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九十五章 碰瓷
昌智来了兴趣，静静的喝着茶偷听着，隔壁奉承结束后，李秀才压低声音道：“大人还考校了我。” 然后又是一阵惊呼，现在谁不知道主考的出身，真入了周大人的眼未来可期。 昌智，“......” 丁玦忙拿起茶杯抿了一口压惊，真真是什么话都敢吹！ 李秀才又道：“大人出的题我还记得，我们住在一起也是缘分，我说给大家听听一起讨论如何？” 昌智嘴角的笑没了，尤其是有人隐晦的给李秀才送荷包后。 等李秀才说了题目，丁玦瞪大了眼睛，看着大人眼里全是惊愕。 昌智指尖在桌子上写着，丁玦看到字站起身出去了。 这边是角落没多少人关注，昌智却知道，明日题目一些人会知道，却不会大范围的传开。 这时李秀才又道：“你们不是好奇我为何见到周大人？” “为何？” 李秀才得意的道：“大人喜欢香料，我家正好有上好的香料。” 丁玦回来就听到这话，满腔的怒火，尤其是见到有人了然的目光后。 等李秀才等人离开，昌智结算了银钱带着丁玦走出客栈，并没有急着回去，反而随和人群逛起了街。 丁玦压低声音，“大人，这是漏题了。” 昌智嗤笑一声，“有的人不甘心成为替罪羊，这是想将池水搅的更混一些，为了活命甚至不惜将本官卷进去。” 丁玦不担心大人，他清楚大人的安排，“已经派人盯着李秀才。” 昌智对是谁的手笔有猜测，反正不是史知府等人，他在史知府等人眼里如同瘟神，他们哪里敢牵扯他，何况越了解他越惧怕，他爹护短满朝皆知道。 丁玦又道：“还是大人英明。” 昌智看着天空，今日乌云压顶，呵，他定要还川州清明。 次日，早朝，明腾出现在早朝上，荣安侯爷消失许久，今日出现在朝堂上，消息灵通的心里门清。 皇上和太子一脸笑意上朝，皇上笑着道：“荣安侯守着皇庄，皇庄培育粮种多年，投入多少人力物力暂且不提，朕今个高兴多年付出终有回报，荣安侯上前。” 明腾在皇庄随农户种田，时常去田地巡视，皮肤黑了许多，本就长的高大，站出列给人不小的压迫感。 明腾拿出折子递上去，“皇上，这是皇庄试验田的数据，已经对比了去年的数据，粮种稳定可进行推广。” 折子上的数据十分详细，皇庄为了优化粮种投入了大量的人力，人力够用数据也就越详细。 皇上看过递给太子，“好，培育粮种惠及百姓，父皇还在世该多好。” 大臣们开口道：“皇上节哀。” 皇上没想占死去爹的功劳，“等秋收后朕会昭告天下，这是父皇留给百姓的福泽。” 周书仁心道，皇上是真念着太上皇，并不是假的。 当然这么大的功绩皇上没占着，谁不说皇上孝顺。 不管是百姓也好，还是官员，谁不想跟着有原则的明君，皇上虽然没得到功绩，却给自己刷了好名声，皇上名声越好皇权的声望也就越高。 皇上是真高兴，今日也没有不长眼的找事，有人将准备好的折子藏了藏。 皇上又道：“荣安侯守护皇庄有功，朕会论功行赏。” 明腾没矫情的推迟，皇上让他去皇庄就是为了给他功劳，“臣叩谢皇恩，吾皇万岁。” 周书仁感觉到羡慕的眼神，哎，羡慕有啥用，明腾都过继出去了。 周侯府，竹兰询问老大，“新护卫的家人都安排好好了？” 周老大最近几日忙的就是此事，“已经安排好了，儿子听您的话办了个私塾让孩子们识字。” 竹兰满意的点头，“现在有眼光的百姓都识得几个字，未来识字明理才能更好的活着。” 周老大感触最多，谁让他时常去庄子，“儿子没少去庄子附近的村子，现在村子里送孩子去读书的多了起来，以前问一个孩子识字不，回答儿子的一定摇头，现在再问点头的多了。” 竹兰很高兴，“甚好。” 周老大道：“娘，我担心四弟。” 四弟来信说护卫家眷的安排，他当时没多想，最近见到这些家眷，他才清楚新一批的护卫都是高手，可见四弟身边危险甚多。 竹兰心里也算着日子呢，“秋闱快开始了，希望一切顺利。” 周老大心里不踏实，他不能说全完了解弟弟们，弟弟们的性子还是能摸透几分的，四弟要么什么都不管，要么搞事情，他真有些害怕。 说了没一会话，周老大才发现不对，“娘，二弟今日休沐，他也该来了？” 正常二弟休沐会来陪娘说会话才去忙别的，他坐着有一会了，二弟怎么还没来？ 竹兰还真知道，“早饭的时候，你二弟就派丫头过来了，难得休息他陪赵氏出去走走。” 周老大嘟囔着，“他们夫妻感情真好。” 竹兰，“你和李氏感情也好。” 周老大道：“我们两吵吵闹闹的，二弟和二弟妹就没怎么红过脸。” 这才是他最佩服的地方。 竹兰笑着，“你们更有生活气。” 周老大一想也是，“娘，我先去忙了。” 眼看着又要秋收，他的事情太多了。 竹兰等大儿子走了，心里感慨，女人婚姻幸福不显老，家里几个媳妇半点不见憔悴，因周家不许纳妾，几个儿媳妇悍妇的名声都不用担，出去参加宴请只有被羡慕的份。 下午，昌义两口子回来，昌义换了身衣服就来了主院，竹兰正翻看名册。 竹兰问，“有事？” 昌义点头，“娘，你猜今日儿子见到了谁？” 竹兰还真猜不出来，试探的问，“二皇子？” 昌义笑着摇头，“不是，今日见到了郑伯爵。” “郑宏啊，你在哪里看到他的？” 昌义表情古怪，“娘，我见到伯爵的时候，他正着一身布衣碰瓷。” 竹兰，“嗯？” 昌义继续道，“碰瓷的还是一位秀才，儿子以为自己看错了，仔细看了几眼才确认没看错。” 竹兰反应过来了，“故意碰瓷为了考验人品？” 不过，郑宏为闺女选女婿也真够拼的。
第一千七百九十六章 秋闱
昌义笑着点头，“儿子见郑伯爵对我眨眼睛，我才反应过来。” 竹兰，“郑家打定主意选个家世不显的女婿了。” “儿子估计郑家早就整理了一份名单，未来女婿要有家底，又要有些天赋还不能太优秀。” 竹兰怅然道：“难为郑家了。” 昌义笑着，“儿子觉得这样提好。” “嗯，今日郑宏亲自碰瓷，可见只等秋闱结束定日了。” 昌义又聊起了礼部，“三皇子的母族，就是那个杜家，今年倒是消停不少，在礼部认真办差了。” 竹兰想到三皇子，“三皇子在工部，现在有了些底气应该敲打过了。” 昌义也是这么想的，“礼部忙着春闱，二皇子没插手却十分关注今年的考生。” 竹兰，“同样排行第二，二皇子与齐王差远了。” 昌义心道何止差远了，加上刘家心大，太子继位二皇子可不会有齐王的自在，如果不收手继续折腾，呵，下场参考梁王，不对，梁王有魄力拿命换梁王府安宁，真到那时候二皇子可没这个胆识和魄力。 川州城，果然如昌智预料的一般，同考题差不多类型的题目已经不少人知道了。 昌智道：“你说，史知府察没察觉到？” “察觉到也会当不知道，说不准还会帮忙瞒着大人。” 昌智也是这么想的，现在被发现意义不大，只有秋闱当日发现才震撼，等秋闱结束派人闹出来，将他卷进去，史知府等人是高兴的，成了转移不少注意力，不成对他们没有多少损失，反正是被舍弃的人。 丁玦继续道：“还好大人早有安排。” 昌智站着双手背在身后，“本官很期待这一场秋闱。” 丁玦血液也沸腾了，“已经安排好。” 昌智嗯了一声，“现在没人盯着你，你派人接你家人里川州。” 他怕丁玦知道真相受不住，还是家人在身边为好。 丁玦，“大人怕我暴露家眷会有危险？” “嗯，最后疯狂本官也要小心。” 丁玦，“我这就派人接妻儿来川州城。” “嗯，全都安排在寺庙，等我们离开接走。” “是。” 昌智心里又复盘了一遍计划，确认没有遗漏，手忍不住摸了摸怀里的令牌，这才是计划的底气。 丁玦道：“大人，安家的安敖一直没回来。” “跑不了。” 这时有人汇报钱江公子来了，钱江急匆匆的走进来，“大人，您可考校过谁？” 昌智意外了，“你怎么的知道？” 钱江没瞒着，“川州城钱家有两个客栈，有一个临近考场。” 昌智懂了，“没想到啊，钱兄的家底厚实。” 钱江，“我们家族世代在川州。” 钱家只是比较低调罢了。 昌智问，“你真不准备参加春闱？” 钱江有些懵，“大人，现在说您是否考校过谁，这才是重要的。” “你说的我已经清楚。” 哪怕没有昨日的巧遇，他早已经安排好，所有的算计都会在秋闱当日破灭。 钱江见周大人十拿九稳的样子，心思有些飘，他果然不适合官场，瞧瞧大人多镇定，反观他得到掌柜汇报一刻不敢耽搁的过来。 昌智又问了一句，“你还没回答本官的问题。” 钱江纠结了，如果不认识周大人，他的内心一定不动摇，然遇到了周大人，他爹开口劝他不说，族内知道后，族内的长辈没少劝他。 他心里清楚，他参加春闱已经不是个人的事了，现在成了全族的事，没有机遇川州没被调查，家族不会插手他的想法，现在家族需要他。 昌智见钱江没了往日的干脆，懂了，抬起手拍了拍钱江的肩膀，“我在京城等你。” 钱江长出一口气，“是。” 转眼到了秋闱前一日，竹兰见了江玲，询问道：“都安排好了？” 江玲回话，“宅子早已派人打扫过，已经安排好了。” 竹兰，“那就好，今日好好休息。” 江玲为此特意请了假陪考，“小女子先回去了。” “好，清雪送送江姑娘。” 江玲忙道不用，最后还是清雪送江玲出去的。 明辉从侧屋出来，竹兰问，“真不过去看看？” 明辉坐下摇头，“不去，孙儿过去只会给邵荀压力。” “秋闱结束，邵荀和江姑娘该成婚了。” “挺好的。” 竹兰也这么想的，“明日秋闱了。” 明辉想到安家，“最近安家没有任何举动。” 竹兰嗤笑，“他们等秋闱结束呢！” 明辉心里想着四叔，四叔的动静一定不小。 何止不小，皇宫，皇上问周书仁，“你就不好奇你家老四有什么计划？” 周书仁怀里抱着皇长孙，见得多了，皇长孙不排斥他了，“臣想多睡几个消停觉。” 皇上撇嘴，“你儿子胆子特别的大。” 周书仁干笑一声，“昌智脑子直，日后皇上别放他出去了。” 皇上想到昌智的计划，赞同的点头，“朕的确不打算再放他出去了，他修书不错，对了，你家大房的孙子，你让他整理知识点和题型？” 周书仁，“明辉，他叫明辉，大房的三子。” 皇上，“行，朕记住了。” 周书仁这才道：“的确，臣意外发现的，拘他在家里整理出两本，臣看过也觉得好。” “你竟然没带给朕看看。” 周书仁解释道：“臣想看看效果。” 皇上既然开口自然知道经过，“那朕就等着。” 周书仁笑着，“这孩子随了臣娘子。” 皇上点头，“这么说来的确随了你夫人。” 周书仁，“臣夫人。” “停，朕听的太多了。” 只要起头这老头必然炫耀，他都能背下要说的话了。 周书仁这口气憋得有些不上不下的，干巴巴的道：“臣娘子的确厉害。” 皇上失笑，“是，朕没说你夫人不厉害。” 次日，秋闱开始了，全国学子等着入考场，考场排了尝尝的队伍。 川州，昌智没急着进入考场，反而看着排队的秀才们。 副主考陪同，“大人，我们该进去了。” 昌智嗯了一声，“走吧。”
第一千七百九十七章 可知罪
昌智等人穿着官服排队的秀才有看到的，有人窃窃私语起来。 考场内，昌智与副主考等人坐下，考场的大门也随着时辰到打开，一队队的秀才检查后入内一一核对身份。 昌智坐在主位上，听着核对考生信息，他可等着那位李秀才呢！ 有的考生胆子大偷瞄一眼，有的考生胆子小一直低着头。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昌智坐直了身子，引得副考官注意，“怎么了大人？” 昌智见下面的李秀才真敢抬头看他，目光深沉一脸严肃，吓的李秀才缩起了脖子低头再不敢抬头看一眼。 副主考眯着眼，“大人认识？” 昌智似笑非笑的，“有些人希望本官认识。” 副主考心里一颤，“大人何意？” “你懂的不是吗？” 副主考心里七上八下的，周大人难道知道了？不对啊，如果知道秋闱怎会如期举办，疑惑的看向周大人，周大人又靠着椅子没有交谈的意思。 京城，明辉带着明静目送邵荀进考场，等邵荀进入考场，他才显身走到江玲和邵婷面前。 邵婷意外，“公子来送哥哥，可惜哥哥已经进入考场。” “我早就到了，只是怕给邵荀压力一直在远处看着，我瞧他精神头不错。” 江玲接话道：“这两日休息的不错。” 邵婷心里对周公子十分的感激，“如果不是公子，哥哥不会有今日的自信，小女子谢过公子。” 明辉示意邵婷起身，“我也有目的。” 江玲听后余光看着未来小姑子，眼底含笑收回目光。 邵婷心里打鼓，面上却不显，她有的时候觉得周公子对她不同，每次她想躲的时候，周公子不出现了，算了，她不庸人自扰了。 明静扯了扯亲哥的袖子，“哥，你看。” 明辉顺着胖手指看过去，永安国公府的几个公子，今年国公府参加科举的公子有四位之多，这四位年纪差不多嫡庶都有。 明辉不好和邵婷多待，开口问，“我兄弟先行一步。” 说着，明辉带弟弟离开，等远离了人群，明静才开口，“永安国公府人丁兴旺。” 明辉则道：“参考的四人顺利中了秀才，不知道秋闱会不会顺利。” 明静，“应该能顺利吧，一看国公府为了科举做了多番准备。” 明辉觉得不会那么容易，哪怕江南世家子弟还没入京。 川州城，考生陆续的进入考场，昌智坐了许久站起身，对着副主考等官员道：“走吧，我们巡视考场。” 副主考等人跟着纷纷起身，“大人请。” 昌智背着手先走一步，突然问副主考，“史知府今日没来。” 副主考压低声音，“听说有案子需要审理。” 昌智，“你的消息倒是灵通。” 副主考忙道：“已经传遍了。” “哦。” 昌智走的并不慢，来到小兵站守的位置，考生正整理自己带进来的行李，昌智不是第一次来考场，考场新修葺过不会出现漏雨等问题。谷 考场内只有整理东西的声音，见到昌智等人忙站起身，昌智示意，“不用紧张，你们忙。” 考生依旧平静不下来，尤其是李秀才。 昌智走到李秀才面前，“为何不看本官？” 李秀才指尖有些发颤，“大人官威深厚，学生不敢直视。” 昌智挑眉，“你不觉得本官眼熟？” 李秀才这回腿肚子都抖了，他见到周大人第一面觉得眼熟，很快想起来在哪里见过，他在客栈泄露考题的时候，周大人就坐在他身边。 副主考出言，“大人见过这位考生？” 昌智，“见过。” 副主考等人心头一紧，越来越不安，尤其是周大人盯着他们的目光，好像知道一切的样子。 李秀才的压力才是最大的，他的后背都要湿透了，“大，大人，学生没见过大人。” 昌智语气威严，“你可想清楚回答。” 李秀才哆嗦了，“学，学生想清楚了。” 昌智嗯了一声，反问副主考等人，“你们可认识李秀才？” 副主考这个时候只能咬着牙，“不认识。” 其他人摇头，“不认识。” 昌智继续道：“此人家中有上好的香料，你们真不认识？” 副主考脑子一片白，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周大人已经什么都知道了。 这边的动静不小，整理行李的考生纷纷停下动作，深怕影响秋闱。 副主考低着头，“大人说笑了，我们怎么会知道他家有上好的香料？” 昌智背着手站着，笔直的后背挺拔，“果然不见棺材不掉泪，本官来川州多月，你猜本官见到了什么？” 此时哪里还有人敢接话，不远处的等官差等人皱紧了眉头。 昌智语气沉痛，“本官见到了腐烂的川州，闻到恶臭的味道，面对你们本官日日作呕反胃，你们胆大包天收贿赂颠倒成绩，买卖考题，为掩盖证据残害被顶替成绩的考生，你们对得起朝廷的信任？对得起川州学子？” 副主考脑子里只有两个字完了，“我等。” 昌智打断了话，严厉的问，“你们可知罪？” 咣的一声，李秀才已经跪在了地上，吓的。 副主考不想死，他清楚抄家是轻的，为了活命要辩一辩，“大人，我等冤枉啊，还请大人明鉴。” 昌智冷笑一声，“到现在还冥顽不灵，你们真以为本官只有几个受害人的名字？本官在川州多月该查的早已查清，今日本官就要还川州清明，肃清你等败类。” 说完，昌智喊了一声，“来人。” 今日官差都是府衙的人，不少是史知府的亲信，察觉不对已经有人悄悄离开传递消息，有的人不动声色的往周大人这边靠近，想要控制住这边。 然一声来人，官差听到了沉重的脚步声，有些发懵，等见到一队队的兵将带刀而入，还没等反应过来，考场官差脖子被刀架住了。 与考场官差一样待遇的还有维持考场秩序的五十人兵将，有人喊，“我们是自己人。” 可惜换来的是刀离脖子更近一步。 整个考场安静了，这么大的动作，考生胆小的已经吓傻了，沉稳的却眼睛明亮，而买了考题的考生瑟瑟发抖中。
第一千七百九十八章 控城
昌智等兵将控制住全场后，才看向副主考等人，“现在可还有话说？” 副主考等人彻底木了，他们派了许多人盯着周大人，周大人如何与驻军联系的？不对，驻军的白将军是他们的人，今日五十个兵就是白将军派来的，都是他们用惯的人手，白将军呢？ 昌智站着没动，他在等，等考场外的结果，他仔细推敲后，他在哪里都不安全，反而考场内能保证他的安全。 那么他就在这里等着，等着蓝将军控制川州城。 副主任等人有的心态已经崩了，周大人调动川州驻军，这说明说什么，说明周大人有调兵的令牌，皇上给了令牌代表了皇上肃清川州的决心。 其中一人扑通跪在地上，“大人饶命，还请大人开恩，我等都是被逼迫的啊，呜呜，大人我等不参与没命活啊。” 有一人起头，陆续都跪了下来，“大人，我等不同流合污祸及家人啊，还请大人开恩。” 昌智清楚，有的人的确被逼迫的，谁都有软肋，子嗣与家族，有的人不想参与也被拉下水。 副主考反而最沉默，他本就是被推出来顶缸的人，他折腾出李秀才为了自救，显然他的算计白算计，颓废的跪坐在地上，脑子里想的是家中子嗣，后悔吗，后悔啊，如果不贪婪就不会越陷越深，满身泥泞早已经沉入泥潭。 副主考裘大人突然笑出声，“哈哈，哈哈。” 李秀才已经跪趴在地上，脑子里空空的，完美丧失了思考的能力。 昌智没理会求饶的人，从护卫的手里拿过名单，对着管副将道：“将名单上的考生聚集起来。” 管副将接过名单，然后瞪大了眼睛，这份名单可不少，不过他听令就好，“是。” 管副将带着一队兵核对名单去了，对于驻军而言，今日的行动他们也是震惊的，而主导一切的周大人反而最平静，难怪时常见到皇上，皇上不仅给了调兵的权力，还给了周大人旨意，白将军就是这么被拿下的，一同的还有白将军的亲信。 考场喧闹了起来，名单上的考生受到惊吓反应过来，尤其是名单上的考生，他们不明白自己犯了什么错。 然闹也没用，真刀面前都怂了，如果真有气节就不会买流出的考题。 昌智不想听官员辩解，让人堵住了他们的嘴，等名单上的考生聚集在一起，昌智走过去。 考生们纷纷开口，“大人，我们犯了什么错？” 昌智指了指被护卫扯过来的李秀才，“你们买的考题都是从他手里出来的。” 安静了，这回谁也不闹了，有的人心里有感觉，只是抱着侥幸的心里，现在被掀开哪里还敢闹。 这个时候只剩下害怕了，有人道：“大人，我们收到了蒙骗，而且还没有考试啊。” 昌智才不理会喊闹的人，对着管副将道：“看着他们。” 京城皇宫，皇上道：“你儿子今日要捅破天，你真不好奇？” 周书仁仔细辨认着，确认皇上只有调侃心头一松，捅破天只要皇上不动怒，他就不担心，“他为皇上办差，一切都是为了皇上。” 皇上，“所以朕给了他很大的权力。” 周书仁好奇啊，但是他不想问，“皇上圣明。” 皇上也不继续逗周书仁了，他等着消息传回来，换了话题，“你大孙子的调令已经送去草原，朕给了充足的时日上任，你大孙子时间充裕能回京城待几日。” 周书仁听了心里高兴，“谢皇上。” 说来，汪苣丁忧后，吏部的消息对他就不那么灵通了，汪苣在吏部什么消息他都会最先知道！ 皇上对周明云很满意，他一直有意识的为太子培养人。 川州城，整个州城到处都是兵将，有昌智踩点提供的地图，一家家被驻军控制起来。 安家大门大开，门口有人把守，宅子内所有的主子不管男女全部控制在院子里，怀里抱的小娃娃都被赶了出来，这一对兵守着书房等重要地方。 宅子里哭闹声不断，安二和安三都懵了，今日不是秋闱入考场的日子吗？ 安二压下心里的恐慌，走上领头的人，“大人，为何抄了安家？我大哥在京城工部任职，我们家一直守法，还请大人明示。” 校尉眼底都是冷意，声音也带了寒意，“我等听周大人命令，安家是否犯法你等心里清楚。” 安二只觉得气血冲向头顶，有些晕眩的感觉，还好安三扶了一把才没倒在地上。 二人不敢再问，回到人群中对视一眼，竟然是周大人的命令，周大人为何能调动驻军？ 安二压低声音，“这可如何是好？周大人登门步入踩点？” 安三心头阵阵发慌，“我就知道断尾没用，这位是真狠，出手就是驻军。” 安二，“大哥在京城，不知道能不能救我们。” 安三没那么天真，自家干了什么自家最清楚，语气里满是后悔，“早知道让大哥在京城低调了。” 安二反应过来，“完了。” 大哥不低调银钱哪里来的？一查家底账目就会发现不对，这不是明晃晃的证据吗？ 与安家相同的还有许多家，川州的城门已经被驻军控制住。 知府府衙，史知府坐着没动，看着一队队的兵将查封府衙，史大人背脊发寒，周昌智看着无害，下手是真狠，脑子里想不明白，周昌智什么时候与驻军联系的！ 时间一点点过去，太阳西斜拉长了影子，考场内格外的安静，直到史知府被押送过来。 史知府官服不见褶皱，竟然还稳得住，见到昌智就问，“大人是何意？” 昌智放下手里的茶杯，“你不是看到了？” 史知府，“大人，本官一直公证清廉从未收贿赂，大人今日之举本官会上告皇上，请皇上还本官一个公道。” 昌智从怀里拿出令牌，“看到了没？这就是皇上的意思，所以史知府还是省省吧，而且你可别污了公证清廉，你怎知本官没有足够的证据？” 史知府觉得周昌智诈他，他做的十分隐秘，“本官问心无愧。” 昌智看向刚来没多久的丁玦，丁玦走了出去，昌智似笑非笑的，“本官从不会诬蔑任何一个正直的人。”
第一千七百九十九章 会骨折
考场内再次安静，史知府蹙着眉头，尽量不让自己慌乱，仔细回忆自己做过的一切，“大人，臣等着大人的证据。” 没用多久时间，丁玦再次回来，这一次回来带了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一身的破衣烂衫乞丐一般，女的却是城中酒肆的老板。 史知府见到二人瞳孔紧缩。 昌智问，“你是小心谨慎，本官曾经苦恼过甚至怀疑算错了，然雁过留痕你再小心谨慎有的痕迹也抹不掉，比如你只喝这家酒肆的酒水，而这个乞丐有意思，你每次买了这家酒肆的酒，这个乞丐就会出现在酒肆门前乞讨。” 史知府让自己冷静，“这两个人就想定本官的罪，本官不认识他们。” 昌智接过丁玦手里的账册，“哦，可惜他们什么都交待了，这是他们交出来的账册，让本官大开眼界。” 这位干的勾当可不少，受贿改案子，秋闱等，一桩桩一件件罄竹难书。 史知府脑子嗡嗡的，他那么小心还能让周大人发现规律，眼睛盯着账册，又看向两个头贴地而跪的二人，一口血涌上喉咙，脸颊也是惨白一片，整个人向后仰倒。 昌智示意护卫拉一把，他还要审理案情，史知府可不能这么去了，这么死了太便宜他了。 又过了一会，控城的兵将陆续来报，昌智确认川州城已经被控制住，这才起身对着考生道：“秋闱继续，今年秋闱的考题全是本官独自出题。” 意思考题已换，侥幸没被他抓到买考题的人买了也没用了。 副主考瞪大眼睛，他不知道周昌智什么时候出的题！ 昌智没解释，他能说他没公开身份的时候就出了一半的题？后来时不时口述一道题，丁玦会记录下来。 考场的考生等周大人一行离开，哪怕害怕守卫的官兵，他们还是忍不住与邻居窃窃私语，今日对他们太震撼了，瞧着样子，整个川州的官场全军覆灭啊！ 昌智出了考场，坐着马车去府衙，他对着管副将道：“既然已经控城，可以抄家了。” 管副将，“现在就抄家？” “嗯，本官需要他们藏起来的账本。” 管副将听命的，“是。” 昌智一行回知府，以前多悠闲现在就有多忙碌，恨不得一个人劈成两半。 史知府住在府衙后宅，女眷等人已经控制起来，昌智没去看，示意丁玦带人翻出人命案底，一一核对账册的银钱交易，这些都是史知府的罪行。 开始昌智没想有这么大的动静，可证据一一送到他手里，他后背发凉，靠他一人别闹了，官官相护完美的一张网，他想破一个口子容易想一网打尽难。 最后他才放开了胆子，证据确凿，他只要武力快很准控城，哪怕有漏网之鱼也只是小鱼，心里再次复盘，昌智眉头轻松。 丁玦很快回来，“大人，您先休息下。” 昌智摆手，“还有许多的事等着本官，本官要趁着第一场三日将能整理的都整理出来。” 丁玦看着搬运箱子的兵将，脑子有些累。 昌智站起身拍了拍丁玦的肩膀，“你去迎钱江，他是来帮忙的。” 昌智对川州官吏不信任，兵将值得信任，然识字的不多，昌智找上了钱家。 钱江早就在外面等着了，钱父也来了，父子二人面容有些白，他们知道周大人会有大动作，万万没想到这么大的动静，现在街道上空荡荡的，一阵风吹过慎得慌。 秋闱第一场结束，考生依旧很兴奋，并不是题简单，而是他们想知道周大人控城的后续。 昌智看着考生陆续的离开，沉默着，他离京的时候想出些出格的题，可惜调查的太多他实在没精力在考题上搞事情，只能将考题出的难一些。 丁玦察觉到大人的情绪，“大人。” 昌智幽幽的道：“不甘心啊。” 丁玦，“嗯？” “本官实在没精力，本官想好好出题的。” 丁玦以为什么事，安慰着，“大人日后主考再出就好。” 昌智，“你不懂。” 他这次回京别想出来了，皇上不会放他出来，他爹也会拘束他，这一次动静太大，他也的确需要远离人群老实起来。 昌智坐上马车，“我们回府衙。” 现在大牢都不够关人的，以前的囚犯换了地方看管，府衙后宅也堆满了箱子，光账本和票据就有足足五大箱子，看得人心惊肉跳。 丁玦道：“大人，安家暗地里放利钱，还有没查到的票据。” 昌智知道丁玦心里恨，现在丁玦已经知道他中了举人，心里唏嘘，丁玦看到完整的名单直接吐血，吓了他一跳，派人守着没想到昏了一晚上的丁玦次日起来继续办差，他知道恨支撑着丁玦。 “狡兔有三窟，本官已经加急信件送回京城，这个时候工部安大人应该被关押了。” 丁玦道：“您的意思安家老大带走了部分票据？” “嗯。” 的确如昌智猜的一般，秋闱第一场结束，工部安大人就被抓了，家里男丁全部下狱，安家的宅子有官兵把守。 皇宫，周书仁拿着儿子送回来的折子，这心砰砰的直跳，“他，他胆子够大。” “嗯，的确够大。” 皇上满足了，很好周书仁这个老狐狸也不平静了，啧啧，这周家最胆大的估计就是周昌智了。 周书仁心想回来一定家法伺候昌智，控城看着简单，一个不好就会乱起来，“臣教子无方。” 皇上摆手，“你教导的孩子都很出色。” 就是周昌智过于刚硬，给谁也棒子都会骨折。 周书仁心里得意下，开口道：“臣的四子还是修书养性的好。” 皇上默了默，“嗯，回来就让他专门修书。” 这种奇兵还是拘着为好！ 君臣就这么商定了昌智回来修书。 周书仁出皇宫有些头疼，现在消息灵通的估计知道川州的情况了，看他不顺眼的一定找事。 安大人为何被下狱，消息传递的快，罪名是明晃晃的，京城的安大人都下狱了，何况是川州的本家。 次日早朝，周书仁一下马车感觉到目光，这脚有些不知道要不要迈下去了！
第一千八百章 态度
周书仁面色如常的下马车，林大人直接走过来，压低声音道：“有人要参你。”
周书仁早有预料，川州的案子不只是史知府任职就有，早些年升迁的有不少进了京城，目光扫视一圈心里嗤笑一声，他倒要看看谁先跳出来。
昌智端了川州城的大小官员，安家老大入狱，刺激了许多人的神经，深怕自己是下一个。
周书仁对是林大人点头示意心里有数，走到自己的位置站好，等待开宫门。
林大人放心了，不是他的消息慢，而是有人瞒着他，谁让林家有女嫁入周侯府。
周书仁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心道昌智干的好，快狠准不给京城涉案人员反应的机会，现在就等着证据了。
早朝刚开始，周书仁心里有底，不仅有参他的折子，还有参昌智的折子，可惜周家没收过贿赂，没触碰过法律，下人也都老实的很，抓不到把柄，参他教子无妨等等。
这些折子对周书仁不痛不痒的，还有些无语。
参周书仁的也很无语，他们打算想扣罪名，可惜不能，真以为御史整日瞎参人，那就大错特错了，有的折子是皇上授意的，有的是真掌握了证据，空口白话的很少，栽赃陷害的也有那也分谁。
参周书仁的折子没什么力度，参昌智的罪名就多了，胆大妄为，收贿赂等，最后总结其心可诛。
这些折子里有早就对周书仁不忙，一直想拉周书仁下来，现在昌智给了他们机会，恨不得说昌智有不臣之心了。
皇上很有耐心的听着，周书仁反驳的话都没说。
这就让许多人察觉不对了，卫大人等姻亲还反驳呢，周书仁一个字都没反驳过。
皇上见渐渐都住了嘴，“都说完了？”
一时间风吹过大殿，众位大臣反而噤声了。
皇上拿过太子手里的册子，打开册子道：“既然你们说完了，那么该朕说了。”
周书仁瞄了一眼册子，然后转过头扫了一圈刚才开口参他和昌智的人，恶劣的咧了咧嘴，小老头挑衅的很。
见到的大臣们，“！！”
皇上清了清嗓子将视线集中过来，“朕手里有份名单，川州科举弄虚作假多年的毒瘤，朕看后触目惊心，这份名单染着鲜血。”
顿了下继续道：“川州之案长达数十年，有的人已经进京担任要职，周昌智的调用驻军的权利朕给的，朕允许他肃清川州还学子朗朗乾坤，今日跳出来参他如同参朕，怎么你们有人害怕？”
殿内怀着侥幸的人额头出了汗水。
皇上低头看着册子，“庄凌平，沈怀林.....”
随着一个个大臣的名字念出来，能上早朝的有三位，其余都没有上朝的资格，殿内的三位大臣跪在地上喊冤。
皇上笑了，“你们以为时间久与过去切开就没事了？朕很相信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来人。”
外面听令的侍卫进来拖着三人离开大殿，继续喊冤的机会都没给。
周书仁心想，这些人从不与安老大来往，这三人互相很少来往，可惜证据面前都是徒劳。
皇上站起身，“川州科举案触目惊心，开国以来最大的科举舞弊，朕深恶痛绝定要肃清毒瘤。”
皇上不强调，众位大臣也感觉到皇上决心。
早朝结束，周书仁看向与他不对付的几人，“折子写的不错。”
没走的大臣们，“.......”
这就挑衅过分了啊！
卫大人，“！！”
得了，周侯哪里需要他担心，心里想皇上不仅信任周侯，还信任周侯的子嗣，这份信任让他咋舌。
周书仁和容川一起离开，众人一看才发现忽略了秦王，从始自终秦王都没开过口，秦王代表了什么？基本能代表皇上的态度。
容川道：“爹，四哥此举难免有漏网之鱼，他的安全要格外小心。”
周书仁何尝不清楚，“我也担心，只能希望皇上的人能护好他。”
一网打尽是爽，后面的反扑也凶猛，昌智聚集了所有仇恨，现在想弄死昌智的人太多了。
川州，整个城中依旧是军管，百姓除了必要的采买很少上街，大户人家更成了鹌鹑，深怕也被抄家。
昌智整理证据，坐的时间太久脖子有些僵硬，面容十分的疲惫。
丁玦道：“大人，最近你每日只休息两个时辰，您先去休息？”
昌智看着满屋子的账本，“不了，秋闱结束前要整理完。”
丁玦皱着眉头，“人手不够。”
昌智也知道，钱家十几岁算数不错的孩子都拉来记账了，“哎，我爹太不容易了。”
整日面对账本数算，他宁愿多看书也不愿意多算账，他整个总结的看的都头晕眼花。
丁玦跟着大人，没少听大人说周侯，“大人今日也算为侯爷分忧了。”
昌智想到抄家的银钱，现在都没统计完，古董字画等多不胜数，尤其是安家最多，“安家的银钱带血啊。”
丁玦就受过利钱的苦，“他们该下十八层地狱。”
昌智点头赞同，安家的罪孽太深了，“安敖带回来没？”
丁玦，“已经带回来了，大人为何如此关注他？”
大人有时间就会问一句，他也格外的关注安敖。
昌智，“我小弟帮了一个孩子，安敖替代的成绩是卢嘉清父亲的。”
丁玦惊讶过后，“善恶到头终有报。”
昌智想休息一会就聊了起来，“这孩子有将才，现在身世清楚应该进宫当侍卫了，上次在川州见到他，这小子应该是回来拿证据的。”
想想就郁闷，他还白等了一个晚上。
丁玦眨着眼睛，这孩子运气真好，这是入了皇上的眼。
京城的官员都知道皇上给周昌智权力，有心思的都消停了，更多的关注起川州科举案，都有自己的消息渠道，越了解越触目惊心，难怪皇上震怒要一网打尽了。
周侯府因昌智又站在了浪尖上，竹兰约束孩子们待在家里，整个侯府的下人除了采买很少出门。
李氏几人也推了邀请的帖子，周侯府半闭着府门，昌智不回京，这个状态会一直持续。
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秋闱三场考试结束。
昌忠还不知道自家四哥干了震惊朝堂的大事，他走出考场身上的臭味都不能影响他的好心情，成绩出来他能回家了。
第一千八百零一章 周氏女婿
平州，小厮见自家公子站着不动，急忙挤上前担忧的问，“公子，您可是哪里不舒服？”
整个侯府的下人都知道侯爷最喜爱小公子，他们真怕公子病了回去不好交代。
昌忠摆手，“你家公子我好着呢，走走，咱们赶紧回宅子，我要好好洗个澡。”
他身上的臭味算是好的，他虽然有人伺候，因要参加科举也锻炼出照顾自己的能力，他隔壁考生才糟心，一会不是水洒了，一会墨汁洒了，幸亏他能静心没受到影响。
小厮将手里的水壶举起来，“这里是熬的汤，小人一直捂着没凉，公子喝几口暖暖胃。”
他的心里公子连考三场遭了大罪，万幸公子从小练武底子好，听，又有人咳嗽着走出来。
昌忠接过来喝了，胃里舒服许多，“其他人呢？”
这一次周氏一族参考的不少，还有几位周氏一族的女婿，没错就是女婿，周氏一族女子不愁嫁，而且越嫁越好，大部分是读书人，昌忠去族学讲课也见了不少周家女婿。
宗族强大最直观的表现，出嫁女在婆家腰杆硬，又因周家女识字懂礼，并没有出现过跋扈的情况，出嫁女明白家族好名声来之不易，她们嫁人也会维护名声，这也就造成周家女有不少没到年纪就定了亲。
小厮回了话，“大部分都出来了，都在马车处等着。”
“咱们也过去。”
小厮忍不住小声的问，“公子，考题难吗？”
昌忠有发言权啊，这次的秋闱考题还真不难，这也跟地域有关系，全国太大不能依照南方的标准出题，这也就造成春闱北方学子名次靠前的很少，吴鸣哥那是天中奇才！
哪怕他中了状元，他和吴鸣哥也是有差距的，他精英教育长大，吴鸣哥靠的只有自己。
昌忠微微摇头，小厮明白了，反而急了，“这可如何是好？”
他听公子说考题越难越能拉开距离，他家公子要中六元的！
昌忠笑着，“好了，我们走吧。”
京城，周书仁回家换好衣服，饭菜已经摆上桌了，“今日什么日子，竟然这么丰盛？”
竹兰坐下道：“你儿子秋闱结束的日子。”
“我说忘了什么。”
“真忘了？”
周书仁笑着，“没忘，这小子该回家了。”
“是啊，也不知道成绩如何。”
周书仁对儿子有信心，“不会差的。”
最坏得不了解元。
竹兰将盛好的汤递给丈夫，“我不担心昌忠，我担心昌智，秋闱结束案子要审理，也是反扑最厉害的时候。”
周书仁道：“最近我也问了皇上，皇上只告诉我在整理证据，户部派去川州的官员还要一些日子能到川州。”
竹兰自己喝了几口汤，嗯，蘑菇汤就是鲜，“张景宏过去我也能放心一些。”
周书仁道，“正因他厉害，我才选他去帮昌智。”
他对张景宏有恩，张景宏也是和齐王等人掰过手腕的，张景宏帮昌智他才放心。
两口子吃完饭，现在的气温不错，二人起身去逛园子，竹兰边走边道：“明辉将他整理的册子重新写好了，今日下午交给了我。”
“嗯，等一会回去我看看。”
竹兰笑着道：“今日老三的家书到了，小孙子一切都好。”
周书仁对于没见过的小孙子是惦记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到明湖。”
竹兰也叹气，孩子太小了，孩子大一些两口子也舍不得送回来，老三两口子年纪大了，希望孩子在身边。
周书仁又道：“今日皇上提了三皇子的婚事。”
“我以为皇上还为川州动怒呢！”
周书仁撇嘴，“皇上早就知道，最近的怒气全是演的。”
竹兰问，“哦，看来三皇子在工部办差不错。”
否则，皇上才不会多提起，自小忽略会养成习惯的。
周书仁点头，“嗯，三皇子细分了工部改进的各项技术，还评估了能卖的价格，三皇子挺用心的。”
竹兰眼底讽刺，“我听昌义说，二皇子依旧不踏实办差。”
“嗯。”
次日的川州城，昌智醒来有些懵，见到天大亮了诧异，起身穿好衣服见到丁玦，“怎么没叫本官？”
丁玦道：“大人难得睡个好觉，想让大人多休息一会。”
昌智睡了三个多时辰，脑子轻松许多，“本官休息的不错，今日可以审理案子了。”
丁玦压下心里的激动，“大人，今日先审理谁的案子？”
昌智，“......”
案子太多了，整个川州城的官员差不多都入狱了，皇上已经派人来了，新的知府还要等些时日能到。
丁玦问：“大人？”
昌智先洗了脸才道：“先从史知府开始。”
丁玦道：“是。”
昌智的吃实用度全是皇上的人准备，全因他在府衙依旧有要命的东西混进来，简单的吃了早饭，穿上官服提审史知府。
史知府的确谨慎，一旦撕开了口子，反而最容易找全证据，小心谨慎的背后是自大，自大的认为他的保密措施万无一失。
今日知道审案，外面听审的人不少。
史知府被带了上来，这位年过四十，多日的牢狱，史知府没了儒雅的气质，整个人也老了十岁不止。
昌智可没虐待人，他让看守的士兵别为难，也让多注意防止有人畏罪自尽。
史知府站在公堂上，他还没有被定罪，抬眼看着周昌智，他到底小瞧了这位。
昌智第一次审案也不打怵，一条条的罪名和完整的证据，“你可认罪？”
史知府心里颓然，他明白不仅自己完了，整个家也完了，他的儿子女儿都要受到连累，“罪臣认罪，还请大人对家中小儿网开一面。”
昌智，“既然认罪就画押。”
他不意外史知府的痛快，徒劳的挣扎不如痛快的认罪争取宽大处理，可惜史知府的罪名太多，谁也保不了史知府的家人。
随后的日子，昌智上午审案子，下午看考卷，整个人跟陀螺一样，因副主考等人都被抓，昌智借了附近几州的学证官员过来，这才没手忙脚乱影响出成绩。
川州的案子审理的很快，昌智大手笔打了所有人措手不及，证据没被转移，方便了昌智审案。
当然也有不认罪喊冤的，都会被证据甩一脸，最后只能认罪，随着审理一些小鱼也被抓了出来，牢狱都放不下了。
第一千八百零二章 对手
等新调任的知府到川州，昌智身上的担子轻松不少，这个时候派过来的知府，绝对是皇上的人，皇上肃清川州只有放自己的人看管才放心。
剩下的案子由知府审理，他将重心放到秋闱成绩上，他本该一直待在考场，可身上的担子不仅仅是主考，他的主要任务是肃清川州，主考反而是次要的。
所有的成绩出来，昌智又过了一遍，然后沉默不语。
姚大人心里忐忑，这位可是个狠人，如果不是调令，他是不愿意借调来川州的，“大人，成绩可有不对的地方？”
昌智，“就这样吧。”
他遗憾考题的单一，虽然是他出的考题！
姚大人紧绷的心弦一松，“那就抄录等着放榜了。”
“嗯。”
这一次的川州解元是个十五岁的少年，本来有官员想进言年纪小，对上周大人的眼睛一个字都不敢吭，深怕一个不好入了大牢。
昌智觉得自己现在人见人怕！
晚上，丁玦回来的很晚，丁玦被知府借用了，昌智正看这次榜单学子的资料。
昌智见丁玦回来，“可吃了晚饭？”
“吃过了。”
昌智继续低头看着，“早些休息。”
丁玦没走，案子处理的差不多，他其实并不忙，知府大人也带了人手过来的，“大人在看什么？”
昌智道：“榜单定了，我看前十的资料。”
丁玦也看了一眼，“十五的解元，这孩子心性够沉稳的。”
这次川州大清理，哪怕秋闱继续，还是影响了不少考生，小小年纪稳得住心神还能考出好成绩，丁玦想见见了。
昌智也这么想的，“出身农户之家，真真是天纵奇才了。”
丁玦道：“他也是运气好，正好遇到大人主考又肃清川州，否则，他天纵奇才又如何？”
不是被顶替了成绩，就是年纪太小被打压。
昌智道：“运气也是实力不是吗？哎呀，我小弟有对手了。”
他仔细读了几遍这孩子的试卷，虽没有小弟的资源，这孩子也有自己独到的见解，言辞十分的犀利，然小弟的成长环境对小弟有很大的影响，小弟有棱角却也有自己的圆滑。
丁玦很少听大人提起兄弟，“大人小弟？”
“嗯，他也参加今年的秋闱，是家里最有福气的，他出生的时候我爹已经当官，等他大一些启蒙的是状元郎，家中榜眼进士都有，你听听他的资源。”
丁玦咋舌，随后道：“公子的压力一定很大。”
昌智点头，“是啊，京城说周侯府专出榜眼，我爹希望家中出个状元郎，这小子被多少人盯着呢！”
说完顿了下道：“这小子已经中了小三元，还算是争气。”
丁玦，“......”
这还算争气？
一转眼到了秋闱放榜的日子，周家京城没有人参加秋闱，因昌智的关系，明辉没亲自去看榜，反而派了小厮等消息。
竹兰见明辉转圈，看得她头晕，“你可别转了。”
明辉心急啊，“奶奶，爷爷说皇上要看孙儿整理的册子，现在全看邵荀的成绩了。”
竹兰，“早知道就不提前告诉你了。”
明辉，“奶奶。”
“好，好，你担心也没用，等着吧。”
明辉见奶奶沉稳的喝茶，“奶奶，你不担心小叔叔？”
“老家离的太远，我想知道成绩也要等，再说你小叔叔的能力你知道，我没什么好担心的。”
明辉一想也是，“四叔什么时候回来啊？”
四叔不回京，他轻易不敢出门。
竹兰沉思一会，“至少要一个月后。”
明辉一听得了，他还是老实在家待着吧。
又过了一会，小厮跑回来，“公子，邵公子中了。”
明辉站起身，“多少名？”
小厮咳嗽一声，“小人听公子的话从后面数的，倒数第十名。”
明辉咧着嘴，“中了就好。”
比他预料的成绩要好一些。
平州城，昌忠在家已经送走一**恭喜的人了，程翔留下没走，“你得了解元，我也没见你多些笑脸。”
昌忠其实心里松了口气的，全因题目简单，“我只是内敛。”
程翔才不信，“你什么时候回京？”
“五日后。”
程翔笑着，“我一起走，到时候别嫌弃我搭车。”
昌忠心道看来程知府也要调回京了，就是不知道走了谁的门路。
随后陆续又来了几波报喜的，这次周氏一族中了三个举人，昌忠算一个，周氏女婿有两人中举，比例很高了。
送走了恭喜的人就都准备起来了，他们要参加宴席。
时辰到了，昌忠一行到的算是早的，程知府和主考对昌忠热情的很，因秋闱的关系，他们有心见昌忠也忍着，现在结束了能好好说说话。
程知府等人知道的更多，川州的事在官场上传开了，民间反而没传开。
昌忠还真不知道自己四哥干了件大事，京城家中也没传消息给他。
程知府试探几句，“看来，侯爷没告诉你消息。”
昌忠，“什么消息？”
主考笑着，“已经不用瞒着了，你四哥任川州主考将整个川州的官员一网打尽。”
昌忠，“......”
虽然震惊，他却不意外，好像的确是四哥能干出的事！
程知府幽幽的道：“拔出萝卜带了泥，开始只有川州城官员，后来牵连整个州。”
他知道消息的时候目瞪口呆的，这么猛的吗？还是说周侯的儿子都是狠人？他研究过周侯几个儿子，二儿子出使过国外，三儿子在南方，这两位都是不简单的，周世子是老实的，以为最单纯是周四公子，万万没想到不出手则已，一出手撸了川州大半数的官员。
程知府想到这里，忍不住盯着周昌忠，这位也是滑不留手，他多方试探都没得到想要的结果，啧啧，周侯真会教导儿子。
昌忠一直干笑着，现在说什么都是多余的，最后干巴巴的道：“全凭皇上信任。”
没有皇上的允许和信任，四哥胆子再大也不敢捅破天，就是不知道皇上现在头疼不头疼，心疼他爹了，莫名觉得四哥还是别放出去的好。
第一千八百零章 子肖父
川州城，昌智宴请解元等人，明明该热热闹闹的宴席，昌智一到整个厅内格外的安静，跟被定身了一样。
李知府噗呲一声笑了，“这是被周大人震住了。”
昌智心里翻白眼，“知府大人说笑了。”
李知府开口道：“都别拘束。”
说了也没用，有的人偷瞄着昌智，昌智感觉到看过去立马转头。
知府一看得了，今日是别想多聊聊了。
昌智清了清嗓子，“既然大家没有要说的，那就由本官考一考大家。”
刚中了举人的众人，“！！”
他们并不想考试。
李知府可不管，他乐呵呵的坐着看戏喝酒，别说川州的酒是真不错。
昌智出了十道题，其中包含了数算，天文，地里等知识。
然后有的人傻眼了，他们只会八股啊，读的书也是关于这些的，杂学一样都没看过。
最后数算大家都能答出来，自从数算的书籍推广，他们也是认真学过的。
其他的有的人知道一些，全答上来的没有。
丁玦站在大人身后想着，幸亏案件分担了大人精力，否则今年川州成绩一定精彩。
昌智一直面无表情的，唯一对解元有些笑容，全因解元答的最多对的最多，“你不错，平时学过？”
杨琇道：“学生先生博学，数算书籍推广后，先生认真专研过，收学生为徒倾囊相授，学生才懂的多一些。”
昌智心道，这是自身天赋高又有个好师父，“不错，本官再出一道题。”
杨琇恭敬的道：“请大人出题。”
昌智出的是数算的，现在推广的数算书籍都是基础和中级，更高的还没有推广，目前只有工部和户部官员学习。
昌智出题，杨琇回答，最后宴席结束，杨琇这个解元再也无人敢小瞧，哪怕年纪小也没人敢欺负。
这也是昌智的锅，他多番提问又表露出惜才，让众人以为杨琇入了昌智的眼。
丁玦都有这种感觉，“大人要收徒？”
昌智，“嗯？”
丁玦一看知道自己猜错了，“大人对解元十分喜爱，我以为大人想收徒。”
昌智摆手，“我是惜才，但我不会收徒。”
周侯府已经很惹眼了，他可不敢收徒，就连三哥在外多年一个徒弟都没收过呢！
昌智回住处，拿出纸笔给家里写信，过几日张景宏到了，他也快要回家了。
次日，周书仁带了两本册子上朝，众人注意到了，以为是户部的账册。
下早朝，周书仁跟着皇上离开，到了政殿，皇上拿过册子，“这就是你孙子整理的知识点？”
“是。”
皇上示意太子去批折子，他则坐下翻看着册子，“嗯，你家子嗣的字都不错。”
“从小练出来的。”
皇上继续翻看着，开始翻的挺快，越到后面翻的越慢，“他倒是有本事的。”
周书仁笑着，“这点随臣的娘子。”
皇上还想说的话卡住了，然后继续翻看着，又过了一会放下两本册子，“的确有值得推广的价值。”
周书仁心里一动，“皇上。”
皇上抬手，“还不是时候，你家这个消息怎么没参加秋闱？”
周书仁，“这孩子主意大，上面又有两个哥哥顶着，他说想过自在的日子。”
皇上幽幽的道：“真的儿子要是这么想就好了。”
周书仁，“......”
这话让他怎么接，他可知道二皇子动作不断。
皇上继续道：“科举考试的确该改一改，今年就算了，明年多添加一个科目如何？”
周书仁语气激动了，“甚好。”
皇上道：“你这孙子挺会整理的，别光整理知识点，对，还有周明瑞，这孩子也不错，朕给他们兄弟两个一些书籍，他们整理出来交给朕。”
周书仁，“谢皇上。”
皇上觉得周家子孙或多或少都遗传了杨氏的能力，摸着胡子，其他几个皇子妃的人选，他要好好的选选了。
礼部，昌义不是正统科举出身的人，礼部忙春闱，也没人需要他帮忙。
昌义自从手里权力交出去后，他在礼部真的闲，更多的时候都在学习，因四弟他再次被关注。
昌义无视了打量的目光，无语了，这都多少天了，还没看够？
快到中午的时候，柳大人来了，“我就知道你有时间，我请你喝茶。”
“你今日休沐？”
“我这一身不明显吗？”
昌义也不愿意待在礼部，“走，今日我请你。”
“那好。”
二人到了茶楼，柳大人帮着倒茶道：“我是真羡慕你，瞧瞧你多悠闲。”
昌义斜眼，“咱俩换换？”
“我倒是想换，你不行啊。”
昌义，“......”
扎心了，他上升官难。
柳大人哈哈笑着，“来来，喝茶。”
昌义哼了一声，“你来不只是为了喝茶吧。”
柳大人咳嗽一声，“这不是章州也建了药厂。”
“嗯？”
柳大人笑着道：“日后章州药材都送入章州药厂，这我想问问药部是个什么章程，眼看着章州就要收药材了。”
昌义就知道这茶不好喝，“你去药部问问不就行了？”
柳大人，“问了，怎么没去问过，说什么按规矩办。”
昌义，“你找我有什么用？”
他们家又没有在药部任职的！
柳大人皱着脸，这几年药不变动很大，里面的官员换的勤快，以前相熟的官员没用了，“咳咳，老夫人和药部能说得上话，你看？”
昌义以为是求他爹，意外竟然求他娘，好像娘真能说上话问一问！
时间飞逝，又过了几日，昌忠的成绩送到了京城。
早朝结束，卫大人等姻亲分分恭喜，“恭喜侯爷。”
周书仁乐呵呵的，“同喜同喜。”
说着，还从荷包里抓出一把糖果，“都粘粘喜气。”
这就能看出周书仁多稀罕小儿子了，以往周书仁可不这样。
卫大人几人拿着糖哭笑不得的，他们这个年纪很少吃糖了，再一看花花绿绿的包装，一时间手里的糖果有些烫手。
温老大人忍不住开了口，“子肖父，这里恭喜周侯了。”
周书仁听着不高兴了，子肖父所以也是个榜眼的命？
第一千八百零四章 留名
周书仁心里气的不行，“都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相信昌忠会胜于我。”
温老大人哼了一声，温家不缺状元，周侯府可缺，“那老夫等着好消息。”
“到时候我一定亲自将帖子交给老大人。”
温老大人脸微不可见的扭曲下，他才不想登周侯府的门，更不想给周书仁孩子东西。
周书仁笑眯眯的，“老大人，您腿脚慢我就先行一步了。”
卫大人，“......”
这就很气人了，这话也就周侯敢说了。
温老大人气的吹胡子瞪眼，戚老大人无语的很，“你招惹他干什么？”
温老大人哼了一声，他就见不得周书仁嘚瑟的样子，想到皇后去世他就病了，太子来府上只说了两句话就走，温老大人脸上的怒容没了，后背又弯了几分。
戚老大人压低声音，“我说的你考虑的如何了？”
温老大人抿着嘴，他心里清楚，太子后院不会再出现温家女，哪怕是族内出五服的也不行，皇上不允许，太子也不愿意。
戚老大人没等到回话，他也不急，反正皇后孝期没过，可以慢慢来，想到这里戚老大人心里雀跃，谁能想到皇后突然就没了，太子为太上皇守孝又为皇后守孝三年，叠加的结果，准备送入太子府的小姐年纪都大了。
戚老大人心里得意，正巧戚家有合适的姑娘。
周书仁回了户部，面对邱延等人的恭喜，将剩下的几块糖分了出去。
邱延乐呵的接了，“这糖我要留着给我小孙子，让他也沾沾喜气，日后给我也考个解元回来。”
周书仁，“一直听你说小孙子，我要是没记错才三岁？”
邱延将糖果放好，“别看年纪小，孙子中最机灵的，现在已经会背三字经了。”
他是真稀罕小孙子，这么多孙子就小孙子瞧着错不了。
周书仁心道，等这孩子能参加科举，科举的科目一定添加了不少，啧啧，这一代的孩子加油吧！
周侯府，竹兰看着为江玲准备的添妆，拿着单子想了想道：“再添一套红宝石的头面。”
清雪听了起身出去，很快讲红宝石头面端了回来。
李氏一眼就喜欢上了，“娘，这套头面什么时候打的啊？”
竹兰笑着，“年初时候打的，我寻思多打一些到时候给玉蝶几个分分。”
这些年她收了不少宝石，年初选了一匣子出来，全都打成了首饰。
李氏接过添妆单子道，“那我就收起来了。”
“嗯，江玲成亲你亲自去一趟。”
“儿媳记下了。”
李氏清楚江玲的来历，婆婆又看重江玲，婆婆不说她也要亲自去一趟的。
竹兰又道：“这孩子也没个长辈，我本想让你帮着置办嫁妆，这孩子怕麻烦咱们找了学院女官。”
李氏很喜欢这种知进退的姑娘，“江姑娘将学院当成了娘家。”
“是啊，今年从学院出嫁的不少。”
学院的女孩又多了一种学生，专门来识字学数算，毕业也不准备出去做工，这些女孩家有些家底，因女先生难请想学知识难，最后送来了学院。
现在学院附近成了媒婆频繁出现的地方，全因还有不少女孤儿没有定亲。
周家村，昌忠最近很疲惫，他中了解元回来，宴请全族又见小辈，回来一直忙碌着。
程翔今日到的，“明日就启程了，你都收拾妥了？”
昌忠，“嗯。”
程翔对于进京是雀跃的，他早就想去京城长长见识，可惜爹一直不同意，“那我回去休息，好早些起来不耽误启程。”
“好。”
昌忠等程翔离开，将爹和吴鸣哥出的考题仔细放到箱子里，这些要带回京城的，上面全是他的笔记和吴鸣哥的批注。
可惜爹没时间给他批注，爹和姐夫出的题，都是吴鸣哥批改的。
昌忠锁好箱子，想到回家很快能见到大侄子明云，心里又高兴了几分。
次日一早，周家老宅的大门大开，一辆辆的马车出来，明辉走的时候带走了四辆马车，昌忠走又补了四辆，四辆马车上全是族人送的山珍。
全是感激周书仁为家族的贡献。
程翔看着身后送行的人，对着昌忠道：“我在周氏一族看到了欣欣向荣。”
昌忠，“周氏一族会不断的传承下去。”
程翔听到了野心和渴望，想到周氏一族的族规，他觉得有族规在周氏一族不参与灭族大事，传承是没问题的。
川州，昌智见到了张景宏等一行官员，张景宏到了没停歇带户部其他官员去库房，另一些官员则是补川州的空缺。
哪怕朝廷派了官员补空缺，还是有要职的官位空着。
昌智反而不忙了，他昨日送帮忙秋闱的姚大人等官员离开川州，这就造成，昌智喝茶看着张景宏忙碌。
张景宏先查看了封起来的库房，随后安排人一个个库房核对，等安排好忙的头有些晕，话说多了口渴的很。
昌智递过去一杯茶，“喝口。”
张景宏一口干了，开口道：“你捅破了天，现在反而清闲了。”
昌智笑眯眯的又倒了一杯递过去，“我将该做的都做了，剩下的是你们的活。”
张景宏连喝了两杯嗓子才舒服，“这些东西不好运回京城。”
光真金白银就有将近三百万两，还有许多的古董等。
昌智也知道，“那就是你的事了，对了，古董字画你仔细辨认，东西太多了，我这边看的笼统。”
张景宏眯着眼睛，“可有人靠近过库房？”
昌智一听就明白了，“你怕有人偷换古董？”
张景宏嗯了一声，“这事不是个例。”
“没有，你也知道我都给干了什么，有胆子的也不敢动手。”
张景宏无语，“你还挺骄傲的。”
昌智挑眉，“川州科举案能在史书上写一笔的大事，我也算史书留名了。”
张景宏，“......”
瞧给他骄傲的，这也就是皇上信任周侯府，换个人可不敢这么干，眼前的这个也是棒槌。
晚上，李知府准备了接风宴，自掏腰包的那种，现在府衙的账目还封着呢！
张景宏当过皇子与皇上掰过腕子，又经过磨练眼睛利的很，看着李大人忙前忙后，对着身边的昌智道：“瞧见没，你也学着点。”
昌智撇嘴，“我要是如李大人一样，川州的肃清就不会是我主持。”
张景宏心里翻白眼，能说出这些话，周昌智心里门清的很，“皇上还真知人善用。”
“要不怎么说是皇上呢！”
第一千八百零五章 回家
昌智与李知府接触感触特别的深，李大人能言又圆滑，最近没少见当地的家族，短短几日安抚的不错，还见了没被牵连的川州官员，川州已经渐渐恢复正常。
昌智必须承认，他心里什么都明白也做不到李知府这般，“李知府日后朝中必有位置。”
张景宏嗯了一声，“最近看你也闲，帮我登记账目，我们早些回京城。”
否则，这么多的银钱不运回京，他睡觉都睡不安生。
昌智，“好。”
二人说话注意李知府，李知府也余光注意昌智二人，见二人娴熟的模样，李知府心里有数了，也明白该如何对待张景宏，前朝的血脉还当过假皇子，啧啧，这位也是传奇人物了。
时日一天天的过去，京城周侯府，竹兰大半年没见到小儿子了，今日终于到家了。
周老大特意没出门，专门等小弟回来，已经等在府门口。
昌忠的护卫先行一步回来，见到世子道：“世子，公子的马车已经进城。”
周老大一听对着丁管家道：“快去告诉老夫人一声。”
丁管家没派人，自己亲自回后院，丁管家的年纪也不小了，走路依旧飞快，身后的小厮一个劲的喊，“您老慢点。”
丁管家回头，“你们小小年纪走的还没老夫快，我看你们欠锻炼。”
竹兰见丁管家，“可是到家了？”
丁管家喘着气回话，“护卫先回来报信，小公子进城了。”
竹兰笑着，“那快到家了。”
丁管家也想念小公子，他看着小公子出生长大的，这种感情不是前几位爷能比的。
时间很快，刚过下午，昌忠终于到家了。
周老大走到马车前，“大哥扶你下马车。”
昌忠咧着嘴，哪里还有贵公子的样子，到家的感觉就是好，声音拔高了许多，“大哥。”
“哎，哎，快让大哥好好看看。”
周老大也有些热泪上涌，小弟的年纪比他儿子都小呢！
昌忠转了一圈，“我没瘦，一切都挺好的。”
“好，好，我们进去娘一直等着你呢！”
昌忠也想娘了，“哎。”
剩下的昌忠不管了，反正有人整理，说话间跟着大哥往院子里走，见到丁管家，昌忠笑着，“我给你老寻了不错的老参，一会让人给你送过去。”
丁管家感动的眼泪汪汪的，“公子出去考试还惦记我。”
昌忠，“你该得的。”
主院，竹兰听到儿子的声音，激动的不坐着了，“快进来。”
昌忠进来见到娘，一句话没说就跪了，“娘，儿子回来了。”
竹兰起身拉起小儿子，“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昌忠扶着娘坐下，“娘，儿子一切都好，你瞧儿子是不是胖了一些？”
竹兰仔细看着，“胖没看出来，你的个子倒是长了不少。”
昌忠笑着，“娘您的眼神真好，儿子带去的衣服都短了。”
竹兰彻底放心了，“娘知道你得了解元，娘为你高兴，我儿子最优秀。”
昌忠后背直挺挺的，“那是，我是您和爹的儿子啊。”
母子二人说了一会话，周老大等人才开口，大部分都是昌忠说，说家族的变化，说在老家见到的人和事，大半年事情还真不少。
最后就是昌忠带给家人的礼物了，每个人都有礼物，就连还在川州的昌智也有。
李氏坐了一会就出去了，她要核对族人送来的东西，等年节的时候好补回去，年年家族都有孝敬，侯府都会补偿回去，周侯府不需要家族的供养。
晚上一家子吃饭，热闹后昌忠单独留下来，“爹，儿子认识了个新朋友。”
周书仁怎么看小儿子都看不够，儿子的话他都认真听着，“谁家的？”
“平州程知府家的公子，随儿子一起进京，进了城就分开了。”
周书仁笑着，“没跟你一起回来，还算知礼数。”
昌忠笑着，“他挺有趣的。”
换了一般人死皮赖脸也要跟来的，程翔一进城就说回家收拾宅子，等过几日邀请他坐客，却不说来侯府拜访。
周书仁满意的点头，越在意的儿子，也就意味谁将主意打到昌忠的身上，他会记在拒绝往来的名单上。
昌忠回京还没休息，第二日四皇子就到了，将昌忠拉起来，“你真给我们长脸，今日给你庆功。”
昌忠，“......”
这都什么跟什么，还庆功？
四皇子拉着人就走，吴公子几个早就在酒楼等着呢。
昌忠一进包厢乐了，“我还真有面，今个倒是齐整。”
吴公子，“我可是请假出来的，怎么样够兄弟不？”
四皇子接话，“你的官职清闲还好意思说请假。”
吴公子不干了，“清闲也是官职，我可是个老实人。”
昌忠已经不能面对老实人三个字了，坐下道，“今日的酒席谁请？”
四皇子利索的指人，“他。”
吴公子无语了，“你一个嫡出的皇子，这么小气好吗？”
四皇子摊开手不理未来姐夫，对着昌忠道：“你也知道我的事，今日我以茶代酒恭喜你。”
昌忠自然知道四皇子守孝，“殿下能为我庆祝，我心里明白。”
四皇子是真将他当朋友，否则，四皇子不会出宫。
四皇子，“知道我对你好就成。”
几人吃饭聊天中，四皇子就说起了周昌智，“你四哥不声不响竟然是个干大事的人。”
昌忠，“全凭皇上信赖。”
四皇子乐呵呵的，“以前我们都看走眼了。”
吴公子道：“改日等你四哥回来，你请我们去侯府呗。”
昌忠不干了，“不请。”
哼，想看他四哥没门！
昌忠回来挺忙的，没休息被朋友拉走，次日又去卫家见未婚妻，接着收到许多的帖子，有的推拒不了要参加的。
昌忠参加两个宴请不去了，明云也要到京城。
他约了卢嘉清，二人坐在茶楼，昌忠已经知道卢嘉清的身世，“你也算大仇得报了。”
卢嘉清，“我听说川州官员押送回京，他们到京得到该有的惩罚，我才算大仇得报。”
昌忠道：“你要回去祭拜吗？”
“要的，等一切结束，我就回去祭拜。”
第一千八百零六章 祈福
昌忠问，“你在宫内可好？”
卢嘉清咧着嘴，“好，我现在很好，当初没公子出手哪里有我的今日。”
他始终记得濒临死亡的感觉，当时他真以为自己要死了。
昌忠举起茶杯，“这是你我的缘分。”
卢嘉清拿起茶杯举着，“敬缘分。”
二人不再提科举案，反而聊起了京中的琐碎，二人聊了一会就散了，卢嘉清就请了半日假。
昌忠则慢悠悠的下楼，眉头一挑，“卫二哥？”
卫振正和朋友聊天，转头一看笑了，“你不是很忙，今日怎么有时间来茶楼了？”
昌忠扫了一眼卫振身边的人，笑了笑：“今日约人喝茶，卫二哥先忙，我就先回家了。”
卫振倒是想留昌忠一会，思量身边有外人，笑道：“好，改日我去看你。”
“那我可等着了。”
说着，昌忠带着小厮走出茶楼，没一会就消失了身影。
卫振的朋友尤公子道：“这就是周侯府的小公子吧。”
卫振点头，“嗯，你们一直嚷嚷着想见见，今日见到自愧了吧。”
尤公子，“与我们不是一类人啊。”
卫振心里赞同，这个妹夫面可大了，听他爹说四皇子自从皇后去了就没出过宫，为了妹夫才出宫的，再瞧瞧妹夫的朋友，羡慕啊。
周侯府主院，竹兰正看法律，这是新完善的法律，太子出了很大的力气，很多模糊的界限更清晰了，不仅如此还规范了商业犯罪。
昌忠进来，“娘，您看什么呢？”
“今日你二哥送回来的法律全书，你也看看？”
昌忠坐下，“已经印成册了吗？”
“嗯，过几日会送往各州。”
昌忠拿起法律全书，掂了掂道：“至少以前的两倍重。”
“是啊，很多条例细分了。”
昌忠看着一条条的法律，“太子一定花了许多的心思。”
皇后去世，太子不仅守孝还要忙碌，四皇子只需要专职守孝，这么一比四皇子真幸福。
竹兰心里却十分的高兴，有约束才有更好的未来，她太清楚面对生死时会方设法钻法律空隙。
昌忠看了下道：“儿子回去仔细研读。”
“嗯，对了，你见了卢嘉清他还好吗？”
自从卢嘉清回京，她就没见过这孩子，听到这孩子消息也是从容川嘴里，说的也不多。
“他挺好的，只等着大仇得报回去祭奠。”
竹兰点头表示知道了，“行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昌忠站起身，“好。”
一转眼明云两口子回京了，明云和冉婉变化很大，两个人的皮肤偏白，现在成了小麦色。
李氏哎呦一声，“这要好好养养了。”
竹兰笑着接话，“挺好的，现在看着更健康。”
明云道：“在草原这几年，我的力气变大了不少，的确更健康了。”
冉婉要是整日待在屋子也不会成了麦色皮肤，她喜欢上骑马，“奶奶，我现在的马术可好了。”
竹兰打量后笑了，“我瞧你也爽朗了许多。”
冉婉清楚自己的变化，草原各种的百姓更豪气一些，她或多或少受到些影响。
李氏怎么都看不够儿子，竹兰看在眼里，再一瞧明云夫妻眼睛就没离开过两个孩子，开口道：“好了，明云你们一路了累了，先回去休息。”
明云抱起儿子，“那孙儿晚上过来。”
“好，都回吧。”
屋子里的人都散了，竹兰长出一口气，空间太小站的人太多了，缓了一会神对着清雪道：“将明云带回来的皮子等物都入库吧。”
清雪已经看过皮子，“有几张皮子不错，给您做披风可好？”
竹兰想了想，“也好。”
又让清雪选几张给书仁做披风，随后看起了明云带回来的礼单，这小子在草原几年也没少攒家底，看来草原商贸办的不错。
周侯府长孙回京，周书仁一到时辰就离开了衙门，任谁都能看出他的好心情。
次日明云特许上早朝，爷孙俩站在一起很醒目，明云没打怵，在草原锻炼出来的，草原的百姓可不含蓄，他也被姑娘表白过的人。
皇上上朝见到周明云心里喜悦，等朝事结束，示意明云上前，“不错，已经能独当一面了。”
明云，“全赖皇上培养，臣叩谢皇恩，吾皇万岁万万岁。”
皇上笑的开心，“日后好好干。”
“臣一定不负皇上厚望。”
然后朝堂上的大臣们酸了，皇上对周侯府的皇恩让人嫉妒，想说酸话，周侯府长孙的确出色。
周书仁得到了几个眼刀子，他正心里美呢，越嫉妒他，他越高兴。
下早朝，明云随着皇上离开，皇上要细问草原情况。
周书仁则面对恭喜，这边高兴，有的人就不高兴了。
温老大人想到自己的嫡长孙心梗的不行，周侯府能给长孙的资源，温家也能给可长孙就是不争气！
温老大人看向亲家，他的确该好好考虑考虑了，有的事不能托了。
明云与皇上聊了一上午，他还亲自给皇上绘制了地图，他的地图比皇上的更详细，明云道：“臣画出来的都是臣亲自走访过的。”
皇上对周明云更满意了，瞧着时间不早了，“行了，你回京好好休息。”
顿了下道：“多陪陪你爷爷，他这些年不容易。”
明云心道您还知道我爷爷不容易，嘴上却道：“是。”
随后的日子，明云先陪媳妇回娘家，大部分时间在家里待着，除了几个朋友的邀请其他的邀请都推了。
京城随着时间流逝渐渐热闹了起来，中举的举子提前进京了。
昌智没到京城，朝廷培育良种的报纸已经发了出来，报纸上报道了增产多少，还说会给各州送良种，百姓沸腾了。
结果就是寺庙更鼎盛了，百姓不能去皇陵纷纷去寺庙给太上皇祈福。
皇上真不嫉妒自己亲爹，他也捞了许多的好处和名声，而明腾因皇上送的功劳彻底站稳了脚跟。
昌智回京途中见到了报纸，对张景宏道：“有什么感想？”
张景宏沉默不语，他对太上皇的感情是复杂的，本以为已经释怀，太上皇去世的时候，他还是哭了一夜，现在看到关于太上皇的报纸心里满是说不清的怅然。
昌智拍了拍张景宏，这位能活着全赖太上皇的宽容。
张景宏仔细读了报纸，“太上皇是好皇帝。”
昌智笑眯眯的，“皇上也是好皇帝。”
张景宏心里梗了下，的确，皇上也是好皇帝，太上皇不会选错人。
粮种的热度没下去，昌智一行终于回京，他们回京给整个京城浇了冰水，就连百姓都不敢大声议论。
第一千八百零七章 撒娇没用
昌智在城外修整没回家直接进宫，将所有案卷交给皇上，等都交代完天已经彻底黑了。
昌智走出宫门，他的后背已经湿透了，皇上吓唬他！
还说不让他出京了，他巴不得不出京，修书好啊！
走出宫门口，昌智一眼看到灯笼，没等出声，谨言已经开口，“四爷，侯爷在马车里等您。”
昌智一听小跑到马车前，“爹。”
周书仁见儿子好好的没受罪笑了，“哼，还不快上来等我拉你？”
昌智麻溜的上马车，“爹，您担心儿子啊。”
“你说呢？你小子的胆子太大了。”
他想过换成他去查，他做不到昌智的鲁莽！
昌智缩了下脖子，“那是儿子能想到最好的办法。”
“呵。”
昌智赔笑，“爹，儿子在外可想您和娘了。”
“想我们有没有被你吓死？”
昌智伸出手去扯老爷子的袖子，“儿子才没有，儿子想我老子厉害着呢一定能护好我。”
周书仁扯了扯袖子，胡子却上翘了几分，“哼，还说你一根筋呢，还学会撒娇了。”
昌智心道为了不挨打说什么都行，“谁让您是我爹呢！”
周书仁用力扯过袖子，“皇上给你几日假期？”
“五日。”
周书仁，“今日好好休息，明早咱爷俩好好谈谈。”
昌智，“！！”
所以撒娇一点用都没有？呸，他就不该听张景宏的建议！
马车回了侯府，家里都等着呢，昌智也不用换官服，直接洗漱入座吃饭。
周老大先端着酒杯，“大哥敬你一杯，希望别有下次了，大哥想多活几年。”
他这心跟着忽悠忽悠的，吓得他好几日没睡好觉，就怕收到四弟没了的消息。
昌义也端了酒杯，“哥哥我因你被关注，哥哥这里谢谢你了。”
昌智，“！！”
周书仁微笑着，“他有五日假期，你们兄弟这几日好好交流交流。”
周老大和昌义，“是。”
周书仁继续对老大道：“白日我不在家，你代我盯着执行家法。”
周老大笑了，“儿子一定不放水。”
“嗯。”
昌智扫视一圈，很好，家里没有人想帮他说话，眼巴巴的看着媳妇，只见媳妇笑的特别灿烂，昌智咽了口水！
随后的话题就轻松了，餐桌上没有人提案子，反而说粮种的事，一家子也算是齐了，团圆饭难得都挺开心的。
饭后，竹兰两口子回去休息了，时辰已经不早了。
其他几房也都回了，昌智轻手轻脚的跟在妻儿身后，等儿子闺女回自己的院子，夫妻两人到四房院子，昌智站在门口不动了。
苏萱头也没回，“今日不进来日后都不用进门了。”
昌智从怀里摸出个盒子，“我给你带了礼物。”
苏萱打发走身边的丫头婆子，目光扫了一眼盒子，“呦，一直揣着？”
“给你的礼物，我一直带着没经过外人手。”
苏萱打开一看一对戒指，“你买的？”
“喜欢吗？”
爹娘有对戒，他思前想后选了对戒作为礼物。
苏萱压下心里的喜欢，眼泪说落就落，看懵了昌智，他心里的媳妇只会笑的。
昌智急了，“别哭，我知道你担心我，我不是没事吗？”
苏萱眼泪流的更凶了，“我本就有克亲的名声，你还想让我多担个克夫的名声？我好不容易有个家，我容易吗？”
昌智慌了神，“我错了，我应该更小心谨慎，我不该吓到你。”
苏萱也不吭声就是哭，想要哭尽她心里的担忧，她真的害怕，还要在孩子们面前坚强，现在人终于平安回来了，还不让她哭了？
主院，竹兰泡脚道：“我明日去看大哥大嫂。”
周书仁，“我本该一起去的，只是这几日太忙了。”
张景宏押运的银钱回京，后续的事情要安排。
竹兰笑着，“大哥理解的。”
周书仁靠着椅子，“昌智终于回京了，我也能睡个踏实觉。”
他也不想问儿子经历过什么危险，人能平安回来就好。
竹兰心头也是一松，“我们也休息。”
“好。”
次日，周书仁不上朝起来等着昌智，这小子准点来了书房，书仁看着儿子，一晃二十多年了，这孩子都三十多岁了。
昌智哄了一晚上媳妇，他已经深刻认识到他的莽撞，跪在地上，“爹，儿子知道错了。”
周书仁有许多的话想说，最后化为了叹息，“你也不小了，日后干什么多想想家人，你在这里跪着吧。”
说着，周书仁走了出去。
昌智什么都明白，老老实实的跪着，一会还要受家法，这顿皮肉苦是躲不了了。
家里护卫身手好，武艺高的打人也有分寸，不会伤筋动骨却很疼。
竹兰偷偷去看了一眼，最后消无声气息的离开，的确该长长教训。
翰林院，顾昇惦记周大人，翰林院的官员再次议论起周昌智，这位回来了，谁能想到周大人竟是狠人。
卓古瑜都忍不住问顾昇，“你和周大人交往最多，你可有察觉？”
顾昇也是懵逼的，周大人在翰林院的日常，喝茶和修书，最喜欢抱着茶壶到处走，谁能想到周大人不出手则已，一出手惊全国！
顾昇知道消息好几宿都没睡好觉，好几次梦到周大人拿铁链子送他入狱！
卓古瑜难得好心情拍了拍顾昇的肩膀，啧啧，周大人可是安和县主的爹！
时间飞逝，京城涉案的官员也判了，工部安大人男丁十岁以上全部抄斩，剩下的家眷流放。
其他涉案官员根据情节判罪，加上押回京等候抄斩的涉案人员，日日都有砍头的人。
提前进京的举子有好信的去看，回来就请了大夫，日日需要安神汤。
往日举人最喜欢的地方也不去了，日日窝在住处读书安神。
结果礼部对春闱更仔细了，昌义这个清闲人都被拉出帮忙。
一转眼到了明云两口子离开的日子，他们还带着两个孩子一起走，李氏送走了明云一家子就坐着抹泪。
竹兰道：“你不舍得跟着去看看？”
李氏摇头，“家里离不开我，娘，我没事一会就好了。”
苏萱想了想转移话题，“我听玉雯说安家流放安家流放有人送行。”
竹兰，“玉雯还关注这个？”
苏萱笑着，“她听琳熙说的。”
李氏转移了心神疑惑了，“谁敢打点啊！”
第一千八百零八章 直白
竹兰看向苏萱，最近京城砍头的砍头流放的流放，她还真没关注过后续。
苏萱见都看着她，开口道：“焦大人打点的，听说焦家和安家一同进京安家帮了些忙，人人避让的时候，焦大人出面打点还了人情。”
竹兰知道谁家了，“焦小姐家啊。”
苏萱点头，“对，据说陈太妃很喜欢焦小姐。”
赵氏转动着手里的帕子，“所以焦家也怕陈太妃觉得不管不问太薄凉。”
李氏想了想接话，“这只是一方面，焦家的家风还是不错的，否则也入不了陈太妃的眼。”
苏萱挺唏嘘的，“我听玉雯说安家小姐心高气傲，现在流放出京未来不知如何。”
赵氏道：“安家放利钱坑害了多少性命？安家小姐穿金戴翠都是带血的，安家女眷流放至少留了性命，而安家坑害的人却不能还阳。”
李氏道：“要我说一切皆有定数。”
翰林院，周昌智回来有些日子科举案的余威犹在，哪怕他依旧抱着茶壶走动也没人敢上前调侃。
昌智等顾昇泡了茶递给他才开口，“我回翰林的日子你倒是待我如常。”
现在砍头的人命可都算在他身上，背后谁不议论他。
顾昇心道您没回来的时候的确生了惧意，再见他又想通了，他没那泼天的野心也没高深的城府，他一心只想安分守己度日不惧周大人，“我没做过亏心事，大人就算有那斩人的刀也落不到我身上。”
周昌智抿了一口茶，“你可知道我回来打听过你？”
顾昇，“！！”
还真不知道，心里突然紧张了。
昌智围着顾昇转了一圈，“你的确稳得住。”
自从他走后顾昇再也没进过宫，换了谁都会慌神，这位倒是稳的很，而且差事办的也不错，每日按部就班的生活倒是有几分惬意。
顾昇回忆自己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开口道：“我所求不多。”
周昌智拿起茶壶，“明年春闱后你看看有没有好日子。”
顾昇等周大人走远也没回过神，等回神掐了自己一把的确疼，可惜这份喜悦分享不了，左看看右看看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全因周大人来茶房都退了出去。
时间飞快，冬日随着初雪而来，整个京城银装素裹，清冽的寒风吹过冻的人只想窝在温暖的屋里。
竹兰见江玲夫妻，“这么冷的天你们可差人送藕来，怎么还亲自过来。”
邵荀和江玲已经成亲，江玲成亲嫁妆丰厚，代表土地的土砖让村民开了眼，邵荀才知道江玲有多少家底带了多少嫁妆入邵家。
江玲道：“有人请学院的学生入家当先生，我正巧借着送藕与您说一说此事。”
竹兰最近受了凉身子不舒服，她已经有些日子没去学院，倒是不知道此事，“可有人应了邀请？”
江玲点头，“聘请出的月银足有一两，已经有人动心了。”
竹兰表示知道了，有的人家能送女孩去学院专门读书识字，有的人家更希望单独教导。
江玲又道，“夫人，学院不插手吗？”
竹兰思量能请得起先生的人家家底都丰厚，后宅自然也不平静，“学院帮着拟契书断然不能闹出事端污了学院的名声。”
江玲心里松口气，她就担心有人心大后牵连学院名声，“得了您的话，我就知道怎么办了。”
竹兰又道：“既然出了此事，现在动心的就算了，日后毕业方可受聘，否则自请退学。”
现在动心的人正好剔除出去，能动心都是心思多的。
江玲心里为动心的几个学生可惜，丢了西瓜捡芝麻，又一想学生的年龄心里叹气，她不能为每个人操心，她帮着院长看顾好学院就可。
竹兰问，“邵婷近来可好？”
江玲看了一眼相公笑道：“最近她躲到学院住了。”
“为何躲起来？”
江玲也有试探的意思，自从秋闱后就没听到过明辉公子的消息，她怀疑自己想多了，“小妹被媒人折腾怕了，她说她不急着成亲就躲了。”
竹兰看向清雪，清雪会意很快断了个托盘回来，竹兰指着托盘道：“新送来的首饰，我瞧着这套白玉首饰很配邵婷，你帮着拿回去。”
江玲这回不怀疑了，看向相公，见相公呆滞只能开口，“我替小妹谢过夫人。”
邵荀回神了，肚子里一肚子的话问不出口，等离开侯府才道：“老夫人的意思？”
“就是你想的。”
邵荀忙道：“明辉帮我甚多，我才侥幸中了举，我们的家世。”
未说明的话已经很明了。
江玲想了想道：“你现在已经中举，你还年轻可谋春闱日后是妹妹的底气，我也是官家小姐出身，加上妹子在学院也是一分底气，我们虽高攀却家世清白，夫人有表示显然侯府有自己的思量。”
当然主要在于明辉公子的意愿。
茶楼，昌忠应程翔邀请出来喝茶，他最近很忙日日与卷子相伴，今日出来为了放松心情，仔细打量程翔，“我观你面容红润看来最近过的不错。”
程翔打开扇子，“还是京城繁华，我最近才将京城好玩的地方玩了个遍，瞧瞧我这扇子没，刚从进京赶考的举人手里赢得。”
昌忠无语，“你爹对你寄予厚望，你到京城如断了线的风筝，你不怕你爹进京收拾你。”
程翔合上扇子，“我进京唯一能靠上的只有你，我有自知自明你又忙着春闱，我只能自己去摸索，这京城好玩的地方不缺权贵公子，我爹才不会收拾我，最近我摸透不少关系。”
昌忠，“也没少舍银钱吧。”
京城的纨绔不是好结交的，最精明的莫过于他们，能混出名堂还有身份的最难靠近，对他们耍手段不好意思他们玩剩下的。
程翔脸皱在一起，“我爹给的银子不剩多少了。”
昌忠，“那还请我喝最贵的茶？”
“谁让你是我最大的依靠，我对谁小气都不能对你抠！”
“你倒是直白。”
程翔刚想回话，楼下传来吵闹声，然后就听有人喊坏了砸到人了。
昌忠示意小厮去看看，等小厮回来问，“出了什么事？”
第一千八百零九章 照顾
原来楼下有人争辩最后动了手，胡乱中不知谁用茶壶砸了永安国公府三公子，惊呼中跑了不少人深怕被牵连。
昌忠用扇子打着掌心，他要是没记错南方世家子弟才进京没几日。
说来，今年秋闱永安国公府也算出了风头，家中参考的几位公子除了一位年纪太小没上榜，其他的几位都中了举人。
程翔也知道永安国公府，“我没少听人说国公府后继有人，这才多久就出事了？”
昌忠笑了，“你不信是巧合？”
“哪里有那么多的巧合，大部分的巧合都是精心设计过的，明显有人针对永安国公府，瞧你的神态你知道谁干的？”
昌忠站起身，“你还是少打听的好。”
程翔记在了心里，他另一个优点懂分寸。
昌忠等了一会下楼，楼下已经收拾妥当，永安国公府三公子已经离开，心道一定还有后续，他可不信只为打破头。
果然没几日听说国公府花了重金请大夫，听说被打破头的三公子得了头疼的毛病，明年春闱没办法参加了。
昌忠听了消息道：“娘，这些世家出手够狠的，国公府几位公子受伤的三公子读书最好，现在废了。”
竹兰心里也惊的一跳，“国公府起家才多久，这暗地里的手段比不过世家大族，我估计国公府后宅要成筛子了。”
她可不信只破了头能严重如此，显然不是中了毒就是被人下了药。
昌忠，“这一回国公府一点把柄都没抓到。”
竹兰从不会小看任何一个下人，正因如此她才能将自家篱笆扎的严严实实，而国公府一直高高在上的姿态，他们看轻了下人，“哎，南方世家不想国公府出头，这只是开端而已。”
昌忠幽幽的道：“这是皇上希望看到的，皇上利用国公府钓鱼。”
竹兰看着小儿子，现在已经是少年郎，心里骄傲的同时又担心，儿子才多大就要迈入官场漩涡，“春闱前你尽量少出门。”
昌忠明白，“嗯。”
翰林院，昌智观察卓古瑜两日，如果不是出身永安国公府，卓古瑜有不错的未来，可惜了，最后走到哪里不好说。
齐大人走过来，“你看什么看的出神？”
昌智，“欣赏雪景。”
齐大人一看，“竟然下雪了。”
“你找我有事？”
齐大人道：“明日休沐请你喝茶？”
昌智笑着，“我多带一人？”
齐大人点头同意，刚想离开见到顾昇回来，忍不住问，“你对顾昇是不是太好了？”
昌智与齐大人关系不错，说话随意许多，“何以见得？”
“你回来顾昇就被招进宫，我不信你没帮着说话。”
昌智摊开手，“这就冤枉我了，我真没帮忙说话，我回来就进过一次宫。”
齐大人哼了哼，“反正你对他太照顾了。”
昌智心道我未来的女婿啊，我不照顾他照顾谁？
齐大人又道：“又是三年，大部分找好了门路，你不帮帮顾昇？”
昌智真没想帮忙，“他有自己的门路。”
顾昇和未来驸马关系好着呢！
下午，周侯府，周老大从城外回来，“娘，我给大舅送去了蔬菜和各种肉类，大舅不用采买了。”
竹兰，“嗯，你多操心一些，你大舅难得来京城。”
如果不是为了陪她过年，大哥一家早就启程回去了，想到过年，竹兰情绪十分的低落，她明白大哥的意思，这个年是他们兄妹最后一起过年，日后她离不开京城，大哥也不会来京城了。
周老大感觉到娘的情绪，忙转话道：“我请大舅和舅母去温泉庄子住几日，大舅说过几日去。”
竹兰也想去，可惜她不出府事情也很多，“你照顾好你大舅。”
“娘您放心好了。”
竹兰对老大放心，现在老大两口子能担得起侯府，目光落在大儿子两鬓，“你竟然有了白发。”
周老大摸了下两鬓，“儿子年纪也不少了。”
竹兰心里清楚，老大不仅是年纪大了，更多是操心累的，“你管着一大家子辛苦了，早些回去歇着。”
周老大坐车的确累了，“娘，那我回去休息了。”
“去吧。”
竹兰等老大走了，对着清雪道：“我攒了多年的皮子和布料，你选一些出来给各房分一分。”
她的私库年年有进账，她在京城夫人圈中算是节俭的，皮子攒了许多。
清雪心里盘算着该拿哪些，领命出去了。
晚上，竹兰和书仁说起老大有了白发，周书仁感慨道：“等昌忠成亲，我们的任务也完成了。”
剩下孙子辈，他该谋划的都有规划，日后如何靠孙子们自己了。
竹兰，“是啊。”
二人相伴二十多年，老两口对视一眼然后笑了。
次日，昌智赴约，他到茶楼就见顾昇等在门口，昨日雪没下多久，今日一早又飘起了雪花，顾昇肩膀落了不少的雪，“瞧瞧你肩上的雪等了许久？”
顾昇有些不好意思，周大人第一个带他出来，他激动了一晚上没休息好，早早起来洗漱在家等不住就提前来了，“我怕迟到。”
昌智心里还是很受用的，顾昇重视他，“走吧，我们进去。”
上了楼上包厢，齐大人见到顾昇，“看来我猜对了，你说多带一人是顾昇。”
在翰林院，他很少和顾昇说话，他有底气和骄傲，茶楼门口见到顾昇，他有猜测也没问直接进了茶楼。
昌智已经解开披风坐下，“你猜到了不带他上来。”
齐大人哼笑着，“我不带他上来他才能表现不是？”
昌智，“那我还谢谢你了？”
“的确该谢我，你带他赴我的约可不是提携后辈，这是看上要带回家？”
齐大人这个时候算是看明白了，想通后一切就都清楚了。
昌智挑眉，“是不是不错？”
齐大人一言难尽，“我以为你。”
剩下的没说，他相信周昌智明白，他真以为周昌智会选个世家子弟当女婿。
昌智笑着，“我只看合适不合适。”
齐大人不谈了，看向顾昇目光和善许多，不再像以前爱搭不惜理的模样。
今日不单单喝茶，还讨论学文等，顾昇学到许多，亲自动手端茶倒水。