“桓老先生切勿动怒,本王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这件事本王原本并不知情,是向人渣让本王做的,还将卜世仁的回程路线也一并说了,要本王派人在路上拦截,顺便连卜世仁也一起解决掉。本王还有用他之处,哪好不从,自是顺着他的心意做事。”

    鬼王偷瞧了向良一眼,心中冷冷一笑,继续说道:“本王被向人渣欺负久了,想找个人代替他,听说卜世仁颇受桓老先生你器重,所以就留了他一条性命。至于孟公那对儿女,却没这份运气了。孟公的儿子奋力反抗,当场被杀。孟公的女儿因相貌姣好,被向人渣以及我那帮恶徒给凌辱致死啦。”

    “畜生啊!”

    桓温怒不可遏,大喝一声,猛地一掌朝向良头顶拍落!

第一千四百三十章 放人

    吴俭见桓温举掌朝向良头顶拍落,吃了一惊,忙伸臂一挡,道:“大哥息怒,二哥再怎样错,也不该由我们兄弟结束他的性命,毕竟是……是兄弟啊!”

    桓温道:“那你说该怎样处置?”

    吴俭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

    桓温恨恨地将手掌收回,指着向良骂道:“你这畜生不如的东西!想做崆峒派的掌门,你不会直接说吗,背地里做下这许多伤天害理的事,害了多少无辜的人!我那位孟兄弟原本患有不育之症,一生行善,到老才得了一双儿女,没想到却叫你这畜生给害死了!还有我那存义徒儿,他又做错了什么?你灭了他姐夫满门,害得他没了家,没了亲人,连我这个师父也不来见了,你……你……”突然大叫一声,吐出一大口血,向后便倒。

    郝明智正站在桓温身后,见师父仰倒,赶忙扶住,叫道:“师父,师父……”不见转醒,连忙让崆峒弟子去请包不死。

    吴俭莫让均吃了一惊,都抢过去看视。

    包不死知道桓温只是一时气塞晕了过去,不会有性命之忧,不想多费一趟腿。那些崆峒弟子可没他这等本事,见师父晕厥不醒,还当危急了,不管包不死乐不乐意,强拉硬拽了过去,逼着他救治。

    包不死无奈,只得装模作样检查了一番,道:“只是怒火攻心,一时气窒晕倒了,死不了人,休息一会儿自会转醒。”

    崆峒派众人这才放心。

    严霜走到向良跟前,拿剑向他一指,喝道:“你这畜生不如的东西!做下这许多天容难容的事,实在罪无可赦,今日本阁主便代桓老先生清理门户!”说罢,挥剑朝向良后颈斩落!

    向良大叫道:“我有遗言!”

    天瀑剑临颈又停住了,严霜冷声道:“说!”

    向良伸着脖子向云天行喊道:“云少主,麻烦你过来一趟,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对你说。”

    严霜道:“有话直说就是,干嘛非要他过来,他耳朵不聋,在那里听得到。”

    向良道:“此事干系重大,不好让外人知道。云少主,麻烦你过来一趟,我需附耳说给你听了,才好瞑目。”

    云天行心想:“我跟他没有过来往,不知他要对我什么。”正要往向良那里走,红漪一把拉住他,道:“别过去,他能知道什么,多半是想害你。”

    向良道:“红漪姑娘,我现在被锁链捆得跟粽子一样,动弹一下都不能,如何能害人?我是真的有话对云少主说,而且是十分重要的话,请云少主无论如何都要过来一趟。”

    红漪道:“你有话为什么不早说,干嘛非要挑在这个时候?依我看,定是没安好心。”

    向良不理红漪,只向云天行说道:“云少主,事已至此,我也不瞒你,这件事跟你爷爷有关。你若想知道这件事,现在就过来我身旁,我附耳说给你听。你若觉得我别有用心,可以让严阁主一剑杀了我。要怎样选,你自己决定,希望你接下来的决定不会让自己后悔。”

    云天行叹了口气,道:“罢了,罢了,我过去就是。”

    红漪道:“我陪你一起过去。”

    向良道:“此时干系重大,我只能说给云少主一个人听,你们若是跟着一起来,我一个字都不会说。”

    叶孤鸾提剑朝向良一指,冷声道:“你若敢耍花招,叶某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向良叹了口气,道:“常言道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亡,其言也善。我都是要死的人了,哪还会耍花招,只是不想把心中暗藏多年的秘密带到阎王殿去,所有趁着还有口气,把该说的都说出来,这样死了,至少心里踏实,亦可以瞑目。”

    见叶孤鸾等人面露狐疑之色,向良又道:“我真是不理解,你们一个个的在怕什么?我被捆翻在地,动也动不了,又有你们这些英雄好汉守在一旁,就是再借我八十个胆子,我也不敢起坏心啊。”

    红漪道:“最好如此,你若敢对他动坏心,我必不饶你!”

    向良摇了摇头,没再多说什么。

    云天行走到向良跟前,道:“你要说什么话,这就请说吧。”

    向良看向执剑在旁虎视眈眈的严霜,道:“严阁主,我方才说得还不够明白?”

    严霜冷哼了一声,收剑走开。

    向良等严霜走远,这才向云天行说道:“云少主,此事干系重大,麻烦你蹲下身,将耳朵低下来,以免被耳朵灵敏的听了去。”

    云天行只得蹲下身来,将耳朵靠近向良的嘴巴,只听向良说道:“云少主,你心地善良,我拿你当保命符,你一定不会怪我吧?”

    云天行听话头不对,扭头看了向良一眼,见他在冲自己微笑,云天行感觉不妙,起身便跑!才跑了三五步,突听背后铁链绷断的声音响起,云天行心头暗吃一惊,还未来得及多想,便有人抢到他的身后,用一只手扼住了他的咽喉。

    云天行不用回看,也知道背后这人是向良,心想:“他居然连锁链都能挣断,一定隐藏了实力。是了,他学过‘纵情**’,武功必定远超之前,只因怕被崆峒派的人看穿底细,所以才刻意压低了自己的实力。哎呦呦,这可糟了,我现在浑身上下没一点力气,要如何摆脱挟制呢?”

    众人见向良挣断锁链,又从背后扼住了云天行的咽喉,都吃了一惊。

    “你找死!”

    叶孤鸾提了寒剑一步步朝向良走去。

    “站住!”向良大喝,“叶孤鸾,我叫你站住!”

    叶孤鸾目露杀意,剑上寒霜凝结,周身空气中也现出了细小的冰晶。

    见叶孤鸾不肯停步,向良忙使出鹰爪功,抓在云天行肩膀伤口处,用力往里一扣,云天行吃痛不过,大叫了一声,叶孤鸾这才停住脚。

    向良嘿嘿一笑,道:“叶孤鸾,看来你还是很疼你这个侄子嘛。”

    叶孤鸾眯眼瞧着向良,眼中杀意好不掩饰,冷冷道:“放人!”

    向良道:“放人可以,不过得等到我安全以后。”

    叶孤鸾将青霜剑握得更紧,声音也更冷。

    “我再说一次,放人!”

第一千四百三十一章 诚意

    向良感受到了叶孤鸾身上溢出的寒意,不禁打了个冷颤,抓着云天行向后退了几步,感觉安全了,这才说道:“叶孤鸾,你最好不要做傻事,我现在只想活命,只要你们大家肯让我活着离开,云少主自会安然无事。如果你们不肯让我生,那我只好让云少主陪我一起死了。”

    叶孤鸾冷声道:“你在挑战我的耐性!”

    向良尽可能地将身体藏在云天行身后,略微歪头,只用一只眼睛盯着叶孤鸾,道:“你的剑很快,我并不否认,但有一点你需知道,我已练成了‘纵情**’,而且已有十多年的苦功,如果你一剑杀不了我,我只用一只手,就能把你侄子的脑袋给拧下来。怎么样,要不是试试看,是你的剑更快,还是我的招更狠?”

    叶孤鸾死死盯着向良,周身寒气越来越重,但仍不敢再向前一步。

    纵情**是一门怎样的武学,叶孤鸾有过耳闻,别的不说,单反应能力这一点,就远非超常人能及。且向良几乎将整个身体都藏在了云天行身后,只露半张脸出来,即便叶孤鸾剑法高绝,也没把握一剑取走他的性命,何况还要拿云天行的性命做担保,这实在太冒险了。

    叶孤鸾实不愿拿云天行的性命做赌注,想了想,道:“你把人放了,我让你走。”

    向良面上绽开浓浓笑意,道:“你让我走,他们呢?”

    叶孤鸾道:“谁拦你,我杀谁,不过,你得先把人放了。”

    向良摇了摇头,道:“在我绝对安全之前,云少主必须要跟我在一起。你们放心,我只拿他当护身符,并不会伤他性命,当然,前提是你们很安分,如果有谁想在背地里暗算我,呵呵……”

    这“呵呵”二字刚脱口,背后就有一支羽箭破空飞来,直射向他的后心!

    向良练成了“纵情**”,听力远超常人许多,那羽箭尚未靠近,他便已听到破风声了,静待羽箭近身,突然跳起身来,只一脚,便将那羽箭给踢飞了。

    夺——

    羽箭钉在了不远处一株垂柳粗大的树干上,箭身兀自颤动不止。

    向良狞笑道:“好一个‘芙蓉神箭’,果真是箭术超神!”说罢,又使鹰爪手去抓云天行的伤口,疼得云天行哇哇大叫。

    红漪急道:“你别碰他,我们不拦你就是,你千万别伤害他。”

    何绣衣还当自己会一箭命中目标,倒没想到向良的发应这么快,见云天行痛得哇哇大叫,心中甚是愧疚,道:“向老先生,错都在我,你别难为他。我向你保证,以后我再也不拿弓箭射你了,你饶了他吧。”说完便将鹊弓扔在了地上。

    向良以鹰爪手扣住云天行的伤处,明显感觉到云天行的身体在剧烈颤抖,怕他支撑不住倒下,反拖累自己,忙收了功,顺手将别在云天行腰间的剑拔出扔到远处,道:“叶孤鸾,你方才说谁拦我,你杀谁,是不是?”

    叶孤鸾道:“是。”

    向良说了一个“好”字,又道:“方才‘芙蓉神箭’暗算我,你先把她杀了,我才能信你的话。”

    何绣衣道:“别这样呀,我又不是存心要射你,只因我一时紧张,没有捏紧箭尾,不小心就发出去了,要怪也只能怪那箭不守箭道,怎么能赖到我头上来嘛。”

    向良冷笑一声,道:“随便射一箭便能直取要害,要是瞄准了再射,这世上还有人能躲过阁下的雕翎神箭?”

    何绣衣显得有些委屈,道:“别这样嘛,我不射你了还不成吗?”

    向良冷着脸道:“要不是我反应快,已被你那一箭给射死了,你以为说三两句软化,再卖个委屈,我就会放过你?”又道:“叶孤鸾,你还等什么,杀了她,让我看看你的诚意!”

    何绣衣道:“杀我干嘛呀,是箭自己跑出去的,要杀就杀那箭好了。我去给你拿过来。”走到那株大柳树旁,将羽箭拔下来,回到叶孤鸾身旁,道:“箭给你拿来了,你杀了它吧,让向老先生看看你的诚意。”

    众人暗暗好笑。

    叶孤鸾看了看被自己主人出卖的箭,再看看一脸无辜的何绣衣,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向良见叶孤鸾看着何绣衣,只是不动手,又喊道:“叶孤鸾,你想救你侄子,现在就把‘芙蓉神箭’杀了!我的耐性是有限度的,你最好快点行动!”

    叶孤鸾缓缓抬起青霜剑,猛地一挥,将何绣衣手中羽箭斩成两截,道:“我已答应让他走,谁再阻拦,便有如此箭!”

    何绣衣看了看手中仅剩的半截羽箭,又看了看叶孤鸾,微微一笑,暗想:“想不到这个酒鬼还蛮聪明的嘛。”

    向良见叶孤鸾只斩了羽箭,并未伤害何绣衣,不禁大叫:“叶孤鸾,你的诚意呢?”

    叶孤鸾道:“你跟她有仇吗?”

    “我跟向老先生怎么会有仇呢。“何绣衣抢着说,“我打小就仰慕向老先生,一直想拜向老先生为师,学习武艺和做人的道理,只是没有这样的机缘,常常为此暗自伤心。不想今日在这里遇到了,可算是还了一个大愿……”

    叶孤鸾打了她的话:“我没问你。”

    何绣衣道:“哦。”

    向良心想:“何绣衣暗算我,若不将她杀死,一定会有人效仿她,继续暗算我,那时可不好办呀。只有将她杀死在众人眼前,杀鸡儆猴,才能让这帮人断了暗算的念头。”

    向良想罢,又向叶孤鸾说道:“我跟‘芙蓉神箭’没仇没怨,只因她刚才放箭偷袭暗算,我才要你杀她以示诚意。既然你不肯取她性命,废掉她两条胳膊也是一样。”

    温如玉上前道:“向老先生,你非要叶大侠针对何姑娘,无非是想来个杀鸡儆猴,好让有心暗算你的人把心收了。这一点你大可放心,只要你放了云少主,我等任你离去。若谁拦你,便是与我们云隐门为敌,这总可以了吧?”

    向良心想:“温如玉乃至诚君子,言出必行,他这么说,自不会是玩笑话。可凡事就怕个万一。万一有人胆大包天,非要抢出来跟我拼个死活,我独力难支,岂不吃亏?嗯,在完全脱离险境之前,云天行绝不能放。”

第一千四百三十二章 挟退

    向良道:“你们要我先放云少主,恕我不能答应。他现在是我的保命符,如果把他放了,你们来围杀我,我岂不是死路一条?”又道,“你们放心,等我安全了,一定会放云少主回来,绝不伤他一根汗毛。但如果你们有谁再向‘芙蓉神箭’那样暗算我,我就算不要这条性命,也要先将云少主送走,好在黄泉路上做个伴儿。”

    红漪急道:“谁也不会再暗算你,你千万别伤害他。”

    云天行道:“红漪,你不用为我担心,向老先生只是借我脱身,不会把我怎样的。”

    “还是云少主懂事儿。”向良笑了笑,“你们大家放心吧,我与云少主没仇没怨,犯不着害他性命。只要我安全了,云少主也一定会安全回来。”

    吴俭看着昔日的二哥突然变成了这副样子,心里说不出是种什么滋味,道:“二哥,你想离开,我送你一程便是,何必难为云少主。”

    向良道:“四弟呀,非是二哥看轻你,现在能救我性命的,只有云少主一人。若换成是你,这帮人才不会管你死活,早一股脑冲过来了。”

    吴俭也知道是这样,叹了口气,道:“鬼王说的那些事都是真的?”

    向良道:“不错,都是真的。我偷学了门中秘术‘纵情**’,暗中跟鬼王通信,谋害上官存义的性命,还灭了他姐夫满门。还有孟公那对儿女,也是我让鬼王害的。这些都是遮掩不住的事情,没被揭露的还有好多呢。怎么样,你二哥是不是很能耐啊?”说完,仰头大笑了起来。

    严霜提剑一指,喝道:“你这疯子,还不快滚?!”

    向良扭头看向严霜,眼中闪过一抹阴鸷之色,道:“严阁主,方才你执剑相逼,这个仇我向良记下了,以后再有见面的机会,定要向严阁主讨教几招,还望严阁主不吝赐教啊。”

    严霜冷声道:“有胆你就来,本阁主还怕你不成?!”

    向良点了点头,道:“不愧是‘惊鸿幻剑’,果然有气魄。”又向云天行道,“云少主,就麻烦你送我一程吧。”

    云天行道:“下山的路已被毒雾封死,不知向老先生要如何下山?”

    向良道:“什么毒雾?”

    云天行一怔,随即暗想:“糟糕,糟糕,他刚才昏迷不醒,还不知道蜃楼的人已用毒雾把下山要道封死了,要是他冒然闯入毒雾,必然毒发身亡,那时我不费力气,便可得救。哎呦,一时情急,没想到这一茬,反说漏了嘴,这可怎么好?”

    向良见云天行突然缄口,又见不远处黑雾迷蒙,觉得事情蹊跷,喝道:“你小子少耍花招,什么毒雾,给我一五一十地招来!”

    云天行有心要他误入毒雾,哪里肯说,只是闭着嘴装哑巴。

    鬼王不想让向良走脱,且十分乐意看着他与云天行同归于尽,笑道:“向人渣,你还不知道吧,下山的路已被我身旁这位用毒雾给封住了。这小子不跟你说实话,是想让你误入毒雾,毒发身亡,他好脱离你的控制呀。”

    向良看着不远处黑压压的一片迷雾,冷冷一笑,道:“云少主,你可真是聪明呀!有句话叫聪明反被聪明误,你应该听过吧?”说完,使出鹰爪手,狠狠抓向云天行的伤处,痛得云天行呻吟不止,冷汗直流。

    叶孤鸾喝道:“快住手!”

    红漪握鞭指着向良,咬着银牙道:“你再折磨他,我必杀你!”

    向良狞笑道:“你想杀我,好啊,来吧,不过我可警告你,你敢向会挥一鞭,我立刻叫你做寡妇!”

    现在的向良狠辣至极,万一把他逼急了,谁也说不准他会做出怎样的事来。叶孤鸾红漪虽然心急愤怒,却也不敢拿云天行的性命开玩笑。

    向良有心把云天行当保命符,也不敢真取他性命,见他快承受不住了,便将手拿开,道:“云少主,这就是你耍心机所付出的代价,再有第二次,可不会这么轻饶你了!”

    云天行大喘气道:“我知道了。”

    “知道就好。”

    向良挟持着云天行向后倒退,见叶孤鸾红漪等人紧紧跟着,冷冷一笑,又使鹰爪手去抓云天行的伤口,痛得云天行紧咬牙关,在心中怒骂不止。

    “你们还要跟来?”

    众人见向良出手狠辣,毫不容情,哪敢再跟上去,连忙都止住了脚步。

    红漪含泪道:“求你别再伤害他了,我们不跟着就是了!”

    向良高声道:“我现在带云少主离开,要是发现有一个人跟来,我就断他一臂;两个人就是双臂;三个人双臂外加一足;四个人双臂双足;再有第五个人,他项上这颗脑袋可就要搬家了。你们若想替他收拾残肢断首,只管跟来!”

    红漪道:“我们不会跟过去,求你千万不要伤害他。”

    向良哼了一声,道:“我也不愿多伤性命,但如果你们非要将我往绝路上逼,那就没有办法了。”挟持了云天行继续向后退走,见众人立在原地,不再跟着,稍稍松口气。

    鬼王本想跟过去杀掉向良,以解心头之恨,但转念一想,他没有解药,无法下山,去哪儿都是个死,且叶孤鸾这个大仇人还在这里,更加离开不得。

    向良挟持着云天行退经一株柳树旁,猛见一人倚着树干,正在那里打盹,向良吓了一跳,赶忙拉着云天行远离垂柳,向崖边退去,口里说道:“我刚才已经说过了,要是发现一人跟来,就断你一条手臂。云少主,你可莫要怪我狠心,要怪就怪你这位朋友不守信用吧。”

    向良抓住云天行的左臂,正想卸他一条胳膊下来,云天行忙道:“且慢动手,我有话说!”

    向良停止手上动作,道:“说。”

    云天行说道:“他不是我的朋友。”

    向良道:“不管他是不是你的朋友,都是一样,反正他跟来这里,也是为了救你,我若不拧掉你一条胳膊,他还当我只敢说不敢做!”

    云天行道:“别说拧掉我一条胳膊,就是把我这条命收了去,他也不会皱一下眉头。他是蜃楼风花雪月四执事中的月执事,我的死活,你觉得他会在意吗?”

    向良明显吃了一惊,道:“他是蜃楼的人?”

    云天行道:“不错,他正是蜃楼的人。”

    这时,倚在树干上打盹的月漫天忽然睁开了眼睛。

第一千四百三十三章 落崖

    云天行道:“方才向老先生昏迷不醒,并不知道蜃楼的人来了这里。这大片的毒雾是蜃楼的杰作,山道上的毒雾也是他们的作为。向老先生想下山,除非问他们讨到抗毒的解药,否则,只能在这山巅与大家一起等待死神的降临了。”

    向良鼻息一哼,道:“谁说山下就得一定走山道了?”

    云天行讶然道:“向老先生还有别的法子下山?”

    向良道:“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月漫天打了个哈欠,道:“等你好久了。”

    向良挟持云天行一直退到远处,才停住脚步,警惕地盯着月漫天,道:“等我?”

    月漫天的脊背离开了树干,伸了个懒腰,无精打采地说道:“是啊,等你。”

    向良道:“等我做什么?”

    月漫天并没有回答,只是微微一笑,移步朝向良走去。

    向良既已知道他是蜃楼的人,哪敢让他靠近,喝道:“你站住!”

    月漫天并没有站住。

    向良又使鹰抓手去抓云天行的伤口,喝道:“我叫你站住!”

    云天行在心中痛骂向良,口里说道:“我都说了,他不是我的朋友,我的死活,他根本不在乎,你又何苦来折磨我!”

    月漫天笑道:“他说得不错,他的死活我根本不在乎,你就是把他的脑袋拧下来,我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向良挟持云天行一退再退,不知不觉已退了崖边,脚后跟无意踢到几块碎石,碎石落崖,许久没有听到落地声响。

    此崖之高,可见一斑。

    向良退无可退,便冲月漫天叫道:“你再往前走一步,我就拉他一起跳下去!”

    月漫天心想:“那两样东西都还在云天行身上,从这么高的地方掉下去,岂不都摔坏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把那两样东西弄到手,其他的倒是其次。”

    月漫天停住了脚步,朝向良笑了笑,道:“你不要紧张嘛,我没有恶意的。我此番过来,其实是想邀你加入蜃楼,一起图谋大事,不知你肯不肯呢?”

    向良有心做“一方之主”,哪愿加入蜃楼叫别人拆遣?直接拒绝又怕月漫天会对他动手,想了想,说道:“为什么突然邀我加入蜃楼?总该有个理由吧。”

    月漫天弯腰从地上拔了一片草叶,叼在嘴角,懒洋洋地说道:“你学过纵情**,这个理由够不够?”

    向良道:“只是这样?”

    月漫天反问道:“这样难道还不够?”

    向良道:“我是学过纵情**,但你们蜃楼高手如云,也不差我一个,你一定还有别的企图。”

    月漫天道:“那你觉得我会有什么企图呢?”

    向良低头沉思。

    云天行心想:“我与向良没有仇怨,他挟持我,只为活命,应该不会害我性命,平添仇怨上身。可若把我交给蜃楼,我的性命可就难保了。”

    云天行思量片刻,说道:“向老先生,他根本不是诚心邀你加入蜃楼,他只想从我这里探听消息,如果你把我交出去,他会立刻杀你灭口的。”

    向良闻言冷笑道:“都说蜃楼的人奸诈狡黠,真是一点也不假。既然你想从云少主这里探听些什么,那最好乖乖站在那里不要动,否则我立刻把他扔到崖下去,叫你们永远也别想再见到他!”

    月漫天打了哈欠,道:“那样的话,你也会死。”

    向良道:“我已经没得选了,不是吗?”

    月漫天道:“谁说你没得选,你至少还有一条路……”

    向良打断了他的话:“我不会加入蜃楼。”

    月漫天道:“我觉得你应该认真考虑一下。”

    向良决然道:“不用考虑了,我不会加入蜃楼。”

    月漫天问道:“理由呢?”

    向良道:“不愿意就是不愿意,还非得找个理由吗?”

    “很好。”月漫天将视线移向云天行,“云天行,只要你把东西交出来,我会保下你这条命,也会放过这里的所有人。毒气扩散很快,他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你一定不愿意看着你在意的人一个接一个地死在你面前吧?”

    云天行道:“我的确不愿看到这一幕,但我知道,就算我把东西交出去,你们也一定不会收手。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如你所愿呢,反正都是要死。”

    “你错了。”月漫天微微摇头,“我没有跟你开玩笑,也没有耍什么阴谋诡计,我是很诚恳地在跟你商谈,只要你把东西交出来,这里不会再死人,一个也不会。”

    云天行道:“既然你这么有诚意,先让霍乱把毒雾撤去。等这里的人都安全了,我自会把东西交给你。”

    月漫天伸出一手,道:“口说无凭,先拿一件东西来抵押,我马上让霍乱撤毒。”

    云天行道:“那两样东西都被我埋在了一个极其隐蔽的地方,只有这里的人都安全了,我才能把埋藏地点告诉你。”

    月漫天一怔,道:“你没把那两样东西带在身上?”

    云天行摇头道:“没有。”

    月漫天凝视云天行许久,忽然笑道:“你骗不了我,那两样东西一定都还在你身上。”

    云天行也笑道:“明知是烫手山芋,还带在身边,你觉得我连这点脑筋都没有吗?”

    向良急着逃命,这俩人却在你一句我一句地说个没完,他实在没耐心听下去了,道:“我现在要带云少主离开,你若敢跟上来,我立刻把他扔到崖下去。”说完,便挟持了云天行沿着崖边开始退走。

    临书玉笔和照月弯刀还在云天行身上,月漫天哪肯让他带云天行走,又移步跟了上去。

    向良见月漫天不紧不慢地跟着,心下有些恼火,停住脚步,向月漫天道:“我刚才已经说过了,你再跟来,我就把他扔到崖下去。你以为我只是在吓你,其实你错了,我说得出就一定做得到。”

    向良让云天行站在崖边,伸掌抵住他的后背,道:“云少主,我现在要把你推下去,你会怪我吗?”

    云天行道:“你说呢?”

    向良微笑道:“你这么善良,你一定会选择原谅我吧?”说罢,在云天行背上轻轻一推。

    “下去吧。”

第一千四百三十四章 下落

    月漫天瞠目结舌,他有些难以置信,向良居然真的把云天行推下了崖。

    这里崖高数百丈,人掉下去,能有几线生机?

    云天行在断肠崖侥幸捡回一条性命,这次落崖,还有那样好的运气吗?

    月漫天飞跑到崖边,向下一望,见云天行扒住了一块凸石,并没有完全跌落下去,心内稍松一口气,对向良说道:“你早知道他不会掉下去?”

    “我并不知道。”向良朝崖下瞧了一眼,“该做的我都做了,他没有掉下去,是他的本事。不过你放心,有我在这里,他上不来。”

    上不上得去且不说,云天行是真不想再下去,这样的事经历一次就够了,他实不愿再经历第二次。

    好在此处崖壁还不算太陡,也有许多借力之处,他紧紧扒住凸石,一点一点地往上攀援。

    虽然他已筋疲力尽,但一想到摔下去就会粉身碎骨,他不得不告诫自己,无论如何,都得爬上去。

    红漪还在等着他,他不能再抛下她一个人。

    他咬着牙,忍着痛,终于一点一点地攀了上去。

    他的衣服已被汗水湿透,就好像刚从水中出来一样,但他自己却没有发觉。

    他现在只想活下去,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向良见他又攀了上来,“呀”的一声,道:“云少主,你这攀山的本事还真是了不起呢。”抬脚踩住云天行的手背,用力来回碾动,云天行虽然疼痛,却死活不肯松手,只是咬牙忍着。

    月漫天看不下去了,道:“够了。”

    向良道:“哦?”

    月漫天似是有些恼了,叫道:“我叫你把脚拿开!”

    向良停住碾动,但并没有移开脚,仍旧踩着云天行的手背,笑道:“看起来,你很在意他的死活。”

    月漫天道:“把他拉上来,我让你走。”

    向良道:“不跟着来了?”

    月漫天冷着脸道:“你给的提醒已经足够醒目了,不是吗?”

    向良仰头大笑起来,笑声甚是得意。

    月漫天的脸色却越来越阴沉。

    向良最终还是把云天行拉了上来,替他拍打掉身上沾带的尘土,道:“哎呀,云少主,实在抱歉,我也是被逼得急了,才做出这样的事来,其实,我是打心底里不愿做这样残忍的事。你应该能够理解我的苦处吧?”

    云天行心道:“总有一天,我要亲手杀了你!”口里却淡淡说道:“不用多说,我不怪你。”

    向良一怔,随即笑道:“我就知道云少主不会怪我,哈哈,哈哈……”

    月漫天忽然叹息了一声,道:“看来是我低估你了。”

    向良道:“低估我什么?”

    月漫天道:“低估了你的残忍无情。”

    向良微微一笑,道:“说起残忍无情,你们蜃楼似乎更胜一筹。”

    月漫天摇了摇头,道:“纵情**被列为禁术是有原因的,你若不想被它害死,最好及时收止。若一味放纵下去,终究会品尝到‘纵情’带来的苦果。”

    向良冷哼了一声,道:“我现在要带云少主离开,你们蜃楼的人不会再跟来了吧?”

    月漫天道:“我保证,一个也不会。”

    向良道:“你的诚意呢?”

    月漫天转身离开。

    向良一面押着云天行继续走,一面说道:“云少主,看来他很在意你的死活啊。”

    云天行微微摇头,道:“他在意的不是我,而是掌握在我手里的那两样东西。”

    “哦?”向良眼睛里闪烁出贪婪之光,“不知是哪两样东西?”

    云天行道:“我不能说。”

    向良心想:“连蜃楼都在意的东西,一定不是凡品,若能得到手,岂不是好?”笑了笑,道,“云少主,你可不要叫我为难呀,还是痛痛快快说出来吧,不然激怒了我,后果可是难预料的。”

    云天行叹了口气,道:“罢了,罢了,求你千万别再把我往崖下推了,我说就是了。”

    向良笑道:“这样才好。”

    云天行道:“在说那两样东西之前,请容我先问一个问题,向老先生觉得我们云家有什么是值得别人觊觎的?”

    向良想了想,试问道:“沧澜剑诀?”

    云天行点头道:“向老先生猜得不错,那两样东西中的一样正是我爷爷留下的‘沧澜剑诀’的剑谱。”

    向良心头一颤,暗想:“‘沧澜剑诀’乃当世顶尖剑法,若能学会,就算不能横行天下,却也难逢敌手了。嗯,我一定要得到手。”又问道:“另一样是什么?”

    云天行道:“向老先生不妨再猜上一猜。”

    向良沉默片刻,忽然变色道:“难道是云巅曾用佩剑七星龙渊?”

    云天行愣了愣,道:“不错,正是七星龙渊!”

    向良心头巨震,暗想:“名剑配剑谱,我这是撞了天运了吗?难怪蜃楼的人这么在意他的死活,原来他身上还有这样的好东西。我若能把这两样东西得到手,睥睨天下,谁人能挡?”口里说道:“那两样东西现在在哪儿?”

    云天行忽然变了脸色,道:“向老先生,你不会也要打那两样东西的主意吧?”

    向良面上的贪婪之色毫不掩饰,嘿嘿一笑,道:“云少主,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我的确有这个意思。不知你肯不肯割爱呀?”

    云天行使劲摇头,道:“绝不能割爱!那两样东西是我们云家的家传宝贝,岂能随便送人?就是我那尚未过门的媳妇,我都没有告诉她知道,何况向老先生这个外人。不行,不行,没得商量!”

    向良笑了笑,道:“云少主,你先别急着否定,先想想自己现在的处境,再做决定也不迟呀。”

    云天行皱眉道:“向老先生这是在威胁我吗?”

    向良道:“如果云少主非要这么以为,那就当是威胁好了。”

    云天行把头一扭,道:“你要杀要剐,随你的便,要我说出家传二宝的下落,门都没有!”

    向良暗想:“你小子就嘴硬吧,软的不行,我给你来硬的,不怕你不说。”把脸一冷,道,“云少主,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让你说出那两样东西的下落是为了你好,你再这么不识趣,可别怪我动粗啦!”

    云天行道:“那两样家传宝贝比我的性命还重要,岂能随便赠予他人?我还是那句话,东西我不会交,要杀要剐,随你的便吧。”

第一千四百三十五章 木鸟

    云天行抵死不肯吐露“沧澜剑诀”和“七星龙渊”的下落,向良愤怒不已,冷声道:“好,你不说,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揪着云天行往崖边拉。

    云天行双足蹬地,只是不肯走,叫道:“我刚从下面爬上来,你又要推我下去?”

    向良阴惨惨地道:“一个贪婪的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云少主刚才不是已经体会到了吗?”

    云天行道:“你哪是贪婪,根本就是丧心病狂!”

    向良哈哈大笑,道:“贪婪也好,丧心病狂也罢,沧澜剑诀和七星龙渊我势在必得,你若不想多吃苦头,就老老实实给我交出来,不然,可别怪我心狠手辣!”

    云天行道:“那是我的家传宝贝,哪能交给你这种人!”

    向良冷笑一声,把云天行拽到崖边,道:“我最后问你一次,交是不交?”

    云天行向崖下望了一眼,不禁打了个寒颤,心想:“刚才要不是我反应快,及时扒住了崖壁上的凸石,只怕早已掉下去摔成肉泥了。这畜生已经没有了人性,根本没把我的性命放在眼里,好汉不迟眼前亏,且先遂了他的意,再找机会慢慢收拾他。”咬着牙说道,“向老先生,你别这样,我们云家就剩我一个了,要是摔死在这里,可就没后了!”

    向良道:“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云天行道:“怎么没关系,我是你害死的,等你下了阴间,我们云家的先祖是不会放过你的!”

    向良道:“阳间的事都顾不过来,我还管阴间做什么?云少主,我可没多少耐心陪你在这里耍嘴皮子,你若不想掉下去摔成肉泥,就痛痛快快地把沧澜剑诀和七星龙渊的埋藏地点说出来。”

    云天行叹息了一声,道:“事到如今,我还有得选吗?要我告诉你也可以,不过你得先向天发誓,绝不能再害我的性命。”

    向良道:“我发了誓,你就肯说?”

    云天行点头道:“你发了誓我就说。”

    向良把云天行拉离崖边,举手对天发了誓,道:“发过誓了,该你说了。”

    云天行道:“我把东西埋在了飞雪阁留客峰追忆楼院中的假山石下,向老先生若是想要,只管去取,只是别再难为我了。”

    向良问道:“为什么会在飞雪阁?”

    云天行道:“我觉得那里安全,就把东西藏在那儿了,不行吗?”

    向良盯着云天行看了一会儿,道:“你小子一定是在欺骗我,对不对?”

    云天行叫道:“我的性命都在向老先生你手里,要杀要剐都是你一句话的事儿,我哪敢说谎呀!”

    向良哼了一声,道:“你小子不是蠢人,就是随便说一个地儿来糊弄我,也是无从辨别的。这样吧,你跟我去飞雪阁走一趟,要是东西真在你说的那地儿,我饶你一条性命,再给你一些好处,也不枉你陪我走了一遭。如果是你随便扯出来的谎,我就你把你碎成九九八十一段,埋在那里,叫你永生不见天日!”

    云天行苦着脸道:“向老先生,我都把埋藏地点告诉你了,你还不肯放过我,你是想违背刚才对天立下的誓言吗?”

    向良微笑道:“我只发誓说不害你性命,可没说要放过你呀!”

    云天行变色道:“好啊,你耍赖!骗我说出家传宝贝的埋藏地点,又不肯放我离开,你到底想干什么?”

    向良道:“云少主,你别紧张,我要你跟着我,只是为了确认埋藏地点是否准确,没有别的意思。还有,我既然已对天立誓不会害你性命,就一定不会害你,当然,如果你自己作死的话,那可怨不得我了。”

    云天行把脸转开,道:“罢了,罢了,是我太过轻信于人,中了你的计了。你要怎样,随你的便吧。”

    向良哈哈一笑,揪着云天行离开崖边,沿着一条青石铺就的小路向内走了下去。

    不快不慢地行了一段,树木花草渐密,房舍殿宇也多了起来,空气还弥漫着一股香火的味道。

    云天行望着一座座高大殿宇从旁闪过,不禁问道:“你要带我去哪里?”

    向良没有回答,揪着云天行过了宫殿建筑群,来到傍崖一间十分简陋的木屋前停下,道:“在这里等我。”说罢,双指连点,将云天行的穴道给封住,推开门,独自进到木屋里去了。

    木屋内传出敲打的声响。

    云天行暗道:“糟糕,本来还想趁他不备,给他来个致命一击,现在穴道被封,身上又没一点力气,这可如何是好?”想了好一会儿,也没想出个像样的办法,只能认命了。

    向良进到木屋里,好半天不出来,只是不时从窗口探头向外望上一两眼,见云天行依旧站在那里,便又缩头回去,也不知是在干什么。

    云天行觉得奇怪,不禁问道:“向老先生,你在干什么啊?”

    向良没有回答。

    云天行在心内寻思道:“这畜生练成了‘纵情**’,好的品德一点没被放大,嫉妒贪婪残忍记仇等等坏性,却得到了明显地提升,跟在他身边,早晚要被他害死。还有沧澜剑诀跟七星龙渊,根本就是我胡诌出来的,要是跟他去了飞雪阁,非死不可。一定要想办法摆脱他啊。”

    木屋内敲打声停止,向良把一个个部件搬到崖边,又把云天行是穴道解开,揪着他来到崖边,道:“站在那里别动。”

    抛下这句话,向良便开始拼装各个部件,只不一会儿,一只木质大鸟的形象就出现在了眼前。

    大鸟的翅膀是用粗布加两个框架做成的,虽然简易,但却十分实用。

    云天行看着这个简易的飞行装置,讶然道:“这些东西是向老先生现做出来的?”

    向良道:“做了得不到认可的事情,就得开始为自己准备后路。这些东西,早在很多年前就已经准备好了。不止这里,远近诸多峰顶,几乎都藏有这么一个东西。虽然看起来粗糙简易,但却足够用了。”

    大鸟没有双足,只用绳索绑了一个竹筐在鸟腹下。

    现在向良正指着竹筐,对云天行道:“进去!”

    云天行向后退了两步,摇头道:“我不要。”

第一千四百三十六章 搜身

    木鸟的各种部件已在这间破屋里藏了数年之久,上面青一块黑一块,好像老年人身上的岁月斑,还有几处十分明显的蛀洞,到底能不能安然把人送到山下,谁也不能确定,就连向良自己也不能确定。

    但现在下山的路已被毒雾封死,除了冒险一试,好像已经没有别的法子了。

    向良拍了拍竹筐,道:“云少主,还愣着做什么,这就请上来吧。”

    云天行注视着满身‘老年斑’的木鸟,心想:“这东西放了这许多年,多半已经腐坏掉了,只怕还未落地,就先被山风吹散架了。他自己不怕死,叫他自己去死好了,我可不想给他陪葬。”摇了摇头,不愿上去。

    向良笑道:“云少主莫怕,这东西我已亲身试验过不止一次,绝对能让我们两个平安下山,只管放心上来吧。”

    云天行道:“我已将埋藏地点已经告诉你了,你自己去把东西挖出来就是,为什么非要我跟去?”

    向良沉下脸来,道:“叫你上去你就上去,哪那么多话!”大步走过来,拽着云天行的胳膊把他往竹筐那里拉。

    云天行双足蹬地,只是不肯过去。

    两人一个拉,一个挣,僵持了一会儿,向良的耐心耗光了,想先把云天行拍晕,再把他放到竹筐里去,刚抬起手来,云天行好似觉察到了什么,猛地一挣,人没挣脱,却把斩仙飞刀掉了出来。

    向良不知这是斩仙飞刀,只见这小刀样式也有些古怪,捡起来看了一会儿,问道:“这是什么?”

    云天行道:“你难道看不出来这是一把刀吗?”心里却在想:“糟糕,糟糕,怎么把斩仙飞刀掉出来了。他受‘纵情**’影响,贪婪之心大涨,若叫他知道这是个宝贝,必定不肯还我了。”

    向良一面端详着斩仙飞刀,一面问道:“我当然知道这是刀,我是问你这刀是干什么的,怎么样子这般奇怪,连个握柄也没有。”

    云天行想了想,道:“这是我的独门暗器小云飞刀。”

    “独门暗器?”

    向良摇了摇头,显然不怎么相信。突然“呀”的一声,右手大拇指肚被斩仙飞刀划了一下,立刻涌出血来。

    “好锋利的刀。”

    向良的眼睛里闪烁出贪婪之光。

    云天行见他生了占有之心,心里咯噔一下,道:“这是我的东西!”

    “现在是我的了。”

    向良嘿嘿一笑,从身上撕下一块布条,将斩仙飞刀用布条卷起来,放到怀里去,又用那双贪婪的眼睛盯着云天行,笑道:“云少主,你身上好东西不少嘛,随便掉一把小刀出来,都是这样的好,再让我搜一搜,看还有没有别的宝贝。”

    “你别过来!”

    云天行不住后退。

    向良搓着双手,不住向前逼近。

    云天行心想:“我现在没力气跟他打斗,还是先逃出他的魔掌再说吧。”想罢,转身便跑。

    向良纵身跃起,凌空翻一个跟头,已挡住了云天行的去路,笑道:“云少主,你跑什么呀,我只要你的东西,又不要你的人,用不着这么害怕吧。”飞身上前,双指连点,将云天行的穴道给封上了。

    云天行心中苦笑:“虎落平阳被犬欺啊,但凡我还有一点力气,也不至于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可恶啊!”

    向良在云天行身上翻动起来,只一会儿,就翻了一把弯刀出来,见上面镶金嵌玉,看起来甚是华贵,不禁笑道:“云少主,看不出来呀,你穿得这样破败,身上的宝贝倒真是不少。随便一把护身兵刃,都是镶金嵌玉的,啧啧啧,今日遇上云少主,可算是撞了大运了。”说罢,将弯刀别在腰带里。

    云天行叫道:“你属强盗的吗,怎么什么都抢啊!”心里却在想,“这东西是蜃楼一心想要得到的东西,如今叫他抢走,不知要带到哪里去,万一再周转到蜃楼手中,那可遭了。”

    向良不理云天行说什么,只管在他身上搜来翻去,只不一会儿,又搜到了一个长条盒子,打开一看,见里面装有一枝玉笔,拿出来看了两眼,没看出有什么特别的,不禁问道:“这东西又不能写字,带在身上做什么,还用盒子装着,想来价值不菲吧?”

    “价值不菲?”云天行哈哈大笑,“向老先生,我还以为你是个识货的,原来跟我一样蠢笨,哈哈……”

    向良眉头微皱,道:“你什么意思?”

    云天行收住笑声,道:“我东西是我在一个古董摊位上淘来的,我看它玉质纯粹,模样又好,觉得应该会值不少,就花了一两银子把它买下来,想再倒卖出去,换个好价钱。谁知拿到典当铺去估价,差点儿没把我气死。”

    向良道:“怎么了?”

    云天行面现怒容,道:“这东西根本不是玉质,而是一些似玉的石头打磨出来的,市面价三五十文,卖多些也不过百文,根本就是个仿制出来的假货!我去找个那个卖假货的摊主算账,早不见人了。不管怎么说这东西也花了我一两银子,丢了可惜,不丢吧,看着还来气。正愁没处发送,既然向老先生觉得价值不菲,就送给向老先生好了。”

    向良冷笑一声,暗想:“好东西不给我,这些不值钱的玩意倒是大方。”口里说道:“三五十文钱的东西,我要它做什么。”随手一抛,扔到了一旁的草丛里。

    云天行心中稍松一口气,暗想:“弯刀还在他身上,得想个办法夺回来,绝不能让他带走。”

    向良又在云天行身上搜了一会儿,只有些日常用物,没有入得了眼的,丧气地摇了摇头,就此收手。

    云天行心想:“还好《剑意篇》借给丁玲参悟了,不然准要被他搜走。”口里说道,“向老先生,我还有个好东西要给你,你把我穴道解开,我拿给你。”

    向良道:“你说东西在哪儿,我自己取就是,不必劳烦云少主。”

    云天行道:“这样最好,那东西就在我脚底下踩着,麻烦向老先生帮我把鞋子脱下来吧。”

    向良眉头一皱,双指连点,将云天行穴道解开,道:“自己拿出来。”

    云天行心中暗喜,蹲下身来脱鞋子。

第一千四百三十七章 搏命

    向良见云天行脱下左脚鞋子,一会儿往外倾倒,一会儿伸手进去摸索,不知在找着什么,不禁问道:“云少主,你有什么好东西要藏到这里面,也不怕熏臭了。”

    云天行咧着嘴笑道:“是一粒大珍珠。”

    “大珍珠?”向良的眼睛里又闪烁出贪婪之光,“找到没有?”

    “真是怪了,我明明放在鞋里的,怎么会找不到呢。”

    云天行把左脚鞋子穿好,又脱下右脚鞋子翻找,也没找到,把鞋穿好,站起身来说道:“一定是刚才不小心掉到崖下去了,唉,那么大一粒珍珠,可比我身上所有的东西加起来都值钱呢。”

    向良向远处看了看,道:“毒气就要蔓延过来了,珍珠不要也罢,你快进到竹筐里去,别逼我动手。”

    云天行心想:“毒气来得这样快,也不知叶叔叔红漪他们那里怎样了。我要留下来,与他们一起面对。这样的话,需先将向人渣打倒,可我现在又没力气跟他打。咦,我还有斩仙飞刀啊,那个只用意念就可以操控,只要找准时机,给他来个一击致命就好。”

    云天行想了一会儿,道:“我看这木鸟不大结实,未必禁得住刚烈的山风,万一空中解体,向老先生多半要舍下我,独自保命,那样一来,就永远没人知道我那独门暗器‘小云飞刀’的妙用了。”

    向良见斩仙飞刀样式独特,锋利非常,知道绝非一般的寻常刀具,听云天行这么说,心思一动,道:“那你倒是说说看,你这‘小云飞刀’有什么妙用。”

    云天行伸出一手,道:“把刀给我,我给向老先生演示一遍。”

    向良道:“给了你,多半是要拿来对付我,你当是我傻子吗?呵呵,你这点小聪明可还瞒不过我。”

    云天行笑道:“我现在重伤在身,又没一点力气,连一个不会武功的普通人都对付不了,向老先生这样高强的武功,还怕我耍手段?”

    向良受激不过,道:“好,我就把它给你,看你能耍出什么花样。”将斩仙飞刀取出,抛给云天行。

    云天行将斩仙飞刀从包裹的布条中取出,装神弄鬼地念叨了一番,突然大叫了一声,猛地将斩仙飞刀扔到了崖下。

    向良大惊,抢过来揪住云天行的衣领,喝道:“你干什么!”

    云天行并不多言,使出现在所能使出的所有力气,将向良拦腰抱住,用意念操控斩仙飞刀来杀向良!

    嗖——

    斩仙飞刀自崖下冲天而起,在空中掉了个弯,直冲向良飞来!

    向良虽然背对斩仙飞刀,但他已练成了“纵情**”,听力远超常人,早已听到了破风声,情知不妙,想躲闪可身体被云天行死命抱住,一时挣脱不开,急得哇哇大叫!

    斩仙飞刀如流星一般破空而来,自向良颈边呼啸而过,带起一串血线!

    “啊!”

    向良的惨叫声响彻云霄!

    滚烫的热血喷洒而出,溅红了云天行半边身子!

    向良颈部为斩仙飞刀所伤,鲜血狂喷不止,也将他满心的怒火彻底唤醒!

    “云天行,你给我死来!”

    向良运足功力,大喝一声,周身爆出一团气浪,将云天行向外掀开数步,飞步跟上,猛地一掌向云天行击去!

    “穿心掌!”

    一掌击在云天行心口!

    云天行“啊”的叫了一声,身体倒摔出去,落在不远处草堆里。

    向良也闷哼一声,踉跄倒退数步,口一张,吐出一大口血。

    “怎会如此?这小子明明已是强弩之末,为什么还能发出如此强横的掌力?不对,这是我的穿心掌!为什么我发出去的掌力又回来了?这小子到底……可恶啊!”

    颈部伤口虽不致命,但伤到了血管,血流不止,如果不及时止血,就会因失血过多而死。

    向良忙扯碎衣裳,先将勃颈处伤口扎住,又攥着拳头向云天行飞跑过去,就在这时,斩仙飞刀又从后方破空而来!

    向良已经察觉,忙向一旁跃开,噌的一声,斩仙飞刀擦着肩膀飞过,划破了衣裳,并未伤到皮肉。

    斩仙飞刀飞出不远,掉了个弯儿,又飞了回来!

    向良见这飞刀居然能够自主飞行,又惊又怒又喜,起了杀人夺宝之心,再次避过斩仙飞刀,见脚旁有块人头大小的石头,忙抱起来向云天行奔去!

    云天行中了一掌,连连吐血,见向良抱着石头过来,想逃走只是站不起来,便用双足蹬着地,不住向后挪移。

    也亏他方才及时使出“物换星移”,将向良的掌力转移回去一大部分,不然以他现在这身体状况,硬吃这么一掌,就算不死,也得送去大半条性命。

    向良抱着石头奔至云天行身前,双臂将石头高举,猛地向云天行头部砸去,发了疯似的叫道:“死吧,死吧!”

    云天行就地上一滚,躲过了致命一击,顺手从地上抓了一把土,扔到向良脸上,然后连滚带爬向远处逃去。

    向良本已怒火中烧,又被云天行扔了一脸土,把眼睛也迷了,气得直在那跺脚,等眼睛勉强能睁开时,云天行已逃得远了。

    向良到底是不是庸俗之辈,运起轻功,全速向云天行追去,只不一会儿就追了上来。

    向良恼他暗算自己,追上云天行后,并不急着杀他,先纵起身来,一脚将他踢飞出去,拔出自他身上搜来的弯刀,紧紧握住,大步向他走去。

    云天行筋疲力尽,趴在地上,只是挣扎不起。

    “逃啊,怎么不逃了?”

    向良满身是血,面容狰狞,如一尊杀神般站在云天行面前,冷冷地盯着他。

    云天行勉强坐起身来,看着面目狰狞的向良,心脏突突乱跳,道:“你不能杀我。”

    向良狞笑道:“事到如今,你还有讨饶的资格吗?”

    云天行把脸转开,道:“既然如此,你动手吧。杀了我,你休想找到‘沧澜剑诀’和‘七星龙渊’。”

    向良道:“埋在飞雪阁留客峰追忆楼的假山石下不是吗?”

    “笨蛋!”云天行大叫,“那是我胡说的!根本不在那里!”

    向良将弯刀握得更紧,手背上青筋暴起,恶狠狠道:“小子,你真的激怒我了!”

    云天行道:“来吧,来吧,杀了我,这世上就再也没人能找到‘沧澜剑诀’和‘七星龙渊’了。”

    “你真的以为我非要这两样东西不可?你错了!大错特错!”

    向良挥刀割向云天行的咽喉!

第一千四百三十八章 援兵

    呼——

    向良挥刀斩出!

    锋利的刀刃割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哀鸣!

    这一刀来得很快!

    云天行浑身脱力,连手臂都抬不起来,如何能躲?

    这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支雕翎羽箭破空而来,直射向良后心!

    “嗯?”

    向良已觉察到了,如果继续挥刀,云天行必死无疑,可这样的话,自己也会遭人暗算而死。以他之命,换云天行的命,这似乎很不划算。

    短暂的权衡后,向良做出了暂时放弃击杀云天行的决定,回身斜劈一刀,叮的一声响,将背后羽箭劈飞!

    嗖嗖嗖——

    又有九支羽箭破空飞来!

    向良左右两方退路,已被羽箭封死,无路可退,就只能挥刀硬挡!

    叮叮叮——

    刀光闪动,火星迸射!

    九支羽箭尽被打落!

    何绣衣从树后绕了出来,一手持弓,一手掐腰,笑道:“向老先生,本姑娘这箭法可还入得了眼吗?”

    向良哼了一声,不理何绣衣,回身去杀云天行,可令他惊讶的是,原本坐在身后的云天行居然不见了。

    此地除了依稀几株大树,相对比较空旷,就是遍地绿草,也不过才到脚腕位置,如何能够藏人?

    云天行呢?

    向良环视一周,连云天行一个影子都没有看到。

    “向老先生,你在找我吗?”

    声音从不远处的树上传来。

    云天行此刻就侧坐在一根横生的粗大树枝上,背部靠着树干,一条腿耷拉下来晃荡着,看起来十分悠闲自在。

    茶叔就站在他身旁,双臂交叉抱在胸前,怀里躺着那把又细又长的刀,面带微笑地望着下方。

    “可恶啊!”

    到手的鸭子又飞了,向良愤怒至极!

    但愤怒归愤怒,茶叔的本事他亲眼见过,且能悄无声息地从他身边把人救走,这份本事可真不小。

    向良急着逃命,不愿多做停留,道:“你们的样子我都记住了,等着吧,总有一日,我会叫你们付出惨痛的代价!”说罢,飞身向崖边奔去。

    丁玲突然从一株大树后闪出,将向良去路截住,提剑一指,喝道:“姓向的!你伤了我家公子,还想一走了之吗?”

    柳蕙也背着手从另一株树后走出,道:“某些人听着,我可不是在帮你。我就是看这头畜生坏事做尽,想为民除害,这才跟来了,你可不要多心。”

    云天行笑道:“多谢你了。”

    “谁要你谢啦!”柳蕙把小嘴一噘,“都说了不是为你而来,你还谢!”

    云天行微笑不语。

    向良见挡路的只有丁玲和柳蕙,不禁笑道:“就你们两个小家伙也敢来挡我的路,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谁说只有她们两个了,你狗爷我不是人吗?”

    王二狗提一把柳叶刀,从树后跳了出来。

    向良朗声大笑,道:“三个毛都没长齐的娃娃,有何惧哉?”

    王二狗提刀一指,喝道:“畜生,你不知你狗爷的厉害,所以嚣张,等你见识到你狗爷那开天裂地碎寰宇的绝世刀法,叫你追悔莫及!”

    向良道:“这不是李神刀的招数吗,怎么,你也会?”

    “你懂个屁!”王二狗朝地上啐了一口唾沫,“他那是开天裂地碎寰宇的绝世刀技,你狗爷我这是开天裂地碎寰宇的绝世刀法,一字之差,天壤之别,哪里一样了?畜生!”

    向良听他张口闭口畜生,心下大怒,喝道:“死光头,你找死!”握了弯刀,向王二狗狂奔过去!

    “畜生!还不速来狗爷这里领死!”

    王二狗大叫一声,舞了单刀去迎向良!

    丁玲和柳蕙见两人动起手来,也都上去帮忙。

    四人在场内打成了一团。

    云天行见向良手舞弯刀,以一敌三,尚不落下风,不禁皱起眉头,道:“他被我伤得不轻,居然还有以一敌三的本事,看来这‘纵情**’果然有些不同寻常。”

    “这算什么。”茶叔一笑,“他都这把年纪了,还能独力战‘七雌’,那才是最了不起的地方。”

    “呃。”

    “哈哈,开个玩笑。”

    云天行点了点头,道:“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茶叔看了他一眼,道:“是在担心你未过门的媳妇吧?”

    云天行大方承认,又道:“大家也一样令人担心。鬼王有御尸的本事,如果让中毒之人排成一线,一起往前推进,大家可就危险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茶叔摇了摇头,纵到树顶,举目望去,见毒气已将不远处的房舍殿宇吞没,且正在向这边蚕食,下到云天行身旁说道,“这边也支撑不了多久了。”

    云天行面现忧色,心道:“该怎么办啊?对了,弯刀和玉笔!只要这两样东西在手,不怕他们不把毒气撤去!”向茶叔道:“茶叔,快带我下去!”

    茶叔带着云天行纵到树下。

    云天行扶着茶叔的胳膊,忙去把玉笔捡了回来,打开盒子一看,见玉笔完好,松了口气,小心收好,道:“茶叔,麻烦你去把向良手中的弯刀抢回来,那东西是我们的救命符,没了它,我们这些人可能都要死在这里。”

    茶叔微一点头,身形飞掠而走,快若疾风!

    云天行心念一动,斩仙飞刀自不远处矮草中缓缓升起,掉了个头,突然加速,朝向良飞去!

    向良有伤在身,被丁玲柳蕙王二狗等三人围着打,虽然没有落败,却也奈何他们不得,正在思量应对之策,忽见茶叔握刀飞掠而来,速度极快,吃了一惊,心想:“此人本事绝不在我之下,有他插手,我必吃亏。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向良疾出三刀,逼退丁玲,趁机冲出包围圈,向崖边飞奔而去!

    嗖——

    一支羽箭自他右手边破空而来,直射他右太阳穴!

    此箭是预判发射,如果向良仍依照目前的速度前行,势必会被羽箭射中!

    向良又岂会不知道这一点?猛地将身体向后一仰,那羽箭自他眼前呼啸而过,夺的一声,钉在树干上,入木三寸!

    就在向良仰身躲避雕翎羽箭的时候,斩仙飞刀也如流星一般,拖着一道光芒向他飞去!

    “不好,躲不开了!”

第一千四百三十九章 秋衣姑娘

    咻——

    斩仙飞刀快若流星,直取向良后心!

    向良虽已感知到了,但却已躲闪不开,忙将身体向旁一歪,斩仙飞刀自他右腋下飞过,带起一串血线!

    向良咬牙忍痛,飞步向崖边赶去!

    这时,茶叔已从后方赶到,握紧刀鞘,猛力向前一刺!

    无声的一刺!

    向良没有躲开,被茶叔一刀刺中后腰,“啊”的叫了一声,忙把腰向前一挺,扭身便是一记快刀!

    夕阳的余光照着刀锋,闪烁出金色的光芒!

    茶叔被弯刀上的反光映得睁不开眼,只得暂时跃后,躲他这一刀。

    向良一心逃命,不管茶叔怎样,铆足了劲儿,向木鸟那里狂奔!

    何绣衣本来离得远,见向良要逃,便也在侧边跟着跑,边跑边放箭!

    嗖嗖嗖——

    一支接一支的羽箭破空而来,向良能躲则躲,躲不掉便拿手中弯刀去打,好在他感知力强,何绣衣的箭只是略微减缓了他的速度,并未伤到他的人。

    此时向良离崖已经很近了!

    云天行怕他把弯刀带走,忙指着崖边那只木鸟,大喊道:“何姐姐,射他的鸟!射他的鸟!”

    何绣衣哪里知道崖边有只木鸟,还当云天行着急了说粗话呢,不去理他,只是盯着向良射箭。

    向良练成了“纵情**”,身法也不慢,只这一会儿功夫,已奔到了崖边,将弯刀插回鞘中,抱起木鸟,纵身跃下山崖!

    茶叔率先赶到崖边,见木鸟张着“双翅”,御风而行,向良正抓着绳索往下方竹筐里攀。

    木鸟渐渐远去,茶叔叹息一声,将长刀插回腰间,自语道:“还是让你给跑掉了。”

    何绣衣赶来崖边,见向良乘坐木鸟飞走了,这才明白云天行喊的“射他的鸟”的意思,估摸了一下距离,尚在攻击范围之内,忙拈了一箭,瞄准木鸟左翼,根据风向略微调整好方向,松开手指,箭已发出!

    嗖——

    雕翎羽箭划破长空,直向木鸟追去!

    向良在竹筐里看见了,却也无可奈何,只盼着羽箭千万不要射中“羽翼”,可怕什么偏来什么,那雕翎羽箭不偏不倚,正好就射穿了木鸟左翼!

    左翼上多了一个小洞,山风穿洞而入,发出尖锐哨响。

    木鸟也失去了平衡,竹筐被四根粗绳吊着,东摇西晃,几次险些把向良倒出去,好在他抓得够牢,才没有因此而丧命。

    等云天行与丁玲柳蕙王二狗赶来崖边时,木鸟早已飞远,远到连人都看不到了。

    王二狗问道:“师父,姓向的畜生死了没有?”

    茶叔摇了摇头,道:“叫他逃了。不过,秋衣姑娘射穿了一个‘羽翼’,也有一定的可能会坠崖而死,看他的造化了。”

    何绣衣拿一双美眸瞪着茶叔,道:“你叫我什么?”

    茶叔取下拴在腰间的茶葫芦,喝了口茶,道:“叫你秋衣姑娘啊,怎么了?”

    何绣衣咬住银牙,紧紧攥起拳头,一字一字道:“秋衣姑娘……”

    茶叔道:“你叫好秋衣,我叫你秋衣姑娘有哪里不对吗?”

    何绣衣叫道:“总共就三个字,你叫错了两个,还问我哪里不对,你脑袋里装的都是茶水吗?”

    茶叔拿茶葫芦敲了敲脑壳,笑道:“脑袋里怎么可能装茶水呢。”

    何绣衣气愤道:“我看你脑袋里装的就是茶水!”

    云天行笑道:“何姐姐,你别生气,茶叔记不住人名,对谁都是这样,不单是你,你别怪他。”

    何绣衣轻轻哼了一声,道:“怎么能不生气,我那‘绣衣’二字多么雅致动听,到了他口里就成了‘秋衣’,简直一落千丈,真是气死个人啦。”

    云天行笑道:“叫‘秋衣’也总比我的‘狗云’,叶叔叔的‘瓜鸟’要好听吧?”

    何绣衣扑哧一声笑,道:“你这么说我心里平衡多了。”

    茶叔道:“狗云啊,你刚才说那弯刀是我们的救命符,现在被渣良抢走,要怎么办啊?”

    云天行道:“我手上还有一样东西是蜃楼想要的,只要拿那东西威胁他们,不怕他们不撤毒。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回去吧。”

    王二狗在云天行身前蹲下身,道:“云大哥,我来背你吧,你这样走得太慢,等我们回去,那里的人早都被毒死了。”

    这紧要关头,云天行也不推辞,道:“麻烦你了。”

    ……

    日薄西山,夕阳的余晖可以射穿云层,却驱不散山巅这迷蒙的黑雾。

    数十个黑气缭绕的死人站成一排,将蜃楼与数千群雄分隔两边。

    蜃楼这边仅仅只有四人,但却掌握了局势的主动权。

    群雄虽有千余,且个个执兵在手,豪气冲天,但遭了算计,绝了生路,也只能暗自吞恨,无计可施。

    鬼王如一座小山般站在两个黑气缭绕的死人中间,瞪着一双铜铃大眼,道:“叶孤鸾,你说本王没本事杀你,现在你再看看,本王有这个本事吗?”

    见叶孤鸾皱着眉头不答话,鬼王还当他怕了,心中甚是得意,仰头大笑了一阵,道:“之前只有一个鼎炉站在你眼前,你当然敢说那样的话;现在数十个鼎炉一起出来,你怕不怕?哈哈,破天寒剑,也不过如此!”

    叶孤鸾只是冷眼盯着鬼王,什么也不说,但青霜剑上的寒气却越来越重。

    鬼王收起嬉笑姿态,肃然说道:“叶孤鸾,你杀我师兄,毁我门中重宝七彩琉璃幡,今日本王就叫你拿命来偿!”

    叶孤鸾还是没有言语。

    严霜看不惯鬼王的得意面容,忍不住说道:“毒是人家造的,你不过就会摆弄几个死尸而已,你有什么好得意的?”

    鬼王见严霜接过话头,严肃之态立刻消散,抚摸着滚圆的肚皮,毫不要脸地自夸道:“会摆弄死尸也是一种能耐啊。你们倒是想,你们会吗?”

    严霜冷哼一声,道:“这种歪门邪道,白教我我都不屑学!”

    鬼王上下打量了严霜一番,心内涌起一股子邪火,暗想:“这女人面若寒霜,吐字如冰,浑身上下透露着一种高冷之态,不知喂上合欢散,再好好抚弄一番,会不会变得热情似火呢?”

第一千四百四十章 鬼王的私心

    鬼王隐居逍遥宫,过着土皇帝一般的生活,虽然不如真皇帝那样三宫六院,嫔妃数千,但皮相身材俱佳的貌美女子倒也从来不缺。

    唯一让鬼王感到遗憾的是,他拥有过的那些女子,大都是普通人家的孩子,没有丰厚的阅历不说,胆子还小,被掳到逍遥宫去,吓得站都站不稳,甚至看他一眼都会浑身颤栗不止,这如何能够激发出潜藏在他心底那股最原始的征服**?

    现在看到严霜,潜藏在鬼王心底的那股最原始的征服**又被唤醒了,像火焰一样,烘炙着他的心,让他焦躁不安,恨不能立刻就将严霜扑倒在地,发泄沉寂多年的征服**。

    鬼王死死盯着严霜,眼神越来越炽热。

    严霜最终还是发现了鬼王那火热的眼神,厌弃地冷哼了一声,把脸转开。

    如果不是有数十个黑气缭绕的鼎炉挡在那里,严霜早提剑冲上去将这个无礼之徒斩成两截了。

    严霜的反应,让鬼王的征服欲更加强烈,吞了口唾沫,笑道:“严阁主,现在的情况你也看到了,你们已经没有活路可走了,如果你肯……咳,如果你肯做些牺牲的话,还是可以活命的,不知你……咳,肯不肯呀?”

    严霜还未来得及回答,先恼了谢岚,提剑上前指着鬼王,喝道:“缩在死人后面算什么本事,敢不敢出来跟我单斗上一场?”

    鬼王笑道:“如果本王赢了,是不是就可以把严阁主带走?”

    谢岚道:“我们打我们的,关严阁主什么事?”

    鬼王摊手道:“那本王跟你打个什么劲儿?”

    谢岚冷笑一声,道:“你怕了?”

    “本王怕你?”鬼王大笑了一阵子,收住笑声说道,“墨香剑影,你敢不敢跟本王打个赌?”

    谢岚道:“赌什么?”

    鬼王道:“赌谁先爬上严阁主的绣床。”

    谢岚笑道:“自你开口的那一刻,你已经输了。严阁主的绣床我已经爬过了。”

    众人处在生死边缘,本来神情甚是紧张严肃,听了谢岚的话,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严霜那张美丽而又白皙的面颊羞得红如二月红,咬了咬银牙,叫道:“他胡说八道,都别信他!”

    谢岚道:“我哪有胡说八道,我就是上过,不是吗?”

    吴英雄笑道:“谢兄啊,你们文人就是惜字如金,你上过什么,你说清楚啊,叫我们大家都想到哪去了。”

    众人笑得更欢了。

    严霜又是羞又是气,恨恨地跺了跺脚,道:“不是你们想的那样。那日他醉酒,错进到我的房间里,还错上了我的床,被我一脚踹了下去,在地上躺了一夜,就只有这么一回,你们不要胡思乱想。”

    谢岚道:“那也是上过了,不是吗?”

    吴英雄笑道:“谢兄惜字如金,只说上过了,上过了,到底上过什么了,一些从半道开始听的朋友可听不懂呀!严阁主,你能给我们大家解释解释吗?”

    众人又是一阵轰笑。

    严霜按剑怒视吴英雄,喝道:“你再胡说八道,本阁主割了你的舌头!”

    收到了来自严霜的严厉警告,吴英雄哪敢再多说,赶紧闭嘴了。

    鬼王也知道严霜与谢岚曾经有过一段姻缘,现在想想,心中居然涌现出羡慕嫉妒恨等多种复杂的情绪。

    他多么希望曾经与严霜好的人是他啊。

    可希望毕竟是希望,可望而不可及。

    “严阁主跟谢岚已经分开了,我还有机会。”鬼王这样安慰自己,“谢家是当朝权贵,严阁主虽是飞雪阁的副阁主,但毕竟是江湖儿女,就算再优秀,恐也难以被谢家人接受。且严阁主年纪已不小,总不会一个人孤独终老,必定还要另寻伴侣。嗯,我还有机会。”

    鬼王长舒了一口气,向霍乱道:“霍兄,借一步说话。”转身走入毒气中。

    霍乱也跟了进去。

    走了一段,鬼王停住脚步,对后面跟来的霍乱说道:“霍兄,能否再多给本王一份解药?”

    霍乱道:“你要给惊鸿幻剑?”

    鬼王点了点头,道:“这样的人儿毒死实在太可惜了,本王想……将她收为己有。”

    霍乱沉默片刻,道:“非是我吝啬一粒药丸,此事恐怕不妥呀。”

    鬼王道:“哪里不妥?”

    霍乱挠了挠头,显得很是难为情,道:“如果不把这里的所有人都灭口,那么红漪的死早晚有一天会追求到我们头上来,这样一来,楼主那里可不好交代呀。”

    鬼王道:“那个叫红漪的女娃子是什么身份?杀她一个,还需顾忌楼主?”

    霍乱压低声音说道:“鬼王有所不知,这丫头是楼主收养的一个孩子,武功也是楼主亲自教的,虽然两人没有确立师徒关系,但听说楼主对她十分在意。如果一定要杀她,绝不能让人发现是我们下的手,需推到他们那边的某个人身上。这样一来,我们杀灭众人,是为她报仇,合情合理。鬼王若留下惊鸿幻剑的性命,万一她把这里的事抖露出去,传到楼主的耳朵里,不单单我们这些人要吃不了兜着走,病虎大人恐怕也会为难的。”

    鬼王低头想了一会儿,道:“难道就没有别的法子?”

    霍乱摇了摇头。

    “不行!”鬼王忽然攥起醋钵大的拳头,决然道,“惊鸿幻剑一定要活着!”

    月漫天走了过来,道:“要惊鸿幻剑活着也不是不可以,不过,需先割了个她的舌头,再废掉她一双手臂,这样一来,就不怕她把这里的事情泄露出去了。”

    “先割去舌头,再废掉一双手臂,呵,倒是一个绝妙的法子。”鬼王脸上笑容忽然消失,沉声说道,“本王倒是想问一问月执事,留这么个残废在身边有什么用?”

    月漫天挥了挥手,笑道:“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鬼王怎么还生气了,不就是留一个人嘛,这有什么难的。”又道:“霍老头,你也真是的,鬼王是我们的朋友,这么计较做什么,他想要一份解药,你就给他一粒份解药。这是朋友之间最起码的信任,不是吗?”

    霍乱道:“月大人,你现在是清醒的吧?”

    月漫天打了个哈欠,道:“清醒得很。”

    霍乱半信半疑,但还是取了一粒解毒药丸交给了鬼王。

第一千四百四十一章 惨剧

    鬼王拿了解毒药丸转身离开。

    霍乱悄声道:“月大人,你这样做可有想过后果?”

    月漫天笑着点头。

    霍乱却皱起了眉头,道:“他要救的人可是惊鸿幻剑啊!如果我们把这里的人尽数杀死,惊鸿幻剑会缄口不言吗?一定不会的!她至少也会把这里发生的事告诉飞雪阁的人,知道的人一多,难保不会传到楼主的耳朵里,这么一来,我们要如何交代?”

    月漫天道:“惊鸿幻剑半个字都不会说。”

    霍乱眉头皱得更紧,道:“确定?”

    月漫天道:“非常确定。”

    霍乱道:“理由呢?”

    月漫天道:“以我对鬼王的了解,如果惊鸿幻剑落在他的手里,是没可能再逃脱的,又如何能去飞雪阁通风报信呢?”

    霍乱道:“话是这么说没错,但凡事就怕万一啊。她若是个普通人倒也罢了,她可是‘昆仑三剑’之一一的惊鸿幻剑呀。”

    “那又怎样?”月漫天打了个哈欠,“红梅冷剑也曾是‘昆仑三剑’之一,现在怎样了,还不是被埋在雪层之下,变成了一堆冰冷的骸骨。”

    霍乱叹息一声,道:“该说的我都说了,如果真叫楼主得知了真相,可怪不得我了。”

    月漫天一笑,道:“如果真叫楼主得知了真相,全推到鬼王身上就是。”

    霍乱呵呵一笑,道:“如果鬼王听到月大人这番话,不知会是怎样一副表情呢。”

    一旁的易蓉掩着嘴笑道:“月,你真是够了!不论做什么,只挑好处捡,还真是一点责任都不担呢。”

    月漫天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道:“谁叫我懒呢。”

    ……

    鬼王握着解药,走出毒气,来到两个鼎炉之间站定,道:“严阁主,本王给你一条生路,你走不走?”

    严霜冷哼一声,道:“你看本阁主像是贪生怕死的人吗?”

    鬼王不理严霜说什么,将霍乱给的解毒药丸捏在两指之间,道:“只要服下这粒解毒丸,便可无惧此处毒气。严阁主,解药本王给你,服是不服,你自己决定吧。”说完便将解毒丸向严霜抛去。

    严霜怒挥一剑,将那粒药丸劈成半两,落在地上,冷声道:“要死大家一起死,要活大家一起活,没有本阁主一人独活的道理!”

    鬼王见自己费心讨来的解药被“分尸”,心下大怒,正要破口大骂,忽然看到了严霜的倔强模样,心中一动,终是没骂出口。

    “严阁主,我想你还不够清楚这里的状况。现在你们已经无路可退了,只要本王一声令下,这数十个鼎炉就会一起前进,到时候你们这些人无一例外,都会毒发身亡,惨状万分。你明明可以活,却非要跟他们一起死,值得吗?”

    严霜不愿理他,转过脸去,只字不言。

    鬼王点了点头,道:“好,严阁主清高,给解药也不要。哪个不想死的来把解药捡去吃了,莫要浪费了本王一片心意。”

    立刻有一人挤出人群,向解药那里跑去,口里叫道:“我不清高,解药给我。”

    一个刀客抢出人群,赶上前面那人,手起刀落,将人砍翻在地,飞跑过去抢解药,口里还大声叫嚷着:“谁跟老子抢解药,老子就杀谁!”

    话音刚落,一杆长枪就从他胸前穿了出来,红缨上血水如注。

    那使长枪的连枪都来不及拔,一脚将那刀客踢倒在地,跨过他的身体,向解药飞奔而去。

    然而,他也没跑多远,就被一个弓箭手射穿了头颅,扑地死了。

    弓箭手倒也机灵,并没有急着去抢解药,而是先自我介绍了一番,并编造了许多虚假的事迹来夸大自己的名声与本领,好让众人不敢跟他抢解药,可他的运气并不怎么好,才刚自我介绍完,就被一个莽汉用流星锤打爆了脑袋,死状其惨。

    那莽汉摇着手中流星锤,哇哇大叫:“谁敢跟爷爷抢解药,爷爷就打爆谁的脑袋!”

    嗖嗖嗖——

    三枚银针破空飞来,两枚分别射中了莽汉的两只眼睛,另一枚射进了莽汉的心脏,噗通一声,莽汉倒地身亡,流星锤自高空落下,打爆了他自己的脑袋。

    发银针暗器的是名女子,身法轻灵而快捷,只两个跳纵,便越过那几具尚且温热的尸体,抢到了最前面,然而,她的命运也即将走到尽头。

    一名剑客飘然入场,剑光一闪,还未看见伤口,她的人已倒了下去。

    她的眼睛睁得很大,手里也还扣有三枚银针,但她的人却已死了。

    死不瞑目!

    剑客震落剑上沾染的血迹,向那女子冷冷看了一眼,大步向解药走去。

    他走得并不快,因为他很自信,他自信地以为没有人敢与猛虎夺食。

    自信是一件好事,但盲目地自信却是一件坏事,有时候甚至会危及到自己的性命。

    很快,这名剑客就用自己的性命深切地体会到了这一点。

    一名弓背老妪,看着一幕幕惨剧在眼前上演,不住抹泪哀叹,可当那名剑客从身前走过后,她的目光突然锐利,猛地拔地纵起,手臂一甩,自袖底飞出一道金芒,直打向那剑客的后心!

    “无影金梭!”

    人群里已有人叫了出来!

    叮——

    剑客反应迅速,回身一剑,将金梭击飞,但他没有料到,老妪是大小双梭同发,他只击飞了大梭,没有打掉被大梭遮住的小梭。

    小梭正钉在了他的心口!

    一击致命!

    剑客面带不甘,仰身倒下。

    ……

    ……

    就这么一段距离,不到半盏茶的工夫,一连上演了二十七幕血腥惨剧,看得在场众人心惊肉跳,最终还是谢岚凭借迅捷的身法,及时抢到了解药,才没有让后来人含恨而终。

    谢岚将两半药丸拿到严霜面前,道:“收起来,不要再让他们自相残杀了。”

    严霜看了谢岚一眼,道:“给我做什么,我又不会吃。谁想活,给谁去吧。”

    谢岚凑到严霜耳边轻声说道:“先收了,如果真到了那一步,吃了解药,能逃则逃;如果逃不掉,最少也要杀掉一个,才不算亏。”

    严霜想了一会儿,觉得谢岚的话很有道理,便道:“好,我收下。”

    鬼王见严霜收下解药,松了一口气,向谢岚道:“墨香剑影,你跟严阁主说了什么,她为什么又肯收解药啦?”

    谢岚微微摇头,道:“无可奉告。”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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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段离奇的江湖诡事,一个个多情的江湖儿女,刀剑交错间,是谁的泪晕染了那个江湖?(Q群:723861514)江湖听风录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江湖听风录,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江湖听风录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