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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常书欣     黑锅txt下载     黑锅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3章 此非我所欲

    “现在是26日11时3刻。离6.24押款车被劫案已经接近四十八个小时,到现在为止,仍然没有提供嫌疑人身份的准确信息,更别说抓捕归案了……到现在为止,全市为此案在排查的各类警种已经有两千八百人,过去年的金店抢劫案,该有的硬件条件大案都不缺了,甚至于我把市局的精锐ccic成员都给你们搬来了,我就想问大家一句,什么时候能给我一个准确的消息,梁局一天三次过问此案、市委、市政府和政法委领导也在过问此案,难道非逼着我们自毁威名,搞一个悬赏令?……悬赏没问题,可悬赏也不行呢?让我们怎么给大原三百万市民交待?谁来说说……”

    肖副局长,话里的火药味道很浓,几近轻蔑地把四十八小时以来的简报扔到了会议桌上,对于领导阶层,关注的只有一个,嫌疑人是谁?在哪里?能不能抓住?……这些相关的排查和刑侦技术细节反而不在眼里了。可惜的是简报的相关内容全部是案件和案理分析,至今没有找出嫌疑人的踪迹。

    坐在领导身侧的是伍支队长,莫名地觉得有点胃痛。平时不要紧,可遇上这种轰动一时上面限期的大案,胃就格外地痛,依着广告吃斯达舒也没用,这几乎成了条件反射。向大原三百万市民交待倒可以暂不考虑,不过看样今天向自己上司实在交待不了。那怕是有一点点曙光也罢,查来查去两天了,愣是没有查到嫌疑人是谁,甚至连一个重点嫌疑人的对象也没有。

    不过这也正常,拖着几周、几个月甚至几年解决不了的悬案不稀罕。实在解决不了,也急不死谁,只不过那样的话,作为主要责任的公安机关就得保持缄默、装聋作哑面对社会各方的冷眼,这种事,也不稀罕。现在伍支队长就是这种心态。

    伍支队往下,是一干面面相觑的大队长和支队直属的各组长,多了一个市局的年青精英吴镝,多一个几位鉴证专业的领头人,二十几个人的会议室比以往稍有点好处就是这个时候,没人抽烟了。胡丽君作为二院现场排查指挥参会了,第一个汇报的就是她,不过冗长的排查数据惹了领导一番白眼,实在是郁闷得紧。

    “没人说是吧?没人说我就继续说。”肖副局长脸色阴沉着,每次案子陷进僵局的时候就得这么着压担子,俗话说这养兵如养狗、鞭子甩着走,有时候不鞭策着还真就不行。就听得肖副局长沉吟了片刻甩着二指禅,习惯性的动作喊着:“市局针对这类恶性案件的一贯方针大家都是知道的。露头就打、不露头深挖,大原已经三年没有出现过针对银行类的抢劫案件了,这一次的案,是一个信号,是一个向公安机关、向全市一万六千名警察挑恤的信号;是破坏我们当前两个文明建设的危险信号………作为一名公安干警,我们的思想要高度重视起来,不能掉以轻心,不能再得过且过,藏着掖着是捂不住的……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我就不明白,要你们这些指挥员能干什么?……”

    语气铿锵有力、言辞犀利无比,一干部下听得悻悻之色非常之浓,这顿训挨得有点冤,都觉得这才两天就这么着训,要两周、二十天还没有出了结果,那没准是个什么劲道呢。正说的时候,胡丽君裤兜里的手机震动响了,还以为是排查出了线索赶紧地低头去接,不料一接之下,低着头的胡丽君惊讶了一句“什么”,声音大了若干分贝。人一下子站了起来。

    正听着肖副局长训话的一干警察眼光刷地投了过来了,被打断了训话的副局长这脸色非常不悦,瞪了胡丽君一眼,回头又瞪了伍支队长一眼,好像在说,看看你手下都什么兵……伍支队长和6坚定却是了解重案队这位母老虎的性子,一看这脸色慎重,八成是有了什么重大现,都希翼地盯着胡丽君,仿佛在等着下文。

    胡丽君嗯嗯了几声挂了电话,很郑重地敬了个礼说道:“对不起,肖副局长,我们外围排查有了重大现。”

    “什么?怎么回事?”最关心进展的6坚定一惊也站起来了。

    “一队外勤简凡现了嫌疑人试枪地点。”胡丽君缓缓说道,一语出口众人皆惊,窃窃私语交头结耳,会场乱了。

    “还有,他刚才在电话说,有可能留下了嫌疑人的指模和dna样本。”胡丽君再爆猛料。

    窃窃私语的声音瞬间扩大了一倍,肃穆的会议室里马上被兴奋和喜悦包围了,如果有指模的话那基本等于已经抓到嫌疑人了,像这种案子,八成是有案底的人干的。6坚定有点失态,直握着拳头拍手,伍支队长终于能呷一口茶水放松片刻了。唯一秦高峰的脸上深不可测,不见忧也未见喜。

    “报告肖副局、伍支、6队,我要求调动重案队和各兄弟单位的鉴证人员和我一起出现场。”

    胡丽君此时觉得意气风,敬着礼提了个非份的要求。

    “那快去呀,还等什么。”肖副局长也松了一口气,一挥手。胡丽君、6坚定、秦高峰和几位鉴证人员,哗拉走了一大片,会议室顿时空了一半,眼看着会议无法进行了,肖副局长干脆一挥手:“都走吧,该忙什么忙什么去……哎,老郭,你等等……”

    “肖副局,回头咱再说,我得看看现场去啊。”郭定山笑着端着自己的水杯,八看现场的兴趣要比和领导瞎扯的兴趣更浓,笑着追着大队伍出去了。

    支队的大院里,一时间警笛大作,各式各样的警车,呼啸着直朝一个方向飞驰:天龙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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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天龙山以重山环秀、佛阁停云、龙潭灵泽、虬柏蟠空、鼎峰独峙、石洞栈道、高欢暑宫、柳跖旗石的天龙八景闻名,是一处自然景观和人文景观结合的风景名胜。

    而现试射点的位置距真正的天龙八景还有十几公里,暴雨后的烈阳当空,蒸得大地一片氤氲的湿气,更显得这里山峦的青翠欲滴,先到达这里的是陈十环,后到达的是谢法医和王明、郭元来了七个人,请示秦队长原地待命。肖成钢睡得精神头十足,看着队里人窃窃私语着。就凑上来听着,是谢法医在解释几个人疑问,断断续续地听着说:“………有没有价值得试过才知道,如果现肠壁脱落细胞的话,有可能提取到dna样本,不过排泄物的蛋白细胞最容易被污染……这么大山,可够忙活了……”

    “没事,一会大队人马就来了。”郭元安慰了句。

    这专业术语听不懂,肖成钢急了,凑到警车前问:“喂喂、组长,什么跟什么呀?什么dna。简凡现dna了,他有那本事?”

    “过来我告诉你……”郭元嘿笑着,肖成钢凑上耳朵来就得郭元说道:“排泄物懂不?你锅哥找着嫌疑人拉的几泡屎了。”

    “什么?……哈哈………”肖成钢一惊一讶哈哈大笑着一屁股蹲地上了,笑了半晌才反应过来,不无庆幸地说道:“哦哟哟,亏是我昨晚没跟他去啊……哈哈……”

    “嘿……你小子。”不料郭元一听这话不乐意了,下车就踹了一脚,骂了句:“你怎么让他一个人进山,出了意外怎么办?噢,敢情简凡一个人忙活,你在车上睡觉是不是……要你有什么用。”

    着就又踢了一脚,肖成钢边躲边大叫着冤枉,是锅哥让他看车来着,几个人追打着,听到了警笛声音都安静下来了,七八辆重案队、支队的车绕着乡间的公路直驶到山脚下,秦高峰、6坚定、胡丽君和一干穿着白大褂的法医鉴证人员都奔着上来了。

    6坚定下车就挥着手指挥着:“大家等等啊,一会统一指挥上山采集物证……”

    胡丽君却急色一脸奔上前来,着急地问:“简凡呢?”

    不知道谁回了句:“还在山上,和陈师傅在一起。”

    “看看……锅哥回来了……”肖成钢扯着嗓子大喊着,众人的眼光顺着肖成钢指着的方向,果见着远处俩人在缓缓下山,俩人,是一个人背着另一个人。

    “啊!?……”胡丽君和众人俱是一惊,还以为简凡受伤了怎么着,跟着一哄跑了上去,秦高峰怕破坏这里的现场,又喊了一嗓子,把一干人悻悻喊回来了。

    远远地,俩人不急不缓,看清了,是陈十全背着简凡在走。伏在师傅宽大的背上,简凡的神情有点萎顿,悻悻地说着:“师傅,到了到了,你把我放下,我都没受伤。让人看见多笑话。”

    “你这脸皮多厚,还怕笑话。”陈十全不容分说,把背上的简凡往上抬了抬,步履更稳了,边走边说着:“小子,前天骂了你一回,今儿背了你一路,扯平了啊………我说你小屁孩,黑天半夜往山上跑,有个三长两短,你让我这当师傅的脸往那搁……嘴上没毛、办事不牢,连鞋都看不住。”

    “师傅,一码归一码啊,你非要背我的,不领情啊。”简凡笑着回道。

    “揍得你轻了,想当年我带弟子,谁要是枪端不稳,大耳刮子就上去了,切……这两年算是脾气好了。”陈十全不屑地说道。

    伏在背上,手里提着俩个警帽,一只警帽上还插着小花,师傅那顶地方支援中央的秃顶在阳光下格外地亮,刚见面的时候有时悄悄评论师傅这是英年早秃,不过现在看来,骂过、训过的师傅,显得如此地亲切。

    到了山脚,简凡挣扎着下来了,一干看着简凡的队友,先是嘿嘿傻笑、一会是嘻嘻窃笑,肖成钢的反应最强烈,整个就成了捧腹大笑,只见得简凡如同水里泥里捞出来的一般,裤子上泥齐膝了,衣服挂了几个口子、居然跑丢了一只鞋,扶着陈十全一瘸一拐地上来了。连平时不苟言笑的秦高峰看得也不禁莞尔。

    “笑什么笑……闭上嘴……我这徒弟比你们那个都强……”陈十全到了人前,挨着个扇了一圈脑袋,虎着脸制止了众人的嗤笑。

    “简凡。”胡丽君有点笑不出来,心里苦苦的味道泛着,不过还是追问了句:“你刚才电话里说的你确认吗?几个大队的鉴证可都到齐了,支队长还在等着消息。”

    简凡疲惫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笑着从警帽上拔下了几朵插上了野菊,两手捻着递到了胡丽君手上说着:“花粉………看周围,有机肥,和弃车现场的泥土物证吻合。”

    “像这样的地方,大原能找到很多。”胡丽君质疑道,这是最关心的事,6坚定和秦高峰也跟着上来了,狐疑地看着简凡。

    “师傅。”简凡喊了句。

    陈十全这回得意了,掏着口袋一伸巴掌:“找到这个的可不多。六点五毫米和四点五毫米,不相信你们给我找这么个巧合。”

    一伸出手来,众人嘘声一片,十几颗黑黝黝的铅弹。再一抬眼看着视线被挡的大山,更是嘘声一片,这么大的山,找出这么几个丁点大的东西,还真是够难的。

    “从前天晚上到昨天晚上零点,我用了二十四个小时找到了这里;又从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九时,用了九个小时找到了铅弹,我和我师傅一起找到的,从树干里挖出来的,其实他们试射的场地离进山不远。”简凡有点疲惫地说着,两天里只睡过几个小时,好似累了,软软地说了句:“师傅,接下来你说吧。”

    “我知道大家怀疑这条线索的价值,可我刚刚和简凡上山看过了,荆棘丛里、地塄边、树下,甚至树洞里,留下很多关于他们的痕迹,虽然下了场雨毁了一些证据,可也正因为下了一场,再没有什么人来过,我们能找到的直接证据更多……还需要我多说吗?”

    “不用了。”谢法医说道:“饮料罐、烟头、食品包装等等之类的生活垃圾他们留下了不少吧?或许还有排泄物?”

    “对!”陈十全得意的竖着大拇指,笑着说道:“我下山还看到了荆棘丛里有一个塑料袋包着的垃圾,只要是他们,他们就死定了………简凡说的啊,在留下这些东西的时候,他们还不是嫌疑人,所以根本没有防范意识。”

    一个特殊的突破,6坚定一听这话省得轻重了,顾不上粘乎了,扯着嗓门指挥着:“快快,谢医生,您带队………注意,大家跟着陈十全,排着次序上山采证……丽君,通知一下,再来一个组周围警戒,不要让无关的人员进来。”

    七个各队的鉴证人员跟着一路上山了,陈十全看了简凡一眼,俩人握着拳头示意着。胡丽君通知了后续队伍,回头再看简凡的时候,一干一队的队友正围着简凡说长道短,拿着面包矿泉水给简凡吃着,七嘴八舌问得多,简凡边吃边说答得少,不一会后续的队伍来了,秦高峰分配的警戒任务,把三十几个人分布到了四周以防有人进入。众队友又是一哄鸟兽散,顾不上和简凡扯淡了。

    秦高峰和6坚定正在商议着什么,不时地接着电话,像是支队在询问最新的情况进展,不到十分钟,第一个从饮料瓶上采集的完整指模就传回了ccic开始比对了……又过了几分钟,现场鉴证在荆棘堆里现了一个完整的垃圾袋,没有遭受雨水冲刷,几个人如获至宝般地细心刷着金粉,不是指模,几乎是完整的掌纹呈现在眼前。

    山脚下的现场,胡丽君一直不经意地注意着简凡的动作,细心的刮着裤泥,别着裤腿,即便是一身泥垢,也掩不住帅气逼人,看着他要站起身来,胡丽君赶紧地上前去扶着,简凡闪过一边了,悻悻地说了句:“我没受伤,就是鞋跑丢了,扶什么扶呀?”

    胡丽君有点可笑,硬扶上了,嘴里揶揄地说了句:“好啦好啦,别耍小脾气了啊,我有错,我有眼不识泰山,行了吧。你已经证明你很优秀了。”

    “呵呵……和这有什么关系,我不是想证明什么。”简凡笑着说了句:“不过我想这件事,能不能换一个条件?”

    “什么?”胡丽君讶了句,心里微微一跳,莫名地脸上烧。

    不过简凡却是道了个古里古怪的想法:“嗯,如果确认嫌疑人的话,让我师傅参加抓捕。要不让他去重案队吧,咱们大队间的平调应该没那么难吧?你们重案大队权限比普通大队可大多了。”

    “你怎么关心起这个来了?”胡丽君诧异地问。

    简凡叹了口气:“其实我不想干这个事,可那天陈师傅案后着急上火、跟着全队的人着急上火,包括你也着急上火,都跟疯了一样,我看不过眼,也总觉得应该做点什么………现在想想,平时在枪械室我经常看到师傅摸着枪哎声叹气,他喜欢的是惊险刺激的生活,如果老死在那里,他会郁郁而终一辈子的,那天案他急火了骂我,我现他的心思其实还在案子上。……一个人如果不能**喜欢的事,不能从他喜欢的事里找到活着乐趣,那是很残忍的事……不是我,而是他在等一个证明自己、洗刷自己的机会,就当我为师傅做了点什么事吧………这个条件不过份吧?6队肯定会同意的啊。”

    “呵呵……难为你还想这些,好吧,我和6队说说,应该问题不大,陈十全是有名的狙击手,即便是退化了也要比一般外勤的枪法好,我想问题不大。”胡丽君微微有点触动,轻声安慰道。

    简凡又是一句:“那胡组长,我……我能请假了吧?”

    “请假?你有毛病呀?案子到关键的时刻,你……”胡丽君一下子冒火,口气不善,不过简凡一转头是不以为然的眼神,让她一下子觉得无语了,沉声问了句:“请假干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那种眼神能抑制了自己的脾气,胡丽君总觉得那眼神如一泓秋水一般,能直射到自己的内心,噢,不对,好像眼神直射的是内衣深处那里。每一次都有这种感觉……如果不是这次机会,或许胡丽君还会远远的躲着,怕自己尴尬,也怕给对方带来尴尬。

    简凡倒一点不尴尬,很理直气壮地说着:“睡觉呗,还能干什么?四十八小时了,我基本没怎么休息过,你以为当神探容易呀?走了八个派出所、从万柏林区开始问了几十个小卖部,沿着铁路沿线和晋源区路口,问了不下一百多人,山里冻了我一夜,我现在全身骨头都软了。”

    “神探也能自封呀?好,准了。你等等啊。”胡丽君笑着答应了。说着扔下简凡,上前和6坚定说了几句话,6坚定和秦高峰都笑着往这里看,挥着手,看样是答应了,胡丽君回头不容分说把简凡塞进了副驾里,自己坐到了驾驶员的位置,刚一动一倒车,却是不无诧异地道:“哟?谁的车呀?”

    “嘿嘿……借的。”简凡道。

    “女人缘不错嘛,一看就是女士的车。”

    “嘿嘿……组长你好眼力啊。”

    “不许叫组长啊。”胡丽君将起步的时候侧头一眼瞪着,故意说了句,话锋一转:“原来还叫胡姐,怎么越来越生份了?”

    简凡笑笑不置可否,车动了,缓缓地从带着泥泞的乡村公路驶上了大路,稳稳地驾着车的胡丽君只觉得有很多话想说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几次瞥得简凡,简凡却是无限留恋地看着乡村路景,仿佛是刚出生天的人一般。进了市区,一会儿听得手机短信音,随意地看了一眼终于有话题了,瞥了一眼简凡,轻轻地说道:“比对有一个结果了,马守义,宁夏籍,一年前刑满释放,故意伤害罪……看来这个人没有进入我们的视野。应该是内应外合,不知道对不对。”

    “错不了,还记得吴镝说的吗,六千平方公里找到试射场地的概率比找到嫌疑人的概率还要小,既然找到了,那么错的概率也很小了,试射场地留下的一切都是在他们没有成为嫌疑人的时候留下的。那个时候,他们会小心掩藏形迹吗?”简凡很肯定地说道。

    “了不起。谁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突破,如果要早点相信你就好了,最起码可以争取一天的时间。”胡丽君诚心诚意地赞了个。

    简凡却是不以为然地说了句:“没事,我不被信任的时候多了,在你们眼里他们是大案嫌疑人,无限神秘……可在我眼里,我只是把他们当成会吃喝拉撒的普通人而已,如果要干这么大案子,他们肯定会密谋不少时间,枪法、配合、演练需要一个渐进的过程,谁也不是天生的罪犯,都是练出来的,就像我,把枪给我,我都未必敢保证枪枪中靶。没有这个场地肯定不行。昨天晚上的打着应急灯走过的地方一看就证明了我所想的,聚在这里谋着干坏事,烟屁股乱扔、生活垃圾乱扔,还随地大小便,连普通人都不如。没准他们在大原不止这一个地方操练,没准还去过西山、蒙山一带的荒地里。”

    “你确实有成为神探的潜质了。呵呵……”

    “没意思,我不想当,现在不想,以后也不想。”

    “为什么?”

    “哎,工作应该是生活的调剂,职业应该是生活的乐趣,可你看现在,个个被逼得加班加点,熬得像兔子眼,这样的话,工作就成了加衰老和死亡的催化剂了,生活应该是规律的,无视这种规律,吃亏的是自己,我可不想拿健康去换功劳啊…………哎,胡姐,你不觉得这生活不规律影响健康呀?你看你越来越老了。嘿嘿……下次见了你都该叫胡阿姨了。”简凡说着说着,窃笑上了。

    “找抽吧你。”

    胡丽君悻悻瞪了一眼,不过却是下意识朝着驾驶室上的镜子照了照,莫非,真的老了?从来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好像今天很在乎。

    车停在一队门口,一大队的人员有案子在外忙着,留守的也差不多被调完了,扶着简凡直上宿舍,知道这个证据的采集和比对还需要一段时间,胡丽君也是一队出来的,把简凡扶到了宿舍里就提着脸盆去打水,还专门到厨房里打了一盆热水,直端着回了宿舍,等回了宿舍却是哑然失笑了,简凡已经是累极了,早胡乱地扔下了一身泥的衣服,胳膊腿乱蹬在被子外,沉沉地睡着了。

    胡丽君挽着袖子,就着热毛巾轻轻擦了擦简凡手上脚上的泥,给睡着的简凡盖好被子,简凡浑然不觉,恬静的脸上挂着一丝笑容,睡得很死,很沉。胡丽君直凝视着那张秀气地脸很久,手伸着,很想很想去抚摸一下,却是下了很久的勇气都不敢伸上前去,按捺着怦怦直跳的心,轻轻地提着脏衣服摁到盆里,蹑手蹑脚地退了出去,却忍不住又看了一眼,轻轻地掩上了门………

第14章 莫如早归去

    “简凡……简凡……”

    “锅哥……锅哥……”

    “小凡……小凡……”

    几声急切的声音。简凡缓缓地睁开眼,不知道何时何地,头痛欲裂,想起床却觉得全身仿佛散了架一般地难受。一双大手抚上来,是江师傅,喃喃地说了句:“呀,烫得这么厉害……”

    一干围上来的队友可没好话了。肖成钢喊着,呀呀,完了完了,不会是禽流感吧。后面不知道谁在更正,把禽流感换成了猪流感,平时队友之间这种玩笑就不断,不过今天,简凡明显是病怏怏地连笑都难得了,睁着无神的大眼,直看着众人呆,这样不用说,真病了。

    众人正闹哄哄的当会,杨红杏领着谢法医进来了,谢法医拔着看瞳孔,又看了看舌胎。再摸了摸温度,肖成钢在旁边观看得愣,傻了吧叽说了句:“谢阿姨,你摸死人行,活人成不?别把锅哥摸死了啊。”

    这话引得谢法医反手一巴掌扇在脑袋上,肖成钢哎哟一声,没防着不知道谁的手、谁的脚都朝自己的身上招呼,被众人连打带骂轰出来了。这个愣头青经常爆句雷语,除了人憨厚点,基本不招人待见。

    “重感冒,有轻微中暑现象……送医院,输两天液……”谢法医诊断道。

    “什么……什么时候了?”简凡的嘴唇翕动着,弱弱地问了句,两眼无神,却不知道这病来如山倒,人倒得这么厉害。

    “27号了,你睡一天多了……快快,给他穿衣服……”

    “看你还一个住不?病这儿了都没人知道,亏是肖成钢现了。”

    “鞋呢……衣服,衣服破了……再找一身……”

    一干队友手忙脚乱地伺候着穿衣服,跟着俩个人架着简凡出宿舍,七嘴八舌地一说才明白了,敢情是已经过了一天了,专案组没见着人,再打电话也没人接,把肖成钢派回来找来了,一找二找不见人。还亏得肖成钢用卡捅开了门才现简凡病在宿舍,这才把一干外勤都喊了回来。

    “上来,把他塞后头。”

    “成钢,过来把你锅哥背上。”

    “我开车……郭元,你们忙去吧,我把他送医院。”

    “带钱了么?”

    “有,瞎操心……”

    七手八脚地忙活着,扶的扶、背得背,把简凡塞进了车后座,杨红杏坐到了驾驶员的位置,队里的差不多都有任务,还就大师傅江义和和肖成钢这俩人可有可无,干脆仨人一行送简凡去医院了。

    “谢谢你啊,江叔……”车动了,简凡软软地靠着江师傅说了句,看着扶着自己的那双虬结的大手,抬着无神的眼睛看看朝夕相处的这位大师傅,简凡多少有点难为情,平时不觉得彼此间有什么,可一到难时,总是这双大手在搀着扶着自己。这个经常叫嚣着一脸凶相训人的老警察。有时候看着像父亲一样亲切。

    “哎……还跟叔客气呀?”江义和慈详地笑笑,把简凡往臂上靠靠。像看护儿子孙子一般。副驾上的肖成钢不乐意了,凑上来:“喂喂……锅哥你咋不谢我呢?还是我现你的。”

    看着傻乐呵的肖成钢,简凡有点艰难地笑笑,说了声谢谢。说了句咳嗽不已,难受地靠着江师傅闭上了眼睛。雨后的山里湿气重,又累了两天,简凡看样还真有点吃不消了。

    一路上,从后视镜里瞥得几眼简凡神情萎顿不已,杨红杏几次想张口说话都没说出来,这么个病怏怏的样子,和平时那个一脸坏笑、出口怪话连篇的人实在相差甚远,隐隐地从心底里泛着怜悯,知道他和肖成钢俩人连续查了两天两夜,知道最后连夜在天龙山上找到了直接的证据,知道累极了的简凡回队后便倒头就睡,却不知道隔了一夜病成了如此样子。

    离一大队最近的和平医院,十几分钟便到,下了车杨红杏忙着跑前跑后挂号,肖成钢和江义和扶着简凡坐到了挂号席等着,不一会便安排了病房,挂上了点滴,医生粗粗检查了一下,病症基本和谢法医所说相同,建议输液,倒不必住院治疗。挂点滴的当会,杨红杏不知道又从哪找来了冰袋给简凡敷上,回头却安排着肖成钢和江师傅先回队,肖成钢自然不是个伺候人的材料。江义和眼里闪着理解的笑意,俩人应承着,先行离开了。

    足足等了一个多小时,第一瓶点滴输完,冰袋换了两次,简凡才回复了点精神,看着忙前忙后的杨红杏,买了一堆药回头又拎着一袋水果回来了,不无感激地说了句:“谢谢……”

    这句话说得有点艰难,像是从喉咙里憋出来的,放下水果削着皮的杨红杏翻了一眼,没好气地接了句:“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好歹呢?”

    简凡笑了,弱弱的微笑了,杨红杏也笑了,笑着时候才现,不知道是忽视杨红杏很久了,还是忽视女人很久了,反正看着杨红杏也格外格外的漂亮,特别是警服下掩映着的凸凹有致的身材,脱了警帽一头直披到肩上的乌,英气之中的抚媚扑面而来。

    病着的时候,最容易感觉到来自他人的关心。偶而一瞥,长长的睫毛眨着。纤长的手指削着水果,偶然俩人四目相接的时候,杨红杏会报之以一个会心的微笑,暖洋洋的感觉顺着目光会直触到心里的莫个部位,让简凡觉得暖暖地东西在心里流着。不过这样的女人,即便是近在咫尺,也让简凡觉得远隔着天涯,两人自那个晚上仿佛是心照不宣,仿佛仅剩着一张窗户纸,可都没有捅破,还是维持着这种同事兼队友的关系。

    “给。吃吧。”杨红杏笑吟吟地递来个雪白雪白的梨,水汪汪的。简凡讪讪地接到左手里,一省得腋下已空,惊讶了句:“枪……我的枪还没入库……”

    “没事,吃吧,史姐已经接手陈师傅的枪械钥匙了,你的郭元替你交了。”杨红杏安慰了句。简凡这才安心地把梨放嘴边咬了一口,轻轻的一口,又冰又甜又水,汁液顺着嘴角直趟下来。烧上火,尝一嘴冰雪梨那感觉自然是美得无以复加,清凉的感觉直入肺腑。

    吃着时候,杨红杏支着肘坐在床前,笑吟吟地说着:“哎,简凡,真没看出来啊,大原这么大,你还真把那试射场地找出来了?真不知道你的脑袋怎么长得,知道不,专案组的都把你传神了,都说一队有个小警察,到现场一看,立马就猜出嫌疑人的手法来了,再一看,回头就挖出嫌疑人的踪迹来了……知道的你是个大师傅,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有特异功能呢?……你的理想实现了啊,现在你已经是万千警花的偶像哦,梁舞云在ccic,好多美女警花都在打听你啊……呵呵……”

    不知道真的还是有说笑话,杨红杏先是装模作样地说,尔后是捂着嘴咯咯直笑,万千警花偶像好像是简凡说的,此时说出来好像故意在制造笑料一般。

    简凡浅尝着冰梨,弱弱地说了句:“我现在想想还是走了偏路了,这种事肯定不到市区人多眼杂的地方,他最好的选择就是找个没人去的地方。但又不能离市区太远,这种事他们准备很长时间了,肯定留下了很多蛛丝马迹,这个线索大家都想得出来,只是都嫌难不愿意做而已,我选择的是最笨的办法。”

    “你还笨!?鬼都能被你骗了。”杨红杏拧着鼻子嗤了句,不过跟着又评价道:“笨倒不笨,就是有点傻,黑天半夜就钻天龙山里,就你一个人能呀?逞得不行?”

    话里,多多少少有点埋怨、有点担心,更有几分忿忿之意,让简凡不禁想起老妈那种又爱又恨,伸手要打有时候却舍不得下手的那番作态,软软的躺着梨吃差不多刚放到床头柜上,杨红杏却是找着纸巾,不容分说帮着简凡擦擦嘴、又拽着手细细擦擦,简凡哭笑不得地说着:“别,别这样……搞得我像生活不能自理似的。”

    简凡的话和表情里都颇有点不自然,杨红杏却是大方地笑着掖掖被子说道:“你别多心啊,照顾你是出于对偶像的崇拜……而且胡组长批我一上午假,组织上派我来专门照顾你的。我说简凡你干嘛老是这种关键时候出问题,头一个找出线索来的人,在这个案子里肯定居功至伟,你倒好,刚找出线索来就病倒了,赶快好起来啊,胡组长还等着你归队呢,到时候庆功会戴上子大红花,摆个poss,我给你放个十二寸的大像挂队里。”

    杨红杏不管不顾,说着的时候换着冰袋,触着额头,温度稍稍降下来了,长舒了一口气,边换边说,好似地试图营造轻松的气氛似的,不过越说却越看得简凡眼神里有点黯淡,狐疑地问:“怎么啦?……怎么老哭丧个脸?你这人怎么这样?好像故意给我脸色看似的。”

    “哎,没意思。”简凡叹着气,摇了摇头。

    “嫌我没意思呀?赶我走呀?”杨红杏眼瞪着,质问上了。

    “不是说你……我是说案子没什么意思。”简凡眼神里多有空洞,像在回忆着三天来生的事,回忆着那个血腥的场面、回忆着一夜呆在天龙山上的孤寂,喃喃地说着:“案了,要死人;结案了,又要死人;我混在协警队伍里的时候,那时候看着刑警们就胆怯,做梦也没想到,我糊里糊涂也成了其中的一员。原本害怕这些事,可不知道为什么,不知不觉就不害怕了;原来死活不想掺合进这事来,可现在又不知道怎么着就糊里糊涂掺合进来了……其实原本我就想混身警服,像我二叔那样,像乌龙那个派出所的小片警样,瞎混个公务员,回头领份旱涝保收的工资,走在大街上都哥长哥短地叫着恭维着你……哎,身不由己呀,昨天晚上做梦老梦见那凶案现场,出了几身冷汗………还记得那胖子么?费仕青,他说我变了,我昨天才感觉我确实变了,自从有了工作,有了这身警服,我确实变了,变成了什么样子我自己都不知道了,不过我知道的是,做这些事,我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哎,不想了,越想越不高兴。”

    或许在这件事上,是糊里糊涂,带着几分不愿地牵扯进来了,或许在做这件事的时候,一心一意地想着把它怎么做好,真正做好了回头一看,却现是自己不喜欢和不愿意做的事,就像看到案现场的血腥、就像夤夜钻进山里寻找试射场地留下的证据,血腥与污秽与自己的思想上存在的一切美好都是背离的,简凡说着的时候,眼神里带着迷茫,难道警察,就非要如此吗?我也一定要这样吗?

    杨红杏听得有点莫名其妙,等差不多听明白了,却觉得这像在打退堂鼓了,悻悻地翻了一眼,撂了句:“还以为你有长进了,还是那么没出息。”

    “呵呵……大原好几百万人,有出息的能有几个?削尖脑袋往那个门槛里钻,哪如安安生生、高高兴兴、乐乐呵呵、稳稳当当地活着……警察里的英雄不少啊,咱们身边就有一位,秦队长牛逼吧?威名赫赫,我当协警时候就知道,可快奔四的人了,离了婚一直打着光棍呢!……陈十环陈师傅牛逼吧?愁得一脑袋都秃顶了。我刚认识的那郭定山牛逼吧?现在六十多了,还是孤老头一个,我听说他老婆和女儿还有孙子生活在另一个城市,理都不待理他……当警察非要当成特殊人等呀?有得就有失,有出息的人,最后活得,没准还不如普通人呢。”简凡说着,缓缓而来,或许这一次真的有感而了。

    “这话你要敢当着队长说我才服你,对我说有什么意思。”杨红杏噎了一句。

    “我……不敢。”简凡摇摇头,悻悻说道。要敢这么说,挨俩大耳刮子都说不定。看着简凡一副背后胡咧咧的小人作态,惹得杨红杏掩着鼻子一阵笑声。

    俩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或者是因为病着的缘故,或者是因为心有戚戚的缘故,今天难得地杨红杏没有像以往那样再和简凡争个面红耳赤,输液的中间上了一趟厕所,杨红杏直跟着送到门口,多少让简凡觉得有点难为情。等到两瓶点滴输完,捂着被子的简凡只觉得浑身出了一身汗,湿漉漉地难受,不过脑袋清醒了不少。杨红杏要让住院,简凡死活不愿意在这儿呆,俩人争了几句,还是杨红杏败下阵来了,打了个车又和简凡一起回到了一队。

    让杨红杏诧异的是简凡的自我保养手法,归队了先钻厨房,熬着姜葱白萝卜加红糖,满满地一大碗喝得又是额头见汗,喝完了精神有了几分,杨红杏直看着简凡回了宿舍睡下了,这才告辞离开。

    ……………………………………

    ……………………………………

    铁路二院里,已经撤走了一部分人手,杨红杏赶到的时候,临时的值班室里,只剩下胡丽君安排着几个成像描蓦专业的刑警准备回支队接受新的任务,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任务,可杨红杏一看胡丽君喜上眉梢的神情,猜也差不多,肯定是案子有了重大突破。

    心翼翼一问之下,果不其然,胡丽君笑着点点头,杨红杏属于外围排查人员,无权知晓内情,胡丽君特意嘱咐道:“保密啊,只能告诉你天龙山的现帮我们锁定了几个重点嫌疑人,只要知道了是谁,剩下的事就简单多了………哎,对了,简凡怎么样?这小子不会是装病不想上阵了吧?”

    “胡姐,这次真的,差点都起不了床了。输了两瓶点滴勉强才能走了,一晚上一白天钻山里,湿气那么重,他能抗得住么?”杨红杏道,正色说道。

    “是吗?”胡丽君说着蹙着眉头,眼前浮现着前一天送他回去的样子,那时候只是觉得他像累极了,却不料隔了一天成了这个样子,闻言有几无奈地说道:“哎,怨我……我一直觉得他这个想法有点痴心妄想了,一个人一辆车都没给他,他执意要干,我还以为他想找机会溜号偷懒,谁可知道………”

    着的时候有点惋惜,这个最不可能的线索却成了此案最关键的突破,十几名鉴证专业的刑警围着试射场地整整找了一下午,扔在旮旯角没有被雨水冲刷过的饮料瓶、酒瓶、食包装袋、塑料袋,几乎满是指模。现的几处排泄物虽没有提取到dna样本,不过将来作亲权鉴定应该一点问题都没有。第一个有案底的嫌疑人四个小时后就被锁定了,事实让刑警们大跌眼镜,这个人案第二天,居然坐着旅游团的大巴堂而皇之地出了大原………外围的把排查范围扩大了几公里,还真在刘家堡村找到了一个目击者,而且还确如前一天上报的消息,里面确实有一个络腮胡子,而且见得不是一次,四个人相随着背着爬山包,还以为是出来郊游的城里人。由于暂时无法锁定ccic系统内未留存指模的嫌疑人,专案组已于现证据的当天撤回了路卡、公开了悬赏通报,试图放这么一个烟幕弹让未知的嫌疑人掉以轻心。

    案件很顺利地突破了,胡丽君按捺着喜悦不敢往外说的是,前一天夜里四个外勤抓捕组已经分赴西安、渭南和省内的晋中,一个小时前第一名嫌疑人已经归案,正在解押回来的路上,这个扮演现场接应角色的嫌疑人突审已经交待了部分犯罪事实,此时归队正是为了做进一步描蓦和排查。回头再细想这些简单的再不能简单的经过,胡丽君觉得有点悻悻然不知道该说什么,稍稍愣神的半晌,杨红杏又小心翼翼地说道:“胡姐,我看简凡的情绪不太好。”

    “怎么了?”胡丽君讶声道。

    “案子有突破了,我看他一点都不高兴,好像还反感这些事,我也说不清……”杨红杏狐疑地说着在医院里的经过。胡丽一听却是笑道:“那是你不了解他,虽然他好吃懒做、怪话连篇,可真要做起一件事,很有韧性,会从别人想不到的角度来找到解决的办法,不像咱们一遇到死结很难变通………郭老都对他赞口不绝。”

    “可我看他,根本不喜欢这些破案了什么了,一说到现场一说到案子,他就反感得厉害。”杨红杏说道。

    “哎,都一样,我也反感。可又能怎样?离了这行,咱们又能干什么?………别理他,他这个人就很别扭,思想和行为不类于常人,经常出乎意料。时间长了,他就习惯了。”胡丽君没当会事,笑着说道,俩人收拾起东西,描蓦专业的,扛着大画板,笔记本电脑,一行人出了铁路二院。

    ………………

    ………………

    是不理,胡丽君一直放不下心来,晚饭的时分瞅空和杨红杏、郭元、王明还有肖成钢几个人回一队看看生病的简凡,却已是人去楼空,屋子里收拾的干干净净,被子叠得整整齐齐,等几个人奔到厨房问江师傅,江师傅却是一脸皱纹笑成了花说了句:“请长假了。”

    “请假啦?还请长假?”胡丽君诧异地瞪着江义和。

    “啊,我替他请得,队长都同意了,没告诉你们啊?”江义和说着,热情地招呼着众人坐下吃饭,几个人面面相觑,胡丽君拉着江师傅却是急切地问着:“这……江师傅,到底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呀?想爸妈了,回家看看呗。”江师傅随意说了句,再一解释明白了,敢情下午起了床,简凡这一脸病色,和江师傅坐一起诉了半天苦,诉了半天这用意才明白,想回家看看,自己又不太敢和队长说,得,把大佬搬出来请假了。

    胡丽君被说得哭笑不得,还准备和简凡讨论一下案情的细节呢,谁知道出了这事,悻悻的埋怨了句:“江师傅,您这不是添乱么?”

    “我警龄比你们年龄还长啊,队长都同意了,这怎么叫添乱?”江师傅驳了句,看着一干年青人都瞪着自己,眼色里不无埋怨,江老头也跟着拉下脸了,挥着手赶着人:“去去……都走吧,当警察非当得六亲不认,不通人情才算合格呀?简凡在这点上,比你们谁都强………去去,有本事你们光办案,都别吃别喝别想家里人……”

    于是,一干小警被这个倔老警轰将了出来,连饭都没吃得上,悻悻然地相互看看。杨红杏看着胡丽君一肚子火憋得不出来的样子,咬着嘴唇偷笑。好像下午还说来着,简凡常常出乎意料,这不,又是一个出乎意料………

第15章 高朋满座聚

    “妈,舒服不舒服?我煅练了一年。手劲可越来越大了啊。”

    “嗯,凑合吧,比养个小狗儿强。”

    “嘿嘿……何止强呀,强很多呢!哎,妈,你这儿又有几根白头,我给你揪了啊。”

    “揪什么揪呀,越揪越多,哎哟哟……臭小子,轻点。”

    遍洒着阳光的卧房里,一对母子在说话,揉肩的儿子眼神里不无捉弄般地使劲捏着肩膀,而母亲的眼里,却是在享受这等惬意,温馨像阳光一般,遍洒着这个简陋的卧室,床是十年前的木床,柜是十年前流行的组合柜,唯一一样是新的写字台,上面堆满了教案和作业本,屋子的正中墙上挂着二十几年前的一张结婚照。那时候没婚纱摄影,就是俩人的大头照而已。

    十年前简忠实一家搬进了这个新居,十年一晃而过,新居已成旧室,再归来看着家里冷清的简凡有点黯然,住了差不多两周,变着法地讨爸妈高兴,好像要把以前不懂事的日子一次全补回来似的。

    梅雨韵享受着儿子揉肩按摩,闭着眼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个问题,头没回,口气却是很玩味地问着:“简凡,这次你回来可是表现的越来越好了啊,天天接我去吃饭,还揉肩捶腿,回头还帮你爸干活,大晚上屁颠屁颠倒洗脚水,对了,还买新衣服………我问你,不会是有什么居心不良吧?”

    “啊!?”背后的简凡一伸脑袋,看着老妈一副笃定的脸色,像是已经洞悉了坏学生的恶劣行为一般的表情,大惊失色道:“妈,我以前在你眼里就这形象?”

    “你觉得呢?……从小到大,你一献殷勤,不是捅娄子了就是想要钱了,五一回来住了三天就跑了,敢情是和香香新男友打架了。要不是她妈找上门来,你是不是就不准备告诉妈呀?”梅雨韵数落了一句,这件事是略提而已,并没有太责难儿子。

    “妈……你不要老翻那黄历成不?”简凡有点糗。

    “黄历,这才过了两个月就成黄历了?………不过也对,这一页迟早得揭过去。好,妈不说以前,那说说现在吧?你这回来快俩个星期,表现这么好想干什么?你有话可明说啊,爸妈可老糊涂,你要让我猜,我们可就假装不知道了啊。”梅雨韵微微抬抬眼皮,口气里不无捉弄的成份。或许认为儿子这么一番作态肯定是对家里有所求,不过不管是真孝顺还是假演戏,都让俩口子乐得合不拢嘴。

    简凡努力辨解道:“妈,我真没有事,你可以怀疑你不争气的儿子,但你不能怀疑一名优秀的警察吧?”

    梅雨韵故意说道:“你说的那优秀警察?他是我儿子么?我儿子从小到大和优秀可从来不沾边啊。”

    “妈,不能老拿老眼光看我吧,你这简直是涉嫌诽谤优秀警务人员。”简凡歪着脑袋,悻悻然地要在老妈面前重塑形象。

    “呵呵………你算了吧你。”梅雨韵笑了。被儿子一番惺惺作态逗笑了,一指戳将过来,笑着站起身来,收拾着备课本,准备着中午一道回店里,边收拾边说着:“你那点鬼心思,还瞒得过妈………你不说爸妈也给你准备好了。”

    “啊!?准备什么?”简凡又是一惊,好像近段时间以来,被人误解的次数越来越多。

    “你说什么?除了钱还能有什么?别着急,你还没转正,等转正了,稳定了,爸妈给你在大原买房,你二叔说呀,已经到一队基本就等于定型了,回乌龙也不可能了,再说大原也不错,都挤着进大城市,再把你拖累回乌龙,爸妈也不忍心………不过提前说好啊,你得担点责任,贷上一部分,爸妈给你凑一部分……找对象,现实点,找个不如你的,现在这女孩和我们二十年前不一样,都心高……”梅雨韵只怕儿子重蹈覆辙,再找一个心高气傲的女孩,旁敲侧击地教诲着。

    “我……”简凡一句“我有房”的话差点脱口而出。不过马上刹住车了,要是爸妈知道有房了,肯定要刨根问根。听着老妈娓娓道来的话,颇有点感动,不过还是嘻皮笑脸地说着:“妈,你说的现实,其实很不现实。”

    “哪里不现实了?”梅雨韵不解了。

    “嘿嘿……你让找个不如我的,你说这难度该有多大?我上哪给你找去。哈哈……”简凡笑得要弯腰,梅雨韵一听,又气又好笑着一指戳来,被简凡堪堪避过,跟着也被逗笑了。笑里的苦涩和理解俱有,工作了半年多,要说儿子挺懂事,又供着妹妹、又想着家里,即便是有点什么小毛病,也不忍苛责了。刚收拾妥当,儿子却是翻出了新衣服递过来,很正色地说道:“妈,穿上……你别光穿这黑的、灰的,没老都成老太太了。”

    “这也太艳了吧?”梅雨韵咧着嘴唇,看着一袭黑白花纹的夏裙,即便中老年裙在乌龙这地儿显得也有点招眼。摇摇头:“妈在家里穿就行了啊。”

    “不行……穿上,不穿不浪费我好几百么?”简凡不依不饶了。

    梅雨韵一听惊讶了:“啊!?好几百?你又乱花钱呀?这大手大脚的毛病,怎么说你就不改呀?刚回来还骗我说好几十,又成几百啦?”

    “咂……虚报了,行了吧……妈,我说你也打扮打扮,再过两年老的都不能看了,我娶媳妇都不好意思把你拉出来,哈哈……”简凡笑着,看着老妈生气,扔下衣服便跑。出了门还伸脑袋又提醒了句:“楼下等你啊………”

    儿了的步声渐杳,梅雨韵脸上不悦之至,不过心里颇有点乐开花的感觉,展开了款款的夏裙,白底黑色的套裙落落大方、展开身前,捋一捋乱顿觉得精神了几分,年青了几分,想了片刻,还是穿到了身上,这身裙装恰到好处,腰不嫌瘦、裙裾过膝,就像定做的一般。颜色的搭配也合适,堪堪地看着还真像年轻了不少岁,穿完了临出门,梅雨韵才省得一件事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儿子居然连尺码都记得清清楚楚,一念至此,有点悻悻然自言自语了一句:这臭小子,将来出息大不了,也是个伺候媳妇的料。

    话虽如此,不过心里仍然是按捺不住地高兴,好歹这儿子没白养,知道心疼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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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熟悉的县城,熟悉的道路,路过桥头的菜市,周六虽然也熙熙攘攘,但要和大原比就显得有点冷清了,不过小县城的氛围里处处透着的是详和,盛夏的酷热热不住县城处处洒着的绿荫,一路驶向乌龙第一锅老店,鸣着嗽叭,和熟悉的卖菜卖肉的爷们打着招呼,拉着老妈直回店里。

    果不其然,老妈这一身装扮,先把桃花吓唬住了,眼瞪着厚嘴唇差点掉一片,惊讶地说了句:“哇。婶婶真好看。”。这边一惊一乍,引得三强和水生也咂咂称奇不已,梅雨韵被这架势搞得有点糗,颇觉有失平时的威严,不过看着众人都是诚心诚意在赞,又觉得虚荣心被小小地满足了一下,高兴之下再看儿子,早钻进厨房里忙上了。

    中午十一点多,客零零碎碎地上着,外面忙着,里面也忙着,简忠实看着儿子一身汗衫短袖,忙得满头大汗,笑着要让过来:“小凡,来来,让爸来,你就快走了,别累着了。”

    “厨房里的活那能累着人。爸,你喝口水,歇着,我来……看着这案子和刀,我手都痒。”简凡笑着,只是瞥了一眼,又是菜刀翻飞,刀过处菜落纷纷,边切边征询着:“爸,上次我在大原尝过五寨烩菜,看那生意不错……您说咱们将来有没有可能把第一锅搬大原呀?那钱可赚老了啊。”

    “呵呵……乌龙厨子乌龙锅、乌龙炖菜乌龙做。一方水土一方人、一方水土一样菜,离了本乡本土味就变啦………要你说的行,就不光杏花村有汾酒、清徐有老陈醋了,那个地方都没有自己的特色了。想搬也行,甜水井、泥胎火、厚皮锅你得一起搬走,还得有乌龙特产的调味的,否则你就做不出乌龙炖菜的味道来。”简忠实呷了口水,不急不缓地说着,喝着的时候还饶有兴致地看看手里的紫砂壶,倒不是这东西有啥金贵,不过是儿子送的,敢情这东西是好,隔夜茶都不生茶锈。

    “爸,你也太吹毛求疵了吧?差不多就成了,谁还能把原汁原味的地方菜搬走不成?现在遍地开的川味楼,还不都是撒一把辣椒。现在这城里,不做假、不宰客、不用地沟油那就已经很诚信了。”简凡说道,说得不过是实情。

    “那样是长久不了的,这店和你的年龄正好一般大,乌龙县城的店可换了个遍,要抱着你这种想法,别说到城市里开店,到乌龙你都开不了几年。”简忠实笑着道。

    “嘿嘿……赚钱就成,现在谁还不是捞一把就走。”简凡嘿嘿傻笑着。

    老爸听得这话,想要说两句,不过心里一思忖,想想儿子已是警察,干脆闭口不言了,摇摇头笑笑,还是一副看小儿郎的表情。

    路边的小店永远忙不着,可永远也闲不了,有来的,有走的,每逢周六周日,老妈也跟着来帮忙来了,简凡几次偷偷从传菜口看老妈得意洋洋地坐在收银台边拔着算盘,俨然一个老板娘的作态,心里也跟着偷乐上了,老妈穿这身绝对漂亮,只不是自己舍不得买而已。嘴上说不高兴,其实她心里没准比什么时候都高兴。这里,会让简凡一天到晚笑不绝口,会让简凡处处感受来自家人和邻居那种对生活的坦然和富足,虽然不一定富,但照样很满足。

    正忙着的时候,外厅的桃花扯着嗓子喊:“表哥,有人找……”

    简凡一伸脑袋,一激灵吓了一跳,居然是胡丽君,穿着一身牛仔正站在厅中央,牛仔坎肩牛仔裤旅游鞋,衬得人格外精神。此时饶有兴致地看着第一锅店里,一惊一讶赶紧出来,还没说话,又吓了一跳,门外呼拉拉进来六七个人,杨红杏、梁舞云、肖成钢、郭元、王明、隋鑫,再一伸脑袋,是两辆警车停在饭店门口,一回头一干队友都坏笑着看着简凡,看得简凡心惊肉跳不知道生了什么事,弱弱地问:“喂……这是干嘛,吃大户来啦?还组团?”

    看着简凡已经回复了往日那种笑里透着坏意的神情,胡丽君心里稍稍安了安,笑着点点头,那意思还就是吃来了。肖成钢反客为主,大咧咧喊着:“锅哥,拣拿手的上啊,兄弟们来一趟可不容易,柴鸡、五花肉、小牛肉、有野猪肉不?一起来点……”

    简凡没好气地接了句:“你就不怕噎着你呀?没有,上别的地儿吃吧。”

    “嗨……你们看你们看,他还拽上了,咱们来吃都是给他多大的面子,告诉你啊,招待也得招待,不招待也得招待……嘿嘿,居然敢把公安往外推,不想开店了你。”肖成钢说得同来的一干人都笑着。正说着梅雨韵就上来了,问着怎么怎么啦,一看着认识的肖成钢倒诧异了,肖成钢赶紧地叫阿姨,回头又介绍着说这是简凡妈妈。

    这下轮到女警们表现了。杨红杏嘴甜,浅浅笑着问候:“阿姨,我们是简凡的同事,今天路过乌龙县,顺便来看看简凡。”

    梁舞云更绝,大惊失色如见天人一般赞着:“哇,阿姨真漂亮,肖成钢你没眼花吧?根本看不出来呀?儿子都这么大了。”

    胡丽君在笑着介绍了几句,大致是说队友们公休结伴来乌龙山景点玩一天,路过来看看简凡而已。队友、同事,还有三个不明身份的娇滴滴的大姑娘,其中某一位暗暗看着简凡,眼神里的那个秋波那逃得过当老师的梅雨韵,梅雨韵怕是省得了其中的关窃,早乐得开花了,嘴里说着请请请,把一干警察往楼上请,回头却一指戳着简凡,叱了句:“怎么跟同事们说话呀?一点礼貌都不懂,跟你爸做饭去,好好招待招待大家,真是的,越来越不懂事了。”

    老娘出马顿是不同凡响,饶是简凡伶牙利嘴也不敢造次,惹得肖成钢、杨红杏一干人直看着简凡幸灾乐祸地偷笑。

    虽然有几分不乐意,不过队友上门,倒也不敢慢待,父子俩使着浑身的本事干上了。酱色透亮的柴鸡出锅即成;油汪汪的烩炖五花肉和着水萝卜叶、嫩豆腐加上味道十足的野小蒜、嫩香椿;前日刚漏的粉条还软着,就着羊汤锅里一温一热一炒;林林总总拼了**样大锅直送到二楼包间。等送着的时候却听得老妈和一干队友早摆活上了,一进门放菜,却是大跌眼镜,老妈居然居中而座,倒着冰镇的玉米黄当饮料让的大家,胡丽君和杨红杏一左一右,正说得热乎。

    刚放下菜,走了一路的队友便即被味道吸引住了,筷子勺直招呼上了,而梅雨韵生怕几位姑娘吃不好似的,挟着菜挨个让,这倒好,把儿子晾一边了,边让边安排着表妹桃花让再准备几个菜,一抬眼再看简凡愣,又是叱了句:“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准备去。”

    一干队友又是眉目里得意的笑着,简凡悻悻出来,就听得里头一干人都恭维着老妈,这个好吃、那个好喝,好似是老妈亲自下厨做的一般。梅雨韵却是征询地问:“小杨,还有小胡,我家这傻小子,在队里听话不?有什么问题可不能藏着掖着,上次打架居然瞒着我们。”

    “阿姨,你别操心,简凡挺好的。”杨红杏说道。

    “就是、就是,今年全队的优秀警务人员。”梁舞云凑热闹,话里含含糊糊,估计光顾吃了。

    胡丽君的声音明显也在帮衬:“简凡是因为工作劳累了,才病倒了,我们支队长本来要来,不过工作忙抽不出身来,我代他问候你们二老了啊。您放心,简凡在一队那是公认的优秀。”

    老妈仿佛还不放心地问:“肖成钢,真的?”

    “嗯,真的、比真金还真,锅哥这脑袋转得快,坏人一做案,他这脑子一转就能找着线索,比犯罪份子都聪明。”肖成钢边吃边说,说完了哎哟了一声,却是郭元怕他漏了嘴,脚在桌下耍小动作。

    不过幸好梅雨韵沉浸在儿子被众星捧月的喜悦中,没有注意到,乐不可支地劝着:“多吃点……到乌龙山还有好几十公里呢,晚上回来还到这儿啊………以后来了乌龙,这里就是你们家啊,都别客气着……唉,早几年就想送他去当兵没当成,看来当警察也不错,他这性子呀,得有纪律管着……”

    门外简凡静静地听着,脸上浮着笑意,看来没什么事,心里坏坏地想着:敢到我妈跟前胡说,哼,让你们拉一路肚子………

    …………………………

    …………………………

    这一顿乡野风味直吃得众人扔不下筷放不下勺,隋鑫、杨红杏和梁舞云几人都是城市里长大的,又吃过简凡的手艺,不过今天再一尝又觉得似是而非,味道要更醇更香几分,郭元吃罢了抹着嘴才说出这个疑问,一解释倒也简单,自来水和大棚里的菜,相比于农家地里菜和甜井水,风味自是不可同日而语了。

    当刑警的有个好处,吃饭快。不过半个小时就风卷残云收拾了个利索,几个人告辞要走,梅雨韵却是把简凡从厨房里揪出来给大伙送别,反正就觉得这群警察颇是不错,吃了饭还非得照价付了钱,说是公款报销,这番作态要比他简凡那吃饭不掏钱的二叔还强。

    梅雨韵一直看着儿子和队友的告别,直看着一干人招着手离开了,儿子回来了,又是几分喜色地拉着儿子直进了厨房,劈面就问着:“哎,简凡,跟妈说实话,那姑娘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呀?”

    “哪个姑娘呀?”简凡惊了惊。

    “就那个,高个,瓜子脸,扎着马尾的。那眼神一看你,妈就觉得不对劲,就跟你上高中早恋时候那一个得性。”梅雨韵表着意见,不过此一时彼一时也,这时候看到这个苗头,再想想儿子孤身一人在大原,却是高兴的成份多了点。要是在本单位找,那就更合适不过了。

    一听是杨红杏,简凡悻悻翻着白眼:“妈你眼睛可真贼,一挑就把最漂亮的挑出来了。”

    “那不漂亮的也成呀?那个短牛仔装的也不错……穿着运动衣那位也可以呀?”老妈的眼神里闪着喜悦,仿佛见着儿媳妇一般,把胡丽君和梁舞云列到后备了。

    简凡乐了,嘿嘿笑着道:“妈,那你准备三套房,我给你娶回仨来,哈哈………”

    “你个臭小子,别开玩笑,给你说正事呢,你工作了到单位里找一个不正好吗?俩人都是警察,都是公务员,相互还有个照应,多好……结了婚,趁着妈年轻,没准还能给你把孩子看大了。”梅雨韵说着,说得连丈夫也被感染,呵呵地笑着。好像这个想法很务实,不过却不知道看准了的对象,要比那个心高气傲的刘香莼还要高几分。

    简凡却是听不下去了,不过却是不好意思拂了老妈的兴致,没有表意见,没有意见就只能是接受建议了,看着老妈说得起劲,简凡转移着话题,趁了个空补了句:“妈,假期快到了,我要不明儿跟着他们一起归队?”

    “那还不走怎么地,等着爸妈送你呀?……自己的事自己多上心啊,这么大了,别让爸妈再操心。”梅雨韵没有当会事。

    “我是说……我一走,又剩你们俩人了。”简凡黯黯地说着。

    “你趁早走啊,你不在,我更省心。”梅雨韵摆摆手。

    “哎,老爸,我帮不了你了啊,晚上洗脚水只能你热了啊……”简凡悻悻地说了句。本来开玩笑的话,却不料老实的老爸正色哎了答应了一声,领任务一般,一下子逗得简凡嘿嘿直偷笑,梅雨韵看看没人听见,几分恼羞地又是一指狠狠地戳在简凡的脑门上,母子俩都笑着,相视地笑着,看着一脸正色的老爸笑着,那一指,一点都不疼………

第16章 荒诞言辞甚

    一辆213和普桑警车缓缓地行驶在通向乌龙县的县级公路上。乌龙山离乌龙县四十公里,县旅游区在当地开了个小溶洞有点小名气,胡丽君带着一干队友象征性地玩了一天,第二天一早从旅游景区开始向乌龙县的方向行驶。郭元驾着一辆,胡丽君和杨红杏坐的一辆却是肖成钢开得车,一路玩得倒也痛快,吃得就更稀罕了,晚上住宿在旅游区吃在老乡家里,从景点向县城返的路途中,这辆车上的仨人,都在怀疑简凡会不会和大家起走,肖成钢说不会,记忆里锅哥恋家、恋妈恋得紧;胡丽君却保证会,而杨红杏,就有点左右摇摆不定了。

    三个人各有心思,到了第一锅店前准备上叉路口,远远看着一身警服的简凡站在店前,旁边老妈扶着儿子的肩膀、老爸提个包袱,看这样都不用说是送儿子了。

    这个结果已经不用置疑了,三个人相视会心地笑了,一停下车。简忠实俩口子却是客气地要让下来吃早饭,这干人早吃过了,没让成早饭,干脆分着俩包袱一辆车里塞了一个,嘱咐着大伙路上吃,一番依依惜别,俩口子直送着儿子上车,直看着车消失才依依不舍回到店里。

    郭元这辆车里,包袱是送给副驾上的梁舞云了,平时有土匪之名的梁舞云在梅雨韵面前表现的乖巧之致,看样梅老师没认出这个匪妹的真面目来。车一转路口,扮着淑女的梁舞云原形毕露了,迫不及待地打开包袱,一开眼前一亮,惊叫连连,居然是青红相间的枣子,像刚刚从树上摘下来一般,放到嘴里咬着居然还有脆意,这个季节就罕见了;跟着是核桃、红薯干,隋鑫、王明几个人一尝之下,大为叫好,一人一把抢抓上了,郭元驾着车听着好吃,嘎地一声先刹着车,也加入到了抢吃的队伍里。

    这边的没抢,包袱递给了胡丽君,看样不是给儿子准备的。是给三位有儿媳潜力的女警准备的,胡丽君打开一尝,也是颇为诧异,递给杨红杏,俩人吃得津津有味,一问之下,简凡笑着解释说着:“酒枣,这是在刚摘下树的时候,用七十度的烈酒把枣子蘸一遍,罐封起来,只要你不开口,差不多能保存到第二年新枣下来,吃的时候还能保留一部分刚摘下来的鲜味,也有人叫醉枣,工序很麻烦,出了乌龙你们可就吃不到了………”

    “锅哥,你跟她们说这些,她们就是老土了,哈哈……”驾着车的肖成钢呵呵笑着卖弄了一回,这东西可是乌龙的特产了,这群城里长大的。大概听都没听说过。

    “开你的车吧。”杨红杏在后座拍了拍,不悦地说道,不过枣子确实好吃,甜中带脆、脆中有沙,咬起来咯咯吱吱地响,说着又使劲啃了口红薯干,颇有劲道和嚼头,直赞了句:“好吃,红薯干也好吃……怪不得简凡不想在市里,我都想留下来再吃几天。”

    着话的时候悄悄地侧目看简凡,不过简凡却是眼睛看着窗外,一开始是看爸妈,现在却是在看郁郁葱葱的山峦庄稼地,好似这乡村野景比车里的美女更有吸引力一般。说话的时候头都没有扭过来。胡丽君从倒视镜里也看到了简凡,表情很淡定,不再像最后一次见的时候那种落魄之色了。有点揶揄地问了句:“简凡,我还以为你会关心案子的进展呢?怎么,一点都不关心?不想问问结果怎么样了?”

    话里透着喜悦,不料简凡却是不动声色地说道:“结果就是你们出来疯玩来了,还用问吗?”

    是不用问了,肯定是大案告破,都出来的玩了。

    “哈哈……锅哥在我们协警队里就是小诸葛,这事瞒不过他的眼。”肖成钢不无拍马屁地接了句,乐呵呵地评价着:“锅哥,你可不知道啊,这次陈秃头可牛逼了啊,十天窜了三个省,四个被他逮回来俩,可给咱们一队争光了啊。今晚上有庆功宴啊,咱们灌老家伙一顿。”

    “你怎么说陈师傅呢啊?让陈十全知道,非揍你一顿。”胡丽君哑然失笑了,肖成钢这评价听得杨红杏也咯咯直笑,三个人笑着,胡丽君感觉话题有了,饶有兴致地问:“简凡,你能猜得出你设定的a,他最终出现在什么地方吗?”

    “我看过医院的笔录,我想,他应该出现在医院,出现在你们视线疏漏的地方,郭老干了一辈子刑侦,这个判断应该是准确的,只不过排查难度大了而已,我想你们最终是从他同伙的嘴里撬出来的吧?”简凡缓缓地说道,恢复了曾经的气定神闲。等从车窗上回过头来,却见得杨红杏和胡丽君都看着自己,俩个人不约而同地竖着大拇指,看样猜对了。

    胡丽君却是惋惜不已地说着:“真想不到啊,锅炉工、送水工、清洁工还有六个月以前所有解聘的临时工、医院、护士、值班人员都查了,甚至最后扩大到病人范围内,就是没查着。最后居然是一个和医院有业务往来的,推销医疗器械的一个家伙犯的案,作了案居然就隐身在大原,想都不敢想,案后他看到悬赏令才大摇大摆地回到了乡下,连省都没出……”

    胡丽君说着侦破经过,但这个结果就像沙里埋着金子一般,未知的时候,疑窦重重,但知道结果再看过程,却是如此地简单。这个人第一天就出现在侦察的视线里,不过这个推销员的身份足够让他躲过第一次排查,而且对医院的各个部门特别是财务科熟悉得紧。直到同伙被捕才现形出来。

    “很可惜啊,抢了2o8万,四个人连零头都没花完就全部落网了。”杨红杏摇着头,深有不值,眼瞥到简凡却是瞳子里闪着喜色加了句:“这是十年来唯一一次限期内侦破的大案,部级督导的文件刚刚到内网就破案了,省厅都不敢相信,据说还派专人复核来了。”

    简凡不置可否地笑笑,好像与己无关,不知道心中做何感想,只是淡淡地靠在车后座上闭目养神着。十几天没见,还以为会有几分兴喜,不过简凡的一番作态,让杨红杏颇觉得失望,胡丽君也对这种事不关己的作态不待见,笑着引着简凡说话:“哎,简凡,我们来的时候秦队特意嘱咐我们,说你这心理很不稳定,需要调整,住了差不多两周了吧?调整好了吗?可别一有事,又溜了啊。”

    “我请假了,这怎么叫溜。”简凡睁了开眼,看着胡丽君眼神里似有不屑,呵呵笑着解释道:“胡姐,你是不是对我本人有意见啊?用词明显不对,我很稳定,是你不稳定,你比我还需要调整。”

    “是吗?我有什么可需要调整的。”胡丽君不以为然了。

    简凡一直身子,凑了凑问道:“别往自己脸上贴金,我问你,焦虑、紧张,经常失眠吗?”

    “什么?”胡丽君一惊。

    “我问你,你焦虑紧张,经常失眠吗?”简凡重复了一遍。

    胡丽君看着那双恢复了神气。像一泓清水一般闪烁着狡黠的眼神,没来由地一阵心慌,下意识地避了避,说了句:“有点吧。”

    “我再问你,你觉得压抑郁闷,有时候很失望吗?”

    “这……有点。”

    “我还问你,你暴燥激动……算了,这个不问了,你是出了名的母老虎。”

    三问两答,一说到母老虎的绰号,肖成钢和杨红杏忍不住扑哧声笑了。杨红杏却是害怕这个母老虎,轻轻地踢踢简凡的脚。胡丽君估计是有外人在场,脸上挂不住,瞪着眼射过来了,咬牙切齿地威胁了句:“什么意思?找抽吧你?”

    不过简凡却如同没事一般,满不在乎地闲说着:“看,你的表现就已经证明了………这么说吧,警察是十大最危险职业之一,但最危险的不在于工作性质,而在于心理上,像咱们刑警,还有你们重案队,长期处于无序状态,早晚颠倒、节奏拼凑的生活规律,很容易神经紧张,诱失眠焦虑。………和普通人比,我们耳闻目睹的丑恶面,比一般人在一生中见到的还要多,接触的大部分都是社会和人性中自私、残忍、贪婪、凶狠、血腥、虚假和阴暗的一面。看着这些东西,你想不压抑、不郁闷都不行。……还有,犯罪数量有增无减、犯罪种类越来越复杂甚至高科技化,而我们呢,警力不足、交通、信息都可能落后一步,一边是老百姓在置疑、一边上级在催促,这种压力会让我们精神高度紧张,大脑皮层长期处于一种兴奋的状态,这就是暴躁和激动,自控的能力比较差的原因。”

    “所以你就溜了?”胡丽君斜眼忒忒地接了句,口气不善。

    简凡加重了声音:“我再强调一遍,不是溜了,而是在调整,郁闷的时候,你身心需要放松;愤怒和压抑的时候,人需要宣泄;如果无法有意识地控制自己的心理,那么你对任何事都将失去控制力的判断力……就像我爸说那样,心不稳的时候不下厨、手不稳的时候不持刀。”

    “在禁闭里学的?”胡丽君又问了一句,估计在嘲讽。

    简凡回应道:“错了,在天龙山上,其实那天晚上我没找到要找的东西,一直沿着山路找了几个小时什么也没有现,到了快半夜的时候,又冷又饿又有点害怕,鞋子也丢了,可害怕也没有什么用,即便是我打电话叫后援,或许没人会来,或许即便有人来也未必找得到我………恐惧让我安静下来了,我细细想自己的路,一定是走错了,一定是忽视了,再静下心来想想,嫌疑人如果试射,他肯定也不会进山很远,于是我开始耐心地往回走,依着人身高的位置找被射到了树木,天快亮的时候,我找到了,那些东西就在我眼皮底下………我现在想明白,不是病打倒我了,是在那不眠不休的两天里,我被自己心里凭生出来的焦虑、激动和暴躁打倒了。”

    这番结论有点高深了,肖成钢迷茫地回头看了眼,杨红杏眼眨也不眨地盯着简凡,这番煞有介事的理论说得她有点恍惚,不太明白。只有胡丽君从警时日已久,想想十年里风里来雨里去,想想面对众人的置疑偷偷的抹泪、想想找不到线索结不了案那种几近崩溃的压力,再想想一个人躲着藏着舔着伤口的痛楚,胡丽君的脸上笑容顿失,叹了口气,扭过头去靠着车座,双手支在脑后,若有所思地说了句:“你说得对……我们都需要调整,这个工作我一直怀疑我还能干多久。”

    这话倒颇有感触,说着肖成钢凑上热闹来了,喊着:“哎,锅哥,我怎么没感觉到呀?”

    “呵呵……你不行。”简凡笑着说道:“你是属于牲口一类的,当然不同于常人了,不过肖成钢你注意点啊,再这样不规律地暴饮暴食,有你身体垮的那一天。”

    “切……吓唬谁呢?谁信呀?”肖成钢嗤着鼻子,不屑地道了句,根本不予采信。

    “简凡……”胡丽君听得肖成钢言,又被逗笑了,回头正色问道:“能告诉我你调整的结果吗?我听史静媛说,你很反感这个职业,而且就你的表现,你是不是想选择在合适的时候离开这一行?本来应该委婉地问,不过我还喜欢直接一点,话挑明了说吧,秦队长和6队长,都关心你的思想状况,他们担心你心理状态不稳定。”

    “错了,我没有想辞职或者跳槽什么的,就我这水平,跳也没人要。”简凡笑着说道:“我妈、我爸对我现在这个职业很满意,生平第一次成了我爸妈眼里的骄傲,我那舍得换,只不过我只是想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当好一名警察。”

    “什……什么意思。”杨红杏不解地问,这简凡话越说越怪。

    “这样说吧……警察在你们眼中,是荣誉、是梦想,而在我眼里,就是一个职业,一个挣工资养家的职业,和一个大师傅没啥俩样,只不过一个拿枪一个拿菜刀而已,就这么简单。我还是我。”简凡两手一摊,杨红杏和胡丽君的脸上怪怪的表情蠕动着,跟着都呵呵掩着嘴笑了。

    是的,一切就这么简单,简凡只是想爸想妈了,回家看了一趟而已,而且和爸妈相处一段,心情会不自觉地好起来,看样和以前没有什么两样,简凡,还是那个简凡,还是那个怪话连篇,偶而一句能噎死人的简凡,胡丽君只觉得不管是自己还是秦队、6队长,都多虑了,………

    一行人回到大原市里已经午后一点多了,胡乱地在外面吃了饭,玩了一天又连续坐车几个小时,都喊累了,回到一队,倦羊归圈一般,哗啦啦往队里奔,下车的时候都看着杨红杏手里包袱里的货还没吃完,嘴馋得紧的梁舞云却是不容分说,先把包袱抢回了自己车里,谄媚地缠着简凡再给整点这醉枣,就这么个季节,城里根本吃不到枣,就那种红薯干也不多见。

    简凡倒答应的爽快,一行人说说笑笑归队的当会,车上的胡丽君接了个电话却大喊着简凡回来,返过身一问,只见得胡丽君表情里有点无奈地说道:“秦队让你去看指认现场,想不想去?”

    简凡想了想,没多说话便即上了车,招着手让队友们先归队。

    直看得车走远了,在队里没宿舍的杨红杏和梁舞云收拾着东西准备回家,这一路玩得高兴,吃得舒服,梁舞云直咂吧着嘴叹着:“老大……还是你有眼光啊,这一家子真有意思,你现没,他**妈看你的眼神不对哦,不会是看上你了吧?……哈哈,哎,你要嫁给他儿子可爽了啊,俩个级大师傅伺候着,我可有地方吃了……这零食都不用买了,纯天然的。”

    “哼,凭什么是我呀?胡扯。他**还看上你了呢?”杨红杏啐了句,脸上微微见红。

    “那不更好。哈哈……咱们俩都给他当老婆,让他伺候着……”

    梁舞云没心没肺地笑着,俩人笑作了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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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指认现场的车队开到医院前西街上的时候,已经是人山人海挤了个水泄不通,胡丽君和简凡来得早,开到了医院外围警戒线的一个位置,周围重案队和特警们拉成了警戒线,外部隔着几层都是人群。

    来了,从这里消失后十四天的嫌疑人来了,简凡注视着特警押护的囚车里,门一开,前后四名特警围着,中间两名架着,被铐着的嫌疑人几乎是从车上被特警拖下来的,再一细看,是戴着连体的镣子,移动的时候不是走,几乎是在挪。隔着十几米远,隐隐地能看清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匀称的体型,一头头散乱地扎在脑袋上,看不清表情,不过简凡也没有想看清他的表情,不用看也知道,即便是再平静,也掩不住末日来临的心悸和恐惧。

    没有人给予这种人同情,围观着群众里指指点点、咬牙切齿在大声叫骂着,嫌疑人下车的一刹那,人群潮涌一般地动了动,几个矿泉水瓶从空中飞舞着就上来了,警戒线的特警大声喝斥着维持着秩序,获得了特许采访的市台、省台几家政府媒体的记者一拥而上,和鉴证法警一起抓拍着嫌疑人指认的开枪和抢劫现场。

    车里,胡丽君缓缓地说道:“这就是嫌疑人a,牛青峰,34岁,大原人,当过三年兵,转业后一直没有正当职业,走南闯北做过不少生意,最近几年一直在中缅边境的赌场里混,据说在里面把十几年挣的家业输了个一干二净,他招了几个同伙策划了这起抢劫押款车的案子,以医药器械推销商的身份多次堂而皇之地出入这里,前后足足策划了八个月,他们四个人,几次来大原商议,踩点,最终才在24日实施了抢劫………试射的地点据他们交待在全市有四处,你找到了其中一处………”

    “有点哗众取宠了啊。”简凡打断了胡丽君的介绍,事后再来个诸葛亮已经没有什么意思。

    “什么?”

    “你看。”

    简凡指着一干新闻媒体的记者拍照的场面,评价了句:“支队是不是提前通知了媒体了,搞这么大场合有必要吗?”

    “很有必要。”胡丽君正色纠正道:“要对这些作奸犯科的人形成高压,特别是这种恶性犯罪,没有高压就没有稳定。”

    简凡一听,嘿嘿嘿傻笑了,笑着质疑了句:“犯罪是一种社会现象,有社会存在,就不可能消除了这种现象,就**社会,也不可能消除了这种杀人抢劫的恶性犯罪吧?”

    胡丽君本来想说几句,却不料被辨住了,悻悻解释道:“那我们也是尽力阻止嘛。”

    “没错……可没必要这样。即便是程序也没有必要这么扩大化吧?一个指认而已,非要搞得人尽皆知吗?生怕别人不知道咱们警察破了个大案似的,那没破的案怎么不向社会公布公布?………如果这个嫌疑人有家庭有老婆有孩子或者还有父母,这么着大张旗鼓搞一次,枪决的时候再搞一次,让他的家人怎么活,左邻右舍的人怎么看、社会上认识的人怎么看?他犯罪了按律论刑,可他的家人是无辜的,他们有权力保持自己有尊严的生活,我们没有权力剥夺他们最后的尊严…………没意思,要这样,干嘛不搞个株连九族、戴枷游行、午门斩,不更有震慑力么?”简凡像耍小脾气一般,十成十地看不惯这类作态。

    胡丽君呵呵地笑着,笑着,只觉得简凡这话的怪诞比以往更甚了几分,破了这么大个案子,不管怎么着大张旗鼓地搞个指认、搞个新闻布胡丽君都觉得不为过,不过笑到了最后笑容却凝结在脸上,人群乱了,指认现场的车返回的时候刚到街口,人群里冲出来一个老人,花白的头,直从人群里冲出来扑到路面上跪在地上扑天呛地,恸哭不已。车队瞬间凝滞了,维持秩序的法警迅上前把这一干人带离了现场。只是微微地顿了顿,囚车载着这名主犯,四周的警车鸣着警笛,离开了现场。

    这是被害人的家属还是嫌疑人的家属无从得知,不过胡丽君却觉得如鲠在喉,怕是又被简凡不幸言中了………

第17章 未醉见春梦

    庆功宴摆到了离支队不远的江南水乡酒店。一个不大不小的酒店,晚八点,简凡和肖成钢、郭元、谢法医、史静媛一行参案的人员到场的时候,人已经林林总总来了七八成,一楼的整个大厅摆了五桌都坐上了人,按照往常的惯例本来无此一项,即便是有也是各队自己撮一顿,不过这次适逢大案告破,省厅又在复核,功劳大小尚不确定,支队长又担心过了一段定下的宴开的时候这干手下又聚拢不到一块冷了场,干脆择日不如撞日,在专案组即将解散的时候开了这么个宴。

    非官方的,不过肯定是公款报销。忙前忙后招呼的是支队办公室主任和通讯员,粗粗一看,各大队队长们凑了一桌,那基本就是领导桌了;各大队带头的外勤最多,派个代表来差不多能凑四桌,女警最少,勉强凑一桌,都是各队成像描蓦和法医鉴证专业的人。这里头带头的一看却是胡丽君在招呼,看着简凡他们进来,身着便装,一身牛仔的胡丽君飒爽无比,打着招呼,把谢法医和史静媛拉到了女警桌上,一挥手却把简凡几个打走了,那意思是:爱上那上那去,这里没你们的地儿。

    警察们开车都比较野、而开公家车就更野了,只要听到一阵急促的刹车声音,不用猜就知道那个大队的又来人了,慢慢地上着,认识的,不认识的,反正凑一块就成哥们了,外勤地抽着烟胡吹大气着,女警们在磕着瓜子,偶而谁说个笑话,会逗得众女警咯咯笑成一团,在这一群里显得格外招眼。

    直到宴开,才见得伍支队长和秦高峰、6坚定仨人相跟着进来,一进门立即被一干队长们扯到了桌上,菜没上来酒先倒了一盘,说话着闹闹嚷嚷,大宴开席了。此时此刻的简凡,同样被一干同行的兴高彩烈感染着,即便是和大多数人都素昧平生。此时也觉得亲切无比,吆五喝六的爷们,捋着胳膊喝酒甩着大手划拳,豪爽之至;就是那一干女警们也不示弱,偶而谁开一句玩笑,立马会被女警们中顶回来,跟着是一干女警们奔放地大笑,这氛围,让简凡想起了高考结束后一干学生的狂欢,满天飞舞的都是撕成碎片的课本;想起了在大学寝室里的狂欢,一狂欢之后,第二天都得排着队再买一个饭盆和脸盆。

    其实都一样,警察也是人。平时压抑得久了,一闹起来比普通人好像要更甚几分。而且今天是非官方的场合,大多数是来自一线的干警,这规矩就没那么多了。

    “同志们,同志们,静一静啊……咱们欢迎伍支队长训话………”

    众人正吃着,6坚定的矮胖身子站起来拍着巴掌示意大伙安静,一说这话,都放下碗筷。劈里叭拉鼓上掌了。伍支队长看着一脸喜色,这次支队可是风头出尽了,三天摸到了线索、一周侦破了大案,从省厅到市局,那是一个交口称赞得不得了,放下筷子举着酒杯喊上了:“同志们,今天啥也不说了,高兴,我为你们感到自豪,不到十天拿下了这个案子,我为你们感到骄傲…………接下来,还是啥也不说了,喝酒,我敬各位大队长和干警们一杯。”

    下面的一听,有的举起杯来了,不过一干大队长好似已经商量过了一般,嗷嗷叫着起哄喝倒彩,有人在喊,太简单,领导诚意不够;有人在起哄,绝对不行,要挨个敬酒;更有人起哄,酒喝得不爽快,那工作以后就干得不痛快了。一起哄场就乱了,简凡、肖成钢、张杰这伙是属于看热闹不言的,那干女警里也有胆大了跟着起哄的。不过伍支队长也豪爽,干脆一扔小杯喊了句:“来,换大杯……挨个敬就挨个敬,豁出去了。下次训你们别给我有牢骚有意见……”

    这一下可赢得了众人的齐声喝彩,掌声雷动,挤兑的和被挤兑的人,脸上都洋溢着喜悦,这些相互间的劝酒里,倒也透着亲切。

    酒一瓶一瓶开着,菜一盘一盘流水介地上着,五十三度的玻璃瓶汾酒,入口味足,后劲比入口更猛。伍支队长敬了三桌,等到了女警桌跟前,基本就顶不太住了,边喝边倒边耍赖,小动作不断,等到敬完了六桌,得,直接奔着去了卫生间,一干队长们都看着领导偷笑,不一会回来就告了个缺,先自溜了。

    此时的宴席已经过半,众人的矛头又对准着6坚定,这重案队要比普通刑侦大队高一个档次,关系不那么好处。可6坚定人缘颇好,看样和各大队的关系都不赖,不过也正因为熟悉的缘故,灌他的人更多,宴没结束,6坚定就差不多了,挨着桌拍着肩膀搂着大大小小的人称兄道弟,到了女警桌边倒没敢搂,却被一干女警围着不让走了,又被谢法医硬揪着猛灌了三大杯。

    这个场合简凡和肖成钢、郭元之流就属于小辈兼晚辈了,只有跟着众人起哄的份。简凡浅斟慢饮倒也吃得逍遥。偶而一瞥女警那桌,风光无限的却是胡丽君了,但凡谁凑到女桌前想逗个乐子、说句诨话、敬杯酒难为难为,都是颇具侠风的胡丽君挡着,桌上一瓶高度汾下了差不多一半,基本都被她灌肚子里了,这倒让简凡咂咂称奇了,看那样,喝半斤基本没事,真能喝多少,还是个未知数呢。

    斛筹交错、杯箸不停,吃到了最后有家有口的66续续开始退场了,看看时间差不多俩个小时了,只有一干大队长和外勤们还在闹活着,闹着的时候,笑话又来了,简凡一看却是师傅陈十全出洋相了,要在这里论资历,陈十全和支队长差不多,这倒好,先被队长们围着喝,一干闻得大名的小警们又轮着敬,这陈十全也是喝得兴起,来者不拒,越喝越没谱,喝到最后拉着谁也是诉完战友情再叙兄弟情,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伤心事,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谁劝也劝不住了,一干小警们倒干脆不劝了,都看着老家伙们出洋相偷着乐呢。

    “简凡……简凡,来把你师傅送回去……”

    听得有人喊,简凡一支脑袋却是秦队长看不过眼了,要拉陈十全,这陈十全还赖着不走,又要和别人拼酒。简凡赶紧地奔上去扶着师傅,嘴里不迭地喊着:“师傅。师傅,您还没跟我喝呢?”

    劝醉的人千万别说人家醉了,要不人家死活还不认你,简凡这么一说,陈十全醉眼忒忒,看着简凡稍顿了顿:“你谁呀?……简凡。”

    师傅的眼神稍稍一顿,简凡正高兴着这还没醉透呢,却不料瞎高兴了,陈十全跟着又把简凡一把搂起来,如同找着了个失散多年的儿子一般,一把鼻涕一把泪干嚎着,直说俺这小徒弟比儿子还亲,惹得一干干警们又是笑得乐不可支。简凡就着这势头,顺势扶着师傅踉踉呛呛往楼下走,等好容易下了楼了,准备拦着车送师傅,背后有喊着自己的名字,一回头却是尚自清醒着的胡丽君,从楼上奔下来,跑到车前,呜地一声倒出来,嘎得一声刹到简凡面前,人在车窗里挥着手喊着:“上来,姐送你……”

    动作是威武之至,声音是豪爽之至,简凡连扶带推把胡言乱语的陈十全塞进车里,胡丽君一踩油门一放离合,车身呜地一声直窜出去,吓了简凡一跳,大喊着:“喂喂,胡姐,已经疯了一个了,你真疯了,我可收拾不住了啊。”

    胡丽君却是长笑着,开着车窗,车虽快,但却也稳当,看样酒量不止这么多。这倒让简凡稍稍放心了,到了地方,俩个一左一右挟着把陈师傅送回家,挨了陈师母一番冷眼,这才往回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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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一返程剩下了俩人,胡丽君吹一路冷风像是酒意微来似的,车越来越快了,绕在环城的高上,一拉警笛,见着巡逻的交警也片刻不停,呼啸着开着飞飚,直窜进中原街,拐上了平阳路,还以为要回五一路,不料却反向而行,直驶着进了花园路。简凡正叮嘱慢点开、慢点开的时候,胡丽君捉狭似地一打方向盘,拐进了艺苑小区,疾驰了几十米,嘎地一声,刹住了车。

    被折腾得七荤八素的简凡没好气地说着:“胡姐,要让交警抓着可有好戏看了啊!……明儿大报小报给你登个头版,标题就是‘大原女警太疯狂、醉酒飚车耍流氓’,你们重案队马上就名扬大原了……这是哪?”

    “我家……哈哈……”胡丽君像是酒意催人胆,一个人高兴着笑着,好似玩了一把痛快得无以复加似地,笑着指着车侧的楼门说道:“1o1我家,没灯的那家,今晚玩得痛快么?要没喝痛快,去我家再喝两瓶?”

    今晚有点疯狂,从支队长到大队长到一干外勤,一个比一个疯,简凡算是领教了,不理会胡丽君的盛情邀约,这一位要耍起疯了,可比师傅还厉害。只是摇着头悻悻说了句:“不去,你喝多了。”

    胡丽君却是不以为然道:“谁喝多了?切……这么点酒还不够塞牙缝。”

    “吹吧你……啊,你想干嘛?”简凡正说了句,不料胡丽君侧着头伸到了自己脸前,吓得简凡惊叫了一声。微微地一股酒气冲来,让简凡下意识地向后躲了躲。

    弱弱的路灯光下,胡丽君的一双眸子格外的亮,像是暗夜中盯着自己的猎物一般,听着简凡的话,揶喻地回答了句:“你猜我想干嘛?”

    “啊!?非礼……嗯啊……呜……”

    简凡刚喊了一句,清醒过来为时已晚,胡丽君像捉鸡仔一般搂着自己的脖子,和着酒气直扑上来,车小空间狭,避无可避,三两下就被胡丽君的嘴捉到了,酒香、舌香和女人的体香扑面而来,心神一下子又被搞得狂乱起来,只觉得胡丽君那颇具侵略的唇与舌在自己的嘴上肆虐了一番,避无可避、挡无可挡,得寸进尺的胡丽君干脆侧着身,把简凡压在座位上,搂着简凡更肆意地蹂躏上了。和着酒香的女人味道甘烈且醇厚,简凡稍稍吃惊了一下便配合着回吻着,不过胡丽君却不像自己经历过的那一个女人,越吻越狂野了,几下过来简直是在吻,是嘬、是啃,就像啃鸡腿一般使劲。

    简凡被亲得生疼,使了若干大的劲才把貌似酒后失态的胡丽君推开,面红耳赤的捂着嘴。胡丽君一屁股坐正了才爽朗地哈哈大笑着:“哈哈……亏得你上午提醒我才知道我怎么活着了,以后我就飚飚飞车、抓抓坏人,回头再非礼非礼帅哥……哈哈……生活这么美好,我也早该调整调整了。”

    像是借酒撒疯、像是蓄谋已久,不过确实得逞了,胡丽君不无几分得意,直看着被欺负了的简凡放肆地大笑。简凡悻悻的躲过了,抹着嘴,翻着眼:“我靠,拿我泄。”

    “哈哈……对,你不是说需要渲泻吗?这个办法挺不错,感觉挺好。”胡丽君像是完成一个恶作剧一般笑着花枝乱颤,提着包搭着车门回头却是训斥的口气说道:“去年沾了我便宜,我现在才找回来,扯平了,车归你,明儿给我送到重案队。”

    “哼,不要高兴得太早。”简凡奸声道,指着示意着胸前:“看看你这儿………”

    “啊!?………”胡丽君猛地一摸前胸,一凉一惊叫,跟着现不对了,刚刚得意忘形的时候,不知道后胸的胸罩什么时候已经被简凡卸了武装,软塌塌地吊在胸前,已开的领口春光泄了大半,一紧张一缩身,双手护在胸前,慌乱不已。

    嘎嘎嘎……简凡跺着腰乐了,奸笑着,轮到自己得意了,竖着二指禅牛逼哄哄地说道:“拜托你非礼找准对象好不好,把小流氓当成小绵羊欺负能有你的好么?……知道这是什么吗?拈花解扣指,出指比出枪快、解扣比打靶准,我苦练十年,解女人的bra,鲜有失误……嘎嘎……”

    简凡得意了,嘿嘿嘎嘎地奸笑不已,看着一惯于英姿飒爽的胡丽君可怜兮兮地两手抱着胸,一副偷鸡不成反蚀了把米的糗态,更是笑得几乎要跌倒了。却不料变生肘腋,胡丽君的脸上也浅笑着,面对面干脆大大方方地解开了一个扣子,优优雅雅地一扯,解了扣的罩罩一拉,像身上的某个部件,变戏法地凭空出现在手里,借着路灯光,手上一个粉红色的bra,大开的领口,若隐若现地白茫茫一片。

    简凡的眼睛瞬间被这个动作凝滞了,被夹杂着shu女味道的气氛迷住了,被优优雅雅解衣下罩的胡姐迷住了,更被此时此刻的暧昧迷住了,身体,某一个特殊的部分开始翘起、翘硬……

    此时无声胜有声,简凡只能听到自己的心怦怦乱跳的声音,直勾勾地盯着胡姐,心里暗自问着,呀呀呀,这要在郊外多好,还没打过野战呢!下一步该咋办?不过打不成野战被她打一顿吧?

    不料胡丽君却是没有什么动作,只是手指把玩着从胸前解下来的罩罩,**似地得意洋洋问简凡:“想要么?”

    简凡糊里糊涂说了句:“想。”

    “想要这个,还是想要人呀?”胡丽君更露骨地问着。

    简凡鬼使神差点点头:“都想。”

    哈哈哈……胡丽君像是求知了一个谜题一般恍然大悟后的哈哈大笑,笑着把解下来的胸罩扔到了简凡怀里,几近不屑地说道:“你只配要这个……我对雄性荷尔蒙严重缺乏的小男人没有兴趣……拿着这个回去做春梦吧啊……哈哈………”

    调戏了小男人一回,爽朗地笑着,胡丽君整整衣领扣上了下了车,欣长的身材、修长的腿,在灯下拉了一个长长的影子,头也不回地进了单元楼门里,直留给车上的人一个背影。

    妈的,又被调戏啦!?………人已去,香犹在,简凡讪讪地把怀里那个解下来的bra拿在手里,缓缓地撑开,粉红色、大号、不小于32d,这里曾经包裹着什么,自己曾经感受过,是圆润、是温暖、是柔滑、是一种带着电流的触觉,会让人感到心悸,隔了这么久还记忆犹新,而现这个包裹,飘着淡淡的香味,一种久未品尝过的香味,让简凡痴痴地迷醉了半晌。

    “对了,妈的,居然说我严重缺乏雄性荷尔蒙,不像个男人………”简凡一想这句有点冒火,小心翼翼地收好这个特殊的礼物,拍门下车,直走到楼门前。轻轻一拉,带着门应的单元门是虚掩的,正如所料,心里暗自窃喜了下,步履轻盈地进了单元楼。

    站在1o1的门室前,长舒了一口气,脑中过电般地想着从初识到现在的胡丽君,飒爽中颇具威武的女人,一个让人暇想无边的制服诱惑,一个神勇恶相能镇住男人的shu女,那好像是自己从没有品尝过的另类女人,一想想曾经摸过的圆滑和质感,一想想刚刚体味过的狂野,简凡心里暗道着,大不了被踹出来,大不了揍一顿,有什么大不了的?………一咬牙,直摁上的门铃。

    门应声而开,就像有人等在门口一般,是胡丽君,正擎着一杯水呷着,脸上一片坨红,不知道是酒意上来了,还是春意上来了,不过却堵在门口,不屑地问着:“你……想干什么?”

    脱下了外套,仅剩一个半袖的衫儿,卸了武装的地方翘着两粒樱桃,高高地翘着,没有警服之后,少了几分威武,却多了几分女人味,特别是酒意催着的脸上娇厣欲滴,灯下看着几乎忍不住想啃上两口。简凡使劲地咽着口水,眼光闪着,坏坏地笑笑说道:“我来证明一下,我确实是男人。”

    胡丽君蓦地被简凡的正色逗笑了,笑了半晌一抬头,几分挑恤地问:“怎么证明?”

    “很简单,就像刚才………”

    简凡不请自入,脚搭着门砰地关上了,人却来了一个虎抱,把胡丽君揽在怀里,直吻上了,胡丽君惊叫了一声,像是惊讶、像是惊喜,随着玻璃杯碎裂的声音,俩个人,几分疯狂地吻在一起。此时有声胜无声,只剩着俩个人嘴唇咂咂有声。

    吻着,挪着、撕扯着,被胡丽君拉着向卧室的方向走着,几件不多的衣服揉着、展着扔在了身后,长吻激起了原始的yu火,俩个赤裎相见的再没有尴尬,直摔到大床上,褪下了最后一件的时候,胡丽君尚有点害羞地捂上了眼睛。

    传说中的母老虎,成了待宰的小绵羊,一个无限诱惑的**羔羊,有点血脉贲张的简凡不再是温柔可爱的小男人,有几分狂野地把平素不敢顶撞的胡姐压到了身下,有几分粗鲁地分开两条润滑的腿,有几分迫不及待地直扑上来,夺路而入,胡丽君像被刺痛一般有呻吟着扭动着身体……反客为主了,小绵羊成了小老虎,母老虎成了乖乖羊了。

    鏊战,直进行得灯光不闪而摇,窗摆无风自起,一个香汗淋淋、一个气喘吁吁,简凡积蓄了很久的渴望像洪水开闸一般疯狂渲泻,直朝着温软的**汹涌而来,那个武威不输须眉的胡姐,像八爪鱼一般附在自己身上,梦呓般呻吟着,像从喉咙里出来渴望,如此地**蚀骨;痛楚般地痉挛着身体,像在煎熬着等待着直攀巅峰的一刻;双眼迷离着半闭着,不知道是酒醉还是情迷。直冲上巅峰那一刻,简凡只觉得仿佛积郁在心中的渴望在刹那爆炸一般,爆炸地冲力直让身下的胡丽君全身抽搐和收缩着。

    对了,简凡上午的理论忘了一个关键要点,做*,是最好的渲泻……

    良久,一直被胡丽君贪婪地吻着的简凡只觉得全身汗出得有点黏,翻身下来,四仰八叉地躺直了。两个人,都平躺着,谁也没有说话,胡丽君翻着身找着的遥控,摁着开了空调,徐徐的凉风吹拂而来。一室之内只剩下了空调的声音。

    隔了良久还没有说话,这个突破俩人朋友间最后的防线来得有突然,一切生的有点不合情理,不过却生的顺理成章,只是在完事以后,这第一句话觉得无从出口。

    什么?那干脆还是别说.简凡闭着眼,享受着舒爽之后的一刻,这很长时间以来一直靠着岛国的**片聊以自*,不止一次地想过怀里重新拥到女人会是谁,最想的是蒋迪佳,偶而会想杨红杏,甚至于有一晚梦到曾楠,但怎么也不会想到有一天睡在自己身畔的是那个不太敢招惹的胡丽君。

    有时候,或许就是这么阴差阳错,胡姐……胡姐,简凡忽然觉得心里很奇怪,第一次就触到女人隐密的部位,之后一直被这种愧疚缠绕着,而现在,什么都触到了,反而不觉得有什么愧疚了,或许男女之间的关系展到极致,都是这样么?

    胡乱地想着,被**后的疲惫和舒爽包围着,觉得脸上微微有气流,简凡一睁眼,却是胡丽君侧身支着肘,正饶有兴致地欣赏着自己,灯下、床上,没有英姿和飒爽,只有一袭光滑的身体划着一道凸凹有致的曲线诱人无比,简凡忍不住伸手触到了那个圆滚滚的部位,那个第一次就激起了自己勇气的部位,感受她的弹性十足的柔软和爽滑。

    胡丽君并没有阻止这个动作,像个贤妻般贴上来,嘴凑在简凡的耳边悄悄吹气,轻轻地说着:“你**我了。”

    眼神中的迷离、暧昧和**裸的渴望和**,不由地激起了心底刚刚压抑下的**,简凡坏坏地笑着,伸着舌撩拔着胡丽君的脸蛋,揶揄地说着:““我认罪,我伏法……”

    要凑上来再吻却被胡丽君摁下去了。就听得胡丽君浅笑着,捉狭般地说着:“赦你无罪……看走眼了,床上你挺像个男人……男人最喜欢女人在床上像什么?知道么?”

    “像个荡妇。嘿嘿……你很像。”简凡嘿嘿笑着道。

    “答对了,那女人希望男人像什么你知道么?”说着的时候,手已经抚上了凸出来的部位,纤指拔弄着,那不太争气的玩意渐渐雄起了,简凡心里一惊,求饶道:“胡姐,我……我不是猛男……”

    “哟……原来你知道答案呀。”胡丽君暧昧地笑着,捉弄般地,不容分说倒骑到了伪猛男身上。嘴压住了求饶的声音,继续和重复了刚刚结束不久的动作。角色,在同一张床上,又换位了…………

第18章 恍如再世人

    不可否认,胡丽君也算得上一个漂亮女人。即便不是公认的美女,但同样有足够让男人动心的地方。天没有亮的时候,感觉得到;而天亮之后,同样也能看到。长期煅练的缘故,整个人全身丝毫不显得有点赘肉,长腿划着弧线蹬上了牛仔裤,被撑起来的圆鼓翘臀依然弹性诱人,双手一背反扣着bra,一扣一撑臂,小臂和大臂上尚有在几块隐隐成型的肌肉,顿让观者觉得活力与魅力俱全。套上了外衫、趿拉上了拖鞋,起身的时候一拉窗帘,夏日里早阳霎时扑进了卧室,沐浴在阳光的胡丽君恰如一个恬静的少*妇,面仰着,贪婪地感受着阳光的温暖。

    好美,盖着毛巾被蜷在床上的简凡暗赞了句,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整个起床的动作,已经习惯早起的简凡早就醒了,只是舍不得离开温柔乡里,假寤着钻在充满着肉香的怀里。一夜间直往那地儿拱。既尝且舔又揉又搓,赶不走躲不开的胡丽君只得把这位当宝宝喂着,既是一次全新的**体验,又像一次捉狭和胡闹,只不过给二人来带来的都是全新的感觉,有点欲罢不能的感觉。

    “懒虫,等着我给你穿衣服呀?”胡丽君回头,笑吟吟挺拔着前胸直对着简凡的偷窥,捡着裤子、衬衫,直扔到床上,一下子盖住了简凡的脑袋。

    人闭上门走了,听着脚步声像在准备早餐。简凡讪讪地笑着穿着衣服,脸上浮着做了小贼般地得意与惬意,以往凶神恶煞般地胡姐霎时变成了个娇嗔如斯的小女子,倒是有趣的紧。就像刚才,说话的时候都好似有几点羞意,好似一夜的醉意依然没有消去。

    其实每一个女人都有自己不为人知的一面,人前冷若冰霜,也许人后炽热如火;人前骄横跋扈、也许人后却温柔可人;人前清高如云,人后也许根本就是既yin且荡;千般滋味,万般风情,谁又能真正说得清楚呢?不过简凡说得清的是,一夜**的滋味不输于自己经历过的任何一次。

    起床的时候,才注意到了自己身处的这个房间,白漆的一排大衣柜、双人大床,床对面墙上挂着薄液晶电视,一回头是足有半面墙大的照片。是一副穿着迷彩服持枪瞄准的大照片,英武无比,正是这里的女主人………哎!?对了,我是几次郎呢?我都忘记数了………起床了的简凡突然想到个可笑的问题,坏坏地想了想,刚开始两次、半夜一次,天快亮又折腾了一次,四次?还是五次?还有一次……那样不知道算不算?噢,算了,不管几次郎,这狼都当了。

    起床,洗漱,进了卫生间,细心的简凡现胡丽君居然放了副未开封的牙具,多多少少被感动了一下下。等神清气爽地回到客厅,胡丽君已经端坐在饭桌上吃开了,空的位置上放着一碗煮好的方便面,漂着几滴油花、绿油油的菠菜、白嫩嫩的荷包蛋还有切成片的火腿肠。

    以前都是自己伺候别人的材料,现在被一位女人呵护着,简凡有点感动、有点讪讪、更有几分说不出来的依恋,坐在位置上。细嚼慢咽地吃着,偶而抬眼偷瞥胡姐,却已经多少回复了平时不苟言笑的样子,如果像以前骗到手个涉世未深的学姐学妹,简凡知道怎么着海誓山盟、怎么着胡诌八扯逗她们开心,反正学校的爱情比那张毕业证还不保险,根本做不得数,过不了几天没准都有新的目标和新的选择了,谁又会当真呢?但今天觉得有点词穷的感觉,最惧的是胡姐那双比犀利的眼神,能洞悉犯罪份子心态的眼神,那家伙比测谎仪还厉害,那此胡扯的话如果说出来只能适得其反。

    于是,沉默持续了很久,俩个人都没有说话。胡丽君一直到吃完了放下了筷子,端详了简凡良久,直到俩个人偶而对视的时候四目相接,胡丽君才嫣然一笑,打破了沉默,笑着说了句:“简凡,昨晚……昨晚我喝多了。”

    一个试图消除尴尬的借口,简凡笑着应了句:“我也喝多了。”。不过感觉这句话没有表达出心境似地,又补充了一句:“胡姐,那你以后,还会喝多吗?”

    胡丽君被逗得掩嘴轻笑,简凡眼光里闪着狡黠,此时或许已无须再行解释,一个是离婚独居、一个是情场失意,对于彼此都从一个无力的借口中能找到慰籍。

    “也许不会了。不过也许会。”胡丽君说了个磨棱两可的话。眼睛直看着那张帅气的脸、那双透着狡黠地眸子,如果以自己看来,或许这家伙还是个不太靠谱的小男人。只不过这个小男人带给她的感觉却是如此地迷醉,如此地欲罢不能。甚至于觉得自己第一次开始取舍难定。话里似有挣扎,稍有羞怯地说道:“我……没想到会这样?不过感觉挺好,有时候人也需要放纵一下。虽然我自觉不是一个随便的女人,但同样也不会为谁竖一块贞洁牌坊。”

    “这个不用表白,现代人都这样。”简凡捉狭似地回应了句。胡丽君既没有从中找到认同,同样也没有从中找到反对,呵呵地笑了,或许这是一个最完美的回答,所谓完美,就是什么都不完美。

    想了想,揶揄地开始了调笑似地故意问道:“我认同你刚才的话,我和你的经历不同,十八岁警校毕业就参加工作,现在都十年多了,而且离过婚的女人,比你大三岁多,你,不怕我缠上你?”

    简凡被这话说得暗自一惊,抬头看胡丽君,熟悉的脸上几分陌生。略带着几分苍桑,和自己所有见过的单细胞美女都不尽相同。这话里像在挑恤?像在试探?……略略一想,简凡不置可否地笑笑吃完了,揪着餐巾纸抹抹嘴,很平和地说道:“你比我更了解婚姻,如果我们中间有人不理智,说不定会是我。”

    胡丽君似笑非笑地眼神看着简凡,仍然是一如既往,既像浅直一语,又像高深莫测,不过从简凡的脸上并没有觉那种得逞之后的得意或者对一个离婚女人的介意。这一点,于心足慰,于情足慰,或者说,依然是理解和默契。

    离家、上路、向单位驶去,胡丽君把简凡扔在了五一路口没有很热情也没有很冷淡,好似俩个人依然如初、俨然如故。这让简凡多少有点迷茫,这座城市里说不清有多少轰轰烈烈的爱情和奸情,最终都隔着钢筋水泥的丛林无处觅踪,这一次,也会是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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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凡……简凡……”

    档案室门外咚咚咚的擂门声音把简凡吓醒了,一个激灵起来,却是高主任持着钥匙把档案室的门开了,背后跟着梁舞云和杨红杏,糊里糊涂一看时间已经上午十一点了,敢情从早上回到单位,整档案刚整了一个小时,睡倒睡了俩个小时。

    俩个女警傻眼了,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敲门半天没开,敢情这货钻档案室里睡觉呢,脸上压了几道红印子,档案卷厚厚的牛皮纸上流了一摊口水,仨个人先是一愣,杨红杏和梁舞云俩人哈哈大笑,高主任看得此等惫懒地家伙,却是只说了句:“队长找你。”无奈地摇了摇头,出去了。

    趴着睡觉最大的弊端是睡起来脚麻胳膊疼,简凡要起身才现脚早麻了,左胳膊被压得也有点麻疼,不迭地揉着,梁舞云哈哈笑着问了句:“你昨晚上那偷牛啦?怎么累成这样?”

    “就是,简凡,你干什么去了,我打电话都没人接,还关机。”杨红杏在一旁也附合道,语气里明显不悦。

    “哎呀。我工作这么忙,档案千头万绪,啊,昨晚又是支队的庆功大宴,我那顾得接你们这些私人电话。没看我都累得睡着了吗?我是心力交瘁呐……去去。”简凡揉揉胳膊站起身来,听得队长找,这得赶紧去。明显掩饰似地说道,前一夜确实心力交瘁,不过肯定不是工作累得。

    切………杨红杏和梁舞云一个竖着小指,撇着嘴巴,敢情都居然不相信。

    简凡出了档案室,这俩跟屁虫也跟着,回头就没好气地说道:“喂喂,这怎么啦?我刚上班第一天,你们就追上啦?帅哥不是这么追的啊?”

    梁舞云嘴快,指着就叫训上了:“真没良心啊,队长那也找不着你,手机关机,枪械室不在,还以为你又开小差回家了,谁知道居然关着门在档案室睡觉,敲门半天都不理我。亏得我们给你挡着。”

    “好好……醉枣,核桃、还有红薯干,我让上次来那个大胖子到乡下给你找,这周肯定让舞云妹妹吃上,行了吧?”简凡摊着手,知道梁舞云志在何处,果不其然,梁舞云本来原则性颇强的脸色瞬间化为一脸笑意,嘴里说着,哦哟,简凡,我太爱你啦,还有那个可爱的胖子,哈哈……乐得一蹦三尺高,差点就要搂着简凡表达谢意了。

    正逢得史静媛在叫梁舞云帮什么忙,梁舞云高兴地跑了。简凡正自庆幸打走了一个,一回头杨红杏还是默默地跟着,眼神忽高忽低闪着在看,这期期艾艾的表情让简凡浑身不自在,边走边回头解释了句:“我手机真没电了,你送给我的那hp掌上机,功能绝对没的说,可电池真不行,说没就没了。”

    “我没怪你这个。”杨红杏咬着细细的嘴唇,讪讪说了句,不像责备、也不见怪。

    简凡一听一看,再一看单位里进进出出这实在别扭的紧,赶紧又解释了句:“班长,你别拿这种眼神看着我,搞得别人以为咱们俩人有奸情似的?我觉得咱们还是保持纯洁的战友兼同志关系最好。”

    着的时候人站得笔直,脸色正色无比,像一件非常严肃的事情,杨红杏眼里闪着不解,跟着是喜悦,再跟着是什么就说不清了,不过却是微笑着说道:“我们有不纯洁吗?”

    “哦,那倒没有,你知道的啊。”简凡笑着了回了句。

    杨红杏像是有点可笑,笑着说了句:“你和我之间除了开玩笑,没有非份的话和非份的事,一直保持着彼此的尊重,这是我最喜欢你和最欣赏你的地方,你想拒我以千里之外那是你的事,我想怎么做是我的事,你管得着吗?”

    着这话里的时候,杨红杏却是不无得意,挑着眉毛、嗤着鼻子回办公室了,第一次噎得简凡没对上来了。直被这话说怔了良久。

    哟,什么眼神,居然把我看成正人君子!?这话说得……简凡被说愣了,越解释越说迷糊了,莫不是杨红杏自以为找到了一个天下绝种的好男人?………直被这事搞得傻笑了良久,直见得队长喊才奔着进了队长办公室,笑吟吟地队长好像就是问候来了,进门看着神采奕奕的简凡,笑着问了句:“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问你休息得怎么样呀?”

    “挺好。”

    “那就好。”秦高峰笑着坐下来,粗手指夹着纤细的烟支从不离手,有点惋惜地说道:“有点可惜啊,你中途一病,大头被重案队和市局的ccic组捡了,排查、抓捕、预审基本没摊上咱们一队,还好你师傅依着这次总算搞了点名堂。”

    简凡却是笑笑说道:“没什么可惜的。队长,除了找到一个试射场地,其实我什么也没有做,即便是最后把我留下来,我也是什么都做不了了,鉴证、抓捕、预审还有信息排查我都不会,与其傻站着,还不如自己找个地方好好休息调整一下。”

    “哈哈………有当螺丝钉的觉悟,这是好事。”秦高峰虽然说着惋惜,不过对简凡的表现仿佛非常赞赏一般,若有所思地问了句:“简凡,问你一个小问题,如果当时案的时候你在现场,你佩着枪,或者你遭遇了歹徒,明知道单枪不敌的时候,你会怎么做?………告诉我你的真实想法。”

    “嗯……这个有很多种。”简凡想想,看着秦高峰几分和善的眼神,回答道:“可记下他们的体貌特征、驶车路径,想办法保护第一现场………嗯,如果有机会的话,可以在暗处击伤或者击毙嫌疑人,选择很多。”

    “是吗?这办法都不算英勇啊,为什么不冲上去和歹徒拼个你死我活呢?以前你不这样么?”秦高峰故意问道。

    “嘿嘿……没有必胜的把握还是不要拼得好,不管给个什么功劳,都没有自己的小命重要。”简凡依实而答。秦高峰一听得此言,逗得哈哈大笑着,简凡的脸色被笑得不自然了,喃喃地解释道:“队长,又说错啦?你不是故意套我吧?早知道我不这么说了。”

    “呵呵……不不,说得对,说得很好。”秦高峰摆着手赞道:“当刑警最重要的不是你身手和枪法有多好,而是是头脑要清醒,头脑清醒才能活得长一点、活得好一点。那种不管形势有利无利敢冲出来以寡敌众的都是傻瓜………赢了那是偶然,输了才是必然,即便是送了命,除了个冷冰冰的奖章和毫无意义的追认,什么都留不下………英雄只值得尊重,不值得效仿。”

    秦高峰的眼如鹰隼般犀利,直视着简凡,像是说教,又像是谈心,好似在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告诉简凡该怎么办?而话里隐隐的深意他知道简凡肯定听不懂,倒也没指望他听懂。好像只希望他记住一般。不料此话却是大逢知已,简凡嘿嘿乐了,傻乐着说道:“嘿嘿……队长,这您放心,我再活两世也和英雄没缘份。遇到危险,我一准掉头先跑。”

    “这我知道,我只是提醒你一句,你尝过头脑热的后果了,千万别重蹈覆辙,好了,言归正传……”秦高峰拍拍桌上一摞新的打印表格说道:“夏季是盗抢案件的高期,市局的暑期安防部署中有一项针对安全预防的措施,要求各所、治安队对辖区的商户、住户,特别是外来人口聚集的地方,还有单位、企业、宾馆组织一次旨在于防盗、防抢、防破坏的大检查,查遗补漏…………我们各责任片区的刑侦大队也要派人参与,正好籍着这次机会可以完善我们对辖区住户的原始资料统计……这件事,我想了想,还是一个细心的人去比较合适,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就我一个人?”简凡问了句。

    “对,就你一个人………也就是信息统计而已,主要和驻地派出所,治安队打交道,把他们手里的资料统计到一起,将来对我们整体的治安工作将会大有作用,而你呢,可以籍此机会多了解一下社会,多和各个阶层的人打打交道,不管是你将来想当个神探也好,当个神厨也罢,总得接触社会吧?枪械室的工作暂由高主任负责。你不用担心,你师傅不久也会回重案队。”秦高峰说得合情合理。

    “是!保证完成任务。”简凡没二话了,敬了个礼。

    “呵呵……没有那正式,就是一项繁琐的工作而已。”秦高峰说着,把一大摞空白的表格交到了简凡手里,一看都是对辖区单位以及住户的资料登记表,肯定繁琐了,不过简凡并不介意这种碎活,什么也得有人干不是么。秦高峰递着却是突然说了句:“对了,简凡,还有一件小事,你悄悄去办一下。”

    “什么?”简凡一讶。

    “噢,这样,杏花岭派出所前天抓了几个打架的,可能打得不轻,这人呢你去和所长交涉一下,以外勤线人的籍口,放了吧,带头的是唐大头手下的一个人。详细情况你问问唐大头。”秦高峰不动声色地说着,注意着简凡的脸色。

    “这……”简凡脸色微微露难,难为地说着:“队长,这不徇私枉法么?唐大头手下那群货八成又是收谁的烂债把人打了。”

    “嘘……”秦高峰示意着小声说话,说了句:“法也是有回旋余地的,唐大头这人很义气,你上次被督察带走,他出面帮忙送了我好大一个人情,这个人情不能不还吧?我和所长通过气了,唐大头也在活动,事主应该不会再乱告了,你出面把人带出来交给唐大头,这不也是送了个人情么?朋友多了路好走,有什么事,有我呢……”

    “是……我马上去办。”简凡应了句。

    “等等……”秦高峰把要出门的简凡喊回来了,笑着把拿出了一个新的证件,简凡一看,眼亮了,是自己的照片,就听得队长笑着说道:“恭喜你,简探长………支队长亲自批准的。一队有史以来升职最快、最年轻的探长。”

    简凡拿到手里乐了,这探长是各个大队区别外勤和外勤领队的一个小职务,比如一队,资历比较深的郭元、王明、高爱军几个组长都挂这么个小职,虽然无品无位,可好歹也是个官,最起码在外勤补助上要比普通人高八块钱。

    乐滋滋地把证件别到警徽包里,谦虚了句:“什么呀队长,我都老大不小了,人市局都有二十七八岁提副科,三十不到当科长的呢。”

    “以你的背景和资历,你做得比他们更好。呵呵……嫌小啊,你想当队长,也得先把我赶下来呀?”秦高峰开了句玩笑。

    “队长,您是最棒的,将来你提拔了,我给你当通讯员啊……”

    简凡笑着收拾着东西,拿到车钥匙,高兴地颠儿颠儿驾着车一溜烟出了一大队。背后窗上看着的队长也是兴慰地笑着,暗忖了句:这小子,好歹总算不弄着还要回乌龙了………

第19章 节外有枝生

    “就是他们……这几个小子。胆子大得没边了,大白天闯进四方通信施工公司,二十几个人胡作非为,阻挠人家的正常工作,咱们治安队劝阻无效,嘿……居然还和治安队的干上了,结果让工人和治安队把他们收拾一顿,跑了几个,扭到这儿的,放几个情节轻的,就这仨横得还关着……差点上升到**。”

    郭所长不在,是裘刚接待的简凡,看样双方都已经有了默契,就是让简凡来接人来了,案情经裘刚一介绍,简单之至,估计是收债不成,被欠债的横人干了一顿。这回唐大头可糗大了,简凡心里暗笑着,想像着唐大头那个大脑袋成了苦瓜样。

    话着裘刚啷当一声打开了滞留室的铁门,有点厌恶里的味道。捂着鼻子喊着:“孙二勇、谭武义、车国胜,出来……”

    一听简凡傻眼了,居然里头有熟悉的人,炭锤!脑子里轰得一声,这丫不会也卷到收债斗殴事里吧,刚一支脖子,就见得第一个出来的就是炭锤,黑不溜秋的腮帮子压着几道印子,八成是瞎滚在地上睡得,紧跟其后的一个一米八的大个,寸露着青青的头皮,大悬胆鼻子看着威武不已,看样受了伤,一只眼还青着;最后个出来的,又是另一番景像了,梳着马尾巴刷子,偏偏头前头剃了一圈,对了,这好像是省城今年混混们推陈出新的型,一看这得性就能想起辫子戏里那欺男霸女的鞑子。

    三个人的气势端得是不同凡响,牛逼哄哄地从滞留室出来,一个个睥睨着片警,眼光是斜视着,那模样就俩字能形容:够**。

    先前在协警队里的时候,这黑蛋、炭锤几个差不多就是混混的角色,所里有事一准拿这号货色顶缸,看来过了这么长时间没啥变化。炭锤还那样,只不过是老板变了而已。简凡向前走了几步,挥着手喊着:“走,跟我走……有案子需要你们协查。”

    仨人里有俩比较紧张,不过谭武义一看是锅哥来了,悄悄地使着眼色,这仨人次弟行着跟着出了派出所小院上了门口停着的警车,和裘刚告着别,驾着警车一溜烟离开了胡同。

    出了胡同不远简凡一踩刹车,看着副驾上的谭武义傻乐呵着,甩手就是一巴掌,悻悻地骂着:“你怎么也瞎掺合到这事里了?啊……出了事出来就给人家当炮灰是不?什么不得过了?……”

    骂着扇了俩巴掌,后面那俩扑着就拦上了,大个子呲眉瞪眼拦着简凡的手喊着,嗨,当雷子不能乱打人啊?另一个在后面抱着简凡,也在扯着嗓子大喊。谭武义看着情形不对,赶紧地拉着,不迭地解释着:“这是我哥,锅哥你们不知道呀?跟李老板是朋友,唐哥的兄弟。你们放开……”

    后面俩狐疑的放开了。大个子惊讶地问:“锅哥!?就……就是收拾黑皮那个?”

    嗯!?……谭武义嗯了一声,言语不无得意,大拇指挑着介绍着:“我锅哥是一队刑警,知道不?我都说咱们没事,你们俩不信。”

    “哟哟哟……锅哥,兄弟可有眼不识真神了啊。”长头的伸着脖子喊着。

    “哦哟,怪不得呢,我一看锅哥就像咱们兄弟……那是啊,炭锤你躲什么,支着脑袋,让锅哥再扇你小子俩巴掌,不是你腿脚慢,咱们早跑了……”大个子在后面凑合着说着。

    简凡一听哭笑不得了,自己立马和这群货色成了一个阵营里的人了,无奈地叹着气,动着车,训了仨人几句,直朝着小店老区老街驶去。

    ………………………………………

    ………………………………………

    唐大头是土生土长的大原人,至今为止还保持着大原人的本色,住的是一人宽窄的老弄堂,老街上没有拆迁的地方三拐五拐才拐到唐大头的家门口,老式的旧院子一分多地,被前后左右的高房遮得已经没有什么光线了,不过夏天也正好,凉快。四个人一行进去的时候,唐大头刚刚起床,穿着个大裤衩光着上身,躺在院子里躺椅上唉声叹气,天气燥热。可看着唐大头却是挖凉挖凉滴。

    简凡来过弄堂里,把仨人带着唐大头面前,指指示意着,只是说了句:“人交给你了啊,秦队说了,人情还给你了啊。”

    和唐大头打交道久了,虽然不觉得这货有多坏,不过肯定不是个什么好东西,简凡的心理上还下意识和他保持着一定距离。只是觉得这个人有时候颇为可爱,说话办事好笑之至。

    不料今天可看不出一点可爱来,唐大头顾不上简凡,看着这三人直冒火,一骨碌从躺椅上起来围着三个看,这个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看看,轮着下一个也是如法炮制,看来平时唐大头的yin威不浅,仨人里最矮的炭锤都比唐大头高半拉脑袋,不过都像犯了错似地有意识地躲着唐大头的眼光。

    看完了一圈,唐大头的终于开口了,不是,动手了,朝着高个子叫二勇的,对着腮帮子就是一耳光。“啪”地一声脆响,孙二勇直退了几步,就听得唐大头破口大骂:“你爸当初就不该让你姐把你这个小王八蛋生下来,你拽个**啊,还敢和雷子叫板,活得不耐烦了,平时怎么教你的……雷子都是咱大爷,该装孙子的时候你横个逑啊!”

    简凡一下子被逗乐了,咬着嘴唇不敢笑,这混的真理透着真知灼见,要说唐大头在这点上。比一干不知道轻重的混混都要强一点。

    唐大头打了一个,第二个抬腿一脚,又被他踹得蹬蹬蹬直退几步,骂声又翻新了:“车骡子,你爸当初就该把你小子射墙上,你脑袋让驴踢了还是b夹了,治安队那群大爷你们也敢惹?”

    看样唐大头平时以理服人惯了,俩个硬茬被教育得不敢吭声,轮到了谭武义了,估计是碍于简凡的面子,刚抬手谭武义一躲,唐大头的手却是放下了,悻悻说了句:“算了,你小子还没开始受教育呢。”

    一回头还是气尚未消,手指点点几个部下,咧着大嘴骂着:“……啊,每天也不知道你们过求的是啥生活,一点目标也没有,甚追求也没有,就知道b上、逑上搞哇……这意思差滴太远啦,都死你麻痹远点儿哇……看,看个jb逑咧看……滚回去盛唐看大门去,仨月别给我出门,丢jb人咧……”

    唾沫星子飞溅,骂了半晌,教育了一番,耍了一番yin威,一说滚回盛唐看大门去三人正要跑,又被唐大头喊住了,一回头唐大头扯着嗓喊菲菲,屋子里出来位染着红、蓝眼影的mm,看样年纪也不大,唐大头摆着手,这小菲菲却是数着一摞钱给仨人塞着,看样没白坐派出所,一出门,炭锤回头朝简凡笑笑。仨人如逢大赦,一溜烟直跑了。那叫菲菲的女人倒也懂事,赶紧地忙着进屋倒水。

    简凡看了半晌,看得有点哭笑不得,这就是混混们生的存状态,替人打架有钱花、出事好歹有人保、出了局子挨骂挨打也有钱,整个和公务员的待遇差不多。等人走了,唐大头气咻咻地转过头了,简凡才笑着问:“喂,唐大头,你这不是故意给我难看吧?……骂你兄弟也不能这样恶心吧?骂他本人就行了,扯上人家爹妈干嘛?”

    “那不一样么?”唐大头咧着嘴,不屑地说了句:“反正他们俩都不知道自己爹是谁。和你无关啊,我谢都来不及呢,我那敢给你难看。”

    正说着那菲菲直拎着几罐饮料出来了,放到了院子里的水泥桌子上,朝着唐大头嫣然笑了笑,又朝简凡笑了笑,八成是来家里**一度刚起床了。像唐大头这号三天两头换相好的主,要能把一个女人带家里倒也稀罕,八成关系不错,不过简凡看了几眼,都很面生得紧。再反观唐大头今日兴致颇为难堪,却是坐都没坐,告辞道:“唐大头,人交给你了,我的事办完了,屋里有客人,不打扰您老人家生气了啊。”

    “你看你这人,真没劲,兄弟我有难处了,都没敢麻烦你……坐下说句安慰话都不行呀?没准你小子那天和楠楠真滚一块了,我还成你长辈了。切……过来坐……”唐大头今天的心情颇为不好,话里味道很冲,一看简凡要走就不待见了。扯着砰砰一开易拉罐,敢情这家里饮料,只有啤酒。两罐蓝带,不容分说的递到了简凡手上。跟着硬拉着简凡摁到了自己旁边座位上。

    简凡被搞得哭笑不得地应了句:“喂,你这那儿跟那儿呀?别往人家曾楠身上扯啊。放水放漏了,走路湿鞋了,能怨谁?”

    这是一句调笑唐大头的话,行里把这放债放了死债,烂债和收不回来的债,都叫放水放漏了。唐大头一听,脸上的不悦之意更浓了几分,摇着大脑袋,颇为心疼地喊着:“这能怨谁,怨我呗……二百万呐……我能不心疼么?现在这生意多难干?二百万得挣多长时候,这要是栽了,我可没脸混了……”

    “呵呵……什么什么?二百万?什么不能混了?还有你这黑社会收不回来的钱?”简凡抿了口啤酒,看着唐大头如逢大难般地苦丧着脸,不无可笑地问道。

    “黑社会?切……黑社会算个屁,比黑社会黑的事,海了去了……”唐大头苦着脸一摆活,明白了,很简单,四方通信施工工程公司欠着外地湘南电缆厂材料费三百多万,打官司要了几年没下文,回头债权被唐大头低价收购了,还以为本地人好搞本地户,谁知道一碰才知道,四方整个就是通信施工这个独行独业里的老大,根本不尿什么黑社会这一趟,回头把分局、治安队派出所的都招来了,唐大头派出去收债的一干小伙,折了个七七八八,正郁闷着呢。

    “哟……你们不光放水么?你们怎么还管收人家债权?这是怎么操作的。”简凡奇怪地问。

    “很简单嘛,外地的单位压根连一分钱也要不上,还不就抱着有点算点的心理,咱成立个皮包公司,债权一转到咱这儿,要回来就都是咱的,不过要之前,已经按比例付给债主钱啦。”唐大头看样这一行熟悉得紧,三言两语解释着。

    “哦……是这样啊。”简凡一听敢情明白了,基本和以前的收债公司一个道理,以前要回来以后分成,现在是自己掏钱把债权收购回来,等着把债压到自己身上。一念至此有点纳闷了:“哎,唐大头,你收债权时候,就没想着可能要不回来,那不砸手里了,你赔了多少?”

    “可不让你说的,三百二十万挂零,我给了债主二百万,现在这账全算我头上,要不回来,娘的逑的,二百万等于买了一堆废纸。”

    “哟,那要是要回来赚大了,一百二十万纯利润啊。”

    “不止,债欠了三年多,算利息和违约金,还能算七八十万。”

    “哟,那就更不得了啦,二百万一打翻,再赚二百万,你可够黑的啊。”

    简凡说着纯属打趣,而唐大头脸若苦瓜,苦色道着:“可不让你说咋的,怎么看也是个好生意,外头兄弟一介绍我立马就接了,谁知道出了这么大的洋相,净他**这些雷子坏事,医院里躺了几个,又抓了我好几个人,还没开张又赔了几万礼钱和医院费,我现在都不敢动了。”

    “活该………”简凡噎了句:“什么不得过了,非整这玩意,生意间的呆死坏账法院都没办法,你凑什么热闹。”

    “哦哟,谁跟钱有仇似的。我不也想多挣点么?”唐大头翻着白多黑少的小眼,辨了句,难色郁结在脸上,上上下下又是看着呷着啤酒的简凡,突然灵光一现,捂掌大笑了三声,亲热地握上手了:“哦哟哟哟,我咋把你这尊真神忘了,对对,这事没准你小子行,给哥想个招。你憋坏水,可比我强多了。”

    那亲热劲道几乎就要扑上来了,简凡不迭地躲着,笑着问了句:“哟,唐大头,有那么个姐夫,还用为这事愁呀?”

    “这事没法说,这里面的小门道多了,第一这是咱接的私活,不是通过姐夫拆借的资金,没法开口;第二就说了也没用,你再有钱也不可能把雷子都买通吧?人家也有钱呐,人家不但有钱,还他**有人,要打架那施工队的二百多号人,谁他**能打过那群山匪;回头吧还有治安队这帮土匪帮人家办事,他娘个逑的,老子都成了过街老鼠了………你说我冤不冤纳,糊里糊涂收了一堆债权,回头还得被分局派出所那帮孙子宰我,我他**快冤成大头鬼了。”唐大头缠杂不清地骂着,吐着苦水,好像还真受了天大的委曲似的。

    “那案情好像是你们找事的嘛。是你们带着二十几个人闯到人家的办公场所胡闹,连闹了三天,治安队管你们合理合法呀?还打伤工人了啊,居然还和治安队的打架,这没有追究你们的刑事责任已经不错了。你倒不满意了。就冲你们袭警那一条,判你几年都没问题。”简凡反向说着,试图劝着唐大头慎重一些。

    “是啊,是我们找事,我们不找事,人家能给钱么?什么袭警不袭警,一干屁协警,妈的,就是杏花岭那区的流氓地痞,隔着个区还他**欺负上我了……哟喝!?简凡你替谁说话呢?是不是看着我倒霉你高兴得不得了啊。”唐大头不高兴了。

    “呵呵……你倒霉我有什么高兴的?算了,不扯了,你这烂事你自己想招吧啊,我可帮不上你了。”简凡看着形势不好,起身要走。

    唐大头这才省过来,忙急色地拉着留人道:“哎,别走,我想起来了,这事和你有关。”

    “扯淡,和我能有什么关系。”

    “真有,不骗你,谁骗你谁不得好死。”

    简凡要走,唐大头抓救命稻草一般揪着不放,神神秘秘道:“知道于跃龙么?”

    “什么意思?”简凡一听,脸拉下来了。

    “别误会啊,我的意思是说,移动公司这个叫于跃龙的,和四方这个老总年荣贵家姑娘,准备结亲家呢。我们派人跟踪找人没找着,倒把他们家这点事挖出来了………菲菲,我那照片呢?”唐大头喊着,里屋应着,那菲菲拿着一叠照片奔出来递给唐大头,唐大头一拿放简凡眼前:“认识不?”

    这个人当然认识,只不过脑子里更深的印像是那个血淋淋的场合,和照片上墨绿色宝马车前的一对不太挂得上钩,只不过那个人,错不了,身边挽着的却是另一个女人。简凡悻悻地侧过脸,不屑地说道:“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呀?扯淡。”

    “咂,我靠,他撬你马子,要我非他****他。”唐大头煽动着,旁边那菲菲扑哧一声掩鼻而笑,一看唐大头瞪着眼,赶紧地跑回屋了。

    “都过去了,说这些有什么意思。”简凡伸手推过了照片,心里黯黯地又想起了那个人,最不愿意提及的那个人。

    “我靠,这口气怎么咽得下呢?这么个有钱的主,纯粹就他**凭着俩钱撬了我兄弟媳妇,这口气我唐大头都咽不下去………啊,简凡,有些事你不知道啊,上次你小子被你们内部关了,要不是秦高峰够意思,要不是我姐夫出了死力气保你,像人家姓于的这家,把你小子能整得冤死到大狱里。”唐大头极尽蛊惑之辞。不过简凡却不为所动地说道:“是啊,我欠队长,欠你姐夫人情,可我不欠你呀?我干嘛要干这个,唐大头你别转移矛盾啊,你是想你那二百万吧?”

    “嘿嘿……”唐大头嘿嘿笑着诱道:“兄弟,只要你办法管用,咱不说了,钱好商量……钱还不是大问题,主要是这件事要传出来,我唐大头的威名可扫地了啊,以后谁都敢赖我账不还了。”

    “说钱就说钱的事,你扯到这些关系上有什么意思?很简单,把他女儿抓了,关起了,让他还钱,这么简单的事,还问我吗?”简凡瞪着眼,不乐意地盯了一眼,唐大头只觉得那眼神不善的厉害,一惊一讶赶紧地放手了。一放手,简凡却把一叠照片拽到手里,不走了,翻着看上了。

    这个抓人质的办法不是没想过,不过就是即使能行唐大头也未必敢干,从几年前大原四和尚一伙暴力收债被公审公判之后,大原这行里都知道水深水浅了,像这伤人绑架害命的事,轻易谁也不敢干,特别是遇到这个财大气粗的主,更不敢干。

    简凡翻看着照片,照片上的人已是神彩奕奕,丝毫不见一点沮丧,那天出手虽重,不过也只是皮外伤,静伤十几天一消肿一化於基本就没事了,可惜自己赔了人家八万,这事本已放下了,现在却看得有点气血翻涌,不知道在为这个人生气还是在为自己生气,粗粗翻看了遍,再抬眼看时,才现唐大头在很深沉地盯着自己,眼神里怪异得紧,简凡没好气地重复了句:“怎么,不敢呀?”

    “谁也不傻呀?那事要提留住我,我这下半辈交待了。犯不着为二百万把命搭上吧?”唐大头翻着小眼,很睿智地说了句。

    “你够傻啦,那么大的公司你二十几个人去捣乱,能有好吗?这就是个劳动密集型企业,正愁没人开打呢?人家生意上纠纷还没准怎么回事呢,你掺合什么劲?就你手下那群混混,胆大都大得没边了,连协警都敢打?带警的都算警察,知道不?你那钱……自个心疼去吧啊。”简凡悻悻地站起身来,几句话噎得唐大头直翻白眼,说着就急了,一拍大腿叫嚣道:“我靠,有这么挤兑人的吗?是不是兄弟?帮不帮,给句话。我他**还没这么低三下四求过人呢。”

    唐大头火了,简凡瞪着一脸火气的唐大头,反而颇为冷静,一字一顿地说着:“利诱不行成威胁了啊!那我也告诉你,我没有兄弟,也不帮你忙。”

    “哎哟……看我这臭嘴。”唐大头看着简凡眼里不动声色,根本不理会这句挑恤,赶紧地自己扇了自己一耳光,轻轻地。跟着恬着脸说着:“兄弟,我是诚心求你成了吧?”

    “这事出了我的能力了,别白费心机。我没那本事。”简凡说着起身了,啪唧一声把照片全部扔到了水泥台子上。头也不回地不告而别。

    人影直出了大门,怔着的唐大头才反应过来,忿忿地唾了一口,说了俩词:“我靠!够**。”

第20章 前事而今问

    简凡仍然驾着那辆213警车。耐心地等到了九鼎的楼下,等着一个女人赴约………

    工作的事很简单,警察这个职业里,只要不生了什么紧急情况,永远都按部就班地机械重复,下午简凡到五一路派出所报了个到,被告知安防大检查隔一天才开始,这么好的机会当然要溜号了,赶紧地回队里补了一觉,醒来无所事事又钻射击场玩了一个小时,不过心里一直积郁着唐大头提供的那张照片,左思右想之下,才想起约这个人。

    对,不是蒋迪佳,而是何芳璐。这个秘书很特别,因为配方的事和香香扯上了校友关系,而且一直保持着联系。从这里或许能知道点自己想知道的消息。

    一直到十八时过了,才见得何芳璐款款地从九鼎的大门厅里走出来,已经然换下了旗袍,身着着一袭连衣长裙,露着半臂。外衣是个百搭白纱外套,倒不逊于穿着旗袍的样子,像这座城市所有的白领一样,穿着永远那么得体,好像随时准备赴约。简凡动着了车,直停在门厅口接上了何芳璐。

    上车的何芳璐好似有意外之喜,坐定了随意说着:“哎,简凡,怎么想起约我吃饭来了?”

    “约美女吃饭还需要理由吗?”简凡呲笑着,一踩油门,一溜烟离开了九鼎,好似怕见人一般。

    “这个恭维太浅薄了吧?有没有好一点的?”何芳璐兴致颇好,笑着置疑了句。

    “有啊……这我可是行家。”简凡坏笑着,瞥了一眼何芳璐,调侃道:“在约会女人的时候,如果她不漂亮就说她有气质、如果没气质就说她有才、如果确实连才女都不是,那就说她有性格……如果连性格也没有,那就得说她可爱了;可爱也无可爱之处的话,那就只能说性感了………”

    “哇……你不会是说我一无是处吧?”何芳璐故作惊讶了句。

    “嘿嘿……你理解错了,这上面的优点你都有,我实在不知道该强调那一点呀?”简凡嘿嘿笑着,不过拍马屁的成份。这个马屁看来拍得不错,

    美女都喜欢恭维,何况被一个帅哥恭维。何芳璐逗得咯咯直笑,直到说不成一句话了。

    不一会俩人到了电话上约好的茶油鸭店,座落在大同路的新店开张不久,整个门面红漆一片。服务员身着的是清朝装束,古色古色的店面和伙计打扮顿让人耳目一新,何芳璐也算半个此道中人,刚坐下来马上倒被店里、环境、装束吸引住了。俩人之间或许仅仅是因为普通朋友的关系,这话便说得更多了几分,从美食之源到现代饮食业倒多少找到了点共同话题。

    坐了不大会,服务员便即上开了招牌菜,简凡细心地切着鸭肉让着,嘴里如簧之舌却是一刻不停地介绍着:“何姐,这茶油鸭我来吃过一次,口感外酥里嫩,色泽金黄,肥美鲜嫩,炸着的时候满街飘香,闻着香、吃着更香,号称是百姓的全聚德……您尝尝,她这泡生鸭的料里用了几味中药,能尝了枸杞、五味子、泡椒的味道来不?据说是传统的清宫秘技……不知道真的假的啊,不过挺好吃。”

    “嗯……确实不错。”何芳璐被简凡让得都有点不好意思了。颌认可着。再看简凡一身整整齐齐的警装,好似和这么一位帅哥出来倒也不丢份,不过可惜的是。这位帅哥的殷勤肯定是醉翁之意不在吃了,何芳璐心里暗笑着,享受了一番殷勤,直吃到七八分饱,才不无谑笑地问简凡:“帅哥,钱也浪费了、时间也浪费了、嘴皮也浪费了,献了这么多殷勤,该说正题了吧?”

    要瞒这号职场打滚的女人不那么容易,何况又是个善于揣摩人心思的秘书呢?简凡讪讪笑笑,掩饰似地说着:“没啥主题,就想请你吃顿饭呗………嗯,如果你觉得心里不安的话,我想问个事……”

    话里有所难言,何芳璐接着话题往下说了句:“想问刘香莼吧?”

    “嘿嘿……没有,不过你提起来了,那就说说呗。”简凡嘻笑着,好似问了一件不相干的事和不相干的人一般。

    “切,装……你下午一打电话我就知道你想干什么。”何芳璐略带不屑地说了句,问道:“想问什么?”

    “她……她怎么样了?”简凡问了句早想问的问题。

    “那你不能去问她呀?”

    “我能问我至于破费请你吃饭么?”

    何芳璐像在故意卖关子,简凡反问了句,何芳璐笑着释然道:“哎,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还能怎么样,就那样呗。”

    “就哪样?”简凡追问着。

    “该上班时候上班、该下班时候回家,周六周日偶而出去转转,我们交往不算很多,偶而聚聚,上周好像她妈妈来了,没见着她。”何芳璐说道,语焉不详。

    简凡小心翼翼地问了句:“她和那个于跃龙后来……怎么样了?”

    这句话让何芳璐吃惊一般地抬眼直勾勾看着简凡。看了半晌才嫣然笑道:“你这智商没问题吧?还能怎么样,掰了呗。”

    “掰了已经!?”简凡讶声道。

    “这事我倒知道点,于跃龙喜欢香香,追了差不多一年,可人家父母根本看不上乌龙乡下来的姑娘,压根就没同意过,你那么一下,正好,把人打成那样,有你这么个黑警察在背后,借他十个胆他还敢来泡香香么?……再说了,也给了人家父母一个绝好的借口,就掰了呗。”

    何芳璐缓缓道来,不是涉及自己的事,说得是浅显易懂之至。说着把简凡说得迷茫了,两眼游离着不知道在想什么。何芳璐看得此等情形,倒不悦地数落上了:“你们俩都是我朋友,不过我觉得你这人不太够格当男人啊……我听香香说,你们俩从高中时候就处上了朋友,能走到今天多不容易……你想想,你除了人长得帅点,做得好吃点,你还给过她什么?我听她说。刚毕业你嫌活得不如意,没告诉她就奔回乌龙了;好容易重来大原了,还是一天糊里糊涂,不想想你们将来怎么办,连房子的事都是香香操心办的……你要早这样关心多点,跑得勤点,多为她着想着想,至于走到现在这地步吗?”

    “哎,都过去了……说这些有什么意思。”简凡摇摇头。

    “既然都过去了,你还问得有什么意思?”何芳璐嗤笑着,不屑道。

    “我问问怎么啦?关心一下不成啊。”简凡有点扭捏。

    何芳璐掩鼻轻笑着。倒难得见得简凡这么个小男人做态,颇是有趣的紧,唆导着神神叨叨说道:“给你出个主意啊,你要真喜欢,现在就去找她,海誓山盟一番,没准能回心转意,就你刚才恭维我那水平就成。……我觉得她看错你了,不光她,我们都有点看错你了,我听说你打人那事,这事嘛,要想想也像个爷们办的事,有一次说起过,香香说了句什么来着,她说,早知道你这么有脾气有血性,都不用搭理那什么于跃龙了,连自己都保护不了………”

    真个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说着何芳璐倒自己笑了,不过看样对简凡打人并没有什么反感,只是对俩个的分手有点可惜而已。

    “算了算了……知道她过得好,没什么事就行了。”简凡打断了何芳璐的劝说,转移着话题,猛地想起刚才的一句话来问道:“哎,谁告诉你我是黑警察?这可不是什么美称。”

    “这……”何芳璐一语结,反问道:“难道你不是么?”

    “我那里是啦?”简凡质问着。

    “咂……”何芳璐不悦的眼神看着简凡,反问道:“这还用说吗?把于律师那种家庭都压得不敢作,这是一般人办得到的么?李威是谁知道不?在省城房地产那个圈子里号称李财神,谁要缺流动资金,一个电话他就能给你办了事。张仁和是谁知道不?省城房地产业号称奇才……这么几个人物都被你调得来回动,你说你是个小警察,谁信呀?哎,简凡,你别对我藏着掖着啊,我没什么可求你的。反正我小职员,也没什么可怕你的。我是有话直说啊。”

    “啊!?……我。我确实就是个小警察嘛,这……”简凡两手僵着,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事。

    “装……”何芳璐翻了个卫生眼,不过跟着笑吟吟地说道:“你要是个小警察,我还懒得应你这邀请呢!不过现在呢,我还真不敢小看你,没准什么时候还真有求得着你的地方,呵呵,要是我将来开公司,有你这么个黑白通吃的朋友罩着,我还怕什么呀?”

    何芳璐说着,语气缓了,人也更靓了,笑容里虽然职业性的味道浓点,不过也看得出少不了几分讨好的恭维,这么一来,就让简凡有点受不了了,听得云里雾里,张口结舌问着:“有……那么玄乎么?还黑白通吃?我像么?”

    “你自己办的事,你自己不知道还问呀?”何芳璐看着简凡,像是在寻找什么,找了半天有点失望地说道:“我怎么看你也不像个有霸气、有涉黑背景的主啊………可有些事又让我不得不信,蒋九鼎见了张仁和都得头疼,一回头这张仁和不声不响就被搞得灰头灰脸,现在已经销声匿迹了,我就奇怪这里面到底生什么事?……还有啊,我毕业就应聘进了九鼎,现在月薪不过六千多,蒋总是个典型的资本家,净见加班不见加薪,你要是个普通人,他舍得花五十多万送你一套房子?”

    “哎哟……这什么跟什么呀?”简凡直拍脑门,挥着手示意着打住了,无奈地说道:“不要乱想啊,女人的想像力太丰富了,丰富得要胡思乱想了……我求你办件事。”

    “说呗,荣幸之至。”何芳璐大包大揽了。

    “嗯,很简单,你和香香成朋友了,如果她有什么事,告诉我行么?她一个人在大原,我……有点不放心,再说……我们分手了总不至于非要仇人吧,反正就很简单,万一有什么困难,有什么事了,多个朋友,多份力不是……”简凡解释着。

    何芳璐看着,诧异之后嫣然笑着道:“早干什么去了?切,现在才想起关心来呀?行,没问题。交给我了………认识你这么长时候,就这句话还像个爷们,我先替香香谢你了啊。”

    一声谢谢,很诚恳的谢谢从简凡嘴里说了出来,何芳璐多多少少有点感觉到,俩个人之间的痛楚并不是那么容易消除得掉的,呷着水、无聊地把玩着餐巾纸,何芳璐突然觉得这个数月前见到那个小厨子,已经很陌生很陌生,凭空地多了几分苍桑和成熟,就像城市里打拼的同龄人一般,经历过最初的阵痛之后,慢慢地都开始溶入到这个环境里,开始变得圆滑,但却变得不像自己了。

    “简凡。”何芳璐看着简凡默然无语了,打破了沉默,仿佛要把积郁在心里很久的话说出来一般,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不会是真要追蒋迪佳吧?”

    “这个,有什么问题吗?”简凡一抬,精神来了。

    “问题大了。”何芳璐苦笑道:“你不觉得你们俩不可能吗?”

    “一切皆有可能。”简凡文邹邹说了句。

    “呵呵……你眼中见到的和事实是俩个样子。蒋迪佳到现在为止都没有男朋友,像这么漂亮的女人背后连个追得男人都没有,你不觉得奇怪吗?”何芳璐突然问了句。

    “哟!?………”简凡一怔,倒真奇怪了,一想还真是如此,诧异地盯着何芳璐,就听得这位蒋总秘书说着:“作为朋友我劝你一句啊,我也不是背后说小话的人,不过我怕你陷得太深受不了,听我一句,蒋家的大小姐,不是你娶得起的。”

    “切……”简凡一听,扬着头,不理会了,这话有点伤自尊好像。

    不过何芳璐却不急不恼地说道:“我不否认啊,蒋迪佳是个几乎完美的女人,可你知道这个女人的过去吗?你一点都不了解,是不是晚上净做梦傻乐呵呢?呵呵……”

    “有……有什么事?难道……”简凡吓了一跳。

    “对,肯定有事……”何芳璐缓缓解释道:“别想歪了,蒋迪佳是个十成十的好女人,也是个可怜女人………十六岁的时候,出了一场车祸,伤到了脊椎,在床上瘫了四年,我听她家里人说的啊……前后动了四次大手术,勉强拄着拐能走路了,后来开始理疗、学瑜珈,刚站起来没几年……二十六才学完大学课程,到报社谋职其实也挂个幌子有事干比家里闲坐着强,而且我听她妈妈,就是我们董事长念叨过,要把蒋迪佳送到国外,医疗条件好点,因为她有可能再犯病,一犯瘫倒的可能性很大,这种女人谁敢娶回家,万一再复,那可是一辈子的事。再说就愿意,你也得拿出那么钱来呀?怎么样?是不是破坏了你心目中女神的形象?”

    一段话说完了,很自然地看到了简凡张口结舌,嘴合不拢了,两眼中俱是惊讶,结结巴巴地问:“真的……假的,你不会是在危言耸听吧?”

    从来没有想到过风情万千的蒋姐,会是一个重症初愈的人,从来没有想到过,这其中还有这么深的事。不过何芳璐很满意这等结果,笑着加码道:“这不是什么秘密,省城这富二代多得很,知道蒋家这个半残废大小姐的人多得去了,谁敢招着呀?都心明眼亮,就你犯糊涂呢,蒋家有儿子,想要人家那家产,没戏,人家不招女婿。不过,你要真想把她娶回家养着供着,没准蒋家正求之不得呢,没准还会给你一大笔钱……呵呵,就怕你以后受不了。而且呢,蒋迪佳也是个独身主义者,她未必接受你……”

    “我……靠………”简凡看着何芳璐幸灾乐祸地笑着埋下了头,嘴里憋出来了俩个字,再想想那个蒋九鼎不无鼓励地让自己去追他妹妹,再想想俩人曾经激吻的时候,自己咸手刚伸进衣服里就嘎然而止,再想想不管什么时候见蒋迪佳都是独自一人,眼里含忧,只有在见到自己的时候才恍若云开日出,这一切的一切,背后还有这么大个不为人知的事,或者,仅仅是不为自己知道而已。想骂,骂他娘蒋九鼎俩句,不过又忍不心来,一想起蒋迪佳的样子,又有点出不了口了。

    这个故事就让俩人之间有点尴尬了,何芳璐的话直刺到了简凡内心最深最美好的地方,或许是梦想破碎,或许是心有戚戚,再也说不出流利的话来了。

    “好啦,吃饱了喝好了,该起身了……别想了,她现在在大洋彼岸,想也白搭。”何芳璐款款地说着。和简凡一起起身了,这个去处简凡却是知道,一周前在大原俩人通话,蒋迪佳就说要出国旅游一个月,和父母一起。

    一路无话,悻悻把何芳璐送回了开区的住处,这里是白领有名的单身公寓,何芳璐下车殷勤地邀着简凡上家坐坐,简凡却是翻着白眼,理也不理,驾着车飞驰而走,油门大踩,这破213的的排气管呜一声冒出了一股黑烟。

    何芳璐躲开了,笑着边上楼边心里暗想着:完了,这小子又开始失恋了,看谁都不对眼了。

第21章 有勇莫耍狠

    四方通信施工公司是通过省通信管理局认证的施工单位。座落在杏花岭区杏岭路边的这个单位虽然不甚起眼,不过在通信行业里可是如雷贯耳,从大原到各地市的中继光缆有一半出自该公司之手;大原市政施工的管道,有六分之一属于该公司承建,通信行业里移动、联通、网通加上后来的铁通这几年整个就是群雄混战,谁都在抢着架设线路、抢着用户群体,让这种靠外包线路工程的公司赚了个盆满钵盈。不过五年的时间,原本靠着代销电缆电器交接箱等通信原件,一个不起眼的小公司,在杏花岭区修起了整整一幢六层通信大楼,像造反派一般迅窜红了。

    垄断产生了暴利,跟着暴利行业家的这类通信施工单位,也富得流油了。根本不用了解财务状况,看看大院里的装饰就知道。占地三十亩的的四方大院,有一半垒着两人多高的电缆、光缆辊;七八辆应急通讯抢修车全副武装整装待,这种可以应急电、抢修光电缆的高档车一辆的造价就有七十万了。除了工程施工,四方还承揽着几家通信企业机房的应急电、光缆抢修等外包项目,大院里公司人员和施工队足有三百人之众。前几日生了地痞上门讨债的事,四方又从保安公司借调了三十名保安,只怕这干浑人再来上门,不过幸好当地派出所和治安队对四方也是大力支持。抓了几个人后,连着安生了几天。

    不过,这事像年总考虑的那样,还没完………

    上一次被抓的几个痞子刚被放走第二天,大上午又来事了,一辆丰田,后面跟着四辆商务车,不理会门卫的阻拦,直刷刷地冲进四方大院,大咧咧直停在办公楼前,车上刷刷刷下了一群西装革履的人,彪形的、不彪形的、凶相的、不太凶得,彪乎乎的一群围着一个彪乎乎的大脑袋,看样是带头的,直往办公楼里闯。

    找事的来了。一群保安叫喊着施工队的人,哗拉拉里里外外围了上来,一眨眼上百号人又把这干人围到了正中,不过今天诧异了,这群人没有动,大夏天袒着西装一趟,四周一亮,各人伸展着手,那意思很明调白,俺们没操家伙,就俩肩膀扛了一张嘴来了。

    为的,可不正是唐大头是谁,被简凡训了一遭。还就不服气了,只当得自己在大原也活了三十年,什么鸟没见过,还就不信邪了,今儿亲自上阵来了,就见得唐大头威风凛凛,扯着破锣嗓子大喊着:“知道老子是谁吗?大原里打听打听,姓唐名授渔,绰号大头,老子扛着西瓜刀横行的时候,你们还穿着开裆裤呢……怎么着,来打呀,动手呀……兄弟们,伸着脑袋让他们砍,今儿谁能死到这儿,我唐大头他**的给你披麻戴孝………谁动了你们,我砍了他全家………”

    得这话纯属刀尖打滚、刃头抢肉的主,面相本就不善,口气敢情要慷慨赴死来了,这么着一来,倒把一干围着保安和仗着人多势众的施工队人镇住了。

    一看人镇住了。唐大头不依不挠了,转着圈看着保安和施工队的人,伸着脖子,咧着嘴,一副无赖的形象,叫嚣着:“动手啊,你们都站着别动啊,我就看看四方的人能把我怎么样。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赖账你还赖成大爷了是不是?………你们是申安保安公司的吧?小兄弟,你们老大申安国在街头混的时候,见了我唐大头都叫声兄弟,我说你们可以啊,连我手下兄弟都打,你们怎么?怕我找不到你们家门上……信不信他**我今晚抄了你们老窝,奸了你姐、操了你妹、干了你老娘………妈的,打人的账,老子跟你们慢慢算……”

    这人越说越烂,几个保安一听心里打鼓了,真为那千把块钱工资得罪这么一号烂人还真划不来,何况这唐大头也确非浪得虚名,大原里倒还真有这么一号人。不过唐大头的话确实过于嚣张了,一干保安虽被压着,可到底还被激得血气方刚。

    唐大头环视着众人,除了自己带来的三十几人,外围倒有两三层,都眼光不善地看着自己,知道这阵势不过示弱但也不能激化,一眨巴小眼。硬话说完了,不软不硬地又上来了:“当保安的、架线的,啊……我唐大头恩怨分明,没动过的,我不难为你们,都他**挣辛苦钱的,谁跟谁过不去呀?不过今天我们是上门要债来了,你们那个想动手试试斤两,请便……兄弟们,扯开怀,让他们动手……”

    唐大头一挥手,要耀武扬威了。一句出口,随从齐刷刷把西装一后摆,一扯衬衫,三十个光膀子露出来,吓得众人齐齐后退几步,只见得这干混球,有一半膀子齐胸纹着龙虎豹,偶而有几个横的,刀疤伤疤不知道什么疤,一前胸能数七八处,一干老爷们这么着趟出来,狰狞无比。气势端得是不同凡响。

    一张一弛,倒把四方上百人惊得静静围着,谁也不敢动手了。这三十几个可都是唐大头一块混的精英人物,聚齐活了,这威风自然是厉害得紧。

    警情……警情………三辆警车叫嚣着,鸣着警笛直冲进大院,车下呼拉拉跳下了十几个警装的治安队员,这里离报警点不远,大概从唐大头进门,这报警就出去了。不过今天有备而来,唐大头看样并不畏惧。老大不尿老二的斜站着。

    “让开、让开……谁捣乱……”

    带队的警察分着人群。一干人直进了中央,那领头的一看唐大头,脸上有些不自然了,笑着问道:“哟,唐经理,又要挠乱治安呀?这刚放走两天,亲自上门来啦?”

    “闫队长,我们这是正常的生意来往,催讨公司债务……你看见我们扰乱治安了?啊……你们扰乱治安了?是你……还是你……”唐大头装腔作势地说着,围着人群问自己手下人,大伙都摇摇头,再看这场上的架势,就扰乱也未必可行。

    “唐大头,你别给脸不要脸啊?是不是想让我们把你带回去,过过堂。”姓闫的队长三十多岁,看样也不是个善茬,虎着脸问着,对于这号地头蛇,从来就没好脸。

    唐大头一看,对上了:“好啊,闫队长,没事,您要抓我,我立马跟您走,除非你有本事毙了我,要不我明儿还来………你们告诉年荣贵,钱一天不还,我就呆这儿一天,少还一个子,我还就不走了。这辈子,我他**跟他耗上了……兄弟们你们今天给我作个见证,大家看看,我犯什么法、触什么忌了,一会有警察抓我,没事,他们抓他们的,没你们的事。将来我要死到里头,这债,你们继续朝下要,年荣贵只要不死,他就赖不掉,他就死了,朝他老婆、朝他儿子,继续要……”

    得是唾沫星子飞溅、神情是大义凛然不已,这要账的本事可比手下动手干架强了几倍不止,倒把在场的治安队里的难住了,这话里明显是不死不休,而现在还没借口把人带走,就依个扰乱治安带走人,罚俩钱放出来,估计还得来。那位闫队长看着形势大出所料,明显有点棘手,拔着电话不知道请示着谁。一会儿楼里出来的一位四五十岁自称副总的带着一位办公室主任分开人群直和闫队长站到了一起。

    “唐大头,给个面子。今天我值班,别让我交不了差呀。”闫队长小声说着,这号出了名的烂人,倒也不愿意结下仇,话里倒比对一般的小混混客气了许多。

    “行啊,闫队长,没问题啊。”唐大头骨碌碌转着小眼,应承得利索,不过一反问:“那明天呢?我还来?”

    “这是他们刘副总经理,直接跟他们交涉,带这么多人干什么?有话坐下来谈嘛。”闫队长指着下来的人。

    “好啊……早给我们谈,咱们不没事了吗?”唐大头接受条件了,一挥手喊着:“散了。车上等着。”

    领导的话端得是不同凡响,唐大头一呼一喊,一干混混如鸟兽散,哗拉拉直钻到了车上,动着车停到了楼侧,像没什么事生一般。这边闫队长和刘副总商议着什么,一会直领着唐大头上办公楼。

    要债,起码要逼着见着正主,这第一步,快办到了。

    唐大头虽是艺不高,可胆子不小,被请到办公室,有人伺候着点烟,有人伺候着倒水,回头这刘副总抱着足有一块砖厚的资料进来了,往桌上一放,谈判就开始了。一个副总和一个主任轮流说着,这原委越听唐大头越有点心凉,原来这湘南电缆厂也就是效益不佳的厂子,三年前通过市网通老总的关系硬往四方推销了一批电缆、挂钩、线夹之类的小物件,仅结了预付款就现电缆电气性能检测不合格,正自交涉的时候,又逢市网通老总因为贪污案倒台了,双方的债务纠纷就此而起。湘南的电缆厂要货款,而四方却因质次价高拒付,偏偏两方又因为都不愿和倒台的领导挂上勾,都捂着私下里交涉,反正就是交涉不成,一直拖了三年……

    “唐经理,我们知道您的名声。”那位刘副总客气之至,婉言道:“可现在我们已经正式上诉湘南电缆厂,准备追讨预付的款项以及赔偿,您现在让我们付货款给你,是不是说不过去呀?”

    唐大头心里咯噔一下子,凉了。丫的,上当了,八成被外地的生意人当冤大头耍了一把,这要是上法院,三审五审六调查,结案还没准到驴年马月了,就湘南电缆厂那破厂没准连应诉都不会来人,即便是判下来,也落不下好。

    “听到了,唐大头。”闫队长不无几分自鸣得意,谑笑着看着唐大头吃瘪的样子,玩味地说道:“案子已经上法院了,在未判决之前,你要到这儿阻挠人家的正常工作和经营秩序,那我可只能公事公办喽。现在这年头可不是拼刀拼枪的年代了,我相信你不至于和你手下那么浑吧。”

    “唐经理,这都是电气性能检测的资料,您过目一下,我们四方是个大单位,一年几千万的营收,不至于赖湘南这三二百万的货款吧?实在是这货残次的厉害嘛……”刘副总推着资料往唐大头面前放放,这其中的关窍怕是唐大头一时无法领会,四方之所以收下这批货,怕是碍于领导的面子在里面,即便是残次品也没办法。不过错就错在领导不该倒台,一倒台,人情就倒了,那事嘛,就只能公事公办喽。

    一个红脸、一个白脸,把唐大头难住了,不懂装懂地乱翻了翻这些资料,却是推过一边,黑沉着脸,眼看着今天讨不着便宜,再看刘副总和闫队长根本不把自己当回事,悻悻地一推资料,撂了句:“算我倒霉……上法院就上法院,谁怕谁呀?”

    罢头也不回地走了,闫队长和刘副总直看着唐大头一干人呼啸着出了四方大院,俩个相视笑着,刘副总殷勤地邀约着闫队长中午留下来一道叙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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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法院是肯定不会的,唐大头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这一仗把唐大头搞得灰头灰脸,头越来越大,回头再找介绍这笔生意的一个朋友,却现早已恰去楼空,敢情这货色和外地这湘南电缆厂的已经是约好唱双簧的。这才省得一辈子打鸟,这次还真是被鸟啄了**,有苦都不好意思说了。

    还不死心的唐大头又憋了几次坏水,准备夜袭四方捣乱,等手下孙二勇带人到场的时候,却现那里停着辆警车,看样四方已经是固若金汤了;又想了个绝招,让车骡子,梳长头那个,带着一干烂人准备到年荣贵住的高档小区里来个流氓动作,泼墨刷漆恶心恶心,不料没想到的是,这干混混连小区门都没进去,刚闯进去,警报响了,又把一干人吓回来了,后来不成就窝到小区口上等年荣贵的家里人出来耍流氓,结果更背,这有钱的主跟普通人不一样,年家大闺女牵了一条半人多高的藏獒,看那架势,混混们压根就没敢上前骚扰去。至于年荣贵本人,就更难见着了,唐大头要债要了这么长时候了,到现在才现,还没见着真正的法人代表呢。

    把个唐大头难得哟,头是越来越大,这不,连着三天,大晚上独自一个人喝闷酒,喝到了半晌灵光一现,趁到了盛唐吧台,要了瓶轩尼诗,屁颠屁颠往十三层跑。

    本来想找那个人解决,不过那天看那话说得绝决,好似还真没有回旋余地,自己折腾了半天没有结果,看来只能迂回作业了,到了经理室门口正正衣领,轻轻地敲敲门,里面响起了一声女声,进来。

    不是别人,是曾楠。唐大头一进门,只见得曾楠依然个老样子,两脚无聊地搭在办公桌上,偶然地盯盯监视屏幕,一看是唐大头进来了,理也不待理,只是讶声了句:“哟,唐大头,你什么时候也懂文明礼貌了?”

    “嘿嘿……看你说的,咱不一直都文明人么?哎,楠楠,给你拿了瓶红酒,你喝着啊,记我账上了……要嫌闷着慌,我帮你看着,你歇会……”唐大头恬笑着,殷勤倍至,客气倍至,倍至的曾楠看外星人似地,惊讶地腿一收,站起身上,俏生生地站在原地,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盯着唐大头要看个仔细,嘴里怀疑地说道:“呀?唐大头,这几天没见,你上夜大啦?越说越你越喘了啊。”

    曾楠笑得前附后仰,只见得这唐大头仿佛见了丈母娘一般的乖巧,伺立着好像随时准备点头哈腰似地,脸上几乎谄媚地要开了朵花儿似地,这倒和平素里老大不尿老二的得性相差甚远。

    “哎,哎……我没上夜大,我头大……”唐大头说得悻然之至,被曾楠糗得哭笑不得,讪讪地一说要债失利,损失惨重,前后细细一说,倒把曾楠说得同情心顿起,忙着倒了杯酒给递上。唐大头接着酒杯一饮而尽,不无几分低三下四的求道:“楠楠,我平时这嘴臭点,可我是真关心你呐?你说对不?”

    “攀交情呀?哈哈……好,领情了。”曾楠笑着坐到了椅子上。

    唐大头却还站着,抖出包袱来了:“那我有难处,你不能不帮吧?”

    “你算了吧。收债那事我可帮不上你。”

    “你帮不帮吧,你要帮,准行。”

    “怎么帮?”

    “帮我请个人。”

    “谁呀?”

    “简凡。”

    “什么,他!?”

    曾楠抿着酒被噎了一下,再看唐大头说得郑重其事,几分不信地问:“喂喂,唐大头,你可是老江湖了,你办不了的事,他行么?再说,你请个警察帮你收烂债,这叫什么事吗?不成不成。”

    唐大头一看曾楠摇头,急了,嘴里不迭地道着:“你别小看他啊,这小子憋坏水可不比一般人,连姐夫都佩服得五体投地;还有啊,上次他一眨眼就拉出一帮雷子来,那多顶事,比姐夫还厉害,回头把黑皮几个小王八蛋都提留起来了……我不是没办法,那杏花岭治安队就天天守着,我没机会呀?咱们这身份不跟大骡子一样么?出身不好,谁看你都像坏人,这雷子盯得太紧………”

    “你让一个警察,去对付另一帮警察,可能么?他们是一家哦,你个猪头……”曾楠悻悻地翻着白眼,不屑地道了句。

    “谁说不是呢?可我咋办嘛?二百万呀……我地妈呀,这他**二百万够我嫖后半辈子了……哦哟,把我心疼滴哟………你们也太不把我当人了吧?姐也不管、姐夫也把我扔一边,还说我多事……哦哟,真把我逼跑了,你们能有好啊……”唐大头直拍着大腿了一通牢骚。

    曾楠笑得花枝乱颤,直到唐大头牢骚完了,才迸了句:“活该!”

    “好,一刀两断啊,有事以后别找我,我靠。”唐大头火了,拍着大腿起来了。

    “嗨嗨……别闹了,你这脑子有问题。这笔账就不该接,现在都上法院了,那么大单位你怎么出手要……再说,你找简凡不白找么,他一个小屁警察,能帮你什么忙呀?他就想帮你,怎么帮呀?”曾楠摆着手,口气倒软下来了,要说盛唐这里,唐大头还真是个顶梁柱,那个小姐妈咪要跳槽了不稀罕,可唐大头真跑了,还真是盛唐的一大损失。这个混混虽然是仗着姐夫和表姐在这里胡吃胡闹,不过平时办事确实也不少,最起码这里没有像其他娱乐场所那样打架闹事生。

    “你只要帮我说通他,就成了。他要是真没办法,我认栽了,我赔这二百万,不说了,以后再不提了。活该我倒霉,这总行了吧?”唐大头破釜沉舟要来最后一招了。

    曾楠盯着唐大头,看唐大头说的这么郑重其事,想了想突然问了句:“债包多少?”

    这是问总额,唐大头张口就来:“三百二十万,不算利息。”

    “那意思是?如果都要回来,你挣一百二十万?”

    “对……加上利息,不止这么多。”

    “那好,真要回来,算我五十万。”

    曾楠一个狮子大开口,唐大头“呃”地一家伙一口气没憋上来了,张口结舌地瞪着曾楠。

    “爱给不给,我还不想要呢。”曾楠斜忒着眼,抿着酒杯。

    “成!”唐大头咬咬牙答应了句,自*了句:“反正要不回来,我是没钱给你,还得你救济我。”

    “哈哈哈………”曾楠豪爽地笑着,手指勾着示意着唐大头上来面授机宜,就听得曾楠轻声说道:“简凡这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你这样这样……他碍于面子,就不好意思不帮你了。”

    声音小小的,只有二人听得见,唐大头听得云里雾里,狐疑地问:“行不行呀?别让我赔了钱又当裤子啊。”

    “你不试怎么知道?要是真行,我也笔小财,我能骗你么?要干赶紧准备去………”

    曾楠笑着出了馊主意,不多会唐大头从这里出去的时候,脸上的阴霾好歹开始渐渐散去了……

第22章 此诱孰难忍

    简凡其实也在头疼。准确地说是职业生涯里第一次为了工作的事头疼,再准确地说,是为了一堆电脑头疼。本以为安防暑期大检查就是一件例行公事,可事实却是大大出乎意料。第一天报到就现所里两个办公室堆满了国产联想电脑,赛扬2.o处理器,256m内存,十七寸纯平显示器,就简凡这电脑外行也知道这机型差不多就是淘汰机型了,不过一听任务心里暗自打鼓,居然是要把这堆破烂当监控终端配给辖区的旅社、小ktv以及中型的饭店,这美名其曰要和派出所联网,综防综治。

    再一听要向清查户收的价格就有点傻眼了,每家配件连电脑终端带线路,要交一万六千块,差不多比市价翻了几番。在刑警队可没有经历这种上级单位搭车收费搞创收的事,简凡有点心虚地问所里几个同事,不过听人说好像这还不是第一遭了,言语之下,虽然这事有点不合理,不过符合国情,这年头那个有点权的单位不得巧立名目收俩钱。正常,非常正常。

    正常倒正常,简凡不无担心这事的可行性,毕竟五一路辖区差不多都是商户,都是精似鬼地生意人,那能这么老老实实地把钱给你交了。不过结果又一次让简凡大跌眼镜,派出所带队的老福,领着三人组了一组,四个干人就凭着一身警服,一个红头文件,费点唾沫星子,还真就每天收好几万回来。

    丫的,这钱来得可真快,每天一大摞现钞入库,让简凡心里暗暗咂舌不已。只不过这趟公干出得,实在有点牙疼,就觉乎着自己好像跟电影里看过那抽丁收粮的主一个得性。

    好容易熬到了周五下午,眼摆着到五一路裤裆巷胡同里的高升旅社,基本就最后一家了,带队的老福,随队所里的大成、治安队一位姓廉的,加上简凡四个人,基本是老中青三代齐活了。相处了几天都不算太熟悉,毕竟三代人,估计支队这么配给人,也是防止那个小单位做手脚。

    进了高升旅社门,照例把店主的身份证、户口登记、营业场所以及其他必要掌握的信息登记留存一下。派出所的大成就讲上政策了,敢情对胡同里开旅社的俩口子也熟悉,先是嘘寒问暖,身体无恙、生意可好?然后是讲一讲治安的严峻形势,现在这偷抢嫖吸乱七八糟的案子太多,这旅社属于高危单位,需要大力防治。看着这俩口不住地点头,表示一定支持民警工作,这老福跟着就撂牌了,得,综防综治,上监控,交钱,一万六。

    一般情况下都是,等你表示大力支持民警工作,然后就亮底牌收钱,你说你支持不支持?总不能自食其言吧。坐在一边的简凡对这一套听了一周,熟悉得紧,直咬着嘴唇想笑,看着开旅社那一对四十多岁的夫妻,老婆不像本地户。长相实诚的老板本来笑吟吟地伺候着几位,一听交一万多,脸霎时蒙上了一层茄色,男人结结巴巴看着四个警察虎视眈眈,嘴翕动着:“交交交交………”

    一连几个交字,老福乐了,笑着说了句还是张老板识大局啊,觉悟高啊……不料话音未落,那张老板憋了半天交交交,最后却说了句,交不起!

    简凡憋得差点笑出声来,那老板娘更有意思了,撇着嘴说上了:“老福,俄们俩口,就用手电筒的水平,你弄个电脑,谁会用呀?你看俄家老头,脑子都不好使,还用电脑?”

    话怪里怪调,几个干警八成都要被逗笑了,不过在这个场合都是虎着脸,气势不能丢,一嘻嘻哈哈,这事就没法办了,老福第一天上班就打过招呼。一听这话,大成虎着脸说上了:“老张,你这旅社开五年了吧?光住你这儿犯案的有几次啦?光嫖宿**在你这儿查住过几次啦?我都不想管你……这还用查,看看你一天垃圾桶里扫了多少套套就知道你一天挣多少黑钱,让你们花钱办点正事。就说怪话了。”

    大成一教育,老板一听,撇着嘴应道:“这个不赖我家吧?我又没干。”

    老板娘帮腔了:“现在那女滴都愿意干那事,俄们也不能给人家裤裆上把锁呀!?”

    俩口子看来是一对软钉子,这种场合遇见过,简凡一如既往地保持着缄默,治安队大廉也是瞎凑热闹主要还是靠派出所的片警们办事,而且四十多岁的老福和三十挂零的大成,对付这等人还真不缺办法。

    “嗨……还越说你们越有理了。”大成瞪着着叫嚣上了:“一点法制观念都没有,这是违法滴,对于这类违法犯罪的信息,我们有义务掌握,这也是在保护你们的安全,现在这组织**的都团伙,背后都有黑势力,万一这里头有因为个嫖资打架动刀啦,你们能盖得住呀?早交早办事啊,别让我再给你磨一回嘴皮……”

    这口气不善了,老板颇有磨劲,恬着脸求道:“大成,少点少点,咱这小门小店一年才挣多少,你张口一万六。不能这样把人当牲口宰吧!?”

    老板娘也在试探,带着几分鬼祟地商量:“老……老福,要不,少交点,俄们不要收据行不?”

    一听这话,不用猜也知道这干片警平时估计这么干过,治安队大廉笑而不答,简凡也笑着心照不宣,这大成讪讪地有点脸上挂不住了,看了一眼扮黑脸的老福,老福这见多识广。站着身子坐都没坐,声若洪钟训斥着:“老张……我们不多给你废话了啊!………你这个治安隐患不是一点半点,我就跟你明说啊,没身份证明你留的有多少这是小问题、嫖宿有多少,我也懒得查你………你看看你后头胡同口扔得针头针管有多少?这是啥性质知道不?容留吸毒,就你这俩蔫货,好事没有坏事干得多,抓进去关两年都不冤……今天你看好了,治安队、刑警队都在,审查你的问题,很容易………干脆别交了,小凡、大廉,挨门挨户查查,给他下个处罚通知单……”

    “别别……福叔,咱多年老朋友啦,你不能翻脸比翻煎饼还快吧?”老板吓住了,求了句,老板娘蔫了。老福听得这软话,话锋一转又来回说上了:“唉,早点这态度不就没事啦?我们也为难,好说咱好办,上头任务下来了,我们不照着干,你让我们咋办?你爱办不办啊,回头关了你门,别哭丧着脸来所里找人啊,那时候你想给钱都没人要………给个痛快话,办不办吧?”

    一黑脸这事就好办了,这是代表上级表明态度,你办都好说,你不办拉倒,我还不待求你了。老板被别住了,嘴里不迭地说着:“办办……”。

    “三天以内,到派出所交钱,给你安装监控,逾期不候啊……走……”老福挥着手,懒得废话了。三个人一前两后出了门,也不在意有没人送,简凡收拾着东西慢了几步,刚出门就听得老板小声滴咕:“日他先人,城管一群狼,公安赛蚂蟥,满街地痞加流氓,这还让不让人活咧……”

    老板娘心疼钱,悻悻地骂着:“你看你蔫样,死去吧,一个月又白干咧。”

    简凡没有生气,却是觉得有点脸红,逃也似地离开了小旅社………

    跟着大队,听着派出所一干得意商量着这下一家、下下一家是谁,经济条件如何,这老板咋样,有没有什么违法乱纪行为,然后再商议着对策,对策就是咋个样子才能直接有效地要出钱来,但凡这做生意,那家屁股也干净不了,派出所这片警找谁的茬,那肯定是一找一个准。

    这是任务,上级下达的任务,照章办事这没有错,可不知道为什么,简凡只觉得有一种隐隐的反感萦绕在心头挥之不去,不知道队长这次为什么把自己派出来,不过这次干得确是有点憋气,感觉自己如同唐大头一伙上街收保护费一般,处处遭得冷眼,家家要戳着脊梁骨骂娘,现在倒不觉得这身警服穿在身上能把自己衬托得多高尚了。

    我错了吗?没有啊。派出所老福、大成他们错了吗?好像也没有。支队和治安大队错了吗?好像也没有。那么,谁错了?或者说,根本都没错,事情就该如此呢?

    诈完这一家,唬完下一家,从周一唬到周五,收获颇多,派出所那堆电脑,一多半有主了,辖区里七十多家,已经有一半老老实实交钱了。周五下午所长还特意要请几个组的组员们吃饭,简凡却推托着队里有紧急任务,告了个缺,溜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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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早点跑,下周不来了,省得让人家戳着脊梁骨骂咱,谁爱来谁来。简凡悻悻地想着,步行着往队里走,背着个挎包是一周来的工作成绩,差不多就是辖区统计到一起的资料表格,好歹也算交差了。

    刚走到队门口,值班室的小李喊着有人找,周五了,内勤差不多都已经下班了,刑警队要说忙还没有派出所那帮人事多。简凡刚到值班室,杨红杏和梁舞云从技侦办出来打着招呼,都知道简凡出勤去了,还打趣着问感觉如何呢,三人说着话,都凑进了值班室。

    一进门愣了下,一男一女正坐在椅子上,小李示意着俩人,简凡一看,不认识。再细看,西装裤、白衬衫,大夏天挂着领带的一个男人和一身ol职业装的女人,都不认识。梁舞云和杨红杏凑进来,看这女人三十不到,风韵不错,像个职业女性,梁舞云打趣着问:“谁呀?谁呀?简凡你女朋友啊。”

    “瞎扯……不认识……你们谁呀?”简凡回头斥着俩人,对面斥着那俩。

    “简先生,鄙人姓李,名庄成,铭门装饰公司的……昨天就来过了,今天我们等了您三个小时。这是名片。”那男人二十**岁,打扮得精干之致,不用说是满大街跑得那销售员了,这营生简凡干过。狐疑地接着名片,这才注意倒俩人都别个了微章,上面是铭门装饰的名字。

    “我不认识你们啊。”简凡抬着头,实在不知道为何而来。

    “一介绍就知道了嘛,这是我们公司席装修设计丽娜小姐,您委托的室内装修设计已经完成了草稿,具体风格得您看一下定好了,我们才能开始下一步精细设计……你看一下草图。”那人说着,那女人已经把四份草图递上来。

    简凡还没反应过来咋回事呢,梁舞云不信地指着简凡的鼻子诧异地问:“哇!简凡你买房子啦?还请专业装修设计师?拽死你呀!”

    “我看看……”杨红杏一把夺过来,展开了。眨眼巴就是一句:“哟……不错不错,大手笔……这是欧式的吧?”

    “对……您真有眼光。”那位叫丽娜没注意到正主张口结舌,倒说上了:“这张欧式的,客厅和阳台通道处可以进行烛光晚宴,卧室最好使用欧式的铜床家仫……这一种是复古式的,最好用红木家俱装点,能彰显出主人品位的高雅,如果在正面墙上挂一副名人字画就更完美了……这一副是温馨浪费式的,适合八零后的小夫妻,以红、黄等暧色为主基调,客厅的沙、茶几以及电视墙做得比较俏皮一点……这是豪华式的,把门口做成了吧台式,小卧室有一面酒柜墙,显得身份尊贵……”

    “哟……不错不错,这欧式的好……”梁舞云表着意见。

    “少来了,什么眼光,复古式好,古色古香,多有氛围,这个隔断展架设计的不错,能做出来吗?”杨红杏也在评价着。

    “当然可以。”女设计师笑着,回头看真正的主人傻不拉叽地看着,压根插不上嘴了,仨个女人说着简凡反应过来了,插进来了,指着梁舞云手里的说着:“舞云,大卧室装成欧式的,你喜欢不是,以后专门招待你成不?”

    “哟……是不是啊。我得怎么谢你呀?”梁舞云笑得乐开花了。

    “红杏……”简凡一脸正然侧过头指着中卧室:“这儿装修成复古式的,给你做个展架,专门招待你,够意思吧?”

    “这还差不多。”杨红杏没省得简凡下套,笑吟吟地答应着。

    “噢,对了,还有个小问题,你们帮我参考一下。”简凡正色无比,看着引起俩人注意了,谑笑着爆了句:“两个截然不同的房间,我该选择与谁共眠呢!?”

    这话偷换了概念,俩人一怔,一个扇头一个踢腿,嘴里却是异口同声地嗤了句:“你想得美。”

    装修公司和值班的小李都呵呵笑上了,被简凡说得有点脸红耳赤,杨红杏拉着梁舞云直出了值班室,不理这货色了。挨了两下,缩头笑着的简凡一回头再看装修公司这俩位,那女设计师很客气地问着:“简先生,您喜欢那一种。”

    “都不喜欢。”简凡摇摇头,有点可惜地把装修草图扔回去。实话实说,这三维设计确实不错,入眼就是一个温馨的家,奈何囊中羞涩,这么高档的装修却是不敢想的。

    简凡一扔,那俩位却是一点都不生气,女设计师很有风度地收拾着图纸说着:“那没关系,我们重新设计。”

    “嗨,还没完没了是不是?你们出来……出来……”简凡看值班室小李在不好意思说。示意着俩人出了大院里,扭头就训斥上了:“俩位,不管你是干什么推销来了,咱不要,咱也装不起,而且没准备装修……我说你们这些装修的也太过份了吧,一点**都不注意,我才买上房几天,你们倒都知道了,还摸单位来了,这……不管你设计什么,我不要啊。”

    俩装修公司的倒诧异了,男的辨着道:“喂喂,咱们之间有误会啊,你是简凡吧?一大队有几个简凡?”

    “是啊,这还有错。就我一个。”

    “是住平安小区4o幢三单元四零二室么?”

    “是啊,没错。”

    “噢,这就没错了。”男装修师一听放心了,解释着:“是这样,您大哥,三天前到我们公司预订的装修设计,您女朋友大致挑了几个款式,是他们让我们来这儿找您确认一下。”

    “什么?我大哥,我哪有哥?……还有女朋友?你瞎扯什么呀?”简凡云里雾里,不过想着猛地一惊,拉着那男的惊声问了句:“你……说我大哥,长什么样?”

    “这么高……留撇小胡子,大脑袋,挺豪爽……”女设计师比划着。

    “我知道是谁了……”简凡有点哭笑不得了,不用说是唐大头了,这体貌特征太过明显,一省得此处笑着摆手道:“他跟我闹着玩呢啊,俩位别当真,就当没这回事,我暂且不装房子,您二位,自便啊。”

    “啊!?喂喂喂………”男装修师看简凡扭头要走,立马拦下了,解释着:“简警官,初装设计都出来了,地板石材也预订了,这要是退了可赔大了啊。”

    “活该。”简凡嗤着鼻子,不理会这人了。

    “嗨,您搞清楚,不是我活该,是您赔大了,钱都交了,让我们怎么退。”男的一脸急色说着,一说也把简凡说毛了,不信地问着:“什么,钱都交了。”

    “啊,讨论和初装保证金五万,一次性全交了。”男的点点头。

    女设计师又在加砝码:“简警官,您别辜负了您女朋友的一片好意,现在石材都已经运到了楼下等了三个小时了,再不运进家里,物业和住户该找你麻烦了,她一直在那儿等着呢。要不您亲自到现场处理一下?我们也好有个交待……”

    “哎哟……嗯,我……呵呵……”简凡想了想,嘿嘿把自己想乐了,这几天躲着唐大头还以为没事,谁可知道这货色回头搞了这个小动作,还真让你无计可施了,想了想确实也不想再难为俩位装修公司来的,摆摆手:“走吧……看看去,我也好长时间没看我那房子了………”

    这倒让俩位高兴了,坐着装修公司的车,直驶平安小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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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一派繁忙着的景象,到场简凡暗赞了句,四辆厢式大面包车载着装修材料,有两辆连尾门都没关,远远地看着那辆红车停在楼下,曾楠的车。车里出来正是曾楠。只见得曾楠仅穿着牛仔短裤,上身着一个黑色丝质恤衫,一头微蜷的型活力无比,多日不见,让人有点眼前一亮的感觉,见了简凡笑吟吟地迎上来,劈面就是一句:“怎么谢我吧?我找了个冤大头给你装房子。”

    话里轻松之极、戏谑之极,简凡听得却是怪异之极,无奈地劝着:“曾楠,这是干什么嘛?你真不知道他想干什么?这么好的事,你让谁相信呀?”

    “看你这人,这么矫情,说好了,不附加任何条件,他愿意,他活该,不抓他当冤大头抓谁呀?”曾楠得意地笑着。简凡却是更有点心里不安了,劝了句:“那算了,这钱我先出了,铺地就铺地吧,别让老唐掏钱了,他刚赔了,正肉疼呢。”

    “好啊……”曾楠伸着手。

    “要钱呀?我没带。”

    “谁要钱呀,钥匙,你让工人们一直支这儿等着呀?”

    “哦。”简凡一听答应了,解着裤子上的钥匙,曾楠接到手里,嘴里呼哨一声,手一扬钥匙,红车里探出个大脑袋,接着钥匙,扯着嗓子喊:“嗨……上货上货,四楼啊……给你们开门……”

    话着招呼着一干工人吆五喝六的一人搬着一箱地砖直往楼上走,好似给自己装房子一般,根本没看简凡一眼,简凡正待上前,却被曾楠伸手拦住了:“给钱。”

    “给什么钱?”

    “你刚才不是说你付钱吗?”

    “多少?”

    “装修设计费,一平米175,别嫌贵啊,这是大原独立设计师里的金牌;地砖是佛山产的优质一等品,一块315,一共要用七八十块吧,还有刚订的乳漆、墙线、吊顶、卫浴,初步核算,不带家俱先需要九万出头吧……别告诉我你真有啊。”曾楠历历数着,捉狭似地注意着简凡的表情,看着简凡难为,忍不住就快笑出声来了。

    “曾楠。”简凡却把这话当真了,正色说着:“我有多少钱办多少事啊,不够这么多,先退一部分材料,车借给我,我取钱先还了你们。”

    “不借,上次借了车都不亲自来还。”曾楠故意道,一看简凡脸色不太好了,嗔怒地推了一把:“你这人怎么这样?讨厌……一句玩笑也开不起,又不是我掏的钱,上次你不过拿了十万而已,就算他们给你补偿了,有什么不好……真是。哎,丽娜、庄成,来来,你赶紧安排着开工啊………”

    曾楠说着,不理会简凡了,找个空喊着俩装修师攀谈上了,俨然一副女主人的派头。简凡有点悻悻然地摇摇头,回身直上四楼自己那个只来了几次还没有入住的家。

    七八个工人人多力量大,你来我往搬着地砖直进了家里,唐大头却在指挥着人往这里放、往那儿放,一看简凡表情古怪地站在门口,咧着嘴笑着上来了,先等简凡开口先堵嘴了:“喂喂,别跟个娘们样,心里乐得开花想上床,脸上还装不乐意……嘿嘿,一步给你装修服务到位,以后想干嘛干嘛,看这房子,连我那狗窝都不如,带个妞回来打*炮都没地儿下家伙……哈哈……”

    唐大头几句流氓话逗得送砖的工人呵呵直笑,简凡有点糗,拉着唐大头直到了后阳台,正色说道:“唐哥、唐哥,您真是大哥,出手大方,咱兄弟可受不起啊……这样,我先还你一部分钱,剩下的我打个条成不?我实在不能欠你这个人情,这么多钱,我心虚。”

    “咂,看你这人,你既没权又不是官,这么大个小屁警,我还行贿收买你呀?”唐大头斜忒着眼,不屑道:“我还明跟你说,既然你叫我哥,这哥就值这么多钱,不说了,我包圆了。”

    “别别,唐哥、唐哥,你别这样,这真不合适,我知道你想什么,可那事,我真没办法,有办法我早告诉你了,咱们好歹兄弟一场,就真帮你这么点小忙,我也不至于要你这么多钱呐。”简凡诚恳地说道。

    不料这话起作用了,唐大头一看屋里无人,小声道:“你不已经教我办法了吗?”

    “什么?我教你什么了?”简凡吃惊地道。

    “咂,看你这人,天生就是贵人,多忘事,上次见面你不告诉我了吗?直接把他家妞绑回来要钱……嗨,这办法好啊,二勇、黑蛋、炭锤,一帮小子早等那儿了,嘿嘿,我告诉你啊,没准今天就把这小妞给绑回来了,回头看货色怎么样,要不错,哥们先上了再说……还是兄弟你出的这办法好啊,直取要害,哈哈……”唐大头缠杂不清地说着。

    “啊!?喂喂……唐大头,你别胡来,赶紧停下来,你是不想活了?”简凡吓了一跳,看唐大头说得这么轻松,没准这货真敢干。

    “停什么停?那不干咋办涅?哟,天快黑了,没准都动手了。”

    “啊!?喂喂……唐哥唐哥,你别胡来,没那么简单。

    “能有多难,真是少见多怪。”

    “你听我的,容我再想想,千万别胡来,这事一胡来把你们几个折进去,你让我怎么交待,黑蛋炭锤他们还小呢。”

    “想想!?想什么呀?还能有什么好办法。”

    “那你总得从长计议吧,非要立马要钱呀?你得有个稳妥的办法再动手不迟呀,你急什么嘛?”

    一个是非要动、一个是非要劝,动者神情坚决、劝的谆谆教诲,俩人抬杠一般,不过看得简凡确实也关心唐大头和黑蛋炭锤几人,还怕唐大头这群货色胡干。不过一听得到简凡说想想,想个稳妥的办法,一脸绝决的唐大头神情一变,突然嘿嘿傻笑了,拍着简凡笑着说了句:“我不急,你说想个稳妥办法啊,没事,我等着,老爷们说话算数啊,别蒙我啊……嘿嘿……”

    唐大头谑笑着迈着公鸭步子,大摇大摆地进了客厅,这一下倒把简凡说怔了,一省过来,一拍前脑门,心里暗骂了句:“我日,被这诨人给套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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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砖搬完了,曾楠在楼下和装修师商量了许久俩人才离开,又和唐大头瞎扯了许久才见得简凡悻悻地下了楼,倒没说别的,直坐到了曾楠的车里,怪怪地看着俩人,曾楠得意洋洋,一副妙计得逞地样子,唐大头却在傻乐呵着。隔了一会简凡才无奈地说了句:“哎,你们这非要拉我上贼船呀。”

    “什么贼船,你们雷子那才是贼窝呢?这两天你干什么你以为我不知道?挨门挨户收人家钱,一家一万多,不交还不成,那钱就合情合理就该交那么多?这有什么呀?这年头有票子才是硬头货,谁还和钱有仇?”唐大头凑上前来,伸着脑袋说道。

    简凡不置可否地笑笑,敢情唐大头注意自己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不过说到收费还真如他所言,想了想正色说道:“唐大头,我有几句丑话得说到前头,你必须答应。”

    “你说……”唐大头笑着向曾楠使了个眼色,俩人都得意了。

    “第一,别胡来,上门挑恤、公然打架闹事扰乱治安的事千万别干,绑架勒索那烂事更别干,让警察盯上你,那没好。别以为你那帮人厉害,就治安队协警们都整得了你。”

    “没问题。”唐大头深以为然,心里暗自打鼓,能干得早干了。

    “第二,我可给你出主意,可我不能掺合在里面,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至于能不能真把债要回来,那就看运气了。”

    “这个……没问题。”

    “第三,别给我使脸色,我不是你雇的,如果成不了事,我不让你吃亏,装修花的钱,我照付,咱们两清;如果要回钱来,那这装修就当报酬了,咱们也两清。中间如果咱们俩说不到一块,也各走各的,同样也是两清。”

    “这个更没问题。装修我作主了啊。”最后一句却是曾楠笑着替唐大头说的,拍着手欢欣雀跃,好似房子是自己的一般。

    “好,那走吧,我请二位吃饭,替**心了好多天了吧,不谢谢你们我还真过意不去……”简凡笑着说道。这笑里有脱,是那路既然却之不恭,那么何如坦然受之的脱,唐大头再诨,可有一句说到简凡的心里了,这年头,票子才是硬头货。

    这一句也是自己的切身感受了,刚毕业时候为了一日三餐的奔波,为了穿这身警服的跌跌坎坎,四处打点;为了个房子和香香的分道扬镳;为了还债和老三街头卖饭,所有的一切根源俱在于此,潇洒地活着和委曲地活着,那是截然不同的俩个概念,连所里、队里包括支队都在变着法找硬头货,我自己干点什么,又有什么错呢?

    没错,早该如此。坐在副驾上的简凡这样想着,侧眼看着曾楠忽灵灵眨着的大眼,几乎蹭得着方向盘的前胸,暗暗生起的绮念中夹杂了几分感激,这主意估计出自她手,出得真好,解决了一个大难题,直接想到自己的心坎里了…………

第23章 嬉闹说纵横

    周六周日是在忙忙碌碌中渡过的。对于简凡这个单身汉而言,除了回乌龙家里,剩下和谁一起过,怎么过周末都无所谓,周五晚上看了老三黄天野一次,简凡又是出任务又是生病,黄天野可没误了挣钱,啤酒摊还摆着,这杂碎面虽然没有简凡做得好,可老三别出心裁,还真找了个长相不错的啤酒妹招徕顾客,看样生意勉强还不错。

    对于这个熟悉小摊,简凡突然现自己的心态比以前有了很大变化,以往一晚上挣上一百二百就乐得屁颠屁颠,而现在看着小摊收着十块八块甚至更少的零钱,却是隐隐有所不屑,最起码感觉这种挣法还是太慢了,就即便是自己真是个厨子,一个很有两把刷子的厨师,就在大原挣一座房子也未必就是件容易的事。相比之下,从九鼎手里得到房子是多么容易且惬意的事。现在曾楠和唐大头给自己带来了第二次机会,虽然难了点,可真要把这堆烂债收拾回来,少奋斗了若干年是肯定的了。

    抱着尝试心理的简凡渐入状态,连曾楠也看得出来,他对这事很投入。

    第一站就是找李威,唐大头的准姐夫,不过这个温文尔雅的儒商并没有表示什么,只是很委婉且善意地提醒了一句,四方的实力不是一个民营企业那么简单,这几年通信行业的大展,有多少有资历、有权力的主插手这里面的事还真不好说。讲到了这笔欠款,李威提醒这属于生产企业和施工企业之间的暗箱操作,涉及到了前网通老总倒台的事,之所以没有放到桌面上的原因在于双方对此都有顾忌,如果真把这事摆到桌面上来,四方有充足的理由可以拒付甚至索赔。结论很简单,让唐大头吃一堑长一智,别招惹这种红黑难分的企业,真正里面有多少暗股东,是不是幕后还有什么人物在撑着腰,真不好说。

    从李威的话里,简凡感觉得到这其中肯定还有其他的事,而且对这对姐夫和小舅子之间微妙的关系也有所不解,敢情李威并不在乎唐大头赔了多少钱,更不关心他能不能要回来,或许这二百万对于李威来说是九牛一毛不在眼里。要不就是另有隐情?这点,让简凡颇为迷惑。

    见过李威,唐大头虽不敢火,可这事想得有点冒火;简凡良言劝慰了一番,只当是李威碍于面子不想沾惹上这些事,不过却表示这事不能半途而废了,俩个人,第一次高度地默契。

    周六仨个人驾着车绕着杏花岭走了一圈,大致看了看四方通信的所在地,大致了解了一下情况,实际情况比想像中严峻,四方的实力在通信施工行业里算得上佼佼者,几个施工队分由几个小工头带着,早已经有了和地方打交道的经验,对付地方的派出所、乡镇的、老百姓加上当地找茬惹事的地方痞子都有一手,甚至于几个工头就是当地混世界的人出身,这等刺头在后面撑腰,怨不得唐大头第一次出手失利,一干兄弟被人收拾了个灰头灰脸。

    再往下了解就有点咂舌了,四方光通信抢修车、施工车辆就有四十多台,上班的员工里有一半有自己的私家车。这单位不管你横看竖看还是斜着看,都是富得流油的单位,在唐大头的收债生涯里,私人欠款的、十几人小公司欠款的或者那家商行欠款的,都好对付,软的硬的横的,直搅得欠债的没法生活自然就把债收回来了,不过现在面对这等劳动密集型的大公司,有钱有人有势力,就有点无处下手了。

    通信施工的资料,很好找,市政中心就有存档,走个后门就能翻阅;和湘南公司的债务纠纷,资料也好找,开放式的,四方的刘副总很客气地给了唐大头一份,那意思是让他知难而退;有关四方的官方资料都透明的,业务范围、资本力量、目前在建的各项工程以及外包移动、联通、网通和电信几大当地运营商的网点。唐大头托着关系,从另外的施工单位里就能找到相关甚至直接的资料。仅这些资料收集用了两天时间,唐大头和曾楠只是当下人使唤,被简凡差遣着跑来跑去,却是一时看不明白,简凡究竟想干什么。

    一直忙碌到周日还没有结束,简凡却是看得多说得少,曾楠这次客串了司机的角色,而副驾上脚踏处,已经摞了齐膝高的各类资料图纸,都是从各处挖回来与四方相关的资料。俩天来,让曾楠不得不佩服这个小警察的耐心了。只做了一件事,就是一页一页地翻看着这些枯燥的文字、数据、图纸,而这些东西,最起码那些图纸,曾楠敢肯定,不是内行人,八成看不懂那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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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日下午,曾楠提着一袋零食和饮料从小型市出来,对面就是四方巍然耸立的四方通信大厦,看着这座大厦却是心里有点打鼓,真不知道能有什么机会从这里拿到钱,不过拿不拿到好像她并不在乎,这俩天驾着车带着简凡窜来窜去,偶而调戏帅哥几句,倒也蛮有趣。

    七月流火的天气格外热,只见得从市出来的曾楠身着黑白相间的花裙,裙边直撩到膝盖以上,薄薄的裙身掩不住腰肢和体态的婀娜,微微蜷曲的长直披到肩头,隐隐有烫染着痕迹,一行一迈,却是随意地趿拉着一双水晶凉拖,白皙染着红甲的双足看得纤毫毕现。颇像一副精雕细琢的艺术品。这一番既不觉得有所放浪也不觉得过于含蓄的打扮看似随意,不过却让曾楠颇费了一番心机。只不过有点白费心机了,酷热的午后难得见几个行人,即便是坐在车里的那位,全神贯注的也注意不到她。

    优雅地到了车前,开了车门,坐到驾驶位上,简凡连头都没抬,还是在看着什么东西。曾楠找了块纸巾擦擦额头的细汗,“嘭”地开了一罐饮料,递给简凡。简凡心不在焉地接着,眼皮都没抬一下子,只是不冷不热地说了句谢谢。

    “喂……你看得懂么?”曾楠眼瞧着简凡,有点狐疑地问道。

    “不懂不能装懂呀。”简凡呷了口可乐,缓缓说了句,长舒着气抬起头来,脸上的忧色却还没有散去,不过却是把资料摊到膝上,指着说道:“这是光缆线、这是电缆,标注的颜色和形状不同,这个表示地下的管道………通信这行业很特殊,我第一份工作就是干的这个,四百对色谱电缆我都分得清,曾经当过北方电信的客户经理。哈哈,你信不?”

    “是不是呀?”曾楠眉毛挑着,有点不信。

    “哎,干了差不多一年呢,当时老电信局南北分家,双方各自进入对方领域竞争,南方电信出资在北方成立分公司,那一个我刚好大学毕业,就应聘上了,本来还以为是我们素质不错沾沾自喜呢,嘶……后来才知道,北方电信刚成立,整个就是抓壮丁凑队伍呢。呵呵……”简凡笑着说道,说起了题外的话。

    曾楠啜着饮料,问道:“那你怎么不干了?是不是调皮捣蛋被开了。”

    “切,我可是个优秀员工………那时候我信心百倍啊,刚开始的任务就是到各社区、小区、居民楼和村建制小区域推销电话卡、回拔卡、长途卡、固定电话、宽带一系列业务,知道上阳小区不?那就是我亲自谈下来的,一次性挖了网通一千多户用户反水了,全装上电信的电话了,哈哈……我当时风光得不得了啊,北方电信有名的金牌营销员哦……”简凡乐得说道。

    曾楠眼波流转着,分不清真假,笑着问:“是不是?那你怎么不干了?”

    “咂……哎,出身问题呀!”简凡刚高兴了一下下。又长吁短叹的靠到了车座上,缓缓地说道:“我们的营销奖励当时说好了是一部电话八块钱,公司要付我八千多块奖金,当时我们底薪是八百呀,一个月挣了十个月的工资,营业部主任不乐意了,拖着奖金仨月没,我跟他们吵了一通,后来给了我三分之一,说是剩下的慢慢领,跟着北方电信一站稳脚跟,原网通的员工好多跳槽就来了,我努力干其实也就想有机会转成正式员工,享受该有的待遇。谁知道快到一年头上给我们这帮招聘定级你知道是什么……**的,合同制劳务用工……呵呵,说不好听的,就和民工一个档次。”简凡自嘲也似地笑笑。

    曾楠笑着接了句:“所以你就回老家了。”

    “嗯,说是公司,其实还是官僚单位,没意思。像我们这种三流大学的,永远都没机会支着腰说话。说是客户经理,其实连个模样长得漂亮的营业员都不如。我还呆着干嘛?”简凡道。

    第一次说起大学刚毕业的事,让简凡几分兴喜之后又是茫然失措,那时候的血气方刚、那时候没日没夜拼命,到最后坐享其成的却没有自己,即便是现在说起这类似被人骗了你还没处诉苦的感觉就有点冒火。说着的时候,没音了,简凡沉吟了良久一侧头,才现曾楠正直勾勾地看着自己,一双眼睛如夏日里的骄阳一般透着热切,吃惊地问了句:“喂,你别这么看着我啊……又来了,这眼神一点都不暧昧,怪吓人的。”

    这是故意的,俩人独处,几次曾楠看着自己的时候都有点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每一次简凡都是插科打诨破坏了气氛。曾楠看着简凡做着这么夸张的表情,微微有点不悦,悻悻嗤了句:“吓死你呀!?……我有那么可怕吗?至于看一眼都躲躲闪闪吗,真是……”

    简凡笑着回过头来,却见得曾楠有所怏怏不乐,轻啜着饮料,厚厚嘬着的嘴唇,轻启露着琳琅贝齿,下身翘翘着的光滑**,坐在身边都闻得见幽幽地体香,跟着坏坏地一笑:“你长这么漂亮,我不敢看呀?我一看我怕我按捺不住犯错误。呵呵……”

    “胡说……”曾楠回敬了一个白眼,不过心下里暗自高兴,却是正面说着:“哪里漂亮了?你根本没有注意过我。”

    “那里都漂亮,不但漂亮,而且性感。”简凡点着头,像是欣赏不已。

    “切……”曾楠有点故做不屑:“就这么赞美?这也太老套了吧,用词这么贫乏,一点创意都没有。”

    “你要创意吗?”简凡侧头问,眼睛直盯着前胸,一副垂涎三尺的得性。

    曾楠可不闪不避了,很得意地点着头:“嗯,当然。”

    “好……有诗为赞啊,你想听不?”简凡来劲了,看着微微点头的曾楠,倒是仪态万方,笑着打趣道:“嫣然一笑酒窝成双、秋波一转更赛红妆………当然是回眸一笑百媚生,满街美女无颜色……你在的时候你是一切,你不在的时候,一切是你……哦哟,横看成岭侧成峰呐……”

    “抄袭,更没有创意。”

    简凡摇头晃脑地说着,眼睛不怀好意地盯着曾楠的敏感部位,不过看样不太管用,曾楠连脸红的迹像都没有,只是回敬着卫生眼,夜总会里,比这**裸的**多得很,这点,就有点小儿科了。

    “哎,这么赞美都不行啊?那得来更狠的了。”简凡笑着说道:“那你知道什么叫性感吗?”

    “什么意思。哼!女人对美的认知难道还会比你差了?”曾楠笑着,得意洋洋地说着不无几分卖弄。

    “千万别把这当成赞美啊,千万别把沾沾自喜啊……男人说一个女人性感,那他百分**十已经想到性器官了。我们上学调戏女生的时候就说:呀,你长得真性感啊,那个部位长得都像性器官……”简凡正色说道,说歪话偏偏一脸正经。

    得曾楠一怔、一愣,跟着扑哧一笑,手拿不稳,饮料罐啪叽掉下来了,正个在简凡的身侧,溅了一身,倒在车里,哧哧哧冒着汽,简凡手忙脚乱了捡着,扔到了车窗外。一回头再看曾楠,却是表情怪怪地,跟着头靠着车座哈哈大笑,直笑得花枝猛颤、耸胸狂摇,让简凡的眼睛不迭地跟着在抖,笑了半晌一侧头再看简凡,衣服已湿,脸上却还是坏忒忒的表情,似笑非笑,曾楠一指,不屑地说着:“活该……看错你了,以为你是个正人君子,闹了半天,也是个小流氓。不比唐大头差。”

    “呵呵……好女人难找,好男人比好女人更难找,要说流氓,我还真不如唐大头。”简凡讪讪笑着说道,找着纸巾细细地拭着溅出来的饮料。

    笑得好容易停住了的曾楠突然省得,那眼光里,除了几分讶色、或许是对自己惊讶之外,依然是清澈如水不带yin邪,这个小小的插曲就像放松头脑的休闲一刻一般,没有曾楠期待的什么效果,看着简凡又沉迷到资料里了,细心地在一张图上画着什么,又让曾楠微微有点失落,喜欢这个小警察色胆没有色心大那种患得患失的样子、喜欢他坏忒忒捉弄人的样子、更喜欢他荤素不忌胡扯的样子,只不过认识了这么久,好像从来都没有见到过他喜欢自己的样子。即便是刚刚的一句玩笑,似乎有点出格,但出格的目的,好像也仅仅是为了让自己反感一般。

    没有引起曾楠的反感,反倒让曾楠觉得更有趣了几分,细细地偷看了简凡几次,都皱着眉头,好像笔有千钧无法下落似地,划不下去了,曾楠轻轻劝道:“简凡,你别太难为了,其实唐大头我要求不高,多少减少点损失就行了,对于这件事的难度有多大,他亲自尝过了,找你的原因我估计是想借着你们警察哥们的力量办这事吧?”

    “呵呵……错了,我恰恰不能以这个身份来干。”简凡蹙着眉头不展,看了曾楠一眼,想起个问题来,随意问了句:“那你呢?看样对这件事的兴趣蛮大的吗?怎么说起丧气话来了。”

    “我嘛,我在保护我的投资。”

    “投资,你也放债?”

    “瞎说……我可从来不放债,我的投资是你。”

    “什么意思……”

    “嗯,唐大头答应我,如果请得到你,如果债要回来,分我五十万。呵呵……不过看你现在这么难为,估计是没戏了啊。”曾楠释然道,这没有什么难以启齿的。

    “呵呵……美女识英雄啊。看在你为我装房子的份上,不会让你失望的。”简凡高深莫测地说了句,解释道:“我现在很难为的是,我该不该做这件事,而不是难在做不做得到这事。”

    一语出口,倒把曾楠惊住了,失声地道:“你是说,你……有办法?”

    “当然有。”简凡摇着头说着肯定话:“如果说办法,能想到的很多,能奏效的也很多,能保证安全的更多,大原市的违法犯罪活动我看了十年的,要是没这点心得那这警察白当了……曾楠,我问你一句,唐大头这个人,能相信吗?”

    曾楠略略吃惊道:“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说,说话算数不?别给我找其他麻烦。”简凡说道。

    “这个你放心,唐大头这个人有点浑,不重小节但识大体,人也挺够意思,花钱也没地方,左手右手去,根本不考虑后事,这次我估计是赔得有点多,而且颇失面子,实在咽不下这口气……”曾楠解释道,倒也中肯,解释着突然问了句:“简凡,为什么这样问?你是出于相信?还是出于不信任?”

    “什么都不是,只是确认一下。”简凡笑着说道:“你、唐大头、李威还有我没有见过面的那个什么唐大头的表姐,好像你们之间的关系有点微妙,彼此都是独立着着的,偏偏又紧密地联在一起,李威有他自己的圈子和生意,似乎根本不屑于和唐大头为伍;唐大头就喜欢当混混,有他自己的势力;背后的那位唐大姐不知道什么样子,而你呢,又很奇怪,好像也独立于这些人之外的另一个样子。”

    “你很聪明,差不多就是这样。”曾楠说道:“唐大头其实和李威、和盛唐的当家人唐授清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亲戚关系,就是过去那种老式家族里本家姐弟而已,说八杆子都打不着都行,唐大头是一直应着这个名是跟着李威和唐授清找食,而且出了事有人保着。而李威和唐授清,当然也是依靠着唐大头这群人维持着日常运营,很简单,各取所需………像他这种舅舅不亲,姥姥不喜的混混,交待他办点什么黑事还成,还能真放上桌上谈呀!?你看得很清,我嘛,和他们也没有什么实质性关系,我属于一个挣薪水的小职员。我只拿我应得的。”

    简凡听着曾楠志在撇清,又撇不太清的话,笑笑不置可否。只是淡淡说了句:“走吧。”

    正狐疑地的曾楠被说得更糊涂了,不过今天在这里呆的时间够长,动着了车,缓缓地倒车出来,不无几分怀疑地问道:“简凡……干嘛非站到这儿,我怎么觉得咱们这净是无用功啊。”

    “有用,最起码我知道的这里的二十四小时值班制,一下午从四方开出去了十七辆施工车、两辆通信抢修车,保安人数两个小时换一班巡逻,施工队驻地就是通信大楼后面的宿室楼里,而且咱们已经测过了,从杏花岭分局、治安队到这里只需要七分钟,如果加快车时间会更短………一句话,这里根本无机可乘,别说有防备,就即便是没有防备,一群上门捣乱的混球也讨不着半点便宜。”简凡侃侃而道。

    “那怎么办?”曾楠微微诧异,看来警察的眼光是和痞子不太一样,看到的形势很准。

    “很简单,还是要挥唐大头的长处,以己之长击人之短,这是制胜之道,变不了。”

    “他们有什么长处,除了打砸抢就是耍流氓。”曾楠不屑地说了句。

    “嘿嘿……这还不算长处吗?现在能聚这么一帮人多不容易,比招一群大学生都难。”

    “简凡,别怪我没提醒你啊,我本来想着你们警察朋友没准能帮上点忙有个交待,正好替你找个装修房子的,你要凭着唐大头那可有问题了,他和年荣贵根本不在一个台阶上,别整得过火了收不了摊了啊,唐大头可经常看不住门。”

    曾楠正色说着,这话倒让简凡隐隐觉得有点感激,不过却是不以为然地解释道:“威胁是必须的,如果让对手感受不到威胁,这便坐不到一张谈判桌上,只有对等了才有可谈性。欠债的这种心理很容易把握,年荣贵根本不把唐大头放眼里,向上有政界的关系罩着、向下有公安护航、向内有大批的廉价劳动力,几乎是水泼不进,只有找到了他的弱点,让他感觉到威胁,这事才有可能。”

    “可能?还是只有可能?说了半天,你还没有说怎么办呢?”

    “呵呵,你这聪明,还想不到啊,几百万对于四方不是个大数目,可也不是个小数目,你说我一年花个十万八万就把治安队派出所的都收拢了,我何必还这个冤枉钱呢?反正网通前老总都倒台了,我还不必买他的账了。几个地痞流氓,那我就更不予理会了。我揣测呀,年荣贵就是这个心理。”

    简凡欠欠身子,想了两天好歹有所得了,接着说道:“只有当他的损失大于付出的代价,他觉得代价付出很划算,他才会考虑付这个钱………这道理很简单,比如收保护费,你这饭店一个月挣五万,我每月捣乱呢,只收你三千两千,为了息事宁人,大多数人采取给钱的态度;比如我们上周干的那事,派出所朝商户收一万六,只配给价值五六千的东西,可和营收相比,这点代价虽然有点肉痛,可多数还是选择交钱。咱们也一样,你要想让年荣贵付款,那得他觉得划算才行。”

    “你的意思是说,还让唐大头一伙来捣乱?”曾楠听了半晌,明白了。

    “是啊,不捣乱谁在乎你呀?先搞治安队、后搞年荣贵。”简凡手掌一切,帅气无比。

    曾楠吓得全身一个激灵,嘎地刹住了车,跟着小手直摸到了简凡的脑门上,有点怀疑地说道:“喂,你没烧吧。”

    摸了摸,确实没烧,简凡却是讪讪笑着,有点不好意思地移开了曾楠的手,小指头勾着:“来……我告诉你,怎么逗治安队……”

    曾楠糊里糊涂地附耳上来,简凡神神秘秘地凑在耳朵上,轻声说了句几句,曾楠听得一脸狐疑成了一脸诧异,跟着又是惊讶无比,等直了身子又是恍然大悟,哭笑不得地看着简凡,悻悻说了句:“怪不得唐大头对你推崇倍至啊,这坏水憋得……”

    话里似有可笑、似有欣赏、似有几分不太确信,不过对简凡所说的,却再没有置疑了。

第24章 狭路巧相逢

    一辆标着通信抢修的厢式车缓缓驶离了四方通信大院。大多数人不认识这种类似于依维柯的厢式车,而在通信行业内部,带着siemens通信制造标识的车也是一种身份的象征,车倒不出奇,只是车载的dtdr光域反射仪、光缆熔接以及应急电设备均出于通信专业制造商西门子公司,比国产的造价高出三倍不止,一辆整车加上设备的造价,不比一辆大奔差。

    大原市有通信抢修外包业务的施工单位不过二十家、有能力实现野外作业、应急抢修大对数电缆和光缆熔接的单位不过十家,而拥有这种高端应急通信抢修设备的不过七家,七家之中,四方是民营中实力较强和较大的一家。

    车缓缓地驶出杏花岭区、绕上了环城路,向北行驶进了通往清徐的国道,司机和助手打着哈欠,对于周一就被抓了个正着出来实施野外作业颇有微词,光缆测距显示故障地点离大原市中心机房有二十多公里,接近清徐县境内了,夏天里的光缆故障的多季节,打雷下雨、风吹鸟儿啄加上野外砍伐都可以导致光缆通信的中断。干这行有个不好处就是,随时随地得准备上车走人。这不,后面车厢里的技术员、线路员车坐得昏昏欲睡,大概是周末玩得太疯。个个脸上都带上了几分疲惫之色。

    险情,突险情,接近故障地点的路段,一辆农用三轮车从小路直驶上了国道,精神有点萎靡的司机霎时吓出了一身汗,下意识地猛踩着刹车,只见得庞大的通信车猛地一顿,四轮齐刹,嘎地连续地尖叫,在地上划了长长的一条黑迹,堪堪地斜停在路面上。一身冷汗直冒的司机光火之下不管不顾了,扯着嗓子大骂道:“**娘,眼长逑上了?会不会开车……”

    不会还真不会,三轮突突突根本不停,缓缓地开过来,刹也不刹,直到咚地一声撞到了通信车才自动刹住了,车身被撞得一摇,司机火冒三丈一跳下车,急了,三两步上前,开一把把开三轮的揪下来,指着通信车破口大骂:“**娘,卖了你都赔不起……想他**找死是不是?下来,都下来……”

    通信车里,哗拉拉跳下来一个助手,还有技术员和线路施工员。六七个人围着开三轮的,这人穿个大裤衩、黄胶鞋、上身套着破坎肩,长长瘦瘦弱弱,也就是郊区菜农的打扮,司机推推搡搡着那人,不料猛地一捂下裆,先蹲下身子了,却是开三轮的农民先动手了,一脚踹到了老二上。

    这还了得,一个对七个还敢先动手……七个通信车上的大老爷们光火了,拽人的、勒脖子的、扇巴掌的、伸拳头的、抬腿踢的,劈里叭拉把这人摁着死揍。那人抵挡了没几下就被干翻到地上了,杀猪介地大喊大叫着救命。事情来得太快太突然,几乎都是下意识怒而拔拳相向,除了技术员没动手,几个人砰砰叭叭揍人揍得起劲,正施虐的几个,捂着裆的司机没干几下,不经意一回头傻了,紧张之下,赶紧地喊着。快停手、快停手……众人都一回头,手僵在的空中,都傻眼了……

    路两头隔着几十米,前后两拔几十号人,高高矮矮胖胖瘦瘦堵死了路面,正打着的时候,这群扛着锹把锄头的主已经把现场包围起来了,人群里谁趁乱起哄着,老少爷们,打咱们村人,不能放他们走了,上啊,上啊……一前一后足有二三十人,把七个施工队人员的围在正中,只见得拳影飞舞、腿起纷纷,惨叫连连,人群中被围着的七个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足足被围殴了几分钟,出手虽不重,可这耳光拳头脚下去也轻不了,最憋气的是对着这一干人,没人敢还手。一干施工人员倒也经历过和当地人冲突的事件,个个递烟掏钱赔着笑脸说好话,还是不行,今儿老百姓觉悟高了好像,钱都不要了。

    老百姓觉悟高了,这施工的就暗暗叫苦了,光缆中断抢修都要有时间限制,要这么拖下去。这施工费可就拉倒了。百般求告之下,不行,围着的一干人不是出了个天价赔不起,就是觉悟高得不要钱,非要交给派出所处理。

    又过了半个多少时乡派出所的才来了辆警车,这案子简单,人证一大群、物证一大堆,这七个施工人员也确实打人了,倒也供认不诲。在国道边上,对付除了本县本乡以外的外地司机,这民警向来不客气,平时这些司机都夹着尾巴过路,今天居然还敢打本乡人?了不得了!蹭蹭一铐,铐子不够,找了几根拴牛的缰绳把肇事打人的施工队人胳膊一捆,俩人拴一块,得,全塞进大屁股警车里了。

    一辆警车,七八辆后来的农用车跟着、破面包车跟着到了乡派出所,做笔录的、做指认的,还有过路一位见义勇为的司机,居然用手机拍下了围殴场面,整个就是七个人打老百姓被抓了现行。从来没有遇到过老百姓这么热情的支持派出所工作,一个所长仨所员,草草做了笔录,客客气气地把一干吵吵嚷嚷的村民送出了派出所。

    出了派出所可就现原行了,连派出所几个民警也认识这干见义勇为的就是乡里那群平时开黑车拉货拉客的司机。面包车里塞满了人,倒有一半不是当地人,最后出来的,却是个中等个子大脑袋的货,就是那位见义勇为的过路司机,可不是咧着嘴笑的唐大头是谁,今个儿终于扬眉吐气了一回。招着手,一干混在人群里的手下跳上车,一溜烟先自回去了。

    唐大头迈着公鸭步子,乐颠颠地坐到了车副驾上,一挥手:“开车。”

    驾车的正是车主曾楠,倒着方向驶上了路面,悻悻提醒了句:“唐大头,别瞎高兴啊,这事还早着呢。”

    “哈哈……我能不高兴么?我就喜欢干这事,损人不利己咱也高兴不是……我咋就没想到呢?杏花岭区不能干,到这城外干不更好,荒山野地大路边,哈哈,天王老子也管不着,还是简凡聪明……哟,迷糊那小家伙被打惨了啊,回头得慰劳慰劳……”唐大头乐得靠着后座上直乐呵。

    这里是小迷糊的老家,敢情几个人合计在这里设了埋伏,都是乡里乡亲,找上群村里的闲汉起哄闹事,那是容易得很,何况还花钱雇了一伙开黑车的司机。不过对其中奥妙还有奇怪的曾楠却是随意问了句:“哎,唐大头,我还没整明白,怎么就把他们调迷糊老家门口了?”。

    唐大头笑着解释道:“这还不简单,简凡给了我的一张图让我挑地方,我就挑这儿了,把光缆一掰一做手脚,他们屁颠屁颠就来了,还用上门找他们?嘿嘿……我都说了这小子憋坏水有一套,你还不信?”

    “啊?……你……你真去破坏通信线路了?”曾楠讶声叫了句,像吓了一跳。前一天只是说在路上拦车闹事,到杏花岭区以外闹事,却没想到这涉及到这么多细节。

    “瞎叫什么床呢?简凡说了,全市每年生通信线路被盗割类的案件至少两千起,能破获的不足百分之二十,偷电缆的、偷元件、盗割电力线路的遍地都是。谁知道谁干的?再说,咱们又没偷那电缆,谁当会事呢。切…”唐大头带着不屑地说道,比这再坏的事都干过,在光缆上剪一钳子,看样还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这样把四方的通信车调出来,可就是大事了。

    “哎……你们呀!………”曾楠了句感叹,却是对俩人无语了,一个憋坏水、一个办坏事,倒像天作之合了。现在才明白为什么简凡翻来覆去的找着线路图,敢情是在找四方承揽的抢修线路,在这上面做手脚呢,不得不承认,这办法要比直接到四方总部破坏要容易得多,也直接得多。

    不一会路过事的现场,三轮车已经被开得没影了,通信车的前后大门敞着,不远处地里有人鬼鬼祟祟正扛着什么跑,平时这路边乡村就是靠路吃路,有人还敢抢你东西,像这么着大开着车门扔路边,估计到了晚上,敢连车轱辘都敢被人卸了,看着唐大头幸灾乐祸地笑着,曾楠有点不忍心地说着:“唐大头,你悠着点啊,简凡出了这馊招太损了,要真犯了事,判你三五年都是轻的。”

    “嘿嘿……这事呢,也可以说和我没有任何关系,光缆不是我下的钳子、人不是我打的,将来他们这东西丢了也不是我偷的,我还到派出所主动举报坏人,我有什么错,切,我现在是守法公民,哈哈………一点都不损,我都嫌轻了,简凡还说了,要做这些事,不能用相同的手法,否则会留下很大的破绽,你知道下一次他想的什么?一转眼又移回市区,就不在杏花岭区,他治安队还干瞪眼没招……这叫什么来着,跨区,对,跨区出警,他们没有这个权力,哈哈……这小子真鬼啊,不声不响就把姓闫的手脚拴住了,我算服了这小子了。”唐大头几分自言自语地说着,不理会曾楠的不悦,周日晚上问计了一晚上,让唐大头有茅塞顿开的感觉,虽然都是想办法干坏事,不过让简凡点评几句,优劣立现,唐大头简直要把他引为知己了。

    “剩下的事别让我知道啊,你爱干嘛干嘛,别拉上我……”曾楠心里隐隐有所不快,黯黯地说了一句,不知道这次把简凡拉到了这件事里,是对,还是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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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又过了两个小时直到了午后,四方通信施工公司才接到了来自清徐县大王庄乡派出所的电话,声称在其单位通信抢修车肇事之后殴打当地村民,七名施工人员已被派出所拘留,要公司派人交纳治安罚款。这件事一直到第二天四方通信才和大王庄乡派出所交涉,被乡派出所按人头罚了一万多治安管理处罚,更大的损失是,造价近百万的通信抢修车被当地人卸得面目全非,大到车上的工具、仪器、电机、小到车玻璃车门,甚至车轱辘也被卸了俩。

    负责交涉的办公室主任专程到清徐县公安局报案称损失严重,县公安局对来自市里的单位高度重视,不过一了解之后,知道是和当地老百姓的冲突引的事件,就有点头疼了,把四方通信的热情接待后热情送走,返市后四方公司多次询问此事,县局的答复几乎是一个口径:我们正在全力以赴查究被哄抢的设备……

    对了,这是官方语气,一般情况下,全力以赴的结果都是没有什么结果。这年头,谁也懒得和文化不高、毛病不少、脾气还大的老百姓较劲,那些个铁件、铝件玩意,八成早到了那个收破烂的手里。

    四方吃了个哑巴亏,把这事捂下了,毕竟是自己的人先动手打人,理亏。

    这件事如果是个巧合的话,那么诸多的巧合放到了一起,就有点让人吃不消了,最起码让四方通信觉得开始捉襟见肘了………

    周二在大原东城区管道施工现场,夜间施工的管道突然喷起了三米多高的水柱,住地居民报修后,市自来水供水公司紧急抢修,到了查究责任的时候才现此地通信管道施工单位施工不当,绞车莫名其妙倒了摇臂砸断了供水线路,当天大原新闻便报道了此事,跟着供水公司的又和四方打起了官司,要求赔偿被毁线路以及抢修费用。

    周三又有两辆通信抢修车在榆次区和一个骑摩托车的市民冲撞,结果生了口角,现场施工的十二人被围攻群众追打出了一个街区,有三人伤势较重,住进了市医院。这里已经到了郊区环城路上,连个监控都没有,最可惜的是昂贵的抢修车,据说被愤怒的群众砸了个面目全非。

    周四倒没有生什么事,只是在山腰接续光缆的一干施工人员,忙到了夜里才从山里下来,一下来却现两辆抢修车不翼而飞,赶紧地报案,过了一天修文镇派出所的才通知车找到了,是在一所垃圾场找到的,拖回四方大院一捡修才现,线路总成和油路总成都被破坏了,容易拆的基本被刨垃圾的拾荒人员卸了个差不多,俩辆车油都被抽干净了,其中一辆连油箱都没留下。

    七辆抢修车瘫了四辆,剩下的三辆还带伤带病作业,最大问题是,连着出了几次事,好像有人跟抢修车上的人有仇似的,吓得四方内部的员工也不敢再乘这种车出门作业了。

    这点损失倒也难不得四方,更大问题在于故障抢修延误让几家包的运营商大为恼火,四方先后接到了十四份故障延误扣罚单,接照通信施工外包的合同,延误通信抢修的时间,不但得不到服务费,而且还要赔违约金加包方的损失,这可赔大了,十四份扣罚的总额加上合同赔偿就已经七十多万了,这才一周时间再这么下去,即便是四方赔得起,运营商迟早要中止合同。

    不经意间的小事慢慢积累着,就像积小胜为大胜一般,影响力开始慢慢凸显出来了………

    ………………………………………………

    ………………………………………………

    这一周对于一大队却是清闲的一周,没有重大案情生,这里就显得格外平静了。到了周五下午,秦高峰在办公室里坐了良久才起身,整整警装,像是无事转悠一般在队里挨个办公室看了一圈,一直看到了厨房都没有现简凡的影子,又回到二楼,光线有点阴暗的档案室里,掂着脚尖看着屋里,简凡正忙着用打孔机装订着档案,推推门开着,不请自来地踱进了档案室。

    “队长,您来啦?”简凡笑吟吟地打着招呼,手里的活没放下。

    秦高峰示意着走到了桌前,随意地拿着一份案卷翻着,这些老娘们活以前一队根本没有愿意干,而此时手里的案卷却是裁得整整齐齐,线头做成了暗的,装订处一丝毛边都没有留下,活干得非常细,大致地翻着,又好似随意似地问了句:“简凡,还有多少?”

    “没多少了,去年了文件类、资料类、案件类都完了,就剩这么几份了。”

    “上周的清查怎么样了?”

    “完了,都比对过输入住地信息了。和以前的基本差别不大。”

    “噢……你这一段去射击场了吗?”

    “去了。”

    “成绩怎么样?”

    “嘿嘿………”

    对了几句,一问到了成绩,简凡扬着头,嘿嘿傻笑上了,就像上学时候老师问,会不会?作业做完了么?都是这种表情,而且只有一种解释,成绩肯定不怎么样。秦高峰处得久了,也知道简凡这点性格了,笑了笑,并没有责怪,轻轻地坐下,看着简凡一刻不停了穿针引线拉着纸质档案,突然问了句:“听说,你买上房子了?”

    简凡的手一颤,档案差点拿捏不稳,不过觉得这怕是没有什么可隐瞒的,点点头说道:“嗯,买了一套小户型的,欠一屁股债。”

    这个动作,这个欲盖弥彰明显不像欠债愁的解释,被秦高峰捕捉到了,笑着好似在替人掩饰般地说道:“你这么年纪,买房那能不欠债。没事,等定级了,拿着工资本能贷一部分款。我银行里有朋友,要需要帮忙,我给你找个分理处。”

    “嘿嘿………谢谢队长啊。”简凡笑着应了句。

    “噢,还有件小事。”秦峰仿佛不经意地说着,看着简凡投过来的目光,笑着开口了:“我今天到支队开会,近期好像打砸盗抢的事件又有所抬头,特别是针对一些市内企业的阻挠活动,会上支队说了件事,好像杏花岭有个叫四方通信的大公司,单位的几台通信车被砸被哄抢了,这事捅到了市里,市里有领导关照到了局里,支队长在会上大大强调了几次,要求各单位密切注意这一类事件………简凡,你对这种事怎么看?”

    “我………”简凡心里狂跳了几下,没有想到的是这么快这事就会反馈到自己这里,讪讪做了个无辜的样子掩饰着:“这个……我这周忙得都没出过档案室,下班就在厨房,还真不了解具体情况,很严重么?”

    “呵呵……怎么说呢,说重不重、说轻不轻,干得也比较高明,几次都不在同一地点,都没有目击,最远的居然跑到了清徐县,好像不是同一伙人干的……估计呀,是四方的竞争对手或者其他什么有纠纷的公司在背后做手脚吧,对了,杏花岭区治安队闫队长说呀,前段时间好像四方和昂志工贸公司有什么债务纠纷,对他们有所怀疑………”秦高峰轻描淡写地说着这事。

    “昂志!?没听说过。”

    “呵呵……皮包公司,法人代表是唐授渔,你不会不认识吧?”

    “唐大头呀!?嘿嘿,认识。”

    简凡掩饰似地看看队长,队长也正盯着自己,心里有点打鼓,简凡想了想,镇定了镇定心神,轻轻说了句:“队长,这是唐大头干的?”

    “不太像,他要有这么高智商,就不会看守所几进几出了……看上去更像是俩个竞争对手的搏弈,四方有点手忙脚乱地应对,已经开始四处求援了。”秦高峰笑着评价了句,似乎对此事颇有赞赏。

    “也未见得有多高明吧?”简凡说了句。

    “勉强可以吧,这些事干得无声无息,掩盖得也很巧妙,四方也拿不起确凿的证据,同时没有造成多坏的社会影响,而且就即便把嫌疑人抓来,够不够得着判刑也有待商榷,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只是一个开头,这位幕后肯定是抱着目地来了,虽然我不知道目的是什么,可我想,这种事,不达目的他是不会罢休的………接下来说不定有更精彩的事生,不过我们恐怕看不到这些幕后的事了……这些企业商家之家的恶性竞争,有时候激烈的程度就像黑社会火拼,抢市场比抢地盘还凶………”秦高峰像是评价一件风传的事一般。口气里俱是玩味。

    简凡的心神已定,不管这是试探还是什么,已经再引不起他的表情动作,只是笑着摇摇头,回敬了句:“队长,您觉得接下来,他们会怎么做?”

    “那我可猜不着,不过我觉得砸车抢车动作好像应该告一段落了,干得多了手法就引起注意了,聪明的应该马上调转车头另找出路……哈哈,这是一种对犯罪心理的揣摩,行了,不瞎扯了,看你的心理状态挺好我就放心了,你忙吧,见了唐大头替我问候一声,提醒他一句,人情还完了,千万别再让我揪着他小辫了……”秦高峰说着,拍拍简凡的肩膀,又像溜达一般出了档案室。

    脚步声缓缓地走远了,简凡的手跟着停下来了,心里却是一片翻腾,暗暗惊讶队长见事之明,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这话里,好像在故意向自己传达着什么信息……

第25章 老谋与新嫩

    第2章老谋与新嫩

    砰砰砰一阵急促的枪声之淡的枪药味中,凄冷聊。小川下,出枪的手稳如老树,开枪的人岿如山岳。

    亦如往常的射击今天微微意外,没有脱靶,不用远视镜也可以看得见三个依然在不规则运动的靶身满是弹洞,沿着十环的左右越来越稀,像谁撒了一撮调皮的碗豆,密布在靶身的中心。

    陈十全师傅有一次曾说,一个优秀的射手,刮练三个月打十环就应该是家常便饭。练一年就勉强可以参加比赛。那句言下之意是说简凡实在缺乏优秀的素质和天赋。事实也确实如此,打了比常人多出几倍的子弹才勉强步入了优秀的范畴。付出了比常人多几倍的艰辛,直到今天才碰到了传说中的枪枪中靶。细细算算,从拿枪的那一刻起,几乎已经过了一年的时间了。

    真正走到了今天,简凡不觉的喜也未觉得忧,就像看着繁复的一道大餐,仔细地了解了过荐和手法之后的那种感觉:不过如此。

    轻轻地放下了枪,入眼是靶场的冰冷和触目密布的弹孔,有一种支离破碎和摇摇欲坠的感觉,手。越来越稳,像初学下厨的时候菜刀在手里的感觉;心,越来越静,也越来越冷。外界的干扰已经动不了心底那怕分毫。

    是在一天变了,还是在一年变了,简凡已经说不太清了。不过真的有点变了。以前不敢接触枪支,现在玩得津津有味;以前只是开玩笑逗乐,而现在可以不动声色地撒谎;以前总觉得你好我好大家都好,而现在,却不再关心自己和自己家人以外人和事,对于身边生的这些事,甚至于是自己导演出来的事,都保持着一份漠然,血好像开始冷下去了,再没有什么能激荡起血液的热度。

    近朱着赤,近墨着黑,莫非我天天接触这些案件,也跟着变得越来越黑!?

    静静地看着躺在水泥台子匕的枪,微微泛着冰冷光泽的利器,简凡不觉得这是玩具,冰冷的金属带来的质感、出膛一刻的爆、直入目标的洞穿,会让人的控制**在此时得到尽情演泻。好像是枪在驾驻着自己而不是自己驾驻着它。

    只不过,越来越喜欢这种感觉。

    缓缓地退出了射击大厅,交枪入库。缓缓地踱着稳健的步子上了台阶,出了射击场。太阳落山后黄昏依然是亮堂一片,警校的操场上来回奔跑着一群打篮球的年轻人。对,年青人,相对自己有点苍老的心态,这些活力四射的能称之为年青人。

    上了车,背后响着喇叭,到车镜里一看。是那辆熟悉的车,红色的两厢本田,车里隐隐坐着的大脑袋的货色要伸出来打招呼,简凡只是微微一怔,驾着车直出了警校。

    出了校门红车就过了警车。前驶着带路一般,一路领着简凡直到了南街口子上相思雨茶楼下,简凡找了个停车的地方,心里觉得有点暗笑,莫非以前的地下工作者就自己这得性!?

    俩个人几天只是电话联系,今日方才得见,不再是警服一身的简凡穿得清爽利索,半袖的衬衫、笔直的西装裤和一双深色的凉鞋,从打扮上已经看不出身份。就像大多数普普通通的一个市民。唐大头依然故我,穿着格子花的衬衫,几乎是专过的脑袋显得程亮无比。

    俩个人是俩个极端,简凡再怎么打扮也像个。好人;而唐大头,却是不管怎么打扮,身上的痞气也掩盖不住。被服务员领着进小、包厢,几步的路程走过,耳边俱是高山流水的古筝声音,古色古香的屏风、隔断、根雕、茶具,入眼顿是清雅的感觉。虽然是处处人为的刻意制造出来的氛围,不过此间的优雅、舒适、休闲和怡情却是溢于言表,会让习惯了都市生活的人马上喜欢上这里。

    坐下来,两个外行看着身着对襟花衣的茶艺妹妹拿着长嘴的壶就水冲茶,婷婷嫂妈,身上绣着的不知道是大牡丹还是什么富贵花,随着婀娜的身段像要绽放一般。

    唐大头今天居然表现不错。一言未,饶有兴致地盯着茶艺妹妹的手势、嫩脸、酥胸,附风攀雅般的看着茶艺动作顺顺有声,白瓷的小茶碗一经冲好,唐大头擎着一杯放到嘴边抿了口,有点烫,跟着放下了,表了句:“又嫩又水灵,不错。”

    “雨后龙井、新绽嫩芽,沾着雨雾的灵气,清心养肺。先生很识货茶艺妹妹巧嘴说了句。捧了唐大头了。不料唐大头原形毕露了,嘿嘿傻笑着纠正道:“又嫩又水灵是说你呢!?你看我像会喝茶的么?”

    知道唐大头是个什么货色。简凡笑着没理会。那茶艺妹妹不嗔不怒,嫣然一笑似有几分羞怯地说了句:“先生说笑了小

    简凡挥着茶艺妹妹,唐大头却被婀娜的身段直揪着眼光,目送着小妹妹出了包厢眼神才落到了简凡身上,还怕简凡不理解地似地指着辨白道:“是够嫩啊这货色弄盛唐价码低不了。”

    “你恨不得天下女人都是小姐呢。”简凡不理会这货的胡扯,脸沉了沉正色道:“唐大头,你可违规了啊,犯什么浑,施工队的有三个。人被打住院了,现在西郊分局已经立案了。让你们赶人,怎么去

    听得这等责备的口气,唐大头放下茶杯,嘴里呀呀呀了几声音,不迭地解释道:“意外、意外,这可不能赖我啊,雇的那帮东北人忒野,施工队里也不尽是善茬,一打二打都上火了,谁还顾得了轻重呀?”这没啥事嘛,傻柱找的他们小花钱请人打架这事多得很,打人的就被抓了也找不着正主是谁。再说傻柱半脑瘫、又是个大舌头,他说话都没人相信,东北那帮就是流窜的一群贼,连偷带抢还带看场,风声稍有不对就溜了,谁抓得着他们呀?小,

    傻柱简凡倒认识,就是那个看场的,长得比秦高峰还高几公分,歪嘴大舌头说话不利索,上次找试射场地就是傻柱提供的线索,不过听到此处却是追问了句:“那谁雇的傻柱。”

    “嘿嘿,菲荼呗,一小姐。我相好,放心吧,她对我绝对没二话,傻柱连她叫啥都说不上来。那家伙只识人民币。”唐大头解释道。

    “卡呢?”简凡伸着手。

    “准备好了,给”小”唐大头掏着衬衣口袋里的小包,递上来。

    是一张劝卡,简凡好似对唐大头的此次处理不再追问一般,小心翼翼地插上卡,拷贝着文件,等了颇大一会,才摁着播放键,开始了,这是重现环城路上砸车哄抢的现场,,

    菲菲出面邀傻柱、傻柱出钱请人打架、打架的当天找茬和施工的人干上了,追打着一伙施人员直跑出了几个街区,还伤了人”这些事实都已经不在录制中。尔后生的事却是谁也无从得知,一个身材秀欣穿着迷彩服的人,开着已经无人的抢修车向北行驶了四公里,撞斜了一辆皮卡,跟着一调车头就原路返回了,,而卡里录下的,也不是这个,场景1而是返回之后,另一方追来的现场。

    画面上,乱嘈嘈地,录像的效果不是很好,皮卡车一路追来,五六个人下车便找刚刚蹭过自己车的人。而此时两辆抢修车已是人去车空,持着工具的一干施工人员有点冒火。车前盖、车玻璃、车里劈劈叭叭砸了一通,好像又搬了几样什么工具扔到了自己车上扬长而去,

    场景很短,不过几十秒的时间,看不清人脸、看不清丰号,不过能看到故事情节。

    唐大头看简凡看着,却是饶有兴味的小声解释着:“四方和和东北那群人一打,车骡子开着他们的车跑了几公里,就着路边诚通施工队那车通地撞了一家伙。回头就跑。嘿。那帮人还真像你说的,跟群狗似地被唆来了,劈里叭拉砸了一通,扛了几样东西就跑,,嘿嘿,那群人手脚比咱们还利索,”

    “o。阴测试仪、光缆熔接机、光域反射仪这些东西只有他们才知道这东西的价值,也只有他们才用得上。”简凡笑着评价了句。

    “值多少钱?”唐夫头兴致勃勃地凑上来了。

    “砸简凡扬头不悦的瞪一眼,斥道:“不管值多少钱,到你手里都是废铁,别沾这东西啊。一立案先要找的就这东西在谁手里,谁拿着都吃不了兜着起”

    “谁要那破玩意,,小山底那两辆小都收破烂的卸了,这一堆咱们想拿都不知道干嘛用唐大头撇清了句。又有点疑惑地问:“哎,简凡,这是干嘛呀?这家施工单位是干什么的?怎么砸四方的车比咱们还利索?”

    “呵呵”竞争对手呗!这家公司你不太了解,是大原网通公司主业和实业分家之后成立的施工单位,叫诚通通信工程施工公司,是由网通主业和实业共同出资组建的,严格地说,他们是国企,几年前在市政管道线路施工工程招标中被四方挤走了,而且这些年被四方挖走不少人才1两家明里暗里竞争已经是明事了,你推我的杆路、我剪你的线路,斗了好多年了,不过四方的实力强,政界有人支持,这个诚通差不多就是个官僚机构,市场竞争一直落在下风,,这次呢,正好借这个机会给四方找个势均力敌的对手,又能洗脱你们,让他们打去吧”而且西郊分局的侦破视线肯定也会锁定在被抢的设备上简凡缓缓地解释道。

    唐大头瞪着眼问:“我还是没听明白,这到底要干什么?那我那钱什么时候要呀?”

    “砸,很简单嘛,现在四方已经承揽的网通、移动、联通以及铁通几家业务都有,既然结怨,为什么还会从网通主业手里拿到业务呢?这中间自有猫腻,出了这样的事,国企下属的实业居然有人砸车、偷设备,你说这不是给国企大单位蒙羞么?这事一捅出去,就即便是象征性、威胁性的,网通为了捂住这事肯定也要向四方施压,民营的先天不足这是肯定的,他再厉害和国企怎么比?这就是逼着他作也不是、不作也不是,背后诚通施工单位再给你下下绊子,他们内行人干这些活,可比咱们轻车熟路啊,呵呵。你等着看笑话吧”简凡说着,收起了手机,把卡还给的唐大头。

    “噢,懂了。”唐大头恍然大悟道,不过拿着卡问道:“对,栽赃给诚通,反正他们单位间胡天黑的让他们瞎干去,是吧?那这,我怎么办?”

    “举报呗,还能怎么办?给西郊分局”1o指挥中心、市公安局都寄一份”就以一个有正义感的市民身份寄小分局正愁没有线索呢,有这个车影,出了环城路,当天的监控肯定能锁定这辆皮卡,他没跑

    赃物在他们人的事他们自然洗不脱了,觉得很冤枉的诚通。一定要反戈一击的。呵听,,就像互联互通一样,一个市场里的经营者都是仇家,一定会打得不亦乐乎的。”简凡笑着沉稳地说道。

    唐大头问着:“那接下来呢?我那钱咋办,你还没说呢?”

    “砸,你别老提钱好不好,功到自然成,,接下来怎么办,明天再告诉你,你这脑子浑,一次交待的事太多,我怕你明天起床忘了,现在去办一件事,明天以前,找到四方的刘副总。”简凡安排道。

    “哟,进正题啦?”唐大头乐了。

    “呵呵,还不到时候,,你呢,最好请刘副总一顿,不过我估计他一定会推拒。不管怎么样,见个面就成,反正现在你在他眼里也就是个不上档次的混混,他不会把你放在眼里的小而且对你多少有点怀疑,见你一面嘛,还是有可能滴。小。简凡解释道。

    “那见了干啥呀?”唐大头问道。

    “嗯,谦虚一点、谨慎一点,巴结讨好一些,这话呢,怎么说你自己斟酌。就说你准备成立一个通信施工公司,如果可能的话,没准还要和四方合作,现在的四方经营每况愈下,生意越来越不景气,好像他们也需要像你唐大头这么一个帮手,不是么?千万别提钱啊,就当那钱和你无关话尽量说的委婉一点、客气一点。提醒他们,如果没有你这个帮手的话,四方的生意没准会一落千丈,说不定会失去很多抢修和施工合同,具体一点呢,就说他们可能会丢掉一半生意”简凡椰喻加玩味的口气,玩一般地说着。

    唐大头耸然动容道:“哇”这,这么说不是让人家有防备了么?那你明说了,不等于说这事是我干的么?”

    “呵呵第一,是不是你干的,他们没权管,现在已经立案,或许他们正寄希望于西郊分局把肇事者绳之以法。所以他们对你只会虚以委蛇;第二,你说生意上的事,他们呢,压根就不会相信你,也不会在乎你,其实就当你放了个。屁而已。”简凡解释道。

    唐大头没有太明白,悻悻骂了句:“那我去丢那人干嘛?我直接到野地里脱裤子放个响屁不更利索。”

    “现在看起来嘛,四方好像已经取了主动,你说的都是笑话,可万一你的话都应验了,他们还敢小看你么?到了他们不敢再小看你的情况下。他们还敢椎着那点钱不还么?。简凡突然反问道,眸子里精光四射。让唐大头暗暗心惊。

    “噢”你是说唐大头的眼睛睁大了,惊讶地指着简凡,如果后手能继续像这周这样让四方无计可施。那么离要钱的时间就不短了。本来以为出了事要躲躲藏藏几天。可现在一听好像还有更厉害的,这下。倒让唐大头来劲了。

    “对,要应验了。这周会很忙。赶紧去办,到明天晚上之前。把这事办妥,这也是在向年荣贵传达这个信息。”简凡眼神里有点空洞。关在档案室里一周想到的俱是这些。越来越激烈的事好像让心里对于能把人和事控制在自己的掌中越来越感觉到一种满足。看看唐大头乐呵起来了,笑着示意着:“茶凉了,喝吧。”

    唐大头端着茶碗一饮而尽,砸吧着嘴,实在晒吧不出这清淡的东西里有什么高雅可言,了句牢骚,俩人正待起身,唐大头接了个电话。喂喂扯了半天,一扣电话却瞪着简凡:“曾楠找你

    “就说我不猛”简凡不动声色地说道。

    唐大头一愣:“你不早说,我都说了你和我在一块。”

    简凡翻了一眼:“多事,”没空

    “你明明有空嘛?正好,把警车送了小替我把曾楠的车还了。去盛唐玩去呗,大周末一个闷队里有什么意思?”唐大头盛情邀道。

    “没意思,不去简凡摇着头。

    “你看你这人,真没劲,人家跑前跑后给你监工装房子,你不能连个谢谢都没有吧?啊”唐大头说着,揪了个话题说上了:“再说了。你们俩要真凑一块,那多好,咱们一家人了,你别还看不上楠楠啊。我可是从小看到大,脾气虽然暴点。除了爱打人爱酗酒,没其他毛病。人得性好,不像其他娘们,俩钱就能勾搭上,到盛唐有钱的老爷们多了,还真没有她看上眼的”也就是对你小子还好点,其他人。都挨耳光挨踹的材料

    相处的越久,唐大头只觉得简凡愈来愈不凡。看这样八成想把简凡和曾楠凑合到一块。简凡却是好似没有什么心思一般,笑着制止了唐大头的劝慰,俩人一前一后下了包厢。

    回了一队,简凡却是径直进了队里,唐大头干瞪着眼,等了很久,都没见简凡出来(未完待续)

第26章 因爱便成忿

    第26章因爱便成忿

    教十流各有各的说有证有据。就即便是没证没据报假案唐大头干得都是轻车熟路。没过两个小时,几个派出所就接到了报案电话,煞有介事地形容前一天生在环城路上的抢砸案,内容和肇事人的描述,肯定是经过处理的了。跟着1心旨挥中心也接到了同样的报警,声称是知情人,但出于安全考虑不愿意露面,只提供手机拍下的视频。这段视频其实在报警前已经送到了指挥中心的值班室,这理由很容易让民警们接受,现在这好人谁愿意当呀,就偶而当一回也得匿名不是。不过那段视频经过民警们以对照物的分析,确认是当时环城路的案现场。

    这倒好,正愁这烂事没正主呢,瞌睡着,倒有人送枕头来了,案件的主办单位当天夜里便的到了这些手机录音和视频分析,对照当天的交通监控,没有费什么劲就锁定了四辆通过摄像头的肇事皮卡车,西郊治安大队和辖区派出所,根据这个现,半秘密半公开的排查大张旗鼓地开始了。

    可能不为外界所知的是。通信专业领域里的仪器样样都贵得要命,光域反射仪和光缆熔接这些仪器的价值就过四十万,和流氓打架相比,仪器的案值更重大。无疑是排查的重点,或许正如此事的策刑者所说,在谁手里,谁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干完了这些,唐大头又钻回盛唐逍遥去了,现在细细一想其中的关窍,脑子再不灵光也反应的过来了,敢情简凡千。丁万嘱,除了搞事千万别到车和车上的仪器,这里头学问大了。大王庄乡,一堆铁家伙被村民卸跑了、山下两辆是被估计在那个收破烂的手里、还是环城路上,仪器却被竞争对手搬走了,这其中拿捏得很巧妙,招招都是借刀杀人,谁拿了东西就得背那个黑锅,而肇事的呢,却是恰恰连车带仪器都没有碰过。

    现在就即便犯了事也是个组织流氓斗殴的罪名,就这罪,还真吓不住唐大头。这么着细细想来,倒更对简凡这个小屁警更佩服的五体投地

    好容易又是一个轻松的周末,简凡从相思雨茶楼回到一队,却没有理会唐大头的盛情邀约,钻到厨房里忙活上了,一组和三组的几个外勤又过了半个小、时才回来,郭元、肖成钢、王明、高爱军几个哥们凑了一块,整了两瓶小酒,连吃带喝都算计着周末了到什么地方玩,等到简凡开始刷碗洗锅的时候。这干队友早吃干抹净,跑得没影了。

    在队里,周末是最轻松,但也是最冷清的时候,市里有家的都回家了,市里没家的都在找家。连肖成钢这段时间好像听说也谈了个对象,只要没有任务就不见人影了。而像杨红杏、梁舞云这号家在市里的,平时上班也偶而溜号,更不用说过双休了,有时候到了周五下午就不见人

    了。

    厨房里收拾利索妥当,一个人悠悠地回了宿舍,躺在床上乱翻着杂志。可翻看了许久都看不太进去,越是在这种孤寂的环境中,越是让人容易胡思乱想。可越想越不知道该想谁,该想什么。给爸妈打了电话问好,一切如旧;给妹妹打电话问好,放暑假钻北京居然不回家。据说是和同学一起搞什么暑期活动。还多耍了两千块生活费,简凡也懒得多问;再打电话,老大薛翰勇在热恋中,基本属于有色忘友,想找他都没时间;老三黄天野忙着挣钱,啤酒摊生意到了周末就红火一眸子,支起了这个摊子,教会了老三做杂碎面,好像自己不去,老三挣得更多点小所以,干脆别去了,就当还了那个借钱的人情了;又给费胖子打了个电话,电话里哗哗拉拉在洗牌,八成赌上了

    哎都有自己的事。好像就自己一个人没事。简凡有点无聊,有点不知道该想谁,无聊地翻着手机,翻到了一个熟悉的号码,手机上输的名字“蒋姐”一下子勾起了思绪,,出国的蒋姐这段时间只是偶尔条短信问候一下,一想到此,简凡却是莫名的精神头来了,输了条短信了过去:蒋姐,你现在到什么地方了?

    走了信息,人却有点痴,调着手机里存储的信息,有几张是公园里照下的,湖边小树林、划船的几张照片,那时候还是春意盎然的季节,最让简凡心动的一副是靠着湖里的垂柳,满面笑容的脸上比她身边的春色还要迷人,一袭白衣或者白裙的蒋姐,看上去永远是那么漂亮、那么清纯、那么迷人,,可,想起了何秘真会那样吗?简凡实在把这个美艳不可方物的蒋姐和病床、和双拐挂不上钩。

    妈的,不会是何芳略骗我吧?这个女秘书贼得紧。简凡悻悻地想着何芳络那张带着狡黠的脸色,似笑非笑的笑容,像永远能洞悉男人的心肺一般,这种女人是时下标准的“白骨精”又精又鬼根本让人难以捉磨。这话到底真的假的,还真让简凡无从考证。

    滴滴的短信声音来了。简凡紧张地翻开了手机,却是一个彩信,到了页面上,等待的符号等了很久才显出一副画面来,一看,再一细看,眼亮了,亮得像黑夜里的星星”屁幕上依然俏丽的蒋姐。正穿着连体的泳装,站在海边斜斜的抱着天空。身后是蔚哲煮的大海望点垠。即技风个小半身照片,也让简凡顿觉得血脉弃张地厉害”正看着短信过来了:夏威夷的海滩,美吗?

    简凡浅笑着,幸福的笑着输着短信:美,太美了,夏威夷都没有你

    了这条短信,简凡嘿嘿地傻乐着,这个恭维估计能让蒋姐开心地笑上半天,正揣度着蒋姐会怎么样回复这条短信的时候,叮铃铃铃电话铃却响了,一看却是蒋边佳的电话直接打过来了,简凡傻怔了怔,笑意盎然地放到了耳边:“喂,蒋姐”你现在在游泳啊!?那地儿真美。

    “笨蛋”呵呵。我在被窝里,有十四个小时的时差”咱们现在差不多要差一天的时间,这儿现在是大早上,我还没起床呢。”慵懒的声音,暖如温玉小入耳有一股微微的甜意。正是多日未见的蒋姐,熟悉得再不能熟悉。

    “呀”我还真糊涂了,小对不起蒋姐,大早上把你吵醒了。”

    “咦,,简凡。你的口气说话怎么怪怪的,还这么客气?怎么啦?有什么事吗?”

    “噢,没有没有。我就是,就是”就是有点想你呗。小。

    “呵耳

    毫不讳言地说了句“想你。”听得出蒋边佳在掩嘴轻笑,简凡甚至可以想像得出那番慵懒地在被子里笑的撩人样子,笑了半晌才听得蒋迫佳几分捉狭地说道:“想我?是吗?”不相信,我出国的时候约你都没找着人。”

    “我那时候在乌龙老家,真病了,这还能哄你呀!?。

    “是不是?那我得查证一下,,让我相信你也可以,对着照片每天把刚才的话重复一百遍啊”录下来,等我回去检查。”

    “好啊,,哎。蒋姐,你什么时候回来?”

    “呵呵,你不常说看景不如听景、听景不如想景么?为了让你多想想,我决定再呆一个月,不,妥长一点

    “哇!?这么残忍啊?我可提醒你啊,我这脑子不好使,想的时间长了,就想不起来了。嘿嘿,想不起来就忘了啊。”

    “你别装腔作势,我估计你已经忘了我了,今天还没准怎么着偶而想起来了。”

    “嘿嘿,天地良心啊,这绝对不是偶然事件,不过是碰巧想起来了”

    “碰巧!?等我回去教你

    带着几分暧昧、几分捉狭、几分温馨的通话持续了十几分钟,依依不舍地挂了电话,大洋彼岸的旭日初升和此岸的繁星满天,连接着一段割舍不去的思念。简凡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惬意地意淫着意念中的蒋姐慷懒地钻在被窝里的样子,这个时候,蒋姐一定是刚刚放下电话,电话一定已经运了。或许会把耳根子、把脸颊烫得有点红热,雪白的绒被下伸着皓腕玉臂或许正伸展着,遍洒着阳光的房间里一定、一定会充满着诱惑”肯定是绝美、肯定是美得无法形容,美得”丫的,肯定上下口水齐流。

    在大学寝室的时候。一干室友晚上躺着经常讨论着淫的境界问题,统一的认知是:上美女不如看美女、看美女不如想美女,想美女则不如意淫美女也”在这个方针的指引下,四个室友都从各自电脑里存的刨里找到了梦中情人。不管是有没有实体的女友,依然是乐此不彼,而到了今天简凡才现,想念或许也可以算得上一件很美好的事,曾经的一颦一笑一嗔一怒一吻,都如此清晰地回放在脑海里,就像那一夜一样,俩个人赤程相见,耳边俱听得娇喘微微,身下与怀里俱是柔软,直刺入了她的身体里的时候,那种柔滑和热度,那种勃出来的漏*点,那种身体在一起的缠绵几乎要让自己爆炸一般”混了,又想到胡丽君身上了。跟着赶紧地下床,就着洗脸盆里冷水拍了拍额头,脑子稍稍清静了下来。

    网一静又不安生了。咚咚咚的擂门声响了,吓了简凡一跳,这声音不用想都知道是队里那个光棍,擦着脸的简凡没好气地喊了句:“谁呀?”

    “我,成钢。开门。”

    “滚,睡了。”

    “紧急出勤,睡了也起来小,”

    “你小子又来骚扰是不是?”

    简凡一听是肖成钢,随手开了门,肖成钢的脑袋跟着伸进来,嘿嘿乐着问:“哟小藏了个妞?怎么半天没开门。小。

    “有事没事?没事滚远点,大周末也不让好好休息呀?”简凡摁着肖成钢的脑袋往外推。不过肖成钢也看清了,没人。嘴里不迭地说着:“有事,怎么能没事呢?你不正寂寞吗,给你找个伴。”

    “就你呀?有多远滚多远。”简凡说着要关门。

    “嘿嘿”你对我没兴趣,你以为我对你有兴趣呀?切”。肖成钢咧着嘴笑着小拇指一挑却是说道:“曾姐,给你找着人啦”剩下的就看你了,哈哈

    这话明显不是对着简凡说着,简凡一吃惊,网要出门看,曾楠却是从侧面出现在门口小一下子让简凡愣着了,肖成钢却是嘿嘿的奸笑着一

    从想念一下子到了实体,有美女一下子站到眼前。还是比较有冲击力的,曾楠带着几分得意、几分捉弄的笑容站在门口,饶有兴致地看着简凡,此时的穿着却像是从盛唐直接出来的,条纹式的短袖衬衫衬得人很挺拔,黑色的短裙显得两腿格外修长,很正式的装束,有点像盛唐里的服务生那打扮。而她本人对简凡射过来诧异甚至于含着几分敌意的目光却是不以为然,椰输地问着:“怎么,要赶我走!?”

    “谁赶你了?”简凡无奈地说了句。

    “那你是准备让我傻站这儿了?”曾楠追着问。

    “进来吧。”简凡侧身让着,有点讪讪,这个女人的胆大与豪放却是领教过的。特别是那双闪着妖媚的大眼经常让人心神飘摇,不过恰恰在你最心动的时候,她会泼你一盆凉水,就像那天藏身在暗室里。对于这种优越感太甚的女人,又走出身于夜总会,让简凡一直有点避而远之,即便是走的再近也觉得距离感很强。

    不过曾楠倒不觉得生份,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个宿舍里简单的家俱,一桌一椅,盆架和衣柜,衣柜还是布制的可拆卸那种,典型的单身光棍汉的宿舍。不过收拾得干净利索,一米多一点的单人小床整整齐齐,上面俨是印花的卡通图案。曾楠好似很感兴趣一般,细细地看着,大大方方坐到椅子上。哟,看样还不准备走了。

    简凡被曾楠怪怪的动作搞得云里雾里,讪讪地坐到了床边,两手一摊,一点也没有客气地意思:“没酒、没水、也没饮料。”

    曾楠一听。眼狡黠地眨着,却是反问了句:“怎备。你口渴吗?”

    “噢不!”简凡摇摇头。一摇头才省得人家把包袱踢回来了。悻然解释了句:“我是说,没有什么可招待你的。”

    “哟,客气什么呀?你不根本不待见我嘛”办几件小事马上就走啊。小。曾楠说着。也在拔弄着手机,调到了什么放简凡眼前,款款说道:“装修图。你看看”简凡我说你也真可以啊。地砖都铺完了,你都没去看过一次。现在看看,怎么样?。

    翻着页看着,一副豪华的家居效果图,客厅的贵妃式沙、落地式电视墙,卧室里双人大铜床、雕花的吊灯、古色古香的书房、再加上简凡也说不上来的厨房、卫浴那些东西,看着赏心悦目,即便是不懂装修也觉得这家做的忒好了。

    “铺完地瞎住就行了呗,我一单身汉搞这么好干嘛!?”简凡悻悻地把:“那你是不喜欢喽?”

    “喜欢。那的多少钱呀?”简凡傻模愣眼地问,这家伙太外行了。

    “嗯,初步估算,装修带家俱一步到位,二十万应该差不多了,这还是简约了点。”曾楠笑着道。

    “不要。住不起,我房子都没花钱,再让我花二十万装修?”简凡摇着头。

    “爱要不要啊。唐大头交的五万只够铺地上漆,剩下的我不管了,你自己忙活去,凭什么我伺候着,还没人给我个好脸色。”曾楠像撂挑子一般。

    “呵呵”。简凡傻了半晌,看着曾楠有点生气地样子颇觉有趣,笑着说道:“好吧,早该这样了,我下周自己干,真花人家二十万,要没成什么事。你让我拿什么还?”

    “我说你是真聪明还装糊涂。要不回债来小先装好了自己住,慢慢还呗;要成了事,该要钱要钱,这装修和那大额款项比起来就是毛毛雨了,他还会在乎这点?我帮你都不落好啊?真是,小。曾楠埋怨着,眼睛忽闪闪地不住地看着简凡。在所有认识的人要面对自己的时候,这好像是唯一一个能把握得住心神而没有什么波动的男人,这个男人让她颇觉的有趣,不过就是俩个人不管怎么拉近。都还是觉得那么

    “嘿嘿,,谢谢啊。一直想谢谢你,不知道怎么开口简凡说了句,不过像在婉拒。

    “哼,没点诚意曾楠悻悻地嗤着鼻子。脸侧了侧,不过马上又回过头来了。今天让简凡觉得有点诧异的是曾楠正色无比,一点也不像平时净是媚眼儿飞来飞去撩拔人,只听她正色说道:“简凡,装不装成什么样子其实关系不大,我今天来还想说句话,不知道你听不听得进

    “什么?”

    “嗯,要债这事,停停吧,再往下我怕你收拾不住

    “有什么问题么?”

    “唐大头这几天鬼鬼祟祟,连我问话都躲着,他以为我不知道,原本我以为你会让唐大头耍耍无赖手段,他就那人,倒也没什么大事,可现在”哎。我都后悔把你拉进这事里来,人家四方造价上百万的通信抢修车现在瘫了四五台,丢了十几样设备,这案子有多少你当警察能不知道?西郊分局已经立案了,该停赶紧停啊,我跟唐大头说不通,现在他成一根筋了,只听你的话”

    曾楠脸带忧色地说着,话里的关切溢于言表,简凡怔了,只觉得莫名地感动了一下下。说出这话来,那敢情是真正地关心自己安危了,这倒比装修房子还让简凡觉得有点感动。想了想,狐疑地盯着曾楠,两个。人四目相接的时候。简凡突然觉得那双美目之中曾经的妖媚好似全是装出来的,没有媚暖刀机湿的时候,众双眼睛看得格外清澈得看不到睫顿了顿。简凡猝笑了,笑着问:“怎么?不想保护你的投资了?”

    “算了吧,虽然我算不上富婆,可我一年也挣十几万,不过五十万而已。离了它还不活了呀?我当时就是看着唐大头那傻样,随口挤兑了挤兑他几句而已”你要缺钱我帮你,犯不着为那点钱涉险。”曾楠侃侃说道。双手不自然地扭捏着,似有几分难以启齿。

    “呸砸”,咱们这关系还没有到我花你钱的地步吧。哈哈哈这次我可的一百个真心实意地谢谢你啊”简凡笑着拱拱手,作了个揖,怪模怪样。

    “你答应了就好。别真出了什么事。让我也心里不安。”曾楠看着简凡表情缓和了,跟着高兴了。讪讪自言自语了一句。

    “答应什么了?”

    “咦。你不刚才说谢谢我的提议嘛。”

    “是啊。谢归谢,可我没答应行么呀?”

    “那你,还要继续?”

    “是啊,都开始了,怎么能停下来,一停可就前功尽弃了。”

    “你!?”

    曾楠似有愤意,看着简凡轻描淡写地说着。忿忿然地站起身来了,纤指一个仙人指路,差点就戳到了简凡的鼻子,简凡下意识往后一仰,就听的曾楠斥道:“你这人怎么这样,好话赖话都听不进去了。”

    “把我拉进来的是你,现在让我半路停下来的也是你,我事事都听你的?再说了,答应了人家唐大头的事,半路就把人家扔了,你觉得不过分呀?”简凡反驳了句。

    “你”砸,这怎么说来说去小都是我的不走了。”曾楠火没成,又悻悻地坐下了,嘴里喃喃地说着:“简凡,不管你怎么看我,我是有点担心,要真为这事出点茬子实在不值得”明跟你说了吧,下午李威给我通过话,他对你这次做的事很不感冒,让我劝你和唐大头赶紧罢手。四方这么大企业,在通信管理局和市政府里都有后台,这个特殊行业里。明里暗里有多少股东到现在还搞不清,现在公安已经追查起来了,天下那有不透风的墙。”

    “呵呵,就把这事抖喽出来也没我什么事呀?唐大头是组织和协迫、而我只是教唆,况且谁有证据指证我教唆啦?李威还是担心他小舅子的安危吧?哎,你们为什么不直接劝唐大头呀?”简凡笑着说道,一句撇清了利害,自己不过一个,出馊主意的而已。

    “嗯”他现在鬼迷心窍加财迷心窍。谁的话也听不进去,就觉得丢了人。要把场子找回来,我估计就一分钱不要,他都愿意干这事。怎么凑了你们这一对。”曾楠悻悻的哼了声。

    “好意心领了,这件事早就定了,别再扯这些没用的了,放心吧,不会有什么事。”简凡看得曾楠颇不乐意,安慰了句。

    “算我白说。”曾楠悻悻地起身了,没好气了送给简凡个白眼,蹬蹬蹬要走。不过走到门口,手搭在门上,又是回头说了句:“你别太自以为走了啊。我了解李威,既然他这样说了。肯定就有这样说的道理,而且他看事一向很准,如果你们真不听劝的话,他只会作壁上观,涉及到切身利益,到时候他连老婆都敢丢下。别说个八杆子打不着的小舅子。”

    “知道了,我好好想想。”简凡被曾楠说得悻然了几分,好似沉浸在这一段话里。

    隔了良久,再抬头的时候门开着,曾楠却还站着。怪怪地看着简凡,像是耍赖撒娇一般说道:“喂,外面黑咕窿冬的,怎么一点风度都没有。总得送送女士吧?”

    这句话把简凡将得从床上下地了,笑着和曾楠相跟着出了门,周末里,一队这里头确实黑咕隆咚的,楼道里尚还有声控灯,下楼梯就没了,曾楠埋怨了句,什么鬼地方,跟着紧紧地拽着简凡的胳膊,深一脚、浅一脚下了楼梯,来来回回撞着让简凡颇觉得这好像有故意成份似的,胳膊肘净碰敏感的地方了。不过曾插却好似浑身未觉,靠得更紧了几分。

    出了大院,摁着车钥匙,滴滴的车灯响着,开了车门,曾楠却拽着简凡不放手了,口气不死心地道了句:“简凡,你再好好想想,别不听人劝。你当警察,对社会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还不了解,这里面的好多事一时也说不清楚,我总觉得有点担心。”

    “你瞎担心什么呀,这早停了,谁有毛病光干打砸抢呀?”简凡压着声音说着。

    “是吗?那你不早说,害得我一直替你们担心。”曾楠说着,握得紧了一下子。

    “昨天停了,不过我们准备换一种方法继续来。嘿嘿简凡像在故意一般。

    黑暗里。只觉得曾楠把简凡的手臂重重一甩,悻悻地开门上了车,还不死心的摇下玻璃,脑袋伸出来忿忿地说道:“没见过你这么顽固的,栽了活该声停车起,小红车一溜烟走了,只留下尾灯闪着红光,渐渐消失了,简凡站着沉吟了半晌,转身了才回到宿舍,安静、从容地锁上门,静静则尚到了小床上,安安生生的睡下了”(未完待续)

第27章 貌似傻且蠢

    第27章貌似傻且蠢

    周日晌午时大头从四方诵信大楼卫下来的时候,旧像被痛打过的落水狗一般。耷拉着脑袋、斜忒着眼、看谁都不怀好意,不过像是多有畏惧不太敢作一般。原因在哪呢?因为四方大院里还停着两辆警车,西郊分局、杏花岭治安队的都在,这阵势还真让他作不得。

    这一趟低调得很。低调得简直有点低三下四了,今儿的人可见全乎了,阴沉着脸的年荣贵年老总小经常奸笑的刘副总,还有一干公司管理层,都在忙碌着,不过却不是招待唐大头,而是招待西郊分局、治安队的民警们,至于唐大头么。就办公室的递个纸杯到了杯白开水,连茶叶都没放。刘副总接待了几句,话里明显不怎么客气,年总呢,压根就不召见唐大头这货色。六层上的大办公楼里,一干正装的员工、领导都看收破烂的一般看着花格子衬衫剃光头的唐大头,那眼神八成就即便没把他当贼估计也不会往好处想。

    这架势让大原混了十几年的嘉大头那受得了,只有一种感岩:憋气,憋得几乎想揍人,可偏偏一群公安在场,其中还有自己认识的人,气再憋也得装着个孙子。

    下了楼,招着手。不过车里的曾楠却是不理会,不把车往院子里开,唐大头悻悻只得步行着出了大院,一屁股坐进车副驾里,唉声叹气上了,朝着后座看看,先一步坐在车上等着的简凡一句安慰的话也没有,净看笑话了。反倒是曾楠关切地问:“怎么样?。

    今天是唐大头约见刘副总的日子,不过一看表情也知道,不怎么样。车一起步,唐大头跟着小小话上来了,俱是埋怨:“我日他娘滴,,刘方晖这老王八蛋,话都不待跟我说,我说兄弟我准备成立通信施工公司,没准和你们还能合作1你猜他们说什么,他说你有人,来我们这几干活吧,嘿哟,,**。把我唐大头当民工了,,我说你们四方现在经营不善,这老出事。没准兄弟我能帮上你忙,嘿哟,他说什么你知道?他说公安局已经找到失物了,具体案情正在侦察,那眼神***就好像等着公安抓我似的”我说刘副总呀,你们四方过不了多长时间业务大大缩水,您不愁呀?没准我唐大头能帮上您点忙呢,你猜人家说什么,,我靠,拽死了。人家说,我们业务太多,你要想要,直接给你一部分,没问题。只要你有本事拿走嘿,简凡,你这不是玩我吧?干嘛呢这是,咱吃饱了撑的,也没必要热屁股去贴人家的冷脸呀!?”

    曾楠驾着车,一听唐大头反过来说完好汉,哈哈大笑着,很爽朗,看着这俩人吃瘪,倒像预料中的事一般,笑着不怀好意地眼瞥瞥俩人,唐大头却是一副气咻咻地样子,两眼瞪得溜圆,这表情不用说,自尊大大受伤了。

    “那年荣贵呢?”简凡在车后,问了句,脸上带着笑意,每次把唐大头拖出来当前锋,倒也确实有点难为了。

    “别提了,都客客气气招待公安和治安队呢,压根就没理会我。座都没让一下,算算算,别提多丢人了,我这次人丢到家了唐大头摆着手,一副无颜再见江东父老的难堪样子。

    “你有什么人可丢的。切曾楠笑着侧过脸,斥了一句:“说你都不听,反正你脸皮厚,又没人知道,啊,不丢人、不丢人,简凡,别告诉别人啊,”

    这话有故意刺激唐大头的成份在内,唐大头被刺激了下,这边日刺激完,简凡跟着开口了。却是几分玩笑地说道:“这确实没有什么丢人的嘛,以一己之力敢对一个大公司叫板,大原里这种人你找不出第二个。吧?就公安站在你面前都不知道你就是幕后指使人,这大原也不会有第二个吧?明明知道受挫还锲而不舍,就这精神,也算是大厚第一人吧?,唐哥,您应该有自豪感啊,你想想,有人能做到这个份上么?小。简凡反其道而行,鼓励着唐大头。

    唐大头听着、想着。跟着脸上浮着微徽的笑意,好像确实如此,不过面对公安的时候。心里光忐忑不安了,到没觉乎着这里还有值得自豪的成份,简凡一提醒。唐大头却是自豪了,一拍大腿,洗然大悟:“这话我爱听,就是这么回事,我唐大头还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这事我跟他耗上了,就那部电影放的,没完没了,看他们能把我怎么滴”

    “咦耶真是憨狗不识唆,一唆火坑也敢跳,”曾楠撇着嘴评价了一句,又是斥着简凡:“简凡,你别唆导他,他这脑子不清,你非把他引坑里才高兴呀?”

    唐大头却是撇着嘴不予理会,辨了句:“哼,别说坑,茅坑我也跳。

    简凡你看吧,看我把这帮王八蛋怎么着收拾喽,真他妈不行,我扛个炸药包灭了他们去

    再往下,火气就更大了,唐大头刚刚萎靡下来,被简凡几句又撩得上火,雄心迸出来了。看着一个唯恐天下不乱、一个志在把天下搅乱,曾楠却被气得有点不打一处来,本来今天跟着唐大头,还是就事说事,怕这货胡来,知道俩人又要来四方单刀赴会,就跟看来了,不过现在俩人一唱一合,好似自己成了外人一般。

    仁个人辨着,简凡惜言如金,曾楠和唐大头却打惯了嘴官司,俩个。人互不相让,一行径直到了并州路海上明月酒店里吃午饭,要了个包厢刚坐下,唐大头就着点了几样大菜,又要白酒,却被简凡制止了,没酒了,唐大头却是气咻咻地一杯一杯灌水,好像要浇灭心头火起一般,喝一杯骂一句,现在好似看谁也不太顺眼,特别和曾楠争的厉害,俩人你一句我一句,就快拔拳相向了,等菜上来了,还是安生不了,狼吞虎咽地吃着,恶狠狠的嚼着。注意了简凡几次,唐大头想问又没好意思开口,再看简凡不紧不慢地挟着菜,网要张嘴问,谁知道简凡却把眼光投向闷闷不乐,明显吃饭也不太爽快的曾楠了,冷不丁冒了句:“曾楠,你这件艳色长恤真漂亮?哪儿买的?”

    唐大头听得这句不关痛痒的话,格觉得喉咙里被噎了一下子,世。寸这个时候居然还注意女人。又是不怀好意地盯着简凡心吓允得简凡眯着眼几分色迷的盯着曾楠,根本不理会自己,而正生着气的曾楠一看简凡,一怔一愣。简凡黑白分明、眼光闪烁地样子,像是欣赏,这下乐了,嫣然一笑,笑着解释道:“法兰西的手绘长恤,牌子叫艾莱,银都商厦的专柜买的,怎么样,漂亮吧?”

    像是在卖弄,那种女为悦己者容的卖弄,特别是胸前黑色纹路清晰的飘带,高耸地飘在胸前。简凡却是饶有兴致地竖竖大拇指,笑着评价道:“有眼光,黑、白两种颜色巧妙结合在服饰中,前胸处的纹路领带玩转拼接技法,令妙曼曲线脱颖而出。色彩明艳不欲。活力焕……漂亮。真漂亮

    简凡摇头晃脑地说着,不知道是真心赞美还是假惺惺故作姿态,不过几句话说到了正点上,领带的拼接、颜色的结合还是故意缩小了腰身凸出曲线,这几点倒是曾楠故意再为之的,言语之中听的简凡还真看出了用心,心里直觉的枰枰直跳。向来大咧咧的样子。倒有几分扭捏了。偶而一瞥简凡,不料此时简凡也正看着自己小不知道这一夜之间有了什么变化,让那双眼睛里看到了几分欣赏,四目相接,秋波横生,俩人都饶有兴致地互相看着。

    俩个人莫非来电了!?不过唐大头看得傻模愣眼不高兴了。嗤着鼻子,指指简凡,再指指曾楠,恶狠狠地说道:“嗨嗨嗨,,这干嘛呢?吃饭就吃饭,乱什么骚呢?嘿哟,你们俩真可以啊!?”

    这样子差点就要拍案而起了,一侧过脸,曾楠却是针锋相对,恶脸相加,如果没人在场,没准要上手了。简凡却是椰愉地笑着撂了个包袱问着唐大头:“对呀,吃饭就吃饭,你乱什么火呢?你现在看所有的事都不顺眼,你让接下来的事怎么办?”

    或许这番赞美只是在平复曾楠有怏怏不乐而已,不过却让唐大头觉得冷落和被刺激了。骂骂咧咧1急不择口了:“我他妈能不火么?那有心思吃饭。

    曾楠一听火了,却是针锋相对斥了句:“不吃滚出去,谁还求着你来吃似地。”

    俩个人好似天生的仇家,而曾楠怕是对这个破坏情调的大灯泡不假辞色了,形象也顾不上了。简凡却是若无其事的挟着菜吃着,听得俩人干上了,这才放下筷子缓缓说道:“唐大头,你只看到了让你郁闷的一面。为什么没有看到让你高兴的一面呢?我觉得今天你应该好好庆贺庆贺才对。”

    “什么!?”唐大头斜忒着眼,瞪着简凡。

    “最新消息,西郊分局今天搜查了诚通施工队的驻地,拘留了四个,涉嫌砸抢通信车、盗窃通信仪器的人,并且扣押了部分设备,案子有了重大进展,不过四方恐怕要付一笔不菲的办案经费了,这是高兴之一。高兴之二,公安一介入。诚通公司一牵涉,再加上前几日生的事,这种情况下,四方还能保持正常的运营吗?你都看到了,周日都没有休息,经常见不着面的年荣贵也出来了,这说明什么?说明你这第一扛”

    句出口,唐大头愣了,听着上心了,曾楠也不火了,听着在意了,俩人一下子被简凡的话吸引住了,就听得简凡继续说道:“还有高兴之三,至始至终,你都在他们眼前晃悠,而且他们对你肯定有所怀疑,生的这些事最大的嫌疑是你,可惜他们没有任何证据,而且这次查出来的结果肯定是他们最不愿意看到的,也许他们期望通过分局和治安队能把你压制住,可他们愿望落空了,一切还要继续你觉得你吃瘪了,可他们同样是有苦难言,不是么?向内要稳定人心、安抚员工,向外要打分局的、治安的,还没准我那帮同行得要他们多少办案经费呢?所以呢,应该火和头疼的,是他们,而不是你,”

    简凡娓娓道来;足不出户而这些司空见惯的事就像生在眼前,说得很透彻、很清晰。唐大头一听,愣了,想了想,若有所悟:“对呀!?刘方辉那老家伙前些日子见了我老是笑眯眯的,今天见了我没好话了。脸拉得比逑还长。好像我跟他老婆有一眼似的,,哦哟,对呀。老小子快憋不住了。”

    曾楠听得这话。不悦地侧头斥了句:“你文明点,正吃饭呢,说得恶心不恶心。”

    不过唐大头却不在意曾楠的态度,只是很期待地看着简凡,紧张地问:“下面,咋办?现在雷子盯得可紧了。我可全指着你了小连我姐夫都没治,让我收手呢。”唐大头问着,看着简凡似笑非笑的样子,狐疑了,好像每次出坏水都这表情,这下倒上心了,一下子把刚才的不

    忘了

    “吃饭,,细嚼慢咽,保持一个平和的心态,一切就迎刃而解了。”简凡缓缓地说着。又拿起了筷子,示意着俩人一起吃。挨个安抚了俩人,现在要吃饭了。

    唐大头有点按捺不住1不过看简凡悠闲悠哉地吃着,这份气定神闲的态度倒多少感染到了自己,这表情只有一个解释,这小子坏水已经憋足。正等着放呢。这么着一想,倒安生了;而曾楠吃着的时候细嚼慢咽,还真恢复了几分淑女的作态,只是眼睛偶瞥得简凡几眼,简凡到客气,殷勤地给俩人劝着饭、挟着菜,曾楠也高兴了,一盘香酥鸡上来,也先给简凡挟着让着,不过光给简凡挟菜,连唐大头理也不理。

    简凡暗笑着,曾楠属于那种爱帐极度分明的女人,对你好,什么都好,即便是办坏事也是好;如果看不惯,直接就是一点好脸色没有,这性格倒是很真可惜这的性格,却安在了一位美女身上,实在是看得多少有点不伦不类。

    唐大头先自狼吞虎咽地吃完了,扔下筷子,旁若无人地剔着牙,点了支烟,跟着曾楠也放下了筷子。俩个人都看着简凡,简凡慢条斯理磨叽完了,掏了几张打印纸递给唐大头,唐大头铺平了一看,好像密密码码的人名、电话、住址。正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的时候。简凡笑着解释

    :世凌你卜周提供的电话号码表。我用了几天时间整理了心。一四方备案以及这些人的个人资料比对,一共挑出来3个人,女的侣个、男的万个,分别隶属于四方的网络、运行维护、抢修、光模块技术以及管理、财务等部门的领头人。很好找,加上那七个跑外施工队的小工头,基本上代表了四方的中坚力量。”

    曾楠心里咯噔了一下。唐大头一开其问出了俩人都想问的话:“什,什么意思?对付这么多人?”

    “呵呵,都说擒贼先擒王,可这个王咱们擒不住,把咱们绑到一起也威胁不到他,没办法的情况下,那咱们反其道而行,来个擒王先擒贼怎么样?。简凡说着,看着唐大头一脸迷茫、曾楠也没听明白,笑着解释道:“很简单嘛,唐大头你想想,如果现在公安一大查、连抓带赶轰跑了你手下这些混混。你一个人还能成什么气候么?到时候你要人没人、要车没车、要办事没人跑腿,你一个光杆司令,说不定来三两个高中生你一个人都不是对手吧?”年荣贵这是个偌大的团队,上层关系、自有的管理系统、还有跑外的施工队都是他所依仗的势力,就即便是个巨无霸。也经不住一件一件拆他的零件吧?”

    “咋办?你说,”唐大头明白了,一听来劲了。曾格却是暗暗心惊,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简凡,只怕漏了什么话。

    “很简单,我想了十几种办法,你依着这个办法往下想,我相信,你的办法比我的更多

    这个思谋了良久的办法简凡开始低声细细地说上了,解释着各个细节,唐大头听得脸上渐渐见喜,好似在斟酌一般,其实对于简凡也清楚,像唐大头这号几进宫的人,识得行事厉害之处,真正涉及到一些重罪,他肯定要设法避免。太出格的事他也不会干,毕竟已经混到这个程度了,这十几年肯定也不是白混的。曾楠听得简凡说出来一堆主意,脸上却显得有点难忍,像这话听到耳里引起了消化不良一般,满脸都不太舒服的表情,看来这一堆主意,要比以前的更馊了。

    而简凡,详详细细地设计着每个细节,条理地罗列着每个步骤,偶而一个帅帅地手势,大有纵横开盏的味道,直说了十几分钟,有点口干舌燥,说完了擎着杯子叩水,征询似地问唐大头:“怎么样?这办法不为难吧?”

    “不难唐大头摇摇头,确实不难。

    “好办不?”

    “嗯,好办。简单的很

    “那你能办好吗?”

    “没问题,看武的

    简凡几句询问,唐大头大包大揽了,看来确实不太难,简凡笑了笑,似在鼓励,接着回头又征询曾楠道:“曾楠,我知道你担心,这主意,很危险吗?”

    曾楠摇摇头,不算危险。不过却有点不认可地开口了。怪怪地说着:“简凡,你那些得这些东西?怎么其唐大头还流氓!?”

    唐大头扑哧一下子乐了,仰着头张着大嘴笑着,简凡也笑了,眉目间绽着坏坏的笑意,曾楠也跟着笑了,看着俩人,有点无奈地笑了

    午饭过后,唐大头一通电话一打,安生了几天,一干潜藏在市井里毫不起眼的混混们,又要兴风作浪了。

    黑蛋和炭锤俩小子,被安排看到都局寄目快递。黑蛋偷偷地瞥了一眼内容,却是吓了一跳。居然是举报杏花岭治安大队对辖区商户吃拿卡要、乱收费、索要财物的一堆烂事,寄送的单位呢,足足要几十个,什么市纠风办、市委、市政府办公室、信访办、纪检委再加上公安局、什么反贪局还有市电视台、市广播电台、行风评议办公室一大堆眼花缭乱的单位,让俩人歪歪扭扭地照抄了足足写了两个小时,光快件费用就花了好几百,而炭锤完事了又接了趟同样的活,却走向通信管理局举报什么线路设障、阻挠施工乱七八糟的事,这几件事让俩人干得有点莫名其妙,不过却是看明白了一点,唐大哥呢,八成是准备背后下黑手,又要出什么事了。

    另外几拔用惯了的手下也在争分夺秒地往老街胡同唐大哥家里赶,不一会胡同里一群就照面了,保安里眯眯眼小小迷糊,刚从医院出来的;大马金刀的孙二勇。留着勒子型的车骡子,再加上头脑不是那么灵光的傻柱,一干唐大头的外围兄弟高矮不齐、胖瘦不一小十几人弄弄嚷嚷进了唐家的老院。唐大头的相好菲菲却是已经摆了几件啤酒,一干混混边喝边扯上了,,

    这也是唐大头的中坚力量,差不多等同于企业里的中层管理人员,端得是小觑不得,以往唐大头只要在这里一聚会,没准那家竞争的夜总会就要倒霉,不知道这一次,还能不能奏效。

    此时的曾楠和简凡却是已经到了平安小区的家里,隔了一周再看装修过的房子,顿时有眼前一亮的感觉。一米见方的大地砖青亮得能耀得出人影,已经开始墙面打腻子了,房子里施工的人有**个人,大卧室里留着的仁人看样是木工。正开着电锯沙沙锯着木工板,曾楠介绍着这里要做一个墙柜,还要把所有窗台包了;卫生间里俩工人,正忙着贴着墙砖,量尺寸的工人介绍着那里那里是洗脸池,那里是整体浴室,虽然没有装好,这说得也不比装修得差;而最小的卧室里,一面嵌在墙上的书橱已经成形了,只等着上漆亮色。不管走到那个家里,都是一派繁忙着的景像。

    工人们看样对曾楠很熟悉,打着招呼,直把曾楠当成女主人了。曾楠偶而安排着几句,这儿什么样子、那儿什么样子,从进屋看了一圈,简凡倒好似成了外人一般,前一天曾楠还说撂挑子的话,不过今天提也没提,而且敢情看样子,干得比以前好像更有劲了。

    这事有点插不上手了。简凡悻悻地看了一圈,钻到了后阳台的厨房具。闭上了做好的隔断门。四下里瞧瞧已经贴了一圈瓷砖训请。装修图卜示着读里将定做一圈厨柜。正面架个欧有”柑油烟机,身后的隔断架上放碗筷和调料的地方已经做好了。

    这难得就是我将来的家!?

    简凡突然觉得心里怪怪的。憧憬了很久,当房子就在眼前,就属于自己的时候,并没有感觉这之中会带来多少幸福感,和枫林老家的老房子相比、和乌龙县的家相比、甚至于比第一锅那个。土里土气的厨房都有所不如。如果将来真是自己孤零零地生活在这个钢筋水泥的盒子里,那种感觉嘛,也未见得就有多好。

    不过又能怎样?在这个城市,虽然有房子不一定会幸福,但如果没房子,那就肯定是不幸了。

    哎,叹了口气,却是不知道心里所想。正准备出去的时候,门哗地一堆开了,曾插几分笑意的走进来,看着简凡高兴地问了句:“怎么样?还满意么?”

    “满意,当然满意了”卓楠,你不是说让我接手么?。

    “我改主意了。”曾楠笑着说道:“男人十个里面有八个对居家是外行,这个事交给你我不放心,别中途而废了,将来说起来都不领我这个人情了。”

    “呵呵,你说对了。我还真是外行。噢,对了,需要钱不?我还有七万多,全部家产了”要不这个先给你?”简凡说着,掏着钱包里的银行卡,解释了句。

    “没事,木工的墙漆完了才结账,你急什么呀,如果一点家俱不买,还用不了十万呢!”曾楠却把卡推过一边。

    “那也成,随后我付账去吧,你别管了。”简凡说着,把卡收回了口袋。

    “那当然。还准备让我替你付账呀?我给你监工已经不错了,而且把我的设计眼光展现在这里。不朝你收费就够意思了啊。”曾楠椰愉地说着,看着简凡脸上浅笑着。小心翼翼地问:“简凡,你今天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呀!?。

    “有么?怎么了?。

    “这表情有点不正常呀?以前见了我都躲着,好像生怕我吃了你似的,今天怎么这么和气,变性子啦?。

    “呵呵”以前呢,我只是觉得你在关心你的投资,所以什么态度无所谓,只要有投资回报就行了;不过昨天晚上呢,我觉得你关心我本人的程度更甚于关心你的投资。所以,我要为以前对你的态度道歉”简凡很诚恳地道了句。这其中的变化也确实如此。

    曾楠的脸上喜色更甚且带着几分娇嗔地道了句:“算你有点良心,,哼。小。

    不过简凡却话锋一转来了:“我提醒你一句啊,我这人良心没有财心重、财心没有色心大,而且是个严重表里不一的人,你就把我翻过来倒过去看上一百遍,也和好男人不沾边啊。小,

    “这也没什么嘛曾楠一听倒不介意,笑着道:”现在男人,不都你这得性么!?”

    简凡一听乐了,嘿嘿哈啥的笑着,俩人之间的事想了很久,这番托辞也斟酌过很久了,借着这个机会说出去,或许是想委婉地表达自己的意思,不过看样曾楠却根本不在意这些,俩人相视着看着,简凡突然把厨房的推拉门轻轻闭上,几分正色地问曾楠:“哎,曾楠,我问你件事,你不介意吧?”

    “说吧。

    “嗯,咱们认识好几个月了吧?。

    “是啊,怎么啦?”

    “我纳闷了,你对我这么好有什么想法?今儿咱们碰上了明说啊,你到底想把我展成你什么人?”

    “嗯,,我还没想好。”

    曾楠说没想好,不过看脸上片片飞红的样子,不用想也知道是什么,简凡听得此言,却是委婉的说道:“呵呵”那你慢慢想吧,可能你不算很了解我,我呢,是个没本事当大丈夫,又不甘心当小男人的人,当老公吧,缺乏忠诚;当情人吧,又缺点浪漫;当朋友吧,咱们这职业又存在冲突,利害关系太浓了点;我想来想去,咱们之间的关系展下去,好像除了当性伴侣,再没有其他可能了。”

    “你”曾楠的脸色变了几变,这番自报家门说得让她有点哭笑不得,脸上怪怪地看着简凡。说了这么多怪话,难得简凡脸上还一本正经,逗得曾楠扑哧一下子笑了,笑着指着简凡,几分玩味的笑着道:“那你想么?”

    轻轻地一问,媚眼儿乱飞。简凡故作姿态的捂胸长吸了一口气,这次倒不闪不避曾楠的目光了,眼睛还故意地朝着坚挺的前胸上瞅着,那绝对是自己没有领教过的尺度,一番带着淫邪地眼光看了看,点小着头涎色地说道:,“实话实说。想。”

    “你想得美!”不料曾楠的媚眼霎时一变,又成了杏眼怒目,卫生眼一翻嗤鼻道:“你房子是蹭来的、装修钱还没着落,还得继续蹭,跟你有什么好?等着我倒贴你呀!?你以为美女都是白痴呀?”

    几个问题问得简凡直摸鼻子。敢情料想大出意料了,两手一摊悻悻问道:“那我就不明白了

    “有什么不明白啊,把你展成小跟班,又是警察又是帅哥,跟在背后多有安全感,多有范儿啊!?”再说了,偶而调戏一下帅哥,也是不错的嘛,你不也经常调戏美女么?这是一种生活态度,呵呵”本来觉得你还可以,不过现在越来越觉得你和唐大头一个得性了,对你没兴趣啊,别自作多情”哈哈”现在帅哥不值钱啊,盛唐里小帅哥随便拉一个都比你强”

    斥责了一番,曾楠幸灾乐祸地看着简凡直摸鼻子,又捉弄地喊了句:“不但比你帅,功夫还比你好,还会伺候女人,哈哈,”

    扔下简凡,曾楠咯咯地笑着。径自出了客厅。简凡直看着这个婀娜的背影,有点失落,一个窝囊加花心且没有责任感的男人,百分百会让女人反感,看来成功地引起了曾楠的反感,不过这个成功带来的失落感更强,暗道了句:丫的,谁说胸大无脑了!?这位胸到是大,脑子到清得很,(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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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锅介绍:
简介:
蒸、炒、煎、炸、炖,烩一锅佳肴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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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就像一口锅。
我们,都是锅里的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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