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六章 心里有底
邓秀才进来，见礼后坐下，周书仁知道邓秀才为何来，现在一定都盯着真假皇子，这换孩子是刚健朝的时候，爆出真假皇子，也爆出许多问题。
邓秀才今日过来，是为了寻求心安的。
周书仁放下手里的碗，“你的来意本官清楚，这事不会影响本官。”
邓秀才就等这句话，他的身家性命都在周家身上，他怕大人会卷进去，“在下明白了。”
竹兰问，“可用过早膳？”
邓秀才想说用过，可肚子咕咕叫了，他一晚上翻来覆去的没休息，天没亮就起来排队出城，尴尬的道：“还未用膳。”
竹兰示意丫头去厨房说一声，重新端包子和粥过来，添一双碗筷过来，“在这里用吧。”
邓秀才不好意思，“谢过淑人。”
周书仁也吃得差不多了，问着：“京城的情况如何？”
邓秀才回话，“没敢多打听，只知道都在等宫内的反应。”
周书仁离开京城，身不在漩涡中，脑子清醒的很，现在处于旁观的位置上，他心里明白，皇上不会被牵着鼻子走的，沈扬身世的结论有的等，“你回京后不要打听任何消息，过好自己的日子。”
邓秀才在京城混迹多年，懂得生存之道，“记下了。”
京城，朝会早就结束，姚文琦一直没等到结果，心里发沉，他研究皇上多年，已经不敢再说皇上为了谨慎调查沈扬，所以一直没动作，他不安皇上是否知道沈扬是假的？
姚文琦又不断的安慰自己，当年婆子回话，孩子在宫内就被掐死，带出宫后埋了，真的五皇子已经死了，不会留下隐患。
他相信婆子不敢说谎，一家子都在他手里攥着，为了解决后患，他亲眼看着婆子服毒死的。
姚文琦心里不断的说，皇上生性多疑，他主动泄露沈扬的身份，皇上起疑是应该的，心里这么安慰自己。
可心里依旧郁闷的很，本来沈扬该顺顺利利的认回去，愣是出了岔子，多好的棋！
宁国公府，宁国公闭着眼睛听两个儿子说话，等两个儿子不说了，睁开眼睛，“你们二人觉得太子能否顺利继位？”
这么多年，宁国公府低调，也是因为，太子已经不需要外祖家的势力，过多的势力反而不好。
其他的几位皇子外祖家高调，真当皇上什么都不知道，宁国公是看着皇上成长的。
宁绪愣住，他回来，爹也没跟他多说过太子，今日竟日提了继位，“爹，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宁国公眼里都是笑，“我只是越来越看明白，所以才问问。”
这些日子皇上对太子的举动，后宫的动静，他都琢磨着，他很少见闺女，可与闺女有默契，闺女越是稳越说明皇上对太子并未失望过。
加上，皇上同意容川改姓，其实已经说明一些问题，皇上心里最护着的是太子，那是江山的传承者，哪怕现在有隐患，可他眼里清明的很。
宁绪心里一动，当年爹也是指导过皇上的，别看爹武将，他和大哥的精明随的爹，“爹，儿子明白了。”
说不激动是假的，自古以来太子很少有顺利登基的，大多数不是被废了，就是被逼急了。
他何尝不担心，余光看着二哥，宁国公府不需要精明的女主人，皇上会忌惮，虽然大侄子天赋不好，可他看着正合适。
宁国公，“你们兄弟二人心里有数就好，日后更要守好国公府。”
兄弟二人明白，“是。”
周家庄子，李氏来寻婆婆，将要买地和铺子的打算说了，竹兰道：“倒是巧了，邓秀才就在庄子。”
李氏将手里能拿出的银钱放到婆婆面前，“娘，还要请你寻些不错的木料。”
竹兰道：“嫁妆用的木料，你不用准备了，家里的几个丫头用的料子，我准备。”
李氏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娘，咱家的闺女不少，您都准备需要不少的银钱。”
尤其是陪嫁的都是名贵的木料，心里飞快的算着账，倒吸一口凉气。
竹兰笑着，“我早有打算，徐家一直跑海外的生意，我托徐家帮着寻木料带回来，一次带一点，积少成多，够玉霜几个陪嫁的。”
她就连外孙女姜缪的都准备了，别说，唯一的一个外孙女，她是真惦记，家里玉霜几个有的，她也会给姜缪准备着。
李氏还是不好意思，“娘，其实木料的银钱，我们还有的。”
竹兰心里清楚，除了四房，其他的几房压力都大，大房光玉露的嫁妆就是一大难，她和周书仁还好，雪晗的嫁妆准备妥当，还差一个昌忠，她也不急。
所以她和周书仁商量后，决定多分担一些孙女们的嫁妆。
周家村，姜缪坐在娘的身边，“娘，大哥走了几日，现在到哪里了？”
雪梅自从儿子走了，心里一直惦记，“娘也不知道。”
姜缪指尖勾着手里的帕子，低着头不吭声，她是羡慕大哥能去京城的，她也想去，她不是为了富贵，而是想念外公外婆，低头看着手上的手链，这些都是外婆给她准备的。
每年外婆都会给她准备首饰，表姐有的，她也有。
雪梅注意到闺女的小动作，“你也想去京城？”
姜缪不想说谎，“嗯，女儿想外公外婆。”
雪梅握着闺女的手，“等娘有时间带你去。”
姜缪靠着娘亲的肩膀，“娘，大哥真的要几年不能回来吗？”
“嗯，等你大哥考秀才，他才会回来。”
姜缪拉着娘的手问，“娘，那大哥的亲事呢？”
雪梅弯着眼睛，“有你外公外婆在。”
姜缪觉得外公外婆把关，董家也就不会上门了，这些日子，董家天天上门。
正想着，姜缪听到奶奶不情愿的声音，与娘对视一眼，得了，董家的人到了。
周家庄子，竹兰等书仁与邓秀才说完话，才见邓秀才，将银子交给邓秀才，“土地为主，铺子如果有出售的就买，实在没有就算了。”
京城一共才多大，多少权贵盯着，周家能买到手里的铺子，都是有人暗中帮助，否则，真买不到几间。
邓秀才本来挺为难的，听了这话，心里有数了。
第八百二十七章 獠牙
京城，二皇子张景阳盯着太子递过来的册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太子见张景阳没有接的意思，顺手放到桌边，“你看看就知道什么意思了。”
二皇子张景阳不想看，册子上准没好事，这两日他和太子配合，办事效率是高，不代表他就甘愿日后俯首称臣。
太子淡然的喝着茶水，老二是真有银钱，这茶水比太子府都好，提醒道：“这是父皇让孤带给你的，你不看也要看。”
张景阳指尖动了动，太子不敢拿父皇骗人，还是拿起册子，这才打开脸色一寸寸的黑了，这册子上面都是他这些年在刑部的收入，虽然记得不全，可大数额的基本都有，这浏览过后看着最后的总账，张景阳瞪着眼睛，竟然有六十多万两。
太子这茶也喝了，东西也带到了，起身道：“父皇的原话，吞多少吐出多少，只有两日时间，过了日期不会留情面，让你好自为之。”
张景阳心脏咚咚直跳，他要吐出六十多万两，这是一笔大数额的银子，要不是刚在平港收了不少银子，他真拿不出这么多银子。
可就算有平港收的银钱，一次都拿出来，也要伤筋动骨的。
张景阳回神，哪里还有太子，太子已经走了！
周家庄子，周书仁拿到了吴鸣的回信，快马送过来的，吴鸣信中表达感谢，顺便拜托周家帮着买宅子，周书仁在字里行间中看出了激动，吴鸣自己都不一定注意过，吴鸣的情绪要是波动大，每个字的最后一笔力道都是最重的。
竹兰，“这邓秀才刚走，我让丁管家派人追去说一声。”
“好，宅子不用太大，地点城南城北都可，小院子就行。”
吴鸣要是真的进了京并不适合高调，低调一些的好。
竹兰道：“好，我记下了。”
竹兰刚嘱咐丁管家，见闺女带着两个孙女过来，“让我看看你们这身打扮，这是要出门？”
雪晗含笑的点头，“我们换上粗布的衣服，相处附近的林子摘些漂亮的叶子回来。”
竹兰，“摘叶子？”
玉霜接话道：“嗯，我们和姑姑见一些树叶很漂亮，所以想收集起来。”
竹兰也不准备拦着她们，几个丫头难得出门，没了繁琐的规矩，附近都是自家的，又有小厮跟着，也不会有危险，不过还是叮嘱道：“这蛇还没冬眠，你们出去一定要小心一些。”
提到蛇，她浑身不自在，早上上山的时候见过，下山的时候又见到，这蛇真的多。
雪晗道：“我们不会去深的灌木中，就在周边。”
“嗯，去吧。”
周家庄这边岁月静好一样，竹兰等闺女走了，心情不错的将庄子的果子酿成果酒，因为找了人指导，竹兰上手的很快，其实步骤并不是特别的难。
竹兰封存了几坛与周书仁一起放置好，“等明年就能喝了。”
周书仁蛮期待的，“我想味道应该不错。”
竹兰也挺期待的，这是第一次尝试，她觉得挺有意思的，找到了乐趣，觉得日后可以多做一些果酒。
京城，人心惶惶的，刑部抓了不少刑部的官员，证据确凿，想辩解都没有机会，虽然抓的最大官还不到四品，可抓的人不少，还都是在刑部任职多年的官员，京城的猜测不少。
这次抓人太子带人动的手，雷厉风行的手段，让京城的官员第一次见到了太子的獠牙，朝堂上的官员意识到，太子已经不是跟在皇上身边的影子，而是已经成长起来的猛虎。
这第一次露出獠牙就是抓了不少官员，这魄力不小。
太子回到宫内向父皇汇报，他一路走入政殿，他察觉到，宫内的宫女太监，一路遇见的官员
对他多了惧怕。
太子勾着嘴角，这次不仅是清理内患，还是给他立威的机会，以前，他这个太子跟在父皇身边，所有的尊重和惧怕都是来源于太子的位置，现在是惧怕他这个人，他很满意。
姚侯府，姚文琦得到消息手里的杯子都没拿好，直接掉在了地上，再一次确认被抓的名单，心凉了，他知道太子查刑部，他也做好了准备查出几人，只是没想到，太子的本事如此之大，一锅端了他十几年的经营。
这些人培养起来需要的是时间和银两，最难的是时间，他已经没有十几年的时间再暗中布局。
培养人不容易，科举选官人数有限，他还没天大的本事都收拢在手里，他与合作伙伴这么多年培养的棋子，一锅端，他头有些晕眩。
忍着火气，他要冷静，这些人知道的不少，现在被抓了，虽然有把柄在手不怕他们多嘴，可难免出意外，她已经没自信了，而且他发现，以前宽敞的路越走越窄不说，还有些如履薄冰的感觉，一步也不敢踏错了。
门外的白氏捂着嘴，瞳孔紧缩，她能感觉到老爷图谋甚大，没想到竟然有如此的野心，背脊发寒。
次日，京城依旧没平静下来，人人自危一般，尤其是刑部的官员更是小心谨慎。
朝堂上，证据亮给了所有大人，太子厉色的道，“安排之人其心可诛，儿臣请旨彻查。”
朝堂上的官员要不是地方不对，早就议论起来，这真是出大事了，安排这么多棋子，图谋甚大。
皇上目光扫过朝堂上站着的官员，越清理，剩下暗棋越难找，但是他有耐心，“彻查就交给太子了。”
二皇子张景阳是带着银票上朝的，一听这话，“父皇，儿臣。”
这话还没说完，皇上打断，“朕有别的差事交给你。”
张景阳不敢继续开口。
三皇子张景时勾着指尖，他发现，他和二哥办的差事，哪怕办的再好，也被太子抢了风头，心里越发的忌惮太子，这下六部本是清闲的差事，太子也能查出这么多东西，想到自己身边有问题的人，三皇子脸色越发的不好。
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周老大和周老二带着昌忠与明辉到了京南的庄子。
竹兰和周书仁为了给儿子惊喜，所以没通知儿子，小家伙下马车就见到爹娘，一时忘了动了。
竹兰走上前，抱着儿子：“娘有些伤心了，昌忠不想见到娘？”
昌忠回神，真的是娘，“娘，儿子想，很想很想娘，娘，您和爹怎么来庄子了？”
周老大和周老二受到的惊吓不小，爹怎么没在京城，好吧，因为竹兰和周书仁的关系，没人通知周老大和周老二。
第八百二十八章 病重
竹兰问老大，“两个庄子都收拾妥当了？”
昌礼回着，“这几日天气好，正晾粮食，等这边粮食收了，我们回去将粮食处理了。”
竹兰心里算着账，三个庄子的粮食不少，一大笔的银钱收入了，“你们也辛苦了。”
昌礼摇头，“娘，这算啥辛苦，不辛苦。”
竹兰笑着，“你们刚到不急着去田地，进庄子逛逛。”
昌礼和昌义正有此意，这个庄子是自家的，他们要仔细的看看。
竹兰抱不动儿子了，将儿子放下，拉着儿子往庄子走，“庄子里的好玩的很多，娘带你去。”
昌忠的另一只手拉着爹，欢快的蹦着，“嗯嗯。”
昌礼抱起明辉，听着管家说几房都来了，笑呵呵的道：“儿子走，咱么找你娘和姐姐去。”
明辉这些日子在庄子玩的很高兴，一听娘也来了，拍着手，“爹，快点走。”
“好。”
竹兰带着儿子先回院子，一路上都是小家伙在说。
昌忠欢快的道：“娘，爹，儿子也捡稻穗了，儿子明白种田的辛苦了。”
他只捡了一会就累得不行，听大哥说，捡稻穗是最轻松的活，农户才是真辛苦。
周书仁摸着儿子的头，欣慰儿子长大了，“所以日后可不许挑食，粮食来之不易。”
昌忠点头，“儿子日后一定珍惜粮食。”
他没告诉爹娘，捡了稻穗，第二天他就起不来了，浑身特别的难受。
京城，翰林院，昌廉和施卿说着话，“这两日我就觉得你心事重重的，可是出了什么大事？”
施卿眉心疲惫，“我岳母时着凉，可吃了两日的汤药没见好，反而越发的严重，等我这心里一直惦记。”
他倒不是担忧，而是疑惑，岳母的身子骨好的很，怎么突然就病倒起不来了。
昌廉道：“太医看的病吗？”
施卿，“京城的大夫，太医都看了，没发现什么。”
一时间，施卿说漏嘴，等察觉的时候，只见昌廉已经沉思。
施卿按了按眉头，正是查不出什么，他才着急，“我还有事先去忙了。”
“好。”
昌廉施卿离开，摸着下巴，施卿想要发现什么？
昌廉想念爹了，希望爹能快些回京，这刑部大清理后，京城的气压十分的低，风雨一直都没离开。
皇宫内，皇上的心情不错，先发制人就是比被动承受舒心，随着对对手的了解，他也摸清一些，这些年，他一直防着姚文琦，盯得紧，姚文琦没有十足的把握不敢动。
说来，姚文琦的计划很好，只是开始就出了纰漏，皇后一眼就看出儿子被换，一步错步步错，一直到现在，最好的两步棋，张景宏和沈扬都废了。
加上因为周书仁的无意发现，姚哲余的分权，姚文琦几次想搞事情都失败了。
皇上想着江淮，这次江淮清理后，他心里也能踏实了，至于姚文琦的合作人，是狐狸，早晚会漏尾巴。
时间流逝，一转眼就到了回京的日子，不仅竹兰不舍，来庄子的李氏等人都舍不得走，还是庄子自在，没有宴请，没有那么多的规矩。
竹兰摸着儿子的头，“等冬日，娘再带你来。”
昌忠拉着娘亲的手，“娘，一定要说话算数。”
“娘说话算数。”
到了家，董氏站在大门等着，竹兰下了马车道：“你怀着身子，怎么还在门口等着。”
董氏笑着，“迎接爹娘是儿媳该做的，娘，儿媳觉得，您的气色比走的时候好了许多，可见在庄子的日子过得十分舒心。”
竹兰摸着脸，“这是泡温泉养的，调养的好，我这皮肤都好了许多。”
加上身上又长了不少肉，自己摸着手感都特别的好，她也想开了，发福就发福吧。
董氏扶着娘，“那等我生产后，我也去庄子住些日子。”
竹兰笑着，“好。”
各房随后都回了院子，李氏回了屋子，就拿出装田地的匣子，将新买的田地契书都收起来，“虽然没买到铺子，多了这些田地，明年也能多些进项。”
周老大看着匣子内地契书道：“田地不用再买了，等秋日的进项入账，咱们去津州买铺子。”
李氏眨着眼睛，“我听娘说，平港日后的土地会更值银子，你看咱们买铺子去平港买如何？”
周老大皱着眉头，“平港的铺子基本都把控在京城权贵手中，咱们想买难。”
他随着爹的身份变化，懂的也越来越多，越接触越明白，都的地方不是谁都能碰的，自从开了海贸后，平港寸土寸金的，别说铺子，就是附近的田地都已经被权贵控制住了。
李氏一听歇了心思，她可没胆子惹事，“那就听你的去津州买。”
主院，竹兰这刚回来，还没休息，就有人上门拜访了，拿着拜访的帖子，竹兰一看是姓吴的，揉着眉心，“请人进来。”
周书仁站起身，“我先去书房。”
“好。”
竹兰见到来人，她认识，二皇子妃的娘家嫂子云氏，吴云氏不是自己一人来的，另一位，竹兰不怎么熟悉，笑着道：“吴夫人，这位是？”
云氏笑着介绍，“这是我娘家嫂子，柳氏，太常寺卿。”
竹兰知道了，“吴夫人，柳淑人请坐。”
太常寺卿官级三品，这位柳氏倒是低调，她来京城参加的宴席没见过，今日还是第一次见。
柳氏笑着坐下，“一直想来拜访杨淑人，只是一直没什么机会，今日能来，还是借了家妹的光。”
吴氏请嫂子来可不是为了聊天的，咳嗽一声，“嫂子，我和你说，杨淑人很会教养孩子，这周家的几位小姐都不错。”
柳氏真心不想帮小姑子保媒，当年小姑子嫁入吴家，真不是公爹为了高攀，谁知道小姑子和吴家的公子怎么见过，直接上门求娶的。
这些年，云家也没和小姑子有太多的联系，这次小姑子第一次开口，她真推脱不了，只能应承。
柳氏顺着小姑子的话道：“我也听说了，这周家的小姐样样都出彩，尤其是长孙女，我很少出门都听了不少美名。”
第八百二十九章 去世
竹兰端着茶杯，压了压抽搐的嘴角，她家的孩子低调，每次去宴席也没争过什么，亏得云氏和柳氏能夸出口，“我才是听了不少吴家小姐的美名，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宫内的娘娘都夸赞呢！”
吴云氏听了高兴，自己的闺女那是百家求的，这京城谁能比的上她闺女。
竹兰话又一转，“我这离京的人都听说，吴家小姐要定亲？”
吴云氏愣了，她这个当娘的怎么不知道要定亲，皱着眉头，“没有，并没有要定亲。”
竹兰惊讶，“是吗，可能是传错了。”
吴云氏抓紧帕子，自从闺女到了定亲的年纪，小姑子二皇子妃就有打算，二皇子也开了口，说是给闺女找个好人家，只是一直有人从中作梗，这亲事并不顺利。
吴云氏心里有些慌，这怎么传出闺女要定亲的消息，她不认为杨氏说谎，一定是传了什么消息，有些坐不住了，她要回去好好问问，“我听说你回来，咱们也算是有些交情，所以就过来看看，这真不巧，家里还有事，我就先回了。”
竹兰起身，“那我送夫人出去。”
柳氏看着杨氏，杨氏一开口就牵着小姑子走，几句话，小姑子就忘了来意，她算是看明白了，周家不想和吴家结亲，小姑子的来意人家看的是明明白白的，正好，她也乐得轻松。
竹兰送走云氏和柳氏，她还真没说谎，这消息还是邓秀才带到庄子的，虽然她的话里有些夸大，可也说的是事实。
当时听到消息，她和书仁还谈过。
只是瞧刚才吴云氏的样子，吴家小姐没有要定亲的意思，这传言就有些意思了。
竹兰想到玉霜的亲事，叹着气，周书仁看好的两家，这两日她让邓秀才查了，礼部侍郎家的公子不错倒是不错，就是这心有些花，这身边的丫头收房了几位。
方大人家的公子学识样子都不错，可是表姐表妹不少，有一位表妹还是一起长大的，据说感情很好，两家有想结亲的意思。
竹兰听了打听歇了心思，一个心太花不行，她可不想拿孙女去赌能否收了花花公子的心，也不想让闺女嫁给心有人的相公。
姚侯府，姚二小姐神色疲惫的守着已经昏迷的娘，她自己找了大夫，竟然也没查出原因，眼看着娘一天天的虚弱下去。
姚瑶抹着眼泪，“娘，您一定要好起来。”
白氏的手指动了动，半天睁开眼睛，姚瑶激动的喊着，“快去请大夫过来，快。”
白氏半天眼里才有了神采，恍惚的看着床顶，她还没死，咳嗽一声，看着哭的不行的女儿，想抬起手摸女儿的头发，可手上一点的力气都没有，想开口，嗓子也特别的难受，开口咳嗽的更加厉害。
姚瑶小心的扶着娘，“娘，您别说话。”
白氏虚弱的闭上眼睛，她以为自己死了，竟然还活着，等喝了几口水，留在府上的大夫来了，大夫惊讶的很，他早上刚说了准备后事，人竟然醒了，伸手摸了脉搏，叹着气，“我去开药方。”
姚瑶听到了叹气声，眼泪没忍住往下流，白氏有些力气，她也有数了，这是回光返照，养了一会，喝了几口粥，终于有力气说话。
示意屋子内的人都出去，拉着闺女的手，喘着气道：“等我去后，你能不回来就别回来了。”
姚瑶心头发颤，“娘。”
她一直觉得娘生病古怪，听了娘的话，还有什么不明白。
白氏说了一句话要缓一会，她昏迷的时候是有意识的，只是没办法睁开眼睛，她只是姚文琦来看过她，也知道当日，她在外面姚文琦知道了，握紧闺女的手，“你小弟你做得很好，日后你要是能帮就帮一帮你弟弟，如果没法子就算了。”
姚瑶瞳孔紧缩，娘什么都知道了，“娘，我不是狠心对小弟下手，我。”
白氏笑着，“娘，明白，有你在，娘也没什么遗憾的。”
她什么都不会安排，什么都不会和孩子们说，这样就好。
下午的时候，竹兰听到消息惊讶的很，确认的问宋婆子，“你说姚侯夫人，白氏去了？”
宋婆子道：“是，已经去了。”
竹兰有些恍惚，她知道白氏生病，她也没怎么放在心上，虽然古代没现代的条件，可这些年接触中医，这太医大夫都是有大本事的，没想到，听到是白氏去世。
宋婆子小声的道：“白氏去世不简单。”
竹兰看着宋婆子，宋婆子没多说，一定是得到什么消息，能告诉她一声，已经不容易。
翰林院，随着时间的推移，宫内依旧没人找沈扬，沈扬被翰林院无视了。
昌廉看着沈扬发青的眼眶，淡然的收回目光。
吕亮开口道：“昌廉，晚上一起去喝酒？”
昌廉摇头，“不了，你们去吧，我爹回京，我要回去。”
吕亮眼睛亮了，“周大人回京了。”
“嗯，回京了，我不和你说了，我先走了。”
“啊，好。”
沈扬听到这话，抬起头，他现在特别羡慕周昌廉，有个好爹比什么都强，感觉到有人看他，忙低下头，这些日子磨没了他所有的期盼。
吕亮收回目光，对于沈扬无视就好，不得罪，也不落井下石，谁知道宫内是什么情况，他们都是有耐心的人，更喜欢等待结果。
姚侯府，姚哲余看着已经布置好的灵堂，眼底一片的冰冷，听着妹妹的哭声，对着娘子低声道：“姚瑶怀有身孕，这么哭不是法子，你多受些累照看一些。”
沈怡乐对姚瑶感观很好，姚瑶没出嫁的时候没少帮她，她一直记着这份情，“我知道了，你放心。”
姚哲余又看着因为虚弱已经昏过去的弟弟，揉着额头，他的事情真是多，白氏的去世透着古怪，虽然姚瑶没说什么，可他没错过爹离开时，姚瑶眼里的恨意。
姚瑶多心细的人，听说白氏今日还清醒过，会不会说了什么。
周府，昌廉已经回来，“爹，娘。”
周书仁见昌廉的精神头不错，放下心，“这些日子你照顾家，辛苦了。”
他从王管家嘴里听了不少，他对昌廉也越发的放心，这孩子哪怕出去磨练，他也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第八百三十章 敌意
次日早朝结束后，萧大人就派人来传话，周书仁的休养结束了，明日回户部。
周书仁心想，萧大人的话一定是皇上意思，终于能回户部了，虽然累脑子，却远离事非。
这刚回京，来拜访的人不少，让竹兰意外的是，国公府的俞氏来了，还不是自己来的。
俞氏身边的妇人进来就四处看着，这让竹兰很不喜。
因为有姻亲，俞氏又是国公府的孙媳妇，竹兰心里忍着，招呼二位喝茶。
俞氏看着身边的嫂嫂，眼里是鄙夷的，这些年也没什么长进，脸上笑着，“淑人，这是我娘家嫂子赵氏。”
竹兰笑容淡淡的，“你好。”
赵氏目光落在杨淑人的首饰上，这宝石真大，“我家老爷也是从三品，光禄寺卿。”
竹兰对京城的官也是有了解的，光禄寺卿，职掌宴劳荐飨之事，“听老爷说过光禄寺卿。”
赵氏还是很得意的，自家老爷当光禄寺卿很多年了，“我听婉娆说你在给你长孙女相看人家，我就过来了。”
竹兰反应一会，才反应过来，婉娆是俞氏的名字，“这样啊，我其实也不急着给孙女相看人家。”
赵氏，“这女孩子定亲还是越早越好。”
竹兰不喜赵氏的做派，这与她说话，眼睛依旧没闲着四处看，脸上的笑容又疏离几分，“我家的闺女都是宝贝，这孩子定亲是一辈子的大事，我这个做奶奶的一定要好好的把关，别看我们周家人口多，可各房真没龌蹉，也不会为了银钱去算计，我一心想给孙女找个好人家。”
俞氏脸涨红着，这杨氏的话里意有所指。
竹兰看到了赵氏眼里的贪婪，不管对面的脸色，继续道：“我心里的好人家，家风好，人品好，心胸宽广之家。”
俞氏脸更红了，因为俞家没有一条符合的，俞家在京城家风真不是特别的好，嫂子没少仗着她的关系得罪人，占便宜。
赵氏心思是多，又不是真的蠢，这话里有话她是听明白了，周家瞧不上俞家，心里跟扎了刺一样，脸色难看的不行，“这人还是有些自知知名的好。”
呸，同是宁国公府的姻亲，俞家在京城多少年，周府才刚进京而已，还只有一个周大人顶着，俞家也是有好几个官身的。
而且，周家的二儿子可是白身，她愿意让小儿子娶已经是大度。
竹兰心里来气了，淡淡的，“有些人，的确该有自知自明。”
俞氏脸色也不好看了，她觉得杨氏暗指的她，容川日后继承侯府，她什么都没有。
竹兰拿起茶杯，“时辰不早了，我这里还有事要忙，二位请。”
如果今日来的是杜氏，竹兰还能收敛一些，可俞氏是小辈，呵，她真不会有顾忌。
赵氏因为妹子的关系，相公又是从三品，这些年靠着宁国公府，谁不给她几分脸面，看着杨氏，心里窝着火气，黑着脸，“我倒要看看周家的长孙女能找个什么人家。”
竹兰眼皮子都没抬，“人品一定好就对了，你放心。”
赵氏瞪大眼睛，这是说她人品不好？
俞氏脸色变了又变，拉着嫂子，“我们走。”
她的确藏了坏心思，因为容川的关系，她对周家的感观很不好，甚至不止一次想都是因为周家容川才能找回来，正好嫂子给儿子相看，她就动了心思。
自家的嫂子不是好相处的人，处处算计，也不是宽容的，她觉得周家的姑娘嫁入俞府日子一定精彩。
可现在看来，杨氏不客气的回话，这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她一刻都不想多待。
竹兰等两位走了，对着丫头道：“这套茶具收起来。”
这要不是顾忌宁国公府，她真想将茶具摔了。
丫头飞快的端着茶具出去，周书仁就进来了，“可是受了气？”
竹兰示意屋子的丫头们都出去，“的确被气到了，还好你给了底气，我也没客气的怼了回去。”
周书仁看着抱着他腰的娘子，“和我说说。”
竹兰将刚才的交谈说了，最后道：“这俞氏对咱们家的敌意很大啊，自家的嫂子什么样一定最清楚，竟然还带来周家想要相看玉霜。”
周书仁眯着眼睛，“她认为容川挡了道，我们又是救容川的，也被记恨了。”
竹兰撇嘴，“本事没多少，心思倒是不少，我第一次见到俞氏就不喜欢，她还仗着国公府抢闺女看上的布料。”
周书仁低下头，小声的道：“咱们府上到处都是宫内的人，今日的谈话一定会传过去的，事关国公府，皇后娘娘会有所动作的。”
竹兰笑了，这几年是太子最关键的时候，而且容川是五皇子，俞氏的心思以为隐藏的很好，真是不聪明，敌视周府，皇后娘娘为了容川也会护着一些，何况还敌视容川了。
宫内，皇后的确听到了消息，正如竹兰所想，皇后看穿了俞氏的心思，俞氏迁怒周家，何尝不是认为容川不该回来。
皇后越想越生气，自己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儿子，叫来身边的女官，“你去宁国公府就说我让俞氏抄经文百遍。”
女官道：“是。”
女官也没问抄什么经文，娘娘说经文，那就是所有的经文抄一百遍，娘娘是真的生气了。
宁国公府，俞氏这刚回府没多久，刚与相公说了周府仗着恩情不将他们二房放在眼里，将杨氏的话添油加醋的夸大了说。
宁徽心里不是滋味，理智知道俞氏的话只能信二分，可他也是人，心里还是不是滋味。
只是没等俞氏继续说，宫内的女官到了，还带来了皇后娘娘的旨意。
宁徽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俞氏的心思被姑姑看的明白，脸色涨红着，说俞氏何尝不是说他，夫妻一体，姑姑罚了俞氏，虽然没指着他，可没教好妻子，他的责任也很大。
等女官离开，俞氏傻了，她不明白周府的事，宫内怎么会知道。
宁国公夫人听了消息就过来了，看着俞氏的样子，哼了一声，“目光短浅，周大人乃是皇上看重的臣子，早些年周大人身边就有皇上的人，你一离开，你的话就传入宫内。”
第八百三十一章 矛盾
俞氏听了这话，吓的脸都白了，别说俞氏，就是宁徽也傻眼了，“奶奶，您说周府有皇上的人？”
宁国公夫人哼了一声，“你们夫妻都关注什么？当年周大人在礼州，皇上就明着给了人，现在一直在周府，周杨氏身边的宋婆子就是。”
俞氏脸色更白了，今日宋婆子一直在杨氏身边，她的心思一定被看的清清楚楚的，皇后娘娘本就不喜欢自己，这次一定厌恶她了。
宁徽想得更多，周大人没休养的时候一直在太子身边，周大人休养没多久，刑部就出事了，他记得听爹说过几句，周大人一定是帮着太子发现什么了，为了不卷进去才休养的。
宁徽又想着姑姑，姑姑一定是为了太子，才敲打俞氏别得罪周家。
宁国公夫人冷着脸，“现在知道害怕了。”
自己生的闺女，自己最清楚，俞氏敌视周家和容川，那就是扎闺女的心窝，闺女一定是气狠了，否则不会直接让女官来国公府，而是私下里传话。
宁国公夫人转身出去，这俞氏的心养大了，杜氏脱不了关系，她不好教育宁徽，杜氏还是可以的。
杜氏知道女官来意后，她就知道，婆婆一定会找她，杜氏心里恼火俞氏是个蠢的，自己家什么情况不清楚，还去登周家的门，周家的长孙小姐嫁不出去也不会嫁入俞家。
皇后罚了宁国公府的孙媳俞氏，很快就传开了，俞府的赵氏还想着等老爷回来告状，听到消息后，歇了心思。
至于去看俞氏，赵氏可不敢，这个时候，宁国公府一定不欢迎她。
周府，竹兰得到消息消了气，心情好的问丁管家，“我让你收拾的院子可收拾出来？”
丁管家道：“已经收拾妥当，都是按照表公子的喜好布置的。”
竹兰起身，“我也过去瞧瞧。”
她在庄子的时候接到信，姜笃早就启程，路程应该过半了，回家，她就惦记收拾院子给外孙住。
周府的大院子都有人，只剩下几个小院子，最后挑了一个最靠近书房的。
小院地方不是很大，位置却很好，还安静，姜笃读书也能静心。
竹兰又看了布置，她对外孙长大后的了解来源于大闺女的回信，“也不知道这么布置，姜笃会不会喜欢。”
宋婆子回着，“只要是您布置的，表公子一定喜欢。”
竹兰想到姜笃的性格，这孩子是个特别孝顺的孩子，又想到外孙对周书仁的崇拜，忍不住笑出声，周书仁的粉丝来了。
宋婆子见主母终于高兴了，松了口气，主母不高兴，老爷也不高兴，他们这些下人大气都不敢喘。
姚侯府，姚瑶跪的肚子不舒服，脸色白发，沈怡乐注意到忙扶起来，“姚瑶，你休息一会，你别忘了，你现在不是一个人。”
现在天气凉了，气温降的快，这白日穿的少了都冷，何况一直跪着，哪怕有垫子，时间久了寒气也重。
姚瑶肚子的确难受的很，额头上出了细汗，“谢谢嫂子。”
沈怡乐问，“妹夫呢？”
姚瑶用帕子擦着汗，“他临时有事，要等一会能过来。”
沈怡乐注视着姚瑶发白的脸，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觉得妹夫和姚瑶好像有矛盾。
沈怡乐对于婆母去世是高兴的，因为上面没了婆母，一些姨娘可不敢管到嫡子的身上，日后也没人能正大光明的送妾室，压在身上的山终于没了。
姚瑶心思有些走神，忍不住摸着肚子，她因为孩子和相公有了疙瘩，孕妇本就敏感，她觉得相公对孩子并不是很期待，忍不住抓紧了手帕。
姚瑶低着头，聪慧如她，刚成亲没发觉什么，可时间久了，她发现相公并不只是翰林院的庶吉士这么简单，女人的直觉很准，想到相公嘴里一直念叨着女儿，姚瑶觉得肚子更疼了。
下午，书院下学，古流枫坐上了周府的马车，坐上马车，古流枫很拘谨，“我这么空手去好吗？”
明云将书放到一旁，“这也怪我临时邀请你，可是过了今日，明日爷爷就该忙了，所以没事的，我爷爷不在意的。”
今日早上他和爷爷说邀请古流枫，爷爷说正好想见见，得到爷爷的同意，他就直接和古流枫说了。
古流枫摸着荷包里的银子，银子不多，二两多点，还是前两日过生辰，舅舅给的银子，一共给了五两，买笔墨花了一些。
古流枫坐在马车边，看到点心铺子，立马喊了停车，明云知道古流枫的银钱没多少，有银钱也要买笔墨，他们书院的先生喜欢留作业，而且大多数都是默写，笔墨就更废了。
第八百三十二章 可惜了
明云想拉住古流枫，到底没伸出手，流枫也是想给爷爷留下好印象。
周府，竹兰见到古流枫手里的点心，笑着亲自接过来，“破费了。”
古流枫见没嫌弃他买的点心，心里踏实了，“应该是流枫打扰了。”
周书仁道：“这晚膳还要一会能好，先去前院。”
明云见古流枫半天没回神，拉着流枫，“走了。”
古流枫忙见礼，才跟着明云快步离开，周大人要考校他，他一定要好好表现。
前院，周书仁坐下，示意明云和古流枫也坐，至于明腾两个回院子换衣服去了。
古流枫很紧张，自从和舅舅见过周大人后，他就没少听舅舅提周大人，他能听的出来，舅舅很崇拜周大人。
周书仁手边是早就准备好的书，“本官听明云时常说起你，今日就考校一番，如果有什么不懂，你可随时问本官。”
古流枫心里激动，他拜的师父的学识不错，可眼界什么没法和周大人比，这次机会太难得了，“谢过大人。”
周书仁挺喜欢这个孩子的，而且为了孙子，他也愿意去费心思，官场上也是需要朋友的，从小打下的基础，比日后官场上的朋友可靠的多。
时间过得很快，昌廉回府了，晚膳也好了，因为古流枫在，今日吃饭是分开的，家里的玉露几个大了，不适合与外男一个屋子吃饭。
竹兰这边都是女眷，聊的都是府内的事，或是听到的一些八卦。
男人的餐桌上，昌廉和昌智对视一眼，他们有些明白爹的用意，二人与古流枫轮流说话。
古流枫很紧张，深怕自己说错了话，还好问的都是读书的事。
晚膳后，明云请流枫去大房的院子，介绍道：“这是我的房间，请进。”
古流枫觉得，周府的宅子好大，不愧是皇上赏的宅子，舅舅家的二进院子和周家一比，也就比周明云住的院子大一些。
舅母倒是又不错的院子，表姐成亲的时候，已经当了陪嫁。
周大人真得皇上重视，舅舅都羡慕周大人，可话也说回来，这也是周大人有本事该得了，如果没本事，皇上也不会重视。
古流枫一眼就看到周明云桌子上的印章，印章的料子特别的眼熟，拿起来一看想起来了，这是他相中的料子，笑着道：“我与周兄还真是有缘，这块料子当时想买，当时的事周兄也知道，所以没买成，没想到是周兄买了。”
明云看着章子，解释道：“这是我大妹雕刻送给我的生辰礼，料子并不是我买的。”
古流枫的记性很好，当时他亲自过去道歉的，记忆最深的就是扭到脚的周家小姐，很漂亮，回忆着耳朵有点红，忙放下手里的章子。
明云也不会在外男面前谈论妹妹，很快翻出字帖，“这是我四叔送给我练字的字帖，送给你。”
流枫摇头，“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明云笑出声，“不贵重，我四叔可舍不得给我真品，他给我的都是自己临摹的。”
流枫眨了眨眼睛，这才接过来，“谢谢。”
明云道：“我四叔是家里读书最有天赋的，临摹了不少书籍和字帖，已经堆了一书架了，所以真不贵重。”
流枫心里暖意，周明云这么说是不想让他有心理负担，他觉得周府不管是周大人，还是周家的其他人，都很好相处，一家子和和气气的，他特别的羡慕。
主院，竹兰知道古流枫回了，拿着扇子把玩，“我举得这孩子不错，要不是寡母，还有个强势的舅母，这孩子也是个好人选。”
竹兰是真觉得可惜，所以古流枫再好，她也只能可惜了。
周书仁没有媳妇对后院这么心细，“其实胡夏在大事上是个明理的。”
竹兰抬起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周书仁感觉到了媳妇的抵触，想了想，“没什么，我一定给玉霜找个门当户对的好姻缘。”
竹兰，“嗯。”
次日，周书仁的休养彻底结束了，早上穿着官服，吃了早饭去户部。
这人刚踏入户部，得到了户部官员的热情欢迎。
周书仁心里呵呵，得了，回来当牛做马来了。
果然，这刚进屋子，李郎中眼神有些飘，“那个大人，这些是尚书大人交给您的。”
周书仁默默的看着桌子上叠的很高的账册，面无表情的，“......我知道了。”
李郎中飞快的退了出去，出了门拍着胸口，这些日子尚书大人没少念叨周大人，这就是念叨的结果。
周书仁翻看账册都有什么，随后脸黑了，里面有些是萧大人要审核的，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的桌子上？
朝堂上，萧清打了个喷嚏，啊，一定是周书仁念叨他了，人可算是回来了，他也能轻松一些了！
第八百三十三章 听不懂
户部，周书仁等到邱延回来，站起身，“邱大人，尚书大人一起回来了吗？”
邱延目光有些恍惚，尤其是周书仁桌子上的账册，略带同情的看着周书仁，“没，大人还在宫内。”
周书仁不干的坐下，“这样啊，邱大人最近可好？”
邱延摸了摸头顶，这些日子不好，尤其是最近几日，这早上梳头掉发严重，“周大人，欢迎回来。”
周书仁，“.......”
他真的想忽略邱延的动作，目测着邱延的头顶，心痛的收回目光。
周府，竹兰正见着古流枫的舅母金氏，她真没想到，金氏会登门拜见。
金氏坐在椅子上拘谨的很，她第一次登三品官员家的门，以往接触的都是同一层次的，最高也就四品，脸上陪着笑，“早就亲自登门拜见淑人，只是一直都没有合适的机会，今日才厚着脸皮登门，还请淑人见谅。”
竹兰想到老实人胡大人，加上伸手不打笑脸人，笑着道：“胡安人无需见外，喝茶。”
金氏是怀着忐忑来的，就怕周大人的娘子记仇，昨日要不是周家公子请了流枫，她可不敢来，“感谢淑人宽宏大人不与我一般见识。”
竹兰玩味的看着金氏，这位横是横了些，可也不蠢，想到胡大人的脾气，虽然软却不糊涂，金氏也有自己的生存之道，对金氏的感观好了一些，不过，对于金氏教女的方面，竹兰依旧没好感，“你不提我都不记得了，过去就过去了。”
金氏仔细盯着杨淑人的眼睛，没看到敷衍的情绪，心里踏实了，“我今日亲自来，也是感谢周明云公子对流枫的照顾。”
竹兰心里一动，“说来，上次只匆匆一撇古公子的母亲，还以为你会带她一起来感谢。”
金氏愣了下，很快反应过来，谨慎的回着，“流枫的母亲性子软些，您看下次我带她来给您见见？”
自从老爷提了周大人对古流枫感观不错，她对这个妹子就软了许多，可依旧瞧不上妹子的性子，今日登门，她还真去询问过，意料之中不敢跟着一起来。
竹兰刚提起的心思，听了这话没了，她觉得金氏是懂得衡量的人，这种人只要身份上压制住，是不敢造次的，所以多问了问古流枫的娘，只是太软真不行，谁知道会不会过分的依赖儿子，算了，算了。
竹兰笑着，“如果有机会的话。”
金氏懂了，不同特意带来周府，杨淑人对这个妹子没兴趣。
二房，赵氏拿过丫头送过来的信，玉霜抬起头，“娘，谁给您的信啊？”
赵氏对信封上的字熟悉，“你舅舅的来信。”
说着飞快的拆了信，她怕礼州的弟弟出了什么事，等看完信后，赵氏愣住了。
玉霜半天没听到动静，抬起头一看，娘眼睛红红的，“娘，小舅舅出什么事了？”
赵氏用帕子擦着眼睛，“没，你小舅舅好着呢，娘就是高兴的，你小舅舅给咱们送了一些皮子和特产，已经随着杨家一起送来了。”
玉霜拿过娘手里的信，仔细的看了一遍，还真送了不少东西过来，这信的最后是单子。
玉霜道：“小舅舅能长大了。”
赵氏是感动的，娘在世的时候，很少给她送东西，这娘去世了，弟弟才多大就记得走礼，她很欣慰，以前娘在世，她跟没娘家一样，现在又有了娘家。
竹兰这边送走了金氏，赵氏就来了，“娘，我小弟托舅爷送了年礼过来。”
竹兰心道，当年送这孩子住书院真是太多了，瞧瞧，人情世故都懂了，“你小弟自己一人在礼州也不容易，等礼州的年礼到了，咱们多回一些，对，库房里不少的笔墨，都是上好的，一会我让丫头收拾一些出来，等回礼的时候都装上。”
赵氏心里欢喜，有婆婆的话，公爹也会对小弟多一些关注，这娘没了，她又听相公说了不少小弟的好话，她也希望小弟更好，“谢谢娘。”
竹兰，“谢什么都是亲戚，这些是应该的。”
竹兰等赵氏离开，就让宋婆子带丫头去库房收拾了，库房的东西真的很多，这逢年过节礼物又不能倒卖了，每年都堆积不少。
前些日子，容川又送来一些，说是宁侯府库房堆积的太多了，周家的读书人多，就搬了两箱子过来。
姚侯府，姚瑶躺在床上，小腹绞痛的难受，刚喝了安胎药，一动不动的躺着。
施卿坐在床边，“你就不愿意看我？”
姚瑶默默的流泪，她也不知道是因为怀孕的关系，还是心里觉得委屈，她就是不想和施卿说话。
施卿叹气，伸出手握着妻子有些冰凉的手，听到有流产的倾向，他也吓了一跳，他拼死拼活的为什么，还不是为了能保住孩子。
施卿听到脚步声，看到了沈县主，“县主。”
沈县主看着姚瑶哭，尴尬的站在，她来的不是时候，“姚瑶没事就好，我就是来看看。”
姚瑶起身，“刚才谢谢嫂子了。”
沈县主拍了拍姚瑶的手，“这些日子你也辛苦了，剩下的交给我，你好好休息，孩子重要。”
姚瑶心里清楚，娘死了，嫂子是最高兴的人，心里不是滋味，却也不能显示出来，嫂子有沈侯府做靠山，“嗯，嫂子多操心了。”
沈县主不觉得操心，公公岁数不小了，不可能再娶，日后侯府，她说的算，操再多的心她都不觉得累。
户部，周书仁终于见到萧大人，萧清捂着心口，“这眼看着入冬了，我这几日身子不舒坦，这还咳嗽上了。”
周书仁看着萧大人表演，别以为喝着润肺的茶，他就会信了，“大人，有些账册该死您核算的，下官不敢逾越。”
说着，将手里抱着的册子放到桌子上。
萧清瞪眼，周书仁竟然真的都换回来了，“死脑筋，本官不说谁知道。”
周书仁见礼，“下官刚进京一步不敢走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下官是一家老小的顶梁柱，真不敢做错一步。”
萧清瞪眼，呸，周书仁胆子才不会这么小，这丫的就是不想帮他把活干了，咬着牙，“皇上几次与本官提你，都赞赏。”
周书仁当没听懂暗示，听不懂，听不懂，“下官得皇上赏识，下官感恩铭记于心，下官先告退。”
萧清，“.......”
第八百三十四章 磨刀
一转眼，姚侯府的白氏出殡的日子，竹兰想到津州的刘氏，当年闵府没出事前刘氏去世的，有了死后的安眠。
而闵府抄家活着的人，成年男子都死了，活着的也都入了奴，女子就更惨，有勇气的还能自杀，没有勇气的只能苟活。
竹兰叹气古代制度的残忍，一人犯错，牵连一家，严重牵连族群，加上古代严格的等级食物链，古代的生存真不容易。
雪晗陪着娘，已经听到娘叹了几回气了，“娘，你为何事感慨？”
竹兰看着闺女手里绣着的帕子，“娘只是感慨时间不过的真快，这生老病死好像一眨眼的事，人的一辈子太短暂。”
雪晗听了这话吓了一跳，“娘，你可别这么说，您和爹要长命百岁的。”
雪晗觉得一定是姚侯夫人白氏去世，吓到娘了，说来也是，白氏年纪并不大，怎么说明就没了。
竹兰也想长命百岁，只可惜只是想想，现代百岁都难何况是古代的，“一转眼你都要出嫁了，娘记得几年前，你还是个爱躲娘怀里撒娇的孩子。”
雪晗听的心里咯噔咯噔的，“娘，您别感慨了，会吓到女儿的。”
竹兰看着闺女惊恐的小眼神，乐了，换了话题，“容川昨日来又送了你什么礼物？”
雪晗脸颊红了，她以为她和容川很隐秘的，结果娘竟然知道，“镯子。”
竹兰心道，自从容川手里银子多了，这小子就没断过给闺女买礼物，一个月送上个四五次算少的，什么有信息的首饰，闺女喜欢的游记，画等，看得她都羡慕。
她还和周书仁说，周书仁这回输了。
宫内，政殿内只有施卿一人，皇上询问了姚侯府的事，“听说你妻子身子不适，可以请太医看看。”
施卿不敢抬头，心里却感激，他没有身份背景，皇上用他是刀，皇上不用他自己往上爬很难，身份限制了他，皇上对他从来都是直说不会背后动手，语气激动的道：“谢皇上。”
皇上让太医看娘子，意味着这个孩子保住了。
皇上嗯了一声，让施卿退下。
等施卿退下后，太子从屏风后走出来，皇上道：“你可明白，我为何这么做？”
太子点头，“父皇拿孩子试探施卿，施卿的选择让父皇放心，因为孩子未出生，施卿头上悬着刀，他必须要尽心尽力办事，只要父皇给些恩典，他就会感恩戴德的。”
说白了，父皇在亲自磨刀，刀能不能用的长久，都是一次次磨出来的。
父皇对施卿永远是真真假假，施卿自以为猜透几分，可从来都未看的明白。
施卿的背景，只能依靠父皇，父皇很放心用，这就是与姚哲余不同的地方，父皇看似拿姚哲余当刀，却并不会长久的使用，也不会亲自去磨刀，姚哲余的价值的没了，这把刀也就废了。
姚哲余现在待在兵部就是证明，现在连上朝的机会都没有，如果没有召见根本进不了宫。
而施卿正在慢慢的接触更深的东西。
皇上真觉得没什么交给大儿子的了，他的用心，这孩子没说的明白，可心里懂，摸着桌子，想到沈府，这两年势力少了不少，可还是太多了。
周家，董氏接到了大哥的信，自从警告过大哥后，大哥很用心看着其他几个哥哥，看了大哥的信，原来是大哥截了二哥的信，二哥家想到倒好，看上了大姑姐的大儿子姜笃。
董氏怀孕情绪波动大了不少，看着信就闹心，二哥倒是好眼光，别说大姑姐不同意，她都不同意。
她可不想日后麻烦不断，她加入周府这么多年，公婆对儿女真是一碗水端平，女儿和儿子一样，她从公婆补给大姑姐嫁妆就认识到，大姑姐在公婆心里的位置很高，补的嫁妆可是一大笔的银子，说送就送了。
这笔银子虽然大姑姐会分给自己的儿子，可跟送给姜家真没区别，公婆是真疼大姑姐的，她这个儿媳妇看着都羡慕。
董氏拿过信准备回信，将侄子的情况写明，又和大哥说看紧了别闹出事，仔细检查过，让人送走了信。
董氏摸着肚子，各房都有儿子，这一胎希望是个儿子。
翰林院，昌廉看着从宫内回来的施卿，施卿每次进宫，很少喜形于色的时候，压低声音问，“可是有什么喜事？”
施卿见都看着他，大方的道：“我得了赏，因为我家娘子不舒服，所以用赏换了请太医看看。”
这事是瞒不住的，他只是庶吉士，还不能请太医的。
昌廉还是蛮担心的，他可记得施卿娘子怀孕，看来施卿这几日沉着脸，也是因为孩子了。
昌廉又看向沈扬的位置，沈扬已经请了两日的假，据说病了。
施卿顺着看过去，沈扬的确病了，自己吓自己，吓病的，窝在屋子里都不敢出门。
下午，户部，周书仁忙完今日的量，揉了揉肩膀，许久没坐一天拿一天的笔了，“邱大人，我先走了。”
邱延瞪着眼睛看周书仁的桌子，有些不敢想，明明活比他多，怎么就能提前走，“周大人打算盘的本事又厉害了不少。”
周书仁，“我也觉得自己厉害不少。”
熟能生巧，以前当知府，他真不会天天打算盘，自从到了户部，天天和算盘打交道，这手速核算就快了不少。
邱延羡慕，他觉得自己算数不差，可和周大人一笔，感觉差不的不是一点，以为今日周大人能陪他，有些蔫的道：“大人先走，我算完再走。”
周书仁哼着小曲，幸亏他机灵将尚书大人的活送回去，否则，他也是要加班的，这出门就看到胡夏。
周书仁本来走过去，停下转过头，“胡大人。”
胡夏激动的小跑过来，“大人，您叫下官可有什么吩咐？”
周书仁想到媳妇的话，想说的话也没了，“没事。”
胡夏心里失望，他以为周大人对外甥不错，对他也能多照顾一些，他是不会表达只会闷头干活的人，好不容易得到了上司的关注！
周书仁肚子有些饿了，许久没吃户部的饭菜，今日有些过于油腻，没吃多少，出了户部的大门，“姚世子，你怎么在户部门口？”
第八百三十五章 问题来了
姚哲余姿态很低，像是对待长辈一样，“周大人，自从回京以后，大人一直忙，我也没机会请大人吃饭，今日想请大人赏光吃个便饭。”
周书仁心里清楚的很，姚哲余一直想和他接触，只是没机会见面，心里感慨的很，初见的时候没将他放在眼里姿态甚高，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现在想请他吃个饭都要摆好姿态，“世子请。”
姚哲余做了请的姿势，他是真怕周大人不给面子，别看他打了仗，又是世子，他心里清楚，这些都是占时的，日后要仰仗别人的鼻息过日子。
这一次继母突然去世，他不像面上那么平静，心里冰凉冰凉的，这与他偷听母亲的死法太像了，都是突然生病很快就去世，一定是父亲的手笔，继母去世，他也越紧迫。
姚哲余想到在兵部的日子，他自认为是有些能力的人，可尚书大人完全无视他，他都一度怀疑自己去的是工部，他明白，李钊的反应就是皇上的反应，所以他觉得身上的大山越来越重。
周书仁坐在马车内，这眼看着进冬日了，这个时辰就天色就暗了下来。
姚哲余看着没有聊天意愿的周大人，心里悔的肠子都青了，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当时自己太年轻，大好的机会错过了，日后费心思补救，他与周大人的交依旧面子交情多一点。
姚哲余找着话道，“大人休养本想去拜会大人，只是家中出了事，一直拖到今日，我瞧着大人休养的不错，面色红润精神气色也不错。”
周书仁无语，眼瞎吗？他看了一天的账，现在脑子嗡嗡的，脸色真不好，他为什么不想开口，因为心累，要不是自己想接触下姚哲余，他刚才直接推脱回家了。
周书仁想了想，“嗯，庄子的温泉不错。”
姚哲余觉得扎心了，他也立了不少的功，却没得到过实惠的赏赐，周大人的庄子，谁不知道是皇上赏的，没有不羡慕的，京城的官员也越发的对周大人客气了。
而他呢，他手上的势力被收走，皇上大有用完就扔的感觉，每日去兵部，他心里发慌。
这份心慌还不能与娘子说，回家要硬撑着，还要应付父亲，护着妻儿，他的心真的很累，尤其是爹继续作死，不，应该是很早就作死，他只想活命。
周书仁见姚哲余沉默，摸着胡子，这位一路挣扎的走过来，也是苦命的娃，皇上的态度摆着，要不是姚哲余还是沈家的女婿，兵部都进不去。
周书仁对皇上越了解越明白，姚哲余依旧是皇上的刀，现在没封了刀，只是在等机会，等该用的时机，至于什么时候，那就要等了。
周书仁余光看着姚哲余，这位是原文的男主啊，按小说的结局，原文男女主最后会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嗯，前提是苦难都结束。
那么问题来了，他这亲身经历后，他了解皇上，按照现在的情况，哪怕姚哲余活下来，日后也是不得离京被看管的命。
按照没有王茹逆袭的原文，自家闺女原女主可没沈县主的背景呢，如何能与男主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如果能让皇上格外开恩放过姚哲余？
马车停了下来，周书仁回神，心里想着，他可不愿意费脑子了，男主爱怎么样怎么样，反正跟自家闺女不可能有一点交际，他现在的脑子累得很，只想放松放松。
姚哲余选的是一处热闹的酒楼，周书仁看着已经掌灯的酒楼，这个时辰还真热闹，在门口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姚哲余，这位故意的，也是京城的官员眼明心亮，看样子沈侯府女婿的身份，姚哲余的日子也没好过多少。
姚哲余心里承认借势，想让人知道，他和周大人还是有点交情的，“大人里面请。”
周书仁背着手，他大大方方的上楼，说来，他还真不怕和姚哲余接触，谁让自己知道的过于多。
有的时候，反而能从姚哲余的嘴里得到一些他忽略的消息！
到了包厢，菜已经上了桌子，周书仁饿了，坐下道：“世子爷也坐。”
别太拘谨了，好像他请客似的，他可没带多少银钱出来。
姚哲余笑着坐下，“我不了解大人的口味，这家酒楼有名的菜色，我都点了一遍，大人尝尝合不合口味。”
周书仁没客气，拿起筷子夹自己喜欢的，等胃里饱了一些，吃饭的速度慢了许多，“你今日特意来请我，不仅仅是请吃饭吧，还有事要说吧。”
姚哲余低着头，的确，他不仅是要借势，“家母去世，本朝律令，武将丁忧不解官职，只给一百日的假期。”
周书仁知道，他当官后不仅研究律令，还都背了下来就怕自己做错，“所以呢？”
姚哲余在兵部很闲，丁忧不丁忧没什么区别。
姚哲余不想放假，本来皇上就忽略他，这丁忧后，他就更并没有存在感了，让他日日窝在府上，这会要了他的命。
有的时候，他甚至想不是自己没本事，而是不会投胎。
姚哲余给周大人倒酒，“皇上看重周大人，还请周大人为下官美言几句。”
他知道丁忧改不了，所以只能请大人适当的在皇上面前提提他，他是真怕丁忧后哪怕没解官职也回不来兵部。
周书仁拿着酒杯，直接回绝，“世子是个明白人，本官是帮不上忙的。”
这完全在于皇上，不过，现在看来，姚哲余是真的有些慌了。
当然他能帮也不会帮，呸，多大的脸，以为一顿饭就让他帮着说话，现在他的金口贵的很，目前就帮着吴鸣开过口，其他的，亲儿子都没敢和皇上提过。
姚哲余心里咯噔一下，看来周书仁也看得明白，他有种见到兵部尚书大人的感觉，可不甘心，还想再谋一谋，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匣子出来，随后打开给周大人看，“我知道大人家想买铺子，这些是早些年我娘的嫁妆铺子，一直挂在下人名下，下人经营多年，每年都有不错的进账。”
周书仁将匣子退回去，“周家不缺银子。”
意思家里有银子，真想要会花银子买。
姚哲余看着手边的匣子，心里很失望，现在的他连东西都送不出去了。
第八百三十六章 憋屈
周府，竹兰示意丫头都下去，自己洗帕子递给丈夫，“今晚昌廉说起了沈扬，昌廉说沈扬已经病了两日了，目前真假皇子的传言依旧没过去，不会一直拖着吧。”
她都怀疑，这么拖着，沈扬会不会自己吓死自己！
周书仁接过帕子擦脸，随后放下帕子道：“不会，皇上在等张景宏回京，张景宏回京事情就该有定论了。”
竹兰没丈夫接触得多，她看的不全，有些拿不准的道：“皇上会不会认下沈扬？”
周书仁注意着门口，因为他和媳妇的习惯，门口是不会留人守着的，可还是小声的道：“**不离十。”
“怎么说？”
周书仁脱下外衣，换上新的里衣舒服的坐下才道：“江淮清理后，两次受到打击的隐藏势力，不，应该是三次，还有刑部的清理，这几次打击，对付的损失惨重，尤其是江淮生生断了财路，日后想搞事情更需要谨慎，除非能一击制胜。所以日后一定会更小心的伏蛰，皇上想发现很难，这时，沈扬这颗皇上没利用过的棋子就有了价值。”
竹兰低声笑了，“我发现，对对方几次受打击，都和你有很大的关系，你一定上了对方的黑名单。”
哪怕江淮和刑部，周书仁并没插手，可依旧不能忽略掉。
周书仁干笑一声，“好像还真是。”
说不准，现在恨死他了！
竹兰脱了鞋上炕拉过枕头躺下，“咱们回来的这几日，因为姚侯府的丧事和刑部的清理，京城的宴请都停了，我虽然没出门，也听到一些消息，听说，这些日子不止是刑部清理，别的官职也有被拿下的。”
周书仁点头，“几位皇子得到了太子的暗示，咳，也可以说，是被太子当了刀使，几位皇子也查到了一些东西，将有问题的人清理了一些。”
竹兰倒吸一口凉气，“这暗线藏的够多的，太子身边的人有问题，几位皇子身边也有，这根本就是为假的五皇子铺路呢，这么看来，这些人就是想推沈扬上位再谋皇权啊。”
周书仁小声的道：“计划是不错的，不出意外还是有成功的几率，只可惜意外太多。”
竹兰噗呲笑出声，“的确，我们两个的翅膀最硬，将真的五皇子带回了京城，你好像专门克暗势力一样，他们一直诸事不顺。”
周书仁也这么认为的，津州的时候，可是他们先招惹他的，调整着姿势侧躺着，“时辰不早了，休息吧，明日还要早起，我只要一想到过些日子轮到我上早朝，我就浑身没力气。”
竹兰靠着周书仁的肩膀，“至少还能睡几日的懒觉，睡吧，好好休息。”
周书仁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
姚侯府，姚文琦并未睡，他反复的想，父亲当时的决定是错误的，姚家就不该沉寂，现在进退不得，手里的筹码也一点点的被皇上收回去，以前姚家手里有姚家军，现在除了最后几个忠心的人，已经被皇上拿下换上皇上的人。
姚文琦暗恨，父亲的计划也没错，只可惜变数太多，十几年没被发现，眼看着计划顺利，皇上也老了，节骨眼的几年频频出事。
姚文琦闭着眼睛，仔细回忆着，随后睁开眼睛，脸色格外的阴沉，周书仁，自从周书仁到了津州，所有的事就偏离了轨迹！
一想到，因为皇上端了海岛，带回来大量的银子，明明该托上个几年的战乱，愣是不到几年就结束了，让皇室得到更好的声望，民生也更加的团结。
后江南发生水患，户部没银子，准备搞事情，结果周书仁调进京，银子有了，还给了良策去海外够粮食，他的计划没问题，可愣是没开始就结束了，让他憋屈。
今日姚哲余还请了周书仁吃饭，嗤笑一声。
时间过得很快，李家的车队终于到了京城，车队进了城门已经先派人来周府通知一声。
竹兰起身，“终于到了，宋婆子，你快去厨房安排，做一些简单的吃食。”
这个时辰刚过了午饭没多久，外孙子和李家大侄子一定没吃饭。
宋婆子飞快的去厨房，因为表少爷这几日到，主母每日都会念叨表少爷喜欢吃什么，她都记在心里。
李家车队，李老大也是第一次进京，虽然天气冷已经换上厚实的衣服，他还是不顾冷拉开马车帘子。
李老大看着热闹的商铺与人群，瞪大了眼睛，“这就是京城，真繁华热闹。”
姜笃坐在一旁，今日有风，凉风吹的鼻尖有些红，可明亮的眼睛是兴奋，他到京城了，有些发呆的看着一辆辆马车。
家乡是小地方，见到的都是一匹马拉的马车，马车也很简单，这才进京城就看到不少的大马车，拉车的马匹也特别的有精神，这就是京城。
李老大一副乡巴佬的样子，路过的马车车夫看一眼，眼里是有鄙夷的。
李老大是粗心，可这几年的磨练，还是懂得看眼色的，他不怕被看不起，怕对孩子有影响，拉下了马车帘子，“风太大了。”
姜笃握紧了双手，他刚才看到车夫的鄙夷，心里紧张，娘和爹说过，京城是权贵最多的地方，处处是贵人，让他轻易不要出门，手摸着腰间的玉佩，很快紧张的心情平静下来，他不怕，他有外公，摸着外公送给他的玉佩，整个人轻松了许多。
李老大注意到姜笃的动作，咧着嘴，他多余操心，有周叔在呢，周叔是大官，那是在京城也占有一席之地的厉害人。
马车很快到了周府大门前，李老大张大了嘴巴，我的乖乖，周家真不得了，大门也太气派了，害得他都不敢动了。
周老大见大舅哥一动不动的傻站着，忙走过去拉过大外甥，“大哥，一路辛苦了，走，咱们进去。”
李老大这才回神，“哦，好。”
只是这手和脚有些不协调，“这座宅子真气派，比津州的气派多了。”
他现在彻底安心，周家在京城也过得很好，又高兴，周家过的越好，妹子越好，李家得到的庇护也就越多。
周老大道：“这是皇上赏赐的宅子，这宅子还不算什么，赏赐的庄子才气派，我爹说了，让你别急着回去，我带你去庄子转转玩几日。”
李老大一听激动的道：“周大，周叔真的这么说？”
周老大笑着，“嗯，让我好好的招待你。”
李老大咧着嘴，心里高兴的不得了，周叔都这么大的官了，一点的架子都没有，“哎，那我就多待几日。”
姜笃一直静静的听着，等舅舅和李家大伯说完，才道：“大舅。”
周老大见到大外甥高兴，“哎，你外婆知道你要到的几日，天天的问你到了没，现在就在主院等着你。”
要不是娘前日受了凉，他死活拦着没让娘出门，娘早就在前院等着了。
娘受了凉别说爹担忧，他们这些做儿女的都提着心，姚侯府的例子在呢，还好娘喝了一天的药就好了。
竹兰听到了外面说话的声音，很快就见到老大带着外孙进来，竹兰起身拉过外孙的手，“瞧着小手冰凉冰凉的，这几日降温大，冻坏了吧，来，快让外婆好好看看。”
姜笃一路的忐忑不安，在外婆抱他入怀，他只有安心，他到了外祖家，终于到了，“外婆，您别担心，我身子好的很，反倒是外婆您，我刚才听大舅说了，外婆受凉了，外婆好了吗？”
竹兰听着这话，这心里软的不行，瞧瞧这孩子多孝顺，“好了，好了，就是你外公大惊小怪的，外婆自从受凉，你外公连屋子都不让外婆出，特别的霸道。”
姜笃握着外婆的手，他听娘，外公外婆的感情最深，扶着外婆坐下道：“外公也是担心外婆，外婆生病，外公恨不得替您，外公心疼外婆。”
第八百三十七章 回京
竹兰拉着姜笃坐下，随后感谢李老大，“辛苦你一路照顾姜笃。”
李老大憨笑着，“婶子，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姜笃是特别懂事的孩子，这一路还帮了我不少忙。”
姜笃有些不好意思，他就是看李大伯算账的时候慢，他帮了忙。
竹兰摸了摸外孙子的头发，这孩子是真害羞，脸颊又红了，“这个时辰进京一定没吃午膳，我让厨房准备了吃食，先吃饭，吃完饭了再说。”
李老大的确有些饿了，以前为了赶路中午都会吃干粮，临近京城计算着路程不远，所以就没买，“让婶子操心了。”
竹兰摆手，“应该的，昌礼，你照顾好你大舅哥。”
周老大，“娘，您放心。”
姜笃没和李老大一起吃饭，单独在主院吃的，竹兰看着外孙子吃饭。
昌忠坐在一旁，好奇的看着外甥，“你是我大外甥？”
姜笃看着胖嘟嘟的小舅舅，有些沉默，小舅舅太小了，“是，小舅舅，我是姜笃。”
昌忠用筷子很熟练，将面前的鸡肉夹给外甥，“多吃一些，你太瘦了。”
他没见过大姐姐，对大姐姐一家很好奇，娘这几天和他说，大外甥是个爱读书的孩子，他开始还不信，现在看到大外甥瘦瘦的信了，这一定是读书累的，就像他一样，自从认真读书后，他都瘦了好多。
姜笃嘴角慢慢翘起，“谢谢小舅舅。”
小大人一样的小舅舅，一本正经的学大人说话，太有意思了，他的两个双胞胎弟弟怎么就不这么可爱呢！
只能说，姜笃还不了解自己的小舅舅，想法太天真。
昌忠觉得自己照顾了大外甥，很有成就感，他是长辈，所以可劲的给大外甥夹菜，“你多吃一些，这道鱼也好吃，还有这道虾，多吃一些。”
姜笃看着面前碗里的菜，有些负担感，他一直吃的不多，这些有些多了。
竹兰笑眯眯的看着，她也不拦着，她发现姜笃比上次来内向了不少，这可不行，首先要大方，有儿子带着，姜笃也能放松一些。
当然竹兰也怕外孙子吃撑了，观察道外孙子皱眉头的时候开口道：“吃不下就不吃了，孩子，别勉强自己，这是自己家。”
姜笃的确吃不下了，可看着一桌子的菜，他觉得好浪费，每年族学的田地收获的时候，都会安排族学的孩子去田里收庄稼，他每次干活都上都起泡，知道粮食的不易，“外婆，这些饭菜怎么办？”
竹兰，“不会浪费的。”
她知道周家村族学的动静，这还是她建议周书仁写信说给族长的，孩子是家族的未来，孩子的品行很重要，基石打得好，家族才能蒸蒸日上。
周老大和大舅哥说着话，李氏也陪在一旁，李氏一个劲的招呼着，“大哥多吃一些，老家可吃不到这些海鲜。”
李老大已经吃了不少，感慨京城的繁华和周府的富余，谁能想到小妹能过这样的日子，想到银钱，李老大从怀里掏出个包袱，“这个是爹娘给你的。”
李氏放下筷子，好奇的很，“爹娘让你捎来什么啊！”
李老大还真知道，“你看看就知道了。”
李氏打开包袱，看到里面用荷包装的是地契，有五十亩地，有些傻眼，“这是干什么？”
李老大解释道：“爹娘早就想给你了，只是咱们家攒银子不容易，攒了这些年，才给你置办了五十亩地，你拿着，爹娘说这是给你补的嫁妆，日后每年的收成，我都会送过来，家里的地我帮着看着，你放心。”
李氏心里涨的难受，有些想哭，她这么多年一直往娘家送东西，没想到，娘家条件好一些了，竟然会给她补嫁妆，虽然不如她一年分红的银钱，可这是娘家的心意，爹娘感谢她这个闺女，也希望她能多些嫁妆傍身，日子能过的有底气些。
李氏哭了，“大哥，我不缺银钱，婆婆给我置办嫁妆了，我每年还有四弟妹给的分红，我能过好日子。”
李老大知道，妹子是个藏不住事的，早就写信告诉他们了，“你有是你的，这是爹娘给你的，这些年，你为咱家做的够多了，咱们老李家不是喝血的人，以前是没能力，现在有了一点能力，你就拿着，否则爹娘睡觉都睡不踏实。”
李氏吸着鼻子，她突然想回家，她好些年没回去了。
周老大看娘子哭的更伤心了，自己的媳妇自己了解，“等明年，我陪你回岳家主些日子。”
李氏心里也是有打算的，抹着眼泪，“等明云考秀才，你带我回去。”
周老大握着媳妇的手，“好。”
李老大喝着酒，看着妹子妹夫，要说爹娘还担心什么，一定是妹夫和妹子的感情，哪怕相信周家的品行，可心里依旧不放心，虽然周家官越做越大。
皇宫内，张景宏低调的进了宫，身上还带着淡淡的血腥味，脸色有些惨白，明显失血过多导致的。
皇上皱着眉头，他已经知道经过，在津州的时候遭到最后的刺杀，张景宏受了重伤，要不是躲的快，张景宏已经是一具尸体。
柳公公扶着张景宏坐下，皇上开口道：“看样子，你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
这都有人保护，眼看着进京了，还铤而走险刺杀，张景宏一定是知道了什么。
张景宏咳嗽着，他有些虚弱，这次真的差点死了，第一次离死亡这么近，他也更害怕死亡了，“咳，他们以为臣看到了他们的首领。”
可是他真没看到，当时他要离开撞到了人，还没等反应过来就带他离开，本来他没在意这事。
等京城的消息传来，他就知道完了，躲过了几波刺杀后，利索的偷偷回京，还是被追上了。
皇上诧异了，“你倒是真打入内部了。”
张景宏，“臣的确查到一些事，名单在臣的脑子里，还请皇上赐纸笔。”
皇上看着张景宏要亲自写，瞧着抬手都哆嗦的样子，“你说，太子写。”
太子听了这话，拿过纸笔，示意张景宏可以开始了。
张景宏飞快的说着名字，等一口气说完，就没了力气，“臣，就查到了这么多，最前面的五人，臣将名字给了四皇子。”
皇上看着名单，语气愉悦，“记你一功。”
张景宏听了这话，眼前一黑，彻底昏了过去，记功意味着不是皇子，也会好好的活着，现在显示了自己也是有本事的，皇上还会用他，能活着真好。
户部，周书仁拿着账册去找萧大人，“大人，这些是您要的。”
萧清嗯了一声，周书仁竟然没走，这真是奇怪了，他就没放弃过让周书仁分担他的活，每次送东西，周书仁都会立刻离开，“怎么，你想通了，终于愿意帮本官分担？”
周书仁心里呵呵，他才不愿意，“大人，我找你有事。”
萧清表情严肃了，周书仁每次找他有事都是大事，“你说，你发现了什么？”
周书仁，“.......”
萧大人的反应是不是过于严肃了？害得他都以为自己又干了什么坑自己的事！
第八百三十八章 代沟
周书仁道：“大人，下官没发现什么，下官只是听说大人压着工部申请银子的折子，所以想问问。”
萧清呼出口气，最近京城一直很紧张，他也绷着一根弦，不是大事就好，“最近一阵子，工部申请银子太频繁，说是改进技术，呵，前面有太子打招呼，我已经批了两次，可什么浪花都没砸出来，户部的银子可都是要用在刀刃上的，工部这么浪费银子可不行。”
周书仁有些抑郁的想吐血，改进任何技术都要不断的去实验，每次实验都是银钱，想要进步就要砸银子，本来他在太子耳边吹了不少风，太子对工部上心不少，可他忽略了萧大人。
周书仁这个时候才深刻的认识到，他和萧大人差点不仅是思想，还有时代见的距离，几百年的代沟不是他轻易能改变的。
萧大人自从是户部尚书开始，户部就没富裕过，这银子在萧大人心里很重要，加上固有思想对工部的偏见，萧大人能批两次银子已经是看在太子的面子上。
萧清的态度很坚决，他知道周书仁对工部态度不错，可全国用银子的地方太多了，他是真怕了没银子的日子，“书仁啊，我知道你看重工部，可这银子本官是不会批的。”
反正，他在任的时候是不会批的，至于日后，那是周书仁的事。
周书仁听了这话，他是没想费口舌去说服萧大人，因为没用，不同的部门，想的不同，“那大人您忙。”
萧清点头，“嗯。”
晚上，周府，周书仁回家就看到了媳妇手里的玻璃杯，愣住了，“这东西哪里来的？”
竹兰看着通透度不高的玻璃杯，一直在愣神来着，回神道：“我不是让徐府帮着买木料，徐家从海上回来送木料过来的时候，送了这两只杯子。”
周书仁都不愿意拿起来看，实在是粗糙，倒是挺有艺术感的，“这东西在国外也不便宜。”
竹兰放下杯子，“比京城店铺卖的要便宜不少。”
周书仁一想到今日萧大人的态度，叹气道：“什么时候，咱们国内也能自己造就好了。”
竹兰和周书仁真不稀罕这两个杯子，你指望现代人去稀罕两个玻璃杯，别做梦了，示意宋婆子收起来。
竹兰又道：“张景宏回来了。”
周书仁惊讶了，“你怎么知道消息的？”
他怎么没听说？
竹兰轻笑着，“你也别小看我啊，别看我在后院，可消息灵通的很，自从来京城后，我就收了安逸的心，时刻注意着京城的大小动静。”
她太知道有的时候一些小的消息能影响太多事。
周书仁换着衣服，“你还打听到了什么？”
竹兰接过衣服，“张景宏是被抬出宫的，据说受了很严重的伤。”
周书仁竖着大拇指，“知道的挺详细，厉害了。”
竹兰为了能得到更多的消息，也是费了不少心思的，从下人中挑选伶俐的，还要选忠心的，她的努力没白费。
其实这些消息也不是秘密，五皇子府的动静太大了。
竹兰等周书仁换好衣服，“都等着咱们吃饭呢，你大外孙来了，一下午没少念叨你。”
周书仁想到外孙子，笑容深了深，每次大闺女写信过来，大外孙都会添几笔，人的感情都是相处出来的，这孩子对他的感情，字里行间就能看出来，“好。”
饭桌上，周书仁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对着腼腆的外孙子道：“过来坐。”
姜笃看着让开位置的大表哥，有些纠结，外公喜欢他，他高兴，可占了大表哥的位置，他又觉得抢了东西一样，脸涨红着。
明云下学回来，虽然和表弟交流不多，可也足够了解这个表弟的，心里知道，表弟心里的顾忌，笑着拉过表弟，“快坐，一家人别拘谨。”
原来姜笃坐的是明腾的位置，只隔着明云很靠近周书仁。
这让安排没问题，明云这个长孙是几房都认可的。
姜笃坐下，看着几位舅舅，舅舅们都看着他，全是鼓励的眼神，紧张的心没了，屁股放松的用力坐在椅子上。
周书仁让外孙做身边，只是希望给这孩子一些底气，让这孩子能放松一些，没想到，反而更拘谨，只能对着大孙子道：“这两日你表弟在家熟悉，过两日会送去书院，到时候，爷爷可就将姜笃交给你照顾了。”
明云笑着，“爷爷，孙儿会照顾好表弟的，您放心。”
周书仁对大孙子放心，又对外孙道：“这里也是你家，你是回家了，不是客人，你要是有哪里不适应就和外公外婆说。”
姜笃已经放松下来了，他感受到对他的欢迎，“嗯。”
他已经收到了许多的礼物，大舅和大舅母送他的是笔墨纸砚，二舅母和二舅送的是荷包，荷包里装了银票，三舅母送的玉佩，四舅母送了他一袋子的金豆子，四舅则是送了他许多字帖。
三舅舅从翰林院回来也补了礼物，送给他的是书。
大表哥和表弟下学也送了他东西，大表哥送的是表哥整理的读书笔记，明腾和明瑞也是如此。
其实他有些被吓到，嗯，被四舅母吓到，听娘说过四舅母银钱最多，可还是被四舅母的豪气镇住了。
周书仁在饭桌上询问外孙族学的事，这些事外孙都知道，有话题聊，外孙也越来越放松。
饭后，周书仁又带着外孙去的书房，见外孙紧张的握紧双手，失笑道：“别紧张，好像你外公我多严肃一样。”
明腾心里一直翻白眼，这就是远的香近的臭，爷爷也就好不容易见到的外孙子这么和蔼吧！
姜笃浅笑着，他听了外公的话不怎么紧张了，“外公，我不紧张了。”
周书仁余光看着搞怪的明腾，心里记了一笔，自从冉浔来了京城，这小子的胆子越发的大了，感在心里吐槽他，真当他看不出来？
明腾打了个冷颤，偷瞄着爷爷，见爷爷没看他，疑惑了，怎么有种不好的预感呢？
第八百三十九章 入宫
五皇子府上，太子先到的，然后是二皇子张景阳，三皇子张景时。
五皇子妃姚馨眼睛都是红的，眼里都是红血丝，一看就是哭了许久，一直在床前守着丈夫，姚馨看着依旧闭着眼睛的丈夫，心头感慨万千。
姚馨用帕子擦着眼睛，开始过来，丈夫从未给过她好脸子，她也认命了，成为皇子妃里最没存在感的一位，就连府内的下人丫鬟都轻视她。
什么时候改变的呢，她始终记得，一天夜里，丈夫突然过来，虽然什么都没说，可开了改变，一点点的改变，积少成多，她也越来越将丈夫放在心里。
相公是个会说梦话的人，这事只有她知道，丈夫可能自己都不清楚。
姚馨抬起手摸着丈夫惨白的脸，眼泪再次流下来。
张景宏睁开眼就看到哭的伤心的姚馨，眼底有些无奈，他对姚馨感情是互相取暖时候一点点有的，虽然不深，却也足够将姚馨放到妻子的位置上，“别哭了。”
姚馨眼底惊喜，“你终于醒了。”
屋外的太子几人听到动静，太子坐着没动。
张景阳想进去看看，张景宏是从宫内出来的，又是被抬出来的，加上真假五皇子的传言，现在京城都在猜测，他更关心张景宏怎么会伤的如此重，要不是亲眼看到，他会以为是装的。
张景时瞧了瞧太子，太子一直在宫内，一定知道什么，只是他怎么旁敲侧击，太子就是不开口。
次日一早，周书仁穿戴好，吃饭的时候就看到外孙子崇拜的眼神，孩子本来就纯粹，周书仁被看的还挺得意的，“喜欢官服？”
姜笃有些不好意思，“喜欢，不过，我更喜欢外公穿官服的样子。”
竹兰用帕子掩着嘴角，这就是小迷弟了，周书仁的头号粉丝。
要知道，亲儿子昌忠都吐槽过，自家爹撑不起官服。
周书仁脸皮在厚也不能昧良心说自己穿官服精神，现在还真有些不好意了。
昌廉对着大外甥竖着拇指，大外甥可以啊，他还是第一次爹撑不住的时候。
姜笃看着三舅舅有些懵，他说了大实话啊，为何都这么看他，还有小舅舅，你怎么一副好像他眼神有问题的样子？
竹兰咳嗽一声，“好了，吃早饭了。”
昌廉本来还想问问大外甥对他的评价，可看到大外甥的目光一直跟着爹走，不敢开口了，他怕自己被打击到。
周府的早饭后，周书仁去衙门了，各房也都散了。
竹兰拉着姜笃道：“外婆给你选了个小厮，日后会贴身跟着你，你看看面前的三个，你选一个合眼缘的。”
本来竹兰已经选好了小厮，可因为姜笃的性格，临时换了人，最后选了现在的三个，都是今年新买的小厮，十三四岁的样子。
姜笃眨着眼睛，“外婆，我住的小院，您已经安排了婆子和小厮了。”
竹兰笑着，“安排的是打扫院子的，现在的小厮是要一直跟着你的。”
姜笃想说不需要，可想到娘的话，娘说到了外族家要听外公外婆的话，尤其是外婆的，认真的看着面前的三个人，又上前几步仔细看过后，指着中间的一位，“外婆，我选他。”
竹兰道：“这是林八，因为在家排行第八，到了府上也没改名字，现在跟你了。”
林八心里激动，周府的少爷身边都有人，府内的规矩多，他们这些新买的小厮要慢慢熬，能成为表少爷的贴身小厮，他就不用慢慢熬了，“见过表少爷，请表少爷赐名。”
姜笃，“名字不用改了。”
林八，“是。”
竹兰示意都下去，等小厮们下去后，询问外孙子，“你为何选林八？”
姜笃解释着，“孙儿看他的手觉得他是个勤快的。”
竹兰看着宋婆子，宋婆子点头，“三人中的确是最勤快的。”
竹兰鼓励道：“你的眼力不错，一下子就选对了。”
姜笃是高兴的，觉得自己办了件大事。
竹兰看着还不会掩藏情绪的外孙，笑了，还是孩子，也说明，姜家在周家村过的好，姜笃这孩子被保护得好。‘
可外孙子日后要撑着姜家，势必要成长的，想了想道：“去找你四舅舅吧，让他带你到处转转。”
现在的昌智成熟多了，有昌智带着姜笃，她也放心。
翰林院，昌廉一进屋子就看到沈扬，今日的沈扬很不同，脸色虽然不是很好，可精神头却不错。
沈扬的眼睛太过明亮，这人又是个不会掩饰的，一眼就让人看出，有天大的喜事一样。
昌廉问吕亮，“怎么回事？”
吕亮也懵，“我也不知道，沈扬今日来与谁都打招呼。”
昌廉皱着眉头，“这太不寻常了。”
吕亮压低声音，“是啊，我都要怀疑他脑子是不是出问题了。”
昌廉沉默，他不觉得沈扬脑子出问题，他觉得，一定是有什么事改变了沈扬。
昌廉目光忍不住看向施卿，见施卿神色正常，心安了几分，拉着吕亮坐下，“别管他了。”
吕亮有点不甘心，他想知道为什么，尤其是有真假皇子的传言，沈扬这个样子，太不寻常。
五皇子府，张景宏喝了汤药，虽然头有些昏昏沉沉的，可心头却是轻松的，听着卫护卫的汇报后，直勾勾的看着卫护卫，
卫护卫被看的不自在，“殿下可还有什么嘱咐？”
张景宏幽幽的道：“过些日子，你也不用跟在我身边了。”
卫护卫听的明白，他的身份是皇子爆的，从暗地里搬到了明面上，“没用命令，还是要跟着殿下的。”
张景宏闭上眼睛挥着手，他是真不想看到卫护卫。
姚馨端着粥走进来，见相公闭着眼睛，吓了一跳，“传太医。”
张景宏忙睁开眼睛，“我没事，不用叫太医。”
他就是闭着眼睛算自己的家底有多少能带走的，还有日后住的宅子，他购买了两处宅子，宅子都不大，都是二进的院子。
姚馨拿着帕子给相公擦额头，“你真是吓死我了。”
张景宏咧着嘴，“我这是鬼门关走几次，才能摆脱鬼门关。”
姚馨联想丈夫的梦话，她听得懂，握着丈夫的手，“日后一定会平平安安。”
“嗯。”
翰林院，庶吉士的屋子炸了，全因沈扬入了宫。
第八百四十章 父皇
翰林院，吕亮心里怀着忐忑，他一遍遍的回忆着入翰林院的过往，确认没有深得罪过沈扬，不安的心才慢慢的放下，目光落在沈扬一直针对的周昌廉身上，诧异了。
吕亮绕过桌子走过去，“沈扬入宫了，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今个可是柳公公亲自来翰林院节奏的沈扬，柳公公年纪很大了，可还在皇上身边伺候着，那是皇上信任的人，这真假皇子十有**是真的。
昌廉挑眉，“我该有什么反应？”
沈扬入宫，他反而有种轻松的感觉，终于不用时不时注意沈扬。
吕亮动了动嘴角，想说你不怕吗，可看着周昌廉的眼睛，人家是真不怕，又一想，人家有个厉害的爹，周大人深的皇上看重，太子对周大人的评价也很高，加上周家又与宁国公府有姻亲，周昌廉真不用怕。
吕亮扯了扯嘴角，“没什么，你这样挺好。”
这投胎的本事，他羡慕不来。
昌廉嗯了一声，低头继续忙着手里的活，明日掌院要用的，动了动耳朵，往日安静的屋子，现在乱糟糟的，大部分已经没心思干活了。
姚侯府，姚文琦听到消息就在书房转圈，昨日张景宏回京，今日皇上就接沈扬入宫，所以对于传言，皇上一直在等张景宏回京。
姚文琦将桌子上的茶杯扫到地上，低声咒骂着，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姚文琦沉着脸，皇上可能早就信了沈扬是真的五皇子，暗地里收服了张景宏，故意布置迷阵，利用张景宏钓鱼，要不是他反应快，江淮的老巢都被端了。
该死的，现在他最怕是张景宏看到了正脸，以前他是布局之人，现在反过来了，失去太多棋子，唯一有几分安慰，皇上终于要认回沈扬。
户部，周书仁见了工部的方侍郎，“你的来意我清楚，我已经询问过，实在无能为力。”
方潭抱着希望来的，失望了，周大人都不能该边萧大人的想法，这银子是不会批给工部的，可还是不甘心，“自从我与大人谈论，失败不可怕，可怕的是不敢尝试，总有能成功的时候，我就一直在尝试改进制作琉璃的办法，工部真没浪费一文银子，每一笔银子都用在实处。”
周书仁沉默着，他画的大饼啊，当时和方潭怎么聊来着，对，百姓的窗户也能按上玻璃，学堂的孩子在明亮的室内读书，当时好像说了很多的畅想。
他很期待工部的成功，所以没少忽悠，咳，当然太子面前没画大饼，可也吹了不少风。
周书仁看着方潭焦急的眼神，忍不住看着萧大人在的屋子，有些像抓头，越俎代庖要不得，而且昨日萧大人已经说的很明确了，他要是从别的地方下手，哪怕他没出面，萧大人也知道是他的小动作。
进入户部也有些日子了，他清楚，萧大人拿他当下一任尚书培养的，他接触的东西，比邱大人接触的多，萧大人对他很好，他不能将萧大人装里面。
所以，只能道：“户部也有难处，皇上要组建船舰，这就是吞金的巨兽，我想工部已经听到消息准备了吧。”
方潭啊了一声，“得到消息了，已经招募工匠了，当初扩建海港的时候，我们尚书大人就有预感了。”
周书仁心想，别看工部尚书不起眼，人家看的才深远，他要不是听了太子说过两句，真没见到皇上会因为出海买粮生了这么大的野心。
方潭心里知道，批银子彻底没戏了，“工部还有事等着我，我就先回了。”
“我送你。”
方潭突然压低声音，“我听说翰林院的那位进宫了。”
周书仁是在方潭来之前知道消息的，“嗯，我也听说了。”
方潭幽幽的道，“多事之秋。”
随后又道：“对，你家大孙女的亲事如何了？”
周书仁脚步顿了下，“啊，我想了想孩子还小不急。”
方潭自从上次周书仁询问过后，他就很上心，尚书大人曾说过，下一任户部尚书**不离十是周书仁，不说周书仁升的速度，就说现在周书仁的关系网，就是很好的联姻对象。
现在听周大人的话，方潭是明白人，干笑一声，快步的离开了。
周书仁心里可惜，方家真不错，只是这表妹什么的，让人心塞。
皇宫内，沈扬腿都站麻了，想要询问柳公公，他是真受不了了，弄出一些动静，只可惜柳公公并没看他。
柳公公听到了也当没听到，他心里门清，皇上心里恼火，心里不甘愿，故意折腾人呢！
柳公公心里叹气，这入了冬，他的腿脚就不舒服，人不服老不行，可他偏偏不能退下来，知道太多也不好，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结束，让他能安心享受几年晚年。
室内，皇上侧躺着看着书，心里估算着时辰，可心里不甘，这心里的火气就撒不出来。
太子看着折子，又看了看已经拟好的圣旨，圣旨是给张景宏的。
皇上再不甘心，这棋子是要用的，坐起身，咳嗽两声。
柳公公听到，带着沈扬进来，沈扬的腿脚站的走路不利索，可心里是火热的。
皇上示意柳公公下去，看着沈扬，眼里都是嫌弃，“朕已经派人查明你的身世，你是当初被换走的小五。”
沈扬脑子里一片空白，期待成真了，他真的是五皇子，随后就是出奇的温怒，对张景宏，认为张景宏占了他的位置，享受着属于他的一切，“那现在的五，张景宏呢？”
皇上淡淡的道：“你是真的，他自然是假的。”
沈扬握紧拳头，“皇，父。”
说了两个字顿住了，他不知道该如何称呼。
皇上看着沈扬脸上的情绪，默了，太直白，“叫父皇。”
沈扬激动的哆嗦，“父，父皇。”
太子拿着折子挡住脸，他不挡着，怕会笑出声，他从小接触的都是成精的，突然来了个蠢笨的，真是有喜感。
皇室余光看着太子，默默的收回目光，对着沈扬道：“这两日五皇子府腾出来，你先住进太子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