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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日之神鹰天降全文阅读

作者:中国神鹰     抗日之神鹰天降txt下载     抗日之神鹰天降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六章 战时扩编

    一说打扫战场,文川浩就满世界到处找东西,在他眼中,没有什么比“九七式”狙击步枪更让人心动。

    “快来看了,新鲜玩意儿,小日本的机枪居然上了刺刀。”话音一落,就有人围上前去。

    陈际帆也听到了机枪上刺刀的事,忽然心意一动。“九六式”轻机枪,没错,只此一家别无分号,全世界只有小日本在机枪上装了刺刀,而且就是这款“九六”式。日军的大正十一式轻机枪,也就是歪把子机枪是侵华日军早期的装备,但由于这款机枪性能实在太差,所以又仿照捷克式机枪设计出了一款机枪,就是这款“九六”式,除了在前面可装刺刀这个笑话外,总的来说这款机枪的性能还是很不错的,和捷克式一样使用使用弹匣供弹,既可以使用6.5mm子弹,又可以兼容7.92mm子弹,对缺枪少弹的“神鹰”特遣队来说简直就是量身定做一般。

    来自21世纪的特种兵们是知道这款机枪的,所以一个个兴奋得手舞足蹈,要知道一款性能优越的轻机枪对部队来说简直太重要了。

    战场打扫完毕,除了炸坏的,共缴获步枪117支,九六式轻机枪两挺,九二式重机枪一挺,掷弹筒两具,九七式狙击步枪三支,手枪5支。各种子弹、榴弹若干,各种物资若干。由于一直都是对这伙鬼子实施突然袭击,鬼子没有机会作战,所以子弹、榴弹留下特别多。

    有了武器,陈际帆开始考虑扩充部队了,毕竟现有的作战人员太少,在野战中没法和鬼子正面交锋,这几场胜利完全是侥幸,不能总靠运气作战。

    就在刚才向鬼子起冲锋的时候,有7个民兵牺牲在鬼子的枪口下,陈际帆吩咐邓方顺把他们的名字记了下来,以后给他们家里送去抚恤,但是眼见着自己的战士牺牲还是让陈际帆有些难过,尽管他知道这些都是部队成长所必须付出的代价,也许以后死的人会更多……。

    当陈际帆向大伙宣布吸收部分民兵参加“神鹰”时,所有民兵都踊跃报名,经过战斗洗礼的民兵觉悟的确提高不少,不过陈际帆没有都要,而是淘汰掉了4o多人,原因很简单,他们没有勇气杀死一个伤残的鬼子。

    为了不让他们心里有阴影,陈际帆说了好一箩筐的话。虽然他们没有被吸收,但是现在也会不去,所以希望他们在下一次的作战中好好表现,“神鹰”的大门永远为他们敞开。现在只好委屈他们先做做后勤运输的工作了。

    晚上等全体队员就地宿营之后,陈际帆把钟鼎城等叫过来商量部队整编的事。最后大家一致同意,保留一部分“神鹰”特种部队,其余全部下到基层当干部。部队共287人,整编为一个加强连,由陈际帆担任连长,钟鼎城担任副连长。全连下辖四个步兵排,每排4o人。连部直属机枪班、火炮排、通讯班、炊事班、医务班、情报组、后勤组、军法处和连直属特战队。各排下设三个步兵班和排通讯兵、医务兵,每班12人。

    一排排长钟鼎城,副排长宋关虎;二排排长罗玉刚,副排长刘玉堂;三排排长胡云峰,副排长王大富;四排排长赵俊,副排长尚长福。机枪班班长王大柱,火炮排排长李安举,通讯班和情报组和军法处通归高焕捷,邓方顺负责炊事班和物资弹药后勤运输等工作,连特战队由陈际帆直接领导,文川浩和他的三个狙击手编入特战队。何春香现在已经初步掌握收报技能,成为连部专职机要员。

    全队武器装备(除陈际帆他们带来的以外)共有:

    三八步枪24o支;mp18冲锋枪4支(全部编入特战队),重机枪一挺,轻机枪九六式两挺、歪把子两挺、捷克式一挺还有88式班用机枪一挺;掷弹筒7具,子弹和各式榴弹若干,其余还有一些手枪、几枚炸弹和地雷。钢盔和军鞋基本人手一套,陈际帆禁止穿鬼子军服,认为鬼子军服太难看,再说容易让人想起伪军二鬼子,有损部队的形象。

    第二天早上,队伍照例集合,陈际帆向宣布队伍整编的消息。

    “同志们,战友们,从今以后我们就共同拥有一个响亮的名字---中国‘神鹰’抗日特遣队,以后我们大家将在一起吃饭、一起训练,更重要的是我们以后将永远在一起打鬼子。在战场上你可以依赖的就是你身边的战友,大家昨天也看到了,小鬼子也不是三头六臂,你给他一枪,他照样会死。要想最大限度地消灭鬼子,而自己又不被打死靠什么?靠大家平时艰苦的训练和战场上无条件服从指挥。下面请钟鼎城副连长宣布‘神鹰’抗日特遣队军规。”

    钟鼎城跑步走上前来,先向陈际帆敬个礼,然后转身冲着队伍敬礼一圈,大声道:“稍息!中国‘神鹰’抗日先锋队军规:

    一、一切行动听从指挥,无条件服从命令。凡战场抗命者送交军法处分;

    二、不许骚扰老百姓。凡对百姓抢劫、偷盗、**、欺诈、强占财物者,军法处分。

    三、勤于训练,勇于作战,凡训练偷懒借故推诿者军法处分,战场上畏缩不前、擅离阵地者,杀!

    四、对国家,对人民对部队绝对忠诚,凡有私通日寇,出卖部队者,杀!

    五、官兵平等,各级长官不得以任何形式殴打体罚下属,不得滥用权力逼迫下属为自己谋私利。违者轻则就地撤职,情节严重者杀!

    六、一切缴获都要归公,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理由私自截留,违者重处!

    七、禁止赌博、听戏、**、抽大烟等不健康的生活行为,一经现立即惩处;

    八、其他未尽事项由军法处讨论决定。

    宣布完毕!”

    钟鼎城的几个“杀”让场上气氛严肃了许多。一时间大家都没敢说一句话,陈际帆一看气氛有些沉闷,又赶紧走上前来说道:“大家能够不怕死,加入到队伍中来打鬼子,说明大家都是我中华民族的英雄!你们将会被子子孙孙们永远记得!但是很多兄弟家里上有老下有小,所以我宣布,凡‘神鹰’的战士将有军饷可拿,如果有人不幸牺牲,部队将会按月给你家里送去粮米钱财,部队将替你继续养家!”

    当陈际帆说道这里时,队伍里一下轰动起来,尤其是那二三十个**士兵更是热泪盈眶,当兵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听说战死后可以拿抚恤,一个个庆幸自己跟对了部队。

    陈际帆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然后又继续说道:“你们永远记住,我们‘神鹰’部队从诞生起就是一支正规军,是一支令小鬼子胆寒的正规军,所以今后一切都要想正规化方向展,一切有损军人荣誉的行为都将受到最严厉的处分,大家听明白没有?”

    下面齐声回答:“听明白了!”

    “好,全体解散,各自检查装备和干粮。等候命令!”

    散会后陈际帆召集各正副排长商讨下一步行动方案。

    “队伍扩编了,看上去实力也增强了,但是在我们附近还有鬼子四五百人的兵力,硬拼肯定不行,大家都说说看,下一步怎么个打法?”

    钟鼎城先言:“我有两个方案,一是部队就地隐蔽休整,迅对新兵进行集训整合队伍的战斗力;二是部队立即出抄鬼子的后路,来个围魏救赵,然后以逸待劳伺机打击敌人。”

    “休整绝对不行,部队刚刚打了胜仗,士气正旺得不行,我的意见是继续寻找鬼子,打他个狗娘养的。”罗玉刚把手一摆说道。

    “我同意罗汉的想法,不知大家是否还记得珠龙镇?”,赵俊说着看了大伙一眼,“这次来的鬼子先是到珠龙镇驻扎,然后第二天才兵分三路向我们压过来的,也就是说鬼子在珠龙镇一定存有大批的补给,我建议咱们向珠龙镇进军。”

    赵俊立即引起了大家的兴趣,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投向了地图上的这个不起眼的小镇子。

    胡云峰指着地图道:“赵俊的主意不错,问题是我们根本不知道镇上日军的兵力部署和火力配备,还有剩下的那些鬼子具体在什么位置等,所以还是先把敌情侦察清楚再作下一步行动。”

    “连长,我有个担心,”新上任的火炮排排长李安举对陈际帆说,李安举原来是中央军的一个炮兵排长,罗店保卫战中自己的部队在日军飞机和大炮轮番轰炸下全部毁灭,战友大部分都已牺牲,大难不死的他被宋关虎他们救了下来。“我手里现有7具掷弹筒,野战还能给步兵一些支援,用于攻坚的话…….”李安举面露难色。

    “用于攻坚根本不行,”陈际帆打断他的话,“所以,我们并不准备去打那种得不偿失的攻坚战,至于采取什么样的打法要看侦察结果来定,好了,现在我命令:赵俊率部分四排战士向周围搜素警戒,摸清敌人动向,我亲自带连直属特战队前往珠龙镇侦察,其余各部由钟连长率领2小时后向珠龙镇进。”

    “是!”

    珠龙镇位于滁县西北22公里处,背面与津浦路上的沙河镇相连,是滁县到定远的必经之路,是滁县境内的战略要地,日军在镇上囤积了大量的武器弹药用来建立珠龙据点控制滁县西北部。

    陈际帆带领14名队员经过3个小时急行军赶到珠龙镇。

    从望远镜里看去,珠龙镇似乎充满着宁静与祥和,只是在镇子的入口处鬼子设有哨卡,盘查过往行人。

    镇子周围有些围墙,不过它比不得县城的城墙,只是一些有土夯成的墩子而已,而且有好多地方已经破败不堪了,对于陈际帆和他的侦察兵而言这些围墙自然不在话下。

    陈际帆命令文川浩指挥一部分战士迅在外围对珠龙镇地形和日军的火力展开侦察,而自己则带领两个战士准备化装进入镇子。

    对于连长的这一决定,文川浩坚决反对,理由很简单,滁县出事以后鬼子已经加强了戒备,更何况现在正是鬼子作战期间。而陈际帆的长相太过惹眼,鬼子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其实只是探听镇子里鬼子的虚实,只需要派一个机灵的战士去就可以了。

    文川浩和陈际帆正在争辩时,一个战士举起手说:“报告两位长官,我愿意混进镇子里去。”

    陈、文二人停下来看着这位年纪在二十岁上下的战士,“你很勇敢,你叫什么?”陈际帆问。

    “报告两位长官,我叫徐扬,原是**的侦察兵,我家就在滁县乌衣镇,当兵前赶集来过这里。”徐扬昂挺胸回答。

    “你是本地人?为什么没回家看看?”陈际帆问。

    “家里没人了,日本人血洗了乌衣镇,我从前线撤下来时去过,活着的乡亲说家人都被日本给杀了。”徐扬黯然回答。文川浩和陈际帆都看见了他眼睛里闪着泪花。

    “好兄弟,别难过,仇咱们一定会报。你的作战请求通过了,赶紧把这身衣服换上。”陈际帆说着从背包里拿出一套普通百姓的衣服和鞋子。

    待徐扬换好衣服后,陈际帆和文川浩向他敬了个礼,“多加小心,早去早回。”

    这个叫徐扬的战士长相很普通,一般人根本想不到他是个军人,所以陈际帆对他的安全倒不是很担心。徐扬走后,陈际帆还是决定带两个人沿公路详细侦察珠龙镇西边的地形,其余人由文川浩率领原地监视镇子里日军动向。

    珠龙镇往西是一条河,公路一直通向北边的定远,周围都是丘陵,地势起伏较大,几条不大的河流穿行其间。

    “神鹰”自成立以来最大规模的侦察行动就此展开。对于此次行动陈际帆其实并无十分把握,毕竟敌我实力对比相当悬殊,但是陈际帆还是充满信心,他要带领“神鹰”创造奇迹,让小日本好好领教中国职业军人的厉害。

第十七章 奇袭珠龙

    大岛英树的部队已经出三天了,除了南路中村还没有消息外,自己的中路和北路部队已经成功在滁县最西北边的大柳镇汇合。

    一路上经过很多村子,不过老百姓好象事先得到了消息,基本上都跑光了,只有些老弱留下。大岛没有让手下的士兵去骚扰这些村子,因为消灭那支叫“神鹰”的抗日武装才是这次的重中之重。但是整整三天过去了,竟然没有“神鹰”的任何蛛丝马迹,抓了很多老百姓来问,竟没有一个知道这些人下落。

    “神鹰”到底有多少兵力,指挥官是谁,是**还是国民党在领导?帝国皇军居然一无所知,大岛真是怀疑情报部的那些家伙平时都在干什么?难道每次只有损失了帝国皇军的精英后才会引起这帮家伙的重视吗?

    不过此行也不是毫无收获,就在两路皇军汇合后准备继续向定远进军的时候,部队在一个叫鸦窝集的地方遭到了一股支那民间武装的袭击。可惜这1ooo多人都是些乌合之众,皇军只花了半个小时就将这些人击溃,这些支那人留下了6oo多具尸体后逃得无影无踪,大岛本想从抓住的俘虏口中知道一些关于“神鹰”部队的有价值的情报,结果还是失望,一路之下大岛命令将所有俘虏全部活埋。

    定远是暂时不能去了,这股强悍的支那武装已经威胁到了帝国在津浦线的安全,下一步皇军将南北夹击夺取津浦线上的重镇徐州,如果津浦线出现任何差池,自己只有独自向天皇请罪了。

    大岛命令部队继续以大柳镇为中心展开搜索,最低限度也要知道“神鹰”的去向。

    “神鹰”抗日特遣队在傍晚时全部抵达珠龙镇外围。

    陈际帆立即召开排长以上的作战会议。

    陈际帆先把自己侦察的情况向大家通报:“大家看,这是珠龙镇,西边有条河,到定远的公路从桥上过去,日军在桥上有12人的守备兵力。沿着滁定公路往西北都是丘陵,而且河流较多,不利于部队机动。往西7公理处有个山口,是鬼子回师的必经之路。下面请徐扬同志给大家讲讲珠龙镇里面鬼子的情况。”

    徐扬混进镇里三个多小时,是最后一个与大部队汇合的。听到连长点自己的名,有些腼腆的走上前来,先对参会的人员敬了个礼,然后昂头道:“报告各位长官,连特战队战士徐扬奉命对珠龙镇进行侦察,请指示!”

    徐扬这个级严肃的礼节搞得大家一个个忍俊不禁,赵俊不由得微笑着冲徐扬伸大拇指,罗玉刚赶紧上去拍了拍徐扬的肩膀,“好,不错”,又回头对赵俊说,“他一定是你的高徒了”。

    “我可不敢居功,都是咱们老钟教得好。”

    有人会问,一个军礼而已,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主要是大家来到这个时代第一次见到了自己在军中的礼节和规范,一下子觉得很亲切,也勾起了大家一些淡淡的回忆。

    “徐扬同志,不必多礼,赶紧讲正事。”陈际帆道。

    “是!”徐扬蹲了下来开始在地上比划。

    连长话了,所有人立刻收起笑容开始专心听徐扬的介绍。

    “各位长官请看,这是镇子围墙,共有东西南三个出口,公路从镇子里穿过,南门外就是我们所在位置。鬼子守备兵力大约一个中队,是一个月前才占领镇子的,中队长叫山下近介,据镇上的人说,这个鬼子很贪财,经常把人抓去让家人来赎,还搞了些名目繁多的税,周围十里八乡的地皮被他刮得差不多了。鬼子在三个镇门各有三十来人的兵力,各配备了两挺机枪,对了,还有迫击炮,数量不清楚。土墙上鬼子全部加装了铁丝网,镇子北面靠近河边的地方,地势比较险要,没什么人住。山下近介的司令部就设在镇公所里,里面我没能混进去,但是从外面看镇公所里有个很大的院子,除了这三个地方外,其余地方基本没有日军驻守。不过镇子的主要有三十多日军分段巡逻。反正镇子里的鬼子很警觉,我所掌握的情况就是这些。”最后一句徐扬压低了声音。

    在场的各个排长听完徐扬的介绍,心中暗赞,这小子才去了几个小时居然就搞到了这么有价值的情报,很不简单,有前途。

    “很好,你辛苦了,来,喝口水。”陈际帆将自己的水壶递给他后又冲赵俊问道,“你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赵俊赶紧清清嗓子,在地上边比划边说:“我带领全排向北展开扇面搜索,鬼子还没有去小王庄,小王庄周围十几里也未现敌情,我们继续往北搜索,现鬼子全部集中在大柳镇附近,就是这,还有这。”

    陈际帆用手在地图上量了一下,“大柳镇离这里不到二十公理,鬼子徒步行军的话,最快也要四个小时。但珠龙镇离滁县不过22公理,万一滁县鬼子增援,坐汽车的话不过一个小时,所以这一仗我们不要想一口吞个胖子,否则到时候吃不了兜着走。”

    “那连长你说该怎么打吧?”罗玉刚有些急,眼见到嘴的肥肉不能吃,任谁也会集的。

    “老规矩,部队主力埋伏在镇外,以小股部队进行袭扰,以狙击手为掩护把敌人调出来,敌人不可能倾巢出动,一次只能出来一部分,人少咱们大部队就包他的饺子。”

    “要是鬼子不出来怎么办?”

    “所以袭扰的小部队就要掌握分寸了,既要激怒敌人,又不要吓着敌人,这个任务交给一排,老钟,全看你的了,文川浩和他的狙击手也交给你。”

    “陈队放心,有‘死神’帮我看住鬼子,一切都没问题。”

    “罗汉,你指挥特战小队立即出,目标是镇子西边桥上的12个鬼子,记住不能打枪,否则鬼子会以为受到大部队攻击,龟缩在镇里就不好玩了,得手后绕到镇子北面,从那里潜入镇中埋伏,等主力对镇上实施攻击时负责造混乱里应外合,明白了?”

    “没问题,但是徐扬得跟我走。”

    “当然!”陈际帆说,“其余各单位随我一起赶到后面的山坡,那里离镇子有3公理,地形正好适合伏击,老钟,你正式起袭击的时间是晚上1o:oo整,罗汉提前1o分钟,现在还有2小时,还有什么问题?”

    “没有了?”

    “解散,各自开始准备!”

    1938年的一月末,虽然新年已过,但是地面上到处冬天的痕迹,尤其是在人烟稀少的荒郊山野,树枝上还挂着雪花,山顶山还覆盖着一片白色,浅浅的月色偶尔会从过往云层的缝隙中偷偷洒出来。

    罗玉刚率特战小队先向桥上起攻击,特战小队的成员本身就是来自中央军,有着较好的战术素养,在山上经过钟鼎城的地狱式训练已今非昔比,而这14个人更是在部队整编时筛选出的精锐,对付桥上的12名鬼子应该很轻松。

    可是罗玉刚一点都轻松的感觉没有,毕竟手下都是第一次参加特战的队员,并且桥上的鬼子也不是睡着的等着自己去杀。

    鬼子的确没闲着。有两个鬼子在桥上来回巡逻,两边桥头外各有一个游动哨,在桥两头各有一个机枪掩体,每个掩体有两个鬼子和一挺机枪。关键是靠近镇子这边,鬼子构筑了一个简易碉堡,碉堡顶上也有两个鬼子和一挺机枪,其余鬼子应该就在碉堡里等着换班。

    敌人的位置给攻击造成很大难度,只有一个机会可以利用,就是以最快时间解决靠近这边的鬼子游动哨后换上自己人。然后趁巡逻的鬼子背过身去时干掉碉堡上下的鬼子,再装成鬼子将桥对面的和正在巡逻的鬼子召集过来,一并干掉。计划有些冒险,但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鬼子的游动哨刚一靠近,草丛中忽然扑出一个身影将他死死压在身下,紧接着这个鬼子被一把匕直接刺进心脏断了气。另一名事先穿好鬼子军装的(以前缴获)特战小队战士迅站起身,在鬼子原来的路线上开始“巡逻”。

    罗玉刚最喜欢用的还是弩箭,近距离杀人于无形,很有些古代刺客的感觉,所以碉堡上值班的两个鬼子很“荣幸”尝到了21世纪特种兵的专用武器。屋顶清除后,罗玉刚用日语叫开了下面的门,门刚开了个缝,特战小队成员就一拥而入,四个鬼子来不及出任何声响就被彻底消灭。

    附近2o米处的机枪掩体里的鬼子似乎听到了什么,一个鬼子跑到碉堡前正要开口询问,谁知从里面钻出个军官对着他“噼噼啪啪”就是几个耳光,正当他被扇得懵懵懂懂时,忽然感觉脖子一凉,自己的身子跟着就倒了下去。

    罗玉刚用日语大声朝桥上喊道“全体集合,有情况!”不到5分钟剩下5个鬼子边整理军装边跑过来,并排站在碉堡前,“哟西”,罗玉刚手一挥,5个人的背后各自伸出了一双强有力的大手,一手捂住嘴,一手将匕准确刺入心脏。

    桥上的作战行动还算顺利,接下来罗玉刚命令快打扫战场,把鬼子所有的机枪和子弹全部带走,没办法,自从到了这个时代,打仗都打成叫花子了,一打完仗就条件反射式的满世界搜罗东西,不过人少只能挑贵重的拿了。

    相比之下钟鼎城的一排对珠龙镇的袭扰要安全得多,先是大家拿镇子土围墙上的鬼子练练枪法,枪声虽然稀稀拉拉,但是效率挺高,一轮枪响之后墙上再也看不到站着的鬼子。

    “敌袭!”镇子里的鬼子迅做出反应,鬼子们听见枪响开始登上围墙,可钟鼎城早就命令机枪对准了墙头,很多鬼子刚一露头就被扫倒。不过鬼子仗着人多,6续冒着弹雨进入到围墙上的阵地开始还击。

    山下近介的日子过得很是很舒心的,虽然开始他对调自己到这个乡下地方当一个守备颇有牢骚。几天前上司大岛君亲率部队前来整肃治安,他极尽所能讨好这位有些来头的上司,而拿人嘴短的大岛英树许诺在消灭滁县境内支那抵抗武装后将会考虑将山下君调往一线部队建功立业。

    “山下君,有事请用电台和我联系,珠龙镇就拜托山下君了。”这是大岛中佐临走前说的。

    “报告,我军遭到一伙来历不明的支那武装袭击。”

    “呐呢?”这对山下来讲可不是什么好消息,“敌人兵力火力配属情况如何?”

    “敌人的枪声不是很密,携带有少量掷弹筒,初步判断敌人人数应该在四五十人左右。”

    “八嘎!”山下心里气不打一处来,四五十个人就想打皇军驻地的主意,这帮支那人简直是帮蠢猪,等等,掷弹筒?难道这伙人就是支那的“神鹰”部队?只有他们才有可能拥有皇军的掷弹筒。

    “传令,野原小队立即出击,消灭这伙支那人?”

    “要不要联系大岛阁下?”士兵小心翼翼地问。

    “混蛋,难道我一个精锐的中队还对付不了这么几十个支那人吗?”山下怒骂道,其实山下心里想的是自己如果能亲自率队全歼这伙武装,那功劳岂不是大大的?

    “报告,鬼子出来了,兵力约有五十多人,整整一个步兵小队。”宋关虎放下望远镜对钟鼎城说。

    “宋排长,立刻派人和连长取得联系,告诉他们鬼子已出动,再命令下去各班边打边撤,不许恋战。”

    钟鼎城的一排分散在珠龙镇南门外正在和墙上日军展开激烈的对射,因为考虑到鬼子可能装备有迫击炮,钟鼎城命令手里的两架掷弹筒三射后,立即向后转移。开玩笑,掷弹筒和迫击炮对射,那不是找死吗?鬼子现对面掷弹筒哑火了,更加兴奋,玩命似的向一排阵地冲过来。

    这是钟鼎城第一次身临其境观察日军进攻,感觉还是很震撼的,日军完全是不顾一切的冲锋,并且后面还有迫击炮支援,难怪**打不过,凭气势上可能就输了一截。所以自己更不能留下硬拼了,所以钟鼎城命令:

    “宋排长,你带部队先撤,记住,要组织秩序,别给人家打乱了。”

    “那排长你怎么办?不如你带队伍撤,我们几个留下掩护。”宋关虎可不敢随便把长官丢下。

    “哪那么多废话!叫你撤你就撤!”,钟鼎城马上意识到自己口气重了些,于是换了个口气,“放心吧,这几十个鬼子奈何不了我的,再说后面还有文长官的狙击手嘛,执行命令。”

    “是,排长保重。”宋关虎两眼含泪,敬了个礼转身而去。以前在**时哪有长官留下掩护当垫背的道理,自己这二三十号人就是因为被长官抛弃才不得已上山的。

    鬼子一见对面开始撤退,更加以为敌人是乌合之众,不堪一击,求胜心切的野原小队开始奋力追击。

    文川浩和他的小组伏在一个高地上,金锁还在何春香那里受到照顾。孟小飞和徐有根本来在**中枪法就很不错,可比起组长来差得就太远了。而且组长常常会在战斗和行军的间歇给他俩讲解狙击战术,还有什么弹道、膛线、风力等新名词。组长平时话很少,但讲起这些时头头是道。

    文川浩已经把瞄准镜上的十字套在一个军官的头上,手里的这支88式狙击步枪已经跟了他很多年了,可以说已成为他生命中的一部分,部队换装时,他没有更新装备,因为他和这把枪早已分不开了。6oo米距离,微风,文川浩扣动了扳机。

    野原倒下去时眼睛睁得大大的,他根本不相信自己会这样就丢了命。后面的士兵看见野原小队长的后脑忽然炸开一个大洞,小队长的脑浆和血迹溅得他满脸都是,这个士兵立刻崩溃了。

    鬼子的确非常强悍,指挥官的死没有影响追击进程,很快就有一个曹长接替指挥。不过这样就给了文川浩的狙击小组练手的机会。三支狙击步枪,再加上前面钟鼎城o3式突击步枪精确的点射,一个小队的日军竟然不能前进半步。倒是钟鼎城看鬼子丢了六七具尸体后向文川浩打出手势,撤退。

    一排不即不离的将野原小队引进了陈际帆的在珠龙镇南3公理处设的伏击圈。陈际帆从来信奉的都是**老人家的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的理念,要么不打,要打就务必全歼。所以命令赵俊带领四排早早埋伏在日军的进军之路上,只等日军进入口袋,四排立即将口袋封死。

    “决不能让一个鬼子从你们那逃走,否则军法从事!”这是陈际帆给赵俊下的死命令。

    为了保证赵俊方向的火力,陈际帆从机枪班调了两挺九六式交给四排以加强压制力量。而部队主力则埋伏在两侧几十米距离的高地上,7具掷弹筒早已进行了弹道修正,其余战士严阵以待。机枪班长王大柱还在不厌其烦地给机枪手们讲解换弹匣的要领。

    夜空静悄悄的,空气似乎凝固一般,尽管天气很冷,可刚参加“神鹰”的民兵战士们一个个紧张得手心都是汗。

    陈际帆也紧张,不是怕不能全歼敌人,而是担心新兵们无谓的伤亡,在将来他们一定都是最优秀的战士,现在就死了太不值得。

    鬼子终于来了,4o多人。几里哇啦的,大概是因为在追击过程中受到重创,这伙鬼子被彻底激怒了,野原小队长的仇一定要报,一定要抓住这些支那人,用他们的头颅来祭奠小队长的英灵。

    愤怒的日军当然不会想到他们已经进入了别人的伏击圈,也许野原会想到,要是他还在的话。他们听到了熟悉的89式掷弹筒射的声音,榴弹在他们周围无情的爆炸,紧接着是密集的枪声,和自己手里的一模一样。然后就是子弹穿透身体的声音。

    鬼子的反应一向很快,然而他们这次肯定是完蛋了,地形不利,兵力悬殊,对方和自己一样训练有素,枪法精准,射击纪律优良。结果是黑夜中不断有鬼子倒下。

    作为一名优秀的特种部队指挥官,陈际帆当然知道重火力在战斗中的作用,不过他从来不迷信重火力,相反他很推崇火力的精确打击,尤其是现在每一颗榴弹都弥足珍贵的情况下,所以他要求李安举力求每一榴弹都能给敌人以有效杀伤,每具掷弹筒只许射一次,对付三四十个被围的鬼子没必要浪费太多珍贵的榴弹。

    战斗只进行了十几分钟,下面就再也听不到鬼子的枪声了。记得电视里八路军游击队一般在这时候就会起集团冲锋,可陈际帆很谨慎,他命令胡云峰带上十几个人分散接近鬼子阵地,给每个鬼子都补上一枪。因为他担心会有个别鬼子伤兵拉响手雷同归于尽,这种事鬼子可是轻车熟路。

    老规矩,战场很快打扫完毕,又有一些战士换上了三八步枪,机枪自然是不会少的,一挺九六式让陈际帆觉得总算有些收获。

    有两名新加入的战士因射击时露头而被鬼子击中头部牺牲,让陈际帆心痛不已。

    山下近介本来是坐在镇公所办公室在等待野原小队的消息的,可先等来的是野原君为帝国捐躯的消息,愤怒的山下匆忙赶去看望。“野原君,你放心,我一定会抓住这伙支那人替你报仇的。”山下狠狠地说。

    怒归怒,山下中尉没有立即派出部队,他相信野原小队的武士们一定能够雪耻。可是他只听见南面传来的枪声和爆炸,却迟迟不见一个士兵回来。开始他理解为野原小队的士兵在消灭了支那武装之后为了泄愤,消耗了些时间。可是两个小时过去了,山下开始感觉不妙,可能是野原小队遭遇了不测,他决定亲自率领两个小队前去接应,临走前他把巡逻队全部调去加强围墙和镇门的守卫。

第十八章 连环用计

    山下近介等待野原小队两个小时,也白白给陈际帆留下了两个小时的时间。在歼灭了野原小队之后,陈际帆判断鬼子不见野原小队回去一定会派部队出来看个究竟,陈际帆决定实施一个大胆的计划。

    他让赵俊率领四排留下,等鬼子出城接应的大部队一到,就展开伏击,造成“神鹰”主力还在原地的假象,并且战斗中且战且退,将鬼子引向远方,越远越好。如果鬼子有后退的企图,就回头追击,总之要像膏药一样把鬼子紧紧贴住。第二天赶往小王庄和主力汇合。

    陈际帆则率主力绕行到珠龙镇外埋伏,等鬼子部队出城并且和赵俊接上火以后,和罗玉刚事先潜伏在镇里的特战小队里应外合,伺机夺取珠龙镇。

    有几个因素必须考虑。一、鬼子如果不出动,或者只是象征性地在附近看看,那么陈际帆将率主力全力佯攻珠龙镇,再加上罗汉在镇里制造混乱,相信鬼子的指挥官一定会向大岛求援,大岛回师那么自己就率全连回到小王庄;二、如果攻进珠龙镇,部队能否在最短时间内缴获有价值的战利品,这有赖于潜入镇子的特战小队的侦察能力;三是撤退路线的选择,珠龙镇是绝对不能守的,就是再多给自己十倍的兵力也不敢守,滁县的鬼子大部队一旦围过来,部队只有死路一条。往西是回小王庄的近路,但肯定要碰到大岛主力,往南回不去了,和山下近介的两个小队遭遇肯定是两败俱伤,赔本的生意是绝不能做的。北面全是水,是绝地,不在考虑之列。最后陈际帆仔细研究地图决定从珠龙镇西南撤退,这样既可避免与大岛主力遭遇,又可以尽快回到小王庄。

    罗玉刚率特战小队由徐扬带路很顺利地绕到镇子北面,并从那里成功潜入珠龙镇。大部队伏击鬼子的枪声在镇子里还能隐约听见,特战小队没有轻举妄动。鬼子满大街的调动部队搞得镇子里鸡犬不宁,也正是这样,没有人注意到镇北一个角落里已经潜入了对方的部队。

    两个小时的潜伏,特战小队体现出一支精锐部队优良的纪律性。没有一个人暴露目标,更没有一个人出异常声响,14名队员就像是黑暗中的狼群,静静地等着捕捉目标的机会。

    山西近介已经没有当初的那种好心情,他判断野原小队定是遭遇了不测,一个月前帝国皇军的一个中队据说就是被这些号称“神鹰”的支那部队袭击而玉碎的。但是至今为止情报部门都没有弄清楚他的具体兵力,只是从一些细枝末节推算这支队伍人数不多,至少不会过百人。可是野原小队碰到的的确只有几十个人,几十人就能够让一个皇军小队回不来吗?还有,他们为什么要攻击珠龙镇?就凭几十号兵力?

    应该说山下近介的头脑还是相当清醒的,如果他能够继续保持这样冷静的头脑的话,陈际帆的大胆计划可能就会落空。可惜山下还是和他的诸多同僚一样,狂妄自大。也许是日军夺取支那都的消息让所有的官兵从上到下对中**队都有一种蔑视的心态吧。

    可是战争就是战争,军人的狂妄永远都是要付出代价的,古今中外莫不如此。山下居然想当然地认为这些支那的民间武装肯定是被大岛阁下追得走投无路才铤而走险攻击珠龙镇的,因为一旦攻击得手,珠龙镇库存的武器弹药粮食给养将会使他们起死回生。

    日本军国主义分子本身就是一群赌徒,1894年在赌,19o5年在赌在赌,七.七还在赌……,赌徒心里已经渗入到每一个日军军官的血液里。所以山下近介竟然也认为他的对手也是赌徒,把一支部队命运押在攻击一个重兵防守的镇子。

    从某种意义上说,陈际帆的确在赌,就是赌鬼子对自己实力的不了解,但是这种赌是建立在精心谋划的基础上的,所以山下注定要栽跟头,一个大跟头。

    当山下近介亲眼看见野原小队五十多具尸体整齐地摆在荒郊野地时,竟愤怒得拔出了军刀。对方到底是些是些什么人?怎么会有如此强大的战斗力?要知道一个皇军小队的战斗力几乎可以和支那政府军一个连相当。至少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这些支那人一定不是政府军,只是些民间零散武装,他们严重缺乏弹药和补给。因为野原小队所有的武器都不见踪影,连军用水壶、钢盔、军靴等都被扒走。但是一般的民间武装怎会有如此战斗力?

    “嘣-嘣-嘣”,几声震耳的爆炸把正在思考中的山下给惊了回来。

    “报告,有几个士兵在清理帝**人遗体的时候,引爆了支那人安放的手榴弹。”

    这些摆放在尸体下的“诡雷”是赵俊用几颗日制手榴弹的杰作,穿越前赵俊就是部队里有名的机关专家,在他手里连石头、草木都可以变成可怕地杀人利器。

    追击不成,反而搭上几个帝国士兵的性命,山下近介的精神都快要崩溃了,该死的支那人只会使这种卑鄙的手段,根本不敢和皇军面对面较量。

    “命令!部队散开,向前方继续搜索!”山下相信自己一定能找出支那军的去向。

    赵俊和他的四排没有走远,他们甚至能听到“诡雷”的爆炸声,对于连日作战的“神鹰”战士来说,这些爆炸声是世界上最美妙动听的声音了。

    “听听,这叫土飞机,等这一仗打完,我就求排长教我,嘿嘿,看鬼子坐土飞机真过瘾。”

    “你说,排长在竹林里弄的那些玩意儿有用吗?几根竹子还能比子弹厉害?”

    “管那么多干嘛,跟着排长干就是了,我当了那么些年的兵,只有在这儿最过瘾,小鬼子算是遇到克星了。”

    赵俊对下属的神吹海侃一点兴趣都没有。他正在仔细考虑路线,就是勾引这些鬼子对自己穷追不舍的路线。一马平川肯定不行,兄弟们没准会成为鬼子的活靶子,还好队伍当地人不少,在赵俊的询问下,终于把路线确定下来。

    安排好后路,下一步就该寻鬼子的晦气了。

    赵俊从后面的战士手中拿了一把枪,上膛瞄准后,又用大拇指沾了点口水在风中比划了一下算是测量了风。4oo米距离,赵俊深深呼吸一下,然后全神贯注瞄准……。

    四排战士还是头一次看见排长当众表演枪法,一个个屏住呼吸,目不转睛地盯着排长的枪口。

    “砰!”一声枪响划破了宁静的夜空,子弹直接集中4oo米开外一个鬼子少尉的头,在他的头上留下一个不起眼的血洞后扬长而去,少尉应声而倒。

    对于军人,枪声就是命令。山下的两个小队一百来号人立即作出防御和反击姿态,短短几秒,鬼子的枪声就像是雨点一样打在四排隐藏的阵地前沿。

    四排的战士被密集的活力压得根本不能抬头,鬼子一看活力压制奏效,端起刺刀就开始朝这边冲过来。对于四排战士来说,这次战斗和两个小时前简直是天堂和地狱的差别,从压着鬼子打到被鬼子压着打。没办法,鬼子的九二式重机枪射程比自己这边任何一款武器武器都远。

    “新兵先撤,老兵断后!”赵俊大声喝道。

    到底是新兵,撤退时怎么都做不到有组织有纪律,要不是各班长提醒,恐怕连枪都丢了,赵俊长叹一声,心中暗叫倒霉。连长怎么会把这差事交给自己。

    山下在望远镜里仔仔细细地观察对面的动态,他现这些人根本就是乌合之众,因为他们逃跑的样子实在不能和一支有战斗力的部队联系在一起。他很想让部队立刻追上去,但野原小队的下场让他犹豫了。山下命令部队与对面的支那人保持一定距离,不要追得太紧,以免中了支那人的埋伏。被野原小队整齐的尸体洗礼过的鬼子士兵很理解长官的谨慎,所以执行命令不折不扣。

    赵俊此刻的心情非常复杂,他担心日本人真的不要命追过来,手下这几十个人是否这抵挡得住,但见到鬼子不是那么急,又担心鬼子识破计策而回师,那样的话连长的如意算盘恐怕要落空。

    赵俊一面敦促后撤的部队注意队形,一面命令所有的机枪向鬼子开火,黏在后面的鬼子哪会料到正在逃跑的支那人还有如此凶猛的火力,四挺机枪同时射出子弹在鬼子面前形成一道密集的火网,冲在最前面的7、8个鬼子瞬间被扫到,其余又纷纷卧倒隐蔽。

    趁鬼子躲避的间隙,赵俊组织起四排有序地向自己事先设定的路线撤过去,不把这伙鬼子引到那儿去怎么对得起自己一个多小时的辛勤劳动?

    对赵俊,陈际帆是百分之百放心的,这小子在成都军区时是自己亲自从基层连队选上来的,别看他平时嘻嘻哈哈,但打起仗来肯用脑,而且手上有一手布置机关的绝活,记得在一次军区演习中,这小子一人断后硬是造成追击部队一个排的“伤亡”,最后毫无损回到部队。按惯例侦察中队的队长一般是少校,但大队党委一致向上级推荐由还是中尉的赵俊担当,并把他的军衔提为上尉。

    赵俊方向上的枪声由密集到稀疏,表明四排牵制敌人的行动已经开始,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着。

    陈际帆把手下剩余的人手做了分配,南门和东门各有二十人佯攻,主力则全力向西门攻击,西门离潜入镇子的罗玉刚较近,更重要的是镇西门外由于有桥(鬼子还不知道桥上生的事),鬼子防守最弱,而且从侦察的情况看,西门围墙也不是很坚固。

    狙击手全部就位,各自锁定了围墙上鬼子的机枪手、观察哨等目标。那个叫金锁的狙击手在何春香面前软磨硬泡,终于赢得了一次宝贵的参战机会,陈际帆专门把他叫到身边想实际看看他的斤两。

    陈际帆在主攻方向上近乎变态的安排了所有的掷弹筒和轻重机枪,只等战斗一开始就用强大的火力消灭墙头敌人的有生力量,然后掩护爆破组炸开西门。为了能够在第一时间冲进珠龙镇,陈际帆准备让所有四支冲锋枪和轻机枪全部集中起来作为突击队,后面紧跟投弹组,在一个点上实施强大的火力突击,就凭小鬼子的三八大盖休想抵挡得住。

    又是两小时过去了,赵俊方向已基本听不到什么枪声。山下近介执着得连赵俊都忍不住要为他鼓掌,鬼子指挥官还真配合啊。

    山下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必须抓住这伙支那人,否则怎么向野原小队和那些在竹林被支那人的诡计暗算的帝国士兵的英魂。就在半小时前,一片竹林居然又让自己损失十几个勇士。有的被竹子钉在地上,有的被支那人安放的竹排扎死,有的掉进了支那人挖的陷阱,身上插满了竹子,还有的被支那人无处不在的用手榴弹做的“地雷”炸死……,死状很惨,更加不能容忍的是,自己士兵的士气已降到了最低点。所以无论如何不能让他们从自己眼皮底下溜走,不然自己这指挥官就算干到头了。

    “开始!”陈际帆命令。

    霎那间,珠龙镇外爆炸声枪声一道响起,掷弹筒对围墙上所有日军的坚固火力点一一点名,“神鹰”的火炮排已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日军的89式掷弹筒操作非常简单,普通人操作几遍后便能应用自如,如果在今天这款武器绝对是非洲内战、恐怖袭击的必备装备。加上有李安举这个正规炮兵的军官指挥,所以“神鹰”掷弹筒的威力可与日军媲美。

    如果说“神鹰”与当时的游击队有什么最大的不同,那毫无例外应该是“神鹰”有专门的狙击手,21世纪的今天,狙击作战已经被各国列为重点特种作战项目,各军事强国都在不遗余力训练自己的“战场死神”,一个优秀的特等狙击手甚至能改变一场战役的结果。鬼子很幸运,因为他的对手里恰好就有一个当时全世界最优秀的狙击手和他的徒弟们。

    文川浩重点照顾的是敌人的迫击炮,这个东西比掷弹筒就好比是子弹枪与火药枪,无论从射程还是射击精度都比掷弹筒优越,掷弹筒在它面前只有干挨打的份,不消灭鬼子的迫击炮,掷弹筒的战斗力就会大打折扣。

    战斗一开始,鬼子就开始了反击,不过,文川浩始终没能让鬼子的迫击炮出哪怕是一枚炮弹,反而是鬼子在两门迫击炮旁边堆起了尸体,最后鬼子干脆放弃了这些给自己带来噩运的铁家伙,转而依靠轻重机枪为火力支撑。

    战斗越来越激烈,从双方越密集的子弹就可以看出来。双方的伤亡数字开始不断上升,当然鬼子的伤亡较大,尽管他们占据着地形优势。“神鹰”除了机枪外还能够用掷弹筒对鬼子的机枪进行“照顾”。伤亡较大的是爆破小组,由于这方面的训练较少,战士们的战术动作不规范,很多走到半道就被密集子弹打倒,电视上经常见到的那种被打中好几枪还能爬的场面没有生,任谁被机枪打中至少4颗以上的子弹,结局就只有一个,立即死亡。

    短短几分钟,爆破组就损失了7个战士,陈际帆心痛得狠狠地用拳头砸地面。

    双方僵持不下时,镇子里传来了密集的枪声和爆炸,罗汉终于动手了,***,早干什么去了。

    罗玉刚率领特战小队足足潜伏了三个多小时,直到街上见不到鬼子的巡逻队。珠龙镇人口不多,晚上家家户户关门闭户的,连个打更的更夫都没有,偶尔传来的几声狗叫,也不会有人在意。

    特战小队在徐扬的带领下向全镇实施渗透侦察。鬼子的兵力只是集中在镇门和镇公所,其余地方全是真空地带。罗玉刚判断镇公所里肯定有名堂,因为鬼子对它的守卫从来都没有松懈过。镇公所门口戒备森严,所有的制高点全部放置了机枪,门口的还设了路障和机枪掩体。

    罗玉刚从望远镜里仔细地数着鬼子的人数。望远镜是穿越时带过来的,有夜视功能,镇公所前鬼子所有的布置尽收眼底。好家伙,35人,轻机枪5挺,看来这里一定有大鱼。连长啊,你怎么还不来?罗玉刚心痒痒的。

    “徐扬,你挑几个身手好的随你绕到镇公所后面去,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总之一定想办法混进去,懂吗?”罗玉刚指着镇公所后面的位置命令。

    “是!”徐扬转身而去。

    “回来!进去后不要轻举妄动,我这边一动手,你们就给我从里往外猛打,不能让鬼子在这地方建立防线和我们干耗,咱们耗不起的。总之,把小鬼子打得越乱越好,哼,镇公所,老子吃定你了。”罗汉恶狠狠地说。

    特战小队听到镇子四周响起密集枪炮声的时候,一个个脸上都露出兴奋的表情。

    “连长,你老人家总算是来了,”罗玉刚把望远镜放下后自言自语道。

    “全体都有,准备战斗!”

    战斗开始后,罗玉刚忙里偷闲跑到附近的街上用中日两门语言大喊:“神鹰来了,神鹰攻进来了。”

    守卫镇公所正面的鬼子听到“神鹰攻进来了”的消息还是有些慌乱,有几个激动地鬼子刚想露头就被横飞的弹雨打倒。

    罗玉刚手下的这些战士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百战老兵,人数虽然少点,但是躲子弹的功夫是一流的。所以对面鬼子的火力虽然凶猛,对这边却没有杀伤。当然,就凭自己十来个人就想攻进镇公所也是不可能的。

    徐扬就是在这个时候从鬼子背后捅的刀子,机枪、冲锋枪和手榴弹一齐向鬼子招呼过去。鬼子做梦也想不到自己背后居然还有敌人,而且火力极其凶猛,猝不及防的鬼子很快就被消灭得一干二净。

    特战小队顺利会师。罗玉刚命令以最快的度搜索镇公所,在确定没有鬼子的抵抗后,他让徐扬带5个人守住镇公所,而自己则率其余队员向枪炮声最密集的西门进攻。

    鬼子的兵力全部被调往围墙守卫,街上看不到一个鬼子。罗玉刚循着枪声一路鸣枪,他要让鬼子觉得大部队进来了,给鬼子造成更大的恐慌。果不其然,五六个鬼子端着三八大盖从街道拐角冲出来,恰好和罗玉刚遭遇。结果可想而知,罗玉刚手里的突击步枪在鬼子举枪之前抢先开火,紧接着后面的机枪就招呼上去。

    消灭了这五六个鬼子,一路上再也没有遇到阻拦。当他们赶到西门时,鬼子已经死了不少,有两个鬼子正往下抬伤员,另有几个鬼子正往上送弹药。

    “打!”罗玉刚手里的步枪一个点射,抬伤员的鬼子应声而倒,特战小队一阵弹雨洒过去,鬼子连伤员一道提前见了天照大神。

    枪声吸引了鬼子的注意力,一部分鬼子赶紧调转枪口向后面射击。这样一来正面陈际帆的压力骤然减轻。

    正面鬼子的火力忽然减弱,陈际帆不用猜都知道是什么原因。他果断下令对镇门进行爆破,全部火力对鬼子进行压制。

    爆破组这次没再让人失望,只上去了两个人就成功炸开了镇门,珠龙镇的镇门也是木质的,而且比起大城市的城门要差得多。

    陈际帆命令掷弹筒全力攻击围墙上的鬼子,自己则率队向镇门冲去。连长带头,“神鹰”士气如虹,除了掩护的狙击手和掷弹筒,其余蜂拥着向城门冲去。路上不断有人中弹倒地,陈际帆顾不上那么多,他要抢时间。

第十九章 力战脱身

    珠龙镇西门的鬼子终于在“神鹰”内外夹击之下崩溃了,绝望的鬼子有的开始端起刺刀做自杀式冲锋,有的在身上捆上手雷准备同归于尽。陈际帆轻蔑地看着这些做困兽般挣扎的鬼子,冷冷地下令:“宋副排长,这交给你了,其余人跟我来。”

    宋关虎接到命令后毫不含糊,“弟兄们,杀光这帮小鬼子,为死去的弟兄们报仇!”话音刚落,雨点般的子弹就落在残余鬼子的头上。

    “神鹰”在陈际帆的带领下迅向南门和东门猛扑过去。由于西门是“神鹰”攻击的重点,所以鬼子在南门和西门只留下少量兵力防守,十几个鬼子怎挡得住如狼似虎的“神鹰”战士。东门、南门很快就被拿下。

    镇子里的枪声终于停了,鬼子的抵抗被全部肃清,罗玉刚跑到陈际帆跟前轻声说:“报告连长,特战小队顺利完成任务,镇公所已经拿下,全队伤三人,无一阵亡!”

    “罗汉,好样的,特战小队个个都是好样的。”陈际帆拍拍罗玉刚的肩膀。

    “连长,时间紧急,咱们得赶紧收缴战利品。”钟鼎城过来提醒。

    “老钟,你负责安排镇门的守卫,维持好治安,再分别向东、南、西三个方向派出观察哨,一有鬼子的消息马上报告。罗汉,前面带路,去镇公所。”

    镇公所就在镇子中央靠西北的位置,当陈际帆和“神鹰”主力赶过来时,徐扬正带着人挨个房间搜索。

    “徐扬呢?快去把他叫过来,就说连长找他。”罗汉吩咐。

    罗玉刚在路上简要的向陈际帆报告了夺取镇公所的过程,还为徐扬请了功。陈际帆下意识摸了摸腰里的勃朗宁大威力,看来这支枪保不住了。

    “报告,特战小队队员徐扬前来报到,请连长指示!”徐扬匆匆跑到陈际帆和罗玉刚的面前。

    “好样的,这次部队能顺利攻进珠龙镇,你立了大功,”说着从腰里把枪解下来,“这是你的奖品,好好干。”

    徐扬满心欢喜地接过他的奖品,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

    “对了,报告队长,我们现宝藏了,敌人在镇公所里有军火和粮食。”

    “哦?快前面带路!”

    财了,真是财了!所有“神鹰”的战士口水滴答地看着眼前的景象。满满一屋子的武器弹药和粮食。

    陈际帆从靴子拔出匕,快步走向一个弹箱,用力一撬,黄澄澄的子弹立即浮现在眼前。

    “搬!”陈际帆一声命令,大家一拥而入,七手八脚就开始往外搬。

    镇公所后院里居然还有1o辆骡马大车?陈际帆真是有种财的感觉。

    从仓库里6续搬出的武器有:九二式步兵炮两门,炮弹3o箱;9omm迫击炮六门,炮弹72箱;掷弹筒24具,制式榴弹无数;九二式重机枪两挺,九六式轻机枪6挺。九七式狙击步枪12支,三八步枪5oo多支,各式6.5mm子弹无数。

    令陈际帆更加开心的是最后搬出来的东西,4o支毛瑟7.63盒子炮和4箱8ooo子弹。特别是子弹,现在“神鹰”特战小队使用的子弹正是7.63口径,这下花机关又可以大展威力了。

    趁着部队加紧装车的空隙,徐扬由把陈际帆带到了鬼子司令部,就是山下近介的窝,墙上的地图早就被摘下卷成一团,电台和电话也装了箱。

    “连长,你过来瞧。”徐扬一脸坏笑地对陈际帆说。

    “你小子真是没见过世面,几根金条就能把你乐成这样?”陈际帆装作不动声色。

    “连长,您再好好瞧瞧,不是几根,而是一箱啊,还有这边的5个箱子,都是大洋,大洋啊。连长,这回我们真的财了。”

    陈际帆的确是财了,可是山下近介就惨了。两个步兵小队就这样被赵俊的四排带着在荒郊野外转悠了整整两个小时,什么战果都没有,还白白又搭进去5个帝国士兵的生命。

    此刻的山下已是骑虎难下,就这样回去,那自己的前程就算是毁了,任何一任上司都不会原谅损兵折将而毫无成果的指挥官,运气不好剖腹都有可能。可如果再追下去,士气低迷的部队能抓住这些像猴子一样的支那人?连他自己都不相信。

    珠龙镇方向传来的枪炮声终于让山下近介清醒了。

    “八嘎!我们中了支那人的诡计。回援珠龙镇!”山下心急如焚。

    他不敢想象珠龙镇丢失的后果。皇军存放在那里的武器和粮食,还有自己攒下的家当,还有七十多帝国士兵的生命。更重要的是,珠龙镇承担着大岛中佐部队的全部后勤补给,珠龙镇如果丢失,就等于大岛中佐的后路被彻底切断,中佐如果有什么闪失,自己将万死不能赎罪。

    “排长,鬼子要跑。”四排的侦察兵向赵俊报告。

    “想跑?老子还没玩够呢?命令,从两侧给我黏上去!”

    山下现在已经没心思在这里和赵俊纠缠了,增援珠龙镇才是最要紧的。面对赵俊的袭扰,他只简单布置了一挺机枪和2o来个人留下阻击,其余马不停蹄地往回赶。

    赵俊一看鬼子并不恋战,暗道不妙,拖不住这伙鬼子,连长那里就会有大麻烦。

    “好,你要玩,老子就陪你玩大点。”赵俊看着对面骂道。

    “尚老哥,你带一挺机枪,我再给你一个班,给我把当面的鬼子招呼好,其余人都跟我来。”

    赵俊带着三十个四排战士从左侧的山包上绕过去,如果部队度快的话,可以赶在鬼子前面把这伙鬼子留住。

    四排大部分是民兵,陈际帆考虑到赵俊曾经是民兵连长,所以把他的老部下丢给了他。赵俊也知道,即使是拦住了鬼子,光凭这三十个新手是挡不住两个步兵小队1oo多人的,但他顾不上那么多,哪怕是给连长那儿多争取一分钟也好。

    山下近介火急火燎的命令部队赶路,这边赵俊也在带队狂奔。一路上他或者喊口号,或者帮士兵拿枪。总之一句话,想尽一起办法让队伍一定咬牙挺住,争取把鬼子堵在这里。

    四排战士终于在疲惫中跑到了山下近介的前面。

    “不准休息,就地构筑工事,检查武器弹药,快!”

    陈际帆没有忘记四排,队伍攻进珠龙镇后没有耽误一分钟,把所有从镇子里缴获的武器弹药银元粮食等全部装车后,陈际帆命令全部撤出珠龙镇。

    珠龙镇老百姓全都从家里出来了,围在道路两边看着这些土匪一样的队伍。

    “**打回来了吗?”一个中年人睡眼稀松地问。

    “不是,**哪会连身像样的军装都没有,八成是土匪。”

    “瞎说什么?人家是打鬼子的队伍,叫什么‘神鹰’……。”

    按理,陈际帆应该是对着乡亲们喊喊话,增加点影响的,或者把车上的粮食分点下去,但是时间不等人,再说鬼子杀回来后一旦追究起来,粮食只会害了这些无辜的百姓。

    陈际帆吩咐放火烧掉镇公所后全体撤出珠龙镇,按原计划队伍先向西过桥后折向南,进入丘陵地带。

    “连长,观察哨报告,南面鬼子和四排接上火了,枪声很密集,战斗很激烈。”

    听到报告,陈际帆眉头皱了起来,他知道赵俊肯定是在阻击鬼子,不然不会打得那么激烈,四排只有四十个人,阻击1oo多号鬼子凶多吉少。

    “老钟,你带大部队先走,我带人去接应小俊。”

    一听赵俊有麻烦,罗玉刚、胡云峰还有赵俊纷纷请战,连很多民兵也嚷嚷着要救他们的“连长”。

    “干什么?乱糟糟的成什么样子?文川浩、罗玉刚、胡云峰、孟晓飞、徐有根、王大富,你们跟我去接应四排,其余人立刻跟着钟连长转移,有抗命者,军法从事!”

    陈际帆带着六个人循着枪声的方向急飞奔。

    山下近介没想到对面的支那人居然阴魂不散,又绕到自己前面阻击自己。而且接连打退了自己四次进攻,他明明知道对面人数不多,又没有坚固的工事支撑,可自己愣是没能攻下来。

    万般无奈之下,山下命令向大岛中佐报,在珠龙镇附近现大量支那武装,怀疑其企图夺取我方补给站,现职部正与其奋力激战,请阁下火回援。

    大岛英树看到电报,一句话都没说,铁青着脸。挥手命令全军立刻回援。不甘心啊,这次治安肃正作战准备如此充分,难道就这样草草收场么?

    “第九次了,”赵俊的体力已经开始下降,靠在掩体旁大口喘着粗气。面前横七竖八躺满了日军尸体,自己这边也付出了沉重代价。三十人打得只剩下9个,除了自己外个个带伤,更致命的是子弹不多了。鬼子如果再来一次冲锋,就只能肉搏了。

    实际上山下近介这边也好不到哪儿去,自己组织的九次冲锋都被打了回来,已经损失了4o多人,部队战损居然接近一半!活着的士兵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完全没有刚出镇子时的意气风。一想到岌岌可危的珠龙镇,山下更是心急如焚,这支小部队如此不要命的阻击,正说明珠龙镇正在承受猛烈攻击,自己如果不能及时回援,后果不堪设想!

    山下很快组织起第十次进攻,山下把所有的家当全部押上,连断后的二十个人也早就被撤了回来。他相信对面的部队也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排长,尚排长他们来了。”有人对赵俊说。

    看到尚长福,赵俊没有任何兴奋感,因为尚长福是被背回来的,腹部中弹,正在昏迷中。而且只有4个人活着回来。

    “好兄弟,”赵俊走上前拍拍他们的肩膀,“鬼子要上来了,准备战斗!”

    弹药缺乏的四排战士当然挡不住鬼子疯狂的进攻,但就在前面的几个鬼子刚冲进掩体时,从四排后面传来几声枪响,紧接着是机枪的猛烈扫射,毫无思想准备的鬼子立马被打倒一片,后面的鬼子还在冲锋,但迎接他们的是5、6颗日本香瓜手雷,手雷在鬼子中接连爆炸。

    是的,陈际帆终于带人赶到了。

    山下的第十次进攻就这样被打退了,又损失了十几个人,弹药已经告罄的山下再也无力动进攻。

    陈际帆看到四排的样子,第一次有热泪盈眶的感觉。他问赵俊:“还能不能走?”

    “头,我没事,就是弟兄们大都牺牲了,尚排长重伤。”说着声音就哽咽起来。

    “文川浩、罗汉断后,保护四排的兄弟们撤!”陈际帆命令。

    看着对面十几个人从自己的眼皮底下撤退,山下近介有种有心无力之感。追击?拿什么追击?山下缓缓抽出军刀,解开自己的上衣……。

    山下说了句,“村田君,拜托了。”然后双手将军刀送进自己的腹部。

    大岛英树虽然接到“神鹰”攻击珠龙镇的消息,但他一点也不担心,珠龙镇有一个完整建制的中队在守卫,对付支那武装,顶上几天都没问题。不过得来全不费工夫,正好可以在珠龙镇将他们一网打尽。

    但是当他带队伍回到珠龙镇时,没有他看到支那军的一兵一卒,迎接他的是几十个残兵败将和山下近介的尸体。

    珠龙镇失守,皇军存放在库房里的作战物资被洗劫一空,大岛英树的5oo人马上将要面对饿肚子的局面。大岛望着空荡荡的库房,恨不得冲出去将山下的尸体砍个粉碎。

    山下这个蠢猪,断送了自己苦心策划的治安肃正作战,把那么多作战物资拱手让给了支那人,有了这些物资,未来这个对手将会让皇军更加头疼。

    大岛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屋子里几个小时,他在考虑怎样向华中派遣军司令部交待。先是中村支队的全军覆没,继而是珠龙镇被人家用调虎离山计洗劫一空。连他自己都不相信,战场上打得中央军丢盔弃甲的的大日本帝国皇军怎会被一支业余的队伍搞得如此狼狈,回去一定责成情报部门彻底调查这支“神鹰”。

    陈际帆现在顾不上去想大岛英树的处境,他要考虑的是把赵俊和四排安全带回去和主力汇合。

第二十章 四方关注

    经过将近一星期的战斗,“神鹰”终于回到了小王庄。小王庄的百姓在鬼子撤退后也6续回到村里。

    “神鹰”此次作战,完全粉碎了滁县鬼子对周边地区的治安扫荡,共歼灭日军23o多人,击毙日军上尉一人,中尉一人。缴获的轻重武器可以使“神鹰”扩充为一个加强营,粮食可供“神鹰”全体吃上三个多月,加上山下近介额外“奉送”的黄金银元,神鹰可说是大获全胜。

    有42名战士在此次作战中牺牲,其中四排牺牲最大。副排长尚长福重伤,至今仍在昏迷中,四排4o名战士,活着回来的只有13人,阵亡比例高达四分之三,是“神鹰”组建以来最为惨重的伤亡。四排付出重大牺牲,为主力部队攻取珠龙镇争取了时间,使山下近介的部队无力追击。

    攻取珠龙镇的意义不止于此,大岛英树因断绝了粮饷补给而被迫撤军,而且这是自七.七事变以来中国武装力量次攻占有日军重兵防守的补给站。中国“神鹰”抗日特遣队的威名传遍了四里八乡。

    国民党驻滁县情报站在写给第三战区的情报是这样描述“神鹰”的:这是一支神秘的部队,组建时间大约是民国26年12月都沦陷后,指挥官姓名不详。自组建以来,已经先后有将近五百日军被消灭。这支部队使用的基本是日制武器,有少量**武器。在民国27年2月初的反治安肃正作战中,“神鹰”的指挥官体现出令人瞠目结舌的指挥艺术,不到3oo人的兵力,在野战中全歼了日军13o多人,然后又挥师直指敌后勤补给基地珠龙镇,并成功实施调虎离山之计攻取珠龙。值得一提的是,“神鹰”士兵均受过正规训练,作战勇猛而且战斗素质值得称道,攻占珠龙镇时有一支小部队事先成功渗透,与镇外部队里应外合一举成功。此战“神鹰”损失兵力15人,全歼守军,并缴获大量作战物资。珠龙镇指挥官因此剖腹谢罪,滁县最高指挥官被降级处分。此战后,“神鹰”部队威望在老百姓中得到空前提升。此报。

    第三战区长官部的参谋和情报人员被这份情报震得目瞪口呆,如果这份情报上说的都是事实,那么这支神秘的武装就太恐怖了。不久前第三战区就已经得到消息,没有一支**部队在敌后留下游击队。也就是说,这完全是一支民间武装,其指挥官不但有高的战术指挥能力,而且具备极强的个人军事素质。

    是南京逃出的**?还是**的游击队?

    第三战区经过仔细分析,一致认为不可能是**游击队,以**在山西的作风,早就在农村搞得风生水起了,情报人员不可能视而不见,还有**的报纸、电台均未见报道,要知道虽然是国共合作,但他们为了和**抢风头,宣传力度很大,像这种有助于增加威望的事,共党那边是不可能不宣传的。只有一种可能,“神鹰”就是由一些在淞沪会战和南京保卫战中幸存的**基层官兵组建的。至于是不是土匪?可能性为零,土匪哪敢主动去攻击鬼子,找死吗?

    只要和**不沾边就好,情报被迅往上传递,直到军事委员会蒋委员长手上,蒋委员长正被**一败涂地的形势搞得焦头烂额,滁县这支不起眼的小部队总算给蒋委员长阴沉的脸上增添了几分阳光。

    “叫顾祝同派人去看看,不要让人家抢在前头。”

    与此同时,新四军军部和延安也收到类似的情报。情报除了详细报告了“神鹰”的作战历程和作战特点外,还忧心忡忡地说道:敌占区这支部队的存在,打击了日军的嚣张气焰,大涨中华民族志气,但同时也给我党在该地区开展工作带来了一定的消极影响,由于其在百姓中巨大的威望,使我党在该地区农村动群众、武装群众的工作变得极为困难。请组织上对此情况作出进一步指示。

    新四军军长叶挺很欣赏“神鹰”的战法,认为这是目前敌强我弱形势下的正确选择,值得新四军学习。而副军长项英则对党组织在该地区遇到的困难表示担心,指示下面要时刻用马克思主义武装自己的头脑,在农村多宣传党的方针、政策等。

    相比之下延安那边就要轻松得多。

    主席仔细把情报读了两遍,“集中兵力,攻其一路,每战必全歼敌人,积小胜为大胜,我看我们有些高级将领对游击战术的运用还赶不上人家嘞。”

    “主席,依我看这支部队倒很有些我们在江西时的影子,你看,面对强敌不做正面纠缠,而是跳到敌人后方去搅个翻天覆地。”

    “指挥官有很清醒的头脑,不与敌人死打硬拼,而是一点点消耗敌人有生力量,最后达到全歼的目的,国民党军中断不会有此人才。我的意见,应积极争取之,告诉叶挺、项英,对这支部队应该尽量争取,动群众的工作还要加大力度。”

    与此同时,日军华中派遣军司令部也开始关注滁县这支不起眼的小部队,只是他们情报所得实在有限,既不知道对方的兵力,又不知道指挥官的资料,所以情报部门被责成必须加紧收集一切与“神鹰”有关的情报。

    滁县医院唯一的医生吴庆这几天心里充满悲伤,抗日宣传团就这样被打散了,一千多号人啊,死在鬼子手里面的就过了一半,剩下的人四处逃散。相反人家“神鹰”抗日特遣队却把鬼子打得没脾气,灰头土脸回到滁县。现在滁县大街小巷、茶馆酒肆哪个不在谈论神出鬼没的“神鹰”抗日特遣队?就连来看病的病人见面也要摆上两句关于“神鹰”的话题。有神吹海侃,说什么“神鹰”个个都是飞檐走壁的主,有攀亲戚,说“神鹰”队伍里谁谁谁是他家一个远房表侄的,还有到处打听消息的……,

    每次听到这些,吴庆嘴角总是微微一笑。一个月前在医院和那三个人见面的情景好像还历历在目,连三个人的长相自己都清清楚楚记得。

    “投奔‘神鹰’”?吴庆的脑子里忽然冒出个大胆的想法,“到哪去找他们呢?”

    吴庆当然找不到陈际帆带领的中国“神鹰”抗日抗日特遣队,可是陈际帆却没有忘记这个仗义的医生。

    陈际帆回到小王庄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让胡云峰带两个机灵的战士混到滁县去,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把那个叫吴庆的医生给请回来,尚长福的命就指望他了。

    第二件事是把牺牲战士的资料记录下来,本村的立即给家属放抚恤金。并请王继才负责筹备一个浓重的追悼大会。

    “陈队长,请恕老夫见识短浅,这个追悼大会是干什么的?”王继才一脸雾水向陈际帆询问。

    “唔,追悼大会嘛,就是给牺牲的战士们办一个体面地葬礼,让所有活着的人都记住他们为了国家和民族所做的贡献。”陈际帆一时也找不到什么好词去解释。

    “原来如此,应该的,应该的。”王继才没想到当兵战死了还能享受如此待遇。

    陈际帆认为追悼会是必须开的。在和王继才谈话时他曾了解到,在这个时代,军人,尤其是基层士兵的地位事实上是很低的,“好男不当兵”嘛,政府好像也没有什么兵役制度之类的东西,至于民兵预备役就更谈不上了。当兵的一旦战死,有时连个名字都没有,抚恤之类的更是闻所未闻,受伤残废的大部分就是给点钱打回家任其自身自灭,有些当兵的离开部队后,因为生活所迫沦落为匪。兵打没了,就招,招不到就抢,就抓,这样的部队在国内打打内战还将就,要对付正规化训练的日本鬼子肯定是一败涂地。因为当兵的根本不知道在为谁作战,为钱?如果命都要丢了,钱就得摆在第二位,所以很多人理所当然选择了跑路,跑得越远越好。

    陈际帆心想如果王继才知道当兵的有一天会被人叫做“最可爱的人”的话,肯定是嘴巴张得大大的。

    小王庄要开追悼会的消息被陈际帆以各种形式向周边传播,他想通过追悼会给这些普通百姓建立这样一个理念:任何人只要为民族独立和自由作出贡献,即使是牺牲也会有人纪念他,而且永远纪念他。

    农村的新闻严格说来是很少的,即使是21世纪的今天也不例外。传说中的“神鹰”部队要在小王庄开追悼会的消息很快就在周边地区传播开来。

    “李家大哥,这个追悼会是什么东西?”

    “听小王庄的人说,就是给打鬼子死了的士兵办台体面的丧事。”

    “办丧事?那不是要请好多和尚先生了。”

    “胡说什么,人家不兴这个,人家不光是给当兵的办丧事,还给死了人的家里送钱送粮食,部队还帮家里收拾地里的活,这样的部队难找啊。”

    “咱也想参军打鬼子,就是不知道人家收不收?”

    “走,一块去,鬼子来了大家都没活路,李家集已经被鬼子血洗了,要活命的参加‘神鹰’,打鬼子去!”

    追悼会在一个晴朗的下午举行,地点就在小王庄的“中心广场”,就是当初成立民兵的地方。

    灵堂完全是按照21世纪的样式布置的。白布做背景,松柏树枝扎成的门上点缀着纸做的白花。头顶用一条长长的条幅上用浓墨写着“沉重悼念为争取民族独立和自由献身的英雄”,正下方是灵台,上面摆满了42块灵牌,前面供奉着面点猪头等祭品。按照传统,还设了香炉。

    让人感到最震撼的是,灵位两旁各站着8个全副武装的士兵守灵。后面是各村送来的花圈。

    下午三点,追悼会在三八步枪的21声枪响中正式开始。

    陈际帆第一个致辞:

    “同胞们,乡亲们,日本鬼子已经打到我们家里来了,他们在我们的土地上肆意杀害我们的亲人、侮辱我们的姐妹、抢夺我们的粮食、烧毁我们的房屋。在乌衣镇、在李家集,鬼子不分青红皂白,从小孩到老人见人就杀,见到女人就糟蹋,日本鬼子就是这样一群连畜生都不如的东西。为了保卫家园,为了更多的同胞不再被鬼子祸害,一个多月前,就在这里,小王庄有24o个勇士站了出来,他们拿起枪刻苦训练,在战场上奋勇杀敌……,今天,这些勇士中的一些人永远地离开了我们,他们是为我们中华民族的独立自由而牺牲的,他们的死,重于泰山!”

    “今天我们在这里,当着众多父老乡亲的面为他们送行。我们活着的人还要继续战斗,直到把占我家园的日本强盗全部消灭,我代表所有的‘神鹰’战士向烈士们誓:杀我同胞者,血债血偿!犯我中华者,虽远必诛!”

    “犯我中华者,虽远必诛!”

    “犯我中华者,虽远必诛!”

    陈际帆讲完话后,副连长钟鼎城把牺牲战士的名字念了一遍,并当众宣布抚恤金标准和对家属的照顾政策。然后又走到烈士家属跟前好言抚慰一番。

    追悼会的效果出奇的好,老百姓心中的火焰被点燃了,战士心中的仇恨被激出来了,结果当场就有人嚷着要参加队伍打鬼子,场面一时有些失控。

    为了保证追悼会的顺利进行,陈际帆和钟鼎城都主张在会场周围和进入小王庄的主要路口布置大量的人手,理由很简单,既然消息放出去了,那么来的人中就不可避免鱼龙混杂,而且以后部队的驻地将不再秘密,这样做也是提前训练部队的安全意识,未雨绸缪。

    要求参军的人数越来越多,陈际帆命人一一作了登记。看着底下踊跃报名的人群,陈际帆并没有流露出太多的激动,部队下一步该走向何方?陈际帆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第二十一章 战友情谊

    当陈际帆等“神鹰”的主要军官去看望尚长福的时候,尚长福还在昏迷中,高烧不退。何春香正在给他打针,看见这么多人一起出现在面前,慌忙站起来。

    “春香,辛苦你了,尚排长怎么样了?”陈际帆摆摆手,示意她继续。

    “连长,各位长官,一定要想办法救救他呀,我,我能想的办法都想尽了,再这样下去,尚排长怕是挺不了多久了。”何春香有些略带哭腔地说。

    “胡排长已经已经去滁县请吴医生了,春香,无论如何请你一定要坚持到吴医生来,有什么需要尽管提出来,我们想办法。”陈际帆边说便把一些东西放在桌上。

    胡云峰已经出去两天了,按理说就是爬也应该爬回来了。该不会出什么是吧。

    赵俊则是一言不,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

    “什么楞,还不赶紧去接应老胡他们?”陈际帆对着赵俊吼了一声。

    赵俊被陈际帆一声大吼惊得回过神来,应了一声出去了。

    “这小子,又不是头一次见过这场面,怎么跟新兵蛋子一个德性。”陈际帆回过头对钟鼎城说。

    “连长,赵俊的心情我能理解,尚排长是我们来这里第一个碰到的重伤员,又是和他并肩作战才负的伤。连长,如果有人在我身边牺牲或重伤,也许我会更悲痛。”

    陈际帆知道他是安慰自己,忙说:“好了,咱们不说这些了,部队情况如何。”

    部队训练的事情一向是由副连长钟鼎城负责的,这几天周围6续都有一些青壮年从周边村寨赶过来参加部队。

    “现在报名的新兵有3oo多人,我把他们编成三个新兵连,由宋关虎等人负责第一步的基本训练,大纲已经下去了。”

    “3oo多人,加上咱们原有的24o人,老钟,咱们可能要升官了。”陈际帆微微一笑。

    钟鼎城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部队扩充成一个营,我看可行,不过编制上还得再斟酌。”

    “等胡云峰来了,咱们几个聚聚吧!来到这也有快两个月了,整天都忙着打仗,咱们该好好聊聊了。”陈际帆把目光望向远处。

    “报告,报告两位长官,胡,胡排长他们回来了,还带了几个人。”

    陈际帆和钟鼎城呼啦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两人匆匆整理一下军容,“走,快带我们去!”

    陈际帆和钟鼎城刚走到村口,就看见胡云峰和两个战士拎着几个大箱子,后面还跟了几个人。走在中间那个书生模样的正是一个多月前在滁县认识的吴庆医生,他旁边还有两个年轻的女子,其中一个好像是医院的那个护士。几个人看上去都很疲惫,满身尘土,两个女孩子的衣服似乎还弄破了。

    “吴医生,可把你给请到了,一路辛苦了……,”陈际帆话还没说完就听吴庆说:“陈长官,客套话先不要说,快带我去见伤员。”

    “这,吴医生一行这么疲惫,还是先洗洗尘土,休息好了再说。”陈际帆赶忙推辞。其实陈际帆也巴不得赶紧手术救人,但人家刚到,水都没喝上一口就要人家做手术,似乎也太不合情理了。

    “伤员的事,一路上胡长官都跟说了,我们已经耽搁了太多时候,现在哪怕是一分钟都十分珍贵,救人要紧,客气话等手术后再说。”吴庆已经开始从他的箱子里一件一件往外拿东西。

    陈际帆向钟鼎城望了一眼,见到钟鼎城同意的眼神后下了决心:“好,就依您的,我马上吩咐下去准备手术,只是我们的药品和器械不多,只怕……,”

    “这个不用担心,我带了一些来。前面带路吧,哦,还有这是我的助手叫小娟,另外这位是我的朋友,请陈长官先安排她休息。”

    “吴医生,您请跟我来。”钟鼎城前面带路。

    吴庆刚刚随钟鼎城过去,后面宋关虎却带头和一帮士兵跪在地上:“谢谢吴医生救命之恩。”

    吴庆只回过头看了一眼,然后大步流星跟着往医院方向走去。

    手术很顺利,幸亏三八步枪的子弹穿透了强,没有留在体内,但是子弹打穿了尚长福的一截小肠,再加上炎,所以尚长福的伤势才会恶化的。

    手术做完后已经是晚上了,陈际帆看见吴庆从手术室里步履蹒跚走出来,对他点点头,悬着的心才放下。尚长福的命算是捡回来了。

    他大步走过去将吴医生一把搀住,吩咐两个兵把吴医生扶到屋里休息。

    “没事的,有点累,休息下就好了。”吴庆从嘴里挤出几个字。

    趁着吴医生休息的空闲,陈际帆向胡云峰问起了去接吴医生的过程。

    “连长,我们去的时候还算顺利。鬼子虽然在滁县加强了戒备,但我们还是轻松混进城去,只是滁县医院忽然增加了鬼子的守卫,里里外外都有,对每个进出看病的人都要盘查,更可气的是旁边还跟着汉奸,妈的,以前只是在电视上才见过汉奸的模样,滁县那个狗娘养的汉奸比电视上的还恶心十倍,跟他妈一条狗没什么两样。医院我们是没法进去了,就守在医院外头等吴医生下班,谁知道连吴医生下班也有两个鬼子跟着,我们也跟着过去。鬼子还挺精明,我们没跟多远就被鬼子现了。我和两个兄弟只好把他们给办了。吴医生一下就把我认出来,问我们来找他有什么事。我把来意对他一说,人家马上痛快答应了,这小伙子真是没说的。我们跟吴医生来到他的住处收拾东西后,又到城里去去接两个人,就是跟来的那两个女孩子。有女孩子一道,晚上从城墙上爬下去的计划只好取消。第二天一大早,吴医生就从医院取出一大堆手术器械和一些药装了满满两大箱。我们刚出城不久,就听城门口哨声大作,鬼子朝着我们走的方向追过来。”

    陈际帆插了句:“一定是鬼子现了什么,对,被你们干掉的两个鬼子可能被现了。”

    “是啊,我当时也这么想,鬼子追过来,我们就不能再走大路,六个人就在山沟沟里和鬼子兜圈子,直到下午才脱身回来。”

    “你辛苦了,只是经过你们这一闹,吴医生再回不去了,不知他有什么打算?”陈际帆又问。

    “路上我也问过,他笑笑没有答。”胡云峰一脸茫然。

    “好吧,时候不早了,你赶紧吃饭休息,明天咱们还有正事要商量。”陈际帆上前握握胡云峰的手。

    “是,那我走了,连长也早点休息。”胡云峰敬了个礼转身离去。

    胡云峰走了后,陈际帆又到病房门口去看了一下尚长福,这才回到住处。

    回到住处的陈际帆睡不着,前段时间自己和一道来的六个战友总是忙着打仗,根本没时间考虑其他。除了赵俊曾经是自己手下,其他的其实和自己都不熟。同处在这个陌生而熟悉的时代,大家以后的出路在哪里?每个人心中都在想什么?

    想到这里,陈际帆不禁笑了一下,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妈了。不管怎么说,他们是被自己选出了才会远离亲人远离组织的,自己一定要对他们负责。也要对大家拉起的这支队伍负责,对每一个人的生命负责。

    是应该和他们聊聊了。

    “来人,把钟连长、罗排长、胡排长、赵排长和文川浩组长和高焕捷组长请到这儿来,有重要事情商议。”

    钟鼎城是副连长,住处离得最近,所以他最先赶了过来,人一进门就赶紧问:“生什么事了?是不是很紧急?”

    老钟还真是个实诚人,陈际帆想。“事倒不急,等他们来了再说。”

    见到钟鼎城坐立不安的样子,陈际帆便笑道:“我说老钟,你就不能安静点,什么事等他们都来了就知道了。”

    不愧是职业军人,只一会功夫,大家就全部赶到,进门后看见陈际帆不急不躁的样子,一个个都挺纳闷的。

    “都到了,咱们出去走走吧!”

    七人一起来到小王庄后面的一座小山上,陈际帆开口了:“这么晚把大家叫来,其实没什么事,就是想聊聊。军中不准喝酒,不然我真想和大家在屋里痛饮几杯。”

    “头,你没事吧,到底有什么事,你直接下命令就是了。”赵俊挠挠头说。

    “是啊,头,咱们都是一起出来的战友,还用得着客气么,有什么事给个痛快话!”听声音就知道是罗汉。

    “罗汉说得好啊,咱们的确是一起出来的,确切的说,如果不是因为我把你们选出来,你们也不会远离亲人来到这陌生的地方,也许此刻你们正在军营里和战友们一起训练,还能探亲假时回家看看老爹老妈。大家说句实话,想不想家。”

    连长把话这么一说,大家全都沉默了。

    钟鼎城到底老成持重,赶紧岔开话题,“队长,我们是你选中的不假,可我们和你一样都是在为自己的祖国战斗,说到远离亲人,你还不是一样的嘛。到底今天是怎么了,长吁短叹的,这不是你的风格啊。”

    “打珠龙镇咱们损失了四十多弟兄,就连赵俊都差点……,我是在想,今后我们几个该走向何方?回家是不可能了,永远都不可能了。”

    胡云峰接过陈际帆的话说:“头,以前我从没见过你,但是你的大名却早就如雷贯耳了,你不知道,我被你选中的那段时间是我一生中最值得纪念的日子,能够和大名鼎鼎的陈际帆一起上战场,两个字,兴奋啊。咱们虽然没能完成上级交给的任务,但是我们却在这里做一件我中华所有同胞交给的重任,消灭日本鬼子,头,跟着你,我没有遗憾。”

    “我说你这只秃鹰(胡云峰外号‘老鹰’)还挺能整的,差点没把我眼泪给整出来。头,我罗汉和老鹰一个心思,跟着你痛快,跟着你打日本鬼子,更他妈痛快。谁不想家,有用?回不去了,只是不知道我老娘身体现在如何。”罗玉刚说着抹了把眼睛。

    “小高,你家里还有什么人?”见高焕捷不说话,陈际帆问道。除了狙击手文川浩,这小高就是最内向的人了,也不知道给他起“风语者”这个外号的人是怎么想的。

    “我们家在城市,父母都有工作,就是他们只有我一个儿子。”小高顿了顿又说,“头,身为军人,一天到晚都窝在军营中,总有种有劲使不上的感觉,来着我一点也不后悔,能够亲手杀死日本强盗,对于一个中**人来说,还有比这更好的战场吗?”

    “头,”文川浩终于开腔了,“说说以后吧,该咋办?”

    “以后?现在我们的实力太弱,这小王庄又靠近津浦线,随时都要面临鬼子的清剿,还有我们打胜仗的消息肯定已经传出去,国共两党方面的情报人员可不是吃素的,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们很快就要贵客盈门了。按说,大家都是**员,把队伍拉到新四军或八路军那边去是根本不用考虑的,我想听听大家的意见。”

    赵俊一听陈际帆话立马就开始打开嗓门:“投国民党?不是我瞧不起他们,撇开政治立场不说,国民党也太窝囊了,特别是蒋介石,以前在网上还有人为蒋介石平反,说什么老蒋之所以不开战是因为条件不成熟,国内军阀林立,江西红军又闹得凶,政令军令不统一,如果冒然开战一定会非常不利。***笑话,南京3o万人被屠杀,大半壁江山沦陷,这就有利了?你当中国这个家就得承担责任,日本人来了就得领导大家和侵略者干,要没这本事就换人。想想抗美援朝,金胖子连个招呼都不打就攻过去了,最后被人‘联合**’打得到处躲,还不是咱们给他擦**?难道毛老人家就准备好了,中国当时的国力就准备好和美国人开战了?毛爷爷就是不信邪,结果还不是打赢了。至于战略战术就更不用提了,从统帅到将军没几个真正懂现代战争的,处处都要守,处处都守不住,结果就是拿人命往里填,真可惜了我中华大好男儿。”

    大家都是职业军人,对战略战术还是有些研究的,赵俊这么一说,投奔**的想法就被简单否决了。

    “那咱们是不是应该参加新四军呢?”陈际帆继续问。

    “队长,我觉得咱们暂时还是独立作战的好,咱们是特种兵出身,打击敌人的心腹部位咱们最拿手,有时候战机转瞬即逝,如果什么都得请示的话我们对鬼子的威慑就会小得多,再说了,加入新四军,以后咱们能不能一起作战都是回事?”老钟第一个反对。

    “还有,咱们以什么身份参加新四军?人家一调查不全露馅了,政治斗争很残酷的,军人要死就死在战场上,做政治的牺牲品,我不甘心。”高焕捷居然也反对,这小子从小接受的可是最正宗的无产阶级教育了。

    说了半天,大家都赞成暂时独立展,对所有抗日势力采取合作态度。

    “不管将来会怎样,咱们都是同生共死的好兄弟。”最后陈际帆说了句,说完把手伸了出来。

    七双大手紧紧握在一起,紧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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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起所有关心本书的大大了,水平和时间有限,上传慢了些,神鹰一定尽力。请各位继续支持

第二十二章 接风宴会

    吴医生起得很早,起来后先到病房探望了尚长福的病情,然后一个人直奔“神鹰”抗日特遣队的连部走去。陈际帆刚刚带领队伍跑完晨操回来,看见在连部门口徘徊的吴医生,赶忙把他迎进屋里。

    “吴医生,上次在滁县承蒙您的大力协助,还未来得及道谢,这回又把您大老远请来救命,大恩不言谢,以后有什么需要只管吩咐。”对这个年代的客套话,陈际帆还真找不到什么合适的词。

    “陈长官客气了,身为医生治病救人是我的本分,更何况治的还是保家卫国的英雄。不过陈长官既然话了,吴庆还真有一事相求。”吴庆从椅子上站起来道。

    “哦?吴医生有事尽管说,只要不是触犯国家民族利益的事我们一定去办。”陈际帆赶紧说。

    吴庆听陈际帆这样说也笑道:“吴某说的事倒不至于象陈长官说的这么严重,只是一个小小的请求而已。是这样,我和昨天一道来的两个同伴想加入‘神鹰’抗日特遣队,为打鬼子出一份力,希望陈长官能够接纳。”

    见陈际帆有些迟疑,吴庆又说:“我们虽是读书人,但天下兴亡匹夫有责,鬼子在我中华大地上烧杀抢掠,政府军又如此不堪一击,把大好河山和千千万万的百姓丢给日本人。身为炎黄子孙,我心中无时无刻不想为保卫国家民族出一份力。上次在滁县和陈长官初次见面时,我的身份除了医生之外还是‘抗日宣传团’的一员,就在一星期前,我所效力的组织因为阻击日本鬼子而被打散。贵军抗日的事迹早已传遍十里八乡,令吴某佩服不已。陈长官指挥的‘神鹰’抗日特遣队人数虽寡,却能屡次以弱胜强,让吴某看到了抗日的希望所在。那天在滁县,几位长官的军容风貌是吴庆在国内从未看到过的,我堂堂中华男儿正应有此风采……。”

    陈际帆听他说到自己赶紧打断:“吴医生谬赞了,吴医生想为国家民族做点事,我怎能拒绝呢?好,我代表中国‘神鹰’抗日特遣队欢迎吴医生和两位热血青年的加入,只是队伍一切都还在起步中,物质条件较差,恐怕委屈了医生。”

    吴庆的加入让陈际帆很兴奋,一方面部队的仗会越打越大,伤亡也会越来越多,部队的确需要专业的医护人员;而另一方面吴庆的加入标志着“神鹰”开始被这个年代的知识分子认可,对部队以后吸引人才开了一个好头。

    “物质条件差,再差也比当亡国奴强”,说到这吴庆忽然起身敬了个礼,然后大声说:“报告陈长官,新兵吴庆前来报到,请长官安排工作。”

    陈际帆被他的举动搞得有些愕然,更多的还是感动,只要还有吴医生这样的热血青年,中国就不会亡。

    于是赶紧上前握住吴庆的手,“感谢吴医生的信任,以后就叫我老陈吧。部队刚刚组建,我想请吴医生负责筹建部队的战地医院,救治伤员、培养医护人员,有什么需要尽管提。”

    “昨天和我一道来的两位女孩子,一个你们在滁县见过是我在医院的护士叫小娟,另一位是我在大学时的朋友叫苏霓虹。苏小姐是从南开大学的才女,也是为热血青年,民国24年国民政府和日本人签订《塘沽协定》后,就是她在南开率先组织学生罢课的,组织能力相当强。”

    人才啊,现在部队缺乏的就是有组织能力的人。有这样的人在后方根据地组织民众,部队在前面打仗将会少很多牵绊。

    “好啊,有你们这样的青年俊杰加入,‘神鹰’会飞得更高更远。这样,苏小姐先和你们一道接管医院的事务,以后再慢慢安排她的具体工作。”

    工作安排后,陈际帆又向吴庆介绍了一些部队的情况,不知不觉和吴庆聊了一个多小时。

    “报告!”

    “进来。”

    来的是负责训练的钟鼎城和宋关虎。

    “连长,宋排长有个想法,他找到我,我也觉得应该引起重视,所以就和他一起来找你商量。”钟鼎城开门见山说明来意。

    “哦,几位长官有事那我先告辞了。”吴庆知趣地起身。

    “吴医生不忙,老钟,老宋,吴医生现在已经我们的战友了,我请他负责筹建战地医院。吴医生我给你介绍,这位是钟鼎城,负责部队训练,这位是宋关虎,是淞沪会战的英雄,现在他负责新兵的训练。宋排长,有什么建议不妨说说,吴医生不是外人,大家一起参谋。”陈际帆热情地介绍。

    钟鼎城再就听说了吴庆的名字,对这个知识分子很是有好感,闻听吴庆加入的消息更是高兴,向吴医生伸出手道:“是吗?欢迎欢迎,有吴医生在,我们的战士生命又多了一层保险。我代战士们谢谢你了。”

    吴庆见老钟这么热情,赶紧谦虚一番。

    宋关虎也上前来敬了个礼:“吴医生,谢谢您的救命之恩,尚长福是和我在淞沪战场一起流过血的兄弟,今后吴医生有什么差遣尽管吩咐,我老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好了,大家以后就是一家人了,用不着客气,都坐下说话。宋排长,你有什么想法说说看。”

    “是这样的,我在监督新兵训练时,总觉得不能把这些人和我们‘神鹰’联系在一起,开始我以为是因为他们的战斗素质还很弱,后来觉得不是这么回事。是什么我一时也说不上来,打个比方吧,两位连长,想知道我第一次见到你们时是什么感觉吗?震撼!真正的军人,比起中央军还像军人的军人,跟着你们干,心里踏实。而现在呢?在我眼前的就是一帮拿枪的老百姓,怎么看都不提气。”宋关虎一口气说了那么多,陈际帆也一直专心在听。

    “我明白你想说什么了,要不是你提醒,还真把这事给忘了。老钟,部队需要军装,属于‘神鹰’的制式军装。”

    “是啊,宋排长给我讲的时候,我也有同感,现在部队的衣服可谓五花八门,我们七个军装是一种,宋排长、邓方顺他们的又是一种,民兵的就杂了,有的穿着坎肩,脚上蹬着日本皮鞋,有的把鬼子的钢盔一天到晚顶在头上,至于新兵就不用提了,各式各样都有,要是把队伍拉出去,人家一定以为是土匪来了。”钟鼎城话一讲完,大家就笑起来,气氛轻松不少。

    “连长,军装的事情迫在眉睫,一身像样的军装可是大大提升士气的呀。”宋关虎显得很急。

    “那宋排长你说说看,我们‘神鹰’的军装要做成什么样才好看,才算是像样的?”陈际帆笑着问。宋关虎能从军装看出士气,陈际帆对他好感倍增。

    听到连长问其具体情况,宋关虎有些腼腆:“这个嘛,我还没有想好,但是我觉得连长,你们七个人身上的军装是最像样的,当初在山上看见你们穿得花花绿绿,还以为是没洗干净呢。后来跟着打仗才明白,原来是伪装色,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钟鼎城也顺着话题说:“对,军装就做成迷彩的,以我们身上的为标准,嗯,对了,要有军衔标志,连长,咱们自己给自己授衔,还有军帽,裤子…….。”

    “等等,你老钟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心急了,一口气讲那么大堆,谁记得住?”陈际帆赶紧插话道,“除了你讲的以外,还应该在军装上绣有神鹰的标志,对,就是一只展翅雄鹰。还有内衣裤,袜子,一人两套。可上哪儿去做这些衣服呢?”

    “陈长官,”一旁坐着的吴庆说话了,“如果有条件的话,我建议每个战士还应该有绷带。至于做衣服,应该不是问题,苏霓虹家就是开制衣厂的,原先她们家在上海有很大的产业,从印染到成衣都做,日本人来了后厂子就搬到了武汉,不光他家,现在国内很多轻重工业都在往武汉和重庆搬,我看不如派人去武汉定做。”

    吴庆的话让陈际帆眼睛一亮,对呀,南京沦陷后,武汉实际上已成为全国的抗战中心,去这样的大城市弄点物资还不是轻松搞定?可这里离鬼子太近,随时都会有战斗生,这个事还得开个会听听大家意见。想到此,陈际帆说道:

    “这样,宋排长,吴医生,去武汉的事事关重大,我们必须和连里各个长官们商量后才能做决定。吴医生,就麻烦你和苏小姐说说,然后再到医务室看看,有什么需要的药品、器械报个清单给我,没准去武汉可以解决点。”

    “那好,两位连长,我们先走了。”

    等吴庆宋关虎离开后,陈际帆回头对钟鼎城说:“老钟,我想亲自去趟武汉,你看怎么样?”

    “老陈,你可要想好了,部队随时都会有仗打,你一走谁来指挥?”钟鼎城的样子似乎很不满意。

    “不是还有你吗?参加过‘爱尔纳’的中国勇士,指挥这几百人还不是小菜一碟?老钟,我想去武汉还有原因。”陈际帆倒了杯水递给钟鼎城。

    “还能有什么事?难不成还要去招兵不成?”钟鼎城回敬道。

    “哎!还真让你给说着了,这次去武汉除了做军装,我还真要去招兵。”陈际帆胸有成竹地说,“淞沪会战,南京保卫战,政府军很多建制被打残了,很多伤兵、散兵也跟着撤到了武汉,这些人都是百战余生的兵油子,宝贝啊。我们从本地找的新兵要想形成战斗力,最快也要一两个月,咱们没这么多时间。”

    “没这么多时间?连长,你有什么打算?”钟鼎城听陈际帆话里有话,好奇心一下子上来了。

    “老钟,如果我没记错,台儿庄战役应该快打响了吧。”陈际帆忽然意味深长的问。

    “嗯,没错,台儿庄战役是1938年3月打响的,你想趁火打劫?连长,你损得很啊,小鬼子遇上你活该倒霉了。”

    “不是遇上我,是遇上我们,我们七个孤身来到这个时代,唯一能依靠的除了扛枪打仗的本领外,就是这个时代任何人都没有的历史知识,哪怕只是了解一点点也要善加利用,不然怎么对得起这些在民族解放中流血的前辈们。”

    “好吧,老陈,我支持你,放心去,队伍的事有我。另外还是把大家都叫过来交待一下。”钟鼎城上前拍拍陈际帆肩膀。

    会议在下午举行,各排正副排长,邓方顺、文川浩、高焕捷还有吴庆、小娟和苏霓虹都在。确切的说这次会议应该叫宴会,是“神鹰”成立以来第一次宴会,算是为吴医生一行接风洗尘。陈际帆和钟鼎城还亲自跑到王继才府上把王继才也请过来。

    一路上王继才还在跟他俩不停的客气。“哎呀,老夫何德何能,敢劳动二位长官大驾?长官指挥部队打了这么大个胜仗,还没亲手喝过老夫的庆功酒呢?”

    “王先生快别这么说,‘神鹰’能有今天,和您一直以来的关心和帮助分不开,本该在打完仗后请王先生喝杯酒的,无奈部队事务太多,对不住啊。”陈际帆也很谦虚的说。

    “陈长官说哪里话来?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为抗日做点事是老夫份内之事,倒是陈长官几位个个都是我中华好儿男,要是中**人都像你们这样,我中华何愁不兴?”

    钟鼎城也接过话题:“我中华从来就不缺仁人志士,国民政府那边有,延安那边同样有,如果大家能团结一致,小鬼子怎敢打上门来。”

    三个人就是这样边走边说来到会场。饭桌旁大家全都到了,见他们三个进来,一起站了起来。

    陈际帆执意把王继才安排上座,王继才推辞不过只得坐下。一番介绍以后,宴会开始。

    除了小娟和苏霓虹两位女性外,其余个个面前都斟上了酒,酒是邓方顺拿来的,说是山上宋排长原先的存货,无偿捐给部队的。反正队伍平时不让喝酒,留着也没用,不如交公。

    邓方顺一番解释吧大家逗得哈哈大笑,不过坐在左边的苏霓虹小姐没怎么笑。原先吴庆给她讲“神鹰”的时候,作为一个爱国青年,她虽然很佩服,但却从来没有想过要加入进来。因为在她想象中“神鹰”应该是一帮啸聚山林的绿林好汉和一些散兵油子组成的,要不是他们打鬼子这么积极,她对“神鹰”才不会有兴趣。后来经不住吴庆好说歹说,把这帮人差点没吹到天上去。所以昨天来后自己直接就去睡觉了,根本没什么心情去参观这参观那。宴会上当苏小姐听到邓方顺说这帮人平时居然不让喝酒,很是惊讶。土匪不是经常大块喝酒大块吃肉的吗?再看宴席上的菜,说不上什么铺张,但每道菜都很精致,酒似乎也不多。而且在座的这些人一个个长得并不象想象中那般凶神恶煞,除了皮肤黑点,一个个浑身上下散出一种军人的气质,和她所见过的**不太一样。“神鹰”给苏小姐的第一印象还不错。

    一阵推杯换盏之后进入到正题,陈际帆把酒杯往酒桌上轻轻一放,表情变得有些严肃地说:“各位战友,同志们,借着给吴医生一行接风的机会,有几件事要向大家宣布。先是欢迎吴庆、小娟和苏霓虹三位同志加入‘神鹰’,以后大家就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了,互相多多关照。”说着又介绍一番。

    “第二件事我和钟连长早上刚商量过,我要去武汉一趟。”陈际帆话音刚落,大家就都愕然了。

    “怎么都这个表情,去武汉又不是去投敌。我们有几件事必须办,一是到武汉给部队做军装,我们‘神鹰’自己的军装,大家放心,我一定会让工厂把军装做得又威武有耐穿;第二就是到武汉采购些其他物资,生活上的、打仗用的,遇到什么就买什么;第三就是我要到武汉去招兵,找那些在战场上和鬼子浴血拼杀过的英雄,也许现在他们中的很多人因为受伤或找不到部队,没人管没人问,正在贫苦中挣扎。”陈际帆开始煽情。

    “既然连长决定了,有什么吩咐下命令就是了,不过,大老远的招什么兵,我们这里没兵么?”说话的是宋关虎,明明早上说的是做军装,怎么还带招兵的。

    “宋排长,你说说在**时你的那些弟兄能不能打?”

    “那还用说,可惜他们大都不在了。”宋关虎的眼睛有些眼红,说不下去了。

    “他们都是我们中华民族的英雄,是英雄就该有用武之地。在武汉还有许多这样的英雄士兵,我要去把他们全请回来。下面请钟连长把有关事宜讲一下。”

    钟鼎城站起来说:“连长去武汉的事已经和我商量过了,意义重大。他走以后,部队暂时由我负责,相关事宜安排如下:罗玉刚和胡云峰和连长一道去,此外还有苏霓虹同志,苏同志的家里是做衣服的,我们此去可能要麻烦小苏同志的家人了。”

    苏霓虹赶紧客气,哪里哪里。

    “新兵训练由我负总责,由宋关虎、刘玉堂和潘贵田分别负责训练大纲的实施,另外特战小队由赵俊和文川浩负责,其余作战部队暂由我和高焕捷负责,另外炮兵排一定要掌握好步兵炮的使用,尽快形成战斗力。各单位一定要严格训练,早日提升战斗力。连长还有什么要交待的吗?”

    陈际帆面色严肃地说:“虽然我们在过去取得了一些胜利,但希望大家认清一个事实,我们还很弱,离鬼子又近,随时都有被鬼子吃掉的可能,一定要告诉部队,时时都要有危机感,苦练杀敌本领。另外,军纪一定要遵守,违反者军法无情!最后就是吴医生负责筹集部队医院,老邓,你要随时关注医院,吴医生有什么需要,尽量想法解决。”

    陈际帆宣布完毕后,王继才说话了:“陈连长,各位长官,老夫也想一起去武汉,武汉有我的许多老朋友,我去兴许会能帮陈连长搭上关系。”

    对王继才的请求,陈际帆也没有推辞:“王先生能够一起去太好了,我们有很多事还要仰仗先生帮忙,只是这一路山高路远交通不便,会很辛苦的。”

    “哎不碍事,不碍事,我这把老骨头还经得住。那咱们就说定了。”

    散会后,各自回到住处。陈际帆也开始准备行装。先是钱,打完珠龙镇后山上的东西早就被搬到小王庄,包括那些值钱的家当。除了给邓方顺留点,陈际帆准备把钱都带走,其次是枪,突击步枪太扎眼,只能带随身的92式手枪。然后就是军装,虽然是穿平民衣服去武汉,但是想到要招兵,还是把军装留在身边。最后陈际帆还带上一颗5.8mm突击步枪子弹,带来的子弹快用完了,没法补充,武汉听说有兵工厂,碰碰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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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鹰”就要有自己的制式军装了,各位大大帮帮忙给“神鹰”弄军歌,设计军旗、军徽。谢谢

第二十三章 武汉之行

    第二天一大早,陈际帆就让胡云峰把那辆从滁县弄来的越野吉普动了,还捎上一大桶汽油。为了保密,陈际帆没有让部队来送,开玩笑,鬼子要知道了“神鹰”指挥官外出的情报,这一路麻烦可就大了。

    临走时陈际帆把高焕捷叫来交待几句:“照顾好春香,她一个女人家不容易,不要让她受委屈。部队的事多上心,回来我给你再弄部电台。”

    赵俊也悄悄跟了过来,这小子,不是让他训练部队么?

    “连长,你和我就没什么说的了?我是不是惹着你了,过去你上哪都是带着我的,这回怎么我靠边了。”赵俊象有无数委屈一样,看得旁边的苏霓虹忍不住想笑。

    “你小子,你以为是去旅游啊,再说了,特战小队是部队的尖刀,交给你是对你的信任,你要是把事办砸了,回来我有你好看。”陈际帆踢了他一脚。赵俊是陈际帆以前的老部下,生生死死过来的,只有他才会用这种口气跟上司说话。

    陈际帆一行从小王庄出,沿崎岖的乡间小路直奔合肥而去,本来滁县到合肥可以走大路,但是中间要经过的全椒县是鬼子的占领区,肯定是过不去的。所以大家只好在土路上颠簸。

    山路颠簸得大家都没什么心情,要么望着窗外,要么闭目养神,只有陈际帆望着周围的景色呆。

    “连长,你在想什么?”清脆的女生把陈际帆从呆的边缘拉了回来。

    “没想什么,苏小姐。”

    “我想郑重纠正一下连长的话,我现在是‘神鹰’的一名战士,你是长官,应该直接称呼我的名字,而不是什么‘苏小姐’。”苏霓虹给陈际帆一颗软钉子。

    这丫头,还真是名不虚传。陈际帆轻轻摇摇头,索性不和她说话了。

    车窗外树叶凋零,山坡上的白雪时隐时现,吉普车扬起的灰尘在寒风中瞬间被吹散的无影无踪。

    汽车在颠颠簸簸中终于绕过了全椒县境,驶上了到合肥的公路,这个时代的公路和高公路简直无法比拟,坐惯了坦克战车的陈际帆和两位随员也不觉得什么,倒是刚从崎岖小路上下来的王继才和苏霓虹有种从地狱到天堂的感觉。

    合肥还在国民政府手中,以日军攻击的锐利,陷落是迟早的事,陈际帆对这段历史并不熟,事实上他的历史知识仅仅限于中学课本里的零星记忆。他命令胡云峰直接将车绕过市区,往西南方向开去。

    一路上再不会担心见到日本人,加上路况较平坦,大家心情好了许多,开始拉起家常来。

    当然所有话题都是围绕着苏霓虹的,“三个女人一台戏”,这一个女人加上几个年轻小伙子,差不多也能有一台戏。

    苏霓虹虽然领导过学生运动,算是年轻人中的佼佼者,但比起这些整天和死亡打交道的军人,还是稚嫩了些,一路上她把对“神鹰”所有的好奇都变成一道道问题,让胡云峰和罗玉刚难以招架。

    而王继才似乎也年轻了很多,望着眼前的几个年轻人眉开眼笑。

    从合肥到武汉很远,陈际帆一行直到第二天下午才赶到武汉市郊区。

    车窗外随处可见逃难的人群,拖家带口的。这景象对于来自未来世界的陈际帆他们的神经造成极大冲击,一切都犹如演电视剧一样,只是观众此刻也身在剧中。

    “国家遭难,中**人的耻辱啊。”陈际帆心道。

    武汉市周边已经加强了戒备,随处可见的碉堡工事和时不时从车边走过的一队队士兵,都在明确无误的告诉人们一个信息,要打大仗了。

    “鬼子飞机来了,大家快躲啊。”人群中不知谁的一声叫喊,把刚刚还有序的人流彻底搅散,人们争相拥挤着,奔跑着。

    陈际帆的车开不下去了,因为慌乱的人群把本来就不宽的道路堵得死死的,大家也跟着赶紧下车躲避,毕竟飞机光临头顶可不是闹着玩的。

    陈际帆顺着飞机飞行的方向望去,很快就放下心来。“没事了,这是鬼子的侦察机。”然后又对着惊慌失措的人群喊道:

    “大家不要怕,这是鬼子的侦察机,已经飞走了,快点赶路吧,快起来,赶紧走啊!”

    人群在陈际帆的呼喊声中慢慢安静下来,鬼子飞机在上空盘旋了两圈后,掉头扬长而去。

    “罗汉,云峰,你们看到什么了?”陈际帆望着渐渐消失在天际的鬼子飞机问。

    罗玉刚把牙齿咬得紧紧的,“头,办完事我们早点回去,我要找到小鬼子的鸡窝,干他娘的。”

    胡云峰则面无表情,朝着鬼子飞机飞过的轨迹吐了口唾沫:“要是有一枚肩扛式导弹就好了。”

    人群渐渐散开,陈际帆拍拍他俩的肩膀,“上车吧。”

    苏霓虹还以为他们被吓着了,毕竟他们刚从山沟里钻出来,不屑地说:“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年前我们家在上海的时候,天天都有日军飞机来丢炸弹,怎么,没见过飞机?”

    陈际帆不想和这个天真的女孩子较真,一手拉开车门,做了一个绅士的动作,在苏霓虹有些惊讶的眼神中上车动了汽车。

    汽车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缓缓行进着,武汉市的轮廓也渐渐清晰起来。

    武汉三镇终于到了。日军占领南京后,意图沿津浦铁路南北夹击夺取重镇徐州,而徐州一旦失守,日军下一个目标毫无疑问就是武汉。南京沦陷后,国民政府迁到了陪都重庆,但实际上大部分机构仍留在武汉运转。武汉成为事实上的全国抗战的中心,军政党务机关、工厂、学校、军营还有林林总总的各种民间团体,都拥挤早在这长江中游的方寸之地上。

    对于日本人来说,没有比这里更具诱惑的军事目标了。陈际帆他们看到的鬼子侦察机只是日本空军对武汉空袭的一个缩影,国力的巨大差距在日军飞机飞临头顶时得到了最为明显的体现。

    进城后已是接近黄昏,陈际帆自然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去苏小姐家谈军装的事情。他们现在最应该做的是找一个好的旅馆住下,洗洗身上的尘埃,等到第二天再办正事。

    汽车进城后漫无目的的到处转,还是苏小姐先开了口:“连长,你开着车到处转什么呢?这两天还没转够啊?”

    陈际帆心想这丫头的最还真是不饶人,“不转转怎么找到住宿的地方,总不能脏兮兮的去见你的父亲吧。”

    “我说你们这些大男人可真是,找不到路你问我啊,我看连长你就是瞧不起人,尤其是女人。”苏小姐没好气地说。

    怎么大帽子都送过来了,天地良心,我们可是来自男女平等的21世纪,从小就受到正规教育的。

    苏霓虹就像个指挥官一样指着前面命令道:“往前有一个路口,向左走。”

    等车过了路口拐进左边,苏小姐的命令又下来了:“直走,看到那个大大的牌子了吗?旁边就有一个旅馆,设施还算过得去,今晚你们就住在那吧,至于我嘛肯定是要回家去的。”

    苏小姐不容置疑的仿佛指挥千军万马的口气把车上罗玉刚和胡云峰震得一愣一愣的,两人只好不停地对着反光镜做鬼脸,陈际帆无奈的微笑着摇摇头,在前面旅馆前停了车。

    在这个时代可不是人人都能把车开着到处跑的,只有达官贵人,社会名流或是富商巨贾才会有车,所以车刚停下就有服务生快步跑上前殷勤地为他们开车门。

    旅馆名叫江城旅社,是一栋四层高的建筑,外面是一圈长长的金属围栏,走进围栏就是旅社大门。本来武汉这个城市对陈际帆他们来说一点也不陌生,但在这个时代陈际帆觉得自己来到武汉和乡下人进城没什么两样。

    苏霓虹继续扮演着本地人的角色,很快就干练地为四个人打点好了房间。临走时苏霓虹还特别交待好好休息,明天她会来接大家去家里,不过千万不要对他家人说起她参加部队的事。

    第二天一早苏小姐就准时来了。尽管长途奔波很疲惫,陈际帆他们四人还是起得很早,部队养成的习惯哪里是一天两天能改得过来的。上车之前陈际帆把自己穿的军装带上作为样品,一行人拎着装满黄金银元的几个箱子上了汽车。

    苏霓虹的家在长江边,是一栋两层小洋楼,外面有座小草坪,房子虽然气派不大,不过却给人一种典雅的感觉。苏父早早就等在了大门口,陈际帆们刚一下车,苏先生就赶紧恭迎上来。

    “哎呀,贵客光临未曾远迎,失礼失礼。”

    陈际帆对这个时代士绅们的客套话早已习以为常,客套几句后,随苏先生进到客厅分宾主落了座。

    苏先生一边招呼上茶一边不经意的打量着来客,三个身材魁梧的青年,一个身材不高有些微胖的乡绅,乡绅倒还罢了,这三个人在苏先生眼里的确可以用器宇轩昂四个字来形容。其实陈际帆和罗玉刚胡云峰三个的样子严格说并无任何特别之处,除了身高和黝黑的肤色。但是他们这些来自21世纪的职业军人比起这个时代的任何人却多了很多自信。在国家贫弱,处处受人欺侮的时代,人们要么是忧心忡忡,唯恐灾难降临,要么是极端激进,整天一副拯救天下苍生的嘴脸。而陈际帆他们从与鬼子交手的那一刻起就压根没有把小鬼子当做一回事(当然战术上还是很谨慎的),强烈的自信让人确实能让人感觉些与众不同。

    昨天苏霓虹回家把对父亲说起有朋友要做衣服的时候,苏先生还半信半疑,这兵荒马乱的除了政府军的军装哪还有什么人做这么多衣服。

    陈际帆让苏先生把不相干的人请退后开始说明来意,定做2ooo套军装,并把自己的军装拿出来当样品。

    苏先生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军装一直是由政府军需处统一采购,再说了凭自己在军界那点浅薄的关系,这种好事怎么可能砸到自己头上来。

    “陈老板不是开玩笑吧,军装是由上面统一订购的,几位要军装干什么?敏感时期,恕老朽无礼,几位若是那边来的,我们今天就当没见过。”说完端起茶杯就要送客。

    陈际帆当然知道所谓‘那边来的’是指什么,这老先生也太急了点,做生意的人就这么点胆子?看见苏先生脸色不善,陈际帆不慌不忙的说:“苏先生还真是个急性子,我们话还没说完就断定我们是什么这边那边,本想看在苏小姐面上照顾一笔生意,看来我们走错了门,原来苏先生是不做生意的,我们这就告辞。”说完站起身做出要走的样子。

    旁边苏霓虹一看要崩,一下就急了,小嘴噘的老高,一跺脚:“爸爸!,您就不能听人把话说完嘛,再说他们都是女儿的朋友,有什么好好商量嘛。”

    苏先生当然不是想放弃这笔生意,只是如果不小心惹了个通共的嫌疑,自己多年的积累岂不是化为乌有。见到女儿生气,苏先生赶紧找个台阶下,“哎呀,陈先生误会了,你们是我们霓虹的朋友,苏某绝没有半点不敬之意,坐坐,咱们继续谈继续谈。”

    陈际帆一看与其遮遮掩掩倒不如来个痛快的,于是对苏先生说道:“苏老板,我们不是什么那边的,当然也不是政府人员,对您说实话吧,我们是安徽那边专门打鬼子的‘神鹰’抗日特遣队,军装就是给部队的。不瞒您说,我们今天开来的汽车就是从滁县鬼子司令部抢的。”

    敢情是大名鼎鼎的“神鹰”啊,苏先生在武汉再就听说过了。说起来这还得感谢委员长,自己的正规军一败涂地,军心、民心一片低迷,凡是全国范围内能够振奋民心的事情都要大肆宣传一番,已给自己脸上抹金。“神鹰”规模不大,但战绩早就被当地的情报人员报上来了,委员长看过后理所当然要在报纸上写上那么几笔。苏先生的女儿就在滁县,自然对这个消息格外关注。

    听到对方自报家门,苏先生也站起身来连连拱手:“原来诸位是抗日英雄,真是失敬、失敬,说实话,报纸上宣传贵军事迹的时候,老夫还不怎么信,今日一见老夫对贵军的战绩深信不疑。”

    “哦?苏先生此话怎讲?晚辈几个很想听听。”听了苏先生的话,陈际帆心里也很好奇。

    苏先生得意地捋捋胡子道:“国难当头,政府军又不争气,先丢上海,后丢南京。民间自组织武装这并不稀奇,只是大多数缺乏训练,空有热情,对鬼子的威胁微乎其微。而贵军却能屡次以弱击强,不但消灭了侵略者,更振奋我华夏民心那。这说明贵军是一支训练有素,长官指挥有方的部队,相信假以时日,贵军将会给国人更大惊喜。别的不说,就说几位长官不惧路途遥远赶到武汉定做军装这事,就不是一般游击队能想到的,这说明贵军根本从一开始就是把自己定位为正规军的。军事上老夫是外行,但是能歼灭几百日军的部队绝对是强悍的部队。不知道老夫所说是否对头?”

    仅这一席话,陈际帆等人对眼前的这位苏先生刮目相看,一个商人居然有如此眼光,谁敢说我中华无人?对这番话,陈际帆马上客气道:“先生谬赞了,我等愧不敢当,国破如此,我等身为军人理应上阵杀敌,打鬼子只是做做分内之事罢了,至于军装,这是一支部队最起码的尊严和荣誉所在,我们就是砸锅卖铁也要有属于自己的制式军装。这次来武汉,军装之事还请苏先生多多帮忙。”

    “放心吧,军装之事包在老夫身上,不知贵军要做什么式样的?”

    陈际帆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对苏先生说:“先生,日本人的间谍无处不在,加上我们还没有政府的正式番号,所以此事请先生务必保密,丈量的裁缝师傅也请先生让靠得住的人来做。工厂生产时切不可透露这是军装,只说是一种卖到外地的衣服就是了。”

    “哈哈,陈长官还真是细心啊,放心吧,老夫知道该怎么做。”

    当陈际帆把迷彩军服拿出来的时候,又给了苏先生一个更大的惊奇。苏先生从未见过这种颜色的衣服,就像自己染厂里作废的布料一样,但是衣服的材质、做工绝对是国内一流水准,不,国内绝没有那家能做出如此精致的军服来。苏先生抚摸着陈际帆的迷彩服啧啧称奇,就连一旁的王继才和苏霓虹的目光都被吸引过来,仿佛大家都在看一件宝医似的。

    陈际帆也没有过多解释,只是把要求和交货时间说了一遍。然后询问报价,苏先生说报价要等到裁缝师傅量完样品,在计算后才能报出,请他们稍等。陈际帆按惯例先交了1ooo大洋的定金,苏先生也没有推辞,直接打条子收下了。

    正事谈完,苏先生吩咐下面,要留陈际帆一行吃个便饭,陈际帆不好推辞便答应了。

    席间大家推杯换盏,酒过三巡后,苏先生忽然问陈际帆一句话:“陈长官对目前中日之间的战事有何看法?”

    陈际帆心中不禁好笑,还能有什么看法,历史书上早就写得明明白白。

    于是陈际帆把**《论持久战》上的观点给苏先生讲了一遍,最后斩钉截铁地说:“日本必败,投降只是个时间问题。问题是日本投降后政府的态度,以国民政府瞻前顾后的习惯,日本投降后必然不会派兵日本进行占领,也不会要求日本有多少赔款,更不会对众多战犯逐一进行独立审判。先生请想想,世界上哪有一个国家连都都被占领,半壁河山丢失的时候还不对侵略者宣战的道理?”

    “这个老夫倒没想过,政府解释说不宣战可以博得国际上的同情,还可以得到国外物资的援助,反而对抗战大业有好处。”

    “哼,委员长热衷于内斗,对国际关系准则的了解简直就是小学生水平,须知国际上奉行的是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只有实力才是决定一切的因素,侵略者来了,不思怎样动员民众进行抗战,反而像演戏一般做给国际上看。东三省不放一枪一弹,将大好河山拱手相让,说是要等国际调停;淞沪会战打得倒是火热,原来是打给国际上看的,这样的仗不败才怪?”

    “咦,陈先生的这番高论犬子也曾说过,我当时以为是幼稚之语未加以理会,今天听到才觉得有醍醐灌顶之感。”

    “哦?”这回轮到陈际帆惊奇了,没想到苏家还有个这么有见识的人。于是问道:“敢问苏公子大名,在那里高就?”

    “犬子苏靖威,是税警总团的一个排长,淞沪会战他们部队打得很惨,大部分伤兵和散兵撤到武汉整训,说是整训,其实根本没人管,尤其是那些伤兵,这不,犬子昨天就去了伤兵收容所看望自己的弟兄去了,等明天他回来,老夫一定让他登门拜访。”

第二十四章 税警总团

    从苏家回来的路上,陈际帆对其他人说:“我们有好兵了。”

    罗玉刚看到连长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不由说道:“连长,你不会打税警总团伤兵的主意吧?这可是**精锐,咱们吃得住吗?”

    胡云峰也说:“税警总团的兵我以前听说过,确实不赖,好像是宋子文的私人部队。装备精良、训练有素,据说军事主官都是由宋子文精挑细选的,武器装备全部从欧美采购,比起正规军还牛。”

    听到陈际帆的三人议论,王继才好奇心也上来了,凑过来问道:“陈长官,你们说的这个什么税警总团,真有这么厉害?一支警察部队嘛,我在滁县就见过,吓唬吓唬老百姓还行,打仗怕还不如你们‘神鹰’呢?”

    王继才的话让其他三人忍俊不禁,胡云峰打趣道:“王先生,人家税警总团最多是有六个团三万多人,我们‘神鹰’最多时不过几百人,你说哪个厉害?”

    陈际帆微笑着摇摇头,也难怪王继才不知道这个税警总团的底细,本来这支队伍就是为了缉拿走私而建的,谁知道老板财大气粗,硬是花巨资把一个地方性质的保安部队打造成连正规军都自叹不如的精锐,只是可惜,这么好的部队,淞沪会战竟然给打废了。

    王继才看看他们的神情有些尴尬,索性换了个话题:“陈长官,军队的事老夫不懂,不过老夫既然来了就不能白跑一趟。老夫在武汉还有些老朋友,我想抽空去会会他们,看有什么能帮上忙的。对了,不如你把吴医生要的药品清单给老夫,让老夫去想办法。”

    “这样也好,那就麻烦王先生了。我们先回旅社,然后我再把物资清单给王先生,麻烦王先生想想办法。

    陈际帆等人回到江城旅社后,陈际帆把医疗器械、药品清单和一些诸如工兵铲、铁丝、背包、棉毯什么的清单交给王继才,这些东西不像军火那么敏感,一般的工厂都能提供。

    王继才走后,胡云峰小心翼翼的过来提醒道:“头,带的钱总共就是这些,咱们在武汉可得省着点花,不然回去弟兄们都得喝西北风了。”

    “看不出小胡还挺能当家嘛,要不回去和邓方顺换换,没准儿你当咱部队的家更厉害嘞。”罗玉刚打趣道。

    “这些钱必须花,咱们在山沟里打仗,钱是死的,既不能当饭吃,又不能变成子弹,我们必须趁着来武汉的机会尽量把手里的钱变成物资。再说了钱花光了,咱们就从小鬼子那里抢,抢光了老子就喝鬼子的血。”陈际帆恶狠狠地说。

    头怎么变得那么酷了?喝人血,没胃口。罗玉刚心想。

    三人在旅社里休息了会,陈际帆决定说出去转转,好不容易乡巴佬进城,怎么也得好好看看这个时代的大城市才算不虚此行。

    三人沿着江边缓缓驱车而行,冬天长江水很少,露出了两边满是细沙的江岸。江风从车窗的缝隙中猛灌进来,出“呼呼”的声响。

    “头,你在想什么?”胡云峰问陈际帆。

    “我在想这漫长的冬天什么时候才会结束?我在想我们的力量还是太弱了,无法对战争的进程施加影响。”陈际帆望着窗外回答。

    “是啊,头,从1931年开始,小日本整整欺负了我们十四年,十四年那,有多少人死在鬼子手里,又有多少财物被掠夺。难道我们就只能湮没在这历史的大潮中吗?难道我们就只能眼睁睁看着祖国被蹂躏而无法改变吗?”胡云峰愤愤地说。

    “不管历史是否真的能被改变,我们,身为中国最优秀的军人,一定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哪怕是多拯救一个同胞,多收回一寸土地。这样祖国母亲所受的伤痛也许能有所减轻。”陈际帆接着说,像是自言自语。

    “头,我明白了,所以我们要尽可能团结更多的人在身边,所以你想把税警总团那些没人管的伤兵吸收进来。这些伤兵都是从恶战中生还的,战斗力一定很强悍,只要指挥得当,我们‘神鹰’又多了只利爪。”罗玉刚若有所思。

    “不光如此,税警总团不像其他的嫡系部队,对蒋介石死忠,我相信他们中的许多人都是铮铮男儿,只要我们做得够细致,我想会有收获的。”陈际帆说。

    汽车不知不觉绕了一圈又回到了江城旅社,三人刚下车就听见苏霓虹那火急火燎的声音。“连长,你们跑哪去了,我都在这等了大半天了。”

    “怎么?我们到哪去还要向你报告?”罗玉刚故作不解道。

    “罗汉,少说两句!苏小姐,不,苏霓虹同志,这么急有什么事吗?”陈际帆喝住罗玉刚,向苏霓虹问。

    “我找到我哥了,我把今天你们和父亲的谈话讲给他听,我哥听了后对你们很感兴趣,他让我来找你们,说想见你们一面。”苏霓虹带着些兴奋地语气说。

    “是吗?你哥在哪?快带我们去!”真是想什么来什么,陈际帆也很兴奋。

    苏靖威找的地方是在黄鹤楼下边的一个茶楼。兵荒马乱的,这座名震天下的古楼也变得冷冷清清,在冬日的寒风中静静的矗立着,独自见证着这座古城的兴衰。

    苏霓虹把三人带到楼上的一个雅间,刚一进门,一个身穿**少尉服的年轻军官就迎了上来。不用说肯定就是苏霓虹的哥哥苏靖威了。

    苏靖威上来敬了个军礼,客气道:“几位就是大名鼎鼎的‘神鹰’特遣队指挥官吧,听我小妹对我说起你们的风采,不由得心向往之。来坐,坐。伙计,上茶!要上好的碧螺春。”

    陈际帆赶紧谦虚:“苏长官过奖了,苏长官才是一表人才,国之栋梁啊。苏长官请。”

    这民国时期的礼节就是烦,陈际帆从来没有这么累过,还好,靠着从电视上学来的口气大多数情况都能勉强应付。

    茶楼伙计很麻利地为所有人泡上碧螺春,苏靖威端起茶杯说:“这家茶楼的碧螺春味道最为醇香,来来,都尝尝。小妹,你不给哥哥介绍介绍几位朋友么?”

    陈际帆赶紧说:“苏长官,还是我们自报家门吧,在下陈际帆,这两位是我的兄弟,胡云峰和罗玉刚。”

    “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陈先生的名字取得好啊,正好合适今天你我之所在。”苏靖威又开始称赞起来。

    “苏长官谬赞了,听说苏长官所在税警总团正在武汉休整,抗日劲旅啊,我等几个早就想一睹贵军风采了。”陈际帆干脆将话题引进来。

    “哎,别提了,淞沪会战我税警总团虽和日寇反复血拼,终究还是逃脱不了丧师辱国的命运,税警总团伤亡惨重,残部被人趁机整编,只有这五千伤兵,逃到武汉成了没人管没人问的孤魂野鬼。”苏靖威一脸的沮丧。

    “淞沪会战,**尽遣精锐,没想到战果竟是这个样子,可惜了我中华大好男儿,哼,将帅无能,累死三军。”陈际帆决定刺激刺激这位年轻的**军官。

    没想到苏靖威竟丝毫没有生气的意思,“谁说不是?淞沪会战我军共投入兵力7o余万人,其中有36师、78师、88师、中央教导总队还有我税警总团都是国内最精锐的部队,结果呢?死伤惨重,上海没能守住,南京也没守住,照这样下去,我们以后还能不能在这黄鹤楼下喝茶都成问题。回到武汉后,我常常在想,是不是我们真的比小鬼子差?是不是我们注定要亡国灭种?”

    “当然不是,小日本永远也不可能征服我泱泱中华。失败是暂时的,苏长官不要太往心里去。”陈际帆说。

    “陈先生,就不要再叫我‘苏长官’,兄弟表字平武,几位以后就叫我平武吧,刚才陈先生的话似乎有所指,希望先生不是在安慰兄弟。”苏靖威渐渐进入了角色。

    “恕我直言,淞沪会战之所以败得那么惨,主要原因是由于高层,”陈际帆在国防大学时对淞沪会战做过点研究,“本来,在华东地区开辟第二战场,的确是很具战略眼光的好棋,把鬼子的锋芒从由北到南转向由东到西,我国的地形决定了由北到南易,由东到西难,若是上下齐心,指挥得当,**在淞沪地区是大有可为的,最起码南京不会这么快就丢了。可悲的是,委员长大人在大敌当前的紧急情况下还幻想着博取国际社会的同情,天真地盼望国际上能看到他抗日之决心,好早日调停。领袖的战略眼光如此低下,军队又如何不失败?”

    “陈兄,慎言,你方才的话要是传了出去,蓝衣社的家伙们会像苍蝇一样盯上来。到时候麻烦大了。”说完走到窗户边向外望望,又把窗户轻轻关上。

    “哥,你的胆子什么变得这么小了?还是从战场上下来的呢?苏霓虹对哥哥的谨慎很不满。

    “小妹,我的命还要留在战场打小鬼子,不想因为几句话白送了,还要连累父母和你。”

    “好,我们不说这个话题,谈点别的。”陈际帆见机很快。

    “不,陈兄高论令兄弟茅塞顿开,只是请陈兄理解兄弟的难处。战略上的事我们这些下级军官管不着,陈兄能否就**的战术指教一二?”

    “平武兄过谦了,谈不上指教,**兄弟们在战场上浴血拼杀,我等在这里妄加指点,是对他们的不敬。”陈际帆说。

    “不然,为了不让弟兄们的血白流,我很想知道我军和日军比,在战术上到底差在哪儿?请陈兄教我。”

    “连长,我哥哥好奇心特别强,您这么有本事,就说说嘛?”苏霓虹脱口而出。

    “连长?象陈兄这么优秀的人才,在‘神鹰’中居然只是个连长?是你们队伍中能人太多,还是贵军不会用人?”苏靖威听到陈际帆的“官职”后,一脸的问号。

    陈际帆笑笑,道:“老弟有所不知,我们是自己拉起的队伍,不属于**编制,现在部队只有一个连,所以我就当连长了。”

    “一个连?我不信,陈兄一个连既没有后勤支持,又没有持续的弹药供应,短短时间竟能歼灭鬼子野战部队数百人之多,还攻占了鬼子守卫的后勤重地,这怎么可能?”

    “这正是我要和你探讨的战术问题。论武器,**中的精锐部队在武器性能上并不输日军甚至还要强。比如说,三八步枪与冲锋枪,歪把子与捷克式,还有日军的重机枪在性能上要逊于我们的马克沁重机枪。当然,日军有火炮和飞机的优势,我相信**中的很多士兵就是死在轰炸之下。”

    苏靖威使劲点点头。

    陈际帆接着说:“其实鬼子并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战术,主要是士兵顽强,多数部队伤亡达8o%后,仍旧激烈顽抗,大多士兵有很强的主动战斗精神,有的日军士兵在没有任何支援和指挥下,还能自的攻击。要战胜日军,就要有绝对的火力和兵力优势,淞沪会战时,双方正面交锋,**不占火力优势,兵力虽多,却互不统属,派系林立。防御上忽视两翼安全,常常是只要有一支部队被突破,整条防线就面临崩溃。”

    “说的太符合实际了,陈兄我真怀疑你是不是从淞沪会战战场上下来的,刚才所讲简直就是战场上双方的总结。陈兄,哦不,陈连长,请继续。”苏靖威努力抑制住内心的激动。

    “日军单兵作战能力很强,往往会在**背后动偷袭,相信苏兄弟你一定有所体会。”

    “嗯,的却如此。鬼子经常会出现在我阵地两侧。”

    “其实总结下来日军的战术很简单,先期用火炮飞机进行攻击,摧毁**的有生力量和前沿火力点,然后再冲锋,日军的枪法普遍较好,对**机枪手和指挥官威胁最大,而一旦日军冲上来,由于**火力密度不足,所以很难挡住日军进攻。”

    “简直太对了!”苏靖威兴奋地拍起桌子,“陈兄,你不是连长,你在**中可以当师长!”

    “苏老弟,**中不是没有人,无奈**从上到下战术过于呆板,不知变通,所以让鬼子屡屡得手。”陈际帆又补充道。

    “那你们‘神鹰’抗日特遣队又是使用何种战术来对付日军的呢?你们可就一两百人那,鬼子难道任你们打?”

    “我们人少,所以从不和鬼子硬拼,第一次我们4o人在占有地形优势的情况下集中使用所有火力,再辅以狙击手,因此得以全歼鬼子一百多人,当然这里有运气成分。第二次我们2oo多人,面对1oo多鬼子,没有硬拼,而是不断骚扰鬼子,消耗起有生力量,将其慢慢拖垮,然后一举歼灭之。第三次面对的是鬼子主力,双方实力差距太大,所以我们就绕到后边打鬼子的后勤点。”

    “等等,你说的好像就是游击战吧,**的看家法宝。这东西在**中是不登大雅之堂的,没人想用,更没人能用。”苏靖威插了句。

    “是啊,红军多次用游击战战胜**,可惜**竟然没有学会半点。一味热衷于阵地战,打阵地战是需要本钱的,没有远程打击力量,没有制空权,打阵地战焉能不败,这还是遇上日军,要是遇上德军、苏军、美军,连还手之力都没有。”陈际帆摇摇头说。

    “哦?陈兄还了解欧美军队,不瞒你说,我就曾在美国学过军事,事实上我们税警总团大部分长官都在美国留过学,象温应星、王庚、莫雄等长官,还有在武汉养伤的孙立人长官都是留学的。”

    “孙立人将军我们也听说过,美国弗吉尼亚军事学院毕业生,此人练兵打仗都很有一套,是个人才。若有机会,倒真想拜访下一下。”

    “有的有的,孙将军在武汉常去看望税警总团的伤兵,不如明天我们到那儿去,没准能遇上。”

    “我们正有此意,听说这些英雄境地不太好,我想去慰问慰问,还望老弟成全。”

    “哎?这是说哪里话,陈兄想得到,我代表五千弟兄感您的大德。明天早上我和小妹去江城旅社接几位,也让弟兄们睹睹几位抗日英雄的风采。”

    “好吧,今天就到这,苏老弟时刻不忘战友,足见是个重情重义之人,今天有幸认识老弟,武汉总算没白来。”

    一番客套之后,双方谈话结束,各自告辞离开。

第二十五章 南郊兵营

    苏靖威兄妹第二天果然开车到江城旅社接陈际帆三人。

    路上陈际帆向苏靖威问起这些伤兵的具体情况,苏靖威简单介绍了一下。原来现在武汉的散兵游勇很多,大多是战场上死里逃生而找不到自己部队的,除了淞沪会战和南京保卫战之外还有从第一、第二战区逃过来的兵。税警总团在武汉有五千伤员,被分散安置在各处,现在他们要去的地方安置的是苏靖威原来的部队。人数有7oo多人。重伤员全部送到医院,而轻伤员领取一点药品后就只能住在这里,原因是医院没有那么多位置。上面会定期送粮食下来,吃饭倒不成问题,至于军饷,肯定是一文钱都没有了。

    “哎,那景象,你们到了就知道了。”苏靖威说完叹了口气。

    临走时陈际帆特地让胡云峰准备好两千大洋(其余存起来了)用来慰问这些伤兵,沉甸甸的箱子把胡云峰刺得心痛,陈际帆却不这么认为,为了招到兵,花点钱,值。

    “苏老弟,以后这些兵怎么办?我说的是如果有的兵想离开行不行。”陈际帆不经意的问。

    “可以,现在上面巴不得他们走得一个不剩,省得每天花粮食养活,“当然,如果有部队来这招人,一般都会去。部队上虽然随时会送命,但有军饷可以拿,总胜过在这里半死不活的。”

    “那要是我要他们呢?”陈际帆终于说到正题。

    “这个啊,应该可以吧。只是这些人都是些兵油子,要想他们跟你走恐怕得花功夫,说实在的,我有很多生死兄弟都在这,如果有人能够给他们一个出路,我举双手赞成。”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陈际帆暗喜。

    “苏老弟以后有什么打算吗?”陈际帆又问。

    “打算?现在家父家母年纪大了,兵荒马乱的他们身边又没有人照料,我都不知道将来有什么打算?”苏靖威的口气有些消极。

    “要是有一天鬼子打到武汉来你会怎么办?跟着老百姓继续撤?”陈际帆紧追不放。

    “好了,陈兄,我这段时间心里很乱,您就不要再问了。”苏靖威低着头说。

    陈际帆没有再说话,一时间车里的气氛安静得让人觉得不舒服,罗玉刚看气氛部不对,赶紧插话:“头,咱什么时候回去,我还要带战士去端小鬼子的机场呢?”

    罗玉刚的话被苏靖威明明白白听在耳朵里,他的手有些轻微的抖,眼睛望着窗外什么话也没说。

    南郊兵营终于到了,这座所谓的军营在胡云峰和罗玉刚看来实在是太简陋了。除了十几间破旧的房子以外,这座兵营没有任何东西能让人联想到这是军人的家,周围还有用铁丝网和木头围城的栅栏,算是给军营划定了一个范围,大门口没有任何哨兵站岗。从栅栏向里望去,十几栋房子围着一个足球场大小的操场,上面乱糟糟的安放着几十顶帐篷。操场上到处飘飞着废纸,沾着血污的绷带扔得到处都是,还有满地荡着黑色的污水……,一切的一切让大家有种来到难民营的感觉。

    陈际帆一行在苏靖威的带领下穿过大门径直往里走去,操场上一股浓烈的尿臊味扑鼻而来,苏霓虹赶忙用手绢捂住自己的鼻子,露出一脸的厌恶。

    跨国操场,苏靖威带着大家来到靠左边的一栋房子前,然后转身对陈际帆说:“这间屋子住的全是我们税警总团的兄弟,里面环境差了点,请陈兄和两位兄弟莫要见怪。”

    陈际帆点点头,回头对胡云峰和罗玉刚打了个手势,两人拎着箱子跟着进了屋。苏霓虹刚走到门口就被里面飘来的气味熏得直犯恶心,她神情忸怩地对大家说:“哥,连长,你们进去吧,我有点不舒服,想在门口呆会。”

    苏靖威看见妹妹的样子也不好勉强,嘱咐道:“好吧,不过你就呆在这儿,不要到处瞎逛。”

    尽管一路上早就有了足够的心理准备,屋子里的情形还是大大出乎陈际帆等人的意料,或者说是令他们震惊,因为进入他们眼中的是一群衣衫褴褛、目光呆滞的人,有的脚上缠着绷带躺在床上呆,有的吊着一支胳膊在火炉旁刨着不知从哪里弄来的土豆,还有的脱了外衣在专心地捉虱子。油腻的长和满脸的胡子遮住了他们的脸,也遮住了他们内心的尊严。

    这哪里是曾经喋血战场的精锐?分明是一群失去尊严与勇气的叫花子!

    苏靖威似乎很在意陈际帆等人的反应,一边走一边走一边用眼角的余光瞄着对方。

    “陈兄,这些都是我的生死兄弟,我们是一个团的,那边的几个以前是我手下,我的排如今只剩下这几个了。”

    陈际帆没有说话,神色凝重。

    “弟兄们!有人来看望大家了!这几位是我的朋友,也是抗日英雄,今天特地让我路来着看望大家。”

    下面没有回应,就好像没有人听到一般。不过还是有一些人把目光投了过来,毫无表情地盯着他们。

    苏靖威有些尴尬,“陈兄别见怪,他们原来不是这样的,真不是这样的。”说到后来有些急了。

    陈际帆忽然提高声调命令:“全体都有!向民族英雄致敬!”

    话音一落,陈际帆、胡云峰、罗玉刚三人刷的一下整齐地将右手举到了头上,三人举着手,眼睛随着头向左右看去。

    苏靖威看见三人眼中有些湿润,自己的眼泪也忍不住流了出来。苏靖威大声吼道:

    “弟兄们,振作起来,都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有什么看不开的,站在你们面前的也是打鬼子的好汉,人家刚从前线来,就来看望大家,都站起来!不要辱没了税警总团的威名。”

    苏靖威的话开始起作用了,慢慢地开始有人站了过来,前面的一带动,后面也随之跟了上来,渐渐地在陈际帆周围围成了一个大圈。

    “礼毕!”

    陈际帆开始说话了:“各位抗日英雄们!在下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陈际帆,后面的这位叫胡云峰,这位叫罗玉刚。今天我们代表中国‘神鹰’抗日特遣队来看望大家,看望为国家民族解放浴血拼杀的战友!我们的队伍就在安徽,在鬼子眼皮底下。我们是自己拉起的队伍,枪是从鬼子手里夺的,粮食是从鬼子手里抢的,今天我带来慰问大家的银元也是我的兄弟们拿命,从小鬼子手里抢来的!听到弟兄们很苦,我们愿意把它拿出来给大家。苏老弟,这里有多少人?”

    “全营总共有729人,这间屋子里总共有63人。”

    “你安排一下,每人三块大洋,人人有份,不够的明天我们补上!”

    听到有钱,伤兵们在苏靖威的组织下很快排好了队,一个个轮流到陈际帆面前领钱。

    63个人全部领完钱后,陈际帆说话了:“弟兄们,今天来慰问大家,不是同情,更不是可怜!而是代表正在前线的‘神鹰’抗日特遣队全体战士表达对勇士崇高的敬意。你们在这里也许会埋怨,没有人过问你们有没有钱花,没有人过问你们有没有衣服换。所以你们就自暴自弃。”

    下面出现了一些不满的神情,要不是看在三块大洋的份上,可能早就有人站出来了。陈际帆看在眼里,继续说:“我说的不对吗?可是你们想过没有,你们至少还回来了,战场上那些牺牲在鬼子枪炮下的弟兄,他们谁管?还有南京城里被鬼子疯狂屠杀的同胞,他们谁管?鬼子如果达到武汉来,我们还要撤吗?我们撤了,把老百姓丢给猪狗不如的日本鬼子吗?到时候这些老百姓,他们又该谁来管?”

    下面静悄悄的,所有人都低下了头。

    “你们曾经是国内最精锐的部队,税警总团在淞沪会战杀出了中国人的威风,虽然部队被打散了,但这不是这支部队的耻辱,而是我们每个活着的人一辈子的光荣!这份荣誉是牺牲在战场上的无数兄弟拿命换来的。可是,今天我看到的是,你们,对,就是你们,正在践踏着你们和战死弟兄们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荣誉和尊严!要是那些弟兄们泉下有知,一定会死不瞑目的!死在鬼子手里他们无怨无悔,因为他们是为了更多的人不被鬼子祸害,可是他们用鲜血和生命铸就的尊严就这样被无情践踏,被他们共同生死的战友这样践踏,叫他们怎么走得安心?”

    “长官,别说了,求你别说了!”在前面的人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弟兄们,我们到底在为谁打仗?回答我!”陈际帆越说越激动,“国难当头,我们不站出来,难道要那些手无寸铁的老百姓来替我们挡子弹吗?”

    “陈连长,别说了,弟兄们也不容易……。”苏靖威听得不忍心。

    前面的一个伤兵打断了苏靖威的话,“苏排长,谢谢你这些天一直来看望我们,这位长官说得对,是我们不争气。丢了税警总团的脸,”说着他回过头撕开胸膛,亮出上面的伤,“弟兄们,在阵地上咱没有含糊过,可是咱这条命真是咱班长用命换来的呀!鬼子飞机来的时候,是咱班长把咱死死摁在地上,用他的身体给咱当的子弹啊!班长,咱对不住你啊,咱给你丢脸了!”说着狠狠地煽起自己的耳光。

    胡云峰赶紧上前拉住了他,“兄弟,别这样,我们都知道,你们是好样的。”

    苏靖威说话了:“弟兄们,这几位都是‘神鹰’抗日特遣队的长官,人家只有两三百人,照样和鬼子干,成立两个月就干掉了四五百鬼子。枪支弹药、粮食给养,包括今天给大伙手里的钱,都是他们从鬼子手里抢来的。弟兄们,抬起你们的手,我们给人敬个礼!”

    苏靖威带头,下面齐刷刷的敬了个军礼,有很多人眼中还闪着泪光。

    “谢谢三位长官!谢谢‘神鹰’的弟兄!”苏靖威带头喊道。

    “谢谢三位长官!谢谢‘神鹰’的弟兄!”下面跟着齐声一片。

    陈际帆三个赶紧回礼。“好了,弟兄们好好养伤,明天我们还来,把城里最好的理师请来,给大家理头、刮胡子。让别人也知道,那支让敌人闻风丧胆的税警总团还在。弟兄们回头分别通知其他营房的弟兄,明天领大洋,每人三块,人人都有!”

    三人在众人的目送下从营房里出来。

    “谢谢你,陈长官!”苏靖威上前紧紧握住陈际帆的手。

第二十六章 海归将军

    回到市区后,苏靖威兄妹邀请陈际帆他们去家里吃饭,苏靖威说一定要替弟兄们表达一下感激之意。陈际帆想反正也要到苏家去过问军服的事,所以便答应了。

    军服的式样已经画了出来,苏老先生问还有什么要改动的,若没有就按这个式样照做。样图画得很象,一看就知道这是花了心血的,

    “这个年代的‘服装设计师’们还真有两把刷子。”陈际帆心里暗赞。“没问题,只是苏老先生,能不能在这边袖子上缝上一个袖标,图案是一只鹰。”

    “对对,贵军名叫‘神鹰’嘛,陈长官放心,回头我就叫人添上,你再看看这内衣裤的样图。”

    ……

    从苏家回来时已经很晚了。和苏老先生一回生二回熟,加上有苏靖威在场,饭桌上的气氛顿时热烈不少,三人都喝了不少的酒,回到旅社后早早休息了。

    第二天三人早早吃过午饭,开着车到街上挨个找理师,一番讨价还价之后终于找到十个,又雇了十辆人力车送到南郊兵营。

    等他们带着一群理师又来到这个地方时,现一切都变了,原先充斥着垃圾的操场已经不再飘飞着废纸,那些让人恶心的肮脏绷带还有污水没有了,更令人惊讶的是大门口有两个士兵守着,尽管这两个看上去像是‘岗哨’的士兵手里没有任何武器,身上的衣服更是破破烂烂,但是他们的眼神充满着久违的骄傲。

    “长官好!”当陈际帆三人带着战战兢兢的理师走过大门的时候,两个“哨兵”立即向他们敬礼。

    陈际帆三人立刻回礼,不知怎么的,陈际帆觉得以前对哨兵的回礼从来没有这么严肃过,甚至有时只是象征性的敷衍一下,而今天,三人不约而同的向这些根本不认识的士兵敬了个最崇高的军礼。

    “各位师傅,今天天气不错,就有劳大家把摊子摆在操场上吧,一会就会有人烧热水上来。”陈际帆嘱咐道。

    “长官放心,我们的手艺在整个武汉三镇都是出了名的,包这些老总个个精精神神的。”一个胆大的师傅笑道。

    安排好师傅们,三人直接往昨天钱的营房走去,刚走到门口就听见苏靖威的声音:“弟兄们,都用心点干,让陈长官他们看看,咱们税警总团不是自甘堕落的队伍。”

    原来苏靖威早就来了,在指挥大伙打扫卫生呢。

    陈际帆一进到这屋里就感觉变了,四处打扫得干干净净,甚至在窗台上都摆上了一小盆不知名的野花。不光如此,让陈际帆们惊叹的是人的精神面貌整个变了样,一个个的眼睛里再也看不见绝望和迷惘,取而代之的是眼神里流露出的自信和希望。

    “欢迎陈长官!”门口一个正在清扫污水的士兵站得笔直,右手举在头上,用略带嘶哑的声音大声喊道。

    这一声明明白白地传进了里面所有人的耳朵里。只听苏靖威喊道:“立――正!”所有人整齐划一的站在原地,挺着胸膛,眼睛全都注视着陈际帆三人。虽然他们有的还吊着手臂,有的头上还缠着纱布,他们的衣衫依然破旧,他们的须依然又脏又长。但是他们的眼神却不再颓废,仿佛像一盏盏灯,笔直地照着视线前方。

    “敬礼!”苏靖威快步跑上前来,“税警总团三团三营欢迎陈长官、胡长官和罗长官,感谢‘神鹰’的援手之恩。”说完敬礼。

    “这**士兵还真是啊,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瞧这架势,和解放军也没什么区别嘛。”罗玉刚在后面小声地说。

    “弟兄们不用客气,看到你们这样子我们都替你们高兴,这才是让小鬼子闻风丧胆的部队嘛。好了,理的师傅就在外面,大家赶紧收拾收拾理去,别让人家久等了。对了,有没有烧热水?”

    “陈兄放心,今天我一来就给厨房讲了,热水多得很。”苏靖威微笑着,看得出来他从来没有这么开心。

    “其他营房的弟兄通知到没有?今天我可是把钱背来了。”陈际帆笑着问苏靖威。

    “嗨!这还用通知吗?昨天你来军营钱的晚上就已经传遍了,开始大家还有些嫉妒,后来听说他们也有份后都高兴得跟捡了宝贝一样,我们营的兄弟又把陈兄昨天讲的道理反反复复讲给他们听,结果大伙从昨天晚上一直到今天都在打扫卫生,说什么不能让别人把税警总团给看扁了,不能坠了部队的威名。陈长官,谢谢你,你让我又有回到部队的感觉了,我真的很开心,比打了胜仗还开心。”苏靖威脸上的表情充满真诚。

    陈际帆拍拍他的肩膀,“些许小事,不必放在心上,对了,你安排一下,我们也好把其他兄弟的钱了。”

    “陈兄,你们稍等,我去去就来。”苏靖威敬了个礼跑了出去。不一会工夫,只见他又跑了回来。

    “可以了,弟兄们全部排好了队,就等各位长官了。”

    三人随着苏靖威来到操场上,只见7oo多号人整整齐齐排成纵行,静静地站在原地。

    “平武老弟,让昨天领了钱的弟兄先理,其余的这就开始领钱。云峰、罗汉,做好准备,咱们开始吧。”

    为了防止有人冒领,苏靖威专门把各营房的花名册要了过来,自己站在一旁监督。凡是领到三块大洋的就过去排队理。

    一时间整个南郊军营沸腾起来,就像是赶集一般。“有秩序就有效率”,这话一点不假,将近7oo人,分成三路纵行,不到两个小时就全部完,最后陈际帆让苏靖威把大洋给厨房的师傅和门口站岗的哨兵送去。

    “罗汉、云峰,走!咱们也去理理头,都两个多月没理了,你看看,头都快把额头给遮了。”陈际帆边说边对胡云峰的头指指点点。

    “头,你的还不是一样?罗汉好点,这小子原来是光头。”胡云峰指罗玉刚笑道。

    “对了,连长,咱们得请个师傅回去,部队上还真需要嘞,不然打着打着全都变成野人了,小鬼子又该说‘八格雅鲁,支那人就会装鬼,不敢和大日本皇军光明正大的打’。”罗玉刚有模有样的学着,逗得陈际帆和胡云峰哈哈大笑。陈际帆指着罗玉刚鼻子笑道:“你小子,好的不学,尽学赵俊油腔滑调。”

    “我说头对赵俊偏心你还不信?看看,大老远都想着。”罗玉刚对胡云峰悄声说。

    陈际帆没理他,径直朝着理师傅的方向走去。

    那些正在排队的士兵见到陈际帆过来,纷纷让路。毕竟拿了人家三块大洋嘛,当听到陈际帆也要和他们理时,大家更是兴奋,一个个都抢着请陈长官到自己前面来,陈际帆则坚持要排队。

    一时间整个操场乱哄哄的,正在大家你争我吵时,三辆军车急冲冲开了进来,车径直开到操场上停了下来。随着军车“吱呀”的刹车声,操场上乱哄哄的场面戛然而止,偌大的操场,几百号人没有一个人说话,理师傅哪见过这场面,吓得连手里的剃刀也不敢动,就这样停留在空中。大家把目光都齐齐聚集在这三辆军车上。

    从后边两辆车上很快跳下来二十多个荷枪实弹的士兵,端着崭新的冲锋枪整齐地排成了一排。前面车上慢慢走下来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军官。

    陈际帆顺着众人的目光望去,只见这个军官留着一个短平头,高高的鼻梁上方镶着两只炯炯有神的眼睛,面部修饰得很干净。

    “是谁如此大胆,在我税警总团驻地收买人心?”军官话了。

    声音不大,但是全场没有一个人听不到,没有人敢回答,所有人的目光随着这位军官的话音转移到了陈际帆的身上。陈际帆轻轻示意理师停下,然后漫不经心地站了起来。胡云峰和罗玉刚看到来者不善,两人不约而同快步走到陈际帆旁边。

    这一切当然被军官真真切切看在眼里,他径直朝着陈际帆站的地方走过来,后面的士兵立即跑到前面为他开出了一条路。这样就成了陈际帆三人和军官面对面,而其他人则被军官带来的士兵挡在两侧看热闹。

    “你们是谁?这地方是你们随便来的吗?”军官目光咄咄逼人。

    陈际帆正要开口说话,没想到苏靖威气喘吁吁的跑过来立正敬礼:“报告长官,税警总团三团三营7连二排少尉排长苏靖威向您报道!”原来是正在厨房的苏靖威听到消息,赶紧跑了过来报告。

    “你认识我?”军官冷冷地问苏靖威。

    “是的长官,长官是税警总团四团孙团长,周家桥一战,长官身先士卒,负伤13处,现在武汉养伤。长官是我的楷模。”苏靖威把胸挺的高高的回答。

    “放肆!现在孙将军是军委会任命的税警总团少将总团长。”军官旁边一个士兵端着枪喝道。

    孙团长用手制止了士兵,苏靖威的回答他很满意,于是又把目光重新转向陈际帆三人,“苏少尉,这三人是怎么回事?在军中又是钱,又是理,成何体统?你不知道这是军事禁地吗?”

    陈际帆看见苏靖威被问得窘迫的样子,心有不忍,便上前一步大声说道:“这位将军,我不知道慰问抗日英雄有什么错?”

    见来人如此嚣张,孙将军的士兵立即把枪全部对准了陈际帆。陈际帆根本不在意,而胡云峰和罗玉刚则有意无意走到了陈际帆的两边警惕地看着两边。

    陈际帆慢慢地对孙将军说:“这位将军,请你让你的士兵把枪放下,**的枪是用来打日本人的,不是用来指自己同胞的。”

    这位新任的税警总团少将总团长就是大名鼎鼎的孙立人将军,毕业于清华大学,后到美国留学,又考入弗吉尼亚军事学院学习军事,是名副其实的“海归”。孙立人是听到消息赶来的,说有人在税警总团伤员驻地大洋,还当众讲了话。孙立人第一反应是可能是**蛊惑人心,所以迫不及待地赶过来。当他到达南郊军营门口时现门口居然有人站岗,心里顿时有了些好感,等车开进操场,又现操场居然还很干净,不由对这个军营产生了好奇。因为孙立人这段在武汉经常去一些军营看望伤员,几乎所有的伤员驻地都很让人失望,驻地肮脏杂乱,士兵颓废堕落。这是孙立人根本无法接受的,从美国留学回来的孙立人一向认为,军人先应该有最起码的尊严和荣誉,而今天他终于在南郊兵营看到了一些,当然,他不知道这一切都是源自站在他对面的这个人的一番话。所以他还是对面前的三人抱有敌意。不过孙立人毕竟是一个军人,看着三人在二十多支枪口下还能保持镇静,也让孙立人心里暗自赞叹。

    “你们是什么人?”孙立人喝问,他打算如果对方是**的话就以骚扰驻地为由将他们驱逐出去,现在是国共合作时期,抓人是不可能的。

    “不愿当亡国奴的中国人!”陈际帆不卑不亢地回答。

    “说得好听,在我税警总团的千百弟兄面前,你们有资格这样说吗?弟兄们和鬼子浴血拼杀的时候,你们在哪里?”孙立人不屑一顾地说,现在这年头,大街上随便找一个人都会这样说。

    “孙将军说的那时候我们还没有回国,但是**从南京扯下来的时候,我们在抵抗。”陈际帆淡淡地说。

    苏靖威听到孙立人问起他们的身份,赶紧上前报告:“报告长官,他们是中国‘神鹰’抗日特遣队的,来武汉找家父办事情,听卑职说起伤员的事情,他们就过来慰问,说大家都是抗日的弟兄,理应互相照应。”

    孙立人曾在第三战区转过来的战情通报上看到过“神鹰”的事。当时**正从南京撤退,通报上说有一些**散兵自组织起来在敌后打鬼子,孙立人看后对这些人的勇气很是佩服,认为这些才是真正的汉子。没想到今天在这碰上了,只要不是**就好。否则蓝衣社那帮家伙的阴魂又要找上门来了。正统的美国教育让孙立人根本不接受蓝衣社搞的法西斯那一套,他从心底里不爽蓝衣社。

    “你们真的是有**士兵自组织的?你们有多少人?”孙立人好奇心上来了,换了个口气急切地问。

    “对不起将军,您问的这些涉及我军的机密,我个人无权回答,不过将军如果有兴趣,请先让战士们理完,理师傅天黑之前还要回城去,我们可以找个地方好好谈谈。”陈际帆以前就知道孙立人,对这个人还是很有好感的,今天见了面当然愿意结交一下。

    孙立人迟疑了一下对苏靖威道:“好,苏少尉!”

    “到!”

    “传我命令,全体继续理!”然后又转身对陈际帆道,“随我来!”

    说完孙立人大步流星地朝着操场边上的一座营房走去,两边的士兵立即转身从他两侧以小跑姿势紧紧跟着。陈际帆三人也随后跟了过去。

第二十七章 亮技兵营

    孙立人来到营房门口,上下打量了一番点点头,然后回头对陈际帆说:“中国‘神鹰’的英雄们,请进吧。”

    陈际帆听到他口气中隐隐带有一些轻蔑之意,也不以为意,向胡云峰和罗玉刚招招手一起跟着进了营房。

    孙立人的士兵早已搬了几根凳子过来,孙立人说了声“请”,然后自己坐了下来。

    待陈际帆三人坐下之后,孙立人先开口说道:“鄙人孙立人,表字抚民,受国民政府任命为税警总团总团长,不知三位贵姓?这中国‘神鹰’抗日特遣队又是怎么回事?”

    孙立人先自我介绍,但接下来的问话却有些逼问的味道。

    陈际帆接过话头说:“本来呢,身为‘神鹰’的军事主官,有很多事是不能够透露的。不过我等平素都很敬重将军的才能和品行,告诉将军也无妨。在下陈际帆,国际的际,风帆的帆,这两位是我的战友,这位叫胡云峰,这位叫罗玉刚,我们原先是在国外学习军事,没想到刚一回来便遇上来鬼子攻打南京,我们就偷渡到了江北,正好遇上一个日军小队在追击几个**士兵,我们就把他们干掉了,然后66续续收拢些**士兵组建了队伍。”

    “等等,你刚才说你们把一个日军小队给干掉了?就你们三个?”孙立人根本不相信,他旁边的士兵更是忍不住想笑。

    “不只是我们三个,我们是七个人,手里都有枪。”陈际帆淡淡地回答。

    “一个日军小队少说也有四五十人吧?就你们七个能让他们全军覆没?陈先生你不是开玩笑吧?”孙立人的语气渐渐变得有些冷。

    “我没有开玩笑,我们先用突然袭击消灭了正在追击的前锋14人,然后找到剩下的鬼子,趁晚上他们宿营的时候一窝端了他们,一共干掉了53个鬼子,应该是一个小队的编制。”陈际帆还是用不紧不慢的口气说。其实陈际帆是对孙立人这个人有好感,要换着别人,早就扬长而去了,根本不会在这徒费唇舌。

    “这么说是鄙人眼拙了,竟没看出来几位身手不凡,这样,我手下的这些弟兄没见过什么世面,想请陈先生和两位兄弟指教一二,等将来上了战场也不至送了性命,还请陈兄不要推辞。”孙立人站起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这话说得再明白不过了,人家根本就不相信,要让自己这边露一手瞧瞧。对孙立人的提议陈际帆也能理解,军人嘛,整天都在枪林弹雨中提着脑袋耍,哪是几句话就能打得了的。是骡子是马只好拉出来遛遛了。

    当下也不推辞,对孙立人说道:“强将手下无弱兵,孙将军盛名享誉华夏,您手下的弟兄肯定个个都是人中翘楚,我等三人能与之切磋,这机会不是人人都能有的。请将军出题吧。”

    “痛快!”孙立人站起身对周围的一个士兵说,“集合队伍!跟我来。”

    比武场地就选在操场上。除了孙立人带来的士兵外,那些已经理好的伤员也互相搀扶着一瘸一拐的走过来看热闹,毕竟军营好久没这么热闹了,周围渐渐聚集了不少人。第一个节目当然是比赛射击,孙立人让人在5oo米距离上用几块大洋吊起作为靶子,一组三个。

    “陈先生,你们只有三个人,所以我手下也找三个来跟你们学习枪法。您看谁先上?”

    陈际帆微笑着谦让了一下:“还是请税警总团的兄弟先展示绝技吧。”

    孙立人轻轻一笑,白手套往后一挥,三个士兵双手举着枪整齐地出列。

    “请陈先生验枪。”孙立人话音刚落,这三个士兵便齐步走到他们面前,双手把枪递到他们三个面前。三人也没客气,双手接过对方的枪动作整齐划一地‘哗哗’一拉枪栓,看了一眼枪栓里的子弹后,又一声‘哗哗’的声音,将子弹上了膛。陈际帆三人做得动作是一个普通士兵都会做的,只不过动作更加熟练一致,这个简单的动作被孙立人和他的手下看在眼里,先前轻视的心收敛了许多。

    陈际帆把枪递还回去后,对孙立人说:“比利时Fn193o步骑枪,看来税警总团还真是有钱啊,据说这枪国内也不多见嘞。孙将军,我好生羡慕贵军。”

    孙立人心里暗暗心惊,看来这几人有真本事,一眼就能叫出来枪的名字。当下收起轻视之心说道:“陈先生果然好见识,我们开始吧,弟兄们还等着见识‘神鹰’的枪法呢。”

    说完一挥手,三个士兵在旁边一个基层军官的口令下进入射击阵位,三人采取的是跪姿射击,跪姿射击由于枪身重量全部压在人身上,对射手臂力要求较高,射击相对要难些。

    “射击!”随着口令的出,只听“砰-砰-砰”三声清脆的枪响,三个士兵收枪起立。报靶员立即跑过去查看。

    “报告长官,我方射击三,三全部命中。”报靶员话音刚落,周围一片欢呼声,孙立人脸上更是掩饰不住的得意。三命中,已经立于不败,看看陈际帆这边还有什么说的。

    该陈际帆这边了,他们没有一起上,等那边把大洋重新装好后,陈际帆示意罗玉刚先上。罗玉刚一脸的满不在乎,那眼神像对陈际帆和胡云峰说:“没问题,看我的。”

    罗玉刚上去后并没有立即开始射击,而是接过枪拉开枪栓看了一眼后就把枪背在身上开始做起了俯卧撑,罗玉刚俯卧撑做得很快,孙立人和他的士兵不知道这位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一个个都眼睁睁盯着罗玉刚在地上一上一下的。罗玉刚做到后来干脆数起数来:“489,49o,491……,5oo。”话音刚落,罗玉刚敏捷地从地上爬起,从背后一下把枪端起,只简单一瞄便扣动了扳机,“砰”的一声,然后收枪。

    “命中!”报靶员的声音把刚才还有些兴奋的周围士兵震住了,差距明摆着,人家做了5oo个俯卧撑,然后瞄准开火一气呵成,连眉毛都没眨一下,而且一样命中。孙立人也算是见过世面的,在税警总团自己亲手训练的兵哪次比武不是稳拿第一,可是今天人家一亮相就给自己来了个下马威。看来这个“神鹰”还真不能小觑了。

    胡云峰给罗玉刚送去了个大拇指后微笑着上了场。他叫安靶的人把线弄长点,把大洋摇起来,尽量晃开点,然后他跑到射击阵位,背对靶位方向端着枪深呼一口气。“开始!”陈际帆一声令下。

    只见胡云峰猛一转过身来,没有任何迟疑举枪、瞄准、射击一气贯通。枪响后胡云峰顺手把枪归还给孙部的战士,说了声“好枪,谢谢。”然后回到原来站的位置。

    “命中!”报靶员的声音再次传来,罗玉刚兴奋高兴地与胡云峰拍拍手。

    全场一片寂静。傻子也能看出来高下之分,孙立人的脸色开始有些尴尬。

    轮到陈际帆上场了,起先上场的两位已经技惊全场,这位是长官还能有什么花样?所有人都很期待,甚至连孙立人都有些好奇,罗玉刚和胡云峰的心情也是一样的,他们同样没见过陈际帆表演枪法。

    陈际帆接过那支比利时Fn193o步骑枪,然后将它放在地上,示意安靶员安上银元。等银元安上后,只见陈际帆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手绢蒙在脸上。这个动作被大家一起看在眼里,大家都傻眼了,“不是吧,蒙着眼睛打五百米,不可能,这位有点狂哦。”

    待眼睛蒙上之后,陈际帆用手示意边上的士兵检查一下,一个士兵迅看过陈际帆的脸,然后回头冲着孙立人点了个头。“开始!”

    所有人都以为陈际帆要开始“瞄准”,但是陈际帆却蒙着眼睛开始拆枪,一把整枪被陈际帆三下两下就变成了些零件,整齐地码放在地上。然后陈际帆顿了顿,又蒙着眼睛把零件一件件装上,一眨眼功夫枪就还原成原样,陈际帆一拉枪栓将子弹上膛,双手举枪对着靶位方向……

    时间似乎走得很慢,最起码当时操场上的所有人是这么感觉的,胡云峰和罗玉刚也为头捏了一把汗,前面自己做的动作虽然看上去很难,但在特种部队是简直就是小儿科,今天恰逢其会拿来唬唬人,但是陈际帆的这个就不同了,拆枪组枪虽不是什么难事,可是这蒙着眼打五百米,而且枪又不熟……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陈际帆一个人身上,全场静得有些可怕,就连远处理的师傅也停下了自己的活,伸着脖子往这边看。陈际帆的枪在空中微微移动着,就在大家都没准备好时,枪响了。陈际帆迅把手绢取下,枪口还冒着烟。他把步枪丢还给士兵,拿过士兵似乎还没缓过神,差点没接住。

    报靶员向银元跑过去,大家的目光再次聚焦在那枚小小的银元上。

    “报告,命中!”

    全场霎时沸腾了,不光是南郊兵营的伤兵们,就连孙立人带来的部下都不约而同鼓起了掌。孙立人脸上的表情由不屑到惊讶到震惊到赞赏通通走了一遍,他也鼓起掌向陈际帆走了过来。

    “几位神计令抚民和众位弟兄大开眼界,我中国有这等军人,何愁日寇不灭?”孙立人说话的口气都变了,把自己的字都叫了出来。

    陈际帆正要客套几句,哪知罗玉刚忍不住插了句:“这有什么,要是文川浩来了,恐怕我们都不是对手。”

    “哦?”这下把孙立人的胃口吊了起来,“文川浩是谁?难道贵军中还有比几位更厉害的?”

    罗玉刚接着说:“其他人不知道,要是实弹射击,我估计得死在这小子手里。”

    这下孙立人和他的部下们更惊讶了,这位做了5oo俯卧撑还能一枪命中的高手还有更怕的人?所有人的脸上全是问号。

    陈际帆不忍看到他们的样子,赶紧说道:“孙将军别听他的,文川浩是我们一起回国的兄弟,是我们‘神鹰’部队的狙击队长。每次打鬼子,都是他先干掉鬼子指挥官、掷弹筒和机枪的,所以我们打得还算顺利。”

    “你们还有专门的狙击手?”孙立人这下对眼前的三位真正的刮目相看了,要知道狙击手及狙击战术虽然起源于一战,可是在世界军事强国中还处在试验中,真正用于实战的并不多,可是一个小小的山村游击队(孙立人心里一直是这么叫的)居然配备有连**正规军都没有的狙击手,还有队长,这太不可思议了。

    “孙将军如有兴趣,等比试完了之后,我们可以继续探讨。”陈际帆的意思是你不用惊讶,要比索性就比到底,今天就让这些正规军开开眼,也让这位“海归”以后不敢小瞧自己。

    按事先安排,射击比完后,再进行格斗比试,本来要进行刺杀科目的,因为怕枪走火,为安全计,改用单兵徒手格斗。

    罗玉刚是行家,一看对方的样子立马就掂出了斤两。这边按顺序仍然是他第一个上,罗玉刚慢慢脱掉外套,只穿一件以前部队的绿色短袖T恤,尽管有一层衣服隔着,还是掩盖不住罗玉刚上身各处鼓起的肌肉。

    他走上前去对孙立人说:“将军,请恕我不敬,我想请您挑八个兄弟一起上!”

    这话够狂妄,要搁在平时,就算孙立人有涵养,他手下的兵也非炸了营不可,但罗玉刚先表演枪法在前,又有胡云峰陈际帆不断玩出的花样在后,现在没有一个人敢对这句话表示怀疑,孙立人也不例外,他考虑了一下,然后抬头命令:“你们八个,出列!”

    格斗比试正式开始。八个人把罗玉刚紧紧包围在中间,这个八个人是孙立人的亲兵,有的还在他没到税警总团时就跟着他,可以说是个个身手不凡,又经过与鬼子拼刺刀的残酷淘汰,所以孙立人对他们还是放心的。心想既然你要狂,我就顺你的意,若是赢了也可以勉强找回点刚才的面子。

    罗玉刚丝毫也不敢有轻敌之心,因为面前这八个人的眼中隐隐显现出一丝杀气,只有在战场上浴血拼杀过的人才有的杀气。八个人很快就动了攻势,其中一个挥拳直取罗玉刚的面门,有两人专攻下盘,另又有两人从侧面动,剩下三人没有动,看样子负责防御,只要罗玉刚有异动,这三人就立即补位攻击。

    罗玉刚看着对方向自己招呼过来,嘴角微微一撇,伸手抓住已快到面门的一只拳头顺势往前一带,右脚再轻轻一勾便放到了一人。由于只是比试,他没有使上全力,否则这个人的小腿非断不可。紧接着另两个人的扫堂腿很快扫到,罗玉刚大喝一声,身体微微下蹲,硬生生受了对方一扫。攻下盘的两个一看没有奏效,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罗玉刚一边一脚踢开。下盘受攻的同时,左右两侧也分别有人攻到,此时罗玉刚虽化解了来自正面的攻击,但是此时他的站位正好让两侧成为空档,眼见自己的肋骨就要被击中,罗玉刚大喝一声原地跳起,右腿伸直一个空中横扫,脚背准确踢中左右两侧的对手脸部,两人来不及躲闪就被踢倒在地爬不起来了。罗玉刚这一脚若是对付鬼子,这两人的脸肯定废了。

    见罗玉刚瞬间便化解己方第一次攻势,还放倒了两人。剩下三人立即从三个方向攻了过来,罗玉刚迅后退,然后转向左手边迎上去。左边的对手毫不畏惧挥拳直取罗玉刚腰部,可是罗玉刚更快,还未等拳打到,自己的两拳便已击上了对方的身体,左边对手闷哼一声,被击倒在地起不来了。场上形势骤变,八人变成五人,罗玉刚根本不想给对方再一次组织进攻的机会,他快步前移,一下冲到对方人堆里,对手哪见过这样的打法,一个个慌忙防守,可是罗玉刚力量太大,竟没有一人能挡住他的拳脚,只见到他到哪儿,哪儿就有人倒地,一眨眼功夫,八个人全部被放倒在地上。

    孙立人越看越是惊心动魄,这哪是比武,这简直就是一个杀神,要是在战场上,自己这八个人恐怕会死得更快,对方看上去没有什么招式,就像是莽汉拼命,实则寓守为攻,且招招都是杀着,要不是人家手下留情,这些人恐怕要残废。现在他对神鹰战斗力已经毫不怀疑,比试不用再不必进行下去了。

    “住手!”孙立人快步上前对罗玉刚说:“谢谢罗兄弟手下留情,这场我们输了。”请下去休息一会吧。

    罗玉刚这才收势,对孙立人敬了个礼,又回头对他的八个对手深鞠一躬,回到自己的位置。

    “中国‘神鹰’的英雄们,我想比试不用再进行下去了,我和弟兄们对贵军的战斗力深信不疑,刚才请恕抚民轻慢之罪。”孙立人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刚才的比试中对方三人只是显出了冰山一角,他现在相信鬼子如果遇上“神鹰”的话,一定没有好果子吃,不管怎么说,国家有这样的军人,何其幸也。心里产生了结交之心。

    陈际帆正要做一番谦让,没想孙立人又大声喊道:“弟兄们,让我们为双方勇士的精彩表现鼓掌。”一时间掌声四起。

    “孙将军抬举我等了,贵军战士才是真正的英雄,没有他们在战场上的流血,哪来我们今天在这里的相聚,我提议,弟兄们,为你们自己的英雄壮举鼓掌!”

    下面又一阵更加热烈的掌声响起来。

    孙立人也很高兴,喊了声:“苏少尉!苏少尉!”

    “到―”,苏靖威从人群中走出来,刚才比试枪法时他不知道,等到听见枪响才赶过来看热闹。刚一来就恰好看见罗玉刚力战八人,惊得呆在原地愣。直到听见孙立人喊他。

    “请你告诉厨房做菜,今天我要在这里为陈兄弟三人好好聊聊。还有今天理师傅的工钱,全部由总团支付,说什么也不能再让人家破费了。听清楚了吗?”孙立人大声嘱咐道。

    “是!长官!我马上去办。”苏靖威回头高兴地对陈际帆打了个眼色,陈际帆微微点头以示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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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英雄相惜

    南郊兵营的伙食自然是赶不上武汉市区的,孙立人招呼陈际帆三人坐下之后道:“非常时期,伙食简陋,望陈老弟和两位兄弟莫见怪,唔,苏少尉,你也过来坐,陪陪你的朋友。”

    苏靖威赶紧过来有些拘谨地坐下,带大家都坐下后,孙立人又问起“神鹰”抗日特遣队的一些情况。孙立人是陈际帆们回到这个时代后认识的第一个历史名人,加上孙将军独特的军人气质,所以陈际帆对他的问话只要不涉及机密,一般都是有问必答。

    听完陈际帆讲完“神鹰”的事后,孙立人一脸的感慨,“要说日本鬼子也不是不可战胜的,只要战术得当,完全可以在局部战役中取得胜利,只是中日之间国力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说实话现在就是包括我在内都不知道我们到底还能撑多久。委员长倒是经常说‘以空间换时间’,‘尽量拖到国际形势变化’等等,可是我辈军人上不能守住国土,下不能保护百姓。到底不是件光彩的事情。”说完抓起酒杯一饮而尽。

    陈际帆陪他喝完这杯酒后,严肃地对孙立人道:“孙将军,你是我们几个都十分仰慕的中**人,但是您刚才的话恕在下不敢认同。”

    孙立人听到他居然有不同的想法,眼睛一亮,放下手中筷子说:“哦?陈老弟莫非有什么高见?抚民我愿闻其详。”

    “高见谈不上,小弟我只是觉得将军刚才的话有些悲观了。”陈际帆说完看了孙立人一眼,见对方不大以为然。

    孙立人心想你们“神鹰”固然厉害,几百个人敢跟日军叫板,可那都是采取的游击骚扰战术,真要是面对面和日军交锋,几百人还不够人家一顿炮轰的。年轻人还是不知天高地厚啊。想当初淞沪会战时阵地上一天死上一个团都不什么新鲜事。当下也没说话,示意陈际帆继续。

    陈际帆对孙立人的态度也不是很在意,反正历史已经证明日本人最终败了。当然,这话不能对孙立人说,于是陈际帆接着说:“委员长以空间换时间这个战略本身并没什么问题,在淞沪地区开辟第二战线将日军进攻的锋芒有原来的从南到北引向从东到西也不错。但是把精锐部队都投到一线和鬼子血拼这并不是明智的做法。刚才您也提到,我们的国力和日本相比差距很大,那就更应该珍惜手中宝贵的有生力量和日军周旋,伺机集中兵力吃掉日军冒进之孤军,而不是组织什么所谓的大会战,让大量优秀的官兵充当炮灰……”

    “砰!”孙立人一下子拍桌子站了起来。把旁边两桌的士兵惊得一愣一愣的,心想这是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一会功夫又翻脸了。

    “孙将军请息怒,”见孙立人生气了,陈际帆也把语气稍稍放缓和一点,“我并没有丝毫侮辱那些英勇抗击日寇的官兵,相反我和‘神鹰’所有官兵都十分敬重他们。我只是就事论事,孙将军请听我把话讲完。”

    孙立人也觉得刚才自己有些激动了,赶忙坐下对陈际帆道歉:“陈老弟不要介意,刚才我有些失态了。你请继续,请继续。”

    “其实这场战争日本比我们更着急,因为军事上日本虽然比我们强,但是它却是资源小国,或者说根本没什么资源,要打一场占领一个幅员和人口都远远过自己的战争,哼,日本人的胃口太大了,迟早会撑死他的。”说到这陈际帆一脸的不屑。

    “这些我们都知道,但是国力不如人,说实在的,现在的抗战从某种意义上讲就是拿人命来拖,拖延战争的进程,拖延日本人的进攻度,为后方多留时间作准备。”孙立人接过话题说。

    “日本叫嚣三个月灭亡中国,这不仅仅是狂妄,还包含了日军高层对中国作战的方针,就是在最短的时间内消灭中国的武装力量,然后逼政府投降,这样日本就可以从中国战场脱身,利用中国的资源继续战争,或北上进攻苏联,或南下占领东南亚。所以我们就不能和鬼子拼消耗,鬼子拥有空军优势,坦克火炮的技术兵器的数量更是我们所不能比,就连基层部队的重火力我们都赶不上,在这样的劣势下,怎么可能守住一寸土地呢?税警总团算是国内最好的部队之一了,可是在这种阵地战中,在和日军的反复拉锯中,税警总团还是无数**的精锐一样被打残甚至全军覆没。”陈际帆说到这里下意识的看了孙立人一眼,担心孙立人又有什么过激反应。

    不过孙立人这次听得很认真,也许是他第一次听到这种观点。“陈老弟说了那么多,那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呢?”

    这个孙立人还真不简单,一下子就问到正题上。

    “其实很简单,战争初期由于我们比对方弱,所以丢掉一些土地是必然的,但是丢掉土地的目的不是逃跑,更不是怯战。而是用土地换取部队的机动空间。中国这么大,若处处都要守,肯定是处处都守不住,因为日军肯定会集中力量对我方防守处进行突击,以达到消灭我有生力量的目的。如果是我,就有选择地放弃一些地方,然后集中兵力专门打其一部,小日本再强,还没有强到不怕枪子的地步。若**能够大踏步机动,则日军的火炮的杀伤力就会大大降低。当然,这一切需要统帅部又一个统一的战略规划,说起容易,做起来其实很难。但不管怎么难,总胜过和敌人拼消耗,要知道,在战争中最宝贵的不是武器,而是掌握武器的人,要是优秀的士兵打光了,短时间内我们就真的连反击的机会都没有了。”

    说到这里孙立人似有所感,他对陈际帆说:“你说得没错,最宝贵的是那些经过战火洗礼的士兵。不瞒你说,上面要我税警总团,武器弹药我倒是不怎么愁,就是再也找不到当年的那些士兵了,所以我准备等这些伤员好了以后,再把他们编入部队,这些人可都是宝贝啊!”

    说到这里孙立人顿了顿,好象想起来什么,他忽然笑着对陈际帆说:“陈老弟打的好算盘,三块大洋就想买我士兵的命么?”

    陈际帆正色道:“孙将军言重了,我们来这里慰问纯粹是想帮助这些战场上的英雄解决点实际困难。这三块大洋虽然不多,却是我‘神鹰’官兵拿命从鬼子手里抢来的。我们没有后勤保障,每一块银元都弥足珍贵。这些钱可以让我们的战士多吃上点粮食,多做几双鞋。”

    “老弟不要误会,我只是有点好奇。难道你就没想过打这些兵的主意?你要是瞧得起老兄我,就说实话,都是军人,你的难处我能理解。”

    “既然孙兄这么说,我也不想隐瞒什么了,说实话,我来武汉除了采购点物资,还想从**的散兵游勇中招点兵,象税警总团这样威名赫赫的部队,当然是上上之选,所以我的确想从这些伤员中找点人。在我们那儿,老百姓想拿枪的很多,可是要把一个百姓训练成一个优秀的战士不光需要时间,还需要流血。可是这两样我们都付不起。日军一旦在正面战场上达到目的,就会马上回过头来对付占领区的抗日武装,当然也包括八路军和新四军,只是我们的实力更弱,一旦那样我们生存都成问题;另一方面我们人很少,更不可能和鬼子硬拼,所以我才会打这些伤员的主意,望孙兄谅解。”

    “陈老弟说哪里话,你们在敌后打鬼子,没有拿政府一枪一弹,所有的本钱都得自己去凑,还能把鬼子打得没脾气,就冲这点我也佩服得很,哪还有什么资格说三道四?哎对了,如果我没有听错,陈老弟口音好象就是安徽人吧,安徽哪的?”

    陈际帆微笑道:“将军很细心,在确实是安徽人,安徽无为县人。”

    孙立人一拍大腿:“哎呀,你我兄弟真是有缘了,你知道我是哪人吗?庐江,我们是老乡啊,从小就去了美国,没想到在这里能碰上同是留学海外的巢湖老乡,来来,喝了这杯!”

    老乡?陈际帆小时候倒是听老人说起过,说巢湖曾经出了个国民党高官,难道就是他?这也太巧了吧。陈际帆在一肚子回忆中和孙立人干了一杯。

    这一杯酒喝下去后,两人的关系近了许多,孙立人拿出手巾擦擦嘴,然后又说:“敢问陈老弟今年贵庚?如不嫌弃,今后我们兄弟想称如何?不瞒老弟,为兄今年38了,至今一事无成,想想惭愧啊。”

    陈际帆不置可否,一事无成,你老兄要都算是一事无成的话,那大多数人不就白活了。陈际帆赶紧说:“弟今年29岁,能有您这样的兄长,弟万分荣幸,弟敬兄长一杯。”陈际帆当然是万分荣幸,要不是穿越,孙立人至少可以当他的爷爷。

    旁边一直听他俩讲话的胡云峰和罗玉刚听到孙立人居然和连长是老乡,两人都感到不可思议,倒是苏靖威悄悄对两人说:“这下好了,两人原来是老乡,听说孙长官最重乡情,他也许能帮你们些忙。”

    孙立人高兴得喝下陈际帆敬过来酒,脸有些泛红,对陈际帆说:“为兄惭愧啊,都是安徽人,老弟在鬼子眼皮底下保卫家乡,而为兄我却躲在这里无所事事,老弟,我替安徽的父老谢谢你了。”说完起立向陈际帆敬礼。

    陈际帆赶紧起来还礼。孙立人正色道:“兄弟,招人这件事,不是为兄不帮你。而是你根本带不走这么多人,你想想就算是弟兄们愿意,我也没意见,军委会能看不见?你没有军委会的番号,人家说不定把你**或者日军间谍,反正嘴长在人身上怎么说都行?”

    “兄长误会了,我没有想过要很多人,人多了我也养不起,再说日本人的间谍无处不在,我要真带着上千人回去,恐怕在路上就会被鬼子截了。”陈际帆微微一笑说。

    “那老弟的意思?”孙立人有些不解。

    “我的意思很简单,人我只想找几十个,最多不过一百。以他们为骨干变为一个连,配备最好的武器,并且加以最严格的训练,我要把这个连变成一把令鬼子胆寒的尖刀。”陈际帆把底牌翻出来。

    “这样啊。人的事慢慢来,刚才老弟说到武器,为兄斗胆问问,老弟那里都有些什么武器?”孙立人问道。其实他也知道陈际帆除了缴获的,根本不可能有拿得出手的家伙。

    “兄长是行家,我们那儿还能有什么武器?除了原先几个**兄弟的四支花机关和一挺捷克式外,其余的全是鬼子送的,不瞒兄长,我最想要的是冲锋枪,哪怕只装备一个排,这样我就可以建一支突击队,和鬼子近战的时候鬼子肯定完蛋。”陈际帆索性摊牌摊到底。

    “近战?难道贵军不会拼刺刀么?”孙立人问。

    “其实拼刺刀是不得已的,日本资源匮乏,部队装备不起弹药消耗大的冲锋枪,所以日军非常重视单兵射击和拼刺,加上日军上上下下受武士道的熏陶,更加迷信拼刺刀。我们和日军拼刺刀其实不占便宜,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兄弟我做不起这买卖,所以我们和鬼子近战时一般是集中所有自动火力,冲锋枪、轻机枪和驳壳枪,再加上手榴弹,这样才能在局部形成对鬼子的火力优势。近战是必须的,格斗和拼刺也是必须要列入训练科目的,只是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和鬼子拼刺刀,鬼子拼刺刀的技术经过严格训练,还拿中国的老百姓来练,我的战士无论从技术还是心里上都不占上风,所以我军近战一般不拼刺刀。”

    “所以你就想要冲锋枪来加强火力?你这招很对路,近战夜战对付小鬼子很有效,能不能对为兄说说具体是怎么做的,为兄也好在部队中推广。”孙立人来了兴趣。

    “我们在对鬼子起袭击时,一般在事先做周密的侦察,然后外围布置狙击手和掷弹筒作为远距离火力支援。进攻时先隐蔽接近日军至1oo米左右,先用手榴弹把鬼子搞乱,然后趁乱用自动火力突击,鬼子指挥官、机枪和掷弹筒等有威胁的火力点有外围狙击手或掷弹筒负责清除。短兵相接,鬼子的三八大盖肯定不是冲锋枪的对手。拼刺刀?想都别想,想拼刺刀的鬼子只有一个结局,就是被打成筛子。”

    “痛快!好办法!兄弟,你这个战术让我对你的‘神鹰’刮目相看,谁如果还认为你是民兵游击队那是瞎了眼,假以时日,‘神鹰’将是一支令鬼子闻风丧胆的劲旅。老弟,你的难处兄长记下了,不过现在我还不能应承你什么。至于人,如果像你说的那样数量不多的话,你可以在这里招,弟兄们有愿意跟你上前线打鬼子的,我没二话。就冲你们今天的本事,我相信弟兄们跟着你们吃不了亏。至于贵军对我税警总团这7oo多伤兵的大恩,为兄我铭记在心。对了,你开的车也是鬼子送的吧,鬼子可不会经常给你送汽油,这样,等老弟离开武汉时,我给你弄点汽油,为兄别的不敢应承,几桶汽油我还做得了主。今天也不早了,就到这,你们住在哪儿,回头我也好找你们。”

    孙立人的话让陈际帆和胡、罗两位都很感动,谁说国民党里没有好汉子,眼前这位就是。陈际帆赶紧把住处告诉孙立人,又说了些客气话,双方便散席离去。

    临走时孙立人郑重地向他们三位敬了个礼,陈际帆正要客套几句,孙立人打断他说:“这个礼不是为那几千大洋,而是老弟你帮我的弟兄们唤回了军人的尊严,我孙立人内心万分感谢,走好!苏少尉,替我送三位回城!”

    说完回头朝自己的车走去。

    “兄长请等等!”陈际帆从腰里拿出自己从21世纪带来的9手枪,双手递上。“兄长,初次见面,弟身无长物,只有这支枪是弟的随身之物,送给兄长做个纪念。”

    孙立人本来要推辞,但是一看到这支枪就改变了主意,好枪啊,对于手枪,自己也算是见过些世面的,无论是英国的鲁格,还是比利时的勃朗宁或是柯尔特都比不上眼前的这支枪,他犹豫了一下决定收下这份礼物。“谢谢老弟了,这是把好枪,我一定会珍惜的,来而不往非礼也,过几天我会给老弟一个惊喜。”

    “子弹过几天我会送过来,只是这枪希望兄长随身携带,如果让日本人知道就不好了。”陈际帆最后嘱咐道。

    “放心吧,就是委员长来也别想从我身边拿走它。”说完转身上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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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招兵曲折

    从南郊兵营回来后,陈际帆心中轻松了许多,不管怎样,能够与孙立人将军这样的**军官攀上关系,在武汉的事也许会顺利的多。尤其是孙将军已经默许了自己招兵的事,接下来就看自己的了。

    回到旅社后,三人因为酒喝了不少,所以没再讲什么话,各自回房间休息。

    第二天清早王继才匆匆赶回旅社来的时候,陈际帆三人才刚刚起。只见王继才满脸兴奋的闯进房间来,隔远远的就喊道:“陈长官,有一个还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先听哪个?”

    陈际帆看他风尘仆仆的样子,心里很是感激,先把王继才请坐下,然后从暖瓶里倒上点水递上,“辛苦你了,王先生,来,慢慢说。”

    “陈长官别客气,这几日我到武汉三镇主要是会会以前生意上的朋友,仗着这块老脸,朋友们还算买账,您吩咐的物资基本有些眉目了。但是接下来有个坏消息,不知陈长官是否愿意听听?”王继才接过水杯有些得意地说。

    陈际帆看他到这时候还卖关子不由心里又好气又好笑,这个时代的人是不是都有这毛病?“王先生,您就快些说吧,就算是坏消息我也想听个明白。”

    “老夫幸不辱使命,陈长官交待购买的物资基本上没什么问题,就是……”

    “王先生请放心,钱方面不是问题,我们绝对相信王先生。”陈际帆见他故意停了停,便立即补充。现在钱对陈际帆而言远远没有看得见摸得着的物资重要,而且陈际帆不是商人,钱对他而言只是众多战利品中的一种,所以很爽快。

    “陈长官误会了,国难当头,我这些朋友又怎么会这种昧良心的国难财,再说老夫自告奋勇跟大伙一起来,难道是来当中介拉生意的么?你放心,所有物资价钱公道的很。我说的坏消息是运输,陈长官你想想,一旦物资买进来,这么多东西咱们怎么运回去?我也联系了好些运输公司,人家一听要运到滁县,立马拒绝了。说得好听点的是怕不安全,说的更难听的是怕有资敌的嫌疑,不瞒陈长官,这事我是真的没办法了。”说完喝口水,叹了叹气。

    “这样,王先生,下午还要麻烦您再辛苦一趟,给他们都交一些定钱,把数量和交货时间落实了,我让罗玉刚陪您一起去,有他在路上也安全点,至于运输方面,你不必费心,我来想办法。”陈际帆想了想说。

    “对了,”王继才把茶杯放下说,“我有个朋友想把他的一间小型修理厂盘出来,说是想到重庆去,问我有没有兴趣,兵荒马乱的我要修理厂干什么,所以回绝了。”

    “什么修理厂?有机床吗?”陈际帆眼睛猛然一亮。

    “看你说的,没机床那叫什么修理厂?这位朋友说他的厂子是从上海搬来的,设备也刚买不久,有一台车床,两台钻床、四台小型冲床和一台什么弧焊机,此外还有些工具。”

    “要,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啊,王先生,其他的事先放放,麻烦您再去跑一趟,一定要把这个修理厂盘下来。当然了,价钱方面能省点是点吧。”

    王继才一脸不解的问:“陈长官,我们要这些东西干什么?难不成还要在武汉做生意?还有,人家还提出个条件,说是他厂里有几个跟了他很多年的老师傅,希望能跟着厂子一起过来……”

    “你是说他还配上老师傅?”陈际帆激动得上前抓住王继才的手,“那就更没得说了,一定要盘下来,记住一定!麻烦您了。”

    王继才无奈地说:“好吧,我尽力。”

    王继才走后,陈际帆把胡云峰和罗玉刚两人叫到自己房间把刚才的情况向两人作了简单介绍,罗玉刚对连长的安排倒没什么意见,敬礼之后就直接出去找王继才了。只是胡云峰有些心疼手里的那些黄金银元。

    “连长,咱们回去后,兄弟们要喝西北风了。”胡云峰调侃道。

    “你小子怎么婆婆妈妈的,钱没了咱们可以再‘挣’嘛,但是武汉一旦陷落,我们想来花钱都不行了。”

    “对了连长,苏霓虹那个小丫头到哪去了?是不是不想在部队呆了,借故不见我们?”胡云峰赶紧换个话题。

    “我怎么知道?先不管她,下午你跟我再去趟南郊兵营,我们得趁这几天好好寻几个能打仗的,不然那些银元还真的打水漂了。”陈际帆一脸认真。

    “连长,我怎么觉得你越来越像个商人,这话要是被你的那个将军老乡听了,恐怕大大不妙吧?”胡云峰也装作一脸认真。

    “我说你小子怎么就不懂幽默呢?我是那样的人么?”陈际帆回敬了句。

    两人就这样一边说着一边走出旅社上了车。

    当两人再次回到南郊兵营的时候,全营的那些伤兵们就像欢迎好久不见的亲人一样,所有人都出来围在两人的车旁边,俗话说一回生二回熟,陈际帆这是第三次来,前两次又是给这些人钱又是理的,这些当兵的长年在外,尤其是撤回武汉后,没有人象陈际帆等人那样关心他们,所以心里有意无意把他们当做亲人一般。

    “都是朴实的汉子啊,咱们只不过对他们好那么一点点,他们就这样……”陈际帆望着窗外蜂拥而至的士兵们。

    陈际帆和胡云峰赶紧熄火下车,两人刚一出车门,就被围住了。

    “长官好,长官又来看我们了。”

    “长官今天一定要在这吃了饭再走,厨房留了好菜。”

    “长官去我们屋里坐坐吧,有热水喝。”

    “去去,就你们那狗窝,满是骚味,长官去了还不得熏出来?还是去我们屋吧。”

    “长官那天你们的枪法简直神了,有空教教我吧。”

    “就你那两下子,教你也是白瞎,教你,你能打中小鬼子吗?”

    还没等陈际帆和胡云峰两人开口,大家就叽叽喳喳,七嘴八舌起来,不时还有些哄笑声。

    陈际帆看着这些伤兵们吵来吵去,嘴角露出微笑,以往这军营的颓废气氛已经一扫而空,看着他们陈际帆就好像又回到原来部队一样。

    “连长,看来这次咱么有门儿了。”胡云峰低声对陈际帆说。

    “弟兄们,我俩感谢大家的盛情了!”陈际帆略带笑意的大声喊道,“但是我今天来可没带钱啊?”

    下面笑成一片。“哪能再让陈长官破费呢?我们知道,陈长官的钱都是‘神鹰’的弟兄们拿命换来的,甭管怎么说,陈长官和‘神鹰’的大恩咱们记下了,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

    下面一阵赞同声。

    陈际帆正色道:“我今天来,是要问大家一句话的,你们还想不想打鬼子?还想不想给牺牲的弟兄报仇?”

    陈际帆话音一落,刚才大家那种轻松热烈的气氛一下子冷了下来。有些低着头,有些则望着天,任由眼眶里的泪水打转。

    一个大胆的士兵缓慢地走上前来,对着陈际帆两人一个立正敬礼,“报告长官,要说不想那是假的,可是仗打得窝囊啊。弟兄们守在阵地上,可是经常是鬼子的面都没见着就被飞机大炮给轰没了,要说和鬼子拼命,俺刘二娃没二话,可是弟兄们都怕啊,怕再上去连鬼子的面还没见,就见阎王爷了,下面的弟兄要是问,俺没脸说啊。”

    陈际帆拍拍他的肩膀,“刘二娃兄弟,我记住你了,”然后抬头大声道:“弟兄们,仗没打好不是你们的错,你们已经尽力了,以后咱们的子孙后代会永远记住你们的!会永远记住每一个为了国家民族不受欺负而战斗过的人!”

    下面所有人都专心听着陈际帆的话,陈际帆顿了顿又继续说:“在我们‘神鹰’,最宝贵的东西不是枪,更不是子弹,而是每一个战士的生命!枪支弹药没了我们可以从鬼子手里夺,但是人没了,战士的命都拼光了,老百姓就没指望了!鬼子一天天逼近,咱们越来越多的土地被侵占,越来越多的百姓被杀害,越来越多的姐妹被糟蹋,你们说咱们在这里吃饭吃得安心吗?过几天我们办完事情就要走了,因为我要回去杀鬼子,有老子在一天,小鬼子就休想睡上安稳觉,有我们‘神鹰’在一天,小鬼子就休想再在咱们的土地上横行。实话对大家说吧,‘神鹰’里好多人都是才没摸几天枪的庄稼汉,但是‘神鹰’更需要像你们大家这样受过正规训练又和鬼子拼过命的勇士!今天我们来就是想在大伙中找几个这样的勇士,和我们一起到鬼子眼皮底下去,去杀光这帮畜生!有愿意去的,报上名来,你们孙长官那我去说,我和孙长官是老乡。”

    “长官,不是俺们不愿去,可是大家都挂了花,去了怕只会给您添负担。”刘二娃怯生生地说。

    刘二娃这么一说,大家都不做声了,场面陷入了一种尴尬的沉默中。陈际帆一时也找不到什么词来说了,总不能拿枪指着人吧。就在大家都没什么话讲的时候,从大门处飞快地开过来一辆卡车,卡车上坐满了拿些纸糊小旗子,学生模样的一堆人,男女都有。

    陈际帆心里这个不爽,怎么自己要办正事的时候,就会跑出卡车来呢?这回肯定不是孙立人,这帮学生闲着没事跑这地方来干什么?

    车停了,从车里急匆匆跳下一个女孩子,正是消失了一天的苏霓虹。

    “连长,你们跑得可真快,让我找得好辛苦啊!”苏霓虹边跑边说。

    这丫头,又有什么事?尽添乱。陈际帆和胡云峰心里想的一个样。

    “我把人给带来了,怎么样?该给我记个什么功啊?”

    带人?什么人?还记功?这丫头八成是病了。

    “小妹,别胡闹!”后面苏靖威跟了上来,“陈长官真对不住,给你添乱了,我这个妹妹非要缠着我开车把她的同学送过来,说什么她同学要见见打鬼子的英雄。”苏靖威因为看到陈际帆和自己的老大孙立人将军称兄道弟,以前陈兄的称呼是再也叫不出口了,干脆改口叫长官。

    “连长,别听我哥胡说八道,这几天我可是一直在帮部队忙正事。”苏霓虹撅着小嘴一脸的认真。

    “苏老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陈际帆被这兄妹俩搞得有些疑惑。

    胡云峰也跟着问:“是啊,苏小姐,到底怎么回事?”

    “胡长官,我再一次声明,不要叫我苏――小――姐,我们是战友,请叫我苏霓虹战友。”苏霓虹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胡云峰不敢再说话了。

    苏靖威慢慢吞吞地说:“陈长官,胡兄弟,还是由我妹妹跟你们说吧!”

    苏霓虹见陈际帆把疑惑的目光投向自己,便上前一挺胸:“报告二位长官,中国‘神鹰’抗日特遣队战士苏霓虹前来报到!”但紧接着语气就变得小声了,“后面是我的学弟学妹们,他们想参加咱们的部队。”

    “什么?参加部队?瞎胡闹!打仗是闹着玩的吗?你以为是去旅游啊?”陈际帆想都没想就一阵劈头盖脸训斥过去。

    “你――”苏霓虹委曲得差点哭了出来。

    胡云峰看见形势不对,赶紧出来打圆场,“苏小姐,不,苏战友,队长的意思是咱们现在最需要的是有战斗经验的兵,这不,我跟着队长到兵营就是来招兵来了。”

    回头又对陈际帆说:“连长,人家苏小姐也是好心,你别急嘛。”

    陈际帆也觉着刚才的话有些重了,于是换了个口气对苏霓虹说:“苏霓虹同志,你的热心我很赞赏,但是战场上子弹不认人,小鬼子的刺刀可不管你是谁。要拉人的话,咱们在小王庄人还少吗?我和胡排长到军营来干什么?不就是想找一些真正经过战争考验的兵吗,你说说,你的这些学弟学妹到战场上去干什么?去给小鬼子当鸡宰吗?”

    “这为长官的话在下不赞同,”苏霓虹后边一个男学生开口了,“先,没有人天生就会打仗的,不会我们可以学;其次,有文化的兵一定会是好士兵,反过来,如果一支部队没什么文化或者拒绝有文化的人进来的话,恕在下直言,这支部队一定不会有什么前途。”

    小子,够狂妄。不过陈际帆却好好打量了一下后面的这位学生,他的穿着陈际帆在电视里见过,无非就是长袍布鞋外加上一条搭在脖子上的灰色围巾,没戴眼镜。

    “说得不错,很有见识!请问叫什么名字?”

    “李祥韬,韬略的韬,”李祥韬郑重地说,“国难当头,请长官允许我们参加贵军。”

    “为什么不参加**呢?”陈际帆继续问道。

    “因为我觉得贵军更需要我们。”

    “哦?”陈继帆对这个小青年越来越有兴趣了,“说说看,你对我军似乎有所了解嘛。”

    “谈不上了解,”李祥韬继续着他的不卑不亢的语气,“曾经从报纸的只言片语和苏学长的介绍中知道贵军,我敢断言,贵军一定是有前途的部队。”

    胡云峰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看来苏霓虹这丫头做的广告不少。而在他面前的一个学生居然煞有介事地说起自己的部队“很有前途”,听上去充满了幽默。

    李祥韬没有管他,继续说:“以贵军目前的实力,如果战术运用得当,对**正面的抗战有很大帮助,但是恕我直言,在敌后打仗没有巩固的百姓基础是靠不住的。我们这些学生也许打仗不行,但是我们可以当宣传员,可以组织群众,筹粮、征兵甚至搞情报工作……”

    “停!这些话是谁教你说的?”陈继帆不相信一个普通大学生会懂得这些,一定是他周围有什么能人。

    “对不起长官,有些观点确实不是我的,但是我答应过他,不透露他的身份和姓名。至于我们,长官只需知道我们也是不愿做亡国奴的中国人就可以了。”李祥韬道。

    他不说陈继帆也能猜得到,这小子即使不是**也是展的对象,这些观点只有受党教育的人才能说出口。

    不过陈继帆却不管这些,尽管自己就是一名来自未来的**员,但国难当头顾不上其他什么党派之争,只要有利抗战的就团结。

    “好吧。李祥韬战友,我们代表‘神鹰’全体成员欢迎你和你的同学,只是以后要吃苦的,要有思想准备。”

    陈继帆刚一说完,那帮学生就传来欢呼声,好像捡到什么宝一样。

    “谢谢陈长官,请问还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李祥韬似乎很兴奋。

    “暂时没有,你和你的同学先回去做些准备,另外把你们每个人的都写下来,越详细越好。苏霓虹!”

    “到!”苏霓虹激动地站出来。

    “他们的申请我批准了,请你先带大家回去,另外今天的事不要声张,清楚了吗?”

    “是!”苏霓虹转身准备离去。

    “等等!你为部队所做的一切,我们会记住的。”陈继帆诚恳地说。

    苏靖威只好跟着回去,因为只有他会开车。临走时苏靖威忽然跑到陈继帆身边一个挺胸敬礼:“报告长官,原税警总团少尉排长苏靖威申请加入‘神鹰’,请长官批准。”

    今天是怎么了,东方不亮西方倒亮得很,正主没什么反应,倒是有些意外收获。苏靖威这小子倒不失为人才,而且有情有义。再说这些税警总团的兵一旦加入,没有比他更合适的带兵人选了。

    陈继帆立即握着他的手,有些激动地说:“苏老弟,谢谢你的信任,只是令尊大人那里怎么办?还有孙将军那里,他舍得放你?”

    “家父那里昨天我们已经说好了,过段时间家父将迁往重庆,我肯定不能去了,国难当头,军人理应在前方战斗,断没有躲在后方的道理。陈长官,和你们几位接触时间虽然不长,但你们给了我重新战斗的信心,我,苏靖威愿意成为一名‘神鹰’的战士,在陈长官的指挥下和日寇作战到底,陈长官请接受我的申请。”说完又是一个立正。

    “接受!我接受你的申请,孙将军那里我们一起去说。对了,今天我们来的目的想必你也知道,只是弟兄们有些顾虑……”

    “陈长官,我看这样,您和胡长官先回去,弟兄们的事等我回头来做工作,不管怎样,这里的弟兄对您几位佩服得很,相信有些弟兄会作出选择的。”

    “好吧,这里就暂时交给你了,记住,人不必太多,伤重的就不去了,那边医疗条件差,别害了人家。”陈际帆又语重心长地交待了几句。

    等苏靖威把学生们送走后,陈际帆再也没对伤员们提起招兵的话题。不过伤员们坚决要留两人吃午饭,两人也不推辞,在南郊兵营里吃了第二顿饭。

    招兵的事不能操之过急,否则引起反感就不妙了。

    吃过午饭后两人直接回武汉,准备在晚上和王继才碰碰头,把各种物资的事情最后落实,毕竟不能在武汉久呆。

第三十章 满载而归

    傍晚时分,王继才和罗玉刚两个才从外面赶回来。

    一进门罗玉刚就冲着陈际帆和胡云峰伸大拇指,意思是搞定了。王继才有些累,他顾不上礼节,一进门就自顾自往椅子上一坐,胡云峰赶紧倒杯水给他。

    “恕老夫愚昧,这次可是花了整整十几根金条那,陈长官,你不是生意人,不知道赚钱之难。”言下之意是钱花的不值得。

    王继才的关心令三人都很感动,陈际帆只好向他解释说盘下这个小型修理厂是要把所有设备器材都运回去的,以后可以修理枪支什么的。

    王继才似懂非懂的点了下头,这件事就算告一段落了。接下来大家又把要购买的物资重新拟了一份清单,准备从第二天起各自分头购买。

    要买的物资很多,生活上的有盐、白糖、茶叶、布匹、棉花、肥皂和少量香烟火柴等;作战用的有工兵铲、铁丝、绳子和一些诸如剪铁丝的工具等;医疗用的药品、纱布、酒精和一些医疗用品;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如文具、纸张等的东西,量倒是不大就是种类特别多。

    有钱好办事,陈际帆带来的黄金银元在接下来的两三天内很快就变成成堆的物资,王继才早就联系了一间仓库用来堆放这些东西。东西有了,接下来怎样运输就变成了头等大事。陈际帆在武汉人生地不熟,如果王继才都没办法那么陈际帆更是一筹莫展。

    不过几天下来把大家累得够呛,回到旅社后顾不上其他,大家直接休息了。

    “几位先生,有人找。”第二天江城旅社的伙计早早来叫门。

    进来的是苏靖威和一位年轻的少校军官,苏靖威介绍说这是他们税警总团长官部孙将军的副官,奉孙将军之命前来与他们联系的。

    对这位副官的来访,陈际帆倒不觉得有什么新奇的,因为孙立人曾经说过要与他们再联系的,不过接下来的事令陈际帆欣喜不已。

    那位一进门就开门见山:“这位是‘神鹰’的陈长官吧,孙长官因有公事暂时离开武汉了,这是孙长官临走时留给您的一封信,请陈长官过目。

    陈际帆把信拆开,上面写着:

    “际帆吾弟:兄因公未能再与弟相聚,实为憾事。弟之‘神鹰’与日寇奋战,殊为不易,兄甚敬之。闻弟在武汉采购物资,不能助弟一臂之力,兄实愧之。窃以为弟购买之物资甚多,恐吾弟在运输方面将有困难,兄不自量力,调拨卡车8辆供弟使用。此事军政部不知,望弟体谅为兄之难,切切保密之。车可为弟运送物资至合肥,但不能再走,望弟理解。

    另,苏少尉报名参加‘神鹰’之事兄已获悉,苏少尉年轻有为,加以历练必可成器。其从南郊兵营遴选之士兵共88人,兄一概照准。望弟能善待诸弟兄,以成全诸人战场杀敌之愿,则兄必感激涕零。此89名弟兄皆勇士,故兄为其备下装备若干,以壮行色。详细清单附后,弟可与副官协商交接事宜。

    弟之才胜兄十倍,若能顺应时事,加入我国民革命军,一则师出有名,二则不再受制于装备后勤之累,可令弟与‘神鹰’大展宏图,不亦快哉?弟岂无意呼?

    今日一别,不知再见何时,兄不甚感慨,望弟保重。

    兄孙立人顿。民国27年2月27日

    陈际帆看完信后,又拆开清单,上面写着:

    毛瑟7.63手枪2o支,子弹1万;

    国产汤姆逊冲锋枪8o支,子弹6万

    加拿大勃然轻机枪5挺,子弹1万;

    木柄手榴弹5o箱;

    炸药1oo公斤;

    地雷5oo枚;

    钢盔1oo顶,皮靴1oo双,皮带1oo套。

    汽油5桶。

    陈际帆看完清单长舒了一口气,这位老乡真是舍得啊,这些物资都是自己最需要的,看来孙立人将军是下了一番心血的。

    陈际帆把信和清单收起后上前紧紧握住副官的手说:“孙将军大恩,我们无以为报,请转告孙将军,就说孙将军和税警总团的厚礼我们说下了,‘神鹰’一定在战场上多杀鬼子,以答谢孙将军和贵军的恩情。”

    那副官说:“陈长官不必多礼,孙将军交待,贵军在敌后抗战不易,同是中**人理应互相帮助。孙将军说,如果你真要感谢他,就请把那支手枪的子弹多给他几颗,他说很喜欢这支枪。还说如果陈长官方便的话,以后给他弄把日本佐官刀。”

    陈际帆郑重地对副官说:“请转告孙将军,陈际帆和‘神鹰’一定不辜负将军的期望!我们一定能缴获佐官刀,到时我会亲手送到孙将军手中。至于子弹,请您稍等。”

    说完陈际帆把胡云峰叫过来交待了几句,胡云峰立即取来了6o子弹。陈际帆把子弹交给副官后:“这次我们带得不多,请替将军收下。”

    副官收起子弹后道:“卑职替将军再谢陈长官赠枪之谊,陈长官,清单上的物资卑职已备妥,不知陈长官何时有空,卑职陪长官去仓库点收。”

    “有劳了,装备和物资就先麻烦再放几天,我们在武汉还有点事情,事一办完立即和您联系,您看怎么样?”

    “好的,对了,孙将军还交代,从武汉到合肥虽然是**防区,但是长官等拉着这么多物资经过,难免会受到刁难,为防万一,孙将军吩咐有卑职和你们一道走,还说如果长官方便的话,孙将军想派卑职作为税警总团在贵军的常驻联络员。”

    对于副官说的联络员的事,陈际帆倒是没想到,不过肯定是不能拒绝的。陈际帆一时间有点拿不定主意。

    见陈际帆迟疑,副官又说:“请陈长官放心,卑职去贵军只是担任联络的职责,绝无其他。此外,贵军的所有军规对卑职同样适用,如果有作战行动,只要信得过卑职,请长官直接下命令,李涛绝无二话。”

    “你叫李涛?”见人家话说到这份上,陈际帆再不能拒绝了,“李少校不辞辛苦,感谢的话就不多说了,只是我军深处敌后,各方面条件很差,李少校要受委屈了。”

    “长官说哪里话?孙将军说,能够向贵军学习是卑职的福分。李涛能向‘神鹰’的弟兄们学习,更是难得的机会,以后请长官多多关照。”李涛说完举手敬礼。

    陈际帆也不再客气,反正多个人多份力量,能够被孙立人看重的人应该不会差到哪去。

    “那长官要没什么吩咐的话,卑职就先告辞了。苏少尉知道卑职的住处,有事请尽管吩咐。”

    陈际帆和李涛敬礼告别后,现苏靖威没有跟着一起出去,他肯定有什么事情要说。

    “苏老弟,我们是老相识了,来这用不着客气。”陈际帆说着要给他倒水。

    “不,长官,自从我决定加入贵军之日起,您就是我的长官,能够跟随长官和鬼子作战,苏靖威倍感荣幸。长官,这是88位新加入的弟兄的花名册,现在他们还在南郊兵营等待长官最后审定。”苏靖威说完把一个本子递上。

    陈际帆简单的翻看了一下,对苏靖威说:“兵营的事多亏你了,既然你们都是来自税警总团,我有意请你来带他们,等回去和老家的人商量以后再定编制。”

    苏靖威正要推辞,陈际帆挥手制止了他。

    “对了,苏老弟不知我们委托令尊大人加工的军服怎么样了,说实话我们都有些等不及了,这毕竟是我‘神鹰’的第一批制式军服,我们都很期待。”

    “昨天家父和我说起过这件事,家父说这是关系贵军的大事,不能马虎了。长官吩咐的2ooo套军服最多再有一天就可完工。”

    “回去后请先替我们先谢谢令尊大人,给他添麻烦了。”陈际帆说。

    随后陈际帆又嘱咐苏靖威多关照一下南郊兵营那些新加入的弟兄,让他们做好随时动身的准备。然后约定明天一早在江城旅社碰头去找李副官落实卡车和武器的事宜。

    苏靖威一一记下后敬礼离开。

    各项事情基本都基本解决,离开武汉的日子也就不远了。一想到武汉将在今年内被日军占领,陈际帆心中一阵刺痛。此刻陈际帆巴不得早一天离开武汉,早点到战场上去。

    苏靖威走后,陈际帆召集王继才、胡云峰和罗玉刚过来做了个分工,等明天卡车一到手,王继才和罗玉刚就负责把所有购买的物资装车,而剩下的车辆直接开到南郊兵营去接那里的88名新战士。

    第二天苏靖威带着陈际帆几个找到李副官的时候,他已经等在门口了,李副官一身戎装,从包里掏出一张纸递给陈际帆说:“长官请看,这是孙将军亲自签的通行证,我们此行是以税警总团独立营的名义向前线运送物资,昨天没来得及跟长官通报,请长官见谅。”

    陈际帆简单看了一下这张通行证,人家考虑得这么周到自己还能说什么呢。李涛把他们带到仓库取回物资装车后,对陈际帆说:“长官,孙将军吩咐的东西全部齐了,从现在起卑职就是长官队伍中的一员了,有事请长官尽管吩咐。”

    “李少校不必客气,现在我想把这些车全部开走可以吗?”卡车到手,陈际帆急着要把其他的物资和人员都装上车。

    “没问题长官,依照孙将军的吩咐,八辆车的司机随时候命。”

    陈际帆分了一辆去苏家的工厂拖军服,三辆交给王继才和罗玉刚去各处装运物资,剩下三辆直接开往南郊兵营。

    苏家的工厂不算大,当陈际帆的卡车开到时,苏老先生和苏霓虹已经等在那了。见到陈际帆光临,自然免不了客套一番。

    “哎呀呀陈长官,您来得正好,您要的衣服刚刚全部做好了,没办法,我这女儿天天在我耳朵跟前催,女生外向啊。我先带您去看看货。”说完把大家带到库房。

    陈际帆看着整齐码放在库房里军服,心里忽然涌起无限感慨,从今以后“神鹰”就将成为一支正规部队,中国大地上又将多一支抗击日寇的力量。

    “等等,苏老先生,两千件好象没有这么多吧?”陈际帆大概点了点数,现不对。

    “陈长官真是精明人,没错,我们是按照24oo套来做的,多余的4oo套算是老夫略表心意。按理说,犬子和小女加入贵军,咱们就算是一家人了,这4oo套就算是见面礼,望长官不要推辞。”

    陈际帆没有说话,这时候说什么都显得那么苍白,国难当头,这些远在后方的普通百姓用他们的方式支持着抗日事业。他似乎明白了为什么鬼子打了八年还不能使中国的真正原因,正是流淌在大多数国人血管里不屈的血液,才使中国成为战后世界的大国。

    陈际帆想苏老先生敬了个庄严地军礼,然后真诚地说:“谢谢苏老先生,军服我们全部收下,这是32oo大洋,加上当初的1ooo大洋,请点收。”

    苏老先生也没再说什么客套话,等账房点收完毕后,苏老先生补充道:“随军服一起的还有一些剪裁留下的边角料,你们在那边不容易,如果衣服破了,这些碎布正好可以派上用场。”

    军服完工标志着这次来武汉的事情全部办完。陈际帆婉言谢绝了苏老先生共进晚宴的邀请,决定连夜动身。现在就差苏霓虹的事还未落实了。

    苏老先生似乎看出来他的担忧,说:“小女自幼娇生惯养,有些任性,还望陈长官多多加以指教。此刻小女应该在去江城旅社的路上,国家危难,我辈反不如年轻人呐,陈长官,犬子和小女就拜托您了。”

    “请苏老先生放心,尽管战场残酷,枪弹无言,但陈某一定尽力保护他们的安全。”

    苏小姐的确正在前往江城旅社的路上,自从那天陈际帆亲口答应她的那些同学加入“神鹰”后,大家兴奋地不得了。回来后大家商量要为自己的部队做点什么事。于是大家分头拿着募捐箱在大街小巷、茶楼酒肆搞募捐,几天下来竟也小有收获。苏小姐准备和大家一块去找他们的长官汇报自己的成绩。

    陈际帆吩咐胡云峰把一车军服运回南郊兵营,自己和李副官驱车回旅社去找苏霓虹。其实这几天陈际帆想通了,这些学生的加入一来可以给部队带来文化知识,至少他们可以充当士兵的识字教员,二来随着根据地的扩大,群众的组织工作的确需要人做,而这些工作正好适合这帮学生。

    苏霓虹一见到他的长官就赶紧把这几天的成绩作了汇报,陈际帆当然不能说什么打击士气的话,表扬了几句后进入了正题,那就是决定在当晚启程回到前线。一听说这就要走了,这帮学生简直兴奋得跟要出国旅游差不多,陈际帆让他们先回去各自做好准备,晚上9点在江城旅社集中。

    苏霓虹算是“神鹰”的老战士了,自然充当领导者的角色。陈际帆叫住她,塞给她一些钱,说是趁天没黑请她到街上给部队的何春香大姐和小娟护士买一些女士用品。

    苏霓虹听他说完,脸早就红透了。不过心里却更加佩服这位细心的长官,她接过钱说了声“知道了”像兔子一般跑了。

    启程时间进入了倒计时,陈际帆反复在脑子里推敲各个环节,可能有无遗漏的地方。

    晚上1o点,南郊兵营迎来了最近几个月来最热闹的一天,卡车一辆接一辆开进兵营,参加“神鹰”的88名士兵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整齐地排成一个方队,尽管他们中的一些人还吊着手臂或者身上还包着纱布。

    陈际帆正在给他们放军装,并按照孙立人信中交待把车上的武器全部分到这88个战士的手中,为了管理方便,又把他们临时编为两个排,分坐两车,由苏靖威李涛负责管理。至于那些学生则被单独分到一辆车中。

    一切就绪后,陈际帆一声命令“出”,八辆卡车闪着车灯浩浩荡荡开出了南郊兵营,向西驶去。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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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日之神鹰天降介绍:
任何国家对中华民族犯了罪,就应该得到应有的惩罚。我们的宽容只会助长强盗的野心。“神鹰天降、血债血偿”
老套的穿越故事,力求多写出些新意,yy不太多,尽可能贴近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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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际帆 抗日特遣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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